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来到最东面的一号诊室,打开门进去。诊室不大,只是一间房,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长凳,北墙边放着一张小床。没有什么医疗器材,只在桌上放着一个腕枕,一个针盒,一个小药箱,一本簿子,一支笔。还有毛笔。陈艳不会用。还是钢笔习惯。
进来一位拿着拖把的中年妇女,“玲仙子咋来了,家里不是有事吗。不是玲儿。天啊,燕子。我说玲儿没这么高个,没这么漂亮。你咋来这里?什么时候回家来的?小宇没陪你一起来吗?”
“玲儿没来,妈让我帮她守着诊室。五婶在这做工吗?”
“是啊,大嫂开了医院,我就来这里帮着打扫卫生。干不了其它的活。”
把屋里拖了一遍,“你忙着吧,燕子。”
一会,进来一位患者,弯着腰,由一人扶着,一边走一边呻吟着。在长凳上坐下。抬头看向陈艳,“你不是玲仙子。我点名要她看的。什么时候换人啦?”
“吴玲今天没来。我替她守着。你来过几次啦?”
“我要玲仙子看,她说再针两次就会好了。你不行。”
陈艳笑笑,“我比她高明,只针一次就会治好。”
“真的?”
“是用针的,”陈艳说着,打开针盒,取出两支银针,“坐好,别动。”
掀起上衣,露出后背,飞快的扎上。然后轻轻的拍了两下,把针拔了出来。
“好了,大叔。十块钱。”
“这就好了,咿,好真好了,腰间不疼了,能站起来了,”大叔直起身来,扭了扭,欣喜地笑着,“可是,玲仙子都是收五块钱的,你的怎么这么贵?”
“我比她高明,当然贵了。”
“大哥,别争执了,玲仙子要两次才能针好,也是十块钱。现在一次就好了,还不用受罪了。”
“好,好。”大叔不再争,取出十块钱放到桌上,“谢谢仙子。确实比玲仙子高明。请问你是哪位仙子啊?还要给我开药不?”
“好了还吃什么药。下一位。”
一对年轻夫妇走进来,坐下。
“你是燕仙?是了,我听人说,昨天叶子燕仙回家来了。燕仙,你也会治病吗?”本来愁眉苦脸的,立马神采飞扬。
“燕仙?就是捐钱建家乡的燕子吗?”大叔这才仔细地打量。
“看好的离开。”
“真的是燕仙子,还收我十块钱。还喊我大叔。”大叔嘀咕着走出门。
“大哥大嫂是自己走着来的吗?”
“家就在西边的巩庄,车也骑不动,他弟弟用平车拉着来的。昨天还好好的,早上吃过饭,本想去干活的,谁曾想就疼得受不了。”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只我们俩过日子。我们这是啥病啊?”
“不是病。是中毒了。所幸毒性不强,喝点药水就好了。买点雄黄,回到家把家里清理一遍,水缸的水倒掉。小心点,看到毒蛇不要让它咬了。”
说到这,陈艳也不知院里有没有解蛇毒的药水,起身到2号室问,“解蛇毒的药有没有?”
只想着诊病,对医院的事务啥也不知道。
第三位进来的是位中年妇女,陈艳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肝炎患者,而且还带有传染性。
“您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药。”说完,赶紧出来,来到大厅,“妈,传染性的乙肝是怎么治的?”
“南面三六格,一瓶,收一百块。”
陈艳拿着药瓶回来,“您这病有传染性,记得和家人分开。吃完这一瓶药就会好了。一百块钱。”
“这么贵!”
“便宜的药您吃多少了?仍没有好。”
“这个能出根吗?”
