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归宿》 第1章 梦的起源 六月的南方，来到了属于它特有的雨季，一连续的几天都是阴雨连连，似乎要和这个炎热的夏暑降降火。饭后的黄昏，我打起一把伞，独自出了家门，小街道上依旧和往常一样，人们来来往往，在细雨中穿梭着。 我独自来到墓地，看着眼前的坟墓，我不敢想象这里埋葬着的主人，是曾经和我亲如兄弟的挚友...... 我咬开一瓶啤酒，像曾经一样，递给了埋葬在地下的挚友，泪水慢慢从我脸颊流下，将思绪拉回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我和石楠在这个边远小镇的中学里相识，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一群中学生，对大山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在现代科技发达的世界，世界如何变化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生活。科技如何发展，时代如何进步，对于生活在边远小镇上的人们就像空中楼阁，人们相信有那种美好的生活，但是却清晰的明白那种遥远的距离，想要实现就像天方夜谭。 “石楠，你以后会不会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在下课休息时间我总是喜欢这样问他。 “为什么总会这么问？” 他也是总喜欢先反问我一句，对此我也是见怪不怪。淡淡的回答道： “大山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做的一切，难道希望以后也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 “也许吧，谁知道呢，顾辰，那你呢？” “如果有机会我当然是要出去看看。”我摇摇头道。 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我就是想去外面看看，我不喜欢生活在农村里面，在外面的人看来：农村生活就是没有一切烦恼，每天下地去看看，种点瓜果蔬菜，养点花草，在雨里静静的体验着生活，感悟着生命的真谛，享受着大自然的美与和谐。 其实不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农村生活，真正的农村生活应该是这样：每天起早贪黑为了生计，在大山里，在土地里，顶着骄阳烈日，不分年月的干着，他们没有时间去看山鸟，没有心情赏风景。柴米油盐将他们束缚在这片土地上，陪伴他们的只有毒辣的太阳。 在这样的生活里面，读书似乎是年轻人唯一的出路，我也一样。从我的认知里，似乎都透露着“知识改变命运”这个真理。不过是不是真理呢，这个很难去评判。老一辈的人们心里都有这种安慰：只要孩子考取了一个大学，那么他是可以光宗耀祖的，至少是能够出人头地的。他们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因为他们年代原因，认知只是停留在认识几个字，写写自己名字。有的因为家庭原因，哪怕你小时候很聪明，但是因为没钱，所以也是不得不退学，回到这个祖祖辈辈都生活的土地上。而且很小就结婚生子，至于原因是什么，也是很难去归类，应该就像是一种束缚吧，就像农民和土地一样，结婚了就有了束缚，有了牵挂。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去过完自己的一生，虽然我很迷茫自己应该要怎么去过一生。但是我觉得不会是这样，我乐意生活在农村，但是至少是小富即安的生活在农村，而不是为了三餐而奔走在田野和山丘。 我们中学毕业之后进入了不同的高中，但是联系还是很频繁，似乎觉得大学离我们的距离不会遥远。高考一结束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联系石楠： “怎么样，想要去哪里？” “这不是还没出，瞎激动什么？到时候再说，谁知道呢，自我感觉不是很好。”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关闭聊天界面，我又开始对外面世界充满了期待，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幻想。回到家里，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内心并没有多少激动，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能不能考上也是变得无所谓了。回家之后对高中三年充满了抱怨，我感觉高中三年太过于辛苦。于是报复性的开始宅在家里打电子游戏，感觉要把这三年的怨恨发泄出来。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成绩就出来了，内心早已经有预感，恐怕不会很好。果然，没有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内心失落感一下子涌上心头，恨不得找面墙撞上去。 我开始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应该去省外。对，离家都远远的，最好离个几千公里，到时候脱离家庭，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混迹天涯。于是瞒着家里跑了很远的几个城市。 时间很快，我们还是各自进入了大学，和我预想的一样，我被一个离家三千多公里的学校录取了，我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似乎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对于家，我没有什么概念，在我生活了很久的家庭里，我对它的感情越来越淡薄，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 大学生活，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趣，感觉生活节奏是一种快餐式的节奏，没有那么多有趣的生活，也遇不到那么多有趣的朋友。时间就像白驹过隙，很快就结束了自己曾经憧憬过无数时间的大学生活也陡然变得无趣起来。想来也是，自己本来幻想过无数的东西，当自己真正拿到手中的时候，却又觉得它全是残缺和破碎。 第2章 回归现实 毕业之后我在自己学习的城市挣扎了一年，最终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回到家乡，回到自己曾经想要无数次逃离的故乡。 突然的毕业，感觉自己也是突然失业了，找不到就业的目标，很迷茫也很失望。石楠在毕业之后也是回到了这里，听说当起了一名警察，我突然就想起了他，赶紧从手机里找到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石头，还知道我是谁不？”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逗他，因为名字原因我习惯叫他石头。 “顾辰？咱们都多久没联系了，高中之后之后你就像消失了一样，平常时间也联系不上你，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呢？” “我回来了，就咱们小镇，工作嘛，暂时还没有着落。”我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出去毕竟都是趾高气昂的，现在感觉灰溜溜的回来了。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尴尬，很久都没有说话，很久才缓缓说道：“晚点我来找你吧，咱们聚聚，很久没见面了。” “行，晚点聚。”我挂断了电话，内心充满了唏嘘，大学时期自己和他联系确实是越来越少，后面都是有什么事情才联系，有的甚至长达一年没联系，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我很少主动去联系他。 大学期间我们也很少见面，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变成我们的阻隔，他还是我的好兄弟。 距离晚上约定的时间还早，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去干嘛，正在发愣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眉头却突然一惊，是我老姐打来的。 我其实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对于姐姐，我很是羞愧，这些年没少给姐姐添麻烦，姐姐结婚比较早。小时候，父亲和母亲离异，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在我生活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姐姐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直到她出嫁之后，还是对我牵挂，时不时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算不上多，但是每次都让我感动，直到现在毕业之后，还是时常和我联系。我现在的无能，让我感觉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我最终还是咬牙接通了这个电话，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你不是回镇上了？” “是，我刚刚睡午觉了，没听到。”我赶紧搪塞过去。 “我给你转一笔钱，不多，自己留着用，刚刚毕业，工作慢慢找，不用着急。” “不用，姐，我自己还有。” “给就拿着，不用管自己有没有，我这里还有事，先这样了。” 我还想再说，但是手机已经传来挂断的嘟嘟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对姐姐亏欠太多，甚至现在还在依靠着她来生存，她也是和以前一样，不给我解释的理由，不多说，只是让我拿着。我常常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让她骄傲，她也因为我而不需要为了生活奔波游走在早晚之间。姐姐对我包容太多了，父亲在我小时候里是印象并不好，甚至现在我内心都没有放下那些事情，是姐姐一次又一次来治愈我。 越想越难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无力难受，还是因为亏欠难受。 在这些想法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我轻缓一口气，还是如约来到了曾经学生时期和石楠一起来过的烧烤摊。短期的时代发展对边远小镇似乎并没有影响，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熟悉的街道，还是熟悉的炭烤，科技的进步只有在大城市里面才能感受到。偏远小镇没有这些感觉。 一阵清风掠过，我在浓烟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的，石楠来了。 “我都没有到，就吃上了？”他打趣道。 我笑笑不说话，递过去一瓶开好的啤酒，他也没有丝毫客气，举起就灌了大半。然后慢慢说道：“现在什么打算？留在这边找工作还是想出去？” “不知道，很迷茫，不知道要去干嘛。慢慢看呗。” 确实如此，曾经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回来，在外面漂流这么久，突然的回来其实很难去想自己要去干嘛。 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迷茫，安慰道：“没事，我刚刚回来那个时候也是，内心充满了不情愿，我现在也不是正事，还是一个辅警，一天天干不完的杂事，想想曾经的自己，再回头看看现在，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的话触动了我，自己曾经何成没有这样想过，曾经想要不顾一切脱离这里，觉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逃离这个世世代代束缚着我的故乡，到头来，一样还是改变不了回到原地的命运。我在这一刻甚至不能明白他是安慰我还是对自己的自嘲。 我们都感慨一笑，举杯共饮，石楠抹了抹嘴角说到：“梦想，都将会因为醒来而破灭。我们都曾经享受着太阳的温暖，但是我们都应该知道，太阳不是一直温暖，等到它开始炽热的时候我们又怎么能够去抱怨它呢。” 第3章 工作着落 我们谈了很久，谈了很多，喝到尽兴的时候石楠讲到了蓝逸，我不由的眉头一皱。蓝逸和我们是同学，她和石楠的关系算不上好，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在学生时代和蓝逸产生过感情，那个时候的我对感情抱有幻想，总觉得我们一定能够在一起，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她去了一个医学院读书，一开始我们确实还是有同样能够坚持下去的想法，我们学校相隔千里。我总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能够克服空间和时间的阻拦，我们能够克服四年时间之后还能在一起。但是我高看了自己，又低估了时间和空间的力量。爱是需要见面的，而不是需要克服。后来我们开始变得冷淡，开始了一些烦躁，有了一些抱怨，再后来就分手了，我也曾经很难受的过完那段时间。当时算不上不爱，也不是有了新欢，总之分手的时候甚至有点荒唐和莫名其妙，她也没有拒绝，然后我们就那次之后再没有联系。 我大学四年里也再没有谈过，每次提及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膈应。这次石楠提己内心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算不上难过，总觉得有些不敢面对。 石楠缓缓说道：“你记得不，当初我不是问过你，在大学里面是不是找新女朋友了？” “大概是吧，谁记得那么多。”我漫不经心的回道。 “其实那次不是我想问的，是蓝逸让我问的，当时你们在微信上说了分手之后我还以为你们闹着玩呢。” “她让你问的？”我微微皱眉。 “当然，那之前问你是不是真分手了，你不是像开玩笑一样回答，我就只能这么问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按你的回答如实说呗。”石楠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 “啥叫如实说？” “你当时不是说了嘛，有，还问我要不要看照片。”石楠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印象里是有这么事情，但是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当时好像挺难受的吧，她求着我，让我告诉她，大家都认识，我不忍心看着她难受，我就只能告诉她了。”石楠说道。 ...... “我还以为你当时开玩笑问我呢。”我一脸无奈。 “意思你在大学没有谈对象？”石楠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我谈个鬼呀我.....”我哭笑不得。 这个话题我们持续了很久，在石楠口中我知道了很多：蓝逸曾经找过石楠，询问过我的事情，那段时间她似乎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来具体什么感受。也许她当时恨透我了吧，毕竟那个时候我总是内心烦躁，想让她每天都主动联系我，她不联系我我也很少去联系她。再到后面的吵架、离开，都很少有联系交谈。 “当时你怎么都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当时你们似乎产生了矛盾，她来问过我，我一直都以为你变了，你有了新欢。但是我并没有过多干涉什么，毕竟异地恋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有多痛苦......”石楠缓缓说道。 我抬头看着天空，很久都没有说话，记忆一下子涌入心头：我仿佛看见了五年前那个夏天，我们在一起，吃着冰糕，坐在一个奶茶店谈论着点点滴滴...... 我似乎喝多了，感觉头晕乎乎的，只是记得自己最后好像是被扛回去的。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铺上，感觉酒还没有完全醒。昨天晚上后面交谈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感觉和梦一样虚幻。不一会儿，石楠回来了，我这才知道我昨晚被石楠抗来他住处了。聊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白雨约我见面，看看时间都快迟到了，我赶紧告别了石楠，匆匆前去赴约。 白雨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这几年联系还算频繁，关系要好。这次主要还是想请她帮忙找找工作问题。毕竟都回来了还是不能一直混吃等死，在外面漂泊的时候大多数是混日子，没有什么稳定收入，更谈不上积蓄了。白雨家就住在小县城，比我们好太多了，找工作都没有什么压力，还没有房租压力。而且她还是乖乖女形象，她父母 也不可能放心让她自己出去找工作，毕业之后就托关系在县城里当起了一名教师。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但是觉得还是得去赴约一下。毕竟作为好朋友，如果不去，面子上过不去。 我如约去到她约定的地点，一个公园，之前读书时期一起来过，离她家比较近。对于这个我倒是没什么，反正去哪里都是去。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悠闲的走着。 公园的长椅上，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她似乎也是同一时间就看到我了，笑着对我招招手，示意让我过去坐，给我递了一瓶饮料，我也没有客气，接过就喝了起来。 “久等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道。约定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还行，你这尊大佛还真是难请啊，约好几次都不来看看老朋友，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恐怕你又没时间了吧？”白雨一脸抱怨道。 “没有没有，真是有点事，最近才闲下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搪塞过去。对此她也是见怪不怪的，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上次你说的我帮你争取过了，我们学校可以来试试，只是是临时教师，主要处理学校一些事务，你知道的，现在教师岗位竞争压力也比较大，辛亏你大学还去弄了个证书，不然还真没戏了。” “那行，太好了。”我一脸惊喜。对于这个事情总算是是有着落了。 “到时候转正之后就好了。” “再说吧，到时候再考虑吧。” 第4章 再见故友 我们就这样一直交谈着，一直从中午聊到饭点，其实我今天是没有吃任何东西的，倒是也不饿，最近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很多时候都是睡大觉，找不到社交渠道，以前的朋友现在几乎也没有什么时间，都在各自奔波。 时间很快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我和白雨一起走到以前学生时期的一条老街，老街就是一条菜市，里面有各种商贩，有着各种买卖，大到一些家具电器，小到一些糖果小吃，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道路比以前干净很多，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政策吧，创建文明城市，小城即使再小也是城市。老道上的坑洼也被填补起来，很多破损的道路都重新得到修缮。 我的内心不免有些感慨，这座小城的面貌在这几年似乎没有经历岁月的洗礼，似乎又受到了洗礼，也许改变的不是小城，是我自己改变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似乎也看开了：很多想要改变的事情都会因为现实的残酷而不得不接受现状，既然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就顺其自然，何必去给自己增添那么多压力，过多的压力只会让自己产生焦虑。 晚饭过后，我们悠闲的走在小道上，街道上人流不是很多，也许这就是小城的独特魅力所在吧，没有大城市的熙熙攘攘，没有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如果不是出去看过，这辈子恐怕也不能理解什么叫做都市喧嚣。 吃过晚饭我们就在小道上分别了，主要是我想要去拜访另一位老朋友冰冰，这似乎不是她的真名，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我和她是在一个酒吧里面认识的，她是酒吧的老板，年龄大我两岁，我不知道她来家哪里的，只是知道她是很早便来到了这个小城，早年辍学，很早便来到了这个城市打拼，一开始只是在这个酒吧里面上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将这个酒吧盘下来了，后面就一直经营到现在，她在这里似乎很开心，很多年都不曾回去过，对于她的过去生活，她似乎不愿意提及，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只是知道她似乎好像结婚了，不知道她丈夫是谁，我好像也没有见过。 我走进去酒吧，找起了冰冰，她也是很惊喜，因为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怎么想到来看看老姐姐？”她提了两扎啤酒一边走来一边说道。 “这不是回来了吗，想来看看你，最近生意好吧？”我边说边看着酒吧里面的人流量，似乎这几年酒吧里面人流越来越多，说不上是有钱了还是现在年轻人压力大。 “还行吧，反正这个酒吧里面就这个季节人多，过几天旺季淡了就少了。现在回来有什么打算？”她说着的同时给我递了一瓶啤酒。 她似乎也是看出来了我在外面混的其实不好，对此我也是很苦恼，以前总是觉得读出去了就好了，谁知道还是逃脱不了贫穷的命运，现在的年轻人很难在陌生的世界混出人样。网络上报道的只是小众群体，真正的大众在现在这个社会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像蚂蚁爬泰山，你以为自己爬到了阶梯就能够成功，其实真正爬上去之后你会发现，历经千辛万苦的努力，只是爬上了泰山的第一个阶梯，你所能得到的，也仅仅是能够看到那个山峰，而离山峰还有无数个这样的阶梯。 这些年不愿意回来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凡，自己不愿意回到这个曾经梦开始的地方，感觉每次回来都是对自己曾经梦幻的一种嘲笑和践踏。想着想着我莫名想哭，自顾自的闷着喝啤酒。这时候恰好店里来了一些人，冰冰也没顾上和我说话，忙着招呼顾客起了，我很庆幸现在她没和我继续讲话，毕竟，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谈及这些年自己的变化。 我看着酒吧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感觉有一些是学生的样子，可能是刚刚高考结束的样子，他们成群结队涌入酒吧，似乎要把刚刚结束的考试烦恼统统抛向脑后，来这里借助酒精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我看着他们，感觉看到了自己几年前的影子，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感觉他们就是当年的自己，昏暗的灯光挡不住少年身上独特的气息，和我当年的气息一样，一样的青春，一样的气盛。 当然，酒吧里学生还是少数，最多的还是一些社会青年，身上大都有着纹身，这些人其实年纪并不大，很多都是早年退学，在这种偏远地方辍学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很多人都是在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其实，对他们的学习根本不上心，几乎都是在学校瞎混，初中之后基本都就停止了在学校的生活。这种家里通常都较为富裕，在他们眼里学习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读书之后反正家里会安排事情做，有着门庭庇护，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其实，我没有理由去反驳他们这种心态，谁又能知道多年后自己是什么样的呢。生活，本来就不应该是辛劳和痛苦的，而是应该享受着生活带来的快乐，我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现在的生活，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是快乐的。这样想着我心里也很快平静下来。 第5章 突发事故 这种平静之后没有多久就被一声尖叫打破，我原本躺在椅子上的身体一下子坐起来了，我很清楚刚刚那个身音是冰冰的，我赶忙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一个脖子上纹着一只蝎子的男的正在堵着冰冰，似乎他们产生了矛盾。 我赶忙询问原因，原来是那些男的要冰冰坐下来陪他们喝一杯，冰冰不肯，那群男的就堵着她，在推搡下就打翻了餐桌上的酒水。他们一定要求冰冰和他们喝一个才肯罢休。我听着内心就有一股怒火涌上，明明就是这群男的下贱，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但是我这个时候也还没有丧失理智，强压着怒火开口道：“这个是我朋友，我替她给各位喝一个，咱们这样就算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和她喝，需要你替？”那个蝎子男喝道。 “凭你长得和畜生一样，替她和你们喝，不是给你们面子吗。”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骂道。 对面也不是善茬，当即给来给了我一拳，我更怒了，当即和他们扭打起来，对面人多，我完全不是对手，我只能被动挨打，对面也不是东西，拿起酒瓶子就往我头上呼，我赶紧闪躲，砸在我脖子和肩头附近，玻璃瓶直接就破碎了，我感觉脑勺在流血，好像玻璃渣碎子深深的嵌进肉里了。 幸亏这个时候，警察来了，刚刚起矛盾就有人报警了，石楠也在其中，他刚刚制服几个闹事的人，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我，赶紧和冰冰拉起我，拉起我就赶忙说到：”赶紧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我得带他们去做笔录，马上就来。” 冰冰也是赶忙回过魂来，显然刚刚吓到她了，她赶忙点点头。 没想到现在医院晚上值班医生非常少，而这个玻璃渣子又很小，很难处理干净。冰冰急得团团转，这个时候小护士说道：“中医科那边现在好像还有医生值班，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冰冰一脸欣喜，赶忙拉着我过去。 过去才知道那边科室医生也下班了，只有一些年轻医生在里面值班。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怕的，主要怕他们不敢弄，刚刚那个科室里面也有医生，但是那个男医生似乎比我还紧张，不敢弄。只好带我过来这边，我坐好在椅子上，小护士去找那个值班医生。 不一会儿，那个医生穿着白大褂走过来，我瞬间愣住了：眼前这张脸庞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竟然是蓝逸！我突然想起我们曾经在草地上拉着对方的手，互相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但是后来我们最终还是走散了，没有曾经誓言里说的包容和珍惜。 此刻内心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我们再相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重逢。 冰冰见到蓝逸就赶忙向前和她说让她帮忙处理一下伤口，玻璃碴子在伤口里面很容易感染。蓝逸也是一愣，显然她也是认出我来了，然后缓缓说道：“放心，会的。” 冰冰和蓝逸并不认识，她们说话倒也是客气。 然后冷冷地对我说道：“转过去，肩膀对着我，我给你看看。” 她说话很冷淡，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就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石楠从外面匆匆赶来，对着冰冰说到： “局里那边需要和你核实一下具体情况，还需要调取监控，否则证据不足很难认定他们是闹事。”说着看向我们这边。 冰冰和我招呼一下就走了，这个时候石楠看向我们这边，瞳孔一下子放大，似乎她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碰面了。这个时候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我和石楠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石楠率先打破寂寞，说到：“不是说你在隔壁县的医院里面上班吗，怎么在这里？” “哦，一年多前刚刚回来的，离家近点挺好的。”蓝逸开口道。 “最近还好吧？” “挺不错的，离家近了也方便。” 这个短暂的回答又把天聊死了，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要插什么话进去，我曾经想过和蓝逸再见面，设想过无数话题，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变得哑口无言。 还是石楠先打破寂寞，对我说道：“感觉还好吧，你小子还真挺猛啊，一个打一群，里面有一个脸都被你小子打肿了，眼睛像核桃一样。” “别打趣我了，对了，咱们的关系对你这样处理没有什么影响吧？” 说实话，这个事情我还是比较担心的，我和石楠是好兄弟，这件事的处理他比较偏向我，我担心对他会有影响。 “能有什么事情，就当是冲业绩了。”石楠哈哈笑道。 我哭笑不得。 他又对蓝逸说道：“这没事吧？看着怎么血淋淋的。” “没事，死不了，就是伤口面积有点大，玻璃碎片有点多，处理比较慢。” 这个话里我尴尬一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感觉语气冲冲的。 “对了，你刚刚是说他在和人家打架？” 我赶紧说到：“是他们在我朋友的酒吧里面闹事，我只是见义勇为，不过他们人多，没打过。” “那你真出息，还知道见义勇为。”蓝逸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嘲讽？还是表扬？我猜不透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具体指什么。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想转头看看她，就在这个转头瞬间，她镊子突然插了我伤口一下，疼的我牙关一紧，脸上的筋脉都跟着抖动起来。 “弄疼你了？我轻点。”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疼痛，轻声说道。 “没事。”我闷声道。 石楠看到这样，说到：“我还有事情处理，刚刚那个事情我还需要去后续处理，你们先聊。”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房间里面，留下了我和蓝逸两人，我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和她聊些什么。 第6章 招生 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怎么？不知道应该和我说些什么吗？”蓝逸开口问道。 “额......确实不知道，这样的见面场景是我没想到的。”我缓缓回答。 确实，曾经的我们无话不谈，曾经还觉得时间真的好短，短到连说话的时间都不够。但是，现在我又觉得时间好长，长到说句话都要挣扎半天。半晌，我才缓缓说道：“谢谢，最近过的好吗？”其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感觉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直接就这样脱口而出，但是又是在大脑中酝酿好久的。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不用你谢。至于我，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蓝逸几乎都没有犹豫就直接回道。 ...... 很快就处理好了我的伤口，我漫不经心的站起来，感觉还不错，正在我庆幸自己现在状态还行的时候蓝逸突然说到：“医疗费用自己解决一下，医院药品不是免费的。” 我内心暗骂：这妮子真的不是个东西，一晚上没给过我好脸色，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和石楠讲话都温柔许多，和我讲话感觉带着刺。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没好气的说道。 说着我就往医院外面走去，现在时间算不上早，但是也算不上晚，我还是得去找石楠，去他的住处和他一起，反正他那里的住处宽敞，他反正也是一个人，这样想着我就一个人慢悠悠的出了医院。 一路上，内心都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受。我总觉得蓝逸似乎太较真，做什么事情都一样，她不了解我。不过说回来我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了，特别是现在几年。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错误来源应该算我占大头，为什么我算占大头呢？我觉得感情里面没有完全的对错，不会有任何一段感情会消失的莫名其妙。但是这种想法也不完全对，爱常常是感到亏欠，在当时的这段感情中确实亏欠于她。分开之后确实很懊悔，但是当时想着复合也不现实，人都是有欲望的，很难在任何事情中都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这样一想，内心也就突然轻松起来。 独自回到石楠的住处，我自己找了个铺子就睡了，现在不如以前了，以前的自己非常喜欢电子游戏，现在总感觉没有那种激情。这几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变化，又算不上是变化。还是一样的空虚，还是一样的虚度着生活，不敢直接面对生活。 几天后的早晨，一早我就起来了，石楠还没有回来，似乎这段时间他很忙，总是忙到找不到南北。不过我倒是理解，他忙着转正的事情。早起的目的其实还是有一个原因，白雨昨晚联系我，让我一起去招生。所谓招生就是去那些中学里面鼓动学生继续上学。或许大城市里很难理解为什么上学还需要去动员？其实，这种现象在这些偏远小城是非常正常的，特别是乡镇上的现象更加严重。很多学生其实都是初中结束便没有后续了，早早踏入社会，至于结局怎么样还是很难去预估和评价。 我们一行人很早便到了学校，不过却没有到我曾经的母校，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我自己其实对学校还是想去看看的，我和蓝逸、石楠都是从那同一所乡镇学校走出来的，对那些时光还是有些眷恋，又同时很庆幸自己没有到里面，不然到时候遇到曾经的老师还真不好说自己现在在干嘛，对于现在的自己，总归是有些不体面的。 我们是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一个乡镇，那个学校里面学生总的就几百人，和我当时的学校人数差不多，校长对于我们很是客气，亲自接待我们。他是一个身材有些走样的中年男人，头发很稀疏，面容感觉有些苍白，感觉有些憔悴，他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几位等一会儿，最近学校事务特别多，事先没有准备好，连学生都是刚刚通知集合的。” 对于这种事情我们倒是表示理解，我记得我们当时学校也是特别忙。在后面校长口中我们得知，很多学生对于继续学习的欲望其实是不大的，特别是那些家庭一般，但是学习又实在算不上好的学生。学习特别优异的，或者是家庭条件允许的，根本不会考虑本县的学校，他们有实力的会偏向等级更加高的学校，家庭有条件的也是在想方设法将孩子送出去外面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偏远地区升学率会低的叫人感到可怜，学习设备和学习条件之外，生源恐怕才是真正的根本原因。但是没有人会去批判这种现象，这本来就是正常的社会法则，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没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天赋扼杀在穷乡僻壤。 第7章 偶遇 很快学生都被集结在一个大广场上，照例是要让老师上去先讲一下升学的必要。白雨还想叫我去，我赶忙拒绝，倒不是不好意思，总感觉看着现在的他们感觉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处在太阳的炽热照耀下，一样的听着县上老师讲着读书之后如何报答祖国。对于偏远地带的孩子，特别是边境地区的孩子对祖国的爱意是不可否认的，但是那是在大环境之下的，现在的孩子其实心智都开发较早，对生活看到更加透彻，对于他们来说，在当下解决生活才是重中之重。 照例发完学校招生简章，校长提议让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学校的几个领导人都比较热情，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在吃饭途中，校长提到我们对现在学生教育的看法，询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建议。白雨提到多给他们讲讲以后的道路设定之类的话。说实话，我完全没有什么建议，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学生估计也听不进去什么建议。十五岁、十六岁的年纪，正处在叛逆时期，特别是家庭关系不好的孩子来说，现在很少有能听进去的。我自己当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同样的年纪怎么可能去设想未来几十年的道路呢。现在的我也给不了他所谓的建议，对于现在学生的这种状态我也没有资格去批判。我不可能在现在举起手中的剑，去挥向曾经的自己，而且还是曾经认为最好的自己。 对于提议我只是最后说到：“他们会长大的，但是不是现在。他们现在或许更加迷茫，对未来所描绘的乌托邦似的世界，很难在他们脑海中形成轮廓。” 校长似乎也是同意的点点头。很快我们便结束了这个话题。道别之后，我们立刻赶往学校，学校还有一些事情忙着处理，在这里没有时间久待。很快我们便回到了学校。 对于我来说，这次招生之后就没有我和白雨的事情了，我们对于后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毕竟是刚刚上任，况且学生也马上就迎来暑假了。我和白雨很快就和学校的老师交接了事务，准备好处理暑假的事务。暑假，对于学生是一种解放，对于老师又何尝不是一种解放呢。按照白雨的说法：“我比学生还期待放假，假期我还给他们布置作业，我的假期都没有人给我布置作业！” “你这就是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了，将老师的道德精神都拉低一个档次。”我打趣道。 “你不是也一样，搞得自己非常喜欢上班似的。”白雨也是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我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从学校出来，我也不知道要去干嘛，我内心想的还是去找石楠，现在我们都是合租在一起，他倒也是乐意，按他的说法一个人也是这样住，两个人也是这样住，何必多花钱。其实我知道他这是怕我没有多余的钱再重新去租房才说的，但是我还是很感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和玩笑之间都会顾及到兄弟的面子。 我和白雨就在街道上边走边聊着，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在快分别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我，那样熟悉的模样，不是蓝逸还能是谁？眼看就碰面了，我内心还在挣扎要不要和她打招呼的时候，身边的白雨直接就开口说道：“蓝医生，好久不见了，这是下班了？” 我一脸错愕，怎么她们认识上了。初中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和蓝逸在一个学校，我和蓝逸高中学校离的很近，也是在那段时间我们才正式在一起的。白雨是高中同学，和我同一个班级的。她知道有一个女朋友，不是同校的，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对于学生来说，一个学校和另一个学校的了解完全不一样，可能本校的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完全不了解，更何况还是一个人。 “你们好，我刚刚下班。”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蓝逸回应道。 “你们？你们俩也认识？”白雨疑惑的问道。 “我们......”我还没有说完 “我们以前就认识，初中就认识，我们之前和石楠都是一个学校的。”蓝逸率先回答道。 白雨一脸惊喜说道：“原来如此，那挺好啊，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正好大家都认识，我也是好久没见石楠哥了。” 第8章 残忍的现实 “今晚不行，我晚上还要值班，你们先聚吧，我改天请你们。”蓝逸说着就要离开。 “那就改天吧，今晚石楠也不一定有时间。”我插话道。 蓝逸看着我，微微点点头就离开了。我和白雨也在这个路口就分别了。蓝逸的离开我内心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见了她之后，思绪总是会将我的回忆拉回以前，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曾经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曾经在太阳地下一起笑着，在教室里面一起谈人生，在草地上一起吹风。想到这些，我内心莫名有些难受。石楠之前和我说过，蓝逸是一个好女孩，我做的那些事情对她伤害很大。每次想到这些我就莫名难受，对于蓝逸其实我内心还是爱着她：刚刚分手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内心也是很难受，很多夜晚都忍不住想她，经常依靠酒精来麻痹自己。本来我都觉得自己快要靠时间遗忘掉这个人了，我无数次安慰着自己，我已经把她弄丢了，我们已经走散了。但是老天又莫名其妙的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将我们又重新联系在这个小城，我们又重新聚在这个梦开始的小城。时间和空间才是遗忘一个人的关键，曾经深爱着，再相见，旧情复燃太绝对，心如止水不可能。 想到这些我感觉更痛苦了，明明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但是我们还是没能熬过时间和空间的折磨，没能理解和包容。一想到这些我内心就久久不能平息，年少的冲动终究是要自己前去买单。 此后的几天，我都是在学校协助一些老师处理日常事务，并没有任何课程需要自己去带，我自己并不反感这样，甚至还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自己其实不是很喜欢去主动揽，对于真正的教书育人的事情，其实我内心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对于这份工作，主要还是因为能够我目前的生活困境，说奉献显得太片面了，甚至是虚伪了。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倒是还乐在其中，毕竟自己闲得不行，偶尔和其余教师去白雨所带的班级旁听，看着她在讲台上有时候乱手乱脚的，总是忍不住想笑，她还是当年那个她，改不了在这种场面的慌乱，对于几个学生可能她还能应对自如，但是对于几个老教师的旁听，显得还是那么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面来了一个学生，神色慌乱，敲了敲门说道：“三班一个体育生在训练的时候摔倒了，现在还在体育场。”其余老师也是一惊，慌忙拉住她问清楚。 隔壁三班是一个体育生班级，他们班主任上个星期请了一个病假，现在白雨是他们的代理班主任。对于这个事情，我赶忙对白雨说：“没事，我去处理，我先送他去医院，你继续给学生们上课。” 我说完就立马走出教室，我非常清楚，事情可能比较严重，正常小伤他们是不会请假的，体育生就是靠自己专项吃饭的，一次的不小心可能会葬送他的未来。想到这些我一刻也不敢耽误。等我到现场的时候，那个学生已经站不起来了，听说是练习跳高的时候摔倒，不知道有没有摔到骨头，我到现场的时候他们的教练已经将他抬到车上了，我赶紧和他们一起送他去医院。学生表情非常痛苦，但是却一声不吭。赶到医院的时候，没有耽误，赶紧就带着他去拍了照片，我在外面非常焦急，很是担心。他的教练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感觉大我六、七岁的样子，在外面一直紧张的盯着里面看。 教练名字叫刘子轩，平时不喜欢说话，是一名体育老师，带着这一届的体育生，平常对学生很严厉。我对他的认识不多，只是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进过省队，后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呆在这个学校。我看着他干着急，只能安慰他别着急。他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医生很快出来，告诉我们，情况可能不太理想，虽然没有直接骨折，但是伤到了筋脉，可能对他还是会产生一些影响。突然刘子轩拉起医生问道：“他是体育生，这对他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这很难说，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情况。” 刘老师直接傻眼了，久久才放开医生的手。我知道这对一个体育生意味着什么，就算痊愈之后，至于能不能恢复到巅峰的实力，很难说。特别是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那个学生说。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白雨在结课之后也是匆匆赶来，连忙问我们情况，我如实告诉她之后，她也是摇摇头叹息，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只是一个哥哥来照看他，他哥哥没有说什么，只是忙着帮他办理住院手续。对于应该怎么告诉他，我们产生了不同看法。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瞒着他，不能让他受这样的打击，况且，明年这个时候他可能也参加体考了，现在告诉他，可能太残忍了。”白雨眼含热泪说道。 “现在这样瞒着他，终究会被发现，到时候可能才是真正的打击，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刚刚不是说了，还是有机会恢复的，这样瞒着，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感觉的。他很坚强，他自己一定能坚持住的”刘老师摇摇头说道。 我个人还是很赞成刘老师的看法，他自己终究会知道，说服白雨后，我们只好一起进去告诉他这个真相，学生是一个叫做向阳的男生，瘦瘦的。我们进去先安慰他，最后关头还是刘老师告诉他真相。 第9章 充满故事的魁梧男人 “我是不是以后练不了了？”向阳哽咽着说道。 “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好好恢复，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你现在先好好养着”我只能这样安慰道。其实大家都知道，就算恢复之后还是很难再突破，很多体育运动员都是被伤病折磨之后陨落的。对于这种事情，现在也只能希望发生奇迹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叫向阳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老刘摇摇头说到：“这对他打击还是太大了，这孩子是这几届天赋最好的，又是最能吃苦的，每次训练都给自己加量。是我害了他，我自己对他们太苛刻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只是安慰道：“这不怪你。”老刘摇摇头走了，其余的学生还在操场等他，他还得回去。 老刘刚刚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们面前，是蓝逸。见到我们他没有感到很奇怪。 “听说你们学校一个学生受伤了，下班了，我过来看看，怎么样，严重吗？”蓝逸问道。 “可能会影响他未来的路，一个体育生，伤到骨头了。”白雨担忧道。 “应该还是有机会恢复的，事情往好的地方看。”我插道。 “希望这样吧，顾辰，你帮我照看他，我学校还有事情，我得赶回去。”白雨说道。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白雨说着就离开了，现场就剩下我和蓝逸，我看了看她，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蓝逸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又不是这方面的，进去看能给他看好吗？” “不是，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不看就不看呗，干嘛板着个脸。” “算不上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为什么？” “顾辰，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要以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讲话？”蓝逸眼圈变红，声音变得嘶哑。 “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成为朋友吗，是你太理想了，还是我太幼稚了？”蓝逸说着就独自进去看了那个学生。 我呆愣在原地，我其实早该想到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独立了，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或许我早该想到，原本就是完美的地图，因为我自己当时一意孤行造成的残缺，现在却还是一意孤行的想要所有人来配合我来修复这个残缺。 向阳的哥哥离开之后，我才进去看他，我很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对于教育资源落后的孩子来说，一技之长可能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掌握自己命运的关键在本该发挥作用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破碎。 “老师，你怎么又来了？”向阳在床上看着我问道。 “我本来也没事，一直没走，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我自己也有感觉，可能要废了。” “不要这样想，还是有机会的，不用这么颓。你父母呢？”我转移话题问道。 “他们不会回来的，他们一直都在外面，不会因为我回来的，都是叫我堂哥照看我。”他说着就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知道他肯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不再过多询问，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着无比的坚强，又有着敏感的脆弱。我摇摇头就走出病房了。 在医院外面，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蓝逸的脸庞，她刚刚说得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我浇的体无完肤。我又深深的感到很苦恼。 晚上，我和白雨相约来到医院，我们再想要看看那个叫向阳的学生。路上，我们提到了白天的体育教练刘老师。 “刘子轩老师不是本地的，但是他来咱们学校很多年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哪年的事情。”白雨说道。 “那他怎么会来到咱们学校了？” “当年他体考成绩非常优秀，短跑曾经打破过省队记录，进省队后一直很努力，后面一场意外，导致自己再也没能达到那个成绩。后面就退了，远离大城市，来到了我们这里。” “因为一场意外，就再也没能回到赛场？”我很疑惑的问道。 “其实不完全是，主要是他当时颓废，没心思再训练了，后面省队没办法，只能让他退下来，他自己主动申请调到偏远地方，就再也没回去。”白雨说道。 “然后呢？具体什么意外?直接导致一个天才陨落？”我好奇心更严重了。 “其余我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其余的我也问过，不过他好像不喜欢和别人讲起过往。”白雨摇摇头道。 我内心很失落，其实我对这个魁梧汉子充满了兴趣，虽然他一直不喜欢和我讲话，但是我经常能看到他，对他的过往很好奇。 第10章 什么样的关系？ 这样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医院，刚刚推开病房瞬间，我就听到了里面爽朗的笑声。就在我和白雨的时候，看见了坐在病床旁边的蓝逸。是的，蓝逸，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白雨很意外：“蓝医生，又在这里看见你了，你这是......？” “一年前我刚刚来的时候，第一个病人就是这个孩子，你忘了？今天白天知道了，我现在来看看他。”蓝逸回答道。 “哦，对对对，现在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把这事情给忘了。”白雨不好意思的笑着。 “向阳，现在感觉怎么样？”白雨转移话题问道。 “我觉得还是有很大概率恢复，我觉得只要这几天静养，然后配合药物治疗，还是可以恢复如初的。”蓝逸接过话题。 这个结果相对还是好的，我们在里面插了几句就一起离开病房了。刚刚出来白雨就迫不及待说道：“蓝医生，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一起吧，我们也还没有吃。”我也附议道。 “叫我蓝逸就行，这次还是不行，我还有事情，真的非常抱歉。”蓝逸对白雨说道。 “你没吃就赶紧去吃，和我说干什么？”蓝逸突然对我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剩下我和白雨都愣在原地了。 白雨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感觉非常疑惑。但是也没多问。我们一起走到小吃街道。这里是我们以前最喜欢来吃的，不仅仅是因为便宜，而且还很好吃，老板都非常热情。我们点餐之后白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同学吗，怎么感觉你们每次说话都好像有仇似的，感觉怪怪的。” “你怎么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难道看不出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感叹道：“她就是我之前的女朋友，应该说是前女友。” “啊？这么劲爆啊，看不出来啊？你以前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离开了？