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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正是如此

    我手持凤翎,内心凝霜地递向子悠,顷刻间,佳肴腾起诱人的香气,犹如风舞轻纱。腹中的饥饿仿佛感应到了美食的呼唤,悄然觉醒。

    初试手艺,未知是否入得了尊口。

    不必担心,只闻此香便已令人垂涎三尺。

    若如此,那就趁热品尝吧。 子悠微笑着,轻夹一筷凤羽送到我的碗中。如此关怀之下,心中的疑窦却愈演愈烈。

    (不能再拖延,无论如何……必须——)

    轩雷。

    呀!怎……怎么了吗?

    我尚未寻得开口契机,子悠已然洞察先机,眼神满是关切。

    我或许多虑了。但从你的神态中,我感到似有隐瞒,你无妨一说,我不介意。失忆后的疑惑诸多,不必顾虑于我,但请尽兴发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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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我不禁如此揣度。若未曾洞悉这一切,我或许已被深深打动,可如今我能感知到她隐藏的忧虑,虽然未曾有实际损害,却已然超脱了常理的边界。她的举止泰然,竟无丝毫愧疚或紧张,宛如新婚恩侣间的互动,然而这一切和谐表面下,却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子悠远比表面所见更为深邃且危险,如此冷静,举止如常人,在这般心计背后必有惊人的心境修为。

    (不过,一旦试探你的底线,你是否能继续保持镇定呢……虽然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我假装不经意放下餐具,轻吸一口气,启唇言道:

    那是过去的痕迹吧?我记得,那时我似乎是个导师,担当家庭教师,帮你与别人共修学业。

    啊,原来如此……嗯……等等,‘他人’?轩雷,你说的意思是……不只是在辅导我一人吗?

    (原以为这番话足以揭示她的伪装,但她果然不是易被击溃之人。)

    呃,不对,我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感觉,那段模糊的记忆里,我作为一名导师……似乎不仅仅教诲你一人……好像还有旁人,就在陪你并肩听课的同时,其他人也在你身旁,一同倾听我的指导,是这样吗?

    子悠终于陷入了沉思,目光犹豫地上下审视,旋即质问道:

    轩雷……你回想起这些了?

    在你质问前,我倒是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子悠?是我记忆出错还是因为你见我失忆而不坦诚相告?我不由地……开始怀疑起你。

    换句话说,你察觉到现实与记忆间的裂痕,因此怀疑我有所欺瞒,对吗?

    (到现在还不愿坦诚,是打算从中探寻什么呢……不可,子柔再三告诫,我必须守秘,不断暗示自己这些是自我臆测,一切出于我内心的虚构,我只是失忆后受到混乱记忆困扰的病人,对子悠提出质疑而已。)

    如此自我催眠后,心情略作镇定,点头回应,表情淡然:

    对,正是如此。我信现在的某些是真实的,这屋子,墙上的画像以及你对我熟悉的点滴,都证明我们相识且感情甚笃。那些照片不可能作假,所以我质疑的不是我们的关系或房屋的真实性,而是在疑问……是否只有你一人是我的伴侣?

    话语虽直率,心中却不禁忧虑子悠是否会从我的话中提前洞察秘密。

    那么,我问一下,这话何来?

    看着她起疑的模样,我依计行事,从衣袖掏出一瓶药。

    实话说,今日我在医院经历了一场‘回忆片段’,于是医师重新做了一些检查,赠予此药,嘱咐回家服用。药物后,头昏沉顿生,欲小憩一番,就在梦中,我模糊地忆起了当年为人师的时光。虽然记忆模糊,但我确实梦见过不止你一人……人数已无法忆起,但确有他人与你相似,仅是个性迥异,我都曾给予他们教导……

    这并不全是谎言,依着子柔告知的信息,我曾经作为家教与她们姐妹相交,并慢慢形成了…嗯,子柔形容的复杂格局,最终选择了你为伴侣。所以所述之事基于事实,只是我在此时竟隐约看到了那段画面,只是记不清楚细节。这样的谎言,令子悠似乎半信半疑,却没有轻易松口。

    不过,这只是你的一场梦吧。

    那是否意味着,你身边并未有和你相貌相似之人呢?

    ……要说呢,在回答这个试探的问题前,我想问问你,是何凭据让你如此‘确信’我有多个妻子这件事?有人透露给你吗?

    心跳蓦地加速,我的疑虑已被揭穿,不,此刻必须不动声色。假设未知子柔的话,我此刻会做何反应?

    思索不超过瞬间,我深深叹息,并未立即回应她的询问。

    看样子,我所猜无误吧?你的隐藏,我已心知肚明。不知何人告知你详情,我虽遗忘许多,却也有零星记忆显现,长此以往,我会一一发掘。即便当下无法确证,你的病症是否能永好?与其拖延,不如现下面对面谈谈,不好吗?

    ……好吧,但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先说一件事。

    何事?

    先吃完饭再说,饭菜凉了可口不美了。

    子悠的话语真实或是掩饰,我不得而知。默然接过碗,咀嚼食物,即便是明知被蒙蔽,她的厨艺仍令我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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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之余,我还是细细品味了盘中佳肴,直至桌上食物尽归腹中。也许,情绪波动之际暴饮暴食别有一番滋味。尽管心结萦绕,美味的食物的确缓和了些许忧郁,我并未流露情绪,搁下筷子,言道:

    如今,我们应该——

    抱歉,我先去洗碗可好?

    ……好吧。一起去吧。

    无需,轩雷,你且坐好休息。

    此时不必客套,赶紧洗完事毕最好。

    我不管子悠应否阻止,径直拿起碗盘走向洗涤台,子悠见状,只好尾随。

    虽空间宽敞,两人在狭隘的洗涤槽清洗却显得不便,只得靠在一起操作。

    或许因肌肤间的触碰,或许是因为相互帮忙,我内心的防线微微崩落,犹犹豫豫地说出口:

    你……非常贤惠,料理家务有条不紊,美丽动人厨艺精湛,身世显赫却不傲娇,温和体贴,即便身为母亲,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妈妈。尽管我现在记忆缺失,却依旧感激,与你共度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幸福。这是真挚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