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儒和司马秀听到哭声,什么都明白了,他们沉痛地来到沈夫人的房间。
司马秀要下跪,被沈雅儒阻止了。
司马秀泪水长流,在心里说:“姐姐,你去了!你把这个家的担子留给了我,我还什么都不懂,我怎么来担当啊?姐姐,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熬几个月,看看沈家新生命的诞生呢?姐姐,姐姐,你就那么去了吗?!”
沈家的丫环、佣工都来了,房间不够站,他们就一路排着队,为沈夫人哭着,为沈夫人悲凄着。从此,他们失去了一位贤惠的夫人,他们从此失去了一位善良的主人!
沈挚风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他跪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他哑着嗓子,继续哭喊着:“娘,娘,你回答风儿啊,你回答风儿呀,娘,娘!我和紫云儿才成亲,你就离我们而去,你还要抱孙子呀,娘,娘!娘,你起来呀,你还没有喝新媳妇儿茶,你快起来,我和紫云儿给你敬茶!”
“大哥哥,娘听不到了!”紫云儿抱着伤痛欲绝的沈挚风,她同样的心痛欲裂,那也是她的娘啊,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也养了她十几年呀!娘是那么心疼她,那么爱她!她和娘之间,早就已经是不是亲生胜亲生了!
在这世上,谁又记得亲娘生自己时的痛苦模样?感情,都是在共同生活中培养、建立起来的。
沈雅儒见风儿和云儿哭得那么悲惨,他也早已泪水涔涔!但是他是老爷,是父亲,是死者的丈夫,他必须让自己冷静,去给死者处理后事。
“王城,你去安排人上街采买办丧事的一切物品,然后你负责布置灵堂,再派人去请那些和尚和道士来给王夫人祈福送行!”沈雅儒现在很理智,他说话特意带了一个“王”字,就是要大家把已故夫人和新夫人分开。他的新夫人身怀六甲,可不能有什么好歹。
“是,老爷,我马上去安排!”王城叫走了排在队伍里的部分佣工,也叫走了一些丫环。
一会儿,王城就把灵堂布置好了。
沈雅儒安排人把沈夫人抬到灵堂,沈挚风和紫云儿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为沈夫人烧纸。
吃午饭的时候,那些道士和尚都来了,奏哀乐的队伍也来了!于是,沈家哀乐阵阵,让人听了就觉得悲哀不已!
沈家的亲戚,沈夫人王茹凤的娘家人,以及碧山镇的一些人都来吊唁沈夫人。
谁能想到,沈家昨天还是喜事冲天,今天就悲凄一片呢?
沈家开始为沈夫人做丧事了,司马秀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由玉兰陪着。她要出去,沈雅儒不让。沈雅儒说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冲撞邪气,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司马秀为了肚子中的孩子,只有听话地没有出房门。
玉兰背地里哭了几场,她来沈家五六年了,沈夫人对她是不错的,可她被派到了新夫人身边,去给沈夫人烧几把纸、磕几个头就不能!她又不能违背老爷的命令,她得守着新夫人,如果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她一个小丫环是负不起责的。所以,她只能背着司马秀悄悄地哭!
沈夫人去世,在丫环中最伤心的还是青藤。她来沈家以后,都是跟在沈夫人身边,如今,沈夫人去了天上,她却还留在沈家。她一直跪在沈夫人的灵堂前,给沈夫人烧纸磕头。
沈夫人丧事的第二天,紫云儿和沈挚风太过伤心难过,磕头磕久了,二人晕倒在灵堂。
“来人啊,少爷和少奶奶晕倒了!”青藤发现少爷少奶奶晕倒后,急忙大叫。
其他丫环听到了,慌忙去找老爷。
沈雅儒听到这个消息,吓惨了,急忙安排老张去给二人看病。
老张给二人把了脉,确定二人是悲伤过度,开了药抓了药让蔷薇水仙去熬药。
素心听说紫云儿晕倒了,丢了手上的活计,慌忙跑向紫云儿的房间。
“云儿,云儿!”素心握着紫云儿的手,着急地不停叫着。
紫云儿没有马上醒来,素心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守着紫云儿。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能让云儿有事,她才刚刚成亲啊!表弟,表弟妹,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云儿!一定一定!沈夫人,你也去天上了,请你也一定要保佑云儿和少爷!
素心认为自己欠了沈家的银子,她就跟江妈那些老妈子住在一起,天天跟江妈她们一起干活。她总是抢着干活,江妈她们也很喜欢她。平时,她都不去打扰紫云儿和沈挚风的。她认为,只要他们幸福,她在旁边看着就好!从不打扰,只是心里为他们高兴!
现在,孩子们晕了,素心觉得自己不能再不管了!她拿出手帕,为紫云儿擦着手。
司马秀听说紫云儿和沈挚风晕倒了,再也在房间里待不住了,她让玉兰陪着她去看看他们。
“夫人,老爷不让你走出房间的。”玉兰有些为难,虽然她也为少爷少奶奶着急难过。
“玉兰,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去看看紫云儿,老爷要是怪罪,我自会承担!”司马秀觉得,她这个时候还顾及其他,就太不近人情了。沈家,可是有人情的人家啊!
玉兰没有办法,只有陪着司马秀来到紫云儿的房间。紫云儿和沈挚风晕倒后,都被送到了他们各自原来的房间。
素心见司马秀来了,就默默地让开站在了一旁。
“紫云儿,紫云儿!”司马秀坐在紫云儿的床前,给紫云儿拭着泪,轻轻地呼唤着紫云儿的名字。
这时,蔷薇把熬好的药端来了。司马秀接过药碗,用勺子舀着吹了吹。蔷薇和玉兰把紫云儿扶起来,让司马秀喂药。
第二天,紫云儿和沈挚风好了些,又去沈夫人的灵堂下跪烧纸。
沈雅儒为了不让儿子埋怨,让那些和尚道士给沈夫人做了七天七夜的道场。或许,他也觉得自己亏欠发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