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从镇上匆匆赶回去,对司马秀说:“司马夫人,听溪远那边的人说,昨晚,他们村去了军阀土匪。听说,那些土匪马上就要过碧山镇来了。他们还说要有钱人家拿钱,还要占去房子。更可怕的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家的云儿小姐,可能会来找她!”
“幸亏云儿走了!王管家,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收拾行李,你去通知马车夫,我们马上启程离开!”司马秀对王城说,她当机立断。
王城领命而去。
司马秀召集了所有的佣人,对他们说:“各位,实在对不住了,由于事出突然,我们得马上离开沈家。各位,你们在沈家这么些年,我知道你们为沈家付出了很多。在此,我代表沈家谢谢你们!这里,我给你们每个人发五十块大洋,你们自己求生去吧!实在抱歉,我司马秀对不起各位了!”
司马秀流着泪,心里十分难过,她虽然来沈家的时间不长,但她在心里面还是很感谢这些兢兢业业的佣人的。
“司马夫人,我们不走,我们跟着您,跟着沈家,沈家就是我们的家啊!”许多佣人们都流着泪,让他们离开沈家,他们能去哪儿啊?他们在沈家这么多年,早已把沈家当成家了。
“我们必须走,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香港,不可能带得走你们大家的!所以,各位,对不住了,你们自求生路吧!”司马秀说完,就带着玉兰去收拾行李了。
佣人们一个个都神情沮丧,他们不知现在 该干什么了,就坐在大厅里,有些丫鬟“呜呜”地哭起来,有的老妈子在劝。一时之间,大厅里一团乱!
司马秀知道,他们现在是逃难,衣物不宜带太多。她只收了几件换洗衣服,把银票放在了安全处——婴儿的尿布包袱里。她背着包袱,和玉兰一人抱一个孩子,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沈雅儒,他们去到在庭院里等马车驶过来。
好多丫鬟哭着追到庭院,还想着跟着司马秀离开沈家。
司马秀流着泪,但她就是不能同意带其他人走。她告诉自己,该狠心的时候必须狠心,否则,大家谁都走不了。她可不能让她的冰儿和霜儿有什么闪失,
一会儿,两辆马车停在了司马秀面前。司马秀让王城把那些行李提上马车。司马秀早有走的想法,所以她早已经做了安排,就等做决定的这一天。没想到,这决定做得如此仓促,也许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嘛,只是司马秀有些担心紫云儿,她在心里说:“紫云儿,不是秀姨不等你,我们此时不走,不知道会有什么命运等着我们?虽然去香港也未必是一片灿烂光明,但我们至少可以躲过这一劫。紫云儿,秀姨希望你早日找到风儿,然后你们一起来香港找我们!”
司马秀扶着沈雅儒上了一辆马车,又抱着孩子上了车,司马秀说:“走吧!”
突然,一个车夫说:“等等,我的马车好像出了毛病!”
司马秀当机立断:“王管家,你和我们坐一个马车,玉兰,对不起了,你回去吧!”
“司马夫人,我跟你去吧!”玉兰哭了。
“玉兰,这不怪我,或许是天意吧!”司马秀流下了眼泪,她进沈家以来,玉兰一直贴心跟着她,她是决定带她走的,可是……
“走吧!”司马秀叫车夫驾马车走,她认为,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多留一刻或许就多一份危险。
“驾!”马车车夫一声令下,马车把司马秀和沈雅儒、王管家以及两个幼小的孩子拉走了。
沈家的佣工、丫环们见这个家的主人走了,一时之间没有了主人,觉得没有了依靠,很多人都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只听有人说:“哭什么,我们还是走吧!”
“不走,我哪儿也不去,万一老爷和夫人又回来了呢?!”
“老爷和夫人要去香港,是不会回来的!”
“那万一少爷和云儿小姐回来了呢?”
“别这万一那万一的,这房子就要被军阀占了,我们还是走吧!”
“真有点儿舍不得!”
“住这么好的房子住惯了,谁想走啊?可是不走,留下给军阀们当奴隶吗?”
“我是宁愿给沈家做牛做马,也不愿意为军阀做牛做马啊!”
“都一样吧!都是做牛做马啊!”
“你跟了沈家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你以为其他人跟沈家一样吗?只有沈家才把我们当人看,没有当牛马看待。我们给这样的主人做牛做马,愿意啊,也值得啊!”
男人们说着,女人们哭着,突然间失去了这么大个支柱,他们真不道知何去何从?
有家的,拿着五十个大洋回家过日子也不错,可好些丫环都是沈家买来的,有些是捡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叫他们去哪儿找家呢?况且,在沈家虽然做的是丫环,可也是锦衣玉食啊!一下子要离开这个大家庭,几十个人真有些舍不得。
丫环们哭着,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男人们叹着气,聊着沈家的好。江妈坐在那里,听着男人们的感叹、姑娘们的哭泣。
突然,江妈站起来说:“姑娘们都别哭了,我有个主意,大家听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