司长鹤皱起眉头,“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
“不是,三哥,七爷找你们干什么啊?”
“自然是为了你的事,好了,你快回去收拾一下吧,你这头发乱得都快跟鸡窝一样了。”
司长鹤抬手摸了一下云瑶的头发,很是不客气地嫌弃着。
云瑶赶紧跑回房间里,一屁股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三哥,七爷为什么要见我?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在家里见我啊?”
“你去到了就知道了。”
司长鹤故意卖关子不告诉云瑶,脸上的笑容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消失过。
没办法,他不肯说,云瑶就只能乖乖地跟着司长鹤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忍不住一个劲地胡思乱想。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七爷了,这突然间七爷就去了司家,突然间三哥就过来让她回家见七爷,事情怎么看都不对劲。
七爷昨天去的司家?莫不是在宏王府看到姜蕊之后就去了司家?
可这看到姜蕊就看到呗,跟司家有什么关系?
司长鹤偏过脸,看着呆萌呆萌皱着眉头的云瑶,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还在想呢?到家了,下去吧。”
云瑶撩开车帘子一看,还真是到家了。
不知怎的,心忽然间就紧张起来,说不出的紧张。
她按捺着心里的紧张下了马车,以前回家心情都是轻松愉快的,这么紧张沉重的心情,还是头一次,一想到七爷就在里面,她就紧张。
本来这两天她和七爷之间就不算愉快,这乍的一下就要见面,毫无心理准备,怪让人紧张。
刚走进去,就看到院子里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东西多到院子里勉强只剩下一条仅一人可以通过的路。
云瑶顺着那唯一的一条小路走进去,就来到了正厅。
正厅的情况和院子是差不多的,一样堆满了东西,只剩下中间可以坐着喝茶的地方没有放东西,人坐在椅子上,两旁堆着的箱子比人还要高上不少。
乍一看,偌大的司家也显得有些逼仄。
司老夫人坐在首位,司崇和祝兰溪坐在右边的位置,司修远则是坐在祝兰溪旁边,左边为首的位置坐着的人正是江慎。
江慎见到云瑶,目光便一直随着她移动,弯着唇拍了下他旁边的位置,示意云瑶过来坐下。
司长鹤会意,带着云瑶来到左边的位置,自己隔着一个位置坐下来。
唯一空出来的位置就只有江慎旁边的位置,云瑶没得选,只能坐了下来。
几天的不愉快,就连她在江慎的旁边坐下来都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江慎,发现他也在看她之后,连忙把目光挪开。
“祖母,这是……”
云瑶疑惑,怎么所有人都在?
司老夫人笑看着云瑶,酝酿了一下,道:“瑶瑶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七爷昨夜便来提亲了,你看看,这院子里,这厅里,还有后院,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七爷的诚意,不知你认为如何?”
云瑶的脸“刷”的一下就又红又烫,七爷居然上司家是来提亲来了?
这事怎么这么突然啊?也没个人来告诉她。
她转过脸,一下就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瞪了江慎一眼,“提亲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先是消失了几天,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转头就一声不吭跑过来提亲了?
问过她了吗?她同意了吗?
江慎看着那透着水蜜桃粉色的脸鼓了起来,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原本略带疲惫的黑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疲惫一扫而光。
“我本想早说的,但事出有变,中秋宫宴上听到你有婚约在身,我回去便清算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只是财产有点多,这一清算就是三天三夜。”
“阿瑶,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名分,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名分,我还想告诉所有人,我江慎才是世上唯一配得上你的人。”
江慎的声音很稳,带着些低沉,不难听出他的认真。
尤其是那双从一开始就注视着她的眸子,云瑶很难看不出他的决心。
她以为中秋宫宴上的误会让江慎伤了心,所以他不愿意见她,也不愿意和她好好谈谈,没想到他是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
和她一样,在这段感情感觉到危机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只不过是她忙的事多,以为只要两人好好谈一谈,就可以解开所有的误会,到那时,两人便能和好如初。
而江慎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用行动来表达,提亲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没有任何人能将他和她分开的方式,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最好的方式。
什么误会,什么青梅竹马,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云瑶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那边偷偷难过的时候,却不知江慎已经在用行动给她底气给她安全感。
到底,她在感情上的事还是太稚嫩了点,太欠缺经验了点。
“瑶瑶啊,你放心,我和你舅舅舅母还有你哥哥,都已经考察过七爷了,七爷是一个可靠的人。”
司老夫人见云瑶不说话,以为云瑶心里有顾虑,便开口帮江慎说话。
毕竟感情这样真挚的男人不多,对瑶瑶一往情深当真可以为瑶瑶付出所有的人,更是难得。
司老夫人没说的是,这个所谓的考察,其实是全家人围着江慎,足足盘问了一整个晚上,一直到早上太阳东升才结束。
而“可靠”一词,便是她对江慎最高的评价。
可靠意味着安全的,可以信赖的,可以信任的。
那一双黑眸迟迟等不到云瑶的回答,也如同一阵风吹过湖面一样,颤起了一层层涟漪。
“阿瑶,你所看到的这些东西,便是我的全部,然而,这些东西在外人眼里再怎么富贵,在我眼里,也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但时间可以证明,只要阿瑶愿意,我便可以用我所有的时间去证明,我的心里,仅有阿瑶一人。”
一句“仅有阿瑶一人”,云瑶便听进了心里去。
这句话已经排除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她望着那双黑眸,她的心里藏了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像泄洪的洪水一样尽数说给七爷听,但话到了嘴旁,加上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司老夫人见过许多人许多世面,一下就看出了云瑶的不好意思。
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哎呀,这婚姻大事,是要好好考虑清楚,大上午的,我还没吃早膳呢,阿崇,兰溪,还有你,你,都陪我去吃早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