“能的。”
女人有些心疼的交了一百块钱,把小小的药瓶攥在手里,“这么小的一瓶,竟然这么贵。”
看来开医院也不能太仁慈。
一上午,不停的进进出出,诊断了十几个。陈艳忽然的觉得有些无聊,繁琐的讲来讲去。不由对吴玲产生了佩服之心,几年的从医生涯,这得要多大的耐心啊。怪不得医生没几个好脾气呢。
中午吃饭,大家聚到楼后的餐厅。
“怎么样?都有什么疑难吗?”妈问道。
“没有。平常难解的病症,现在轻松的就能应付了。多谢叶子的教导。”
“不用来麻烦我,终于可以安心了。”妈说。
“姐姐,下午你带我练武吧,哥哥太笨了,还吼我。”
“好的,我正烦坐诊呢,还是练武痛快。你要是不用心,小心会挨揍的哦。”
“姐姐才不会揍我呢。我要像姐姐一样成飞天仙子。”
“好,下午姐姐教你轻功。”
“能飞起来的那种功夫吗?”
“是的。”
众人只当是哄小孩的话。一边吃着一边谈论着心得。
下午,叶宇没有去坐诊,在院里到处转悠。杏林院还没建成,不成规模。没啥看的。东面的工棚下,药材堆积着,工人忙着归类整理,加工区,制药区,分装区,相连着。就凭诊病的那点收入是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药材加工的。可是生产这么多的药品,堆积如山,销往哪去的?
“小宇,回家来了。”
“三叔,”叶宇叫了一声,“您在这负责?”
“是的。你妈让我在这当管理。以前也没做过这事啊,幸亏请了几位老中医,在这负责药材的分拣。”
一辆卡车开进来,停在门口,“老叶,怯毒丸有存货了没?”
“老张,今天来购哪些药品?”
“这是购货单,另外,有什么新药品,给介绍下。”
“消炎散,杀菌剂,感冒剂,怯毒丸。只要这几样吗?”
“有多少给我装。你们这里的药有特效,在外面特别好卖。”
“新出的药,有乙肝丸,数量不多,一瓶五百块。益气丸,温肺散,补血散,调和散,五行散。”
“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作用?”
“你看看介绍。”拿出一本手写的介绍本,交给他。
“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效果很难卖出去啊。”
“都是新药,作用说的很清楚啊,气血不足,体虚气短,血压高,心脏病,高血糖,糖尿病,身体不调,各种不适都可以医治。怎么不好卖呢。每一样五百块钱一瓶。这是新药价,以后还会提价的。”
“价太高了。卖不出去,我就没有流动资金了。”
“你自已打算好。少卖点也行,医院里试出了它的效用,抢着来买呢。”
“好吧,每一样先来两瓶,便宜点,就当给你打广告了。”
“药品有限,不需要广告。每天来看病的还不够卖的呢。”
叶宇看着两人讨价还价,觉得有趣。做生意还真是这样。
谈好了,过来两人个,往车上搬药品。叶宇也帮着往上递。
查清了数目,付了钱,开好票据。车开走了。接着又是一辆,同样的讨价还价一番,装满了一车开走。
一个下午运出了四车,收入近万元。还不错。那些普通的药剂都很便宜,只一角钱一包,一袋也只是几块钱,如做公益的差不多。并不打算用它来赚钱,只要够本,够开工资的就行。
叶宇到制药的大棚下转了转,药材粉碎的,碾成粉,调成糊,制成丸,煎熬的开着几排的各式锅,雾气腾腾的。浓郁的药香味传出老远。十几名年轻人在忙碌着,有两名老人,在作指导。都戴着口罩,看不清人脸。
妈是怎么组织管理的,也不见她来转一圈,只在大厅里做她的研制。
回到大厅,妈放下手里的小瓶,“回来了,有啥感想?”
“东边的棚子,你是采取什么管理方式?”
“不用管理,各有负责人。自负盈亏。我用药材也要买的。等西面建好了,制药就搬过去。东边只用来收购。以后中间还要建一座大楼,诊室搬过去。这里当作研究室用。以后成了规模,就把收购的搬外面去,单独建一个药材市场。”
“这样挺省心的。那些制药的也是自己买药材,自己制药,然后卖钱,自负盈亏?”
