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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

    宁远侯总归还是侯爷,比平头百姓更能知道禁庭里的风声。

    哪怕只是知道一丝,也足够在关键时候闻风而保命。

    而齐君瑜在书院又深受夫子们宠爱,为人也确实有几分本事,有了宁远侯听到风声,再加他自己的揣测……

    卫文濯道:“多谢妹妹提醒,为兄知晓了。好在老昌王还在王府自省,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入出, 为兄暂且不会与老昌王有来往。”

    与老昌王交好,是想倚仗他的身份、地位。

    圣上都对他起了杀心,自己定要好明哲保身。

    卫云幽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兄长,妹妹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与卫姮有关系。如果说,在圣上对老昌王动手之前,让卫姮嫁入王府……”

    倾听的卫文濯眉峰微微一挑,“嫁入王府,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老王妃尚健在,怕是难啊。”

    卫云幽冷了脸,水眸里点点眸光森寒毕露。

    自个如今连为妾室的机会都没有,卫姮那想当王妃?

    做梦。

    淡道:“能够嫁入皇家,便是个侧妃名分,都是她天大的福气。”

    侧妃吗?

    卫文濯垂眸沉思,“侧妃,倒也不算辱没姮姐儿,不过,只怕七伯父不同意。”

    姮姐儿如今有七伯父、七伯母护着,连二婶婶都动不了姮姐儿。

    给老昌王当侧妃,难过七伯父一关。

    卫云幽有不同的看法,冷哼:“七伯父有何资格不同意?宗子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伯父身为宗子也管不了隔房侄女的婚姻大事。”

    也对。

    七伯父总不能阻止卫姮出嫁吧。

    真要让卫姮嫁入王府,倒也把老昌王给他的难题解决了。

    卫文濯心动了,斟酌着道:“二婶婶那边……”

    卫云幽接了话,“那日我来庄子求二婶婶回上京为我主持公道,兄长也是见到了二婶婶有多不喜卫姮。”

    “你我兄妹二人如今得了二婶婶的庇护,怎能不为二婶婶排忧解难呢?更有一则,兄长可有想过谋爵位?”

    “放肆!”

    是惊到卫文濯脸色骇变,咬牙,沉着声厉道:“妹妹是想要害死我吗?”

    “兄长,你我之间不必遮掩了,母亲所图,兄长岂会不知?”卫云幽淡笑,隐隐间,透着让卫文濯心生忌惮的疯狂。

    他这个嫡妹,远比看到的更要心狠手辣。

    卫文濯压紧声音,“给我烂到心里头,事未成便宣之于口,你的稳重都去哪里了?”

    还未成事便嚷出来, 当心隔墙有耳。

    “兄长不必害怕,我仅此提一次,好让兄长知道妹妹是站在兄长身后,支持兄长。待到卫姮解决,一个兰哥儿不足为惧了。”

    “到那时,兄长大展身手,二房的爵位何愁不会落到兄长身上呢?”

    ……

    “啊啾!啊啾!”

    连夜策马的卫姮迎着风,连着打了无数个喷嚏。

    追上来的碧竹担心起来,“姑娘,要不歇一会儿再追吧。”

    “不成,兰哥儿出了渡口,再追便难了。”

    卫姮揉了揉鼻子,又低低咳了几声,继续挥起马鞭,一刻未歇追紧。

    已追了一天一夜,不出意外今夜子时应该可以追上了。

    碧竹没有办法,只能跟紧。

    急夜行军以前姑娘也有过。

    三清真人在上,保佑姑娘平平安安啊。

    可惜,三清真人没有听到碧竹的心声。

    天色刚黑,卫姮便觉察到自己有些体热了。

    勒马停下,卫姮朝落后自己不足一丈的碧竹扬起声,“碧竹,我们……”

    开了口,声音嘶哑到好像被石头磨过,连卫姮自己都吓了一跳。

    立马止了声不再说话。

    以免碧竹听到,出于担忧不许她再连夜赶路。

    追上来的碧竹见卫姮停下,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策马过来准备询问,又见卫姮骑着路,再次赶在她的前面。

    “姑娘……”

    碧竹追紧,“姑娘,你适才可是有事?奴婢没有听清啊。是要喝水吗?”

    一边骑马,一边扬起装了清水的竹筒,拼了命地追卫姮。

    卫姮把马儿骑更快了。

    可不能让碧竹追上。

    可不能让她发现她体热,受了风寒。

    ……

    山涧

    顾朔顾将军已命小兵就地扎营。

    日夜兼程赶路,顾将军自己倒无事,有事的是凌王殿下。

    殿下的身子……

    似乎不太健壮。

    也是奇怪。

    按理来说,殿下同为行军之人,身子骨应当强健才对。

    怎么不过几日的兼程赶路,殿下便受了风寒,咳疾不止呢?

    带着怀疑,顾朔没有再赶路,就地扎营。

    夏元宸反倒想继续前行。

    顾将军停下似有扎营之意,眉心微微一抿,示意血七前去询问。

    很快,顾将军跟着血七过来复命。

    “王爷,此处离汀水渡口已不远,今晚便在此地扎营,明日清晨再赶路。”

    夏元宸道:“今晚凌晨子时,有渡船过河,又值月朗风清,夜间过河甚是安全,顾将军不如到了渡船上再歇息吧。”

    “王爷,再连路赶路,未将不好向圣上复命。”顾将军抱拳道:“王爷乃千金之躯,还是要多保重身子才对。”

    夏元宸这才明白,原来是顾忌他的身子。

    压下嗓子眼又要冲上来的痒意,夏元宸道:“本王身子并无大碍,顾将军不必担心,继续赶路吧。”

    一路在夏元宸身后跟随的卫兰微走出来,少年无惧皇权,正色道:“将军,王爷从昨晚开始一直咳嗽,此时脸颊更有潮红,属下怀疑王爷风邪入体,已生潮热。”

    顾将军心头一沉。

    这可麻烦了!

    此次前去兴庆府,并无军医随行。

    血七闻言,火把微微一偏,立马看向夏元宸。

    还真是!

    煌亮的火色里,能看到自家王爷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

    瞬间自责起来。

    他身为王爷的贴身护卫,竟没有发现王爷体热了。

    “王爷,歇一晚吧。”血七低声恳求,“卫姑娘说过,劳累伤身。”

    卫兰微自告奋勇道:“王爷若信属下,属下可为王爷把脉。”

    嗯?

    准备要喝退血七的夏元宸,抬眼看向与卫姮面容有几分肖似的儿郎。

    峻冷的眉眼里有了淡淡的笑,“你也懂岐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