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月有些犹豫,因为她目前感应到的三道最强烈的神识分别是:柳娘子,祝山和陆朗,其他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似乎还未成形。
如今祝山已经消散,柳娘子可是自己的授艺师傅,要不还是先拿陆朗开刀吧。
云奕月嘻嘻一笑:“陆朗,三叔觉得如何?”
褚尤没有异议:“好,就他了!”
回到云肆院之后,云奕月瞧见了满院子的走马灯,各个精致小巧特别可爱。
云昊憨憨笑道:“小妹,七七四十九盏走马灯都做好了。”
云奕月顺手拎起一盏灯笼左瞧右看,她纳闷的问道:“爹爹,这个该怎么用?”
云阑之耐心细致的介绍:先将准备放入走马灯内的木偶拢在一处,诚心祷告说出此次要寻找的目标,然后将木偶装入灯内,在其中一幅灯面做上记号,如果木偶感应到目标就会让走马灯停在做过记号的那一面。
云奕月惊叹道:厉害呀,这简直比卫星定位还要精准。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就把这个东西安排上。
褚尤派出一支小队,又从褚家调集二十名护卫,命令他们提着走马灯走遍景义城的大街小巷,一定要细心观察灯面是否有异常。
云奕月只恨自己的腿受了伤,不然她非得亲自提着走马灯出去遛街,也好亲身领悟祖先们的聪明睿智。
从辰时开始,四十九盏走马灯就在景义城中游荡。
辰时七刻,大约是现代世界的晚上八点四十五,走马灯纷纷自燃,变成了一团团火球。
杜仲到云肆院回禀这个消息的时候,云奕月大吃一惊:“那些走马灯真的自燃了?”
这也太离奇了,好端端的灯笼怎么会自燃?
云阑之急得团团转:“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爹爹从未说过走马灯会自燃,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奕月捡起烧焦的灯笼,里面的木偶已经被燎烧得漆黑,而且没有半点反应,大概是神识又被抹杀了。
这个魂曲高手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云奕月的认知,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感觉到有祸事即将发生。
云家人这一夜都没睡安稳,反复思量着走马灯自燃的事情。
岂料次日天还未亮,云管家就慌里慌张的来拍门,他做贼一般进了云肆院不知与云阑之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之后又迅速离开了。
云阑之频频叹气,他同花卿商量:“你去把阿月喊起来,我带她去一趟老宅。”
花卿满是担忧:“阑哥,是不是出事了?”
云阑之心烦意乱,心里窝着火:“少打听,快去喊阿月。”
花卿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赶紧跑到西厢房里唤云奕月起床,拽着她梳妆打扮收拾利索。
云奕月睡眼惺忪,她打了个呵欠:“爹爹娘亲,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云阑之来不及多说,推着轮椅就往外面走,还不忘背上那把暗夜之火琵琶。
云奕月一惊:这是有大事发生啊!
云家老宅内,云管家絮絮叨叨:“阑哥,我也是没了主意这才请你们过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众人一并前往云家祠堂,还未到跟前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愤怒的嘶吼声,云长山和云松守在外面着急的直转圈。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云沧海!
云管家战战兢兢的打开祠堂大门,只见云沧海身穿睡袍,整个人四肢并用的在祠堂里奔腾,里面数百尊牌位被撞翻满地,蜡烛也被扔得到处都是。
云管家十分焦灼:“家主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变了模样。我询问他的意思,他也不吭声,衣服也不换就闯进祠堂,然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云沧海瞅见了众人,他龇牙咧嘴的爬过来,喉咙中不断发出嘶吼声。
云长山慌忙说道:“退后,赶紧退后!”
云奕月脱口而出:“犬人!”
云沧海的这副行径,与柳林中那群犬人一模一样。
那名凶手先是搞得走马灯纷纷自燃,然后又蛊惑云家家主心智将其变成犬人。
这可是在景义城,云家人的老巢,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云奕月恨得咬牙切齿,她抱过来自己的琵琶奋力弹奏,一阵阵乐曲声灌入祠堂内,将犬人模样的云沧海压迫得不敢动弹。
云沧海渐渐的恢复清明,他敲着自己的头直呼好痛,但总算像个人样了。
众人这才凑过去搀扶起云沧海,仔细观察他的神态和言谈举止,可云沧海似乎耗尽了心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将人安置好,谢大夫也赶过来给云沧海做针灸,荒唐的局面总算得到了控制。
云长山直叹气:“好端端的怎么会闹成这样?”
云奕月盯着这群长辈们左瞧瞧,右看看,她幽幽说道:“那凶手和云家有仇,你们好好想一想,最有可能会是谁?”
云松急得直跺脚:“和云家有仇的人不少,可此等魂曲高手必定是云家人,他又怎么可能跟云家有仇?”
问题似乎陷入无解的境地,如今云家在明,恶人在暗,局面很是被动。
云长山和云松互相看了看,他们转过身去面对着云奕月齐齐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启用先祖留下的秘术才能破局。”
云奕月既气又笑:“叔伯们,你们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是不是只有出了事,我才有机会知道一点点家族秘密?”
云松摊开双手:“丫头,不是我们不肯告诉你,而是这先祖留下的秘术我们也不知道。”
云奕月表示不相信:“你们都是长辈,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长山幽幽叹道:“据说只有能力超群者才能领悟到先祖的秘术,很惭愧,我们都没有达到那个水平。”
云奕月顿感无语:“那线索应该有吧?”
“有有有!”云松忙不迭的说道:“就在城北的湖底!”
云奕月不由得愣住了,她想起江风权曾经告诉过她,那个湖底有古怪,只要一入水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湖底拉扯,莫非这是真的?
云长山看向云阑之,带着讨好的意味:“阑之,要不让孩子去看看?”
云阑之突然就硬气了起来,他怒气冲冲的说道:“阿月的腿还伤着,怎么能够下水?不是你自己家的孩子就不心疼,对吧?”
长辈们的目光又落在了云奕月的伤腿上,懊恼刚才说过的话。
云奕月信誓旦旦的表态:“叔伯们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云家,我这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