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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塘喝了许多,很明显已经喝醉了,但是嘴上一直强调自己没喝醉,还在继续给自己灌酒精,我阻止不了他,这个时候我心里一直祈祷他老婆赶紧来吧。

    我陪着他喝,陪着他聊说到最后,我和他说了自己即将要走的事情,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

    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有意识知道我刚刚说的事情,一个人喝醉是会有潜意识的,不存在断片的效果,如果出现断片,那一般不是喝醉了,应该说是酒精中毒了。

    我拿起面前的烤串吃起来,覃塘自己也边吃边喝,嘴里还说着话,讲我们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当时大二的那个雪天,老师要求我们实地调研。咱们外出调研,当时天气太冷了,咱们最后跑酒吧里面,喝着啤酒,最后在网络上搜集材料去了。最后还上交成功了。”

    我朝他笑道,“是啊,最后我们回去的时候,天气还变化,雪中夹杂着小雨,差点淋湿了,要不是……”话还没说完,我想起来一件事,立马刹住了。

    那年雪天,还是淼淼一人拿着好几把雨伞来学校门口接的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免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覃塘是结婚了,但是谁又能说清楚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淼淼呢?

    覃塘听到这里,缓缓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是啊,最后还是淼淼拿着雨伞来学校门口接的我们,那个时候我们真快乐啊,一起逃课,一起嗨。或许都没想到最后会分开吧。”说到这里,覃塘眼角不免有些湿润,他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没想到她心那么狠,最后都不愿意再见一面。大学毕业的那面,竟然成为了最后一面……”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不免有些为他难过,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目光轻轻移到手中的酒瓶子上,“其实我心里早放下了那段感情,我哪怕自己生活不美满,其实我也从未想过什么,我是想好好经营下去这段感情的。可是这种事情总不会和自己想的一样,总会有些鸡毛漂到生活的碗里,无法改变什么……”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那天的婚礼,我之前就邀请过淼淼的,没想到被她拒绝了,没想到啊,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分手果然就和仇人一样了,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了……”

    我有些忍不住了,我无数次想告诉他,其实那天淼淼来过,但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我觉得或许再也不打扰,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放下吧。

    覃塘抬头看着我,似乎察觉出我的异样,我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口,将眼光转移开,我生怕他察觉出什么来。

    就在我刚刚放下酒瓶子的时候,邻座的一个女人声音突然传来,“其实那天她来了,只是你没有看到。”

    我疑惑地朝这个声音的方向望去,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恐起来,这个女人我之前见过,虽然只是一次,但是我却记住了她的样子,是的,这个女人正是覃塘的妻子!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似乎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将她的额头牢牢遮住了,要不是她将头抬起来,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我紧张地看着她,“嫂子……”我觉得她可能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她什么时候来的,都听了些什么……让我内心惶恐不安起来……

    覃塘继续喝着啤酒,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紧张地看着她们俩的表情。她们都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紧张,我缓了几秒钟,慢慢说道,“嫂子要不过来一起吃点?”

    她“嗯”了一声,将椅子转到我们桌子旁边,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的,确实是真的,她来过了,你没见到而已。”

    ……

    覃塘冷笑着,“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我在一旁,不知道要怎么插话,这个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鬼样,好好的谈话最后变成了这样。我开始后悔自己将话题扯到这边了。

    “我不认识,但是我之前听你说过。”说话间,这个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小心地抬头看着她,她眼角有些红,我小心地朝她瞟了一眼,随后赶紧将头低下。

    “当时我看见她和你的这个朋友坐一起,随后她们从大门那里出去了。”

    “哦……是吗?”

    说着他们俩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覃塘紧紧盯着我,我觉得瞒不住了,于是只好将当时的事情全部和覃塘说了。

    覃塘听完,似乎是说给我们听,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接着坐我旁边的女人却哭了起来,抽泣声很快引来了隔壁人的观看,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赶忙安慰她,随后踢了踢还在闷头喝酒的覃塘。

    安慰了老半天,最后她声音有些抽泣,“覃塘,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愿意和你离婚,真的,我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我不会怪你的,爸妈那里我会去解释的……我……我……”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哽咽着。

    覃塘扶着摇摇晃晃的脑袋,说道,“我没有说过这些,我……不是因为那个和你闹别扭,我……我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理解,每次回家,都像审问一样问我,我……”

    她再也抑制不住,抽泣着,“对不起……”

    一切的往事,在一个女孩儿的一声“对不起”中,消散开了,说到这里的覃塘拉着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女孩儿没有压制中内心的悲伤,扑到覃塘怀里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场面一度尴尬,太过于煽情,隔壁时不时传来异样的目光,我拍拍覃塘的肩膀,覃塘也反应过来,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她不再哭泣,缓缓坐起来,将脸上的泪痕擦净。

    俩人重归于好,一桩美事。已经很晚了,覃塘喝了太多,脑子摇摇晃晃,最后还是我们将他搀扶会车上的,让他躺在后座上,他上车时还朝她嘟囔着,“顺道将顾辰送……送回去……”

    在车上的时候,她问我,一个男孩是不是真的很难忘记自己一开始喜欢的女孩儿,我回头看了覃塘一眼,很久才说道:

    “或许吧,人生中总会遇到太过惊艳的人,终其一生或许都难以忘却。”

    “那是不是后面的都是前面的替代品,是不是都要生活在前人的影子里。”

    我看了看她,和她对视之后,我笑了笑,“你是你,不属于任何人的影子,他所拥有的是抹不掉的记忆,不是阴影,你不是替代品,他也是一样。你们之间有的只是情感隔阂,不是感情阻碍,你们之间没有别人阻碍,这点覃塘之前和我说过,他如果没有放下,他不会结婚的,你认识他也很久了,这点你应该也知道。”说着,我回头又看了躺在后座的覃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