以前问你你也搪塞过去。” 我苦笑着：“都过去了，我不愿意在提及了。” “那现在呢？”白雨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什么现在？”我皱眉问道。 “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她？” “我......” “你敢说不喜欢？”白雨一脸玩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呀，我还喜欢她吗？我还可以喜欢她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内心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喜欢她，我很矛盾。 “来，我推给你她的微信，你小子肯定没了，是吧。” 我无语，不知道怎么接，确实被她说中了，当年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任何的联系方式了，我原以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鬼知道在这个该死的小城又遇到了。真的该死。 夜晚，石楠还是没有回来，这几天我们都是错开的，他都是夜班守着，白天才能回来休息。我久久不能入睡，今天的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我指的是白雨说的。我在纠结要不要加她微信，加了她会不会同意？也许她现在已经睡了，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我是谁呢。这样想着我越来越兴奋。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兴奋着什么。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联系她，但是我心里也想到，在现在这个小城都没有几个朋友，以后联系也方便。 打定主意之后，我立马就加上了，出乎意外，立马我就得到了验证通过，她发来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回复道：“一个故人，没什么大事情。” “神经。” “什么？” 这条信息之后很久我都没有看到回复了，我在想她是不是认出我来了，是不是会直接删了我。就在我想继续发的时候，突然从收到了一条信息铃声。 “睡了。” 我内心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认出来，我很庆幸。至少还是可以充当一个陌生人混迹在她的日常中。我迫不及待点开她朋友圈，看到的只是一些工作日常，唯一一个让我意外的是她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合照。照片中的她甜美，自然。我开始怀疑那个白大褂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或许就是同事关系，而且他们里面一看就是在乡下的宣传图片，肯定就是正常的同事。我就没多想了，关掉手机就呼呼大睡了。 第11章 聚会 次日，我还是早早起来，还有几天就真正暑假了，这几天也是到处忙，学校越临近假期反而事情就越多。 一个星期快过去了，那个叫向阳的学生也是返回学校了。在这期间我就去看了他两次，这两次我都没有再遇见蓝逸。说实话，我去医院不完全是为了看向阳，我有自己的私心，我想再借着这个名义去看看蓝逸，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来，那晚之后，我也发了其余消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那个向阳好像恢复的还不错，虽然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但是还是可以自己走路。我想他是不幸的，毕竟上帝将他的天赋折戟在深海里，但是他又是幸运的，因为他毕竟没有因为这个而残废。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以说是算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假期，很快要结束，我也是松了口气。学校事务算不上劳累，但是繁琐，我感觉自己天生不是干这个的料，我真正向往的，是希望在大城市里开一个酒吧，或者像冰冰一样开一个小酒吧，每天在一个时间段准时开门营业，在夜晚烟雾缭绕的时候看看人们在夜间喝醉的神情。在这样的酒吧里面看看大城市的夜生活，看看那些城市的白领和年轻人在夜间的纸醉金迷。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禁摇摇头，在大城市里需要的资金不是我可以掌控的，那个幻想终究是黄粱一梦罢了。 忙碌一天，我回到住处，我感觉身心俱疲，连晚饭也没有吃，就在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直接一推就开了。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 “哎呀，你回来了？”石楠在卧室里说道。 “我去，你怎么会回来了？这个月都是错开的时间，都见不到你。”我一脸兴奋。 “不多说，我估计十月份就有机会转正了，干了这么久终于有盼头了。”石楠脸上压不住的喜悦。 “那太好了，恭喜恭喜。”我也跟着他高兴，我知道他为了这个工作表现的有多积极，很多本来不应该是他处理的事情，他都积极参与，每次遇事都冲在前面。本来他是没有夜班的，但是他主动和一个老警员换下来，他就是想着转正才拼命的干。现在终于要转正了，很难不让人高兴。 “今晚咱们约白雨她们一起吃饭吧，估计她们现在也没有吃呢。我请客。”石楠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那可以啊，咱们好久都没有聚了，上次她还提过呢，不过那段时间忙，就没去。对了，白雨她们？” “蓝逸。咱们都在这里重新相聚了，难道不应该一起出来吃个饭吗？而且，听白雨说，她们也认识，关系不是挺好的？”石楠开口说道。 “行，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恐怕现在还在加班。”我一脸苦笑，心想：这个白雨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不会，我问过了。” “你小子，还真是迅速啊......” 我们约定了一个地点就匆匆出门了，到了地点，她们还没有来，我和石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起讲到曾经的理想，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啊，那个时候都想着改变世界呢，现在都快被世界淘汰了。这几年读书感觉成了一个笑话。”石楠笑道。 我不语，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评价以前的自己，是该称为年少的轻狂？还是该称为年少的无知？我觉得还是后者比较合适。一个人只有经历时间才能改变，而失去的时间又会成为一种怀念。留给人们的不只是感慨，还有缅怀。我们都在嘲笑曾经的自己，但是又渴望回到曾经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白雨也是匆匆赶来，见到我们调侃道：“石头哥，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多久都没见过你了。” 我们看着对方，都哈哈笑起来。 “对了，这是还等谁呢？”白雨感觉还有人来，问道。 “蓝逸，我们之前就约过了，现在还没来。”我边说就边往外面看。 “是你约的吗？”白雨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 石楠这个时候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我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他想问白雨是不是知道我和蓝逸曾经的关系。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有时候一个眼神我们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蓝逸不知道何时到了门口，刚刚跨进来就说道：“非常抱歉，大家，我来迟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到不久。”白雨笑呵呵的过去牵起蓝逸的手进来。 “倒是这俩，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吧。”她又继续说道。 “还好。”我们几乎是一起说的。其实，我很疑惑，她俩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见面感觉像是认识不知多少年的闺蜜似的。 我们菜上齐之后，一起举杯，共同祝贺石楠，一起谈了很多事情，谈及以前的事情，蓝逸总是在旁边不说话，蓝逸高中是和石楠一个学校，我和白雨一个学校。白雨倒是在上面侃侃而谈，说很多我以前在学校的破事。 “你们知道不，当时顾辰在学校上晚自习，偷偷借老师手机点外卖，他叫我背着书包和他去操场后面拿，当时学校操场离教室可远了，回来被老师逮了。老师问我们去干嘛了，还背着个书包，你们猜他怎么说的？”白雨哈哈大笑的说道。 “他怎么说了？”石楠似乎也对这个感兴趣。 “他说，我们去学校门口背土特产去了。” 噗.....哈哈哈 白雨和石楠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就蓝逸微微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话题不够好笑，她表情变化始终很少。这种时候，我又很难去和她搭话，而且我也很难去和她搭话，每次说话都板着个脸。我也懒得去和她说什么。 第12章 变故 就在大家都欢声笑语的时候，突然一个手机铃声响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那个铃声和我的一模一样，我一看，我的手机没有响，是蓝逸的。我内心突然抖动了一下，这个铃声是当年的我们约定一起设置的，我们说好了不允许换掉。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一直都还没有换，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内心都还是下不去决心去换掉，也许是内心的一些执念。那她呢？又是为什么？ 她接过去之后，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急匆匆地说了个好之后就说出了这个饭馆地名。 “医院出事了，我现在得立刻回去，马上就有人来接我。我得先走了，非常抱歉。”蓝逸说完就急匆匆的收拾东西。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急？”白雨也是紧忙问着。 “医院来了很多病人，好像是误食了野生蘑菇。现在医院人手不够，我得回去。” 我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野生菌，乡镇上的人就会涌入大山，进行采摘，这个东西对城里人诱惑特别大，采摘到了，很多农村人也舍不得吃，会选择拿到集市上卖。但是往往就是这样容易出问题，有的人就会捡漏洞，欺负别人不认识野生蘑菇。不管有毒还是没毒，全一股脑捡了，直接卖出去。加上很多人在处理的时候没有弄熟，很容易吃出问题。现在这种人员多的，多半是吃了毒蘑菇。我们也都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留。 大约五分钟之后，一阵喇叭声在门口响起，我抬头看去，那个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让我感觉很面熟。我突然想起来：他就是蓝逸照片里的那个男的。正在疑惑的时候，蓝逸已经赶快前往了车里，然后她们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们这不会出什么事吧？”白雨一脸担忧的说道。 “能出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往年不是也多吗？很正常。”我一脸不悦。不知道是因为蓝逸的中途出走，还是因为那个白大褂医生。反正我内心看到她上了别人的车，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们聚会也是很快就结束了，期间他们积极兴趣感觉还是没变，就我一个独自在那里喝着闷酒。我不言语，我嘴上说听他们讲，实际上，我内心根本就没听进去他们在说学什么，就算他们问我，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内心很烦躁，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我内心当时就在想：就算我表现出来了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有什么样的理由去表现出来呢？算朋友？那为什么石楠他们不觉得有什么？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心理作用，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见不得她和陌生男人人走太近，自己都感觉自己下贱，凭什么见不得别人好？ 有着这样的心理，我也就没什么心情再吃了，饭桌上的情绪似乎也是影响到她们了，他们以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能尴尬的回应着。我内心是一个骨子里强硬的人，或许说是自尊心要强的人，很多时候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饭桌就这样以一种另类的方式结束了。 饭桌结束，我们和白雨告别，我和石楠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石楠都在侃侃而谈，我不心思不在这上面，一直没注意他说什么。直到他说： “怎么样？今晚心里难受了吧？” “怎么会这么问？”我皱眉问道。 “咱们认识十年多了吧，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从蓝逸上了车你就心不在焉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摇摇头，我并不否认什么，我也否认不了什么。石楠那句话说得不错，我们之间太了解彼此了，很多事情其实一个微表情就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还喜欢她吗？还想继续吗？”石楠问道。 我内心思考了很久：是啊，我还喜欢她吗？我现在难受是因为自己还喜欢她吗？还是自己犯贱看不得她好呢？我内心一直犹豫，我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态心理呢？ 我缓缓说道：“她好就行，可能自己还是喜欢吧，但是继续……就算了。” “这怎么就算了，你要是还喜欢，问问她的意思，万一她还是在等你呢，你们难道就要这样错过？”石楠疑惑的看着我。似乎这个时候老朋友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了。 “要是我现在工作稳定，有自己的经济实力，那么我现在可以去找她，但是现在我去不了，我给不了她物质上的基础。成年人的爱情是需要最基本的物质来维系的。”我感慨道。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呢，万一她自己不在意这些呢？”石楠喃喃道。 我哭笑不得，问道：“她不在意，那我呢？我自己带着她，到时候我万一丢了工作，让她养我？那我算什么东西？” 石楠听了也是摇摇头，或许在这一刻他也能够理解我的原因吧。 第13章 再见白大褂 第二天，是一个周末，难得白雨、石楠都有时间，我们昨晚离开时都约定好了一起去看看蓝逸。在这个小城里面，我们能够再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 在这样的一座小城里面，其实只要时间不赶，完全是可以慢慢走完整个路程的。我们三人约定好在一个路口集合，然后打算慢慢走去医院，我对这种提议非常赞成，我以前也是喜欢慢慢在大街上走，看着人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感觉自己和他们一样，又感觉和他们不一样。 我和石楠在早饭之后就慢慢出门了，因为我们约定的地点离租房还是有一段时间的，石楠和我一样，不喜欢让别人等，我们都愿意花时间提前去。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昨晚说的，你想得怎么样了？”石楠不经意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和蓝逸。” “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倒是还愿意做朋友，应该说是一个陌生的朋友。”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吗，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不然呢？你要我怎样？” “这样也好……” …… 我不知道他说的也好应该是算赞成，还是无奈，我们在渐渐长大，很多事情感觉每个人考虑方向和方式又不同了。 在谈话中，我们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地点，正好发现白雨也从另一个方向赶过来。 “我一猜就知道你们可能会提前到。”白雨一脸嬉笑地看着我们。 “你咋知道我们会提前到。”石楠非常不解。 “我猜顾辰肯定会提前到，你肯定也是一起的。”白雨打趣道。 “有吗？”我一脸疑惑，要知道上次约定公园见面，我可是迟到了很久，虽然说事出有因，但是在我印象里我好像和白雨约地点的次数很少，少到我感觉都没有什么刻意约定的时间。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去，因为是周末，都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当做是和朋友的一种娱乐了。提议去看看蓝逸的想法是白雨提出的。其实，我非常不解的，既然医院有事，我们去，不是添乱吗？再说我们去了，那蓝逸不是也没时间来和我们闲聊吗？但是她都提出了，而且石楠这个时候脑子又不够用了，还赞成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这个我倒是还真想来看看，至于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们走到医院，感觉医院人数还是很多，这个倒是事实。病人不可能在周末不上班，有病人就必须要有医生。病人可等不了医生一个周末！ 进入医院，我还是很震撼的，里面变化其实认真看还是很大的，医院环境都改善了不少，上次被打送进来的时候，是一个晚上，我当时没有留意。我原来以为小城发展是很慢的，不曾想小城正在以一种我无法想象的方式在发展着。 我们就在医院外面看着闲聊，因为还没有到下班时间，现在进去也是给蓝逸添乱。干脆就在外面，看看这些年的变化。 “这个医院变化还是真挺大的啊，我记得当年你高三生病住院的时候这些树都还没有。”白雨看着我说道。 “嗐，这都多少年了，肯定是后来重新种的呗。再说了，医院本来树就多，估计你这傻脑子记错了也不一定呢。”我打趣道。 “你小子高三还住院了？”石楠疑惑看着我。 “还是在高考前面三个星期呢，我觉得肯定是当时吓尿了。”白雨继续道。 我哭笑不得，当时确实是住院了，但是不是因为紧张，原本之前就有点难受，但是觉得没必要来医院，结果拖严重了。白雨知道内情，她没说，我也懒得解释。 就在我们开着玩笑的时候，突然看到蓝逸从医院里面出来。她迎面也是看到了我们，表情很意外的和我们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蓝逸神情疲惫的问道。 “我们来看看你，怎么样，医院情况？”我先问道。 “有点不太乐观，昨晚有两个小孩已经转去省城了，是一个大家族聚会，然后在市场上买的，可能里面参杂了一些不能吃的，导致大面积人员中毒，现在里面有几个情况也不容乐观，马上就得转去大医院。”蓝逸忧心忡忡地说道。 “全部都是严重患者吗？”石楠问道。 “不完全，你知道的，有的人体质不一样，还有吃多吃少的缘故，昨晚那两个孩子据说是嘴馋，还没有开席就吃上了。情况也是最危险。”蓝逸解释道。 “一会儿我还得去处理相关的事情，可能没时间和你们闲聊了。”蓝逸又说道。 “理解。”我们都异口同声说道。 “小蓝。” 一个异样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们在同一时间转身望去，我很快就认出这个人来。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也就是他昨晚来接的蓝逸。 “这是……”白雨问道。 “这位是我们科室的医生，是名校毕业之后自愿支援地方医院的，他医术很高明。”蓝逸对我们说道。 “墨本师哥，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就是和我昨晚聚餐的几位，你应该还是有印象吧？”蓝逸又对着白大褂说道。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他说着的同伸手和一一我们握手。 这让我更确信他是外地来的人，因为我们本地人是没有握手的习惯的。 “那么，各位，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饭？”那个白大褂说着，同时又看着蓝逸。 石楠和白雨都看着我，虽然我们都吃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俩似乎都默契他都在等我回答。 第14章 邀请 “我和墨本师哥约了饭，你们要不一起？”蓝逸转头对着我们三人说道。 “算了吧，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约吧。”我对着她说。 “你们恐怕也没时间，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了。”我又补充道。同时又偷偷看着那个白大褂。 那个白大褂长得很健壮，身材挺拔，头发浓密，看上去非常有精神。不过，现在我可没有什么兴趣继续观察。 说罢之后，她们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我们三人也从医院出来，在路边慢慢走着，我心不在焉的。显然我刚刚是被刺激到了，毕竟男人之间都有着胜负欲，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难免有着奇怪的看法。这种看法算不上敌意，但也绝不是善意。 就在出医院不久，石楠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他临时有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现在总是这样，不过也正常，每次工作都积极的不行，就算不是份内的也一样。生怕到时候转正给别人留下口舌。 石楠走后，我和白雨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走到中途她突然说道： “肚子有点饿了，咱们也去吃点东西吧？” “那刚刚人家问，那咋不说一起去？”我哭笑不得。 “刚刚不方便。” “这有啥不方便的，人家不是邀请了吗，又不是只邀请我。”我不解的问。 “那如果我去了，你们俩是不是也去？”白雨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那当然。” “所以说，不方便。你告诉我，你自己内心想去？” …… 这倒是真的，我自己是不愿意去，不过他俩要是去，我肯定也陪着去，不可能自己先走的。 “顾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那个墨本对他有敌意？”白雨认真地问道。 “这哪儿跟哪儿呢？怎么就敌意了？搞得我多小人似的。” “我看的出来，反正你不喜欢他，至少连陌生人的那种平常心都对待不了。”白雨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道。 “男生都有胜负欲，看见比自己优秀的人自然会不舒服。这不是很正常么。” “真的只是这个？” “不然呢？” “没有蓝逸的原因？” “这和蓝逸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一样纯粹的关系。”我非常不解。 “你不会是因为还喜欢她，然后看着他和别的男人……你不舒服吧？” “这什么呀，都说了现在关系很纯粹，再说了，这个年龄就算有什么，不是很正常么，难道要孤独终老？”我笑着对她说道。 “额……算了，那咱们去吃东西，去不去？” “去。” 其实对于白雨的话，我还是听进去了，我在内心问自己：真的就是应该那个男的比较优秀吗？自己真的把蓝逸当纯粹朋友了吗？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想去知道。既然她有自己的生活那不也是很好？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们找到一个米线餐馆坐下，里面人不多，零零散散的。甚至看不出这是一个城市里的餐馆，感觉和小镇上的一样，冷冷清清。 “对了，你假期怎么说？回家吗？”白雨看着我边吃边问道。 说实话，还真没想好，临近放假了，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有一个月，还真没想过。 “没有具体想法，到时候再说。”我淡淡地说道。 “别呀，下个星期就放假了，你现在都没有打算么。” “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打算？” “我朋友在七乡道开了一个烧烤店，缺人手，你不是不回家吗？咱们要不要假期一起去？”白雨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七乡道，也就是我和石楠租房的那条大街，那边确实有一个小吃街，每天晚上人流量都还行，开烧烤店确实可以，人流正好自己来了。 我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得和家里说一下，当然，说是和家里，其实就是老姐。话说到现在几乎都是她主动联系的我，我自己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和她联系过，太不像话了。和老姐在微信里面聊着，她当即表示看我自己就行，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自己想去就去。 我答应了白雨，这个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冰冰。话说那次之后就没见过她了，这都快一个月了，那次之后我们见过几次，后面就没有联系了。其实，我自己还想去看看这个老姐姐，我总感觉在这个空洞的城市里，冰冰姐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我打定主意之后打算叫白雨一起。 “你还记得冰冰不？” “你说那个酒吧老板？” “对，就是那个酒吧老板，她不是说了她叫冰冰嘛。” “当然记得，咱们当时不是加她联系方式了？现在我还有呢。”白雨一脸不屑的说道。 “要不咱们一会儿去看看她去？在这个小城里，她也算咱们一个朋友。”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第15章 拜访冰冰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便从店里走出来，一路上我问过白雨对酒吧的看法，她对于现在酒吧前景也觉得还是不错的。 “现在生活压力大，哪怕是在我们这种小城里面也能感受到。”白雨感慨道。 “确实。现在连读书都感觉压力大，别说别人了。”我也附和。 “那你呢？真不打算转正？还是心还不在这个地方？”白雨认真地问我。 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我一直都和外面的同学有着联系，我自己内心不愿意在这里，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美到无法让人自拔。外面的世界有着更大的机遇，有机遇就会有改变。 “或许吧，谁知道呢，再说又不是说转正就转正的，事情总有个过程吧。”我喃喃说道。看似在回答白雨，实际上也是回复自己。 我们悠闲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冰冰的酒吧，冰冰的酒吧白天是不营业的，但是和别的酒吧又不一样，她白天酒吧也不关门，店里留一个人，或者就是她自己守店。至于原因，以前我也问过她，她说：总有些朋友失意会来买醉，我这里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是我为朋友留的一扇窗户。 我们进去店里，看着装饰和几年前大不相同，看来冰冰还是很在意这个酒吧的与时俱进的。一进去我们就看到冰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听着音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旁边来人。 “老板好惬意啊。”白雨开玩笑地说道。 冰冰疑惑地张开眼睛，然后很吃惊的看着我们，高兴地说道： “你俩稀客啊，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们了。” “对了，你伤彻底好了没？”冰冰又转头对我说道。 “伤？”白雨一脸茫然。 之前我在酒吧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她不知道我们具体在说什么。 “早好了，多久的事了，前一段时间比较忙，现在有空，今天主要一起来看看老姐姐。”我赶紧转移话题，怕白雨细细问起来，这妮子有时候较真是真的累。 “那太好了，现在我也没啥事情，来赶紧坐下好好聊聊。”冰冰也是很高兴。 “你们俩现在是在一起？”冰冰问道。 “啊？”我一脸疑惑。 “还没有啊……”白雨一下子脸赤红到耳根。 “我说的是你们上班在一起。”冰冰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道。 “额……是一起。白雨帮我引入学校的，不过是临时的，不知道能干多久。”我也是尴尬的回应道。 “这妮子，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看你半天还没有缓过来。”冰冰看着白雨笑道。 “额额……”白雨无语死了。 她俩也算个朋友，冰冰为人比较直爽，感觉有着男人的豪气，而白雨更多像个小白，特别是在社会上，她从小家庭条件就比较好，虽然是在小城，但是她可是有着城市户口的，和我们不一样。在玩笑方面还有着自己的腼腆。之前就常常被冰冰逗。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对了，我打算换店了。”冰冰说道。 “换店？那你打算去干什么？”我一脸疑惑。 “还是开酒吧呗，不然我还能干什么？我又没有什么经验，换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能干嘛。”冰冰淡淡说道。 “那你打算去哪里？还在这个城市吗？”白雨一脸伤感地问道。 冰冰拉起她的手说道：“当然还是这个城市啊，不然呢？我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里的生活方式，喜欢这个城市独特的喧嚣和宁静。” “那具体是换去哪里？”我抓着主要问题问道。 “七乡道。那边有兴起的小吃街，而且那边还没有一家酒吧开设，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冰冰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很吃惊，没想到冰冰竟然会有这些商业头脑。不过还是很有风险的，毕竟那边没有任何一家酒吧，也就是说人流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具体能不能盈利还是个未知数。 “那边可是完全和这里不一样，那边多是一些小吃店铺。而且租金可比这里高。”我还是善意提醒道。 “我十六岁来到这个城市打拼，现在差不多快十年了，还是有自己的一些积蓄的，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而且就是因为那边没有所以才去做，那边都是一些租房较多，你们不是也住那边？现在消消费群体不都是靠你们这些？”冰冰又继续说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还是得自己注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我继续问道。 “差不多就这个星期吧，现在那边已经装修好了，等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就可以搬过去了。” “到时候人手不够可以叫我们，我们都是朋友。这个星期我们学校也放假了。”白雨点头说道。 “那太好了。”冰冰一脸笑意地看着白雨。 “对了，石头呢？他不是干警察吗？最近怎么不见他？”冰冰转移话题问道。 “他可能比较忙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忙啥呢，不过我却能够感受到他对这个工作的重视。不然不会这么拼命的。 “那你们打算假期干嘛呢？”冰冰继续询问。 “实不相瞒，我们俩约好了去我一个朋友那里帮忙，也是在七乡道那里。”白雨回答道。 “哟哟哟，是吗？都约好了。”冰冰一脸坏笑。 …… 我们就这样聊到晚上，晚上的时候冰冰留我们吃饭，我们倒是没有拒绝。冰冰的住处就在酒吧后面，这个店很大，前面是酒吧，后面相当于自己的一个家。其实我挺佩服冰冰的，虽然她早年辍学，但是并没有让她因为读书和别人产生太大差距 ，早年踏足社会，却依靠自己的能力打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至少比普通大众人强太多了，很多学生毕业即将失业，学校教不了我们任何生存的法则，特别是对于我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在父辈那里得不到传承，在学校也很难得到经验。 晚饭上桌，不得不说，冰冰的厨艺真的非常好，很多家常菜都非常可口，我不得不对这个酒吧老板另眼相看，她身上的传奇都可以单开一本书了。 我们吃饱喝足之后马上就到了晚上酒吧营业的时间了，按冰冰所说的这里还会继续看两天晚上，之后就会陆续搬过去七乡道。虽然我们说到时候会过来帮忙，但是也不可能知道等我们有时间这边还有没有忙可帮。我和白雨晚饭过后就没有过多打扰了，白雨自己不喜欢酒吧的氛围，她自己也不擅长饮酒，索性我们在饭后就和冰冰就告别了。 第16章 夜爬墨山 我和白雨告别之后走出店，我们悠闲地走在大街上。白雨在前面走着，我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白雨突然转过头： “咱们去夜爬墨山吧？” 墨山就是之前我们约定见面的那个公园里的山，南方风景优美，但是要挑出具体美的东西，那必然是山石，就像我们所在的小城，或许可以理解为山城。不过因为交通的阻塞，很难引入外地游客前来。在这个山城，墨山绝对算得上一个优美的景点。在墨山顶端可以看见整座城市的风貌，能够真正感受到一览纵山小的意境。 “现在去？”我很疑惑，我看她平常也不喜欢运动，怎么会提出去夜爬墨山的想法。 “对呀，一起呗。”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运动吗？怎么会想到去爬山？” “哎呦，肚子吃撑了，算我去消化行不行，再说我很久没去过了。我自己一个人有点怕黑，不敢去。”白雨看着我说道。 “这个理由确实不好拒绝啊，行吧。”我笑着说道。 天色还不算很晚，在南方的夏夜，夜晚天空算不上黑暗，隐约还有一种明亮的感觉。南方夏天是很炎热的，我觉得夜爬确实比较合理，夜晚比较清爽，爬起来也比较容易，不易感觉累。 我们说走就走，赶到公园下面，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就像酒吧里那种暖色灯光一样。赶到那里，我们没有着急去爬，我先去买水，来到商店，买了两瓶矿泉水。现在按白雨的说法是还没有天黑，现在爬太热了。 我们一起坐椅子上聊起来，聊的大多都是一起学校的趣事，之前我们也曾来过这里，那是高考前夕的一个礼拜，我们希望来到这座高山，希望得到祈福，希望高考顺利。 “那个时候还真是搞笑，竟然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没有任何依据的‘祈福’上。”我说着就自嘲起来。 “也不能怎么说吧，这种应该算是一种精神寄托，那照你说的这样，那么寺庙不也是有人去供奉？”白雨反驳道。 也许她说的对，或许也不对。寺庙供奉有着精神寄托，似乎是告诉人们，自己还是有着志向。但是不去供奉的，难道能说是没有精神寄托吗？难道他们就没有志向吗？自从我大学毕业之后，我觉得这种精神寄托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欺骗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像是买彩票一样，每年都有人中大奖，但那是少数人，极大多数还不是付出高于收入？何必去豪赌那本就不属于自己东西？ 天色渐晚，我们开始夜爬，在我印象里墨山之前是没有路灯的，现在竟然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灯火，虽然算不上明亮，但是足够照明了。 可能是好久没运动的原因，不一会儿，白雨已经在气喘吁吁，我恰恰相反，平时就喜欢散步，这种路程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于是我开始走前面，总感觉两人并排走不太自然。我自己心想：虽然我们算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比较男女有别，如果他是石楠那就不一样，我甚至要跳他背上让他背我爬了。 这座山算不上高，但是绕，路程还是有点远，大概到中间位置左右，白雨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只好在一个休息亭里找了块石椅等着她，她可能也是着急，突然脚下一滑直接就摔了。 一声惨叫，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前去搀扶她，不知道是不是摔伤了，她摇摇头不说话，不过好像脚伤了，我赶紧将她扶在椅子上想给她查看。她倒是还客气起来，连连摆手。我始终坚持，最终她还是同意，我将她的鞋轻轻脱下，又将袜子脱掉，我一看脚踝，肯定是扭伤了，脚踝直接都肿了，这和我们以前高中打球崴了的症状一样，段时间走路都成困难了，休养两三天就慢慢没事了，但是现在，估计走路都难。 “完了，不用爬了，你这脚肿了。”我对她说道。 “真对不起，我……” “这什么话。”我打断她，“现在先想办法送你下去再说吧。你先休息一下。” 我说着的同时帮她收拾起地上的鞋袜，现在这脚肯定不能在穿了。一会儿只能拎着下去了。 短暂休息之后我告诉她我们得下去了，不然一会儿更不好下去。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我摇摇头在她前面蹲下。 “干嘛？” “上来，背你下去。” “你背我？” “不然呢？那你背我？”我哭笑不得。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爬上我背上，幸亏白雨体重偏轻，不然下去还真是麻烦。我只能让她拎着鞋子，自己慢慢站起来。开始尝试下山。 “你怎么重的跟猪一样。”我打趣道。 “我没有，我一直都控制体重的。”白雨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我就是纯粹想逗逗她，在我印象里她还是和高中时期一样，逗她总是能逗到。就在一路拌嘴，一路嬉闹下我们慢慢下山，就在快到山脚的时候，突然迎面一个人影，让我感觉非常熟悉，但是有点晚，天太黑了，我根本就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似乎是提前发现了我们，然后急匆匆掉头走了，我很疑惑，不知道这么着急干嘛呢，但是也没多想，现在得先送白雨回家。幸亏白雨家离墨山很近，对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在山脚下的长椅里休息了一下，原本是打算直接送她回去的，但是她坚持要在椅子休息一下，可能是她觉得得让我休息一下吧。然后她坚持让我扶着她回家就行，反正接下来的路段很平，而且很近。 对于这个我倒是没有多想，毕竟现在下面人多，万一背着送她回家被邻居看见不太好。到时候传出去影响不好，我倒是无所谓，怕给她带来麻烦。 我们休息一会儿之后，我就搀扶着她慢慢在路上走着，走在前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好像是那个白大褂医生，当时一下子没想起来叫什么。 “你们这是？”那个白大褂问道。 “脚崴了，顾辰送我回来，墨医生这是？” “我想过来找蓝逸的，不过刚刚到她住的地方，她好像不在。然后我就散步过来这边了。”那个白大褂似乎也是很看出来了脚的问题。 “你这个回去用冰敷一下，到时候擦点酒精，清凉的。”他看着脚背说道。 “哦，谢谢啊，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送别之后我们继续赶路，送到白雨家门口的时候，她家里似乎没有人。在门口敲了半天没反应。 “我妈妈应该是去搓牌了，老喜欢搓牌了，每次回来都比较晚”白雨尴尬得说道。 “那怎么办，没带钥匙吗？” “你去窗口那里，那里有一把备用的。” 我朝着她指的方向过去寻找，还真找到了一把钥匙，然后我给她开门送她进去。 原本打算直接走的，刚刚站起身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背影。 第17章 考试前夕 我回过头来，看见一个阿姨正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妈，这个是我高中同学，然后现在在我们学校和我一样当老师，我脚崴了，然后他送我回来的。”白雨先开口说道。 “阿姨好……”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好，没事，坐吧”阿姨和善的说着。 我根本坐不下来，赶紧找个借口就直接开溜了。倒不是害羞，主要是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未免太不合适了，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就完蛋了。我一直把白雨当作亲妹妹一样，不想让她因为我陷入困扰。 赶紧告别之后我就急匆匆出来了，现在我都有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去夜爬什么墨山，真的是闹出一堆事情。 回到住处，我很意外，租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灯光还透出来。没多想我就直接进去了，进门时听到里面有对话。 我刚刚进门就看到了石楠和蓝逸在里面聊着，我还很疑惑：怎么大晚上的，蓝逸这是来找石楠干嘛？而且刚刚那个白大褂不是去找蓝逸了？ “你回来了，等你很久了。”石楠见我回来说道。 “等我？等我干嘛呢？”我一脸疑惑。 “我找你，你跟我出来。”蓝逸接过话茬。 我很疑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我，了。蓝逸，自从分开之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更谈不上主动找我。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单独和我谈。 在疑惑中我还是跟着他走出来了，她突然很郑重的问我： “刘子轩，你是不是认识？” “我们学校的老师，认识，怎么了？”我感觉似乎有点严重的事情在里面。也是没有拖拉。 “你现在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应该是他的一个亲属现在在医院。我们现在联系不到那个老人的其余家人，只是在老人住处有着刘子轩的名字，上面还写着你们学校名字。” 这当然是有的。我当即就赶紧拿出手机，准备念给她。 “发我微信里就行，我还有事，你顺便联系他，让他先去医院看看。”说完就自己走了。 我还很疑惑，她已经知道我加她联系方式了？那之前是故意一直不理我？ 转发过去之后，没过多想，赶紧拨通电话，通知老刘刚刚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很疑惑，不是说这个刘子轩是外地老师吗？怎么在这边还有亲戚？ 第二天，我们照常去到学校，白雨倒是还和昨晚差不多，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就感觉很搞笑。我见到她也是忍不住： “怎么老朋友见面还要扭个秧歌？” 白雨白了我一眼，转头说了句没良心就没理我，继续忙事情去了。 我也没在意，不过我倒是还在想昨晚那个事，刘子轩，这个人在学校碰面倒是不多，要不是上次那个学生的事情，估计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我对他倒是有着挺大兴趣的，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背负着一些东西，不然怎么可能老远来到这个小城？ 很快早上就过去了，饭后，我没有什么事情就照常想着去操场看看，反正刘子轩是教练，到时候碰上问问不就行了。 我到操场上，没有发现老刘身影，我逮住一个体育生问，他说刘老师请假了。难怪今天一整天没有见过他，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突然，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之前摔伤的学生，我现在还记得他，向阳。 “在这干嘛呢？”我过去和他打招呼。 “顾老师，训练课，我也出来活动活动。”向阳笑道。 “伤好了？现在就开始练了？” “没有，只是可以正常活动了，还不能高强度训练。”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也有些泄气。 “没事，慢慢来。”我安慰道。 我和他聊了一会就走了，马上就要下课了，我还得去看看白雨那小妮 ，不知道她怎么样，今天看着她一瘸一拐的，不知道情况有没有好点。 就在我刚刚准备上教学区域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白雨。 “干嘛去呢？”我问道。 “吃饭，提前去。”白雨不太好意思地说。 “这是怕去晚了没饭吃啊。”我开玩笑道。 白雨白了我一眼，突然问道：“昨晚你跑什么？” …… “我没跑，确实是真有事，昨晚蓝逸来找我，我赶忙回去。” “咋了？”白雨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不知道，好像说刘子轩老师一个亲戚好像进医院了，不知道具体，然后找我问刘老师联系方式。” “哦，不对呀，刘老师不是外地来的？哪里来的亲戚？”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具体我是真不知道。” “行吧，吃饭，一起？” “行” 我们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现在离下课时间确实还有一段时间，人少，我们很少去吃食堂的，以前学生时期吃的多了，对食堂的饭菜没什么胃口。不过，这次之后发现食堂确实还是有着很多改变，种类开始变多了，口味得到很多改善。 晚饭之后，开始变得匆忙起来，明天就开始学生期末考试了，这个期末考试是和隔壁县一起联考，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学校安排到我和白雨一起监考一个考场，双人监考。果然，还是要预防作弊，每届学生都有作弊的存在，这种事情完全预防不了，谁也不知道学生能想到什么法子来作弊。我记得现在有的连电话手表都能搜题了，所以现在进考场都不允许带电子设备了。科技发展还真是一把双刃剑，它引领人们思想进步的同时又导致人们品德退步。 第18章 监考（1） 次日，我也是早早到了学校，开始监考，第一场考试就是监考白雨教的那个班级，刚进入考场白雨就站讲台上，霸气十足地宣布： “所有人，我希望你们都诚信考试，要知道，我自己可是刚刚毕业不久的，论作弊手段，我可是真正的高手，你们不要有小动作意图，意外我比你们还擅长。” 我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忍不住想笑，看着现在坐在里面的考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多年前，我们也是在里面看着监考老师和我们讲要如何如何，没想到，转眼就变成自己站在上面告诉自己学生应该怎么做了。 第一次监考，让我感觉异常难受，时间太漫长，只能干坐着，以前没觉得监考累，现在才发现，监考老师比考生还累，考生至少还有试卷来消磨时间，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是一种煎熬。 第一场结束，我们留后面收卷，学生去吃饭然后午休。我忍不住吐槽： “这也太折磨人了，坐椅子上我感觉自己都要麻木了，太煎熬了。” “很正常，我在后面都快睡着了，想看他们做试卷的，又怕他们紧张，确实煎熬。”白雨也附和道。 “下午要完蛋了，更折磨，下午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现在感觉都开始困了。”白雨一边说一边扶着扶梯下楼。 我抱着试卷跟着她，显然，她扭伤的脚还是没有好转。一瘸一拐的看着有点搞笑。 我们交还了试卷之后，一起和其余老师去食堂吃了个饭。打饭时，我突然看到刘子轩，我赶紧加快步伐赶过去和他打招呼。 “老刘，你回校了？没事吧？”我以一种朋友的口吻和他说道。 “没事没事，顾辰，讲真的，非常感谢你的那个电话，要不是那个电话，正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恐怕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老刘感激地说道。 “哪有那么严重，一个电话，再说，都朋友，一个电话顺手的事情。具体是啥事情？” “事情我就不说了，对了，你和那个蓝医生认识是吧，到时候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我得亲自感谢她！”老刘越说越激动。 “认识，行，到时候有时间一定带你去。”我答应着。 午饭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午休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和白雨以及老刘去到学校的一个花坛长椅上休息。 其实那种花坛长椅上几乎是没有学生来的，倒不是他们不喜欢来，而是高中的紧张时间根本不允许他们有时间来，每天都日程都被排的满满的，根本没有课余时间。我们在里面谈起了以前学生时代。 “我记得我们高三那时候体育课都取消了，就是怕学生受伤，到时候影响高考。”我感慨道 “每年高考人数都在不断增加，每年分数线都不断提高。但是，似乎大学生找工作都越来越难。不知道这种教育模式算好事还是坏事。”老刘也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个倒是实话，每年分数都越来越高，但是每年的大学毕业生找工作都越来越难。 “很多人都是找不到合适工作才去考公考验。”白雨也是喃喃道。 “那你们呢？”老刘转头问我们。 “额……我比较懒，不想再去浪费时间和精力。”我回应道。 “那白老师呢？” “家里安排嘛，再说这个工作我觉得也是比较适合我的。”白雨倒是一脸轻松。 “其实我觉得顾辰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啊，我看你比那些学生还能混，干啥也不积极，整天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老刘坏笑着说道。 …… 我不知道这是调侃还是真心话，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对于这个工作我确实没有太大热情。 下午，开始了第二场考试，我们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上，当然还是和白雨一起，不过位置换了，让她坐前面讲台，我坐后面。她说主要怕我睡觉，让我去坐后面好一点。我倒是很高兴。毕竟在前面感觉学生一直盯着我看，浑身不自在。 考试开始，时间过了很久。果然，困意还是上头了，有点招架不住，突然一个声音传出来： “东西交出来。”外面巡逻的老师突然走进来对一个学生严厉地说道。 就在我和白雨一脸疑惑的时候，一个女生从手中将一个手表拿了出来。 那个老师说着就问名字，说要将她的名字上报，将所有科目成绩全部记为零分。那个女生听着当场就“哇”的哭出来了。我们为了不影响其余考生，只好将她带出考场。 “老师，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上报。我真的错了……”那个女生嘶哑着声音。 “不行，这个事情性质很严重，我们是从监控里看到的，这个事情要是不严肃处理，那隔壁县和我们联考的事情要怎么交待。”巡查老师也是严肃说道。 “这个学生平常学习也是挺认真的，成绩也是一直在前面，这次肯定是有原因的，就真的不能给个机会吗？”白雨也是紧张询问。 “这个我说了不算，但是她确实作弊，我们如果放纵包庇，那其余学校怎么看我们？”巡察老师也是无奈道。 那个女生已经在这个时候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但是正如老师所言，她确实作弊了，这个就是事实。 “取消所有考试科目成绩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个有的科目都没有考，直接取消，那她还考什么，拿什么心情考？”白雨为她辩护道。 “这……但是如果记入成绩，那让其余学生怎么看，让其余学生顶着不公平的条件看自己成绩单吗？”巡察老师也是摇头叹息道。 “这……”白雨也是哑口无言。 说话间，考场时间已经结束，我赶忙让他们稍等，我进去飞快收拾完所有试卷。然后脑子在飞速运转到底要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说实话，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处理，严肃处理搞不好会影响学生一辈子，但是不严肃处理对于其余考生又非常不公平。 在处理好考场里面事务之后，我出来的时候白雨看着我，我知道她想帮这个学生，她希望我想想办法，但是这个事情我觉得自己盲目处理不恰当。 第19章 监考（2） 我看着两个老师还有那个泣不成声的女生，提议要不找学校领导一起商议一下。毕竟这种事情自己处理后果很难负责。他们都点点头。 很快，学校会议室挤满了很多主任，还有很多外校考察的老师。本来我和白雨这个层次是不够参加这个会议的，但是我们作为事发老师，领导让我们一起协助处理，提出意见。一起的还有那个小女生，白雨在开会前就求我一定要帮帮她，毕竟到时候上报对学生影响很大。白雨几乎也是要哭了，我只能点点头。 会议室里面对这个事情也是众说纷纭，不过总的就分为两个：严肃处理和从宽处理。严肃处理的多为一些资历很高的教师，从宽处理就多为年轻教师。外校老师倒是没有发表意见，似乎都在等着看学校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安静，安静，现在具体谈谈处理结果。”校长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我觉得还是得严肃处理，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努力复习的学生！” “严肃处理，那她以后不就相当于毁在这场考试了？怎么能因为这场考试的错误就直接将她定死在这？” “那毕竟是作弊了，我们要是不处理，不就是包庇吗？我们教书育人就这样给其余学生作这样的榜样？” “教书育人也要分情况，学生有错，我们老师应该教他们回归正轨，给他们改错机会，不然教育意义是什么？” …… 两派吵的不可开交，又陷入了长时间的嘈杂声中……我看到那个女生一直在角落里低着头抽泣，很显然，刚刚到一切她都听到了，她现在心情肯定糟糕透了。 “安静，安静”校长又重复着说道。 “顾老师、白老师，你们俩有什么看法，你们俩是当时的监考老师，说说你们的处理意见。” 我俩一下子都被问懵了，白雨拉拉衣角，示意让我起来。我赶紧站起来，但是一下子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缓了几秒，我还是开口道：“我觉得各位老师说的都对，又都不对。” 校长笑笑，示意我继续。 “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处理，但是至于具体怎么处理，处理方式该强硬还是温和，我们都应该从当事人的视角出发。我们不应该只是站在老师角度去处理这个事件。” 