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因为杨非凡的威胁，秦隽还是硬生生地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
虽然一开始没有睡着，闭着眼睛养神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有关于苏清宁的事情。
五年前的，现在的，她的各种模样都在脑海里流转。
就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隽似乎还真的睡着了，不过梦里出现的依旧是苏清璃。
梦里的苏清璃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俨然就是他白天所见的苏清璃女儿的模样。
而不管是这个小孩还是苏清璃，她们都亲密无比地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一家三口，好不幸福。
看着这一幕的秦隽，只觉得心口好像被扎了千万根针，密密麻麻的疼啃噬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走上前分开他们，想要用拳头将那个男人打趴在地，但是双腿却如有千斤重般。
他有什么资格上前分开他们？
他们一家三口明显那么幸福，他上去就是去给人家添堵。
有一句话她说得对，当初他连自己身边的是谁都没有认出来，甚至这五年来也没有去找。
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愈想，秦隽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越厉害，嫉妒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叩叩——”
“叩叩——”
直到几声敲门声传来，秦隽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大梦被吵醒，秦隽坐起身的时候心跳依旧跳得飞快，梦里那些愤怒的情绪也还残留着。
因为这些情绪的残留，所以敲门的声音听着也格外烦躁。
秦隽闭了闭眼，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片刻后才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秦隽便冷冷地瞥了站在外头的杨非凡一眼，冷声道：“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杨非凡观察了一下，发现秦隽眼周的青厉之色淡了不少，觉得惊喜，“秦总昨天晚上睡着了？休息得好吗？”
这些问题的本质是关心，但还带着梦中情绪以及被吵醒带有起床气的秦隽根本不想回答。
他漠着一张脸，抬手就要将房门给甩上。
杨非凡见状，只好赶紧表明自己的来意。
“秦总，结果都已经查出来了。”
原本刚想甩上门的秦隽动作一顿，他抿了抿薄唇，眼皮掀开，“你确定？”
杨非凡严肃地点点头。
秦隽这才松开手，冷声：“进来。”
杨非凡跟在他的身后进屋，见秦隽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白开就灌下去的时候，便开口道：“秦总，要现在给您叫早餐吗？”
一杯凉白开下肚，秦隽觉得自己也清醒了些许，噩梦带来的那些愤怒与杂乱的情绪此刻也被冲淡些许。
虽然梦里那一幕到现在依旧清晰无比地出现在秦隽的脑海里。
但他的思绪还是尽快回到了现实中。
“不用，说结果吧。”
噩梦过后，秦隽现在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只想吃人。
杨非凡看他的样子，想着就算真给他叫了早餐，估计他也不会吃，到时候无非就是浪费食物而已。
也罢，杨非凡没有再勉强。
他直接切入主题，“秦总，恐怕苏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听言，秦隽一顿，“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苏小姐的确是被算计的，而她们姐妹现在……应该也是不合的。”
秦隽扭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杨非凡。
“苏家对外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咱们所知的，现在的少夫人，也是大家熟知的苏清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当初苏家生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而妹妹苏清璃，也就是现在的苏小姐，小时候被拐卖过。”
一个在秦隽生活中极其陌生的词汇传入他的耳道。
“拐卖？”
“是的，人贩子拐卖了这对双胞胎的其中一个，苏家人大概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将她找了回来。”
没想到她小时候竟然有这样的遭遇，拐卖的话……想必会吃很多苦。
“后来呢？”
“后来……据说苏家人把她找回来以后，这个双胞胎妹妹性情大变，不爱说话，跟自闭了一些，而且人稍多一点的场合就不受控制地紧张发抖，久而久之，苏氏夫妇就觉得这个双胞胎妹妹是在被拐卖的途中被摔坏了脑袋。”
听到这里，秦隽明显已经明白，苏清璃那个情况是被拐卖之后产生的性情大变。
他蹙起眉，“苏家人就没带她去看医生？”
“没有。”杨非凡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苏家人觉得这个小孩只是性格不好，而不是受了刺激吧。”
听到这里，秦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她小时候生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环境，被拐卖就算了，找回来以后受了刺激父母竟然没有带她去看医生？
这是什么父母？
“再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杨非凡抬眸观察了秦隽一眼，见他在听到苏氏夫妇并没有带苏清璃去看医生就一直紧蹙眉头不免有些担忧，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情况，比他之前要说的严重许多。
何止是严重，几乎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情况了。
他的停顿让秦隽感到疑惑，“怎么？”
“秦总……后面的情况实在不好，苏小姐她……”
了解清楚之后，杨非凡觉得自己光是传述出来都能感觉到苏清璃生活的悲惨。
苏家人……根本就没有拿她当人看。
他的迟疑和话让秦隽蹙得更紧，“说清楚！”
“苏，苏家人有个风水师，后来这个风水师说苏小姐是煞星，会影响苏家人的气运，这才是苏家对外只有一个女儿的真正原因。”
打探到这个消息不容易，还是手底下的人从苏家佣人口中多次打量，多次以利诱之，才打探出来的。
“煞星？”
“没错，自从那个所谓的风水师说她是煞星之后，苏家人就抹掉了她的名字，将她关进了家里的阁楼，再也没有出来过。”
秦隽垂落在侧的手指尖蜷缩了下，“关起来？”
杨非凡点头：“对，关起来，跟圈养宠物一样。”
想到什么，杨非凡又改口：“不……或许被圈养的宠物日子都过得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