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儿的心感到无比疼痛。离别这两天,对紫云儿来说,又岂止是一日三秋啊!“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现在的紫云儿跟作者有强烈的共鸣!
天早已黑了,紫云儿借着月色,来到花园,见迎春花已经有好多花蕾,就在这几天,它们就会绚烂地开放,绽放它们艳丽的笑脸。
可此刻的紫云儿已经没有了欣赏这些花的闲情逸致,她徘徊在月色里,继续想着她的心事。今夜,她又将难以成眠了!相思、担忧侵袭着她,让她难以安睡!
紫云儿在心里做了决定:再等两天,如果大哥哥还不回来,她就去找寻他,不管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山里海里,她都要找到他。不管变什么,他们都要成双成对!她做了这个决定后,感觉轻松了许多。
紫云儿刚往回走,司马秀就来了:“紫云儿,我猜你就在这儿,回去吧!”
“秀姨,我正准备回去呢!”紫云儿快步走向司马秀。
司马秀听紫云儿的语气不再期期艾艾,有些懵了:“你想通了?”
“现在的担忧也许全是多余的,或许大哥哥在明天就回来了呢!我应该乐观一点儿!”紫云儿安慰着自己。
“真是坚强的孩子,爱情给你的力量真是无穷的啊!紫云儿,你实在与众不同!”司马秀赞美着紫云儿。
“秀姨,不是我与众不同,是我相信大哥哥,他知道我日夜牵挂着他,相信他也和我一样,他一定舍不得和不愿意看见我忧伤、担心!”
“对,我也相信,上天一定会怜惜你们这对有情人的!”司马秀相信苍天不负有情人。
话虽这么说,紫云儿也在心里做了决定,但等待的日子,毕竟不是好受的。紫云儿掰着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洋钟,看着那钟“咔”“咔”地走,她的心说不出的难熬,又是以泪洗面了!
沈挚风哪儿去了呢?
那天晚上,店小二叫黄包车车夫把沈挚风拉到车站,黄包车车夫以为是火车站,沈挚风又不熟悉路。
沈挚风到了火车站,却怎么也找不到一辆马车,他才知道错了,他想再找辆黄包车拉他去来时的那个车站。就在这时,人群里一阵骚乱,许多人都跑起来,都不停地、拼命地向火车上跑。沈挚风想问这些人跑什么,可一个个都很匆忙,谁有空来回答他呢?
正在沈挚风踌躇之际,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伸手拉住他,用一口外地口音对他说:“年轻人,还不快上火车,你想被抓吗?”
沈挚风跟着老人跑,一边跑一边问:“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唉!军阀们你争我夺,为了增加各自的势力,无锡的军阀要抓城内所有的成年男子,我老汉就害怕呀!”老人说,“快走吧!”
“那这火车开往哪里?”沈挚风问。
“上海!”老人回答沈挚风。
“上海?我去上海干什么?不!老人家,我不能去上海,我要回碧山镇!”沈挚风才不想去上海,他要回家。
“随便你啦,你不怕被抓就留下来吧。我担心你还没回到什么镇,就已经被抓去当兵了!”老人说完,就已经跑了。
沈挚风念头飞转,他觉得老人说得有理,自己先不能被抓,然后再找机会回碧山镇吧!
沈挚风追上老人,被老人拉着挤上了火车。火车上挤得不得了,站台上的管理员口哨吹个不停,尽管他的口哨声响个不停,可谁听他的呢?这个秩序,他是难以维持了!
火车上乱成一片。里面有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吵骂声……
为了自己,有人把车门关了,想不让人再上来,可下面的人也想坐火车逃,就拼命地推车门。于是,有人被车门压得惨叫连连,有人被踢下火车,有人再次拼命地爬上火车……
口哨声、叫痛声,各种声音混杂一片,整个火车站喧嚣极了,谁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沈挚风跟着老人,真有些自惭,他本想维护老人,没有想到却处处是老人在前面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