我又指着那个抽泣女生说道：“这个学生，是白老师带着的，按白老师所说的她成绩在平时都还是可以，所以她应该不是一个追求虚拟成绩的学生，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还是应该了解清楚。至于为什么会作弊，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听她自己的原因。” 很多老师似乎也是赞成这个看法，纷纷点头。就在我讲话的同时，白雨一直在安慰着那个学生。 “所以，我觉得让这个学生来给各位老师讲一下前因后果，然后大家再决定处理办法，我认为这个方式更好一些。”我继续说道。 校长似乎也是觉得有道理，然后说：“那让她自己讲讲原因吧。” 那个女生抽泣着说出原因：现在考试非常频繁，导致她现在的成绩非常不稳定，自己心态受到非常严重的影响 ，然后自己希望用一个好成绩来重新激励自己，所以用了这种手段。 这个说实话，可能会有这种心理，特别是她们所处的这个时间。考试非常频繁，给自己带来了打击。 “那你就算这样，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取得成绩啊。”很多老师都叹息道。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她抽泣道。 白雨还在一旁安慰着她。 …… 会议室里现在出奇的安静，似乎大家都在等一个处理的结果。校长这个时候也是问各位老师的处理意见，大家这个时候都不做声了，毕竟还有其余学校的老师在，这种事情怎么处理，还是非常不好办。 “白老师？你觉得呢？”校长问道。 “我觉得听听顾辰老师的看法，这个事情我觉得听听他的意见可能要好。”白雨转头又把这个问题抛向我。 我人都要麻了，怎么麻烦事都轮我头上了，这个时候怎么处理都不太好啊。 校长点点头，示意我。 …… 我短暂沉默之后，缓缓说道：“取消此次作弊科目成绩，保留其余科目成绩，在大会上给每位学生解释清楚。刚刚各位老师也说了，我们教师的职责本来就是教书育人，我们应该给学生一个改错的机会，当然了，处理肯定是要有的，不然显得规则制度不存在，至于她这个科目成绩嘛，取这个学期此科目最低分算，到时候也不算影响总成绩，以此为戒。当然，处理结果我觉得也是需要和联考学校说明，对于他们是否同意，我们再商议。各位老师觉得怎么样？” 说着的同时我看向了后面那几个外校老师，其实主要还是给他们一个交待，不然到时候联考作弊，自己学校还包庇，给其余学校留下不好印象。 “我觉得这个处理办法可以。”很多老师纷纷附和。 同时那几位外校老师也是点点头，我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很多老师不愿意出来发声，主要还是因为顾及到其余学校学生情绪。毕竟很多学生对于作弊是非常抵触的，更何况还是这种联考成绩。 解决这个事情之后，我们缓缓走出来，刚刚实在有点紧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出问题。那个女学生对着我们连连表示感谢。 白雨心疼地看着她，说道：“现在估计食堂都关门了，我们带你去外面吃吧？” 我也点点头，她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可以顺便开导开导。 第20章 监考（3） 我们一起外出吃饭，一路上，似乎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我们也只能安慰道： “没事，都过去了，明天还有考试，好好表现吧。把心态放平，其实你就完全可以当作一次小考，就算考砸了又怎么样？” “可是，我怕，我怕到时候高考也是一样发挥失常，我怕失常成为一种常态。”她似乎还是很难克服自己心里那关。 “在人生的道路上，包容性真的很强，容错率大到你无法想象，哪怕你自己走错了路，你怎么能确定前方就是坎坷呢？万一前方的道路更加平顺呢。”我安慰道。 “对呀，人生道路上包容性真的很强，我们都是和你一样过来的，我们也曾经彷徨，也曾迷茫，但是你要知道，任何的彷徨和迷茫都是自己对未来的期许。”白雨也是说道。 安抚好她心情之后，她也是飞快吃完，我和白雨甚至还刚刚动，倒是没有我想象的拘束，她吃完之后，我也是赶紧让她回学校了，这个时间段估计上晚自习了。 “没想到你脑子还真灵活啊。”白雨感慨道。 “嗯？” “今天下午，你不是在会议室里大展身手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让你起来回答，你直接抛我脸上，我当时人都傻了，站起来像个大佛一样，看半天。”我白了她一眼说道。 “不是给你机会嘛，不过我倒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幸亏有你啊。”白雨也是感慨道。 我不言语，其实我自己当时都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无力感。 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但是考试还是没有结束，今天这种情况其实也挺吓人的，我们其实责任更大，人家携带电子设备我们竟然不知道，还让领导给抓到了，幸亏当时事情重心不在这件事上，不然俩都得挨批评。 晚饭之后，我就直接返回租房了，白雨自己得守自习，我无事就直接走了。原本白雨也没有，不过她责任心强，自己要留，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责任心，至于学生自习嘛，我觉得可以完全靠自觉。否则守在里面人家还不是不学。我当年也是一样，就是老师留守，一样学不进去。 就在学校门口，我看到了之前那个受伤的体育生。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我。 “顾老师。” “你干嘛去？不是上自习？” “我请过假了，我去医院找蓝医生复查，我现在感觉可以投入锻炼了，想让她看看。”向阳笑道。 “我和你一起去。” “啊……” “没事，我不耽误你，我和蓝医生认识，我找她也有事。” “好吧” …… 似乎向阳不太愿意和我一起，不过我懒得管他心情，我找蓝逸也确实有事，今天白天老刘交待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说好一点，还有就是老刘的亲戚，确实我也蛮好奇的。 转眼我就来到了医院门口，我问道： “蓝医生在哪里，你知道不？” “知道。” “那行，你告诉我在哪里，你自己先去，我一会再去找她。” 向阳告诉我之后，他自己就径直走进去了，我在门口徘徊好一会儿，好半天，向阳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我等他出来之后我就立马进去了，按照向阳之前说的很快就找到了科室。但是我突然又犹豫起来：一会要怎么说呢？来找她就完全是为了帮老刘说的那个？ 正在犹豫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我看见了蓝逸，她在科室里面穿着白大褂正在忙碌，夕阳的余晖正好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似乎和当年一样，面容还是那么俊俏，发丝也随着忙碌而摇摆。 往事也随着回忆涌入脑海，很多我们当年的点点滴滴在回忆中呈现，我感觉又看到了那个夏天我们一起拉着手在草地上散步，一起看着月亮相拥…… 最终我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这里是中药科室，你哪里不舒服？”蓝逸头也没抬，似乎还在忙碌着什么。 见我没说话，她又重复问道，这次她抬头看见我了。我们两两对视，我在这一刻突然好想上去抱着她，像曾经那样。但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来干嘛？白雨呢？没和你一起？”蓝逸先开口问道。 “刘子轩说要当面谢谢你，我代他来问问你，白雨还在学校啊，她怎么会和我一起？”我一脸疑惑道。 “没事，看你们俩在一起惯了，以为你们一起来的。” “……” “感谢就不用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职责。”蓝逸摆摆手说道。 “具体是什么原因？那个刘子轩。”我问道。 “他的一个亲戚吧，好像有些老年痴呆，之前摔倒了，邻居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家里其余人联系不上了，就在桌子上发现他的名字和你们学校名字。然后医院就找我帮忙联系一下，后来的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在这里似乎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看来答案还是得从刘子轩身上找。但是他不愿意说，这就很难搞。 “要不一起去喝杯东西？”我问道。 “现在？” “当然。” “不行，现在是真忙，下次吧，下次我约你。” “……行吧。” 我走出门之后内心还是很失落，可能我们这辈子都回不到以前了，我不禁感叹：分手后的恋人难道真的只能像死了一样沉寂吗？ 我懒得多想，就直接回到租房，闷着头就呼呼大睡了。 第21章 暑假 今天的考试是这个假期最后的一天，我非常兴奋，今天结束之后就可以得到一个短暂假期了，倒不是学校的事物让我感到疲惫，但是人总归是希望放假的，对于很多人来说有这种心理倒是正常。 今天监考的换场地了，我和白雨还是一起的，不过好像要换场地了，对于这个我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学校也怕有的老师在里面包庇学生。 我早上和白雨相遇的时候，她的脚好像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内，那种扭伤就是当时严重，其实恢复不是很难。 我们领了卷子之后，找到考场，很意外。这个考场里面全部是之前那个体育班的学生，我虽然没有直接教过他们，但是我平常喜欢去操场看训练，好几个已经能记住面貌了。里面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那个叫向阳的小子，我听白雨说过，这个学生不仅仅是体育运动强，文化课程也是很不错的。说实话，这种更难得了，很多特长生其实文化课不是那么好，当然肯定还是有强的在，但是，那种是少部分。 看到我们，似乎他也没有很意外，我们在考场上，也没有几乎交流什么，我只是看着他点点头，他也回应了我。 我和白雨还是实行之前的约定，我在后场，她在讲台。铃声响起，开始疯狂答卷。很快，我就发现这个考场和其余考场不一样，一段时间过去，很多学生在里面开始昏昏欲睡，很多人叫了好几次都一样困。 有的题目确实不会做，时间久了在里面也是完全发呆，教育资源落后，生源的差距无法改变。我也很为难，本来就是夏天，教室里面很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空间，难免犯困。还有几个也是边做题边摇头，稿纸都要了好几张，以前我不相信有天赋这个东西，但是自从读了高中之后，我更相信天赋比努力重要，有的学生一直努力，但是就是学不会，笔记记得比谁都多，但是还是不会，但是有的看着整天嘻嘻哈哈，笔记也没有，但是只要一讲解，很快就能实现举一反三。学业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付出和收获真的不能拿来做正比，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学习这个东西真的毫无道理可言。 熬了很久，铃声终于响起，我也是松了口气，再不结束，我都快和他们一起睡了！我们开始收学生试卷。我边收边看，很多学生都是白卷，要不就是写了一些，很少有写全的。 不过这也是正常，这个科目是数学，数学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学生会不会看他试卷满不满就行。 对于这句话我还是非常认同的，毕竟如果真不会，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连题目都抄不了，因为题目都太短了，真的就是只能交白的。 我一连看了好几个，都只能无奈摇摇头，终于在一个学生前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写得很满，但是最后两个大题也是写了一点点，我很意外，抬头看他，发现一个熟悉面孔，向阳！ 很让我意外，虽然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他写的什么了，但是这个试卷对比其余人来说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前面几个几乎试卷第一页都没写满，这让我很意外，对这个体育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怎么样，还行不？”出来教室白雨问我。 “别说了，那几个学生还没半个小时就开始趴了，我都快被他们感染了。”我笑道。 “没办法，数学，我当年也是被这个折磨的生不如死，有的是真不会，就是没有那个思维。现在也是，看到头都大了。”白雨也是吐槽道。 “还好，不是都熬过来了嘛，再说，现在看着他们难受，倒是挺开心的。” “你倒是幸灾乐祸的，每次都这样。” “这不是很正常嘛，再说，现在我又不需要学这个。”我开玩笑说道。 “顾辰，我觉得你还是准备考虑考一下教师编吧？” “嗯……我会考虑的。” 其实，我自己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现在的我一直很犹豫，我不知道要怎么去抉择生活，但是，我对于这个教师岗位其实还是没有多大意愿。我知道白雨也是担心，我现在这个完全是临时身份，还是白雨给我争取到得，至于什么方法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个事情我很感谢，但是我觉得我自己的心似乎不属于这个行业，正如刘子轩之前所说的，我自己没有对这个事业最基本的热情和兴趣。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我很庆幸，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不然我自己都快魔怔了，考试这个事情对学生是煎熬，对老师更是煎熬。 伴随着铃声响起，最后一个科目也是尘埃落定，对于我自己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解脱，其实我比学生更渴望放假，虽然我也不知道要那么多休息时间去干嘛，可能我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懒散的人吧。 “怎么说？打算干嘛去？”白雨兴奋的问道。 显然她也是希望赶紧结束。 “一会再说吧，不是还要开一个离校的会嘛。” “行” 离校会顾名思义就是给学生做一个总结，告知离校安全，其实我倒是认为这个大可不必，这个年纪的学生如果不听，你说了也没用，如果听，你不说他也知道。 我和学生一样站下面看着领导在台上讲话，一时间我也觉得领导特别磨叽，这种事情不是几分钟就解决了，非要磨磨蹭蹭。有的学生来着乡镇，离家很远的，这种小城交通不便，时间拖久了，连车都赶不上。我自己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导致自己错过车，然后只能寄宿同学家里，反正现在看到别人墨迹，也是特别难受。 好久终于结束，学生纷纷散去，我和白雨也是终于可以离开了。 “怎么说？要不要将他们几个一起约出来？”白雨一脸兴奋。 “他们可没有时间……” “也是。那算了，那咱们去呗？” “算了吧，我感觉头都快大了，现在想回去先睡觉。”我说着就和她招招手。 “啊，这样啊，那好吧。”在我跨步离开时她也招招手。 离开之后，其实我自己不困，不过是借个理由离开罢了，我自己不想和她走太近了，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总觉得走的似乎有点近了。在学校，我之前都听过学生说，虽然我和白雨之间没有什么，但是人言可畏。我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我自己还不想将自己安排在这个教育事业上。我自己有着一些打算。 第22章 再遇蓝逸 学校事情结束之后，原本想去看冰冰的，但是她说自己不在这里，她要两天后才能回来。之后，我便早早回到租房，我现在渐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不管生活还是什么。租房里，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突然觉得开始无聊起来，似乎一个人只要闲下来就开始无聊起来了 。 我就散漫地看着手机，看着看着又感到更加无趣起来，这下子看手机的兴致也没了。 我开始想去爬墨山，我想起来上次和白雨一起去，但是我们最后也是半途折返了。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出门了，我悠闲地走在小街上，天气渐渐变暗，来往的人很少，这个时间段，估计人们已经回家了。连那些散步的老人孩子都陆续回家了。 我来到墨山脚下，我并没有急忙上去，我先去便利店买了一瓶冰啤，自己坐在公园长椅上慢慢喝起来。我有点犹豫，其实，我自己开始已经有了不想在学校留职的看法了，我总觉得自己不合适吃那碗饭，自己不喜欢里面的那种生活。 犹豫接下来的路，因为我自己如果不继续的话，应该何去何从呢？ 人生有很多选择，可以试错很多路，但是试错成本太高，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试错成本。再说对于姐姐那关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 郁闷着，喝完最后一口，我扔掉酒罐子，自己开始慢慢向山上走去，一路上，我仔仔细细看着这条路，这些年，被修葺过很多，但是基本面貌没有被改变，我依稀记得：这条上去的路上有三个凉亭，最上面那里有一块大石头。我上次和白雨只是到了第一个凉亭，然后就不得不下山了。这次我不管怎样也想到山顶看看。 于是我开始加快了脚步，恰好这个时候天气开始变化，原本清爽的天气开始变得沉闷起来。我知道，这是要下雨的前兆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在第二个亭子了，我已经懒得去理会这个天气了，大不了就淋一场雨，给凌乱的生活洗个澡。 我爬到山顶，有点精疲力尽了，我找寻着以前的那块大石头，天空太暗，我打开手电，突然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吓了我一跳。 “啊……”我们同时尖叫起来。 我此时的汗全部变成了冷汗，我试图冷静下来去看清人影。 “蓝逸？”我先开口。她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很疑惑。我就停留在原地，始终没有过去。 “顾……顾辰？”蓝逸惊魂未定，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闲来没事，我来看看，这座小城也就这里感觉最美。” 天气开始巨变了，打雷声越来越密集了，但是似乎她也没有下山的打算。 “你怎么也来了？”蓝逸摇摇头问道。 “没事，也是闲的。回来这么久还没有来到这里过。” 谈话间，闪电就开始了，看来这个雨不会小。我自己来的时候正清爽，自然不会带避雨的东西，我看她的样子肯定也是来很久了，不知道她是否带着。 “你不是和白雨来过？” “没有来到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来过？”我一脸疑惑。 “没什么，猜的，听她说脚在这里扭伤了。”她举起一瓶东西又了喝起来。 我们开始陷入沉默，我不知道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似乎她总会提起白雨，这个就让我很疑惑。 过了一会儿，天空的雷鸣声越来越急切了，我看这个天气似乎是要发怒了，于是提议道： “咱们下山去吧。” “行……” 正说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我一看她似乎要摔，赶紧跑过去拉住她，但是由于惯性，把她抱怀里了，我心里砰砰直跳。四年前我们也来到过这里，我们当时是一个寒假，各自从学校回来，我们一起相约在这里，当时天气很冷，这里没有任何人，我们在这里相拥，在这里谈天阔地，最后一次离别也是在这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我觉得我们人生可能不会再相见了，也许再也不会在这里相见了，每每想到都会有一种失落感。再后来，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又来到了这个曾经保留着我所有记忆的地方。 突然我闻到一股酒精味，眉头紧皱道：“你喝酒了？” 我看到在她的脚下还放着两、三个瓶子。 “一点儿。”她哈哈道。 她酒量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就会上头，我看到她脸蛋已经红扑扑的了。 “咱们走吧。” 正说着，天空开始倾泻着大雨，我下意识拉着她地往亭子里走去。她突然拽住我 “咱们直接下去。” “现在？” “当然” “下雨了。” “我知道，敢吗？” 我疑惑点点头，于是跟着她走出去。这个时候，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从我们头上一直流到脖子，我把手机裹到衣服内衬上，不知道能不能躲避大雨的侵袭。 “我背你” 我看着她摇摇晃晃，自己下去肯定不现实了。 “不用” 雨势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开始很难看清对方的脸了。我不管她的劝说，拉住她的手臂，然后蹲在她前面，将她背起来，她开始还是十分不情愿，在我背上摇晃了一下。但是我坚持将她背起。 慢慢地她也不再挣扎，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任凭雨水打在我们身上。所幸这个雨来势凶猛，去的也快。在我们到最下面的亭子的时候，雨势开始变小了，滴滴答答的。 我们都不说话，因为雨的原因，我也是放慢脚步，静静听着雨水的滴滴答答声。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刚刚到雨来得迅猛突然，如果原本停留一下是可以不用淋的。 “蓝逸？” “嗯……” 我听着她的声音，似乎还是有着意识，但是身体行动能力还是一样。 她脸贴着湿透的衣服靠在我的肩上，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脸的温度。我在这一刻多想就这样，一直背着她。我回过头，看到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和以前一样。在这一刻我突然懊悔，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自私了，太任性了。在这期间我也想过无数次找她，但是我自己本身就不是喜欢低头的人，自尊心一直在作祟。我不愿意低头去找她，我当时多想等着她来找我，那段时间我还很愤恨，以前都是我低下头去找她，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来找我。但是再见面，那种愤恨又消失不见。 第23章 石楠的谈话 我一直回想着往事，甚至幻想着我们当时假如没有分开，会不会坚持到现在这样。但是，这真的只是幻想，错过了，就没有了，年少的爱情可能就是这么毫无道理。 就快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没有再下雨了，只有屋顶上滴答的水声，这座小城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放我下来。”蓝逸突然开口说道。 “啊？” “快点。” 我很疑惑，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不。” 然后蓝逸开始在我背上挣扎，我摇摇晃晃，最终还是被她挣脱，正在我疑惑的时候。 “你们这是……？” 我顺着声音看去，白雨正在前面打着一把黑色雨伞，诧异地看着我们。我才发现我们现在都是湿透的样子，就像落汤鸡一样，形象非常滑稽。 “……这……我们刚刚从上面下来，刚刚淋雨了。”我解释道。 “蓝逸，脸怎么了？”白雨疑惑地问道。 “没事。淋雨了，有点发热。” “那你们要不要先去我家？”白雨看着我们问道。 “不用。”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回应。 “你们先聊，我得先走了。”蓝逸说完就直接走了，留下我和白雨两人。 “你们，这是……？”白雨一直看着我，手指一直比划个不行。 “没事，就爬山一起遇到了，然后淋雨了。” “那你还不滚去换衣服？”白雨突然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此时才想起来我自己也是全是湿透状态，赶紧告别，一路上我飞快离开，脑子里都是刚刚到场景。白雨这突然变脸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但是我没时间多想，现在的样子让我没时间多想，只能赶紧回到租房。 回到租房，我刚刚推开门里面就传出声音，我知道这是石楠回来了。 “回来了？” “嗯……” “这是淋雨了？” “别提了，一直淋着雨，完全没有避开。” “对了，刚刚白雨来找过你，我说你可能没回来，然后她喝了点水就走了，她找你没？”石楠边给我递毛巾边问。 “刚刚回来遇到了，不过她好像没说什么。”我边脱换衣服边回应道。 “那你干嘛去了？怎么淋雨了？”石楠转头又问。 “我去爬墨山，然后在山上遇见蓝逸了，她好像喝酒了，我就背起她淋着雨下来。在山脚的时候就遇见了白雨。” “你这……算了，你赶紧去洗澡吧，到时候再和你说。”石楠摆摆手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一溜烟就去洗了，我边洗边想刚刚石楠要和我说啥，还有白雨刚刚不是说来找我有事吗？她怎么遇到我又不说？ 不一会儿，我将湿透的衣服放到盆里，然后转身开门出去，正好看见石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咋了？”我一脸疑惑。 “顾辰，有个事情我觉得得和你说一下。”石楠一脸凝重看着我。 我很疑惑，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他这样了。于是也是很认真的回应： “你说。” “你对白雨什么感觉？” “啊，啥意思？” “就白雨，问你对她什么感觉。别装傻，你知道我具体问什么。”石楠也是不给我机会。 “这……没感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她对你呢？你难道没觉得她对你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在里面吗？”石楠严肃说道。 “这……有时候是有一点感觉。” 说实话，我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是我一直没在意，我觉得可能是朋友之前的错觉罢了。但是石楠这么说之后，我回想以前，我也觉得似乎我们之间有些不一样的情感掺杂在里面了，这种感觉似乎超出正常朋友范围了，她对我似乎好的太过分了。 “顾辰，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你和蓝逸也分开几年了。如果，你对她也有感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和她在一起。如果没有，你心里还有蓝逸，那你就应该去把她找回来。”石楠看着我说道。 “什么啊？你今晚怎么奇奇怪怪的，石头你脑子抽筋了？什么叫和她尝试在一起？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再说，我和她也不合适。还有蓝逸，我们之间错了很多。”我一脸吃惊的看着他说道。 显然，这个事情超出我意料之外，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和白雨在一起。白雨，凭心而论，我觉得她很好，甚至配得上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但是我自己对她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我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和她有超越友情的感情，更从未想过要和她成为恋人。 “顾辰，我也是把白雨当妹妹看待，你知道的，我们也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在我们认识的几年里，说实话，她很好，不仅仅是对我们，她对所有朋友都好。换句话说，她这样的女孩，配得上所有的好。” “那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打断她。 “就是因为她很好，所以我才觉得有的事情，你自己得做好打算，她对别人好和对你不一样。她对别人好是在她自己有条件的基础上对别人好，而她对你，哪怕没有条件，她也要想方设法的创造条件来对你好。” 石楠说完之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我默不作声，我此刻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石楠的话。很多事情开始在我脑海里面飞快划过。不得不承认，是的，石楠说的完全正确，白雨对我的好确实有的地方超出了自己有条件的范围，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做，我内心开始陷入深深的挣扎。 沉默半晌，石楠缓缓开口道：“如果你对她也有感觉，我觉得你不妨和她试试看，她自己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对你的感情，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你的感情是很深的，我不想看到她在你身上陷入太深。你知道的，如果陷入太深，像她这样的女孩到最后可能会被无意伤害。” “可是我对她真没恋人之间的感觉，我自己也不可能拿感情去欺骗她，我明明知道对她没感觉，若还是和她在一起，那到时候不是让她陷入更深的痛苦吗？”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石楠，友情就是友情，她代替不了爱情，我对于白雨这段时间的帮助真的非常感谢，但是也仅仅只能去感谢，不会包含其余情感。” 石楠看着我，似乎也是同意我的看法，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处理都麻烦。” “我会处理，我也不打算继续留在学校了。” “不是，这和你工作有什么关系，你别别给我头脑发热啊，是处理事情，不是处理你。”石楠紧张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本来就对这个工作没感觉，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不可能适应这份教师的工作。”我慢慢说道。 “那你打算去干嘛，现在辞去工作，你自己怎么办？”石楠大叫道。 “我打算去找我之前的一个同学，他在经营着一个酒吧，趁着暑假，先去探探，我想去学习管理手段。我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当老师。我一直觉得酒吧这个行业是一个商机。反正是暑假去，到时候就算做不了也可以回来学校嘛。” 石楠看着我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似乎他一直知道我对这份工作没有任何激情，有的也只是对这个行业最起码的尊重罢了。 第24章 新型烧烤店 和石结束谈话之后，我回到自己房间，但是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不管是因为白雨还是蓝逸，我一直在想：自己当初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自己就应该一直蜷缩在外面，这里或许根本不适合我，这里养育了我，教育了我。但是，正是这里的教育导致我发现自己或许可以改变的更好。养育和教育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更好吗？难道我自己真的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吗？我曾经想过，就在刚刚回来那段时间，我很郁闷，自己在外面始终不得志，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我开始迷茫，我开始怀疑，我在怀疑这些年的成长是不是导致我自己活的太理想化了，我总觉得自己是可以去改变，但是现实又总是那么多残酷。现实啊，它将一个骑马高歌的少年硬生生地拽下马来，摔的体无完肤，摔的残破不堪。 对于前面我说到同学，确实没有欺骗石楠，他是我大学时期的一个舍友，就在隔壁省城，名字叫做覃塘，为人很和善，家里非常富裕，这个我们从大学的生活中就能看出来。我之前一直和他保持联系，他毕业之后就在家庭帮助下自己开设了一个酒吧，听他说的营业还不错，似乎他自己对于这个非常有信心。 对于他的话，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至少目前是最好的办法。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白雨，我内心突然犹豫起来，我直接离开会不会造成对她的伤害，石楠说的不错，她对我已经超越正常朋友了，我不想去伤她的心，但是我又怕她因为我陷进去了。 我内心纠结，最后还是决定：既然自己没有那方面发展的想法，就要学会直接拒绝，我不能再去接受她的好，应该让她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可能。对于之前说的烧烤店的事，我自己得去和她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段去隔壁省城探探。 在决定这个之后，我突然想起来蓝逸，这个女孩总是能在无数个夜晚不自觉进入我的脑海，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场梦一样，我突然有些担心她起来，墨山下她急匆匆地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白雨，觉得有些尴尬。 我突然想给她发个消息，于是我拿起手机，在微信通讯录里慢慢地翻着，找到之后我点开她的头像，我在犹豫要发些什么，我们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之前发的号码上。内心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发，一直盯着屏幕犹豫，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我一早就起来，我刚刚到客厅发现石楠也在，我很奇怪了，石楠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的，怎么会还在家里？ “石头，你这是歇息了？” “你起了，今天休息日，忘了？我自己也是有休息日，不过以前都没休息罢了。吃早餐，我刚刚买的。” “哈哈，这我倒是忘了，你自己那么拼，搞得我很慵懒。”我不好意思地答道。 一边拿起早餐就吃了起来，虽然是这样难得的休息时间，但是两个人很快就开始无聊起来，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激情了，以前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会打游戏，现在似乎不仅仅是我，连他也褪去了那份热爱。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发呆，累了就躺着休息。 很快，两个全部躺到晚上，两人都尴尬笑着。果然，人只要休息下来就开始变得无所事事了。就在我们商量晚上吃什么的时候，白雨突然来电话了，她先是询问石楠在不在，我如实回答之后，她说约了我们一起吃饭，连蓝逸也一起约了，说大家都有时间，正好一起去。 原本我是想拒绝的，昨天之后我想还是保持距离，石楠却是先答应下来了。挂断之后，他白了我一眼，用他的话说：该拒绝的接受，这种本来就是正常的饭局又拒绝。 我笑笑，倒是也没有反驳，地点就定在七乡道，也就是我们租房的这条街道上。听石楠说过，这条街是最近一年才开始兴起的，人流正在慢慢增加，很多餐饮都开在了这条街道上。 于是我又想起来了冰冰，冰冰之前说过的，她要将店面重新迁移到这里，我上一次联系还是停留在她说有事不在这里。不知道她回来没，最近事情太多，导致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 或许今晚可以去看看，我问过石楠，他也表示赞成，我们打定主意，到时候询问她们，最好一起去看看冰冰。 我和石楠还是保持着一起的习惯，总是提前出门，哪怕约定地点就在我们这条街上。我们悠闲地走在道路一侧，看着这个小城兴起的街道。受到大城市的热潮影响，这个小山城也掀起来“夜市”狂潮。不过，也就是刚刚开始那几天，现在又渐渐冷淡起来。看到这我不禁为冰冰担忧起来，这种冷淡会影响这条街道上所有的行业。人流量减少，最终会丧失生机。不过，对于这个我也只能摇摇头，毕竟这种事，只有新的一些血液融入才能重新吸引人们前来消费。 我们慢慢来到了约定地点，约定地点不是一个准确饭店，是一个十字路口，我们都没怎么来过这边，按白雨的说法是过来尝试口味，具体店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 等了一会儿，白雨骑着小电驴载着蓝逸一路摇摇晃晃地赶过来了，她停好车之后，我们跟着她进入一个新营业的烧烤店。看来，这个就是她之前和我提起过的她那个朋友的新店了。 进去之后，她似乎早就打过招呼，直接就进去一个包间了。我很惊奇，这个烧烤店装修风格都特别新奇，而且那些餐饮器具都非常漂亮。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懂“时尚”的老板。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各种食材，这个店里面也有个特别的地方：只提供食材，得自己亲自动手操作。 “再拿一扎啤酒来吧。”白雨抬头看着服务员说道。 “好的，稍等。” “你们不是不会喝吗？”石楠奇怪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喝难道就不可以喝吗？再说，你们俩酒鬼不是会喝？”蓝逸抬头看着我们说道。 …… 我们相觑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啤酒上来之后，我照例咬开一瓶，给石楠递过去，就在我自己咬开一瓶准备喝的时候，被白雨一把夺过去，白了我一眼。 “我们俩也喝，你再重新开。” “……额……” 我没有过多理会，于是就再开，我和石楠都很高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喝酒了，烧烤店的口味非常不错。我趁着这个时间打算和她们说我要去隔壁省城的事情。 “我打算过几天去隔壁省城一趟。” “去干嘛？”白雨和蓝逸几乎都是一同问道。 “我有点事，对了，白雨你说的这个烧烤店可能我就没时间来了。你找找别人吧。” “行。” “你什么时候走？”蓝逸问道。 “过两天吧。” 对于这个事情我并不打算和她们细谈，我自己还没有完全想好，现在提了也是白操心，我想等我真正过去看完之后再作打算吧。对于她们的询问，我搪塞一下也就过去了，她们倒是也没有细问。 我们就这样在烧烤架子上，品尝着烧烤，喝着凉啤酒。白雨和蓝逸两人都不擅长喝酒，两人总的喝了一瓶就开始脸红了，逗的我和石楠哈哈笑。 第25章 相聚 吃的差不多之后，我和石楠互相看了一下，向她们问道：“冰冰姐那个酒吧开业了，咱们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哦，对，之前说去帮忙的，太忙给忘了。”白雨拍了拍大腿说道。 “蓝逸，咱们一起去吧。” 蓝逸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很快我们便从这个新奇的烧烤店走出，这个烧烤店给我的感触非常多，不仅仅是奇特的装修，还有与众不同的营业方式。我对于这种营业模式满意的正是它的新颖。 出了门之后，我才想起来，我们没有和冰冰打过招呼，也就是说连店都不知道在哪里。只是之前听说在七乡道，我们现在也没打算直接去问冰冰，反正现在还早，几人商议之后决定直接慢慢找。 这个小吃街道，在傍晚人流开始慢慢增多了，很多都是年轻人。果然，吸引消费的的还是得年轻人。我在这些人群中打量着，很多都不免是学生，就是本地的学生，看来放假之后，他们都为这个“新街”带来了很多的活力。 找寻了很久，终于还是在一个岔道口找到了一个酒吧。我觉得应该就是冰冰所说的那个，因为这条街道上就发现这一个酒吧。门口写着“朋友酒不倒”五个大字，看来这个店名就叫这个了。不得不承认，虽然冰冰真的没有多少学识，但是她头脑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一个人只要脱离了学习，很多学过的知识都会慢慢忘记，就像我们一样，高中和大学学过的那些知识，出来社会之后慢慢就忘记了。但是记忆和头脑似乎没有多大关联，就像冰冰姐，她现在肯定不会记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历史知识点，但是她至少知道应该怎么去取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酒吧名。 我们几人先后进入酒吧，里面规模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墙上都贴满了彩纸，花花绿绿的，非常吸引人的目光。不过，现在人流似乎很少，几乎没有人。前台人员问了我们几个人之后，给我们安排位置。看到似乎不是之前的那个，然后只能问问能不能将老板叫过来，我们和老板是朋友。服务员也是很爽快地回答，然后就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我们就在服务员带领下找到位置坐下来，虽然我们刚刚吃完饭，但是我还是决定在这里消费一下，点了几扎啤酒，又要了一些小吃，她们似乎也是知道我的意图，都默认性地点点头，我招呼石楠他们坐下。自己则跑去前台那里先把账给结了，我知道一会冰冰来了之后肯定是不会允许我们结账的，她一向如此。 很快我们东西全部上齐全了，我们也是开了一小部分，不知道能不能喝完，白雨和蓝逸就没指望她们了，都是我和石楠的。除了蓝逸，我们几人都认识冰冰。刚刚我和石楠提到之后，原本她是不想来的，但是被白雨拽来了。按白雨的话来说，毕竟大家都聚在一个小城了，本来朋友都不多，认识认识也挺好。 蓝逸点点头，默许了这样的说法，于是和我们一起来了。 就在大家还在谈天阔地的时候，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好啊，怎么想起来看老姐姐了？”冰冰背着个肩包走来，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灿烂。 “冰冰姐。”白雨也是站起来开心地回应道。 冰冰和我们一一打招呼，轮到蓝逸时，愣了一下， “这位是？”冰冰先问道。 “蓝逸，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在咱们学校隔壁那个医院上班。”白雨说道。 “看着有点面熟啊，咱们是不是见过啊？”冰冰姐半开玩笑地说道。 蓝逸也是笑着回应道：“应该吧。” “蓝医生，之前和顾辰一起在医院见过，是她帮拔的玻璃渣，你忘了？”石楠又介绍道。 “哦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冰冰也是恍然大悟。 “都坐呀，站起来干嘛。”冰冰也是赶紧招呼我们坐下。 “最近怎么样，搬过来之后，人流量还可以吗？”我们也是关心地问道。 “还行吧，现在刚刚营业，肯定不会直接恢复到原来的流量啊。” “也是，没事慢慢来，我看这边人流应该还是不错的。”石楠也是缓缓开口道。 “那是，来，咱们举杯，一起祝贺新店营业。”冰冰爽快说道。 我们一同举起，我打心里为冰冰高兴，在我看来她就像一个女强人，虽然不了解她的过往，但是她的所作所为是令很多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她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的熏陶，但是她谈吐之间都会透露出她的聪明。她没有学过专业的管理知识，但是她将一个酒吧管理的井井有条。换她的话说，她只是脱离了书本的学习，并没有脱离学习。 其实我们一直都挺好奇她的过往的，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也曾经问过，但是她不愿意提，她也曾明确告诉我们不要问。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情，完全就只能她自己主动说，不然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过往曾经。 “来，蓝医生，这次是我和你的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太匆忙，这次应该算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交朋友。我在他们高中就认识了，他们都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样，我希望我和你也能成为和他们一样。”冰冰说着举起一杯啤酒。 “那是自然，冰冰姐。当然，就不能在叫我蓝医生了，还是叫我蓝逸吧”蓝逸半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顾辰你的朋友都和你一样有趣啊。”冰冰笑着说道。 “……额……这算夸我还是损我呢？”我半开玩笑接过话茬。 “没有，这次是真夸你了。” 冰冰和白雨都转头看着我笑着，我余光瞥了蓝逸一眼，我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微微笑着，目光碰撞之后，又转移了目光。 大家都开心笑着，就在我们几人都高谈阔论的时候，有三、五人进店了，看着年纪和冰冰相仿，冰冰起来和他们打招呼之后，就将事情交给前台了。我看着那几个人，有的看着很眼熟，应该是冰冰之前酒吧的常客吧。 这种情况其实非常好，毕竟老主顾还愿意追寻到新地方，这种餐饮行业，最重要的不正好就是口碑嘛。 招呼完那几人，冰冰又过来和我们一起。 “刚刚那几个人，看着有点面熟呀。”我开口问道。 “以前的老顾客了，听说我搬了之后，还是愿意跟着过来消费。”冰冰也是一脸开心。 “那是自然，冰冰姐这么漂亮，不喝酒也要过来看看嘛。”石楠也是调侃道。 “对对对，非常有道理。”我们几人都附和道。 “……” 冰冰都无语了，白了我们一眼。随后招呼我们一起喝，白雨和蓝逸已经不能再喝了，她俩脸都有些红，我和石楠倒是没有什么。于是，冰冰便不为难她们，转过头让我和石楠陪她喝，按她的话说：喝晕了，可以自己爬回去，反正就住这附近。 我和石楠对眼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一起喝，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第26章 再爬墨山 一直到持续到很晚，我们才散了，酒吧营业没有那么好，后面来的人也很少，远远不及之前所在的酒吧街。这倒是符合实际，离开了那边，也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些习惯了那边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店，特意跑这边来。 回到租房，我和石楠都有些昏昏沉沉，脑海已经感觉要丧失意识了，回到租房，没有多想，我们就直接回各自房间睡觉了。 我一觉直接睡到中午，我起来之后，发现石楠还没有起床。石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懒觉了。自从我来到他这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他确实很拼，我确实很感慨，我们曾经都是孩子，但是，曾经长不大的孩子终究还是会为了生活而长大。 我给石楠留了早饭，之后我自己便出门了，我自己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反正我自己在家里也挺无聊的，我自己就想出去看看，哪怕看看街头小巷也好。我马上就要去找覃塘，现在越来越待不住了，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到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们说，特别是我姐姐。 毕业之后姐姐一直不反对我在外面闯荡，在我八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异，我从小就不喜父亲，他对我不算不好，但是给我的创伤也不小，我现在对他完全是可有可无，现在我和父亲的关系也越来越远，不过我却没有什么感受，反正我小时候也没得到过我想要的那种家庭的爱。姐姐也在我很小便离家，过了几年，在我初中，她带回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没过两年，她竟然也结婚了，我其实内心很难受，我的家人都离我而去。从小到大在我印象里家庭完全没有一个完整的模样，也许在我八岁前会有。但是，那个时候太遥远，我记忆里已经很难去找寻了。 姐姐这几年对我太纵容，这又让我心理产生了负罪感，对于我之前的很多决定，她自己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在默默支持我，她一直希望我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好好生活。我一直都在让她失望，高中时期，因为和父亲闹矛盾，我自己产生了退学的想法，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了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那个时候的我就在想，哪怕我自己去当服务员，去送快递，都能够养活我自己。我不必再因为钱和家里开口，也不用再看家里的脸色，我一直和父亲闹。那段时间是姐姐一直过来哭着安慰着我，让我继续完成学业。我不忍心看着她难过，我答应了她，高中毕业之后我没有考上一个满意的分数。那段时间，我和父亲也爆发矛盾，他自己也给不了我什么建议，一直让我去做让我反感的事情，我一气之下就报了一个离家三千多公里的大学，那个时候我没有多想，我就想逃离那个家庭，逃离那个无数次让我在夜晚偷偷流泪的家庭。 我可以接受家庭的贫穷，但是我接受不了家庭的破碎。在大一的那年，我在大学很荒废，我找不到自己的目标，我在山城里待久了，来到大学那个陌生的大城市，我突然变得迷茫，我突然变得失落，那种感觉在我内心越来越严重，也就是在那一年，我亲手把蓝逸给弄丢了。 后面的日子我越来越颓废，我自己找不到生活的乐趣。每次我想要去外面看看，但是我都得自己精打细算很久很久，以至于到后面也对这个没有了乐趣。那段时间我过得很颓废，对大学生活感受不到一点乐趣，甚至于讨厌起大学生活。 毕业之后，大家各自奔向不同地方，有的家庭早已规划好孩子路线，有的为孩子投资自主创业，覃塘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家族帮助下自己开设了一个酒吧。对于我，在外面挣扎一年，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这个小城。那段时间，姐姐的电话铺天盖地打来，我自己内心很难受，有时候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对我那么好。她的好让我有了负罪感，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我那段时间开始怀疑，怀疑我读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在漫天的黑夜里迷茫，我在歧路的暗影里彷徨绝望，我找不到自己应该去哪里。于是，我联系上了白雨，我希望依靠她帮忙找一个让我能临时上班的工作，她也帮我联系上了学校，但是在学校里，我感觉自己很空虚，我没有那份热情，更没有那份责任。 我想到这些，越来越烦躁，我自己跑到墨山脚下，我在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我要独自爬到墨山顶峰，我希望在那里能让我暂时忘记烦恼，让我心灵得到暂时性的轻抚。让我自己内心不再那么急躁。 想到这些，我开始不管不顾，拿起啤酒就往山上跑，对，是跑着去的，我顶着骄阳烈日，像和自己赌气似的跑上去，今天的太阳很辣，山上没有人来，否则看到我这样估计都会吓一跳。 我一口气跑到山顶，我感觉上气接不上下气，趴在凉亭的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突然又想明白了，我一定要去找覃塘，不管到时候出什么事，哪怕让姐姐她再次对我失望，我也一定要去。 想到这些，我内心倒是有些释然了。这座山城终究不是我的归宿，我的生活里不该是在这里，这里没有我能留恋的地方。想到这个，我拿起啤酒一饮而尽，看着山下远方人来人往的车辆我慢慢失神。 第27章 巧遇向阳 正在我看着远方失神时，我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顾老师？” 我转身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稚嫩并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向阳，没错，就是那个体育少年。 “你怎么在这儿？你腿好了？” “我刚刚看到你跑上来，我就跟着上来了。腿已经差不多了。”向阳说着抖动着腿让我看。 “你失恋了？我看你跑得那么不要命。”向阳继续问道。 …… “什么屁话，我都还没对象，失恋个屁啊。”我哭笑不得。 “那你跑什么，跑那么快，感觉和自己过不去一样。”向阳也是疑惑向我问道。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我开玩笑地说道。 “切，不会是和白老师表白被拒绝了吧。” …… “我和白老师是好朋友，你不要乱说，我看你比较诚实，不和你计较，但是，这个不能乱说。”我认真说道。 “那我看你们平时走那么近，我还以为……” “没事，我不计较。”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你在哪里遇见我的？”我转移话题问道。 “我爷爷以前就喜欢带我来这里，后来他去世了，我自己也喜欢来这里。我刚刚在下面那个凉亭的一个角落乘凉，然后就看见你在狂奔，就跟着上来了。” “……额……，这个不要出去说啊，不然我一世英名要没了。” “哈哈……当然。” “你说你爷爷以前带你经常来这儿？”我疑惑地问道。 “对啊，我从小就和爷爷生活在这个小城，去年他去世了，然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在这里上学。”向阳喃喃说道。 “那你父母？” “他们都在省城做生意，常年不回来，连爷爷去世都只是回来了一个月就走了，他们也要带我走，但是我不愿意。” “那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自己当然可以生活了，父母也会给我打钱，而且这座山脚下的那排房子都是我家租给别人的。”向阳不屑地说道。 我开始明白了，难怪这个孩子和别人有着天生不同，身上有着一种富贵气，他眼光和别人都不一样，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感情这是这座山城的富家少爷。 “感情是个富少啊。”我调侃道。 他这个出身，是我们这样多少农村子弟一辈子渴望而不可得的，我们一辈子都在为住所发愁。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挤破头就为在这个山城里买下属于自己的家，给自己一个归宿。 “那又怎么样，我父母都不在我身边，我和这里的孩子关系都不怎么好，他们总是太功利，什么都和钱谈上关系。”向阳摇摇头说道。 “那是你没有吃过生活的苦，你虽然算不上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是至少也是含着钥匙出生。像我们这样的人到现在还在为了生活奔波，我们没有那么多热爱，有的只是想改变贫穷的帽子罢了。”我反驳道。 “那你呢？你追求功利吗？”向阳反问道。 “当然，我最缺的也是功利，我想要的也是功利。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笑道。 “难怪，看你在学校也没什么兴趣，一天天都在里面摸鱼。”向阳点点头笑道。 “……这个……” “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还是不一样，我认为总有些东西比功利更值得人们去追求。”向阳站起来说道。 “那你怎么不和你父母去省城？” “我不想去，我从小和爷爷生活在这里，我不想去找我父母，虽然他们从未给过我物质生活上的缺失，但是他们却错过了我的整个童年。有时候过年回来，和一些亲戚在一起却说‘这孩子和我们一点儿都不亲。’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玩笑，但是我却认真了，他们从未到场我的人生，却希望我的人生充满他们，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向阳越说越激动。 