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记得你。”
此话一语双关。
李小鱼看着他,眼眸微敛,听着他淡然冷漠的声音像在说一件很过平常的事。
她知道他在指什么。
轻轻咬了下内唇,思忖片刻,故作不懂的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
们字刚到嘴边,她收了回去,“问心无愧就好。”
打锅盔卖包子在她的舒适区。
画肖像是另一条路,前路也许崎岖曲折,但她想去拼一下。
顾绯心中冷笑。
好一个问心无愧。
他手撑在门框上缓缓站起来,回房前他留下了一句:“去衙门把这件案子所有画师画过的画像全部拿回来。”
李小鱼倏然站起来,回头盯着他单薄的背影。
沉稳的声音带着激动:“你愿意帮我?”
“想见证一下,你活不过半年的样子。”
他到底低估了李小鱼的行动力,这件事她坚持了一辈子。
当天晚上,李小鱼刚躺进被窝,屁股刚粘床,一股锥心的疼立即往天灵盖钻。
“好疼...”
顾绯躺在她身边,没把她的娇弱当一回事,闭上眼接着睡觉。
李小鱼哪敢躺下,她半跪在床上,手从腰后伸进。
发现黏糊糊的,拿到眼前借着月光一瞧,发现指腹上染着鲜红。
她身形一颤,身体忍不住发冷,脑袋也有些眩晕。
颤抖着自语道:“我去,屁股流血了。”
又摸了一下,发现受伤的位置好像有个硬块,一想到白天坐到了那块石头上。
她赶紧爬下床穿衣裳,蹬上鞋子就往外走。
一边跑一边小声急急说道:“完了完了,石子扎到肉里了,得赶紧去找刘大夫看屁股。”
她的声音很小,顾绯五感灵敏,听清毫不费力。
看屁股?
他两鬓青筋凸凸跳了跳,脸色阴沉。
在李小鱼打开堂屋的门,即将走出去之际,幽冷的声音冷厉地吐出二字:“回来。”
“嗯?”
李小鱼借着月光往外走,听到房间冷漠如冰的声音。
她忍着疼走回房间门口,软乎乎地问:“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屁股疼,得去找看大夫。”
听到她丝毫不在意地语气,顾绯的声音陡然冷了一个度。
“你让一个男大夫给你看屁股?”
李小鱼眼睫眨了眨,清澈的眼眸里染着迷茫,“有什么问题么?”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束缚,她一个现代人,而且大夫做得是救死扶伤的事,没什么可在意的。
顾绯气笑了。
他的嘴吐不出什么好话,发现李小鱼想问题的思路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想说的话到嘴边也不想说了。
说了她也不在意。
压着声音说道:“上来,我给你看。”
闻言,女子嘴巴微张,惊讶道:“你会看屁股?”
顾绯单手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无奈地沉了口气:“别说的这么粗俗。”
想到他之前帮自己熬枇杷水。
李小鱼抬脚往房间走,瞧着他沉如墨的脸色,努了下嘴,疑惑地回:“你会看腚?”
顾绯算是发现了,她这辈子可能都说不出文雅的话。
“滚上来趴着。”
“哦。”
乖乖脱掉两层衣裳,爬上床之前,她问:“要不要点油灯?”
她这句话没有恶意,所以顾绯没有阴阳怪气。
冷冷回道:“多此一举。”
李小鱼想了想,确实多此一举,他又看不见,点灯做什么。
三下五除二,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静静等着顾绯帮自己治屁股上的伤。
“我趴好了。”
闻言,顾绯没有立即帮她看伤,而是先下床。
对此,李小鱼心生疑惑,偏头看向床边,见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不到一会功夫,他端着水盆回来了。
见他把水盆放在小板凳上又出去了,她双手撑在枕头上面,上半身撑起来,歪头往水里一瞧。
里面还有一张手帕。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砸东西的声音,声音不大,在夜晚能清晰的听到。
她仰着下巴往窗户看。
“他在外面敲什么?”
可惜窗户太高,床上的她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顾绯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碗,不知道装的什么。
闻起来有股草药味。
顾绯把碗放到一边,随后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睡的那半边床。
“趴到这边来。”
李小鱼乖乖照做,她挪到外面,随即褪下白色里裤,“趴好了。”
“那哪边?”,男人温声问道。
“右边。”
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先是贴在腰上,再缓缓下滑。
温热的手指接触光滑的肌肤,李小鱼像被电击了一样,一股怪异直往心头冲。
若她此时回头,定能看见男人泛红的双耳。
红到能滴血。
当他的指腹轻轻往下按时,女子收起心里奇怪的涟漪,嘶叫了一声:“就那里,好像里面锥进了石子,好疼。”
男人手一顿。
两指动作极其温柔地再次按了按,发现是血凝固结的血疤。
低沉的声音略带几分无奈:“不是石子。”
“啊?”
女子扭头去看,不想她发现自己耳朵通红,顾绯用手腕把她压了回去。
冷然开口:“别动。”
又趴回去的李小鱼也感受到牵扯时引起的疼,她用手擦掉脑门的汗。
乖巧应道:“嗯,我不动了。”
察觉她未再回头,顾绯心里松了口气。
他捏干手帕,动作轻揉擦去上面的血渍,他的动作很轻。
与其说不想弄疼李小鱼,不如说他是在尽量避免手接触到她的肌肤。
他再想避免,指腹隔着一层布料,肌肤的热度时不时还是会传到他指上。
丝丝异样不受控制地往他皮肤里面钻。
他专心认真处理伤口,来控制自己不去多想,此时治疗的伤是女子的屁股。
擦掉血渍,拿过碗。
食指与中指挖起碾磨好的草药,靠近只剩半寸的距离时,他停住了。
随之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良久没听到有声音,李小鱼活动了下脖子,扭头转向床边的方向。
眼珠往下只能看见顾绯一部分肩膀。
见他像被点穴一样僵住,她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