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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降生后,会有钦天监为皇子降生的时辰推算取名。

    若时辰不吉,便在取名一事上慎之又慎。

    力图用吉时,保住皇嗣一生平安权贵。

    谢氏道:“非也,凌王降生乃上上吉时,故名宸。”

    宸之一字,本是前任光明、荣耀终身。

    若不喜欢,怎会赐名“宸”呢。

    更有添了“元”。

    足可见圣上对凌王是喜爱的。

    既如此,怎么会有杀子之举?

    左右是想不能通,思不明。

    卫宗源又细细问了几句是否还有别的异常,谢氏皆说没有。

    最后还将她一直藏在暗格里,与先皇后来往的书信全递到卫宗源手里,“所有信件皆在里头了,我看过不下百遍,并未发现异常。”

    “你可以再细细一看,或许会有发现。 ”

    谢氏知晓,如果不是姮姐儿与凌王有来往,以卫宗源的性子,哪怕到死,他也不会询问自己和先皇后之间的事。

    卫宗源接过装有书信的木匣子,肃声道:“此信摆于夫人手里确实不妥,便由为夫替夫人保管吧。”

    以圣上的多疑,定会暗查他们夫妻俩与凌王私下是否有来往。

    万一查到栽云同先皇后是旧识,夫人危矣。

    谢氏是个心思通透的。

    闻言,她便道:“当年我与先皇后见面,都是女扮男装。先皇后交友谨慎,就连青尘居士都不知晓我的存在。”

    听到卫宗源猛然抬眼,眸底里有暗涌起伏。

    再开口时,素来稳定的卫宗源声音都绷紧了,“那先皇后可知夫人乃女子?”

    “自然知晓。”

    谢氏回答后,立即发觉卫宗源神色有异,柳眉微微一蹙,“你这话是何意?”

    原来是知晓啊。

    那就无事了。

    卫宗源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眉宇间尽是柔情,“知晓夫人是女子身份,那就无事了。”

    谢氏恍然大悟过来,为卫宗源的想偏而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人越老越没个正经样。

    好在儿子、媳妇没有同住一处。

    不然,她这个婆婆都跟着他一道丢脸。

    ……

    勇毅侯府。

    卧病在床章氏也知道卫姮离家出走了。

    方嬷嬷没有说卫姮去了具体去了哪儿,章氏也不关心。

    姑娘家天天往外跑,哼,说不定哪天倒霉遇上个山贼凶匪,丧了小命。

    真若如此,那才大快人心呢。

    喝完那苦到心里头的汤药,章氏没好声气对方嬷嬷道:“她眼里可没有我这个母亲,爱去哪便去哪,我是不想管了。”

    纵是想管,也管不住!

    没见过当母亲的如她这般窝囊。

    生生被女儿吓出病倒。

    说完后,章氏把头一偏,把方嬷嬷晾一边。

    旁边伺候的申嬷嬷见此,下巴微地一抬,满脸倨傲对方嬷嬷道:“夫人累了,你还不……退下……”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是在方嬷嬷淡淡的注定里几乎弱不可闻了。

    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便是外命妇见了也得敬上一分,一个卖身为奴的嬷嬷妄想在方嬷嬷面前摆谱,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嬷嬷见狐假虎威的嬷嬷气焰渐灭,方收回视线。

    对有意为难自己的章氏温和道:“夫人好生歇息,老身先退下了。”

    不卑不亢,进退有底,是比章氏还要从容。

    可让章氏气到待方嬷嬷走出内室后,抓起绣枕往地面狠狠砸去。

    申嬷嬷慌忙道:“夫人莫要气着了,您是当家主母,方婆子再厉害也是个下人,您心胸开阔,犯不着为下人气坏了自己身体。”

    劝了好一会儿,章氏才渐渐消了气。

    倚着床,章氏咬牙道:“姮姐儿如今是愈发忤逆我了,定是这东西暗里唆使的。得想个法子,把她走出去才成。”

    云姐儿提醒得对。

    姮姐儿突然变了样,一定和身边的下人有关系。

    碧竹、初春,还有那个当初陪自己来庄子,后来不知去向的青霜,她们三个丫鬟不足为惧。

    真正在对付的是宫里出来的方嬷嬷。

    申嬷嬷闻言,眼珠子一动。

    大夫人给她的来信里提到过方嬷嬷,是个厉害的角色,正因为她在二姑娘身边出谋划策,才让大夫人节节败退。

    如果把方嬷嬷赶走,说不定大夫人还有重回侯府的机会。

    遂,申嬷嬷心贴道:“夫人可有法子了?”

    章氏垮了脸。

    她要有法子就好了。

    “没有。”幽幽说完,又长叹一声,“如果大嫂在该多好,我还能找大嫂讨个主意。”

    又是说到申嬷嬷心头直跳。

    这是,有戏啊!

    还没有开口,又听到章氏自言自语,“云姐儿被姮姐儿害到除族,我还有什么脸面向大嫂讨主意呢。”

    申嬷嬷再也按倷不住了。

    道:“夫人,还是有夫子的。您不如给老夫人修书一封,老夫人向来看重大夫人,她啊,定舍不得大夫人在乡下受苦。”

    “还有大姑娘,当初大姑娘生下来,老夫人便说了是大姑娘是富贵命,只是命里会遭小人,过了小人关,那便是富贵无双了呢。”

    小人?

    章氏道:“你的意思是,姮姐儿就是那小人吗? ”

    “诶哟……”

    申嬷嬷听到自抽嘴巴子一下,“夫人,老奴可没有说啊。”

    “你这老货,也不实诚了。”章氏睇了申嬷嬷一眼,在申嬷嬷赔笑里,章氏想了想后,道:“算了,再过一段时日吧。”

    申嬷嬷愣了下,“夫人不打算找大夫人讨主意了?”

    “不找了,老夫人那边……”

    提到老夫人,章氏皱起了眉头,露出一丝嫌弃。

    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偏心小叔子。

    三年前她回上京,老夫人第一句话问的是,二房手里还有多少银子,即将外放的小叔子手头紧,需得支援些银子才成。

    不要多的,拿出个三、五几万两银钱便成。

    三、五几万!

    好大的口气!

    二房家底都掏空了。

    最后,支了五千两给了小叔子卫宗炎。

    那死老太婆还嫌少。

    还说什么她是要随小叔子上任,大房、二房的孝银不如一并给了。

    如此,又给了三千两。

    就在以为八千两银子填满了死老太婆的胃,谁料,她又提到二房常年在外,一家大小从未在她膝前尽孝,如今老二死了,也得补齐这些年在外的孝银才成。

    不多,再给五千两。

    就这样,她回上京什么都没有弄明白,一万三千两就从口袋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