他顿了顿又说道：“爷爷说过，这座城是他和奶奶相遇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奶奶，但是我爷爷说过，奶奶很漂亮，是他这辈子遇到最漂亮的女人，他不想离开这座城，在这座城里就感觉奶奶还在陪着他一样，我现在也是一样，我还在这座城市就感觉爷爷从来没有离开我，他一定还在这座城里看着我，我要在这里参加高考，以后，我也要回到这里工作，这里养育了我，我喜欢这里，我喜欢爷爷。” 我想了很久才说道：“也许你说得对，每个人的悲欢离合都不一样，有的孩子父母都在身边，但是却为了一日三餐而烦恼，有的孩子衣食无忧，但是却从小缺乏亲情依靠。我们很难去评判哪一种才是更痛苦。” 向阳似乎也是同意我的观点，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会回到这个小城。还是你也想在这里安家？” “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先回到这里找一份工作，我现在自己都还在为了一日三餐奔波，我无数次看不起这个山城，但是到现在我也没本事在这个山城里安家。”我自嘲道。 向阳慢慢说道：“慢慢看呗，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自己就是这样，我是喜欢体育才去练的，爷爷生前和我一样喜欢体育，我们在周末总是一起来爬墨山，后来他老了，他爬不动了，他告诉我一定要快乐着，虽然我在这个学校里面朋友不多，但是还是有，我更喜欢这里，所以我多次拒绝了和父母去省城，哪怕省城教育资源更好又怎么样呢，我难道是因为资源而放弃自己的热爱吗？” 我一时间竟然无法去反驳这个少年的话，我想说，以后你吃了生活的苦你就知道了，但是我转念一想，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达到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怎么去吃生活的苦？况且像他所说的那样，他父母在省城肯定也不简单，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体会到柴米油盐所带来的烦恼，我又该去反驳他什么？这个少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向阳。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一样向阳！ 看我沉默，他又问道：“那你呢？有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告诉我，分享分享。” 我不假思索道：“我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告诉你。” “怎么会，你年龄比我大，肯定比我多。” 我摇摇头：“真没有，年长者的经验对年轻人不会有用，年长者收获很多，但是他失去的也很多。一个人，如果他一帆风顺，家庭美满，没有生活上的烦恼。那么，他告诉你一个人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成功。这没有错，相反，如果这个人他起点很低，他从小就要面对柴米油盐，家庭破碎。他告诉你，人生就是需要一场豪赌，有勇气才能成功。这也没有错，因为他们自己的经历都不一样，所有他们悟出的真理也不一样。” “很有道理，所有人与人之间很难共情呗？”向阳向我问道。 “也不是，我高中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一个人很难去了解另一个人的感受，但是感情它是互通的，它会产生一定的共鸣，让人们之间产生共情。”我转头说道。 “很多父母都是在说，自己看着孩子长大。是看着他们长大，自己也在看着他们长大的同时失去一些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和我们所产生的观念不同。因为他们是看着我们长大，而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他们体会不了我们所缺少的爱和乐趣，我们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苦和烦恼。”我继续说道。 向阳摇摇头：“也许你说得很对，但是现在我还是理解不了。” “当然，我现在也理解不了，我们会长大，但不是现在。”我笑道。 “成长和失去终究会伴随我们一起，他们之间终究要因为某一个的离开才能感悟。”我继续说道。 “酒呢，给我喝一瓶。”向阳转头认真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欣然一笑，递了过去。 第28章 小吃街的偶遇 告别向阳之后，我自己慢慢回了租房，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在墨山上不知不觉就和向阳聊了这么久，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如果我们没有师生这层关系，不难想象，我们将会成为多么要好的朋友。 回到租房，石楠已经不在租房了，我估计他又上班去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这小子肯定又加班加点去了。想来这个我也没有在想什么，我还没有解决晚饭问题，于是我打算出去小吃街看看，出去把肚子填饱。 于是，我在小吃街上左右看，我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要吃啥了，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一双大手伸出来放在我肩膀上，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看，我一看，刘子轩。 “你吓死我了，干嘛呢。” “没事，老远就看你在这里游荡，吃饭吗？” “对，来这里吃。” “一起，前面一个炒菜不错。” 我也没有客气，跟着他就一起到那个餐馆去了。这个时间段，餐馆里面人满为患，这个小城里的很多上班族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解决晚饭，这倒是能理解，上班一天了，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做晚饭，而且，这样的小城里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物价便宜。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对于一些人来说完全就是理想生活。 “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的。”刘子轩点完菜后看着我。 “没事，感慨这里的变化。” “从小生活在这里？” “不算，我读书在这里，我来自更遥远、更偏僻的小镇。”我摇摇头说道。 “理解，能喝吗？”刘子轩又问道。 “当然，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不能喝的？” 我摇摇头随即问道：“我听说你好像不是这个城市的呀，怎么会来到这里，怎么？你喜欢这个山城？” “当然不是，不过这个城市有我所热爱的，一开始是我还有牵挂在这里，现在我确实渐渐喜欢上了这里。”刘子轩感慨道。 “哎，我其实从小就一直想要逃离这里，现在却又不得不回到这里。” “因为钱？” “确实。”我点点头。 “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年纪也就钱和爱情能让你发愁了。”刘子轩随即喝了一口。 “你眼光倒是毒辣啊。”我哈哈道。 “没有，都经历过，男人嘛，这个年纪都在为了钱和爱情奔波。” 我点点头，我不敢否认他说的，因为概括太完美了，完美到我竟然找不到其余的词来否定。 “对了，你和蓝医生呢？”刘子轩问道。 “啊？” “我听说过你们的一些事，你现在怎么想？还有白老师，我看也不错。你小子运气不错。”老刘哈哈笑道。 “……这什么鬼，和蓝逸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白雨嘛，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们只是因为以前关系很要好罢了。”我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瞎扯什么，于是就搪塞过去了。 “那你打算以后去干嘛，我总觉得你不会在学校里面久待。”刘子轩转移话题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你说对了，确实不会久待，总还是要离开的。” “那肯定的，你小子一天天摸鱼，不过脑子倒是还灵光，上次学生作弊那个处理不错，听很多老师说了。” “嗐，本来就没什么激情，那个事情也完全侥幸罢了。”我摆摆手回道。 “没事，还年轻，想干什么就去，如果有放不下的女孩子就一定要去争取，不要想结果，哪里有那么多的难题会让我们退缩。” 我点点头，后面他说的我有些不太理解了，什么叫一定要去争取，我没有经济实力怎么争取？争取回来和我一起吃苦？突然又有点不理解老刘了。 我转移话题：“那个向阳好像痊愈了。” “是的，不过，我打算让他自己慢慢练，这个假期我让他不要做剧烈运动。虽然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作息倒是也规律。” “你知道他？”我很疑惑。 “知道，山城里的真正富二代嘛，要是他愿意，估计去省城里也是富家少爷。但是那又怎么样，他自己只要还在训练，还不是我带他？他刚来就是我带他，那时候还是老爷子带着来的，去年老爷子突然走了，估计给他打击不小，之后的训练都拼命练，差点弄成大错。”刘子轩感慨道。 “你是真的波澜不惊啊，啥都不在意又啥都知道。”我也是突然佩服他起来。 “很正常，经历的事情多了，看什么都没有太大感觉了。” “那你到底因为啥来这里了？我感觉你的故事都可以写书了。”我调侃道。 “没什么，你经历之后就会明白的。” 我知道，老刘这是在和我打马虎眼呢，不过我也不追问，他既然不愿意说，我倒是也不强求。 我们边喝边吃，这个馆子确实不错，里面的菜非常符合我的口味，我上大学那会儿，跑到北方去了，刚刚开始完全吃不惯那边的菜，就一直很怀念家乡的菜，在怀念的同时又突然想家，想这边的朋友，亲人。一个人就是这样，远离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想要靠近，靠近了又想远离。 晚饭之后，我和刘子轩就分别了，这次交谈让我很开心，不知不觉我发现他这个人外冷内热，我自己已经把他当做了我的一个朋友，我相信，他也把我当做了朋友。 回到租房，我自己已经没有其余想法在占据在我脑海了，我决定后天就出发去隔壁省城，我要去找覃塘，我不是应该去，而是必须去。我拿出手机给覃塘发消息让他到时候来接我，手机消息框里，立马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于是，我点开了手机音乐，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音乐在耳边响起，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将眼睛闭上了。 第29章 蓝逸的约见 今天一早起来，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买车票。偏僻小城交通没有那么方便，连去哪儿都必须要中转，行程麻烦，浪费时间。 我心里比较无奈：果然，制约一个地方发展的最大阻碍还是交通。南方多山水美景，但是也因为山水制约了交通发展，山势崎岖，交通发展不了，哪怕美景再好，还是吸引不了游客，对于本地人来说，山终究只是山，水终究还是水。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直是国家强调的政策方针，很多地方响应，但是对于偏远地区，这种观念得不到贯彻，相比于方针政策，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温饱问题才是目前的大事。当然，现在说温饱似乎也太过了，当然伴随着温饱之后的问题都在挑战着所有人。 农村的都在想方设法往城里挤，想方设法地买车买房，我以前也不理解，直到成年之后，开始慢慢懂得：车、房不仅仅是一个归属，还是一个保障。 至于我，或许一生都需要为这个保障去奋斗，人生哪里能实现那么多兴趣爱好呢？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去做，但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至少还要生活，还要为自己一日三餐而去劳累。这或许就是现在和我一样的年轻人的无奈和心酸吧。 我曾经痛恨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公平，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农场，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农场主，有的人劳累一生都还是牲畜，改变不了什么，创造不了价值，有的思想和能力都异常出色，但是在人生道路上却四处碰壁，有的资质平平，但是却在仕途上一路顺风。 或许这就是现在属于我这样一类人的无奈吧。 心里越想越烦躁，很多事情都会在脑海中不经意想起，想起之后又会联系到很多事情，事情越来越多，烦恼也越来越多。 心情总会在那么一刻糟糕透顶，或许这就是独属成年人的烦恼。 就在心情正郁闷的时候我街到了覃塘的电话： “怎么样，明天准时吗？说个时间，我到时候去接你。” 电话里面传来覃塘久违的声音，毕业之后，我们虽然一直都有联系，但是却很少是电话直接联系，或许这可以称为独属于男人之间的“烂漫”。 “当然准时，下午三点的到站。” “那行，到时候再联系。” 不等我说完，手机里面已经传来嘟嘟声，我摇摇头，我觉得很多男人之间就是这样，电话里很少久谈，什么事情都是匆匆说完，不过过于拖拉。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心情又恢复正常，反正都要走了，还是带着开心的情绪走吧，我自己有预感，我觉得这次走了之后可能不会在回到学校了，我自己有那种感受，自己不属于这个行业。 我内心正在纠结着，到时候应该怎么去和白雨解释，她一直希望我踏踏实实工作，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什么，至少她初心是好的，这几年我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好妹妹，这个职位可能也是她里里外外帮我争取很久才得到的，但是现在我才工作不久要告别，这可能会让她伤心吧。 正在我犹豫怎么和她说的时候，手机在手上嘟嘟响着，我抬起来一看，一脸错愕，这是蓝逸给我打来的，她这个时候打来干嘛？似乎她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辰？你在哪儿？” 我不说话，是我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在想她联系我的原因，是因为工作吗？还是因为什么？分开之后我们再没联系，一直到我重新回到这个山城，回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在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交际的时候，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我们又重在这个地方相遇，相遇的还是像开玩笑一样，我第一次以病人的角色和她接触。 “喂？你在听吗？” “……啊……我在，我在租房。” “有时间吗？” “嗯” “见个面吧，老地方，不见不散。”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不见不散么”我内心还停留在这句上，以前我们异地恋，约定每次见面前都要说“不见不散”。我以前一直说她很幼稚，她却不以为然，说这是要我们每次要见面前的约定，不能无声的来，更不能无声的走。 只是后来，后来的我们再也没有遵守这个诺言，那年，我们都有着情绪，我们渐渐不联系，渐渐消失，渐渐离散，到最后我们也变成了无声离开…… 往事在我脑海又重新浮现，我说不上这种感觉算难受还是愧疚，但是我现在来不及多想。我还在想另一件事，她刚刚说得老地方具体指哪里？我脑海中回忆过无数个地方，我们之间关联太多，回忆太多，以至于“老地方”我都不知道具体指哪里，在这个山城里我们踏足过太多地方，我们的美好散布在小城的很多角落。 在我最后深思中，我还是把地点确定在了墨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墨山就是曾经她说过的老地方，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是意识却告诉我，她说的就是墨山。 我没有多想，披上外套就匆匆出了门，我没有耽搁时间，出门就直接往墨山走，我的租房离墨山算不上远，很快我就走到了墨山所在的那个公园。 公园人很少，有一些老奶奶和老爷爷在里面散步，这些可能都是一些退休下来的，他们可能亲眼看过这个城市的发展吧。 我在公园找了一圈，我却没有找到蓝逸，我在墨山下的长椅上坐着。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以前说什么都能互通，分开之后，我们之间的默契似乎已经消散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目光里。是的，蓝逸，她提着两瓶饮料来了。 “久等了”她说着将饮料递给我。 “没有，刚刚到。”我接过东西没有多说。 “一起再爬一次墨山吧。”蓝逸突然说道。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跟着她，在她后面走着，我不知道她这次约我出来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话，我们就这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走着……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就在快到山顶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沉默。 “没事，之前不是说了，到时候回请你喝。” 我自己已经不记得她说的是哪次了，印象里好像是记得有这么回事，但是自己却想不起来。于是，我再次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应该再讲什么话题。 第30章 告别 我们一路无言，一直到了山顶，两人看着远方来来往往的车辆。 “什么时候走？”沉默许久，蓝逸开口道。 “明天一早就走。”我也是淡淡回道。我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个上面。 “这么快……” “我去找我一个大学同学，他挺忙的。”我也是没有多想，回道。 “那你还回来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一脸疑惑。 “没有，总觉得你走没有那么简单，你能骗白雨她们，骗不了我。”蓝逸淡淡说道。 她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手放在围栏上，看着远方。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回答。只是淡淡道： “不知道，如果可以，可能暂时不会回来了吧。” “和印象里一样，这里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不能这么说，出去是为了生活，没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只不过是因为生活所迫。”我摇摇头说道。 “那你不是已经找到工作了？” “不一样，这个是临时的，而且，这个工作我自己胜任不了，以前最捣蛋的学生现在来当老师，想想都搞笑。”我调侃道。 “再说，出去机会也多，赚钱的方法也多，现在我自己又没钱。”我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嗯，你每次说都有自己的道理，到时候再说吧，希望你还回来。” “嗯？” “我们认识很久了，你、石楠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了，现在的工作就和你们联系了，只是希望你还能一起回到这个小城。你别多想。”蓝逸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道有些问题，补充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我在内心一直想：我真的是要逃离这里吗？我不喜欢的是这里吗？外面的世界精彩，但是我真的喜欢吗？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得出去，至少现在就是这样，外面的机会很多，我需要一直冲动，我需要钱，具体需要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一直以来的烦恼都和钱有关系。 我来自农村，我从小就知道缺钱的那种无力感。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刚到城里，我甚至能在城里迷失方向，我觉得自己认知真的有限，我去车站，我不知道具体流程应该怎么弄，我呆愣在那里。 后来，我在这个山城里待了几年，后面我到了大城市里，我看了很多花花世界。曾经让我迷失方向的山城，现在在我看来又显得那么渺小。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网络上的那句话：你没有出来，你见我犹如井底之蛙见皓月，你若出来，见我犹如浮游见青天。 那段时间，我自己开始彷徨、迷茫，我也就是在那段时间荒废，我看着身边那些比我高几届的学长还是为了工作而忙碌着，我甚至怀疑这几年教育在这一刻到底又什么用？ 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我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没有给过家里希望，而是找找出门寻找工作，像很多同龄人那样，出去进厂，现在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早早结婚了，家庭幸福，不会有这么多烦恼，我看过了世界灿烂，但是却找不到通往灿烂世界的那条路。 “怎么了？” 蓝逸的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看着她，我发现她在阳光的照映下，显得那么美，显得那么漂亮。她似乎也看到我看着她，尴尬转过头去。 “哈哈……没事。”我赶紧回答道。 “其实3，你出去也挺好，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吧，这里或许真的不适合你。” 蓝逸低头说道，似乎是在和我说，似乎又是在和他自己说。 “也许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在追求什么样的生活。那你呢，你追求什么样的生活？”我转移话题问道。 “我吗，我自己当然还是在这个小城，我没有那些思想，我生活在这里，现在工作也在这里，我没有那些心思去挣扎什么，我觉得我自己不会再改变什么了，或许过几年就会在这里和一个人结婚，安家吧。”蓝逸说着转过头去。 我的心突然狠狠跳动了一下，我看着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女孩，突然告诉我，她可能几年后就会和某人结婚，分开之后，我虽然想过无数次，但是亲自听到，还是难掩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们曾经还一起发誓要结婚，要永远在一起。但是，生活啊，它最终还是会击碎所有的海誓山盟。 或许我们现在都在变，果然，成年人收获很多，失去的也很多。收获到更多的道理，失去了更多的“梦”。 告别了蓝逸，我自己慢慢回到租房，刚刚回来，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很疑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我拿起看到，是白雨的电话，我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有时间吗？” “有” “那太好了，出来吧，告诉你个事情。” “好，我正好也有事情和你谈。” 我们约定了一个地点之后，挂断了电话，我决定要告诉白雨，我出去的真实目的，我觉得她是我的朋友，这个工作也是因为她帮我找的，我觉得不应该瞒着她，到时候她可能也能理解我的。 想到这些我就匆匆出了门。 我来到约定的地点，白雨已经早早到了这里，她似乎很兴奋，见到我之后赶紧招呼我过去。 “顾辰，这个学期开学之后，就会有考试，关于教师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转正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机会。”她一脸兴奋说道。 “这……白雨，你先听我说。” 我有点纠结起来，白雨认真看着我，她还不知道我要说的事，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她辛辛苦苦帮我，但是我却从来不上心。纠结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告诉她。 “白雨，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明天就走，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或许我要出去重新找我自己想要的工作。” “啊，为什么呀，你前一段时间不是决定回来好好工作了吗？还有，你姐姐不是一直希望你找个安稳工作？”白雨问道。 出乎意外，白雨平静地说，似乎情绪没有什么变化，有的也只是意外。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她一直希望我找个安稳工作，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出去，在这里我很难生活。” “那你还会回来这边吗？” “也许吧……” 这次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也出奇的宁静，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很久她才缓缓说道： “好吧，你的后续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你自己出门在外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联系我，别忘了这个小城里面我还是你的朋友。我等你回来。” “嗯……” 后面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我找不到交流的话题了，白雨表现的这么平静，出乎我的意料。临走时，她笑着告诉我，明天早上她可能起不来，就不送我了。我也笑着点点头回应她。 我告别了白雨，我还去找了冰冰，这个我倒是没有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我直接告诉她的，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不过在我说出是去一个酒吧时，她倒是挺意外的，告诉我，到时候常联系，说不定还可以交流看法。我点点头答应下来，我没有久留，明天早上还要赶车。至于石楠和刘子轩，我都是直接在手机上和他们说的，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感受去体谅，刘子轩倒是也没有意外，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解决完这些，就算是告别了，我自己回到租房，没有再多想什么，早早便睡了。 第31章 覃塘 今天我早早起了床，我独自前往了省城，我需要到那里中转。很感慨，山城的弊端在这个时候又再次暴露出来，还是交通啊，这种小城没有便捷的交通永远发展不了，没有交通，人们很难出去，外面的人也很难进来。 来到车站，她们没有来送我，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白雨虽然表现得平静，但是她现在肯定还是不能理解我，至于蓝逸和石楠 ，她俩肯定很忙，我没有多想，静静坐在大厅，等着发车，就在快发车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声音。 “顾辰！” 我回头看去，我发现蓝逸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可能跑得比较急，脸都红了。 “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送送你。” “不上班了？” “这你不用管。” 话还没有搭几句，广播里传来声音，我知道，这是在催促了，我得走了，我真的得走了。我转身告诉她自己得走了。 “顾辰，你抱抱我……可以吗？” 我很意外这个请求，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请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抱住她，手却不知道应该搭在何处，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我径直转身离开，我没有再回头，我上了大巴，没有在回头看她一眼。 大巴上，我在想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请求？还有，这个算请求吗？这个到底算不算请求呢？如果不算，那么我应该把它理解为什么呢？我越想越困，靠着车窗，渐渐有了困意…… 我已经提前买好了车票，下了大巴，时间预算刚刚好，我再次踏上了远方的路途，不过，这次却不一样，之前是为了学业，这次是为了生活。 下了车站，对于这里，我是一个陌生人，突然有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了。我在车站门口等着覃塘，我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发过消息给他，他当时也明确告诉我，他肯定是会亲自来接我。对于这个，我没有多想，我和他大学时期就是舍友，我们一起在大学混了四年，这四年他几乎就是我的挚友。人们的交流交往很多时候都是暂时的，脱离了那个时间段就很难再产生交际，但是，总会有人和我们一直联系，我们的交际不会因为时间的离别而离别。时间会决定我们这一生要遇到谁，我们的选择往往决定我们会留下谁，而我们的行为又决定了谁最终会留下来。 就在我看着远方发呆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的一辆本田的喇叭声响个不停。我眉头一皱，眯起眼睛看着它，因为玻璃的阻挡，我看不清里面的人，就在车慢慢开过来的同时，车窗也跟着慢慢摇下来，我定睛一看，覃塘！ “好久不见。”覃塘边摇下车门边看着我笑道。 “真好久不见。”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的新车。 “嗐，我父母给我买的，我自己没有那个实力。”覃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他还是顾及我面子，他也知道我这次过来的原因，他和以前一样，照顾着我的面子，在我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儿架子。说着他就拉着我上车，说我老远来，一定要给我接风洗尘。 在车上，我们都回忆起大学四年的生活。覃塘说道： “大学四年认识你，其实真的非常开心，特别是大二那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你。” “没事，都兄弟。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和他是大二那年才开始渐渐熟悉的。大一那年，覃塘认识了一个女孩儿，很快两人就陷入了爱河。覃塘和我一样都是来自西南地区，区域问题，覃塘长得比较瘦弱，看上去很文弱，她认识的那个女孩儿，身高和她差不多，很漂亮，身边那段时间很多人都羡慕死了。那段时间我们因为活动，很多时间都在一起，自然而然就联系在多了。 一次聚会，我们起哄让她带她女朋友出来一起去团建，他没有推掉，就一起带出来了。当时，隔壁桌的一个男子喝多了，竟然调戏起他女朋友，我们当时都是年轻气盛，这种事情都很气愤。不过她女朋友明事理，拉住了我们几人，店内的服务员在我们要求下也给我们换了餐桌。原本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后来我们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男的，他似乎喝的醉醺醺的，我们没有理睬，原本都打算走了，他又开始调戏起来，调戏其余女生，一直挑衅我们，嘴上一直说着一些污言秽语。我当时让覃塘先带着女生去打车，我和其余几个男的就把那个男的打了一顿，给他塞垃圾桶里了。这一幕恰好被回来的覃塘看见。 那次之后我们关系就更近了一步，后面我了解他之后，发现他在学校个头原因，常常受到别人欺负，每次我都带着班里其余男生去给他“复仇”。后来，渐渐也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了，再后来我们就一直形影不离，一直到了毕业之后，各奔东西。 饭桌上，覃塘一边给我递啤酒一边说道：“毕业的时候其实我就想让你和一起的，但是当时我怕你不来，而且，我自己对这个事情也没把握。”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我早知道，他之前也这样说过，但是当时的我没同意，直到找工作处处碰壁，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没有那些能够支撑我生活的特长，就浑浑噩噩过了一年，最后不得不回到了老家。那段时间我也曾想联系他，但是父亲和姐姐一直希望我能回去，对于父亲，虽然我和他关系一直很僵，但是我自己看到他的劳累又于心不忍，他年纪大了还在因为钱奔波，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好几年没有一起过一个节。我最终答应了他们回老家，自己在县城里面找了一个工作。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外面。 饭桌上，我们聊了很多，我从覃塘口中也知道了他最近的事情，毕业之后他就回到了家中，原本他父母是想要他继承家里的工作，他家在省城开了一个家具店，算不上顶级，但是也算有头有脸，这几年生意似乎出了些问题，营业一直往下坡走 ，行情不景气。我静静听着，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没钱的，想拼命搞钱；有钱的，想拼命搞更多的钱。很多事情都不得不去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 “那你那个女朋友呢？”我转移话题。 覃塘听到这个顿了顿，说道：“唉，她考研考上了，毕业前她找过我，希望我陪她一起，但是我自己又不行，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是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我没有办法劝她，我和她说过我可以养她，但是她不愿意，她说女生也应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愿意成为一个依附别人的人。” “那你们现在……”我继续问道。 “现在就分手了，你知道的，异地恋本来就很难接受，我们可能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我现在家里催的特别急，催我找对象。”说着覃塘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分开之后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这我以前就知道，我们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也算不上是我自己的，还是活在了父母的庇护下。” “每个选择都会失去一些代价，世界上没有最好的选择，只是看你对代价能下多大决心。”我回应道。 “也许吧……” 第32章 酒吧夜市 饭局结束之后，原本覃塘的意思是要尽地主之谊的，但是我没同意，我让他赶紧带我去酒吧看看。我得知道这个他一直所说的酒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我自己没有那种吃嗟来之食的习惯，别人可以对我好，但是我也会尽力去回报，我不可能死皮赖脸的解释他的好，我来这里是希望能够帮助他，如果到最后不能帮助他，没有实现价值，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心里打定主意，我们也没有在犹豫，他直接开车带着我前往了那个酒吧。 酒吧位置离市中心有点远，这倒是和我想的一样，毕竟在市中心开一个酒吧，这个可真不是什么家庭都能实现的，就算他父母有钱，也不可能到那个地步。听覃塘说过，这个店是暂时租的，现在还没有能完全买下来，这个酒吧其实开的不久，而且因为重新装修，到现在还没有实现资金回流。 我听着他说的，心里也是比较高兴，毕竟还没有实现营业，现在我还不至于直接过来吃白食，虽然我什么都没有投入，但是在这种关键起步过来，怎么着也算是一个元老级人物吧。 想到这些，我内心倒是还挺开心的，管理一个酒吧对于我们来说应该还不是难题。 想着我们就到了目的地，我下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省城和我那里的小山城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至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一样，虽然这里离市中心较远，但是人流也还是很多。下班之后，来到酒吧这种夜店的只会更多。 况且，这里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个酒吧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技校，对于这个才是真正的人流量来源，这里的学生大都是刚刚成年的，和我们大学时候一样，我们那个时候也是最喜欢往酒吧逛，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去。那个时候，哪怕是吃泡面也会攒钱去，按一个同学的说法：那是为了给空虚的生活增加乐趣。 下车之后，我仔细听着覃塘介绍这个酒吧的目前情况，和我想的一样：这个酒吧房租是比较高的，因为占地面积大，还有就是老板也知道那个学校就是一个摇钱罐，里面的学生在这个年纪或多或少都会来消费，这是正常现象。 酒吧里面的装修非常花哨，不得不佩服覃塘的目光，非常能把握年轻人对时尚的追求，里面酒水饮料种类特别多，少则几块，多则几千都有，多的还是正常的啤酒，就正常喝的几块钱一瓶那种。里面还有一个烟柜，这个烟柜是后面加的，说实话，这个我没想到，大学时候我们都不抽烟，到现在我也不抽烟，我不知道抽烟有什么用处，我曾经听人家说过，抽烟可以缓解疲劳，还可以放松心情。我不确定，自己也偷偷抽过，但是没有那种感觉，我那段时间也没有觉得这个烟会上瘾，我自己抽了就完全没有感觉。不过，倒是对抽烟的也不抵触，抽就抽了吧，我自己能接受，这没什么。 让我意外的是覃塘现在竟然开始抽起来了，按他的说法：得自己亲自尝试才能了解群众的需求。听他说，他分手那段时间，特别颓，然后就慢慢染上了，后来到现在嘛，不知道有没有上瘾，他说反正天天都有的抽，不过很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抽很少，有朋友来就抽上了。我心里想：这能有个鬼的瘾，瘾都没有来就又赶紧抽下一根了，这会有瘾？ 我听着他介绍酒吧的情况，心里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总之，这个酒吧刚刚营业还不到一个月，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快速回本，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很快，前面几天人都很满，基本外包都是满的。我听着也是点点头。 这种事情倒是很正常，摇钱树就在附近了，就看自己怎么把握了。 晚上，到了酒吧的营业时间，这里人们开始出入很多了，有很多学生，还有一些社会人士，可能也是附近的上班族，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是还是有很多企业落地这里。这很正常，省城的辐射作用，市中心满了之后自然会往外围扩张，这倒是带动了经济发展。 “怎么样？”覃塘问道。 “现在我可看不出来，不过人流量倒是很多，没事，估计回本很快。” “这我倒是相信，赔钱我开它干嘛。”覃塘哈哈笑笑道。 我也附和着他，夜色降临，这边开始迎来营业时间了，覃塘说到现在还没有找一个管理员。其实，我知道这个位置是留给我的，我当然明白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亲自动手，我来他也不可能让我去干服务员的事情，我们都心照不宣。 店里面只有一个前台小妹，很快，那些学校学生开始大量涌入酒吧。我知道，这才是真正开始酒吧营业时间了。 现在的酒水销量都很好，我非常理解。学生嘛，这个年纪最好面子，而且也最重“情分”，年轻人什么才是增强关系的最好办法？那必然是酒局了，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或者刚刚认识、或者存在矛盾，但是这都没有问题，只要还能约出来，没有什么是一场酒局解决不了的事情，这种时候就突然理解为什么大人物都会不得不参加一些酒局了，酒桌上讲得都是人情世故。哪怕那就是敷衍，只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找临时朋友，这个酒局也是结交朋友的最快方式。 至于烟草，我一直都很认可它的销量，就像每年都没有去打广告，相反，都一直提倡戒烟。但是，还是有无数人在吸烟，每年就烟草公司的税收是最高的。有些事它注定就不能拿出来说对错，只是我们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形形色色的学生，来来往往，穿梭在酒吧走廊，他们脸上洋溢着的是无比的自信，是太阳的朝气。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神情同样的意气风发，表现同样的未来可期，不过那不是曾经的我，可是那不就是曾经的我吗？ 这一夜，我没有睡，我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个酒吧的运行，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我们”，覃塘也没有睡，我们找了一个酒桌，互相讲述着各自来自生活的糟糕，是的，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烦恼，可是，什么样才算是完美呢？ 第33章 虚假账单 早上醒来，我和覃塘都躺在酒吧沙发上，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了，昨晚我们喝了很多，连店门什么时候关都不知道，幸好之前招了一个前台，不然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早餐之后，我和覃塘商量之后，决定查看最近酒吧的流水，毕竟，表面的辉煌和实际收入可不能形成正比，具体能不能快速回本，还是得靠真实收入。 我边看着最近几天的收入，眉头紧皱，我觉得这个账单似乎有问题，我缓缓说道： “这个账单似乎明显不对呀。” 覃塘先是一愣，表情怪异，凑过来说道：“嗯？怎么说？” “这个表面账单和实际收入完全不对，像五天前那晚”我边指着边说道，“这个上面显示那晚啤酒消费量明显高于后面几天的，但是这个上面显示的当晚收入却还没有后面任何一天多，是不是搞错了？而且，你看，前面也有这种情况。”我划出几天的消费量说道。 覃塘听完也是很疑惑，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他摇摇头说： “应该不会是记错，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覃塘思考片刻之后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前台那个搞得鬼，她记假账？”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她只是负责记录酒水消耗量，而且酒水你之前不是说是你亲自负责送吗？” “对呀，那不是很正常。这和她作假有什么问题？”覃塘也是疑惑问道。 “不是，她自己负责记录酒水消耗量，然后我们自己还有酒水数量的具体数据，而且，钱也不是她负责收，她多记录这个酒水消耗有啥用？她自己弄假账，到时候自己把酒水多余的钱补上？” “额……这个有道理。”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账单上平白无故消失这么多钱，而且，可能还会再消失，偶尔一次倒是还正常，这个好几天都有，一定存在问题。 对于覃塘说的的前台，我开始也怀疑，但是很快就否决了，原因很简单，酒水数量都是我们自己掌控的，每次酒吧进货多少我们都有单据。而且，每晚的数量，种类消耗也做记录，如果她自己作假不可能会蠢到这么做，她作假我觉得可能就只是会恶意抬高酒水价格，或者提高包间价格，到时候收到自己账里，但是，我们价格都是明码的。再说，这个酒水量却还少了很多，明显就是有人喝了，但是没有付钱。 我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覃塘，我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覃塘听后摇摇头，说道： “你这个问题我早想过了，所以我们这里都是先付钱才上的，你知道的，这种问题很难出现的。” 我听后点点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这个账单是明显有着亏空的，这个事情很严重，可以算是一个大危机的，这才刚刚开业不久，连成本都还没有收回，现在就开始出现漏洞。 我边想着边调出开业以来所有的记录，每天都检查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个账单上明显有十天左右的记录不对劲。 对于这个结果我们都比较吃惊，特别是覃塘，他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个事情非常严重，我觉得得彻查，不然，照这个进度，要不了俩月，咱们都得歇菜了。” “对，是得彻查，而且，得全方面彻查。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让前台帮忙一起解决。” “你不是说和她应该没关系吗？”覃塘一脸疑惑。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我说应该不是她做假账，啥时候说她完全没问题了？而且就算她没问题，难道不可以让她帮忙查吗？再说，我们倒闭了，她自己不也是得重新找工作？” “有道理，那我打电话告诉她，让她晚上来早些。现在她可能还在睡觉，酒吧白天不营业，都是夜猫子。” “嗯”我点点头回应着。 接下来，覃塘和我介绍了酒吧运行的一整个流程，前台只是负责帮客人开包间，找座位，然后记录他们酒水账单，消费多少。至于交账都是直接流入覃塘自己手中的，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是现金，都是直接手机支付的，这种事情也大大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酒吧里面酒水的来源渠道，都是他自己亲自负责，每次都会记录数据，这样最大程度减少了数量和质量问题。 不得不承认，覃塘还是比较负责任的，脑子也转的快，之前我们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大学毕业之后相当于是直接亲自上阵。自己摸索，自己寻路。 中午，覃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进货来源，按他的说法是带我了解的同时正好就去再拉一批。我欣然答应，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人家是负责送货上门的，不过覃塘每次都是要亲自来清点。按他自己说的，本来也没事，自己亲力亲为倒是还好，至少让人家知道咱们是重视这个事情，再说还可以借机会认识这里的老板，到时候处理事情来不是更简单。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就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里面学问这么深，我渐渐感觉到覃塘越来越像我们之前说的那种商业职场的老手，越来越有那种心机和头脑。 “你们老板呢？”覃塘问门口小哥。 “来了？里面呢。”小哥笑着说道。 这里我明显看出来了，覃塘亲自来，现在连这里的人员都认识他了，果然，他的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连下面的人都产生好感了，那和老板关系还会差？这就和古代那种想方设法接近皇帝身边的太监一样，太监在皇帝面前有意无意说起你，那皇帝可不就是对你感兴趣了？ 我和覃塘走进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手臂上的纹身非常醒目，初次见面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盛哥，我又来了，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吧？”覃塘笑着和那个打招呼。 “哎呦，老弟，又来了？来来来，坐，都说了，你不用每次都来，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哥哥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主要是想过来顺便看看你，声音不声音无所谓，知道吧。” “哈哈……文化人说话就是让人爱听。这个是？”那个盛哥说着就看向我问道。 “哦，忘介绍了，我好兄弟，顾辰，我大学同学，和我一起经营那个酒吧。带他来认识认识你，以后少不了往来。”覃塘说着给我递眼色。 我瞬间秒懂，对着盛哥说道：“盛哥，听覃塘提起过你，以后还得靠你多多关照呢。” “那没事，出来打拼都是好兄弟，以后有钱一起赚。还有，我叫夏盛。” “那谢谢了，还有，以后，你也是我盛哥。”我也是笑道。 “哈哈……你们文化人讲话就是高啊。”夏盛也哈哈笑道。 “哈哈……” 寒暄了几句，我们就出来交接了货物，夏盛叮嘱了几句，打算拉着我们要去吃饭的，但是被我们给拒绝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处理之前的事情呢。 没有过多逗留，夏盛看着我们确实有急事也没有强留。我们约好下次一定就走了。 路上我问起那个夏盛的情况，覃塘说道：“怎么样，感觉他这人豪爽吧？” “确实，说话也很亲近，感觉确实很豪爽。”我也笑道。 “他这个人，典型的双拳打破家徒四壁！” “怎么说？” “他自己只是高中学历，早早进入社会打拼，听人家说他刚开始时，甚至住过桥洞，靠着自己头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看他年纪也没比咱们大几岁。” 我点点头，这里便能解释他身上的纹身了，年轻时期谁还没叛逆过呢。我不禁感叹 ，现在的牛人都太多了，很多早年辍学的，竟然都这么厉害，这里我又想到了冰冰姐，感觉他们年纪应该差不多。 第34章 玩世不恭 从覃塘口中，我了解到了这个夏盛非常不简单，他来自农村，早年辍学，但是却没有和很多年轻人一样选择进厂，他走了不同的道路，他去了很多陌生的城市，他自己一个人在城市里到处流浪，到处打临时工，混迹在酒吧，网吧，后面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他开始做起了买卖啤酒的生意。 我个人还是非常佩服他的，佩服他有着那样的勇气，一个人远离家乡，跑到不同城市，在里面到处流浪，最后成了一个买卖啤酒的老板。我们的酒吧开在南角区，听覃塘说，整个南角的啤酒供应都是来自他那里。这个人，强到让人感到可怕，而且，他自己还很年轻，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我们回到酒吧，运送酒水的车也在后面慢慢到来，我们帮着小哥一起搬运，小哥非常高兴，在他口中，我们这个酒吧是唯一老板自己去签单的，而且，每次送来都亲自帮忙卸货，别的都是指定位置之后就走了。覃塘每次都帮忙一起搬运，渐渐也就和人熟了起来。难怪刚刚到供应商那里，表现的那么热情，原来私下帮这么多。 我告诉覃塘之后，他却摇摇头，说这个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自己不是因为要留好印象才帮忙的，再说，这个事情说到底也起不了什么具体作用，只是自己看着他们搬运，不忍心 。 覃塘说道：“其实我家远没有你想的那样，我父母早年也是这样，他们刚刚开始都是自己搬运那些家具，我在刚刚记事起就有印象，不过后面越来越好了，渐渐就做大了，现在他们也不自己搬运了，但是我看别人就会想到那些事，这两年我一直玩世不恭，他们都很揪心，我自己也很无奈，但是我又不想去做那个生意。所以，才开了这个酒吧。” 我听了点点头，他从小家庭富裕，但是他自己也是理解这种富裕是因为他父辈打拼下来的。而我呢，似乎现在还和父亲闹着矛盾，我自己不理解父亲，我觉得父亲也不了解我。但是我又突然释怀：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我们之间还是有着根本的不同。 搬运完之后，我和覃塘也有着短暂的休息时间，我们来到休息室，我还在想一会要怎么和前台沟通，我不想无端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处理不好，到时候万一人家闹情绪，现在去找一个也不方便。 我和覃塘说过之后，他却觉得完全没必要，可以直接说的，这种事情不用太担心，如果不是她自己原因完全不会产生心理负担，现在大家都是为了挣钱聚一起的，又不是为了交朋友聚一起的。 我觉得似乎他说的更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傍晚，前台的那个小妹来了，在谈话中我也知道了，她叫沈佳，是前不久找到招聘广告联系过来的。 我和覃塘把她叫来主要就是想问问，毕竟她负责记录，现在这么多钱和啤酒都消失不见，如果她完全没有关系，这可能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但是，沈佳来了之后似乎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覃塘点了一根烟，有些严肃地说道：“小沈啊，有个事情可能得和你说一下。” “嗯？老板，你说。” “咱们这个酒吧流水单上，今天早上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上面似乎有些问题。”我说着就指着记录表给她看。 “你看，这个上面记录的量和实际收益不对，而且还有着几处，这个问题有些严重，我觉得得让你来帮忙查查清楚。”我继续说道。 她边听着边朝我说的地方看去，她似乎也很意外，她看着上面的记录表，表情越来越凝重，缓缓才开口道： “老板，这个你得相信我，我没有做假账，这上面的酒水量都是有记录的，而且，供应商那里都是你自己去处理的，应该都有收据的，这个你可以查的。” “这个倒是没有说完全不相信你，只是让你过来一起看看，你说的我们也对过。”覃塘说道。 覃塘说的也对，之前我们确实是核对过账单和数据，确实也都对得上，但是就是很奇怪，很多次的钱都不翼而飞了，这让我们很费解。 “不过……”沈佳似乎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不过什么？？”我很疑惑问道。 “似乎这几次二老板都有来过，老板，你看，这几次你都不是自己亲自来，都是二老板来的。”沈佳缓缓开口道。 “二老板？”我很疑惑，这还有一个二老板？不是覃塘自己开的店吗？ “哦，那没事了，你先去准备吧。”覃塘似乎有意把她支出去。 等到沈佳出去之后，覃塘才开口道： “有一个事情还没有和你说。” “什么？” “这个酒吧是和我堂弟一起开的，我们算是一起投入的，我堂弟就是我亲叔叔的孩子，我叔叔和我父亲他们是一起开的家具，他们早年便一起做生意了，所以，他们那个算是合伙投资吧。至于我这个堂弟，就在附近那个学校就读，学习完全不努力，也不是那块料，被叔叔他们宠坏了。”说到这里，覃塘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堂弟，现在还在技校里面读书，以前就天天逃课、逃学，现在读了技校更不得了，从来不让人省心。” “那怎么会一起来搞酒吧了？”我疑惑问道。 