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爹病了,所以我们耽搁了!”沈挚风给军官解释着。
“先入队伍!”军官再看了一眼沈挚风。
沈挚风扶着黄山站到队伍中。
接着,一个个地开始到军官那儿谈起各自的家庭情况,军官身边有个士兵在做笔录。
“下一个!”
“下一个!”
……
轮到沈挚风了,他扶着老人来到军官面前,那军官四十几岁,与他父亲差不多年纪,左脸上有一块明显的刀痕,看上去威严,
军官开始问:“叫什么名字?”
“沈挚风!”
“哪里人氏?”
“碧山镇!”
“今年多少岁?”
“二十三!”
“谈谈你的家庭情况。”
“这是我的父亲沈雅儒,我从小体弱多病,父亲带着我四处求医,我病好了,没想到爹却病了!这次,我是陪父亲来无锡看病的,没有想到在无锡治了六、七天,也不见一点儿好转,我们正准备乘火车去上海,却遇到你们招兵!长官,我爹已年老体衰,希望您恩准他回去,我留下来给您当兵,行吗?”沈挚风说着他们昨晚想好的台词。
“你家还有什么人?”军官继续问。
“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年近古稀的老奶奶,而我和爹都是单传,所以请您帮帮忙!”沈挚风尽量想博得军官的同情。
“你有妻子吗?”军官又看了几眼沈挚风,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
“有,也是瘦弱得很!”沈挚风说到这儿,紫云儿的样子又在眼前了,现在的她肯定又瘦了,如果王叔叔已经回去,她不是更担心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军官盯着沈挚风,想看穿沈挚风有没有撒谎。
“长官,我敢骗您吗?”其实,沈挚风是把他和老人的情况综合起来说的。
“看来,你家的情况确实特殊,那这样吧,我就同意让你父亲回去!”军官有他的想法,那还不得先做个顺水人情?
“谢谢长官,谢谢!”沈挚风对军官感激零涕。
其余的人一见黄山可以走,好几个都说:“长官,我也有病啊!”
“有病?这个时候谁都有病,我看你们是脑子有病!你们看沈雅儒,年纪那么大了,面色蜡黄还浮肿!各位,这是当兵,又不是让你们去死!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军官只卖沈挚风的人情,至于其他人,还是免谈吧!
“我家也有七十老母啊!”有人说。
“谁再说?我就崩了谁!”军官见这些人还在那里啰嗦,生气地掏出了手枪,并对空鸣了两枪。
大家安静了,都畏惧地看着军官,眼睛里满是无奈和不满。
只听军官大声说:“沈雅儒,你还不走?”
黄山离开沈挚风的搀扶,气喘不停地望望军官,他用眼睛告诉沈挚风他会遵守他的承诺,他不能说话,怕说话暴露身份,虽然沈挚风教了他一两句碧山话,可他们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话,以免前功尽弃!
“爹!原谅孩儿不能侍候左右,照顾您和奶奶她们!您老人家多保重!”沈挚风跪在老人面前,一半是拜别义父,一半是委托黄山。
黄山看着他的义子,止不住的再一次的老泪纵横,他不能再耽搁,免得军官改变主意。他一定要把信给义子带到,他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了沈挚风如此伟大的品格!
黄山一离开军爪们的视线,就加快了脚步,他急急地叫了一辆黄包车,到了去碧山镇的车站,他租了一辆马车,风风火火地赶向碧山镇。
沈挚风见老人离去,心才放下来。他随着其他人一起去换了军装。
军官把沈挚风叫去,对他说:“沈挚风,我也算对你开恩了!”
“谢谢长官!”沈挚风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很欣赏你,年轻人,做我的副官怎样?”军官问沈挚风。
“你不是有副官吗?”沈挚风刚才已经见过了那个军官。
“那是上面派来监视我的,我想自己挑一个副官。”军官说。
“上面不会怪罪吗?”沈挚风只想做个普通兵,希望有机会逃回家。
“我安排他做其他事,比副官还大,我想他应该没有意见的。我姓张,今后就别再长官长官的叫了,叫我张将军就可以了!”军官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张将军?”沈挚风有些吃惊。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张将军见沈挚风那么惊讶。
“我开始以为你是张作霖将军,想想又觉得他不应该在这边。”沈挚风对外面的局势,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当然不是他,我叫张思江,我要是有那等本事就好了,不过,他的高度却是我的奋斗目标!年轻人,跟着我好好干吧,现在到处都乱得很,年轻人就应该报效国家的!”张作霖将军可是张思江的偶像。
“张将军,我听您的就是!”沈挚风知道,他已别无选择。青年人嘛,总是有满腔热血的。
“那好,年轻人,多学习,你会是个可塑之才!今后,你作为一个副官,做什么都要积极,要起带头作用,特别是在新兵中要带好头!”张思江拍拍沈挚风的肩膀。
“好,我知道了!”沈挚风点点头回答。
“接下来的训练是很辛苦的,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好好干!”张思江再次拍拍沈挚风的肩。
“我一定尽力而为!”沈挚风想,现在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就这样,沈挚风开始了他的军训,开始了他的副官生涯。训练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投入训练中,可不管怎样,他满脑子都是紫云儿,他想紫云儿,想到心痛。他真希望能少思念一些,可那相思是铭心刻骨的,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紫云儿。这难耐的相思,给他的训练添了重重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