“是的。我只给他们提供药方,提供个场所。”
“你不怕他们把药方给你卖了?”
“咯咯,出了这个门,他们就炼不出来相同的药。因为没有灵水。上次带回来的灵石才是炼制的关键。再说,这种方子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传出去也无所谓,我在不断的研配新的药方。现在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舍得走。”
“名气不是随便就有的。靠着我的名气,他们更容易卖产品,赚钱才是主要的。”
“确实,中医不受重视,连个行医证都难得到。有这个场所可以利用,怎么舍得放弃呢?我看到那边十几个老中医,他们坐诊收的钱怎么算?”
“赚的都是自己的。医和药是分开的。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上午,艳儿还从我这拿走一瓶药呢,得的钱也没给我。”
“艳向我炫耀呢,一上午赚了五百多。”
“不对啊,我那一瓶药就五百。不会只看几个病人吧?”
叶宇打开窗户,陈艳正在教叶梅练习着身法,热得满头大汗。
“艳,过来。”
“啥事?”
“你上午赚的钱呢?”
“放在妈的柜里了,就是那个抽屉。”
“钱不对。上午你拿的一瓶药,卖了多少钱?”
“一百啊。妈说一百一瓶。”
“原价是一百,卖出去是五百。”
“啊。亏了?”
“制药的用我的方子,只能收成本价。对外都是五百一瓶。诊室对外也是五百一瓶。看来只能让你们玩了,不弄清楚不能让你们坐诊。”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陈艳并不在意,转身继续教叶梅练轻功。
“小宇,来和妈探讨这种康复丸。上次你们寄回来的轮回果,一直没找到最好的用法。这个确实是难得的药材,曾制作出一种药剂,能让人很快的恢复。有一次在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来不及运大医院,就近运这来了,我就用轮回果配上几味药,简单的制成内服外用的汤药,把人给救回来不说,还很快的恢复。所以我就给它起了个康复丸的名字。”
“这名字不霸气啊,就叫轮回丸多适合,起死回生,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拉回来。”
“那个太张狂了。”
叶宇张开空间,把妈妈拉进智慧空间。娘俩讨论着,还不时的吵嘴闹笑话。
“就这样吧,试试能不能成功。可惜没试验对象。”
叶宇帮着,研磨,调配,分丸,包衣。这种果不用熬制,免得灵性外泄。“普通人用了,不仅能快速恢复,还能更强壮一些。一万块钱也不能卖。”
“救人命的东西,钱多少不是主要的。名气,懂得吗?现在,你就不如艳儿出名吧。有没有失落感?”
“那个虚名。嘿嘿,我要把总司令的名头亮出来,吓倒一片。”
“亮啊,有宝不亮傻蛋一个。看看有多少人会相信。”
傍晚,一家人乘车回家。工人也都下班回去了,只有几个负责人守着。徒弟们住在医院后面的一排平房里。条件算不错了,有厨房,有浴室,房间里还安装了空调。
“有楼不住,咋安排在平房里?”
“小宇,这是规矩。记住了,医院是医院,家是家。不要把家安在医院里。”
“还有这讲究。吴玲不是在家里给人看病吗?”
“给人看病没什么,不能收留病人在家里。看看,吴老头飞来横祸,归阴了吧。”
“嘿嘿,没有联系。”
“不相信没关系,记住规矩就行。你外公为啥弃医,以前也是宁愿外出行医,也不在家里。就是道家所言,医者,生死相关,神鬼之道,不拒不纳。”
“先生只诊病,不卖药。”
车在泥路上拐来拐去,好一会才来到家。还不如骑三轮快呢。
爸上班还没回来。陈艳继续教小梅练轻功,跑出村,在田野里乱跳乱蹦。叶宇上楼,整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