覃塘也无奈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之前我就说过，家里最近几年生意不景气，我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持我弄这个，后面我父亲去找我叔叔商量，但是我叔叔不同意，觉得风险太大，后面我自己去找我叔叔谈这个，和他说明这个事情的行情和前景。他松口了，但是得让我弟弟和我一起，那个钱就算一起合伙投资的。” “那这个和他有关系？”我很疑惑。 “他现在还是学校学生，而且，这几次都是周末，肯定是他带着自己朋友来这里喝的，然后自己肯定不会收他们钱，或许人家根本就不想给。”说到这里他也无奈摇摇头。 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很严重啊，这个事情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说到底这个算是一个盈利平台，可不是娱乐场所，到时候亏损了可开不下去！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看覃塘怎么处理，这个有点算家事了，不太好提意见，于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我会找他谈，没事，我还是他哥，我说话他还是会听的，你来的事情我之前就说过，反正我们这里也是要打算招一个，所以你不用担心。”覃塘笑道。 这个覃塘啊，他还是那么细微，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打算问的，他却先主动说了，而且还顺带说的那么随意，于是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心里倒是好奇了，这个堂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他说得那么玩世不恭。 第35章 白嫖 这几天，酒吧都在正常运行，再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看着这个酒吧的蒸蒸日上，心里也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覃塘而高兴，我自己也有私心，酒吧营业额越来越大，到时候我自己也能多分一杯羹。 这天下午，覃塘被他父母叫了回去，店里就我和前台沈佳，我照常在核对酒吧里的数据销量。沈佳走进来似乎有事情要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说，一直徘徊在门口。现在还没有正式到营业时间，人很少。 “你这是有事？”我抬头问道。 “额……是有事。不过，顾辰，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没事，你说吧。” 我们这几天相处下来也是比较和谐，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其他的，刚刚开始沈佳也是比较客气，也叫我老板，但是后面我不让她那么叫，感觉很别扭，而且，自己也不是老板。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你了解那个二老板吗？” 我很疑惑，但还是回道：“这倒是还真不了解，不认识他，他怎么了？” “哎，我总觉得不靠谱，其实，前几天酒吧那个账单我知道，就是二老板宴请朋友的。”沈佳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我们后来都知道了，这咋了？” 沈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或许刚刚来，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二老板我觉得他不靠谱，每次带来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很乱的人，我觉得你可以去和老板自己说说，这个酒吧运行其实里面有着很多门道，它没有你们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很多人都是来消费的，这不假，但是我觉得还是要杜绝一些不干净的人进来。” 我觉得她说的越来越玄幻，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买卖关系嘛：人家来喝酒，我给他们提供了场所和酒水，他们给我提供收益。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供求关系吗？ “这个你其实完全可以去和覃塘说呀，他自己也比较明事理的。” 见我这么说，沈佳也说道：“只是提醒你，你不用为难，我和你说，是因为你们关系不一般，我看得出来，我去说，不一样。” 说着她摆摆手，然后出去了，我自己愣在原地，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说这个事情说完去说和她去说不一样？这个不是对酒吧好吗？难道覃塘对她有意见？不可能，覃塘如果对她有意见完全就可以开了她，何必留着自己难受？我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来越想不通，觉得这个酒吧背后还有着很多事情。 很快，夜色降临，这个酒吧也走上轨道，开启属于它自己的夜生活。 人流量很多，沈佳有时候都感觉有些忙不过来，我自己也在尽力帮她处理。让一个小姑娘搬运这些酒水，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外面来了一群人，机车的轰鸣声很大，在门口响了一阵，又急匆匆开走了。过了一会儿，门口挤进来十多个青年，衣服穿的都十分花哨，即便是在暖色灯光下，还是能够明显看出来，我看他们似乎是要进来消费的，我觉得自己得亲自过去看。 我过去客客气气地问道：“你们几位这是？” “啊，你不认识我吗？也对，你肯定没有见过我，我叫覃思，我哥应该和你说过。”为首一个青年笑着说道。 我已经猜出七七八八了，这个就是覃塘说的那个堂弟。看来又带着狐朋狗友来了，但是，这个事情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记起来了，听覃塘说过，那你们是几位？”我还是客气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我哥的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们这里有十二人，你看看哪里还有位置？” 我点点头，带着他们去找了包间，没有多想，记录他们要的东西就走出来了，覃思紧随其后，跟着我说道： “哥，这个就不用记账上了，都是我朋友，我带着他们喝点，没事，我哥那里我打过招呼。” 我沉思一下，还是点点头，我这个身份对于这个事情确实说不了什么。如果他们只是合伙人，那我肯定义无反顾维护大家利益，但是他是覃塘弟弟，这个身份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于是心里想想还是算了。 我将他们需要的东西送过去之后就出来了，里面烟雾缭绕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种环境。 “这个二老板，每个周末都会来，有时候一天，有时间两天，人数有多有少，今晚算中间水平。”沈佳在我出来之后说道。 “这……”我有些错愕，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啊，要知道十个人一晚上喝啤酒能喝差不多十箱呢，这要是算下来，一晚上差不多要白白去掉差不多一千块钱了，一千块钱对于现在，还是一个大数目，够一个大学生月饭钱了。这样，一晚上就直接给干没了，而且，还是保守估计。鬼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其余加的东西。 对于这个事情，我决定还是要和覃塘说明，现在酒吧情况可不是那么明朗，现在刚刚营业就开始这样，以后肯定还会生出更多问题，而这个问题的源头就是覃塘的弟弟。 一个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朋友，很多完全就是来白喝的，我们当时能凑一起喝的就固定几个，还都是勒紧裤带你一顿我一顿的换着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大学可不是高中，认识的朋友很杂，什么成分都有，果然应了那句：大学淘汰学渣，不淘汰人渣。有的就是死皮赖脸地白嫖别人的好，自己从来不会回报。 今晚我很郁闷，不知道这个事情这么严重，我也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心里想：覃塘能不能解决这个事情？这个覃思到底能不能醒悟？ 正靠在前台想着，突然身边的沈佳推了我一把，我摇摇头看着她。 “顾辰，你看，老板来了。” 我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覃塘从他那辆本田车上下来，正朝门口走来。我也没多想，走过去迎他。 “怎么样？家里出什么事情了？”我先向他问道。 “没事，一些小事，我爸偏要我回去。”覃塘摇摇头，又继续说道：“怎么样，现在？”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跟哥们儿说话还吞吞吐吐的干嘛？” 我沉思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堂弟来了，带着十几个人，我给他们开了包间。” “没事，现在还太早，等会儿我处理这个事情。来，咱们不聊他。”说着他推了推休息室的门。 听到覃塘这么说，我也没有多想，看他怎么解决吧，我给沈佳递了个眼色，意思让她先帮忙处理外面的事，她点点头会意之后，我跟着覃塘进入了休息室。 “其实，我今天晚上回来就是要处理这个事情，到时候我留覃思在这里，咱们和他好好谈谈，之前我一直忙着处理其他事情，一直没理会这个小子，天天给我惹事。”覃塘似乎也是很无奈地说道。 “那刚刚怎么不在外面说？” “沈佳毕竟是外人，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 这话我听了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呢。 第36章 覃塘动怒 时间就这么走着，没有人注意到过了多久，我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时候酒吧里面的人已经散了很多，至于那个覃思，里面包间还在不断传出嬉笑声，我很无奈，这个倒真有些高衙内的模样了。 我现在开始想起白天沈佳说的事情了，这个覃思或许真的不太合适做这个行业，不够成熟，也不能说不够成熟，至少心性还不够，看人的眼光不行。 正想着，里面那几个人勾肩搭背走出来，好几个摇摇晃晃的，明显喝多了，覃思走在他们中间。我目光找寻着覃塘，这时候覃塘也是看这边，他目光似乎有些沉重，一直盯着这边看。覃思走过来笑着和覃塘说道： “哥，你来了？” “你等下留下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现在这个灯光已经被我换了颜色，我现在开始打量着这群人：全身都一股痞子气，头发弄得奇形怪异，身上都纹着怪异的图案，看着让人很不舒服。覃思给那几个同伴递了个眼神，他们几人会意，摇摇晃晃先走了。走的同时，那把前台的烟给顺走了几包。我看着这一幕非常不舒服，这些明显就是社会的渣子，这个覃思怎么会和这些人走一起？我现在可不认为覃思也是个好东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活在什么样的圈子里就容易活成什么样的人。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覃思才摇摇晃晃地开口问道：“哥，你留我干嘛……” 很明显，这个覃思现在也明显有了醉意，脑子已经不清晰了。 “你还有脸问？咱们开这个酒吧是干嘛的？是给你交狐朋狗友的吗？你眼睛瞎了？你看不出来什么算朋友吗？”覃塘再也没忍住脾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这番话显然让覃思也有些意外，但是覃思也非常不满地说道：“这算什么事？我难道天天来吗？我一个月才来那么几天，再说我难道是全白喝吗？我不是也投钱了？还有，他们都是我朋友，你这么说我朋友，有你这种哥哥吗？” “我看你是瞎了，才会交上这种朋友，你是不是瞎了？叔叔知道你这样带人来不？你天天在学校里面逃课，飙车。你告诉我，你能交几个正经朋友？正经朋友会跑到朋友店里白吃白喝？连临走都还往前台顺烟！”覃塘明显发怒了，声音越来越大，眼神看着覃思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我交什么朋友不用你管……”覃思也是回怼道。 覃塘听到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顿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看着现在这种也解决不了什么，于是开口劝道：“明天再说吧，明天再说吧，现在他喝多了，现在也讲不清楚什么。” 覃塘听到这儿，也无奈叹了一口气。语气缓缓说道：“明天中午来店里找我，不要来迟了，听到没？” “听到了……”说着覃思就往外面去，一溜烟就跑了。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没有人再来了，覃塘叮嘱了沈佳几句，我们就一起去休息室了睡觉去了。我感觉有点困了，覃塘经历了刚刚那个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困意了，在里面吸着一根又一根的烟，弄得烟雾缭绕的，这么一弄我也睡不着了。 “你还不睡呢？”我打着哈欠问道。 “睡不着啊？”覃塘苦闷回应道。 “嗐，你抽烟当然睡不着了，不抽不就能睡着了，一直抽着刺激大脑神经，你能睡着是遇鬼了。” “没有，是考虑事情才抽烟，以前我也觉得这个烟没有什么功效，现在我觉得它能让人真正放松下来，认真思考问题。” “何以见得？” “你想啊，一个男人在抽烟的时候想问题，抽完之后决定的事情，都是经过了一个男人无数次深思熟虑才决定了的，而且，基本都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了，很难找到比它更正确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在决定什么事情，我看你也快抽完了。”我笑道。 “这不是还没有想到嘛，但是终究会想到不是。你想，毛主席还抽烟呢，人家在西柏坡的小土窑里还不是指挥了千军万马？那解放战争还不是他好人家边抽烟边解决的事情？所以说，一个男人抽完烟之后思考问题的思路最清晰。” “你这话说得，那烟民那么多，后来出了几个毛主席？那他指挥千军万马和烟有啥关系？人家本来就伟大，和烟有啥关系？照你这么说，那司马迁受了宫刑还写了《史记》呢，那中国历史上那么多太监，怎么就一部《史记》？” “不行，你这人嘴皮子厉害，我不和你争，你总能找一些反面例子来，太犟。” …… 覃塘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倒是还真有了个解决办法。”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你想，他现在敢这么带人来，不就是因为他爸也往里面投钱了吗？我想要是我把他爸的钱给还了，直接让他滚蛋不就好了。反正现在也刚刚开业，咱们也没什么盈利。” “你这话说得，这么简单，你当初怎么还和他一起合伙了，我觉得你叔叔肯定不会同意，再说，你这么做你老爸他们怎么弄？在你叔叔面前怎么说？” “……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好办呐，你直接告诉你叔叔不就完了？反正他儿子也不考虑你的难处，带着人来吃白食，我觉得你还是和大人商量一下。” “这不行，我叔叔太偏爱这个孩子了，你不知道，我婶婶早年去世了，就给叔叔留下了这个孩子，婶婶临走时告诉叔叔要好好照顾他，所以导致他从小受到太多宠溺。叔叔同意我的想法，但是要带着他，当时我就知道叔叔是要让他提前接触这些，恐怕是不会让他同意让他撤走的，还有，我也不忍心告诉他这些。” 我一脸疑惑：“那你说的到时候还他爸的钱？不是也一样嘛？” 覃塘摇摇头，“这不一样，你不懂，是他爸名义给他的钱，让他自己做些事情，也就是拿来和我一起合伙，说到底，那个钱算是他自己的了，他有处理权力，到时候我自己还给他，叔叔又不知道，到时候我就说是他自己不想好好搞，只能还给他钱了，到时候叔叔也不能说什么。” “这……那你现在有多余的闲钱？” “没有” “这不是屁话嘛，那你怎么还？” “我打算借” “向谁借？” “夏盛，还记得不？” “他会借给你？” “不知道，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我觉得他这种人起点那么低，想法应该不会低，反正问问呗，大不了就借不到嘛，不过，我还是先问问覃思，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改。” “行”，我打了个哈欠，我已经很困了，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行了，睡吧”覃塘说着，但是好像他还没有睡，因为我在迷迷糊糊中好像还听到了打火机声响的声音…… 第37章 争吵 第二天，我醒的很快，毕业之后，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能睡着，但是第二天还是能够早早醒来，我觉得这种情况就是忧虑导致的，一个人总是频繁睡不着，因为生活太空虚。我开始想到一些事情，我为什么愿意来这里：我喜欢酒吧这种模式，年轻人喜欢在酒吧放纵，喜欢在夜市放纵，因为白天的生活不属于我们。我们因为受到老板的数落而难过，我们因为遭到同事的白眼而气愤。但是，我们却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我们还需要生活，人总是人，自尊不能活在空洞的骄傲之上。 我开始想昨晚的事情，说实话，我并不了解覃塘家里的具体情况，我们是很好的兄弟，但是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只是我们心情相投，或者说是我们合群。一个人要想认识很简单，要想深交很难，但是深交不一定就是了解全面，真正的深交应该是三观都符合，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相互吸引的动力。我在这个事情上，很像去帮助他，但是涉及到家庭我就无能为力了，因为我不理解，不能去客观评价，客观来说的事情不能放在家庭里处理，因为我们都是人，我们有着人的感情，我们都是情感动物。这样一想，人似乎都是矛盾而冲突的。现在的事情我就只能看覃塘处理了。 覃塘一早起来面色就很凝重，问他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覃思的事情让他很为难，说到底还是一支血脉，到底不能撕破脸。早上起来之后，覃塘只是吸着一根又一根的烟。 很快中午时间就到了，我和覃塘简单吃了午饭之后就在酒吧里面等着。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样，心里有底吗？” “什么？什么有底？” “你弟会不会听你的？” “很难说，不知道，我和他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说过话了，我也不知道。” …… 很快，酒吧门口又响起了熟悉的机车轰鸣声，和昨晚的似乎一样，不过这次声音更清晰。我和覃塘都起来往门口走去，我内心充满好奇，虽然昨晚已经见过了一次，但是昨晚光线不太好，没注意这个覃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出门，我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覃思，穿着一件时髦的皮大衣，他的机车是一辆川崎，被他改的非常花哨，最让我意外的是他一个男生，头发弄的花花绿绿的，感觉非常扎眼。 “哥，你找我。”覃思一看到我们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看来，对这个堂哥还是有着最起码的尊重，我心里也放松下来，这样看来，能解决的问题不大。 覃塘指了指我说道：“这个是顾辰，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大学时期最好的哥们儿。” “辰哥。”覃思这个时候也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呼， “嗯”，我想：他身上似乎也看不到叛逆的样子，顶多算纨绔，不务正业罢了。 “你找我有事？”覃思还是笑嘻嘻的嘴脸。 “进来吧，里面说。” 说着，我们三人都走进去酒吧，我感觉事情似乎不简单，覃塘面色很严肃，感觉事情似乎不好处理，但是这个覃思一副老实模样，也实在是让我看不明白。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休息室里，我们三人坐在不同椅子上，他俩谁也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什么药，气氛感觉很压抑。就在我刚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覃塘先开口了。 “弟弟，给你说个实话，咱们开这个酒吧你也知道，刚刚营业不久，你不能每次都带人来白喝，而且，你真的应该看清楚你交的那些朋友。凭心而论，有的算不算朋友？他们有的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你知道不？” “哥，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他们呗，你总觉得我们不务正业，上高中那会儿你就这样说，我们都认识几年了，他们要是害我不早害了？”覃思委屈地叫道。 覃塘愤恨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认识很久了，你们以前就一起认识，不然你也不会和他们一样废在一个技校里！” “你看，你又拿学习说事，那你厉害，你不是技校，那你不也是没找到工作，回来靠大伯开酒吧？”覃思不甘示弱地喊道。 “你……你要气死我，我是好话歹说你不听？” “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只是现在没钱，以后有钱了，他们不也是一样会请我？你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家，看我们玩机车，你就说我们搞非主流，说我们心思不在正道，那你说什么是正道？天天带家里就是正道？那人家生产机车干嘛呢？那人家理发店为什么会营业呢？都是有需求才会营业嘛，人家又不是为了我们几个开店营业的，那所有人这样弄都是不务正业？” “等他们有钱，他们靠什么有钱？靠你接济有钱？我有色眼镜？我看你是瞎了才会认识这群朋友，人家玩机车和你们一样？人家大半夜去马路上玩机车？人家理发店是为了你们奇装异发服务？和你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谈正事吧。” 覃思面色也非常不好，非常不服气，显然，覃塘说的话他现在很难听进去，他嘟囔道：“那你说，怎么解决？” “我把你合伙的钱筹给你，你自己退出，我会在最近想办法筹给你，你以后别带着你那群狗友来，你最好也别来。”覃塘愤恨地说道。 “行，那你现在就把钱给我。” “现在不行，现在我没办法直接给你。” “那不行，你不直接给我，我到时候还来，还带着他们来，直到你把钱给我。” “你说什么？”覃塘脸色气的不轻，咬牙切齿地问道。 覃思明显被吓到了，紧张说道：“那这样，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这期间我就来几次，到时候过了一个月不管你还没还，我都不来了。行不行？” 覃塘听后，无奈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行，滚吧，到时候我会筹钱还你。” 覃思说完也没多留，急匆匆出了门，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川崎的机车轰鸣声，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没有声音。 覃塘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兄弟间的一种无声安慰。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认识了这么一群人，他眼睛也是瞎了，跟着人家混，导致学习也越来越差，到最后上了个技校。”覃塘愤恨地喊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他，只能说道：“没事，他会长大，但不是现在。” “我是希望他能长大，我怕到时候长大的代价太大了，怕他承受不起……还有他那群狗友，到时候会不会把他带上一条不归路？叔叔这辈子唯一的心血都浇在他身上，可是你也看到，他完全就是不听劝……” 我听了也只能说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其实，我内心也没底，会有那么严重吗？难道不会有那么严重吗？一个人的成长真的会没有代价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不知道，成长的代价没有标准，或者说成长没有标准。 第38章 拒绝 夜色降临，酒吧回归正常，前台的沈佳也早早来到了酒吧，对于这个沈佳我还是比较有好感。自己没有什么排斥的理由，而且她自己也非常机灵，对于酒吧的事情也比较上心。经过了几天的相处我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顾辰，怎么样？今天和二老板谈的？”沈佳充满好奇的问我。 “没怎么样，过几天看呗”对于这个事情我不是很想回答，毕竟是覃塘的家事，再说，就算说也不该是我说，我只能搪塞过去。 酒吧的人来来往往，我一直忙着招呼，人一多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完全忙不过来，每次那几波人流之后都显得精疲力尽。不过幸好，覃塘也是没有架子，经常一起帮忙，对于这种事情，我倒是非常开心。 后半夜之后，人流少了之后，我和覃塘都是直接到休息室休息，至于沈佳，她自己的租房离这里不远，她都是等到差不多早上时间才会回去睡觉。我曾经也问过她会不会不适应。不过听她的语气完全就是多余的，她自己早就习惯了。 回到休息室，覃塘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不过，我却开始失眠了，我很难入睡，辗转反侧，我还是戴起耳机，习惯性的打开音乐。我很喜欢黄家驹的歌，在我学生时代就喜欢听，其中就喜欢的还是那首《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 这首歌就像我喜欢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首歌或许也是无数和我的少年，青春年少时的志存高远。因为，没有一个男孩子能拒绝一首《海阔天空》。 渐渐地听着歌曲，不知不觉都已经开始产生困意，什么时候睡去已经忘记。 次日一早，覃塘把我摇醒，我揉揉眼睛，看着他。 “别睡了，有事。” “啥事儿？” “咱们今天得去拉货。” “那不是下午去？” “没有，早上去，现在夏盛也在，下午他不在我已经问过了。到时候我们先把钱给借过来。” 听过之后，我也没有在磨叽，赶紧起来和他一起驱车前往。 还是之前的位置，这次不一样，那个夏盛亲自来到门口迎接我们，这让我们都很意外。 “盛哥，这怎么亲自来门口了？”我和覃塘都赔着笑脸迎上去。 “覃老弟，顾老弟，早知道你们来，这次我一定得请你们吃个饭，这次一定给哥哥个面子。”这个夏盛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热情，不过给我第一眼还是他醒目的纹身，还是给人一种威严。 “那感情好，这次一定陪你喝尽兴。” 夏盛听完也是很高兴，边招呼我们边告诉下面的人慢点装，我们还不着急。 餐桌上，夏盛开了瓶白酒，问道：“都开酒吧了，肯定能喝吧？” 我接过话茬说道：“以前都不怎么喝，但是今天你老哥请客，那肯定放开喝。” 夏盛竖了竖拇指，笑道：“文化人，说话就是让人喜欢。” 酒桌上表现得都比较融洽，覃塘说话非常会迎合人，把夏盛夸得都笑翻了。 酒至半酣，覃塘给我递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我对夏盛说道： “盛哥，对酒吧行情怎么看？” 夏盛听了一愣，缓缓说道：“目前行情不错，至少近几年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还是比较吃香吧。” 覃塘听后笑了，接着说：“有笔大买卖，不知道盛哥有没有兴趣？” “哦，怎么说？”夏盛听着点了一根烟，然后给我们也递了，覃塘接过来，我也抽出一根，覃塘看着我，我笑笑，我自己不会抽烟，但是我觉得可以陪着抽一根。覃塘看着我也点点头。 “我们酒吧目前有一些资金紧张，不知道盛想不想融资进来？咱们一起合伙怎么样？”覃塘说道。 之前原本是想借钱的，但是我觉得本来就不太现实，毕竟以我们的关系，他凭什么借给我们？思来想去我和覃塘还是商量以投资的方式吸引他过来合伙做，到时候等正式盈利了再想其他办法。 “不行。”夏盛摇摇头，回绝的非常快，超乎我们都想象。 “直接不考虑吗？” “对”夏盛直接说道，“我最近家里出了些问题，我可能最近几天就会走，我走之后这里就会换一个老板，到时候你们还可以继续和新老板合作，我会给他打招呼，让他照顾照顾你们。” “啊……这……”我和覃塘明显都愣住了，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直接让我们出乎意料，我和覃塘对视之后，只能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从夏盛那里回来之后，我们只能重新想办法了，这个事情说急似乎也不急，说不急似乎也很急，毕竟覃思过几天又要来了，我现在对覃思完全没有心思了，我总觉得他不会再听劝了，事情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自己也没有醒悟，反而一直坚持，那我们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呗。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覃塘，一时间也没有主意了。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覃塘自己拿主意，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而我呢，顶多算个打工仔，虽然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打工仔。但是，我自己呢，总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吧。 覃塘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得去找我爸商量，毕竟他那里有钱，之前我就和他说了，他不肯，偏要和覃思搞什么合伙，说什么他们那辈人都是亲兄弟搞起来的，有钱一起搞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你看覃思那个样，他有脑子？” 我也是感叹：“或许他们那代人和咱们有代沟吧，他们是兄弟创业成功，当然希望你们能够再走一次他们的路。不过，时代不一样，人也不一样，果然，年长者那里永远得不到成功秘诀，收获很多，失去也很多。” “说的对，收获很多，失去也很多。他们思想太古板了，总觉得亲情之间要留有情面，李世民当年都杀了亲兄弟呢，现在还管堂兄弟呢！” “你这过了啊，什么杀亲兄弟，杀堂兄弟的，搞得咱们要复辟一样的。” “哈哈……” 商量之后，覃塘还是决定到时候回家去和他父亲商量一下，他父辈给他留下一个基业，还能为他出谋划策，果然，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有的人生下来就铺好了路，有的就是为了给他们铺路。 我心里想着这些，越来越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屠宰场，处处充满肮脏和不公，凭什么有的注定就得是被宰杀者？有的注定就是宰杀者。 第39章 再见夏盛 过了几天，酒吧也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还是一样的经营管理，一样的模板运行，这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覃思，我不知道这个花花公子跑哪里去了，不过覃塘倒是挺高兴，按他的说法，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看着来电，陷入了犹豫，电话是白雨打来的。我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来这里之后就只是和石楠联系，而且都是手机上联系，挣扎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最近怎么样？在干什么呢？”白雨慢悠悠地问道，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造成什么影响，她还是和以往一样。 “还行，最近都挺好。” “你……最近要不回来一趟？” 我很疑惑，但是还是问道：“咋了，出什么事情了？” “这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这不是马上开学了，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和学校领导说一下比较好，我去说似乎有些不礼貌，你说呢？” 这我之前倒是没有考虑，想想也是，这个得问自己去说，让白雨去算怎么回事？再说她还在学校呢，到时候给她惹麻烦。见我不说话，白雨继续问道： “你最近有时间吗？” “可以，我有时间，我会去的。” 挂断了电话，我拿起手机给石楠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他自己可能过两天会回去一趟，他没有回复我，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顿了顿，我还想给蓝逸发个消息，我自己很矛盾为什么要发这个消息，再说我该发些什么呢？告诉她我可能要回去？但是我凭什么理由告诉她？我在纠结，我内心在犹豫，但是很快我就说服了我自己：我们现在算半个朋友，这是对于朋友之间最基本的关系礼节。至于我为什么在心里觉得算半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想到这里，我还是发了过去，说自己过两天可能就会回去一趟，到时候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发了我当时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显得很刻意，我正犹豫要不要撤回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着屏幕上收到的“好”。果然，一切慌张都是源于不自信，她都大大方方，我干嘛扭扭捏捏。 覃塘从外面回来之后，我找到他，和他说了之后，他也同意点点头，让我放心去，酒吧他会处理，到时候他可以多抽时间过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朋友之间不需要那么多感谢，说了显得生分。 既然这样，我决定后天就回去一趟，给覃塘留给明天准备，至于具体啥时候回来，我没说，覃塘也默契的没问。 次日白天，我早早醒了过来，覃塘昨晚回家了，他家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这几天都往家里跑，我也不知道他在跑些什么，他没说，我自然也没问。 今天白天没事，我打算出去一趟，听说这边有一个风花水池，属于一个风景特色了。我自己没有去过，我打算借今天时间去看看，属于也是了解地区特色了。 我早早来到这里，但是给我的感觉并没有太大兴奋，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我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感觉心里就像细水流过一样，毫无波澜。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果然，回不去的永远是青春，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说的正是在那个年纪被杀死的稚子，人的一生终将会产生遗憾，就像月亮的阴晴圆缺，太阳的朝阳晚霞。 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时候，我转头在一个凉亭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夏盛！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他不是说打算回家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我加快脚步赶过去，想和他打招呼。 “盛哥，好久不见啊。” 夏盛见到我也是立马站起来，显然，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 “顾辰，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出来看看，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你家里有事吗？怎么还在这里遇见你了？”我疑惑问道。 “没事，我打算明天走的，今天最后一天来这里，以后可能也不会来了，可能也是最后再看一次了。” “这话说得，搞得生离死别一样。以后想来就来呗，能有什么事儿。” 夏盛看着我，点点头，又突然问道：“你说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情可以补救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道：“那得分情况吧，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那像学生一样考试写错了，不也得分时间？谁会在意你是不是粗心大意？不都是看最后成绩。” 夏盛听完沉默不语，很久说道：“我也读过几年书，你这话意思也就是没有补救了呗？” “也不一定嘛，你换个思路，只要还没交卷，不一样可以检查错误嘛。” “懂了，懂了，果然，知识分子还是有头脑。”夏盛恍然大悟。 我摇摇头：“不用这么夸，其实现在我觉得知识分子感觉有些像贬义词了，现在的知识分子一样找不到工作，一样活的窝囊，没钱就一样的没骨气。这种头脑解决不了金钱的麻烦，只能解决嘴皮上的痛快。” “那你呢，你也是因为钱才来到这里的？” “当然，理想在我毕业之后就死了，死在现实的残酷下了。” “差不多，我也是出了学校之后理想就死了，然后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如果不做似乎我们都会被现实给杀死。”夏盛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一个男人不可能同时拥有金钱和自卑，不是吗？” “对……”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夏盛说的什么错误，什么错事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的我确实是很赞同，学生时代都是一样有着志存高远的理想抱负，没有人在学生时代能够看清社会本质，只有经历才会让人逐渐成长，只有痛苦才会让人记住教训。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突然理解了网络上的一句话：一定要有所失，才能有所悟吗？是的，一定要有所失，才能有所悟。人不能规划自己的以后，就像你十六岁和你二十六岁的所求一样，没有任何的对比参考价值。你的十六岁，意气风发、书生意气、挥斥方遒，那一年，你觉得未来可期，你觉得生活明朗。十年之后，大都经历生活痛苦，你渐渐被生活磨平棱角，你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你再也没有了少年气。十六岁，你像成为古往今来的圣贤一样，视金钱为粪土，视名利如无物；二十六岁，你活成了让自己讨厌的人，活成了曾经自己讨厌的模样，每天为了名利而奔波。 第40章 陌生中年男人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离开了，我没有等覃塘来送我，我早早便独自离开了。覃塘对我很好，真的让我感受到了朋友的温暖，他和石楠一样，在我心里份量都很足，这种关系已经超越了学生时期，似乎我们都会在彼此生活中产生重要影响。 我出门之后是从地铁上到车站乘车，在上地铁，我看到一个场景，让我心情很复杂。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奶奶，来到地铁门口，一直询问工作人员，应该怎么弄，她自己不会乘地铁，她嘴上一直说着乡下待久了，偶尔来一次总是记不住。而旁边很多和他一样年龄的都来来往往，对于乘地铁这种事情就像喝水一样显得游刃有余。 我心情很复杂，农村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地铁，更不用说应该如何乘地铁。就和我的父亲一样，我知道他年轻曾经去过大城市，他在我年少时也曾经和我吹嘘过他曾经在大城市的工地上打拼，我肯定相信他说的这件事情，但是我肯定也相信他不会乘坐地铁。我相信他曾经为大城市的繁荣贡献过砖瓦，但是，我知道，回归农村之后他早已和世界没了联系，他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了农村，甚至他的思想已经停留在了农村，这导致我不愿意在和他多讲话，我觉得他的思想已经开始呆板，有时候我也想去理解他，但是我又开不了那个口，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不可诉说的隔阂。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受，我大学之后很少和他主动联系，我甚至讨厌和他讲话。我很痛苦，我觉得自己无情，是他养育了我，但是我现在却反感他，我试图改变自己。但是，每次主动联系他，他总告诉我要好好学习，节约用钱，我讨厌这些话，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学习是否辛苦，因为在他眼里坐教室总是比在田里干活舒服。或许身体真的比在田里舒服，但是我心灵却早已饥疲力尽。 毕业之后，我没有选择回来，更没有听从家里亲戚的建议，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不会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他们甚至觉得我自己不懂事，甚至说我以前小时候不这样，其实，我一直这样，但是我小时候没办法去选择，而现在我有了自己的选择权利，我需要为了我自己负责，我需要出去看，我不能窝在那里。 小小山城，一直都被我看不起，但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打拼够实现在山城安家的实力。一时间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搞笑，一直所看不起的东西，到现在也未曾拥有。 这样一直思考着，不知不觉我已经站在车站大厅了，我甚至忘了我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车的，时间果然要在想事情的时候才过的快。 上车后，我邻座是一个中年男人，我礼貌性借过之后，他站起来给我让道，我往里面坐去。我因为早起的缘故，自己是有些困意的，路上都是哈欠连连，就在我困意来袭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冲到邻座那个男子的怀中哭泣，声音哽咽。 这么一来，我困意瞬间就没了，那个男子一直轻声安慰着他，我很好奇，就一直眯着眼睛听。从他们谈话中，我知道了事情大概经过：小男孩想要看妈妈手机，在进站的时候他妈妈答应他了，在车上都让他看，于是在车上的时候他拿了她妈妈手机看，时间久了之后她妈妈就不让看了，小男孩也没有再看，后来他睡不着，就点了他妈妈手机，她妈妈生气了，将她骂了一顿。他心里感觉很委屈，跑过来和爸爸哭诉。 他爸爸一直安慰着他，没有说他的不对，只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妈妈一直怕他眼睛受到影响，所以，一直不愿意他多看手机。但是，她妈妈错在当初不应该答应他上车前没有说具体时间希望他理解妈妈的一片用心良苦。 在他的劝说下，小男孩慢慢不哭泣了，慢慢在他父亲怀里睡着了。这个事情让我很羡慕，我羡慕在他这个年纪父母还很爱他，他妈妈也许事情不对，但是毋庸置疑，对于他的疼爱可以看到，从他跑过来之后，我看到一个女人走过来，看到他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给这个男子做了个手势之后又回到了座位。而我呢，我还没到他这个年纪我的母亲就抛下我了，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她以前的样子了，或许她从来就不爱我，至少感受不到。 我又很羡慕他有这样的父亲，他父亲没有因为他的哭泣而生气，没有因为他的吵闹而反感，一直用道理来说服他，一直安慰，我想起来自己以前做错事情都不敢和父亲说，因为他会发怒，在我幼时记忆里，我不小心做错了事情，他都会发怒，甚至摔东西。这个事情成了我的一个心病，导致后面我们关系越来越远，隔阂越来越深。 一会儿，传来了小男孩睡着的呼吸声，但是这个事情之后我却很难再入睡了。我睁开眼睛，调整了个姿势。那个男子看到我醒了，似乎很不好意思，轻声和我说着抱歉的话，他可能也知道了我没有睡着，可能觉得是这个孩子之前的哭声吵到我了。 我看那个男子没有睡觉的意思，便忍不住和他交谈起来，在他口中，我知道了他们是带着孩子出来旅游，现在打算回家，我知道这趟是直接到我处在的市里，于是对他们好奇起来。 经过谈话，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们算是我半个老乡，都在一个市里，不过家乡离得非常远，而且他们常年都是居住在省城。这一次他们是想带着孩子出来散散心，他提到这个孩子眼神里都充满着骄傲，说这个儿子在学校里面都非常争气，成绩一直很好，而且平时也非常听话。随后他又问我，我很不好意思，自己现在算一事无成也不为过，我自己现在到还算是投奔，没有自己的工作，说到底是靠别人赏一口饭，虽然覃塘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说到刚刚那件事情上，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妻子的眼睛都是近视，常年戴着眼镜，他妻子一直希望孩子能好好保护眼睛，对于手机到也不是很抵制，甚至平时也会给他娱乐时间，但是还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就开口说了他，他这个年纪心里会有想法，妻子强势，他自己都只能充当一种调和剂。 这个事情之后给我感触非常深刻，那个男子说得一句话我非常赞成，他这个年纪心里会有想法，现在不解开可能会需要一生来治愈。有时候他们不说，不是他们不懂，而是家庭原因让他们没办法去说，而我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当年的那些阴影现在我还没办法去体会父亲，什么时候才能理解，恐怕还需要时间去冲淡。至于母亲，我似乎觉得这辈子也无法治愈内心的创伤，因为我始终理解不了一个母亲为什么会抛下一个孩子离开，甚至还是在这种年代里。 下了车之后，我和那对夫妇告别，那个男子也和摆摆手，我没有再逗留，我赶紧去车站再转车，大巴车上，我始终忘不了刚刚那件事情，我们都在陌生的路途上不经意碰面，但是那个男人却在我心里烙下印记。 第41章 老太太 等我赶到小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人今天回来，虽然之前说的两天后也是今天，他们总还有自己的事情，不愿意麻烦他们，我自己慢悠悠回石楠的租房，之前石楠给我留了钥匙，他说到时候突然回来可以给自己留个住处，我自己肯定不会回家的，乡下农村总归交通是不方便，没什么特殊事情就不回了。 回到租房，租房外面大门都是关闭着的，里面没有一点灯光，我知道，石楠肯定还没有回来，他总是这样，似乎他自己就习惯了这样，按他的说法，自己积极起来，上面的人总是能看到，自己口碑好了，当然以后机会就多了，不然，一直和普通人一样，那机会凭什么又落自己头上。 我一个人在租房里面感觉很无聊，而且，租房没有吃食，肚子感觉到很饿。高铁上的食物卖的超贵，我自己觉得忍忍就算了，何必去花那个钱，对于这种贵，我倒是能理解，只要他明码标价，标多少他的事情，买不买我的事情。我之前就看到有些人在高铁上和人家闹，说凭什么要卖这么贵？把人家乘务员姐姐吓得都快哭了，我自己内心想：她们有什么办法？难道卖出去了钱是她们的？她们不也是按上面的规定来，又不是她们自己能决定的，都是出来生活的，又不强迫你买，何必去为难人家？都是人家上面的人决定的，客运员就拿着死工资，又不是卖了盒饭有着外快，再说，你不买难不成还会不让你乘车？ 这么想着我出了门，我打算去到小吃街，去那里自己给自己找些吃的，我来之后，覃塘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我觉得太多了，我到那里之后都没有一个月，而且也没什么大作用，感觉自己很不好意思拿，但是覃塘说了算我下个月少拿点，反正都转了，他这么说我也没再客气了。 来到小吃街，我找到一个快餐店，点了几份小菜之后就找了个角落坐着吃了起来。就在我坐下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随着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刘子轩！他现在正在伺候一个老奶奶吃饭，我看不出来他们什么关系，不过看年龄应该是他奶奶辈了，他在那里和老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这里有些远，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我打算走过去和他一起拼桌，我端着饭就往他那里去。我过去拍拍他，然后坐下，他本能的抖了一下，显然被我给吓到了。 “你怎么回来了？你吓死我了。”刘子轩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还在给那个老奶奶分着菜，他应该是在鸡肉里面挑骨头，可能是怕老人家牙口不好，到时候伤了牙齿。不过他这么一个粗壮的男人做起来手忙脚乱的，看着有些滑稽。 “今晚刚刚回来的，这是？”我看着旁边老奶奶问道。 “我一个朋友的奶奶，她有事，不在这里，我来照看。”他头也没有抬，还是一如既往的挑着骨头。 我看着这个老人，应该就是之前蓝逸说的那个老人家吧，不过我记得当时蓝逸说，这个老人是本地的，是邻居送到医院的，不知道他朋友是谁，他怎么会帮忙照顾起饮食了，他朋友也太不上心了。 “奶奶，你吃。”刘子轩把东西弄好之后递到了老奶奶前面。 我们都没有说话，慢悠悠的陪着老奶奶吃着，吃完之后，我打算和老刘讲讲的，所以并没有着急走，而且，我也想知道这个老奶奶和他什么关系，老奶奶讲着本地一口流利方言。相反，这个刘子轩还很生疏，很少能听懂她的谈话，我记得当时蓝逸说过，这个老太太记性不太好。“这种事怎么能这样弄，老刘的这个朋友也太不靠谱了，怎么放心交给老刘呢。”我心里这样想。 饭后，我和老刘扶着老太太慢慢走出来，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正想开口问的时候，老刘从门口推来一个轮椅，那我心里明白了，他们离这里可能有些远了。 我们一路推着轮椅，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好几次想问老太太的事情都忍住了，当着人家面问总归是不好的。 走了很长时间，老太太一路上都是很活跃，话很多，我都能听懂，他问我是谁，有没有见过小新，小新啥时候回来之类的话。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搪塞过去。毕竟我真不知道小新是谁，只是说我是老刘的朋友，说到老刘她又转移话题，又问老刘今天有没有和小新联系。老刘似乎对这个不是很能听懂，他看向我，我和他说之后，他只是摇摇头，大声告诉她联系过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我打量着这里：这里算城市外围了，居住的房子不是很新，有点年代了，不过倒是挺大。我和老刘将老太太扶着睡下之后就从卧室出来了。 “你也住这里？”我坐在大厅里问道。 “当然，我得照顾老太太，不住这里怎么照顾？”老刘给我递了杯水。 “那老太太记忆……”我说着手指着脑袋比划了一下。 刘子轩一脸忧心忡忡：“老年痴呆，好几年了。我感觉老太太身体不行了，她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个冬天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不用担心，老太太身体我看还硬朗，只是年纪大了。”我安慰道。 “希望吧，你怎么回来了？哦，不过下学期开学了，你怎么说？” “我这次就是回来处理这个事情的，打算辞职了，这个事情总归不是我的归属，而且，我在外面现在也有着喜欢的工作。” “可以，反正你小子也不喜欢学校里面那种生活，天天在里面偷懒，省得给被学生拿来嘲笑。”老刘说着笑了，我在学校确实一直偷懒，要不是之前找不到工作，不能一下子跑开，不然早退了，不过这个倒是提醒我了，不走，天天在学校里面偷懒，给学生一些负面影响，这种老师能教出什么学生？他对这个事情看得倒是比较开，年龄差距小就是好，没有代沟！ 和老刘结束之后，我独自走了，他始终不愿意谈关于老太太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每次谈都是被他转移，我也不好多问，不过我出来之后，我倒是留意到墙上的照片，照片里面的正是老太太拉着一个小孩，不过照片有些模糊，什么那个小孩似乎也是一个女孩，具体是不是，看不出来。反正不可能是刘子轩，这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个朋友吧。 我现在对她那个朋友也很感兴趣，什么样的朋友竟然连亲人都给托付了？而且，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把老太太留这里让别人照顾？这在我们这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没有一点孝可言。 第42章 白医生 回去路上，我一路慢悠悠走着，我并不着急回去，现在回去为难太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夜晚似乎比白昼更无聊，熟悉酒吧事务之后，我更难早早入睡了，这倒是正常现象。 我还在学生时期的时候，有一年在家聚会，我听我发小说过，当时他也是早早辍学，出去寻找生计，他在一个厂里帮人家包装，那时候他天天上夜班，久了之后自己对白天完全没有概念了，导致回家的几天怎么都改不过来，对白天和黑夜已经没有了那种意识里的认知，感觉自己活的很空洞，后面他再也没敢去那个厂了，他觉得自己像被一种奇特的力量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最可怕的是，他知道自己在掉进去去，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去阻止自己掉进去。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太玄幻，说的神神叨叨，像吹牛。当我自己亲自经历之后，我似乎改变了看法，到现在，我越来越理解这个事情了。 就在我往回走的路上，我给石楠发了消息，说我已经回来了，他很意外。之后他兴奋地打电话过来，说今晚他也会回来，顺便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挂断电话之后，我很意外，他还有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我没有多想，就在我准备回租房的时候，我突然想去买啤酒，顺便和石楠一起，反正他说有好事，正好给他庆祝了，这么想着我便转了个头，我想去找个便利店去买些东西。 小城里东西没有那么多，就连简单的啤酒都得到固定的地方去买，我扫了路边的共享自行车就去小吃街那边了，一来自己离租房近，而且，那边还有一些小吃，正好当夜宵再吃一顿了。 就在我刚刚买了啤酒，向一个烧烤摊上点菜的时候，我转头看见了蓝逸！没错，就是蓝逸，我看她的同时她正好也看向我，我们离的不算远，但是我心跳得很快，那次车站之后我们再也没了联系，偶尔听白雨提到，似乎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忙，忙得都没有时间出来，白雨约了好几次都是一样。我现在再遇见，我很尴尬，我想起来上次车站那件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讲话，心情很矛盾。 “你怎么回来了？”蓝逸率先开口问道。她的突然一问倒是让我出乎意外，这一下子我倒是更紧张了。 “我……”我还没说完。 “小蓝～”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疑惑地转头看，顺着声音，我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洁白的衬衫，手里拿着烧烤串，这个人我见过他，他就是之前和蓝逸一起的那个白大褂！我现在一下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来了，我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了，我不喜欢他，他现在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心里说不上来，第一眼就不喜欢，似乎并不是自己内心的好胜。而且，看到他和蓝逸一起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说不上来！ “我今天回来，处理辞职的事情。”我语气干硬的回道，说话间这个白大褂就过来了，手里给蓝逸递着东西。 我不舒服，说不出来，语气都明显变了。我想不通自己怎么了，不过，心里很快我就说服了我自己：我难道该喜欢他吗？没有理由，所以，我不喜欢他也不需要理由。这样想着我心里就好受了，没有之前那种负担。 “顾老师，你怎么在这儿？”那个白大褂率先问道。 “我不能在这吗？”我刚刚开口瞬间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用这种语气？于是赶紧继续说：“我不在这儿怎么遇见你们呢？是吧，白医生。” 那个白大褂听后先是笑了笑，然后突然看向我说道：“哈哈，你真会开玩笑，不过，我姓墨，我叫墨本。你忘记了？” “啊……”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又说错了，我心里想：我怎么会把白医生给叫出来了，他是白大褂，他又不是姓白，现在，我心里后悔死了。 “开玩笑，开玩笑，我知道。”我赶紧去圆这个谎。 “这是……？”我接着开口问他们，问着的同时又看向了蓝逸，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要看向她，或许我就是应该看向她。我自己感觉他们关系不一样，特别是那个白大褂，看蓝逸就不一样！ “我们今晚下班之后，我约蓝逸一起过来吃些东西，然后就遇到你了。”那个白大褂边说边看向蓝逸。 “是吗？那你们可真辛苦。”我说话间又看向蓝逸，蓝逸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正说话间，那个烧烤摊老板将我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我接着说道： “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摆摆手，说的时候看着他们俩，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我最后那句话语气很重，走了没几步我就后悔了。心里暗骂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说话乱七八糟的，真给自己丢人。 刚刚走出几步，我转头看向他们，蓝逸正拿着东西和那个白大褂讲话，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要转过来看向我这个方向。我赶紧把头转过来，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了，我越来越心烦，自己为什么看不惯这个白大褂，每次一见面，说话自己都感觉阴阳怪气。我自己本身对别人是没有偏见的，更何况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 心情越来越烦躁，越想越烦躁，自己感觉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每次都无端生气，就算人家真有关系那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这样不就是下贱吗？就是下贱，对，下贱！这么想着我把手对着空气挥出去一拳，像发泄情绪一样。 谈话间，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租房附近，老远我就看见里面的灯光，我一想就知道是石楠回来了，没有多想，往门口走去，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我到门口还在那里站着。就在我找钥匙的时候，我看到了里面的灯光，我摇摇头，自己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明明离那么远就看到了灯光，都知道石楠回来了，怎么到了门口还在找钥匙？这样一想，更烦躁了。 第43章 转正 我在门口敲门，“来了”里面传来石楠的声音，我在门口等着，门开了之后，石楠一脸兴奋说道： “终于回来了啊，我有个好事告诉你！” 我看着他，脸上也是一扫刚刚的阴霾，我点点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我现在更好奇，他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值得他这么高兴 。 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什么事情呢？值得你石头这么高兴？我来这里很少看你笑这么开心了啊。” “我转正了，你知道不，今晚下达的，我太开心了，你知道吗，我为了这个事情努力这么久。”石楠兴奋的说话声音都变了，越说越大声，自己都激动得站起来。 “是吗？那太好了，难怪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么激动，终于熬到头了啊。”我也是给他祝贺道。我太清楚他对这件事情的喜悦程度了，他干了这么久，终于是到头了，努力终于让他看到了回报。 说到这里，石楠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真的太激动了，我在这里辛辛苦苦，明明我各个方面都符合，但是上面就是说得按规矩来，不能直接给我搞特殊，但是，谁看不出来？我明明就是最努力的那个，后面来的很多人都在我前面，人家上面说是各个方面符合，谁不知道？人家有关系，明明就是捞的，但是我又不敢上去闹，只能自己闷着头，闷着头干。” “还有这种事情？”我似乎是有些奇怪，没想到石楠这么拼，是因为自己想的事情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他自己没有背景，就只能自己更加表现出努力来。 石楠更加激动起来：“之前，好像就是你走的时候吧，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辅警，你知道吗？他还没有上过大学，他甚至连字都认不全，他和我一起转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三姨夫是上面的领导，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社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特别是这些本就代表公平公正的地方！” “那为什么没有人去反映？” “你不知道，之前里面就有人反映了，但是结果呢，还不是被上面的人压下来了，后面反映的几个全部被派到更偏远的地方去了，有的直接被人家给撸了。” 我很难受，为什么这个社会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社会和我们书上学的完全不一样，明明都说了知识改变命运，但是现在呢？实力在关系面前却显得那么逊色，甚至是不堪一击，正常大学毕业的人在这里摸爬滚打这么久，才换来了这种机会，而其余人呢？就靠着一个关系，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所以我们努力的意义变成了什么？变成了笑话？ 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大学生毕业即将失业。有人说是现在的大学生放不下面子，脱不下孔乙己的衬衫，可是，他们可曾想过，我们的那些衬衫为什么脱不下来？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如果我们放下身段去找那些大街上随便就可以找到的工作，那我们学习的意义在哪里？那我们如果毕业之后是进厂，那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读到毕业？那九年义务之后完全就可以进入了，甚至都不用到九年义务结束。所以啊，读书的意义是什么？让我们看清社会的进步又看着他们砍断走向进步的路吗？我不知道，我惶恐不安。 就在我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石楠看出来我不对劲，拍拍我的肩膀，举起酒瓶子对着我说道：“不要想那么多，好在我现在也转正了，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咱们喝一个！” 我听到他这么说，思绪瞬间拉回来，我摇摇头，自己确实不应该想那么多，现在都在变好，我觉得我们都会变得更好。于是拿起酒瓶，对着他笑道：“喝。” 我们喝了几口，吃了些烧烤，心情一下子开心起来，将那些烦恼都丢到脑后了。讲起来很多事情，石楠开心地讲起来他以后的规划，和我讲要是以后他当上了高官，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任人唯亲，更不可能徇私枉法，他告诉我，要我以后做个守法好公民，不然，到时候就是他有权利也会将我依法逮捕。我觉得他这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他总说我是理想主义者，那他自己何尝又不是理想主义者呢？或许，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都需要更好的生活来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 话题上头之后，石楠又说到了很多，最后又说到了刚刚那件事情上，他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你说，我明天要不要请大家出来聚一下，明天正好是周末诶。” “明天是周末吗？我觉得可以。没想到又到了周末了……”我回应道，我已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时候了，我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甚至都忘记了周末是什么时候，相比于学生时期，自己也没有再看日期的习惯了。 我突然想起来今晚遇到蓝逸的事情，于是继续开口问道：“你说明天聚一下，他们指的是哪些？” 石楠白了我一眼：“当然是白雨，还有蓝逸啊，至于你，就不叫了。” “你不叫我也去。”我笑道。 “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个刘老师吗？我之前遇见过他，帮他一起送那个老太太去医院过，也算熟了些吧，要不咱们把他也一起叫上？” “那可以啊，之前我就打算介绍给你认识呢，我觉得他人不错。” 石楠点点头表示肯定，继续说道：“对了，还有那个墨本，就是之前咱们在蓝逸医院见到那个，你一直叫人家白大褂那个，记得不？我想把他也叫上，之前我帮那个刘老师送老太太，就是他和蓝逸在医院帮忙的，反正人家也不是本地的，咱们做个东道主呗，将他也叫上吧，彰显一下咱们本地人的热情，你觉得怎么样？” 我眉头一皱，然后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这不是你主持吗，你决定不就好了，问我做什么，一起叫上就好了。” “知道吗？你知道怎么认为？” 我不悦：“不然呢？我对他又没有什么恶意？” 石楠嘿嘿一笑：“是吗？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好感呀。” “滚……” …… 我和石楠结束之后，我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石楠会那么说，不过似乎说的有道理，我对那个白大褂没有恶意，但是确实是没有好感，连身边的朋友都看的这么明显。我心里想：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说到底他也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我们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确实不能怎么样，哪怕讨厌他也不能这样表现出来，不然到时候我自己更没面子。 第44章 争执 第二天早上，约定他们的事情是石楠负责的，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刘子轩是我负责通知他，石楠和他只是见过几面，没有联系方式，我告诉老刘之后，一开始他是不愿意来的，他本身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不过后来石楠亲自打电话给了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老刘就答应到时候一定到。 至于地点，我们已经想好了，就定在冰冰的酒吧，我昨晚已经和冰冰互通过电话了，她自己也很高兴，昨晚我和石楠商量小聚的时候就已经默认把地点定在冰冰的酒吧了，我和石楠对于冰冰都像姐姐一样，他似乎就是我们在这个山城里最亲切的“外人”，我们都在潜意识里把她当作了姐姐。 时间约定的位置是晚上，今天是周末，我和石楠都悠闲地在家里躺着。实话实说，对于忙习惯的人来说，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就开始变得无聊起来。吃过中饭之后，我和石楠都不知道应该去干嘛，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和石楠都很疑惑，这个时候是谁来敲门？ 我和石楠没有多想，开门之后发现是白雨。 “怎么？不欢迎我？”白雨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这是我记得白雨第一次来这里，之前有没有来过，我不知道，至于来干嘛，我也不知道。 “没有，没有，当然欢迎，来来来，进来。”我和石楠笑着说道。 进门之后，我和石楠赶紧收拾沙发，平时两个人都特别懒，东西摆的到处都是，特别是汗衫短裤。我和石楠边收拾边赔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缓解尴尬。白雨也是有些尴尬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应了那个成语‘臭味相投’，一点儿都不懂得收拾。” 我和石楠一阵傻笑，匆匆收拾之后，我对白雨的到来还是挺疑惑的，不知道她来干嘛。于是我问道： “你来这是有事？” 白雨一脸不屑：“没事就不能来？” “不会吧？以前怎么没来过？这不是第一次来吗？”石楠在旁边开玩笑道。 白雨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来，不知道来干嘛来了，但是她现在不说，我也不知道她来干嘛，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咱们聚会不是晚上吗？咱们一起去爬山吧？怎么说你们俩？”白雨突然开口问道。 “爬山？”我开口道。 “对呀，有啥好爬的，再说爬哪里？这附近有什么好爬的山？”石楠也跟着附和。 白雨一脸真诚：“墨山呗，那里不是很好吗？再说全城的风景在墨山上都可以看到，现在可是快进入秋季了，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马上就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嘛。” 我和石楠互看了一眼：“那就走！” 男人间的默契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一行人收拾之后就出发，进入九月之后，已经感觉不到炎热了，故乡的天气就是这么奇特，我在覃塘那里现在还是炎炎夏日，明明就相连着在一起，但是天气却能产生这么大差异，果然是百里不同风。 这时候的墨山人很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墨山现在爬的人一直很少。我记得我们学生时期人很多，好多次上来人都是满的。现在想想，或许是喜欢爬墨山的那批人长大了。 半山腰上我开口问道：“你们说，现在怎么爬山的人那么少了？” “啊……现在可能人很忙吧。”白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应道。 石楠摇摇头，开口道：“现在人们玩的东西变多了，谁喜欢来这种地方？学生之类的，谁还玩这个？现在连游乐场都开起来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那个时候倒是挺喜欢爬这里的，感觉那个时候人还多。”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白雨一脸疑惑看着我。我没说话，心里倒是想说：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当时和蓝逸周末进学校之前都来这里见面，你知道个屁，我怎么会让你知道？难不成带着你来？ 石楠开口道：“正常，咱们当年那批学生，还有多少人留着这个地方？很多有出息的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外面的世界把眼睛都迷乱了，谁还有心情回来爬这个？” 就在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我感觉背影是那么的熟悉，我看着非常熟悉，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就在我们走近的时候，那个人影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过来看着我们，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是蓝逸！ 看到我们她似乎也很疑惑，白雨在第一时间也是跑过去和她打招呼，石楠也过去和她打招呼，我呆在原地，我不知道要过去说些什么，这次见面也非常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见面。 蓝逸看着我，说道：“外面工作还好吧？” “挺好……”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之后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白雨拉着蓝逸一直叨叨个不停，说什么他们工作太辛苦了，怎么都约不出来一起吃个饭，蓝逸也是说最近怎么怎么忙，根本没时间。我听着她这么说，心里也不高兴：胡说八道，明明昨晚还和人家一起去吃夜宵。 我没有表现出来，一直看着他们讲，自己也不想插话，大家都是一搭一搭的聊着。 “这个城市发展越来越大了，植被也越来越多了。”石楠开口感叹道。 我很不屑，我觉得这句话非常不合理，于是开口反驳道：“植被多没有什么作用，城市的发展最终也不是靠植被的多少来评定。” 蓝逸看着我开口反驳：“你不能这么理解，那只是咱们发展慢罢了，他们只是因为改革开放时期沿海影响远，现在还不是很多人都愿意回到这些地方发展？” 她这么一说，我非常不舒服，她这句话让我非常敏感，什么叫很多人愿意在这里发展？指的不就是那个白大褂？于是我继续反驳她：“对，特别是像你墨师哥一样，就是喜欢来这里为人民服务。” 最后那几句话我说得声音特别重，说了我又立马后悔了，自己怎么又情绪不稳定了，蓝逸看着我，面色凝重，表情复杂，她没有再说什么。 白雨和石楠也立马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也没有在纠结这个事情。我们就一直聊着，聊到午后。今天的太阳感觉很毒，我自己早就没了心情继续聊，于是趁这个理由就提前走了。 第45章 全部相聚 离开是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我觉得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回来之后心情一直烦躁，似乎自己已经没有理智了，我心里越想越烦躁。 回到租房，我自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现在又觉得自己过分了，自己干嘛和他们较真，这些争论有什么用，争赢了，对我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我明明都没有任何目的，偏要在那种时候跳出来闹个不愉快。 就在我回来不久之后，我觉得应该和蓝逸说些什么，自己太冲动了，这样想着我拿出手机，发了个“抱歉，太冲动了，刚刚着急了。” 发出去之后，立马收到了回复“理解”，她理解吗？我不知道，或许她不会理解，或许她也从未想理解。事情发生之后都是这样，有着懊恼和悔恨。 就在我躺在床上听着那首“海阔天空”时，石楠推门进入： “你怎么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闹个不愉快？” “我没事，太着急了，心急了。” 石楠听后没有再说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什么。或许他知道我自己被情绪左右了，他不会再和我说什么。 之后不久，白雨给我发了一连串消息，我没有一条条去看，但是我猜测就是来询问的，我不想去理会什么，把手机消息免打扰之后，继续听着歌曲。 在不知不觉中，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慢慢地闭起来眼睛…… 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很晚了，我没想到自己白天竟然能睡得这么香，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舒服了，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我紧起床，来到客厅我转头看见石楠正坐沙发上看着手机。赶紧问道： “怎么还没去？都这么晚了，马上到约定时间了不是？” “没事，看你说那么舒服，不好意思叫你。” “怎么这么矫情起来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没有，不是八点半嘛，冰冰酒吧离咱们又不远。” 我点点头，我们没有再说话，我自己跑去洗漱。我心里想：现在可是时间不早了，嘴上约定时间到是没到，谁知道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提前到，我们总不能卡点去吧。 我洗漱完之后，和石楠一路出门了，我们一路脚步很快，石楠和我都心照不宣，没有犹豫，直奔那个“朋友酒不倒”酒吧。 刚刚进入那个酒吧，我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白雨，这个时候她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正坐在那里和冰冰讲着话，冰冰正和她讲着什么，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怎么？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呢？”石楠走我前面，走过去问道。 俩人看到我们也没有多说，对着我们说道：“关你们什么事，女人的事情少打听。”说着俩人都互相看着继续笑道。 我和石楠看着他们也无奈一笑，冰冰转头看向我，问道：“工作怎么样？” “挺好，现在感觉还不错。”我轻松地回答着，冰冰听完也笑着点点头，这个大我们几岁的女人，在我们几人面前展现出的就和姐姐一样，有时候感觉像亲人，有时候感觉像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刘子轩可能不知道这里，我赶紧问石楠，没想到石楠说他之前来过这里，他昨晚已经说了，他处理好家里那个老太太就自己来了，如果咱们人齐之后不用等他。 我点点头，这个老刘确实不会提前来，家里有一个老人家，按他的性格，肯定要伺候好人家睡下，之后才能慢慢出来。虽然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说的那个老太太，但是我能肯定，老刘对这个老奶奶感情也很深，对她很好，不是亲的，胜似亲的。 就在我们闲聊的时候，店里相继来了一些客人，这倒是正常，酒吧行业就是这样，夜晚才是人们的主场，不仅仅是为了消磨时间，按冰冰的说法：他们是过来消遣心中的烦躁，给自己放毒。毒素积累多了都需要宣泄，不是逃避，而是蓄势。不过，我看着这里的客人似乎不是很多，可能因为地段原因，这里生意似乎不如从前，我不禁为冰冰担心起来，如果一直这样，恐怕会亏本，我接触覃塘的那个酒吧之后，对这个行业越来越了解了。 正想着，蓝逸和那个白大褂来了，一进门，冰冰和白雨就迎上去，白雨跑过去牵着蓝逸，笑嘻嘻地拉着她过来，蓝逸也是牵起她的手，俩人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亲密好友了。 那个白大褂过来和石楠谈着话，我一时间插不上话了，感觉他们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都变得那么熟悉，感觉自己一时间插不上任何话了。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我看着他们都在叽叽喳喳个不停，我自己和那个白大褂算不上熟，石楠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似乎是一些医学上的问题，我自己很意外，石楠去和人家讲这个问题干什么？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开始变得孤独起来，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我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看着窗外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在这一刻表现得那么渺小，似乎这里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会知道，我两眼看着外面发呆，我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要干嘛，似乎自己什么都想干，什么都想去尝试，但是这一生似乎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敢去尝试。我自己家境不好，我害怕去尝试，我没有试错机会。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身边突然穿出来熟悉的声音：“想什么呢？”我转头看去，蓝逸坐到我旁边，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现在看到她也不能说什么。 “没什么。”就在我刚刚说出口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看过去，刘子轩正从门口赶来。 “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刘子轩说道。 “没事，我们都刚到。”大家几乎都是同时说道，说着的同时大家站起来给他挪位置。他走过来，坐我旁边。 这时候石楠突然站起来说道：“今天约大家来主要是相聚一起，咱们这里有的是本地朋友，有的是外地来的，不管什么原因，大家认识在这个小城里，就是一种缘分，以后的时间，大家可能还会有机会在相聚在这里，所以，大家一起举杯，给大家的相识祝贺一下吧。” 大家都哈哈笑着，点点头，将酒杯举起来，一起祝贺。 喝完一杯之后，石楠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已经转正了，说实话今晚聚一起还是有这个因素，这里大部分都是我的老朋友，还有一些是新朋友。不论什么，大家都是我现在在这个小城里最好的朋友。” 大家都很开心，一起喝着，老刘坐我旁边和我聊着，大家有时候也一起聊在同一个话题上，不过马上就各自岔开。 第46章 纸牌 就在酒局进行的正火热的时候，蓝逸站起来缓缓说道：“咱们大家这么干聊着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兴趣都被勾引出来了，白雨更是表示举双手赞成。其余人都表示赞成，我和刘子轩一开始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奈何不过大家要求，只好同意一起玩个游戏。不过，玩什么游戏一下子成了大家的共同话题，太小众的有人没玩过，这个问题似乎突然也一下子难以解决。 蓝逸这时候开口提议来玩纸牌，“猜大小吧，输了来真心话，或者罚酒一杯。”这个大家都知道玩法，也就是一个人来当庄家，随机抽出两个人比牌，如果手中的牌没有对方的牌大，就要接受惩罚。也就是真心话或者罚酒一杯。 这个时候我和老刘赶紧站起来都说自己要当庄家，我知道，他这是害怕被人家拉起来，我也一样。一下子俩人都争庄家了，白雨提议大家都轮一圈，不然不公平。我表示同意，于是我和老刘都猜牌，我赢了，我先来当庄家。 我先发了一轮牌，随后让白雨和刘子轩比牌，这个时候，白雨和老刘都先后翻开自己的牌面，白雨的一张“黑桃8”，老刘翻开之后是一张“黑桃10”，于是，按照游戏规则，由白雨选择：让老刘来选择一个事情来说出真心话，如果不愿意说就是自己罚酒一杯。 白雨想了想，点点头说自己选择真心话。 老刘随即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自己有没有心仪的人？” “哦哦哦。”大家跟着起哄。 “啊？怎么能这么问，哎呦，老刘你太可恶了！！”白雨呐喊道。 老刘一脸坏笑：“没事嘛，大家都是成年人，再说，只是问你有没有，又没说是谁，你怕什么？” “那好吧”白雨白了老刘一眼，继续说道：“有，有一个心仪的。行吧？” 我不说话，我很怕她说的那个是我，之前石楠就和我说过这种事情，不过后面我走了之后，我觉得是石楠多想了，白雨对谁都一样热情，而且，我走了之后，其实我们联系很少，我觉得那几天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好久不见，所以表现得比较热情罢了。不过，我还是很担心，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妹妹告诉我，她要和我结婚一样，吓人！ 我继续新一轮的发牌，这次我决定让蓝逸和那个白大褂来比，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随即他们翻开牌面，白大褂牌面比蓝逸大，于是白大褂问道： “小蓝，假如我现在和你表白，你现在会尝试和我交往吗？” “哦～”所有人一脸吃瓜样，冰冰更是尖叫起来。当然，这个人群中没有我，我面色凝重。这种问题算什么？算当众告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比白大褂更想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随即紧张地看向蓝逸。 蓝逸笑了笑，随即说道：“嗯……哪怕是真的也不会，今天喝酒了，不接受酒精的告白。” “哈哈哈，对，给大家开个紧张刺激的玩笑，活跃活跃气氛。”白大褂接着说道。 大家看着他一脸坏笑，随后催促我赶紧发牌，我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新的一轮发牌。这一轮，我让冰冰和石楠比，他们俩都翻开牌，冰冰牌恰好和石楠一样，石楠哈哈表示牌面一样就算了，白雨大声说不行，说这种情况应该男的让步，要尊重女性，让女性优先，其余人也笑着马上附和着，石楠一脸无奈，只好同意。 冰冰一脸坏笑：“那你告诉我们，你在学生时候有没有偷偷谈恋爱？” “有，但是不是偷偷吧，好像他们几个都知道。”石楠一脸笑道。 随后我和蓝逸,白雨都哈哈笑道，我们几人以前都知道，不过后面为什么分了，她俩就不知道了，这我倒是知道，那个女的变心了，后来和石楠分手了。这个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你们都知道，哎呦，早知道我换一个问题了。”冰冰尖叫说着。 “哈哈……” 随后换人，轮到刘子轩当庄，他一脸坏笑看着我，发牌之后，立马让我和蓝逸比牌。我眉头一皱，随即翻开手中的牌，没想到还是和蓝逸手中的牌一样，但是刚才白雨那么一说，肯定就是我牌小了，我现在后悔死了，刚刚就不应该同意那种说法。但是，我也只会遵从游戏规则了。 随即蓝逸问我：“现在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还是一阵起哄声，大家似乎对这种问题都很感兴趣。 我眉头一皱，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道：“遇到合适的就打算，我自己不歧视女生。” “你这太敷衍了吧。”墨本随即说道，我也转头看着那个白大褂说：“本来就是嘛，难道不对吗？” 石楠开口说道：“算了算了，他这人就这样，从现在开始回答问题不能这么敷衍，必须好好回答啊。”随后继续说：“这次就算了，之前没说，饶他一次。” 随后继续玩了几轮，老刘轮完之后就被白雨抢了过去，白雨一脸坏笑，终于到她了，她于是还在发牌就开始挑人了。让冰冰和那个白大褂比，翻开牌面之后，冰冰牌面没有墨本大，但是墨本不认识冰冰，于是都是问了普通问题。随后，白雨让我和老刘比大小，我牌面比刘子轩大，我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他为什么要帮忙照顾那个老太太？类似的都很多。 我想了想，于是还是挑重要的问：“你住处墙上那个相框里，那个老奶奶拉着的女孩是谁？” 谁知道，刚刚问完，老刘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之后就不能再问了，这让我对他更感兴趣了。我内心暗暗决定，到时候一定要问出来个水落石出。 随即换了连续几波人，不过冰冰和老刘都回答很少，涉及隐私的时候，他们更多时候都是喝酒，几乎不愿意回答这个事情。我又觉得这个游戏无聊起来。 现在就那个墨本医生没有当庄了，按照约定，他也要当一次，他发牌之后，先让冰冰姐和白雨比，牌面翻开之后，冰冰比白雨牌面大。 于是冰冰一脸坏笑地问道：“那你之前说的那个心仪的人是谁？” 这个时候，白雨没有再继续回答，她先是看着冰冰，然后扮了个鬼脸，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冰冰开玩笑道：“怎么不敢说了，怕我们知道？” “哪有，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干脆不说了。”白雨解释道。 听到这里，我心里舒了口气，我之前就觉得是石楠太敏感了，这样看来，果然就是石楠多想了。 随后继续开始，这次让我和蓝逸比大小，我没有犹豫，翻开自己的牌面，蓝逸也翻开自己的牌面，我一看，竟然又是一样，我心里郁闷死了。 蓝逸一脸轻松，随即问道：“对于生活中的轻易遇到的爱情会选择坚持吗？” 这次，我没有立刻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分开之后，我内心问过自己无数次，到底会不会，我不知道，我想问可能要用一生去寻找答案。我又很疑惑，为什么她会用轻易来形容，什么叫轻易呢？我又想到，或许她说的不是我们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已经快过去五年了，她或许早把我们曾经的那些事情忘记了。我一时间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看我愣了这么久，老刘摇摇我，随即笑道：“干嘛呢，给你问傻了？” 我回过神来，我没有再说话，我尴尬的举起酒杯，对着她们笑了笑，随后又放下，拿起酒瓶子，一饮而尽。 第47章 去追逐生活 次日，我在自己房间醒来，我头很晕，昨晚喝了很多，我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是怎么回来的。纸牌游戏我们一直玩到后面，很多问题越来越隐晦，我们都不愿意在回答这些，成男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不愿意和外面过多分享。后半段，我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是隐约记得，我和冰冰还有老刘喝了很多，我们一直都靠酒精来逃避问题，没有了真心话，这个游戏似乎就变得无味起来了。 我到后面已经喝的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了，我只是记得石楠他们来劝我别喝了，我那个时候还有一些意识，我没有停下酒杯。至于冰冰和刘子轩，我不知道，他们也许也和我一样喝醉了吧？或许也没有，我记得他们当时还在说话。 我越想越头疼，这个时候起来感觉嘴巴特别干燥，口渴难耐。我爬起来，来到客厅找水喝。这个时候，石楠已经起来坐在大厅里了。他告诉我，他已经做饭了，一会儿就可以一起吃了，我完全没有心情吃饭，我自顾自的走进浴室，我想要去洗漱一下。 洗漱出来之后，石楠已经做好了饭菜，说实话，石楠厨艺挺垃圾的，饭菜不是一般的差，这就是我们都不愿意在家里弄得原因，我自己过得去，但是我自己懒，俩人凑一起，所以都很少弄，宁愿出去吃。 吃饭时间，我们不知不觉就提起了昨晚的事情，石楠告诉我，我昨晚喝了很多，很多人都劝不住，墨本在纸牌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刘子轩在后面也走了，他说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他得回去早一些。 他说，老刘走了之后，我们几个继续喝，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喝了很多，说话已经不清晰了，蓝逸和白雨都劝不住，我一直抱着酒瓶子喝，我告诉他们自己感觉生活没有那么顺，有时候就是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说着就继续拿起来喝，他拉都拉不住。白雨和蓝逸没有喝多少，她们都很清醒，至于冰冰，她似乎没有醉，她告诉其余人，不用管我，让我继续喝吧，这种不是逃避，是宣泄。 他告诉我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尴尬了，我自己确实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但是具体是怎么说的就忘记了。我告诉石楠，我当时似乎感觉自己很累，我靠着沙发就慢慢眯起了眼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自己醒来就已经是早上了。 石楠告诉我，当时我自己就在那里慢慢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靠在了沙发上，后来就直接睡着了，那个时候很晚了，已经叫不醒了。白雨在那个之前接了个电话就已经走了。我知道，白雨肯定是被她妈妈打电话来催了，她妈妈不会让她在外面久留，晚上都会催促她记得回家。 我问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时候，石楠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和蓝逸扛着你回来的，那个时候你已经睡迷糊了，原本我打算直接把你摇醒的，不过，蓝逸说让你睡吧，我们和冰冰姐告别之后，就出来了。原本我是打算自己给你扛回来的，但是蓝逸偏要一起送你回来。后来我们没争过她，就一起送你回来了。”石楠说着看向我，似乎有话说，但是又没说出口。 我很疑惑地看着他，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就静静听着，我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对于昨晚的事情，我也后悔死了，喝那么多，直接断片，在那么多朋友面前出丑了。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意思再去问。 吃过饭之后，我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关机状态。昨晚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多了，看来是昨晚直接就没电了。这时候我也没有多想，赶紧去找充电器来给手机续上电。 我续上之后，刚刚开机，手机传来一大堆消息，我点开之后有蓝逸发的，还有冰冰发的，老刘也发来问过我，我一一回复他们，最多的还是白雨发的。我一条一条看着，她上面告诉我今天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去学校找领导辞职，今天时间最好，到时候学校事情多了之后，还不方便。 我自己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干忘记了，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处理这个事情的，差点把主要事情给干忘了。 我自己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不能在喝这么多，至少朋友在身边的时候不能喝这么多。 我想了一下，决定就是今天下午去辞职了，我发消息告诉了白雨，告诉她我的决定，她告诉我要一起去，我骗她说，自己已经到了学校了，不用她再一起来了。确实这个时候我还在租房里，我觉得这个事情自己去就好了，不用告诉她，到时候还会给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些，我就自己去了学校，这个时候马上就开学了，学校很多老师已经陆续返校了，准备处理学校新的事务。 我出来租房之后，自己一个人慢慢朝学校方向的大街上走去，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我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这种天气了，或许说是我好久没有这样出来走在大街上看风景了。路上人很少，只有几个老年人在大路上慢慢走着，我很快就走到了学校。 我直接就去找到了校领导，我告诉他是我自己找了个公司的工作，我自己对这份教育事业是不太合适，我没敢告诉他，自己是去酒吧里，我觉得老师们对这个行业似乎都有些抵触，觉得这个行业似乎就是不那么高尚，这是我站在他们角度的理解学校。 领导似乎很出乎意外，他告诉我，其实我自己对这份教育事业不是做不了，他表示很惋惜，上次学校考试的事情我处理角度就很不一样，他说我是可以去做好这个事情的。不过，他又说我自己内心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自己没有那种静下来的想法，内心浮躁。 不过，他还是批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信念，希望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现在年轻，可以自己去追逐。生活还是会告诉我什么才是最终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安慰，还是劝告，我从学校出来之后就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晃着，一下子感觉生活空落落的，自己感觉像是幽魂一样。 第48章 人生轨道 转过一个路口拐角，那里挤满了人群，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人们挤在那里看着，四周还有人不断涌入。我很疑惑，不过并没有在意，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恍然看见那个白大褂出现在人群之中。 我没有离开，我也随着后面人群涌入进去，进去之后我看到了一个惨状：这里发生了车祸！地上全是血，还有两个正在被墨本急救的人！一会儿时间，急救车开到，人们立即散开，给那辆车让行。 人群散去之后，我询问旁边的人之后才知道，这是两个学生，在大路上飙车，在这个拐口摔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似乎伤的很严重，连血都流了好多。 我触目惊心，按他们所说确实很严重，地上血迹斑斑，我叹息着这件事情，这个事情让我联系起来之前的事：我以前也是喜欢像他们一样骑车，喜欢和几个朋友一起飙车，那时候我的父亲已经管不了我这个。我们那时候自己私自改装车，父亲劝阻过我很多次，我没有听，那个时候我和父亲矛盾正渐渐加深。那段时间，哪怕我知道他是对的我也不想听他的话 。后来，有一次骑行过程中，我自己骑行太快，一下子就摔地上，那个时候迎面驶来一辆车，当时我以为自己要被撞上了，不过最后还是在距离一米左右的地方刹住了。虽然当时还有一米，但是我却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那个司机下车之后也是心有余悸，他拉起了我，似乎他也是超速，他以为是他的问题吓到了我，我当时感觉魂都飞出来了，什么话也不知道说，我检查全身，我自己身上没有明显伤，就腿部和手臂有着擦伤，那位司机连忙说要检查一下，我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说自己没事。 他走之后，我还心有余悸，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死亡离我如此近，我感觉在摔下来的那一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神降临的恐惧。那次之后，我再也不敢尝试去骑快车，我每次骑都会想起来那件事，似乎成了我的一个心里阴影。导致我现在都还不敢在去尝试。人与人之间的口头教育很难去听，要用事实来阐述真理，要恐惧之后才会懂得真谛。 我从人群中出来之后，没有再停留，人群也渐渐散去。就在我打算回租房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影也在同一时间看向我，是向阳，之前那个体育生。他拿着两瓶水开始往我这里来，我知道他可能是要和我说话，我没有再移动，我站在原地等着他。 他走过来之后，给我递了瓶水，我迟疑之后还是接了过来，我们边走边聊。他的出现让我很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在这里遇到他，他看着我问，为什么这个假期没有遇见我，我很疑惑，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谁会在假期里一直相遇呢？ 随后我打算告诉他，我辞职的消息，我随即说道：“我已经辞职了，这次之后可能就更难见面了。” “啊……为什么？” 我缓缓说道：“我需要一场旅途，我不属于这里，你也知道，其实，我来到这里本就不是计划之内，人生需要一场豪赌，我的心不属于这里。现在，我需要去外面追寻自己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工作，我自己算不上满意，但是它给了我乐趣，给了我动力。” 向阳迟疑了之后，笑了笑说：“那你找到自己动力之后也好，说实话，你本来就不合适教师岗位。” 我看向他笑了笑，随后他继续说道：“你说的非常对，我觉得人生就是要出去看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也一样，我不愿意听父母的话，我不希望按照轨道走，我也不想按照轨道走。” 我无奈笑了笑，其实，他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是有着美好轨道而不去走，他父母已经为他铺好了那条道路，按他们的计划，那条大道上只会越来越平坦，越来越光明。而我们不一样，我没有轨道，我甚至看不到未来的轨道，我甚至有时候希望会出现那么一条轨道，让我能够平平稳稳的走在人生轨迹上。但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很多时候，误解总比理解多。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不能算师生了？”向阳看着我笑道，随即继续说：“咱们现在是不是能算跨龄朋友？” 我笑笑，点点头，表示默许了这种说法，随后向阳告诉我，其实我的话深入人心，特别是和他交流，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顾辰哥，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心理咨询师。”向阳开玩笑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我觉得这种称呼很亲切，笑了笑：“不是因为懂心理才会这样，其实是因为每次都恰恰说到了你自己的内心世界和你的观点上罢了。那些着名教师还有心理医生都是一样的，他们恰恰能够理解并把握别人的心理活动，然后自己去引导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能够拿捏别人。你们心理得到满足之后，或者说你们产生共情之后，心理慢慢接受了人家。而我就是那种和你产生共鸣之后，让你觉得我自己说得让你受益。其实吧，人人都不一样，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句话不会让所有人产生情绪共通的。” 向阳听了之后，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觉得他肯定还不能理解，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很多话，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不愿意听，或者说不屑于去听。我那个时候对未来和自己都充满信心，我觉得自己是能够改变的，不会沦丧，没想到短短几年之后，还是在生活上折戟了。 第49章 想喝酒 和向阳离开之后，我打算自己慢悠悠回去，就在快到租房的时候，我突然想去找刘子轩一趟。我还想去看看他，想到那里他还照顾着一个老太太，我觉得他这样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照顾着朋友的家人。我对他很感兴趣，我从学校那里知道他已经来了有些年头了。我想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回过家？还是一直住这里？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他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值得让他这样一直守着本地的一个老人？ 这些事情越来越吸引着我，每次问起他都是找理由逃避这个问题，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或许是他不愿意向外人提前吧。想到这些，我走着的脚步又停下来，我又不想去打扰他了，过几天或许我就离开了，到时候可能又不会再产生什么联系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友谊，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的就是暂时性友谊，在固定时间段和固定地点里产生了交际，一旦这种时间和地点改变，那这种友谊也就没有了存在条件。刚刚结束友谊的时候我也很苦恼，似乎生活里已经没有了这些，感觉很不习惯，但是渐渐就明白了，这种才是人生的常态。 于是，我转头又朝向了租房方向，这次我也没打算回租房，我打算去看看冰冰。冰冰和我没有同学之间的牵连，但是她和我有着莫名的友谊，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和我们感觉不一样，又可以说是一样。 来到了冰冰酒吧门口，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白天闭门的习惯，我挺意外的，她是我见过第一个白天不关门的酒吧老板，也是现在我见过的唯一一个。酒吧白天是很冷清的，不会有人来，但是冰冰就是从来没关过门，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她自己坐柜台前面睡着了，我们摇她都没有摇醒，我们以前半开玩笑，说这样会被那些痞子进来，她也开玩笑说别人不是她的对手。她性格就是这样：豪爽，幽默有着和男人一样的气质。 我进去之后，没有见到冰冰，酒吧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连之前前台的小妹也不见了，我环顾着四周：这里看上去和之前那里差不多，装修风格都还是一样，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东西，看上去朴素很多。想到这里，我想起了覃塘的酒吧，那里弄的花花绿绿，全是灯光效果，晚上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冰冰从外面匆匆赶来，和我撞一个照面。 “你去哪里了？”我先问道。 “没去哪里，刚刚去买个东西去了，你怎么来了？” 我哭笑不得：“你心真大啊，出门也不关门，这里门开那么大，到时候被人家溜进来偷东西，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我过两天就走了，来看看你。” “那怕什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哪里有那么多小偷。再说了，店里又没有什么，就一些酒，你家小偷进来偷啤酒出去喝？” 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我瞬间哑口无言了，一时间突然找不到应该怎么和她反驳了。她也没有再说话，手挥了挥，示意我进去和她说话，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在和她站门口讲话。 我进去之后，她举了举手中两瓶不同牌子的啤酒，示意我喝什么。我摇了摇头，我不敢再继续喝了，我觉得喝酒会误事，何况，刚刚我也想清楚了，一会儿我还是要打算去找老刘，我觉得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们这种关系不会和学生时代一样，我们算不上什么交情，可以说是萍水相逢， 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像细水长流。 冰冰疑惑问道：“那你不喝酒，来我这里干嘛呢？” 我开玩笑道：“意思我不喝酒，我来你这里，你就不欢迎了？再说，谁说来酒吧就一定是要求喝酒，不可以陪别人来吗？” “我看这里你也没有带着别人呀？”冰冰边说边转头看，继续说道：“那你来就是纯粹和我讲话？” “算吧，我打算过几天就走了，我在这里待不久，这次算过来告别吧。” 冰冰语调突然下沉道：“还是打算要离开了吗？” “总是要离开的，我还需要去找自己的生活，不仅仅是简单的生活，是高质量的生活。” “其实吧，你这样总归不是办法，想办法还是回来吧，这里其实挺好的，真的，你也有很多回忆在这里，还有许多朋友在这里，连你的故乡也是这里。其实，你可能还是眷恋着这里吧？” “说实话，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但是就是因为是我生活的地方，我才迫切想要出去，我以前吃过很多生活的苦，我明白在这里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我不愿意在过那种生活，那种生活算得上是一种苦难，我只有出去才能改变这种苦难。那些回忆确实是我内心最美好的画卷，但是，人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得去找一条新的出路。” “也许，你的生活经历也很丰富吧，你说得对，成长的意义就是将曾经的苦难都划去，那些生活本就不应该降落在我们身上，我们都需要为了生活而去寻找，加油吧，记得到时候找到你想要的生活。算了，你要走了，讲些开心的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还在角落里自己独自喝着酒，似乎不适应这种环境。” 最后那些让我想起来曾经：冰冰说的没有错，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酒吧，我不适应那种环境。以前我总觉得，来酒吧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几年我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生活真的改变一个人太多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酒瓶子，想起来了以前父亲酗酒，他喝醉之后就会发脾气，然后摔东西，一开始来这里就是想看看酒水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为什么人喝醉之后反差这么大。我自己喝了之后，我感觉没有很大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摔东西，我自己喝醉过，我感觉天旋地转，但是我还是有着意识，我觉得这些酒精不会导致一个人去干那些坏事，像是他们做坏事的理由。