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快醒来,你别吓我,快醒来好不好?”紫云儿越哭越伤心。
“别哭,别哭!娘,是你在哭吗?是紫云儿在哭吗?”沈挚风依然抓着紫云儿的手不放。
“大哥哥,大哥哥!”紫云儿大声地喊着,见沈挚风还是不醒来,就想了个办法,用指甲使劲地掐沈挚风的手。
“唉哟!”沈挚风痛得叫了起来,一下醒来,张嘴就叫,“娘,娘!”
“大哥哥,你还没有醒吗?”紫云儿带着泣音,心疼地说,“大哥哥,快醒来吧!”
沈挚风四处张望,把头摇了几下,发现自己和紫云儿依然跪在灵堂里,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他一把将紫云儿揽在怀里,无限歉意地说:“紫云儿,对不起,我吓着你了!我刚才梦见娘了,我真的梦见娘了,她去了六天,总算托梦于我了!”
“大哥哥,我刚才打了一个盹儿,也梦见娘了!我梦见一只黄色飞蛾慢慢飞来,又缓缓飞去,然后我就听见娘的声音,她说‘紫云儿,娘真舍不得你,但娘已经踏上黄泉路,你珍重吧,我的小紫云儿,我的孩子!,后来,我被你的喊声惊醒了!’”紫云儿刚才也梦见沈夫人了,沈夫人也是来跟她道别的。
“紫云儿,娘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沈挚风抱着紫云儿,满脸泪水,他痛苦地说,“她走了,她走了!”
“是呀,那么亲切的娘,我们从此再也见不到她的音容笑貌了!”紫云儿也是满脸泪水,她现在脑中全是沈夫人微笑的样子。
沈家所有的人及亲友都怀着沉痛的心情送走了沈夫人。不知要多久以后,沈家才再有笑语欢声!
沈夫人的辞世,最是苦了紫云儿和沈挚风。两人新婚,本是高兴的事,而沈夫人的离世,给两人的心里都笼上了愁云惨雾。他们除了安慰彼此,就是互相倾诉对沈夫人的思念。
沈夫人的离去,给沈雅儒极大的打击,办完丧事,他看上去老了许多,他觉得愧对发妻。曾经多少个艰难的日子,他们都共同走过,最刻骨铭心的是他们风儿病重的时刻,他们是那样的同心协力,他们的心痛是蜿蜒曲折的,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心往一处想,为的是能让他们的风儿健康起来……
那么多的艰难困苦都走过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后来,他却鬼迷心窍,娶了司马秀,娶司马秀虽然是沈夫人主张的,但娶了司马秀后,他太冷落沈夫人了!不吃醋、不委屈的女人有几个?即使有那样的女人,可能就是不爱自己的丈夫。但他知道,他的发妻是那样深深地爱着他啊!
沈雅儒成天处在忧思和自责中,没有了快乐,没有了容光焕发..….
沈夫人去世一个多月了,沈家没有一声欢笑。
司马秀也愁眉苦脸,腹中的胎儿常常提醒她,她不能太忧愁,否则,长期的忧郁将影响孩子的健康。她觉得,应该让所有的人从悲思中走出来,毕竟是‘往者已矣’,再怎么追思,也只是徒增活着的人的痛苦而已。可她不知道,她有没有那种力量,那种让大家走出悲思中的力量!但起码,她必须先从那种忧思中走出来。毕竟,她现在肩负着孕育沈家后代的重任!她必须让自己快乐起来,让孩子在她肚子里快乐地成长!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每个人都默默无语,只有紫云儿和司马秀在夹桌子上的菜。
司马秀为了腹中胎儿的健康成长,她一定、也必须要营养丰富。
紫云儿也不想一家人总闷着。
沈雅儒和沈挚风父子俩,都是看着碗里的饭,用筷子一粒一粒地数进嘴里。
紫云儿看了好难过,她能体会他们的心情,默默地给他们碗里夹菜。
司马秀很想打破这个僵局,她“唉哟”一声,所有的人都抬头望着她。
沈挚风冷冰冰地说:“吃鱼噎着了,谁跟你抢了吗?哼!”
“不是噎着,是孩子踢我了!老爷,你摸摸,感觉一下这小生命吧!”司马秀拉着沈雅儒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沈雅儒的手感觉到了那小生命的颤动,他有片刻的欣喜,随之又神色暗淡下来!
司马秀也从充满希望到失望。
“哼,了不起,招摇!”沈挚风把筷子一扔,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