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
顾绯微微拧眉,片刻间,他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嗯”,李小鱼轻声回道,随即走近把鞋从门框上扯下来。
她拿在手中来回看了看。
又往家附近瞅了瞅,没发现半点异样。
“扔了。”
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刚说出二字,一个扛着锄头从后山下来的村民,看到李小鱼手中破鞋。
她习惯性的调侃道:“小鱼,你又去哪勾搭人了?让人家婆娘来挂这东西。”
听着这位年近六十的阿婆吐出难听的笑语。
李小鱼不傻,破鞋破鞋,不就是暗戳戳地骂她是个不守妇道的烂人嘛。
她脾气一向不好。
闻声,咬着下唇沉了口气,冷静地看着面露看戏之色的阿婆,平静地说道:“屋头祖坟被挖了的哈嘛批挂的。”
她这句话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强。
没人喜欢家中祖坟被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阿婆总感觉自己再调侃两句,她会给自己两巴掌。
想到上次这姑娘把李武打得很惨,她扛着锄头走了。
看着阿婆嘀嘀咕咕离开,李小鱼捏着破鞋推开了家门。
她刚走近一步,瓜娃子就飞了过来。
它落在顾绯的肩膀上,开始跟他们告状,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李小鱼气笑了。
原来那个哈麻批是李广昌。
顾绯没听到李小鱼扔鞋的声音,心下便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帮她把背篓放下来,随手将蛇扔到地上,听着她的冷笑声。
知道她气极了, 淡然问道:“你想怎么做?”
李小鱼把破鞋扔在地上,弯腰去拿背篓里的狗屎葱和草药,沉稳的声音带着怒意:“他不是喜欢破鞋嘛,我让他喜欢个够。”
一旁玩蛇的胖鹦鹉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又歪着脑袋去记他们说的话。
一连几天,村里都在传顾家门口挂破鞋的事。
为此,李花花没少跟那些说闲话的人吵架,李广昌和孙翠翠忙完农活回来。
看到她板着脸跟人吵架。
两口子当作没看见,背过身去偷笑。
无辜受牵连的李富贵人都傻了,他跟李小鱼就是同流合污的二流子而已,什么时候偷情了?
气得他捏着拳头要找那些说闲话的人打一架,最后被他奶奶拦住了。
“奶奶,我去顾家看看小鱼。”
王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孙子跟李小鱼没有那方面的关系。
但人多嘴杂,他这个时候去,被村民看见。
相当于坐实了二人的关系。
她见识过这些人的嘴脸,也知道流言蜚语能害死人。
把其中利害关系跟李富贵说完。
后者气得蹲在家门口扔石子玩,“奶奶,那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传下去啊,多祸害别人姑娘名声啊。”
听到他这句话,王奶奶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用指头点了一下乖乖孙子的额头,宠溺中带着无奈:“你现在知道名声了。”
“当时你和她祸害人家顾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的名声,还有人家顾绯的名声,你俩个二流子有个啥子名声,你心头没点数啊。”
这话一出,李富贵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他抠了抠脑门。
“好像也是哦。”
“所以你现在别去闯祸,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对了,等流言蜚语过去。”
“奶奶,啥时候会过去啊?”
“我又不是神仙,我浪开晓得,希望小鱼也跟你一样,暂时别出来。”
不出门是不可能的,这几日李小鱼天不亮就出门了,她直奔县城扔垃圾的地方。
蒙着面罩在里面翻找。
每天傍晚又从后山回来,包里背着十来只烂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物品。
听到推门声,顾绯从门槛上站起来往房间走。
只留下四个字:“水兑好了。”
李小鱼鼻子有点痒,她手又脏,只能吸了吸鼻子止痒,关门的同时向顾绯道谢。
等她回头,早已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看着男人坐过的门槛,瘪了下嘴,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真是看不透他。
她也不多想,既然烧了水那就用,若煮了饭那就吃。
把破鞋扔到茅厕边,她去了厨房。
看见锅盖边缘还冒着热气,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她没去掀。
用手帕擦完身子,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顺便洗了头,这才走到灶台前掀盖子。
随着盖子掀开,一碗带着锅巴的米饭出现在眼前,旁边还有一个小碗,里面装着狗屎葱炒肉片。
把两个碗拿出来,她回头往外看。
垂眸想了片刻,走到房间门口,看着正在把玩铜钱的男人,问道:“你吃饭没?”
顾绯指间转着铜钱,低头淡然应道:“吃了。”
听到他的回答,李小鱼转身就走了,她没把饭菜端到堂屋,就站在灶台前吃。
夹起一块筷子葱炒肉片喂到嘴里。
刚咀嚼了一口,她头皮一麻,端着碗直接冲到水缸前,舀起一瓢冷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喝完她盯着灶台上的小碗,忍不住吐舌头。
“我去,他是把盐当糖放了吗?这么咸 ...”
房间里,听到女子吐苦水的话,男人手一顿,眉宇间顿时染着一股阴郁。
想着盐挺贵的,李小鱼硬着头皮吃完了饭菜,盐吃多的后果就是她喝了不少凉水。
洗完脸和脚,她走进房睡觉。
端着桐油灯刚走进房间,一道冷冽淡漠地声音传来:“不爱吃,下次直接倒了。”
闻言,李小鱼嘴角一抽。
看着他那冷漠无情的模样,她瘪了下嘴。
忘记他听觉很灵敏这事儿了。
挠了挠耳朵,走进房间笑呵呵地回道:“夫君帮我烧水,还给留饭,我怎么会不爱吃呢。”
“太咸”,顾绯抬眸看向她,语气冰冷。
知道这家伙喜欢听实话,李小鱼把桐油灯放到桌上,煞是认真地点头。
“确实咸了,不过有夫君这份心意,在咸我都吃得下去。”
“我什么心意?”
李小鱼偏头看着男人的脸,油灯下,他一部分脸处在黑暗中,让他本就冷漠的神情显得愈发冷寒。
她并不怕这样的顾绯,说起胡话也脸不红心不跳。
“自然是爱我在心口难开,所以想让我吃咸点,我其实并不是不能吃太咸,主要是盐太贵了。”
“夫君又不给人家拿钱钱买盐。”
说完她还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