都听说过喝醉了打人，为什么喝醉了之后还能打人，既然没有意识为什么还能把人家打伤了？这很矛盾，真正喝醉了之后应该是头晕眼花，会昏睡过去，或者是那种有着意识但是身体摇晃…… “怎么了，干嘛呢？半天不说话。”冰冰看着我问道。 “哦……想喝酒了！”我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第50章 记得回来 告别冰冰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打算天黑前去找老刘一趟，算是告别吧。平常喝酒都有度，这次也一样，我喝了两瓶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喝了，我和冰冰聊了一些琐事，她言语之间似乎还是希望我能回来。期间，从她言语之中我感觉这个酒吧似乎并不景气，没有之前那里经营的好，我很为她担忧。 一路上，我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刘子轩的住所，我只是来过一次，我以前也没有来到过这边，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熟悉的路口，我寻着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 我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一直没有人回应。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一个小男孩走过来告诉我，他们家里没有人，我赶紧询问他去了哪里，从他口中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男孩告诉我，今天中午老太太出来散步，刘子轩一直跟着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太太晕倒了，刘子轩就紧跟着送医院去了。 我听后，询问了去向，小男孩摇摇头，我赶紧拨通了刘子轩的电话，老太太年纪大了，我真怕出什么意外，而且，从老刘日常看得出来，他已经把老太太当作了家人。我上次来，老太太虽然记性不好，但是人还是很和善，一直拉着我问东问西的。 我没有在犹豫，赶紧往医院方向赶去，从刘子轩口中我知道了医院，就是蓝逸所在的医院。我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刘子轩给我发了病床号，我一路上问着小护士找了过去，我找到的时候，刘子轩正坐在病床上，他示意我小声说话，我轻轻把水果放在床头，转身示意他出去讲话。 我们出来之后，我问道：“这是怎么了？” 刘子轩心有余悸地说道：“年纪大了，突然晕倒了，我担心死了，幸好这次我就在附近，我都不敢想要是我不在会发生什么，我现在心脏都还是抖的要死！” “什么问题，知道吗？” 刘子轩摇摇头，一脸忧心忡忡的说：“年纪大了，器官衰竭，似乎要熬不住了，早些年受到太严重的打击，后面就一直老年痴呆，最近似乎记得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他说的打击是什么，不过，和他相处久了，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不主动说，我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你找我有事？”刘子轩问我。 “没什么大事，我想着要走了，我想着和你们告别一下，虽然咱们认识不久，但是石楠不是说了吗，咱们在这个小城里认识是一种缘分，我要走了，觉得还是和你们这些朋友告别一下。”我微笑道。 刘子轩点点头，没说话。 “你要走了？” 身后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我和刘子轩几乎都是同一时间转头望去。眼前出现的人让我错愕，是蓝逸。 刘子轩一脸感激：“蓝医生，谢谢你帮忙。”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有，咱们认识很多次了，我也不叫你刘老师了，你也不用叫我蓝医生，你叫我名字吧，这样显得亲切。”蓝逸看着刘子轩，最后那句话说着的同时眼神奇怪地看着刘子轩。 刘子轩摆摆手：“好，就听你的。”随后，他找了个借口就进去病房了，这里只是留下了我和蓝逸。我很尴尬，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去说话，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单独去面对她。 “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还在沉默着，蓝逸突然开口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跟随着她走出医院，来到医院大楼外面。这里外面是一个大水池，里面有着一些荷花和各种各样颜色的鱼，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住院，这里就有一个鱼池，不过现在似乎更大了。我就这样跟着她，没有主动说话，她也没有说，我在她身后看着她，她这个时候穿着一身白大褂，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她，她现在身上展现了成熟的模样。说实话，她不是很漂亮，但是，我转念一想，还是漂亮。这种感觉很奇妙，她的头发高高扎起，在我前面一甩一甩的，我思绪万千，似乎感觉又回到了她以前的模样。 终于，她停在了鱼池最下面，没有再继续走，我机械地停下，我看着她头发上的高马尾。突然间，她转过身来，我呆愣在原地，没有说什么，我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蓝逸的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身体都不自主的打颤。 “额……明天下午吧，回来已经几天了，该出去了。” “你就这么喜欢出去吗？对这里一点儿都不满意吗？” 我一脸错愕，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看着她的脸很久，眼神碰撞之后我感觉移开，我缓缓说道：“额……不是对这里不满意，是我对自己不满意，我算不上喜欢外面，但是，我需要去外面，这里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路，我需要出去看，我需要去外面改变，我需要的东西太多，我想要的也太多，在这里，我实现不了，也许出去我也实现不了。但是，外面机会比这里大很多，我需要出去寻找，哪怕到最后没找到，我至少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去而感到后悔。” “你说的对，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和别人相比，总是那么独特。那你会回来吗？” “当然，不然我会去哪里呢？没有地方去当然还是回到这里，毕竟石楠在这里，可是有着免费的住处。”我哈哈笑道。 “行吧，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对了，记得回来，到时候请你吃饭，顺便告诉我，你寻找的东西有没有找到。” “我尽量……”我不知道她这话算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告诉我记得回来。 “不是尽量，我希望你能回来。” 我没有说话，我看着她，她表情严肃，似乎还透露着些许可爱，这个时候，太阳正好跑到了她的背面，太阳的余晖照耀着她，透过她眉头两边的头发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阳光，暖阳、舒适。 第51章 永远是朋友 就在我看着蓝逸出神的时候，医院大楼方向有人喊起了一个声音。 “小蓝。” 我顺着声音找寻过去，我看见正在从里面走出来的墨本。他一边走过来，一边叫着蓝逸。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过来，我没有再打算留下来的意思。 我和他们摆摆手，说道：“我进去找找老刘。”蓝逸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我没有给她机会说，我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了医院大楼。或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和墨本产生什么敌意，或许是我太小心眼了，每次看到他自己都没有兴趣和他讲什么话。 这么想着我找到了之前的病房，我在门口看到，老太太已经醒了，刘子轩这个时候正在喂着她吃东西呢。 我进去微笑和她打招呼：“奶奶，还记得我吗？”刘子轩没有回头看我，倒是老太太看着我点点头，似乎已经想起来了我。 老太太抬头看着我，没有再吃东西，缓缓说道：“我还记得你……你和小刘是朋友，哎，不对，你和小新是朋友……” …… 看来，这个记性似乎还是没有记起来任何东西，不过她好像一直在说一个人，那就是小新。小新看来就是她的亲人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小新很神秘了，为什么把一个老人丢在这边，自己在外面都不愿意回来一趟。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子轩把老太太扶躺下之后转过来问道。 “谈完了之后就回来了呗。”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刘子轩点点头，手指着外面说道：“出去说。” 我没有犹豫，和他一起从里面走出来，我们一起走出来之后，刘子轩还是开口问道：“怎么样？和她讲清楚了？” “嗯……” “那小白呢？你和她说了没？” “额……还没有，我不打算和她说，我打算直接走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告诉她，似乎我现在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之前产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关系，我觉得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我把我这种想法告诉了刘子轩，我现在真心把他当朋友，想询问一下他的看法。 不料刚刚说出来，立马遭到了刘子轩数落：“我觉得你就是太刻意，你一边对着别人好，一边又防着别人对你好，你自己就是刻意去逃避那些事情，你怕产生纠纷，说到底你还怕到时候人家真对你上了心。” “是，不然我怎么想？”我没有反驳，我自己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是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产生友谊以外的关系，我和她也只能是友谊，如果陷进去了，我怕到时候连友谊也没有了。对于刘子轩的看法我不否认。 刘子轩接着说道：“你表现得太刻意了，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你不用刻意去表现，你们是朋友，你不要刻意去产生其余看法，朋友什么样你们就什么样，你这样表现得那么刻意，让她心里怎么想？朋友就是朋友，虽然不能一视同仁，但是至少差别不能太大，你都想到来和我告别，你们认识那么久，你不去，你自己说，合适吗？” 这次，我没有再反驳了，我点点头，刘子轩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自己现在感觉豁然了，之前我一直去逃避这个问题，后面我走之后，白雨主动联系过我，我一直刻意不去理会她，说不定会让她感到伤心。我觉得刘子轩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不用刻意去逃避，也不能刻意去表现，就应该以一种平常心来对待，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告别刘子轩之后，我打算去告诉白雨，我打算约她出来告诉她，我不能去她家里，她妈妈在家。我觉得这种时候就不能去，这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约她出来比较合适。 这么想着，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电话，我不打算微信发过去了，我觉得刘子轩说得真的有道理，不应该刻意去逃避，也不能刻意去表现。 电话很快接通，白雨表现出很意外，我告诉她自己有事，还是希望当面告诉她，让她能不能出来一趟，她立马答应了我，我们约定了之前的一个小吃摊，挂断电话之后，我自己觉得很轻松，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负担。 我自己来到了约定地点，这次白雨还没有到，我点了一些吃的，又要了两瓶啤酒，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一会儿，我看见了白雨骑着她之前的电动车赶过来，我站起来示意她，她很快停好车，飞快地走过来。 “怎么？这是要请我吃夜宵？”白雨哈哈笑道。 我也笑道：“啊对，就是请你吃夜宵，来，坐吧，你看看还要不要吃什么，这次我真请你。”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前出去吃烧烤都骗白雨出来一起吃，到最后没钱结账，总是让她结账，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白雨看着我：“你不会还骗我付钱吧？” “那不会，以前是真没有钱，现在是真请你。” “看来，出去之后，变阔了呀。” “哈哈……那是那是……” 我们半开玩笑，就这样说着，讲起来曾经高中时期一起出来吃东西的趣事，讲曾经点外卖被老师逮；一起借口生病，然后出去吃烧烤，最后还被班主任抓到，回来写检讨；讲曾经班上某某某和某某之前谈恋爱，现在分开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忘记，它们就像被封锁在我记忆里一样，只要有钥匙来打开，这些存在的回忆就会涌现出在我的脑海里。 就在这时候，我们烧烤也好了，阿姨将东西送到我们餐桌上。我拿起其中一个就吃起来，这个烤肉烤的滋滋冒油，我告诉白雨，我之前在北方读书，心里就想着这一口。 白雨也拿起来一个，慢慢咬了一口，缓缓说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可不会真认为你是为了请我吃夜宵！” “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不过确实有事情和你说。” 白雨白了我一眼：“那不是？还说自己不是那种人，明明就是那种人。” “额……事情吧，也简单，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又要走了，我来就是想和你告别的，我还是要出去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更方便的在外面工作。” 白雨点点头“既然你决定了就好，我都理解支持你的决定，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想去看看，或许你本就该去这样的世界。” “我不是要去看，我是要出去赚钱，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真的幻想自己是个有钱人，这样或许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吧。” “那你去，最好在外面遇到一个富婆。”白雨开玩笑着说。 我也笑道：“那后面是不是还被富婆包养了？然后飞黄腾达？” “又不是不行，反正有钱了，哈哈～” “小丑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哈哈哈……” 我看着她也笑起来，后面我没有再说话。其实，我也曾经幻想自己有了钱会怎么样，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烦恼了，我一直不明白那些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要是有一天有了钱会怎么样去消费呢？ 连白雨所说的那样我也曾经幻想过，认识了一个富婆，到时候走上了人生的高光。不过我渐渐也就明白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富婆接触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那些不过是被电视剧和狗血剧情给传播罢了，大家都是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地过完自己的一生，我们没有那么多转折路口，或许也有，但是极大多数还是没有。 第52章 有的束缚是自己给的 告别白雨之后，我自己回到了租房，还在门口我就看见了租房里面的灯光，我知道，石楠肯定回来了，他似乎不怎么上夜班了。 我懒得去掏钥匙，站在门口敲着门，很快，石楠把门打开了。 他看着我问道：“又跑哪里鬼混了？” “什么叫又？而且，我也没有出去鬼混，我打算走了，去和他们告别去了。你也知道，反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出去嘛。” “你真想出去？” “不然呢？你以为以前我和你说着玩？” 石楠叹了口气：“其实何必呢，留这边也挺好，我知道你家庭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有的事情还是需要去面对，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很迷幻，但是我觉得你们还是能相处的。你心里有个结，所以你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去面对他，其实有的东西解开就好了，何必一直纠结过去呢？你说呢？” 我不愿意听这些，我家庭关系石楠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去面对，我厌烦的说道：“你不是我，你体会不了我的那种感受和心情，我遭受过的东西，你没有遇见，否则你也不会这样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家庭美满，算不上和乐融融。但是，至少你童年比我快乐，我一直都是破碎着，我也习惯了这种破碎，我不愿意再去改变什么，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但那也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有些嘶哑，石楠见到这样缓缓说道：“你别激动，有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可以体会的，但是他们也会老去，更何况你爸爸还是一个人在家里，你父母离异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他现在都是一个人在家，你不回去恐怕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今年过年回去看看家里吧。” 我点点头，石楠的话触动了我，父亲在亲戚的介绍下，在隔壁一个县城的医院里给人当门卫。他以前把腿摔断了之后就不能在干重活了，那段时间我也很心疼他。不过，那段时间他脾气也越来越坏，导致我后来也越来越讨厌他，后面这几年我过年都没有回去过，我平常时间回去都和他错开，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我们也曾经遇见过几面，不过那都是很急匆匆，没有什么交谈，没有任何的话题。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种沉默。 石楠继续说道：“你对家里还是有感恩的，你从来就不像那种人，过年，找个机会回来吧，再说，咱们也是好几年没有聚一起了，以前你也不回来。” 我缓缓说道：“行吧，到时候我看看吧。” “那就这样说好了？” “行。” 结束这个话题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石楠似乎还没有吃饭，他自己在厨房里面忙碌着，过了一会儿，他端着泡面坐我对面。 我开口问道：“最近都不上夜班了？” “没有，感觉没意思了，积极在局里感觉没什么用。官场亲戚严重，很多都是亲戚套着亲戚，我自己挤不进去，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上次一个来了半年的直接当小组组长了，无语……里面有一个已经来了很多年了，现在还是原地不动，之前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人，就因为看不惯那种现象，后面犯了个小错一直被人家打压，现在年轻人都爬上去指挥他了，我觉得我过几年也要变成这样了。” 我很疑惑，现在这种社会还存在这么严重的现象？我开口问道：“难道上面的人都不管吗？对于这种事情都可以忍受？” 石楠一脸无奈：“这种时候，上面都是有关系，连带着，太多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一个新打算，特别是这几天，今年过了我也快三年了，到时候如果没机会上，那到时候就再告诉你们吧。” 我摇摇头，笑道：“希望你好吧，不过现在也挺好，反正你这个工作也稳定，只要你不作死，你都是铁饭碗，对自己好点。不要总是替别人着想，你自己身体也重要，到时候老了就知道了。” 石楠也笑道：“那当然，咱们老了也是老当益壮，毛主席当年七十岁也游长江呢！我们可是他眼中七八点钟的太阳！” 我无奈摇摇头，他还是这样，总喜欢和拿伟人来做例子，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低着头喝着最后一口泡面汤。 他转身把泡面盒扔垃圾桶里，缓缓说道：“吃饱了，问你个事情。”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说吧。” “你打算啥时候找对象？” 我很久没说话，这个话题我一直没有谈过，他也没有，当年他分手之后，难受了一阵时间，他自己倒是很快走出来了，按他说得，日子总还是要过的，难受也没有用。我当年分手是我自己提的，我后面确实也后悔过，但是，现在早就没有了那种难受，或者说是愧疚。 突然提出来，脑子很乱，我很久才开口道：“你怎么想起来这个问题？你小子想结婚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再属于是青年时候谈恋爱了，这个时候找对象基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了青春的冲动了。谈恋爱只需要冲动，结婚是需要勇气。 石楠为难地说：“我妈催的急死了，我其实也还不想，我自己现在心思完全不在那方面。而且，现在与其说找对象，倒不如是说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呢。不过，人家对性别有要求罢了，不然，我觉得你也挺好的啊，咱俩性格也合得来，反正东西都是乱丢，要什么都是现去找。”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滚……好恶心啊你，竟然和哥们儿说这种话，我看是你妈着急抱孙子了吧！” “确实是，那不是也一样，咱们这个年纪确实是这样了，她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再不找都快老了，到时候更难找了。哎，实话实说，和咱们一起年龄的有的孩子都读小学了！” “你说的那是早早辍学，早婚早育的那些，别乱扯。” “本来也是，不过，咱们也确实到年纪了，我打算过几天请假回去找我妈，她之前张罗了一个，我还是得回去看看，不然到时候她得多伤心？”石楠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顾辰，你就没打算？其实希望你回来是想要你踏实一点，找个正常工作，还有，你心里对这些事情真的没考虑吗？你心里想什么就你自己知道，如果有想法就去找回来吧，真的不用去担心什么事情，我指的是蓝逸。” “我其实……”我还没有说完，石楠打断了我。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你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行，有些疙瘩都是需要自己去解开的，蓝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包括我，我自己也是。我之所以这些年都没有这些想法其实还是因为之前的女朋友，我前面几天在朋友圈看到她已经结婚了。其实，说没感觉是假的，毕竟曾经相爱过，不过，我自己确实是不难受，我这两天也想通了，这种事情不需要去怎么想，真正明白就在一瞬间，我回去接受老妈的安排，让他们也快乐些吧。你也一样，有些束缚都是自己给的，不要一直纠结过去，知道不？”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我在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的石楠了，他说的话每一句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熟悉的是语气，陌生的是语言。 结束谈话之后，我回到房间，我决定明天下午就走了，不再久待了，我拿起手机订了车票，订了之后打算睡了。床上翻来覆去，我自己又睡不着了，感觉很内心平静不下来，说不上什么原因，我看着头上的灯泡，无奈拿起手机放着熟悉的那首《海阔天空》，我希望自己就和歌里写的一样：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第53章 同一世界的陈旧认知 昨晚一夜失眠，都快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我起来一看，已经快正午了。吓得我赶紧爬起来，我昨晚订的就是下午三的车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赶紧去收拾东西，我还得乘坐大巴赶去隔壁县城，那里才有高铁。 上车之后，我独自坐在座位上，我这个时候在幻想：这个县城什么时候才能通高铁？或许未来十年？或许永远也不可能。人家一边要保护自然，人家要发展区域经济。或许我们偏远地区永远也不会实现那种生活吧…… 一路上，我很担心，我怕时间很赶，这里到另一座县城算不上远，但是由于交通问题，说实话还是觉得慢了。 路上，我兴趣被前面座位两个女生的谈话吸引了，从她们的谈话之中，我大概知道了她们要去干嘛。 她们是今年高中结束的学生，现在是打算去到新的大学了，她们似乎是同一个城市，她们一路上孜孜不倦地谈论着。 一路上，很多人坐在车里都是昏昏欲睡，只有三个人一直没有困意：前面两个女生和我。她们在前面小声谈论着，我在后面算不上认真听，但是车上很安静，很多都不经意间就听到了。 她们似乎只是同一个城市，不是同一个学校，她们都是要到省城里去读书，不过不同学校罢了，看得出来她们关系很好，路上两人一直嘻嘻哈哈，讨论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对大学生活的规划、讨论着以后…… 我思绪又不禁回到了以前，当年我和她们还不一样，我是独自跑到三千多里的北方，在那里我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我没有一个家人。刚刚开始那段时间，我自己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没有主动和别人交往的习惯，却不是害怕和别人交谈，只是自己不喜欢去主动介绍自己，班里有的同学和我四年之后也没有任何一句话的交流，我倒是习惯于这种情况，毕竟不必要去迎合别人。 后来那群朋友还是慢慢认识的，有的甚至是大三才结识的，不过到后面也渐渐没了联系。我记得我对刚刚到大学的时候和她们一样充满期待，和她们一样想象着自己的以后，不过后来我迷茫了。 我觉得生活道路开始变得黑暗，越来越黑暗，看不到一点儿灯光。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不过我又觉得她们和我不一样，我们有着年龄上的差距，她们和我有着本质差别，我当时不仅仅心高，目光也高远，现在看来或许可以说是不自量力。心理和生理遭受到了打击，自己眼睛里开始不再有光了。 我开始幻想，如果我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坚持自己，没有被当时的现实所击败，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会生活的更好，会不会已经改变了自己，或许已经实现了自己车房问题，我还开始幻想自己有钱之后，开始过起了奢靡的生活…… 就在我还沉寂在自己的深海里时，司机一脚油门将我拉回到了现实，我知道，我的梦幻又破灭了，我又开始做起了不切实际的梦想。 下车之后，我主动和两个女孩打起来招呼，她们很热情，从她们口中，她们还没有到真正开学时间，她们提前几天到那个省城去看，她们平常都没有去过省城，这次大学就在省城，希望去看个够！我从她们眼中看到了光亮，就和自己曾经一样。 我觉得她们开朗活泼，告别之际，我祝福她们以后生活越来越幸福，她们也热情回应，说希望我越来越快乐。 已经很久没有人祝我快乐了，或许在别人看来我自己还是快乐吧，毕竟我自己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对于开朗，人们似乎都有些误解：开朗和快乐是挂钩的，开朗的人都有属于自己快乐的源泉。这种似乎并不正确，开朗和快乐并不相通，开朗是生活的态度，快乐是生活的现实。就像一个乞丐笑着做一个富翁梦一样，他一样乐观，但是不能改变他贫穷的现实。 告别她们，我自己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途，我开始悔恨为什么要和那俩女孩说那些话，我为什么要祝福她们俩以后生活越来越幸福？似乎我自己在潜意识里觉得她们会和我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不过转念一想，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或许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忘了我说得这些话。 想着这个我进了车站，我来的时间正好，没有太早，刚来广播就提示可以检票了。我前去排队检票，前面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就在大家都慢慢向前挪动的时候，前排开始爆发了尖锐的争吵声，我挪出身体往旁边靠，我伸着头往前看，一个中年男子在和安检人员争吵着，排着的队由此开始停止了，很快后排的人就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开始抱怨起来，安检人员也是无奈，只能把那个男子单独拉到旁边劝说。 队形开始又慢慢移动了，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这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我也听清楚了他们争吵的原因。这个男子随身带着一把刀具，类似于一把爪子刀大小，安检人员检测出来之后，开始和他说这个是不能带上车的。 这个男的就开始急了，大声吼叫着：凭什么不能带去车上，自己又不是要拿去砍人，凭什么不能带着去，再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危险的？我又不是拿出来耍着玩，凭什么不能带？ 声音越来越吵，越来越大，后排一个年轻人赶紧冲上来拉着那个中年男子，声音呵斥着，那个中年男子随后没有再说话，表情很委屈，随后年轻男子给安检人员道歉之后就把小刀留在了原地，安检人员也很通情，答应他给他留着，下次回来还给他，这个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我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儿子，年纪和我相仿，至于他们要去干嘛，我不知道。 上车之后，我找到自己靠着走道的座位，安安静静戴着耳机听起来音乐。就在我闭着眼睛，享受着音乐带给大脑的快感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好意思，能让我进去吗？我座位在里面。” 我下意识地起身，我张开眼睛看向他，让我很意外！说话的就是刚刚那个年轻男子！ 我给他让道之后，我转向看其余人，我找寻着刚刚那个中年男人，没找到。就在我坐下的时候，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尴尬地说他父亲在前面的位置，票没有抢到平排座位。 我开始和他交谈起来，他很乐意和我交流，从他口中，我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要去省城里看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在省城里面读书，暑假也没有回来，他自己想带着父亲去看望一趟，顺便自己父亲身上也有些老毛病，去省里找朋友介绍的一个中医看看。 我和他的交谈中还知道了关于刚刚的事情，他父亲一直生活在农村，从来没有坐过高铁，他的思维还留在了以前的火车，甚至也不知道新出的什么规定，哪怕这些规定早出了几年，但是他不知道。这就很揪心，他们也许一辈子也不知道外面世界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他自己已经毕业工作了很多年，经济上已经足够了生活，他这次想带着老父亲去外面，去看看。没想到刚刚自己出去买个东西就闹出了这么个事情。 我大胆问他是不是自己父亲刚刚的行为让自己有些丢人了，才开始对自己父亲进行呵斥，他也没有反驳，说自己当时确实是觉得丢人，现在又觉得很可怜，这几年他已经渐渐成为了家里的主心，父亲早没有了之前那种威严，渐渐地开始变成了父亲听他的话。他说对于这种事情就是又无力又气，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表达出去，感觉丢人是一方面，内心难受也是一方面。 听完之后，我表示赞成的点点头，很久没有再说话，我在他父亲身上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我父亲也没有坐过高铁，他一辈子都在农村打交道，他甚至对于智能手机的运用都不是很擅长，还是我当时手把手教的，教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那些老师教差生的无力感。 或许，他们都脱离世界发展太久了……一直活在了农村里，和外界的接触早已经脱离了轨道，和外面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 第54章 玄幻的世界 下车之后，我没有告诉覃塘，我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今晚不打算过去那个酒吧，现在算不上很晚，但是天已经黑了，我告诉覃塘，按他的脾气肯定会直接来接我，我不愿意再麻烦他了。 我溜了一圈，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逛，我现在就处在这个省的省会，我看着这里和我的省会做比较。说实话，两个省都和边疆接壤，都属于西南片区，说不上哪个发展得更好，不过省会作为全省的门面，还是有着它该有的规模和辉煌：高楼上灯红酒绿；街道上车水马龙；连广场上都载歌载舞…… 我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觉得这一切离我很近，又很远。这种生活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边，但是它却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能够清晰感受到这种差距，或许这种差距不是一代人能够去解决的，或许要很多代才能赶上，但是现在的人呢？或许他们又发展到了不可描绘的辉煌…… 就在我默默走在大马路边时，我路过了一个施工地段，那里似乎正在改建，来来往往的工人很多，我走过去那里看，我突然又释然了，再辉煌的城市背后都有着同样的下层人民。他们建造了一辈子的辉煌都市，却可能一辈子都住不上这种辉煌都市。 就在我靠近施工地段的时候，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人走过来告诉我，不能靠过去，我告诉他自己不过去就在这里看看，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也低头看着自己，现在这身打扮似乎确实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头就走了，继续工作去了。这里的天气哪怕到了晚上还是很炎热，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汗水感觉要浸透我的衣服了，我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一辆车开到了这边，车上几个肥胖的中年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嘴上一直骂着，其中一个人说： “真搞不懂，大晚上的还要来监督干什么，人家肯定会自己弄好的，他们还敢拿着工资不干活？瞎操什么心！” 另一个附和：“就是，这么热，感觉难受死了，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找他们不就好了，咱们操什么心，我现在全身不舒服！” “忍忍就好了，上面不是还发高温补贴吗，忍忍吧，一会看看就去办公室算了，里面我记得有空调，咱们可以去里面搓麻将，到里面就舒服了……” “走吧走吧……” 我在他们还没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心里很难受，我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好讽刺：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人，却还拿着高温补贴。反而，顶着炎热太阳的人，却只能拿着低价工资。这个世界似乎本来就是这样的样子，勤奋的人越来越改变不了生活，偷奸耍滑的人却能享受世界。就像刚刚那样，就凭他们说的那几句话，他们也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我想起来之前看过一个事情：一个烧烤店里面把农民种的玉米当作燃料，给顾客们当作燃料烤食物。店家老板说这也是帮农民解决食物出售问题，我不会去指责那个店家，因为那个煤块和燃料那个贵，我觉得店家还是能分清的。至于卖给他玉米的农民，我也不敢指责，因为他难道不知道卖给谁更好卖，卖的更多吗？我就是来自农村，我知道，一车粮食到底能卖多少钱，有的玉米甚至于几毛钱一斤，真的有些可悲。像那些水果，网络上一直说卖的贵，但是，真正从果农那里收购的价钱却是异常的低。他们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没有办法。 至于我，我除了同情我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我现在连自己温饱都快成问题了，我能去干什么？至于我们应该去抨击谁？去指责谁？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玄幻，明明大家都知道事情原本不是这个样子，但是却就是改变不了什么。 离开那里之后，我心情很糟，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明明自己那么无能为力，却还是那么多愁善感。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我走到了一个广场，我在一个石椅上坐下，我感觉自己有些脚累了，于是就打算休息一下。 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年轻情侣；有孤身的文艺青年；还有大手牵着小手的幸福家庭……我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感慨万千，我前面都有着各形各色的人，他们都和我一样处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和我却不一样的处在这个城市里。 一对年轻情侣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是大学生，他们正在说着亲昵的话语，男的正在给女孩描绘着未来的美满生活。我很羡慕她们，我曾经也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生活，至于设想的对象，也是蓝逸，是曾经的蓝逸。不过后来我也被现实给打败了，我们也都走散了，再也没有了描绘的未来。 我没有再逗留的心情了，我跑到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宾馆，位置很偏，不过价钱不算贵。在前台登记之后，拎着行李就住到了里面，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里面很干净，因为位置偏的原因，这里也没有多少噪音，只是能够听到大街上偶尔的汽车轰鸣声。 我现在感觉很难受，身体出了很多汗，加上这边湿热的环境，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算进入秋季了，这边还是这么炎热。我想：山城那里现在晚上已经有些冷了，明明同属于一片地区，却能产生那么大差异，地域差异真的不仅仅指文化差异，还指地理差异。 我去浴室里下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出来躺在床上，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突然又后悔自己着急走了，应该在多留一下的，不过我已经没有了闲逛地方的习惯，大学四年生活，也仅仅是前面一年有那种兴趣罢了。 就在我打算睡觉的时候，手机传来震动，我习惯性拿起手机查看，什么的备注让我目光一紧，是蓝逸发来的消息，她发了问我是否已经安全到了。我犹豫了一下，回了个“OK”手势，她便再没有发过来了，我也没有在意。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似乎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太早了，确实太早了，甚至没有到正常休息时间，我点开手机翻看着消息，安静的夜晚，手机再没任何消息传来，我平躺着，习惯性点开手机音乐，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音乐，希望困意能够很快袭来…… 第55章 继续保持合作 这天一早，我很快就前往了郊区，覃塘的那个酒吧在那里，我早上起来之后给覃塘已经打去了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了覃塘自己昨晚就已经到了这边，已经睡过了一宿。他在电话那头还怪我，说我自己不把他当兄弟，来了也不直接联系他，说着他说要来接我，我赶忙拒绝，告诉他自己已经快到了，让他在酒吧里面等着就可以，覃塘最终也拗不过我，于是就只好答应下来。 出租车在市里左绕右转的，路过昨天夜里施工地段，我转移着目光向那边看去，那里似乎还在继续，不知道还是不是昨天晚上那批人。我问司机师傅里面具体到底是干什么呢？ 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我说道：“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人家上面说要规划什么路段呗，具体什么原因，咱们一个平头老百姓也不会知道，都是按人家的指挥来，反正很多城市都是这样，拆了重新建，建了，过不了多久又重新拆。拆拆建建的，都习惯了。” 我听后点点头，似乎他说得也对，这些建造什么的，都是上面一纸报告就调集资源立马开始改造，具体原因也只有上面的人知道。想来，这些大人物也是真的厉害，一个决定就可以改变一节路段，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城市。而下层的人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上面的人，希望他们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拆除的路段必然会影响到很多人，特别是附近的那些民众，他们或许就靠着这个维持生计。 一路上，司机师傅和我一直闲聊，我在他口中知道了，他一直都在这里跑出租，家里有一个孩子，马上要大学了。提起这个孩子，师傅脸上止不住的骄傲，一直说孩子是如何如何地努力，如何如何地懂事，他自己也舍不得让孩子以后和他一样，所以只能出来拼命干活，想让他读书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插不上什么话，我就一直静静听着他说，这么些年，我自己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别人讲话时不打扰，哪怕我自己不听，我也不会去打扰他。我记得以前我是没有这种心性的，后面慢慢成长之后，也就习惯于这样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酒所在的地区，一个路口上，人很拥挤，我在一个转角处告诉师傅，就在那里下来，告别他之后，我打算自己慢慢走过去酒吧。 按覃塘所说的，他昨晚也是亲自在酒吧营业，他没有回家，他今天打算见我，说有些事情要和我谈谈，我从电话里感受到这个事情似乎有些严重，没有再过多犹豫，挂断电话之后就赶紧往酒吧方向走去。 我很快就来到了酒吧门口，店门似乎是关着的，我正打算敲门的，手刚刚放上去，门就推开了，我径直走进去。 里面，覃塘正在沙发上悠闲地点着一根烟，眼睛紧闭着，任由那根烟在手上燃着，我走近他身边，我把他手上那根烟一把夺下。他猛然睁开眼睛，身体本能地站起来。 “吓死我了，咋来了也不出声？” 我哈哈笑道：“看你这么入神，想什么呢？” “哎，正好你来了，告诉你个事情，之前我回去和我爸商量了，他没有同意，之后，我叔叔他也知道了。你回家期间，我叔叔也找过我，我当时也不愿意松口。后来，我爸、我叔叔带着覃思找到了这里，他们和我一起商量。”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我一直盯着覃塘，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爸和我叔叔是亲兄弟，他们一直都是共同经营的，说实话，我叔叔也算我半个父亲，我小时候父母比较忙，大都是在他们家度过的，对于他们的话，我不得不听，覃思也被我叔叔当场教育，他也保证不会再犯这种事情。后面我叔叔单独拉着我说，他说让我帮帮这个弟弟，叔叔似乎也知道覃思的德行，说到底还是一条血脉，他这么说，我不可能不触动，小时候的覃思确实比较听话，后面婶婶走之前，叔叔太过于宠溺，导致他路走偏了。他们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个事情说开了也挺好的，覃思不是也当着他们的面答应了嘛，他会懂得，你这么做当然也是对的。再说，一起做也挺好的，反正他自己不怎么管理，到时候他自己想管也可以教他，就像你说的，一支血脉，哪里会需要分得这么清。”这个事情确实也在我意料之内，我知道覃塘的父亲和叔叔肯定会这么做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是从覃塘口中，不难知道，他们亲兄弟关系肯定很好。 覃塘继续说着：“是的，我爸和叔叔属于兄弟创业的代表了，他们不仅仅是合作伙伴，更是亲兄弟，他们一直希望我和覃思能把这种关系延续下去，到底是一支血脉，和别人相比，关系总会有些亲近。叔叔也曾经告诉我：覃思以后的出路是很难看到，他自己不爱学习，跟着很多混混一起，现在已经劝说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慢慢感悟了。叔叔希望我能带着他一起，让他提前适应社会，他从小就的生活条件就优渥，体会不了买卖的艰难，我也希望他可以慢慢感悟，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吧。” 我肯定了覃塘的看法，随后覃塘告诉我，覃思最近来过一次，那是三天前的事情，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覃思只是带了三个人过来，这倒是让我很意外。覃塘继续告诉我，他也没有和之前一样，那次他自己也不在，是前台沈佳留守在这里，覃思问了他哥的去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就进去喝酒了，那次喝的时间很快，一会儿四个人就出来走了。覃塘告诉我，这些都是后来沈佳告诉他的，说到底覃思有这种觉悟还是好的，至少还能听进去话，不至于无可救药就好。 第56章 顺其自然 我和覃塘交谈完之后，他就匆匆和我告别，他说最近家里也有事情，他父亲有意将家里那些事情交接给他，希望他能够接受。 按覃塘所说，这种酒吧其实就是一种实验产品，就像是给覃思和他自己的一个试验对象，让他们都来拿这个来练手，顺便改变覃塘自己对商业的看法。覃塘说，本来是不愿意和家里的生意打上交道的，但是还是拗不过父亲，而且这几年家里生意也不景气，他很担心，还是决定先顺从家里的安排，到时候再做打算。 我听后表示赞同，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生意是什么样的，很难去想象他的家庭和生意之间的关系。不过，按覃塘所说的，这几年生意似乎一直亏损着，越来越惨淡，他自己也很着急。 我没有多说什么，说到底我自己也不能去干什么，我也没有那种商业头脑，我自己能力也就仅限于管理这个酒吧。 覃塘走后，就我自己在这个酒吧了，现在时间算午后，不过还早，沈佳也还没有来上班，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我决定像冰冰一样，把大门敞开，哪怕是白天呢？就是没有人来也把大门敞开，万一有人来呢？ 这么想着，我自己将门开了之后，转头去查看那些流水账去了，我发现这里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好，虽然客流量大，但是开销也大，算上水电费，还有租金，确实赚得不是很多。 我无力地拿着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前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店里，说要一扎啤酒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着。我很意外，我抬头看着他，他看上去瘦瘦高高的，精神很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犹豫，停下手上工作之后，转身给他拿了一扎啤酒，我顺便给他拿了个开瓶器，我将东西放到他面前，然后转身继续擦着桌台。 他眼神很空洞，一直闷着喝酒，开瓶器也不用，拿起一瓶直接用牙咬开就喝，直接拿起就灌，像有一种报复心理。 很快他就吸引了我的兴趣，我拿起手帕就走过去他旁边擦拭着那些桌子，顺便一直观察着他。 终于，他很不耐烦了，抬头不悦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了，烦死了！”我没有感到意外，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内，我也没有反驳，倒是赔笑着，告诉不是我在他面前晃导致他心烦，是他自己本来就心烦，只有烦躁的人才会一个人来酒吧。 他没有再说话，我趁机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不妨和我说，既然他来到这里说明我们都有些缘分，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他。他顿了顿，之后他告诉我，他已经毕业了，他在大学谈了一个女朋友，但是现在就有一个问题，就是毕业之后的去向，他想留在这边，他女朋友是省外的，她女朋友想要回到自己父母那边，他们之前讨论过几次，每次都不欢而散。特别是这次，俩人还爆发了争吵，女朋友摔门而去，他自己在租房里面越来越烦躁。于是，出门打算一醉解千愁，不过找了半天，都没有一个酒吧开门，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这里，看着这里开门就进来了。 我听后，没有多说话，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去开导别人，我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来招他了，偏要凑过来问个够，这种情况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在我还在思考着，他开始问我，有没有什么样的解决办法，我被问哑口了。 心里暗骂：“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一个开酒吧的，能有什么看法？这真是太畜生了，我和你客气客气，你竟然真问我！” 就在我尴尬着的时候，他举起一瓶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觉得你也没有什么看法，这倒是正常。” 我感激地点点头，随后他缓缓说道：“是啊，能有什么办法？我希望她留下来，她希望我和她走，我们意见不合，能有什么办法，她有她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能有什么办法？”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到最后的时候，说不定就只能分手……”说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 我不否认他的说法，毕业季即分手季，这可不是假话，我大学时候，身边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原因分手，说不上是谁对谁错。站在谁的角度去指责对方都是不对的。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人到底还是人，世界上有太多不能舍弃的东西，哪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呢？那还能算人？ 我想了半天也只是缓缓安慰：“不用太着急，如果你们有结婚的规划，或许你可以和她回家去看看，或者带她回你家看看，看看你们父母的意见，反正你们现在这个年纪也不小了，有结婚打算终究还是要和家人见面的，没有父母支持的婚姻不能说不幸福，但是至少还是不容易。”随后我继续补充道：“当然这还是得和她商量。” 他抬头看着我，眼眶里面还有泪珠在里面打转，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转头将眼角的泪珠擦掉，很久才转过来问我：“能行吗？” 我耸耸肩，笑了笑：“如果你有结婚的打算的话，这应该有用，如果没有，你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一切顺应自然呗。” “当然是有打算，我以前也有带她回家见父母的打算，不过那个时候还太早，现在我觉得可以。” 他说完，决定立刻回去找她，也不管酒有没有喝完，他告诉我，自己肯定还会回来的，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告诉他，没喝完的酒我给他存着，他笑了笑，转身朝门口跑去，脸上再没有了那种悲伤，像一个吃了糖的小孩子，洋溢着笑容。 我看着他笑了笑，转身收拾起了桌上剩余的酒水，我拿桌布慢慢擦拭着桌面。我忽然又想起来蓝逸这个女人。她那天下午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正是那背对着太阳的身影，感觉迷糊又感觉清晰。 我想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开，现在是不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帕，自己又摇摇头笑起来。真的那个时候，自己怎么去给她生活？现在自己的未来都是一个巨大问题，我突然又很庆幸，当初的离开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现在我肯定更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和眼高手低。 或许，我们当初的分开就是最好的安排，现在的一切，都应该顺应自然…… 第57章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时间过得很快，我自己还在擦拭着其余桌角的时候，沈佳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看到我她很惊奇，随后也觉得合理，我疑惑地问她，她摇摇头，笑道： “之前老板是从来不会在白天将大门打开的，以前我也不会，白天是没有人来的，就是有人来也是少数，没必要去为了一个人而浪费时间。” 我摇摇头，随后说道：“这倒不是浪费时间，主要我自己来了也没有事情做，与其将自己关在这里，还不如自己将大门敞开，总会等到一个失魂的人前来求醉的。” 她点点头，也不与我争执，随后和我一起准备着酒吧的工作，我们将各种各样的酒水摆出来，又将桌柜里的香烟摆好，这些香烟也是酒吧收入的一部分，很多人都会在这里吸烟。不过，这可苦了沈佳，那些烟头丢的到处都是，给后续打扫带了不少麻烦。 这期间我们随便闲聊着，沈佳漫不经心的和我讲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自然而然提到了后面覃思带着别人再来，但是却规规矩矩地付了钱，我点点头，她继续讲到后面这几天这里生意有些惨淡，后面提到了覃塘似乎不再亲自去找供应商了，都是人家自己送到这里，然后自己搬运进来，覃塘每次都是自己来到这里填表签字。 我不由得想起来夏盛，看来，他说的不错，他确实离开这里了，不知道被接手的是谁，而覃塘怎么又不亲自去供应商那里了？感觉自己就离开了几天，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那个夏盛，现在还想起来和他最后见的那面，不知道他口中说的错事到底指什么？照理说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再有什么烦恼：一个没接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在这座城市里打下了这样的战绩可是算独一档了，想想我自己还是大学毕业，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现在还是在为了生计奔波，说难听点算是靠覃塘救济了。这份工作确实是轻松了，而且覃塘给我的报酬算高的，我自己很感激他。 准备好后，沈佳和我一样坐在前台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啤酒，她很愿意和我讲话，我当然也乐意和她讲话，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孤僻的人。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后她问我：“你应该不是来自这个城市吧，或者说是这个省？” “对，确实不是。怎么了？”我点点头。 “没事，看出来的，你不像是这里的人，这种不难看出来。不过我很好奇，你大学生毕业之后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老板我倒是理解，比较他只是开了这个店，至于你似乎……” 我打断她：“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你说的，似乎有点不务正业是吧？”我说着举起啤酒喝了一口。 她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刚刚我说的事情，不过这倒是不能看出来，毕竟我现在干的这个事情，说实话，就是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完成的人就可以出任。 我倒也没有感到奇怪，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现在的人意识不是都能转变过来，很多人还是抱有大学生出来之后就会大有作为，这不难理解，在她们看来：毕竟十多年苦读，出来之后干一些九年义务教育都可以干的事情，确实有些滑稽。但是，现在的实情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大学生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的大有人在，有点工资太低了，感觉还不如去送外卖，去送外卖感觉自己读书的意义开始变得可笑。送外卖需要学历？ 我想了半天说道：“现在大学生也不好混，找不到工作，或者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像我之前在北方读书的那个城市，房租费那些加起来自己根本生存不了。我自己拉不下脸，我不能去送外卖吧？到时候多丢人，总不能进厂吧，那读书就真白读了，我自己也找不到喜欢做的事情，我感觉酒吧这种氛围就挺适合我的，而且，我觉得这种生活悠闲还舒适。”说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你也不像这里的人呀？” 沈佳笑了笑：“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不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不过我确实是这个省省内的，我老家也是一个农村。我来这里倒是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像你们一样读到那个层次，当然和你们理解有些差别，我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刚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这里立足，不过后面现实给了我一巴掌。我刚刚来这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刚开始就和你说的一样，找了个厂进去上班，在流水线上，我感觉自己有些恍惚，我渐渐开始厌烦那种固定式的工作，感觉自己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工作。” “然后呢？” “然后，我就辞了那种工作，我开始到处重新找新的工作，不过，难度可想而知，一个人漂泊在陌生的城市，找不到合适自己的工作，没有学历，我也曾经去摆过地摊，去学年轻人玩网络直播。不过，你知道网络没有那么简单，后面感觉混不下去了，我开始去饭店里面当洗碗工，到处去挣零碎的生活，再后来就到了一个酒吧里面当前台，不过那个酒吧老板不是很好，我不喜欢他的为人，他眼睛里就透露着那些恶心的想法。我辗转很多，后面我实在是找不到出路了，我已经打算回家了。家里这几年也催我，毕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再不然年纪大了就更难了，最后那段时间我出去散了散心，我都准备回家了，后面看到了这个招聘的广告，咬咬牙决定还是再留下来，至少也要等到年末之后再回去吧，到时候可能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吧，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繁华，不过，我现在也看明白了，那些繁华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我已经出来很多年了，不能再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了。” 我就安静地听着她说，最后我问她：“你后悔吗？” 她疑惑地看着我：“后悔什么？” “后悔出来看向这个世界繁华，浪费了自己青春年华。” 她笑道：“怎么会后悔呢？如果我并未来过才会后悔，我虽然没有体验过那种繁华。但是，我至少知道，是有那种繁华，世界正在以一种不可描述的世界发展着，也许未来会发展的更好，我也算是能够看见他的发展。”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听歌的歌曲，你一直在重复听，是一首粤语歌曲，应该是黄家驹的《海阔天空》吧。”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继续问我：“我也喜欢听歌，这点我们很像，你知道我最喜欢听什么歌吗？” 我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她还有听歌的习惯。 “是许巍的那首《曾经的你》。”她说着就转向柜台。 就在我转头的时候，我看到门外已经有人陆续走过来了，我知道，现在酒吧要开始营业了。我想着许巍《曾经的你》的那首歌词，我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来那首歌词：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 第58章 奢侈的爱情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个月里，我见到覃塘的次数很少，他精力似乎不在这边了，至于酒吧的供应，一直都有人送来，听覃塘说，他和人家签了长期合同，不用自己再亲自前去。还有覃思，这个学期开始之后，他也曾来过，还是和之前一样带着别人，不过，改变的倒是没有和之前那样全都是白喝，期间很多次都付钱了，有那么一两次没有付，他每次倒是跑过来和我说，他们钱不够，就算了。覃塘和我说过，他来可以不用管，酒的供应每次都是固定，不多给。对于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这本来也是他自己的店。 而沈佳，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干活都很勤奋，只要是份内的事情她都做的很好，甚至一些不属于她负责的也会主动帮忙弄。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一个懒惰的人，那些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事情的，却还需要她帮忙处理，这倒是让我很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关系也越来越熟，从她那里我也知道了她租的房子，距离这里似乎也不是很远，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打听。至于我，我一直都是住在这个酒吧的侧房里，这样一来，我自己除了日常吃饭，确实到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了。渐渐也留了些余钱。 想到这儿，我内心很气馁，毕业两年，到现在也没存下钱来，要不是覃塘帮助，现在还不知道要在哪里流浪呢，至于之前白雨介绍的，我万万不可再有那种想法，倒不是觉得教师行业不好。相反，我一直觉得这种铁饭碗很好，但是我自己不合适，不能去害了人家孩子，叛逆了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去当人民教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再说，一开始去目的就不纯，如果是去划水倒是还行，真正去教就算了，我感觉自己也争不过，现在考也没有那么简单。 说到划水，想起来了刚刚毕业应聘的那家公司，一群年轻人开创的，里面确实是划水，完全没有一点儿前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还没干两月，公司倒闭了，我自己就开始了流浪生活，到处找临时工作，在网站上四处寻找，甚至连安检员都去做过。我曾经都想过进厂了，不过，后面想想还是算了。高中毕业那年，自己和一个朋友去过，一个食品包装厂，干了一个月，感觉两眼无光，里面还弄夜班，搞得人黑白不分，活成鬼了！后面一个月实在顶不住，加上快开学，和兄弟一横，直接就走了。说实话，虽然自己来自农村，却少了些农村人的那种吃苦耐劳，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活例子，进厂太辛苦，而且，太机械，自己也没有那个耐心和决心去。 当然，自己的包袱还是最主要的原因，自己明明一个大学生毕业，进厂了，总感觉自己这几年白读了，什么用也没有。 后来，我自己干了很多，找了很多工作，都不如意。其中，我最喜欢的工作是应聘上了一个宾馆，在前台那里帮人家用电脑开房间。有事在下面接听电话，说实话，我自己比较喜欢这种工作，我感觉很惬意。不过后来还是辞了，说实话，也不是自己主动辞的，应该说是人家给我炒了。老板一个猥琐样，说什么现在行情不好，他要重新整装。我看不下去了，具体原因还不是想和别的一样，招一个漂亮的前台来吸引客户。我自己也无语，人家就因为一个前台来这里住？真没脑子！ 辞去之后，那段时间我又开始了到处流浪，我在那段时间完全没有任何多余钱，工资仅仅能够支持自己活着。后面的后面，一直都在那座城市流浪。到处找，到处跑……最后的最后，还是回到了老家，还是找了老朋友，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又跑出来了。 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心酸，真正活成了一事无成，游手好闲！不过，算不上游手好闲，应该还是说，迷茫、惶恐，这种感觉在当时大学就有了，到现在还是一样！ 这天一早，我和往常一样，在酒吧无所事事，我还是无聊的拿起手帕来擦拭着柜台，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柜台似乎也不脏，沈佳将这些处理得很好，我自己就是无聊，人一无聊就想找些事情做做。我晚上睡的很晚，早上醒来基本都是中午了，之后的时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将酒吧大门打开，应该说是敞开，在里面放着音乐，希望能有人前来买醉。 很久没有人再来，我就在靠近柜台的沙发上躺坐着，无聊的时光又开始慢慢开始了，我自己拿着手机翻开着，看着朋友圈那些朋友，朋友圈经常能够看到的似乎都是不熟的朋友，有大学的、高中的、甚至还有小学的，很多人我都已经早没了联系，要不是朋友圈还能看到这样，不然应该都忘了。 就在我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我下意识抬头，一个年轻人靠在门口，朝我看着。 我很恍惚，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干嘛，似乎这个样子不像是来喝酒的，我疑惑地问他要喝什么。 他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没有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再重复问了一句，他才开口说道： “你不认识我了？” 我打量着他，似乎真不记得了，感觉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印象，看着也不觉得眼熟，似乎也不认识，我只能悻悻地说：“我不太记得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多月前，我白天来你这里喝酒，咱们就在那儿。”他说着顺便指着一个座位。 这下我完全想起来了，他就是之前和女朋友闹矛盾的那个小子，他当时确实说会回来的，但是我自己没有在意，没想到他确实来了。 我笑着问：“怎么了？你来这儿？喝酒？” “没有没有，来感谢你，当然可以喝一点。” 我给他拿了一扎，没有再说，我就静静坐着，等着他说。他拿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缓缓说： “你知道吗，当时我听了你说的，当时就跑去找她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觉得当时天都塌了，因为我电话也打不通，我觉得我们可能要结束了。后来，我没有决定回租房看看，我推开门，她冲出来抱住我，我很意外，她嘴里一直问我去了哪里，她声音哽咽着，那一刻我觉得我心都化了，我真的很爱她。她告诉我，她没有摔门离开，她只是出去外面冷静一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等她回来，她已经找不到我了，她就在那里哭泣。”他停下来又喝了一口。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告诉我，她可以留在这边，但是需要回去和父母商量，我当时也很感动，她总是每次都这样为我考虑，我自己也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她，她点点头，我们就这样商量着，决定第二天就回去她老家，我当天就带她回去见了我父母。他们很支持我，觉得确实应该和她父母商量，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到时候过去她的城市，我的父母也同意。后来，我们就见了她的父母，他们都很赞成我们的看法，支持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一起在这边。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工作问题，我真的很感谢你。” 我心里很无语，我告诉他，不需要感谢我。说到底，还不是他们父母都有实力？能够支持他们工作，他们还能找到合适工作，多少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实际就来源于经济问题，家庭不富裕，怎么支持？对于我，我自己现在都还在奔波，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去像他一样，这些事情早在我大一那年就一起破灭了，当年我就发誓，我大学不会再和别人谈恋爱，爱在感情里常常自卑，爱情之后也需要经济来支持，我想象不到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现在也没有任何实力去谈。我心里暗暗想：如果一生都这样漂泊流荡，或许我这一生都要孤独终老了…… 当然，这些我都没有告诉他，他这样的生活也不需要去了解那些事情，他或许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打下了怎么样的一个基础，但是现在的他不需要知道这些。他走之后，我又陷入了沉思： 家庭富裕，才能有时间去为了这个爱情奔波，不然，寻常人家，真的很少能为了这个事情坚持下来，异地恋可从来不是什么小事。 爱情伟大却又渺小，它不是能够抵挡时间和空间的，爱情里的人需要见面。看不见的时候大家都会恐慌、会烦躁、会痛苦……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当年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当时我觉得孙少安和润叶姐分开的时候，转头就找了贺秀莲，我觉得他对爱情一点都不坚决，一个热衷爱情的人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去找另一个人结婚？他自己一开始或许对爱情没有那种责任感。至于后面的秀莲，或许是少安慢慢接触才喜欢上了她。不过，现在我觉得他对一段爱情都一直抱有期待，只是因为现实不支持不允许他去拥有那段爱罢了…… 第59章 爱情之下友情之上？ 他走后，我自己还呆愣在原地，已经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自己又陷入了那该死的回忆中。回忆就像是一把锈钝的匕首，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插在心脏旁边。 我自己这一下午都很恍惚，以至于沈佳什么时候进来了我都不知道。 “怎么？一个人喝起来了？”沈佳看着我一脸疑惑。 “没事，下午来了一个熟人，陪着喝了些。” 沈佳“哦哦”得答应着，没有再说话，我和她一起开始重复着之前的那些工作。 现在的夜晚也开始降温了，这里的天气和老家的不一样，这里似乎降温很快，白天还是一样的炽热，但是夜色降临时，活跃的炽热也慢慢降下去。 人来人往的，酒吧里很快充满了喧闹，就在我在前台处理着酒台时，门口传来嘈杂着的机车声，这个声音我早已经熟悉了，这是覃思来了。不过，这个机车声音似乎太杂了，听着数量不少。 果然，刚刚抬头就看见十几个人从门口挤进来里面，我看着他们很面生，男男女女都有，给人第一眼印象就不是很好。但是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句“几位喝些什么，需要包间吗？”他们没有立刻回答我，就在我想重复第二遍的时候，覃思踉踉跄跄从门口走进来，向他们说了几句，然后拉着一个女孩走过来和我说道： “辰哥，这几位我朋友，然后，这个我交的女朋友。”他顿了顿又向那个女孩说：“这个，辰哥，我堂哥的兄弟，那也就是我哥。”那个女孩没有说话，看着我点点头。 我礼貌性打完招呼，按之前的习惯给他们弄了个包间，我就在完成这一系列的期间，我打量着覃思所说的女朋友：全身穿的很潮，或者说算一种精神小妹，纹身纹得异常明显，化着浓厚的妆。说实话，这种印象，你给我说她是黑社会我都信，就是以前的港片里面那种黑大姐。 我对覃思的这个女朋友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反感。我自己不喜欢这种大面积纹身的女孩，这种给人第一感觉总不是什么好人，感觉就和黑道大哥一样。有一点儿歧视在里面，虽然，不纹身的不一定是好女孩，但是我还是相信好女孩一定不会这样去纹身。我开始有些担忧覃思起来，这个刚刚沉寂了几天，现在又搞出来这些幺蛾子，而且，这些人，一看就像那些街头混混，正常人会这样儿？我们当时去喝酒，每次有女生的场所，算不上衣冠堂堂，但也是还长着人样才好意思去。 我给覃塘发了条信息，说今晚覃思来了酒吧，他没有回我，我猜想他可能在忙。于是也没有在意，继续和沈佳一起忙着招呼后面来的客人。 这种酒吧营业说实话确实算不上累，只是在某一段时间很忙，就人流量聚集的时候。后面人来了之后大家基本都在里面坐着慢慢喝。特别是那些学生，和几个朋友一起吹吹牛逼：一起谈论今天哪个国家又和哪个国家打仗了；哪个老师又让自己不满意了；谁谁谁又和谁好上了；谁和谁又分手了；今天在球场看见了一个白裙子的女生，长得那个漂亮的…… 我都习惯了，其中有的来多了，我都有了印象，每次来也给他们一些优惠，他们倒是也很满意，甚至还邀请我一起喝一杯。我看着他们的模样，感觉非常熟悉，和当年的我一样，和现在的却不一样。是呀，我不过就比他们大了五岁、六岁，但是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我们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五年，足以改变一个人，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思想，还有这个人的人生。 我会想起大学一起毕业的一届学生，其中不乏有优秀的人，甚至很多，多到数不过来，他们现在，有的年薪简简单单到了几十万。但是也不乏有潦倒的，对于潦倒的代表，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么感慨着，转头看着身后的酒箱，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同一时代的不同人生！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只有它会一直在开玩笑！ 就在我计算着今晚的酒水数量时，我旁边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我抬头望去，忍不住叫了出来：“覃塘！好久不见你了。” 我说着就习惯性朝他打了一拳，他也哈哈笑道：“确实啊，最近那边忙，确实好久没来了，真正的甩手掌柜了，幸好你在！” “客气，再说，搞得我免费来一样，我可是拿着工资的！哈哈。” 说着我们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聊天，现在来的人已经很少了，就沈佳自己也可以应付过来。我们一直聊了很多，随即聊到了刚刚那件事情，我以为他是看到我发的消息来的，他说不是，他都没有注意看手机，是今晚绕路，顺便过来看看，他说着才打开手机来查看，然后示意给我看。 我告诉了他今晚的事情，唯独没有告诉他覃思说的那个女朋友。我想，反正他现在在这里，一会自己肯定能够看见的，再说，现在说了，他肯定要追着我问，我自己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覃思谈了个黑大姐？ 时间不知不觉快来到了后半夜，我和覃塘还是坐在柜台那里继续闲聊着，已经有很多人陆续走了。 就在我们讲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覃塘都不约而同的转回去看。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正刚刚覃思带着的那群人，几个男的女的，喝的醉醺醺的，勾肩搭背，手摸来摸去。 覃塘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说实话，以前我们也见过这种场景，不过自己真算不上喜欢这种场合，以前我们和女生喝酒，开玩笑都不太敢过分，总觉得这种太掉价，跟不用说这种搂搂抱抱的。现在这个社会，爱太廉价了，就算没有男女朋友关系，也可以这样勾肩搭背。说实话，不是很理解，也许是我从乡下来的原因，有些保守了……甚至现在还流行一种说法：爱情之下，友情之下。按覃塘的话：扯蛋！爱情之下，友情之上，那是什么，小三吗？就是下贱才会这么说。 爱情就是爱情，友情就是友情。怎么会混迹于两者之间呢？经得起人民检验的才是友情和爱情，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经得起人民来检验？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在里面搂搂抱抱？如果他们是爱情，那么肯定就会有人觉得正常，毕竟这是一种爱意表达。如果这是友情，那么是不会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他们会在那种别人看得见的地方，而不是像老鼠一样缩在这里，到时候还出去宣扬自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或许人们讨厌的也不是这一类人，讨厌的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面人。 就这么想着，我看向覃塘，突然我发现他的瞳孔紧缩，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覃思正在搂着他刚刚说的那个女友，从里面卿卿我我地走过来。 覃思抬头也吓了一跳，搭在那女孩身上的手也赶紧缩了回去…… 第60章 烦恼不尽相同 覃思看到这个情况是避无可避了，放开了搭在那个女生身上的手，走过来唯唯诺诺地和覃塘打招呼。 “哥，你怎么来了？” “让你的朋友全都先走，你留下来，我有事情和你说。”覃塘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喊道。 覃思没有说话，转头给身后那几人递了几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摇摇晃晃都走了出去。覃塘拉着覃思进入了小办公室，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我本来也觉得是他们兄弟的事情，不过覃塘拉着我，让我也去，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 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办公室里面，里面的灯光很昏暗，因为是晚上的原因，之前都是设计成了暖色调灯光。我不是很能看清楚他们，不过，能明显感受到，里面气息很压抑。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覃塘头也不回地背对着覃思，覃思这个时候也像一个犯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覃塘。 覃塘突然转过来：“你在干什么，这就是你交的朋友？这就是你说的改变？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身边的朋友，他们是不是都值得你深交？还有，你自己怎么就这么堕落？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玩车、你抽烟、你喝酒，叔叔和我说忍着你，你的青春里带着骨子的叛逆。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当时说的你会改，你改了吗？”覃塘声嘶力竭地喊道。 覃思听后后，表情复杂：“我……我真改了，他们就是……一群车友，还有，我自己没有本来就没有堕落，只是……只是……我……” 他说话开始变得哆哆嗦嗦，越来越紧张，后面说话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我心里暗想：这覃思这么怕覃塘？为什么之前他还敢和覃塘对着吼几句，这次就完全没有一点胆气？ 覃塘表情凝重，听着他说完，然后他才缓缓说道：“那个女孩，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覃思哆哆嗦嗦：“我和她是……”还没有说完，覃塘直接就打断他的话。 “算了，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给我断了，不要再去联系。还有，刚刚那群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以后不希望再看到你带着那群人来。” 覃思听后嘴巴张的大大的：“那个女生，是……我女朋……友……”他最后一个字说的几乎都听不清了。 覃塘抓起旁边的一个水杯就摔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我和覃思都吓了一跳，覃塘暴喝道：“你找这种当女朋友，你眼睛瞎了没，是不是瞎了？你找这个女朋友叔叔知道吗？你敢和他说吗？他以前和你说的是什么？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要重新再走一遍是吧？” 覃塘越说越暴怒，声音越来越大，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我默默退了出来，里面就剩余他们俩兄弟在里面争执。 就在我退出来的时候，柜台的沈佳过来拍拍我的肩，然后头向着里面抬了抬，我摇摇头，沈佳也心领神会，我们都默默不出声，在外面弄我们自己的事情。 酒吧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出来的人，来到门口，都能听到小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他们有的摇摇晃晃，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们都张大嘴巴四处看，最后跌跌撞撞出了门。 就在酒吧人都快走散了，覃思从里面跑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和沈佳一脸懵，沈佳也要回自己租房了，她看着我，我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沈佳没有过多停留，她走了。 我突然转念想到覃塘还在里面，目送完最后一批人，我走进里面，里面烟雾缭绕，熏的我眼睛都很难睁开，要不是知道这是烟，我都可以怀疑是着火了。 “你来了？覃思走了没有？”躺在沙发上的覃塘漫不经心地说道。 “刚刚跑出去了，你们这是……”我惊讶回答道。 “没事，有的事情他就是不长记性，乱七八糟乱搞，刚刚说了半天，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覃塘说着的同时一脸忧心忡忡。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多，覃塘愿意和我说前因后果。覃塘告诉我，覃思他以前就找了一个女朋友，还在高中时期，那个女的，是一个酒吧女，不知道他怎么就勾搭上了。后来，覃思高中就天天逃学，不去上课，有时间就往外面跑，开始是请假，后面次数多了，老师不批，他就自己翻墙出去。家里是好久才知道这个事情的。 那个是一天下午，他们老师找到家里来了，说覃思说家里出了事情，他必须要回来，他的老师电话也联系不上家里，不得不批假，后面才知道，覃思给的电话是一个自己不用的号码。后面老师找到了家里，当时他的叔叔和父亲正在家里商量工作的事情，两人听完老师讲的这些事情，气急败坏，开始到处寻找，好不容易拨通了覃思电话，似乎他在电话那头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急忙忙回来。 那天下午，他回来却没有说那个事情，他又谎称是自己一个朋友住院，他不得不去医院看望，当时家里人全都知道了。后来，老师也觉得他自己本性不坏，就没有追究。可是，没过两个星期，他又消失了，是警察局的人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家里人才知道这个事情。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玩耍，他的女朋友和其余几人在里面聚会，她女朋友和隔壁酒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开始争吵，覃思为了出头，对人家大打出手，变成了斗殴，将别人打得很严重。警察来了之后那几人都跑了，只是逮到了覃思。那晚的灯光很暗，被打得人也不知道具体有几个，就记住了覃思。后面覃思的那几个朋友一个也联系不上了，直接把他拉黑了，找到了覃思的那个女朋友，人家根本不认这个事情，说自己和覃思就只是认识，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警察没办法，只能传话到了家里。他家人急匆匆赶到警察局，里面家属很多，那几个家属很生气，要求必须立案，覃思的父亲很着急，开始说各种好话，给他儿子各种求情，希望私下解决，不要立案处理。 人家同意，不过提了很多要求，家里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事情的最后，家里赔了很多钱，至于具体多少，覃塘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次之后，来家里的生意伙伴少了一些，后来家里生意就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慢慢就积累到了现在。 覃塘说完这些，重重叹了口气，他告诉我，这些都是他毕业之后家里才慢慢全部告诉他的，他以前只是知道覃思打架进了局子，并没有说当时被对面要求赔很多钱。后面，家里就告诫他，不可以再去和混酒吧的女孩相好，家里从来不反对他找对象，但是要他告诉家里。按他这么说，我明白：覃思肯定没有敢和家里说这个事情，覃塘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说完这些，覃塘也无奈朝着我笑笑，他说：“是不是感觉我们这样的人，烦恼都不尽相同？” 我没有再接话，他说得是对的，什么样的家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贫穷的家庭因为没钱而烦恼，有钱的家庭因为情感而烦恼。 我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天已经快亮了，覃塘没有留在这里，他说完之后就急匆匆走了，他说自己还有事需要赶回去。我站窗户口，窗户什么有着露珠，我看向外面街道，透过窗户看到的很模糊，我看不清外面具体站着的是行人还是树木…… 第61章 急切又忧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来到了冬天，这里的冬天很冷，和老家的不一样，在我印象里的故乡是很少有雪的，这里却已经下了一场毛毛小雪，路上的行人都抓紧脚步，匆匆赶路。 这里的城市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晚上，广场和街道开始响起了孩童嬉笑声，连路上的车辆都开始减少，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为这个冬天带来一份尊重。 这个时候，酒吧也更热闹起来，都市的夜晚到来，这里的年轻人都喜欢相聚一起，喝点小酒，扫除一年的疲惫。 覃思自从那次之后已经很少来酒吧了，偶尔见了几次，我还是照常给他安排，覃塘也隔三差五地来。不过，那次之后覃塘再没有和覃思碰过面，他们全都是错开时间来到的酒吧，我自己倒是没有特别去问，这久都相安无事，酒吧生意也越来越好。 这天下午，沈佳和以前一样，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走到店里，似乎她很怕冷，入冬了之后就开始穿着厚重衣服。我自己倒是不怕，最近都是穿着普通便装，我似乎还没有感受到冷。她也经常问我，我笑着告诉她，自己在北方上了几年学，北方的冬天和这里不一样，那里的冬天下着皑皑白雪，雪可以堆积在路边好几个月，第一场雪可以一直堆积到来年的春天。 我还记得，刚刚到大学的那年，那时候的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我真正理解了那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一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白雪是如何如何的美，第一次感受到了冬天应该是什么样的。从小生活的故乡，从来不喜产雪，故乡的冬天是不怎么下雪，那时候下的就只有碎雪，甚至都没看清就掉到地上化了。 沈佳和我闲聊道：“我看你对北方的感情还是比较喜欢的呀。” “喜欢那必然是喜欢的，灯红酒绿的，当然还是比较向往，我还向往着那些着名景点，想去再看当年的那些名胜古迹。”我笑着和她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去过很多地方，我去过西藏，我还去过新疆，我看过那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是那种一眼望过去看到的天都是贴着草地的那种，没有任何树木，看到见的都是草，看不见的也是草。” “是吗？你不是说你在这里打拼很多年了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是来这里打拼，但是也不代表没有去过其它地方，那也是之前的事情，去过很多地方，跑到过很多地方，只是最后还是在这里，去那些地方都没有呆久。” 我点点头，我笑着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她也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那种地方确实很美，没有网上的那么美，但是还是很美，亲眼去看到的美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不过，我还是觉得看美是需要代价的，现在那些美得不像样的地方，都需要钱去买单，如果自己穷游的话，说实话，看到的最多也就是震撼罢了，看到的也只是自然表面的传奇，我去西藏就是，我当时觉得西藏是一个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那里会有着净化心灵的寄托。我当时辛苦干了几个月，攒了一笔钱，自己终于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途，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东西，那里有着这里没有到宽广，有着这里没有的平原，有着这里没有的生活。” 顿了顿，沈佳继续说道：“我在那里游了半个月，我一开始去到那里，我甚至觉得那里或许就是我的归宿，那种生活应该就是为我而打造的，那种自然景观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不过，后面我找工作却处处碰壁，我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方式，我自己所剩的钱已经不够，我自己已经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了。” 我看着沈佳，她似乎不是在和我说，似乎是在和曾经的自己说，她叹叹气：“你知道吗，当时我自己不得不坐着火车回来，那一路上我都不是很开心，我感觉那个地方就是那么美，不过却不是属于我的，我后来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属于那个地方罢了。后来，我同样去了新疆，还是和之前那样，去看到的还是同样美丽的风景，还是同样的震撼，还是感觉有同样的安逸……后面，还是同样的找不到生活的方式，还是同样的溜回来。” “所以，后面你就没有去过其它地方了，对吗？” 沈佳舒了一口气：“对，我只是去过这两个地方，真正让我改变看法的是回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自己很难受，我自己跑到一个河边，我当时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坐在那里无声哭泣。这时候我听到了附近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小男孩在讲故事。故事的大意是一对年轻的恋人，一直向往着大城市的生活，他们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到了外面的世界，但是那里的生活很快，消费很高，他们在那里只能去找到一些卖力气的工作，他们每天都挤在拥挤的工厂工作，他们最后也还是生存不下去，还以为拼命工作落下了一身疾病。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这个属于他们原本的地方，但是他们回来的时候，那里原本属于他们的住宅却没有了。老奶奶告诉小男孩，是因为他们好高骛远，讨厌自己的故乡，是天降下惩罚，将他们的房屋毁了。” 我听着越来越玄幻，沈佳也哈哈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有些搞笑。我点点头，我实在没搞明白，为什么沈佳会告诉我这些，还有这和她决定要回来有什么关系？ 沈佳看着疑惑的我继续说着：“最后那个老奶奶说，这个世界都是很美丽的，但是有些美丽从来就不是我们可以直接去感受到的，有的美丽我们或许一生都无法接触。但是不影响它继续美丽着，我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美丽是天生的，或许平凡也是，大多数的人都应该是属于平凡的那群，我们不能因为美丽而忘记了自己的平凡。从那之后，我就想通了，这样的生活从来就不属于我，或者说不属于现在的我，我不应该在不属于我的时候提前到来，这样只会增加我对美丽的厌烦，不是厌烦，应该说是嫉妒。” 我迷茫了，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有什么用意，我一下子没能缓冲过来。 她笑着看着我：“今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已经和老板请过假了，这个月月末我就走了，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我脑子一下子很懵，沈佳怎么会突然说要离开了？我支支吾吾问道：“怎么会突然要离开了？” “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过是那段时间遇到了这个酒吧招聘，于是想着再干一段时间。”我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话。沈佳继续说着： “我是觉得这个故事或许对你有用，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自己对未来的渴望。这种渴望和我当时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没有比你大几岁，但是提前进入社会，更能有着生活上的感悟。我现在看你的眼睛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是那样的急切，又是那样的忧郁。” 我没有再说话，这下我是真没有话再去接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接这个话，我还没有真正理解她说的意思，她是要告诉我：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是告诉我要脚踏实地去生活？我不知道，我理解不完全了。 就在我想继续询问的时候，她转身说了句：“欢迎，几位喝点什么……” 第62章 要好好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里似乎和北方的冬天一样感到冷，只是没有雪，风吹过来还是有着那种透骨冷。街道上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雪下的越来越多了，看到人就越来越少了。 这一天，沈佳来的异常早，中午时间就已经来了这里，覃塘自己也说会过来，我知道，明天沈佳就要离开了，她之前就和我说过，月底她就要回家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认识时间可以说是很短暂的，但是她却在我心里留下来挥之不去的记忆，就像多年好友一样，在我的记忆长河中留下了一笔，这一笔，很短暂，却很有力，很绚丽，很多彩。 我和沈佳都坐在柜台前面，等着覃塘到来，我和她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我心不在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告别，我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告别的人，那种煽情的事情现实很难说出口，这几个月下来，在我内心里，她已经算是我的朋友了！是真正的朋友了！ 门口响起了一阵汽车轰鸣声，我听出来了，是覃塘来了，他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沈佳明天就走，他要过来一起商量之后的事情。覃塘进来之后，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这个时候，窗外飞起小雪，这些雪花就像是柳絮一般轻盈飘逸，它们轻轻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宛如一片片洁白无瑕的羽毛。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仿佛在跳着一场优雅而神秘的舞蹈。然后，这些雪花缓缓地飘落到地上，如同沉睡中的精灵被唤醒，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它们有些落在屋顶上，有些落在树枝上，还有些则静静地堆积在地面上，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片宁静和纯洁的气息。 沈佳先说道：“我得走了，这个酒吧是我出来这么久，这个城市给我最后的一片温柔。今天之后，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际了，很感谢你们，让我在这个城市最后还能感受到温情。” 覃塘问道：“以后都不打算再来了吗？佳佳姐，你可以一直来这里，我也很相信你，更相信你的能力。” “覃塘，真的不用了，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俩，你们俩真的给了我很多感悟。”沈佳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不叫覃塘“老板”了，或许，他们也成为了一种朋友吧。我还想和覃塘一样劝说，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我们很久不再说话，沈佳继续说着：“城市真的很繁华，连路边的彩灯都可以让人的眼睛因此变得绚烂，但是它却依然那么刺眼，以至于眼睛看久了都开始会变得那么模糊。你们都不是不甘落寞的人，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你们的以后是炫彩还是平凡。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够炫彩。” 我和覃塘都点点头，告诉她我们都一样，以后都会好好的生活，都会高质量的生活！ 这天下午，覃塘决定今晚关闭酒吧，他说我们都算是相逢在这里，是一种缘分，希望给记忆留下一种颜色，那应该是五彩斑斓的。 这一天晚上，我们找了一个火锅店，覃塘说就算是给沈佳送行，我们都喝了很多啤酒，沈佳也是很高兴，一晚上和我们说了很多，说了很多她以前自己的事情，最后又是如何如何遇到了覃塘的招聘信息，然后又认识了我，最后我们的出现，给她在这个城市最后的回忆里画上了句号。 晚饭之后，沈佳说要回去收拾东西，我和覃塘没有和她挽留，不过，我们都提出了明天要去送她，她先开始是要拒绝，我赶紧说道，我们都是在这个城市认识，算是朋友，她不用感谢谁，我们都是在双方身上互相感谢。我们是要以朋友的身份去给我们自己的记忆添上一个颜色。 沈佳听后，眼睛有些湿润，她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沈佳离开后，我和覃塘回到了酒吧里，我们开始商量后续的事情具体要怎么弄，现在沈佳要走了，酒吧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关，春节这期间正是酒吧营业的高峰期，少开一天都是我们的巨大损失。 对于这个事情我表示很赞同，现在的营业还是没有实现很好的盈利，刚刚步入正轨，我们要抓住这期间最好的机会，而这个春节期间，无疑就是这个机会的最好开始点。 “要不要重新再去招一个人过来帮忙？”我开口问着覃塘。 “现在恐怕不是很好招……对了，你到时候回家吗？” “我吗？”我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一起过春节了，我们之间有着隔阂，而且，我或许也已经淡忘了那些节日，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了。于是我继续说道：“不打算回去。” 覃塘听完笑道：“那就好，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到时候我把覃思叫过来，让他帮你一起弄，这小子放假早就说要过来帮忙了，不过我怕他给你们捣乱，就一直没让他来，这样，反正你也认识他，到时候我把他叫过来，你们一起，到时候我那里不忙了，我也过来。这段时间就顺便让他学习学习。” 我听后也是很高兴：“这样其实也好，我和覃思关系挺好的，到时候把他叫过来正好还可以和他聊聊，也顺便教他一些。” 我们一拍即合，喝着啤酒，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喝了，不过，喝了几瓶就不敢再喝了，我们说好明天要送沈佳的，喝多了明天出行不方便。 次日，我和覃塘很早就醒了，我和覃塘早早洗漱，我们在酒吧附近的一个包子铺上买了些吃的，覃塘开着车去找沈佳，沈佳已经提前出发来了一个地址，我们顺着地址去找她。这一路上还是下着小雪，对视线并没有什么影响，要不是在车里从挡风玻璃上看到，估计都看不出来下雪了。 在一个路口，我们遇见了正在那里站着的沈佳，我们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她的行李很小，很轻。看出我们的想法，她尴尬地笑着和我们说，她在这里打拼这么多年，最后离开就只有这么一点东西。我没有说什么，我默默给她开了车门，然后给她递了手上早上买的包子，让她当饭在路上自己吃点。 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不久就开到了车站，下车后沈佳说道：“就到这里了，不用再送了，再送也送不了了。” 她说着笑笑，我看着她内心有些复杂，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在自己心心慕慕的城市打拼几年，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故乡…… 沈佳继续说着：“你们的生活都会带着色彩的，就和你们的性格一样，你们都会带着色彩，那些色彩一定会是绚丽的！”她又转过来对着我说道：“我说过，你和我以前很像，哪怕平凡，你也要好好生活，要高质量的生活！”沈佳说完，她转身走向了车站口。 “你也是……好好生活！”我和覃塘都对她喊道。 她站在车站口，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第63章 会长大的 当天下午，覃塘就把覃思叫了过来，覃思自己还是有些高兴，一进酒吧就和我热情打着招呼，自己兴致勃勃地四处看。 覃塘在叮嘱完几句之后，说自己还有事情，要覃思跟着我熟悉熟悉。覃思一脸答应下来，笑嘻嘻地将覃塘送出了门。 转头覃思就笑嘻嘻地看着我：“辰哥，我哇塞！真的是太激动啦！其实我早就想过来这边看看了，但一直被老爸拦着不许我来。这次多亏了我哥哥帮忙劝说，老爸才勉强答应放我过来。可老爸居然还说我是来这边捣乱的呢，哼！我才不会捣乱呢，我只是对这里比较感兴趣罢了。” 覃思顿了顿，一脸兴奋道：“怎么样，打算教我些什么？” 我无奈摇摇头：“我确实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再说，你以前不是常来？自己都应该快看明白了吧，还需要我教你什么？” 覃思听后嘿嘿一笑：“确实哈，感觉这里也看了七七八八的，不过，我自己倒是还没有完全来这里守过，不知道具体运行是什么样的。” 我漫不经心说到：“慢慢看就行，晚上来人了，到时候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说话间刚刚想点一根烟，我看着他，他也同时抬头看着我，慌忙又把烟放下。 我有些想笑：“没事，抽吧，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对这个东西不排斥，你要玩陪你抽其实也可以。”我开着玩笑和他说道。 “对了，你去把酒吧大门打开。”我继续说着。 他一脸疑惑，过去把门打开之后问道：“不是说晚上才是营业时间吗？你怎么白天就开了？而且，现在离晚上还早呢，白天也有客人吗？” 我摇摇头：“白天几乎没有，但是还是开着吧，说不定会有人来买醉呢，说不准，咱们现在也没事，开着就开着吧。以前都开习惯了。” 覃思点点头，走过来给我递了一根烟，然后看着我笑嘻嘻的，我愣了一下，心里想，他人倒是挺好，我笑着接了过来。 我抽了一口，自己说实话不是很会抽，具体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以前也抽过几次，没有什么具体感受，我看着他一脸的享受，于是问道：“你啥时候开始抽烟的？” “老早了，高中，高一吧……” “一开始抽烟有什么感觉？” “可以装逼，那个时候觉得是真的帅。” 我笑道：“那现在呢？” “现在也帅，现在还超级帅！” 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理解他是什么理由会有这种想法。 “你以前不觉得帅吗？”覃思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觉不觉得帅？” 覃思拜拜手：“你现在肯定不会觉得，你现在甚至还觉得我是傻逼。” 我真憋不住了，开怀大笑起来。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搞笑。 覃思看着我又说道：“我觉得你以前肯定也觉得帅，不过你不说，那个时候谁不觉得帅？我现在也觉得帅，人家都抽，抽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中国那么多烟民呢，再说，我们抽的是烟？我们抽的是国家安全，左手一根导弹，右手一根航母。”说着他左右手还比划起来。 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他说的确实也对，以前我真觉得抽烟是很帅，不过那是老早以前了，现在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不过那么多人都抽，只要合理，似乎也没什么理由去指责人家。 我接着问道：“那你有烟瘾吗？” 我对这个其实还是挺好奇的，我自己不怎么会抽烟，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瘾，我只是听人家说过会产生烟瘾，自己也曾经尝试过，不过，没有产生烟瘾。 “额……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脸懵逼，他自己抽那么久，竟然说不知道？ “额……我没断过，到现在，感觉似乎也不是一种烟瘾了，感觉像是一种习惯，你知道吗，我说得一种习惯，就……就好像……嗯……那种习惯性说脏话的人一样。” “真的假的？” “真的，我自己现在就是感觉这样，有时候会不自觉就拿出来抽了，就和人家说脏话一样，有时候自己明明就不想去说的，但是一开口就不知不觉说了，我就是这样，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放嘴里点烟了……有的时候都抽好几口了才知道自己正在抽烟。” 我看着他笑笑，我觉得太玄幻了，这种事情变成了一种习惯，说的太逆天了，我觉得这种事情和说话不一样，说话不需要太多动作。而抽烟不一样，抽烟需要的动作太多，他需要将烟拿出来，放嘴里，然后再点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大脑不可能是在没有意识的。 覃思见我不说话，他自己又继续说着：“你肯定不相信，不过，我哥现在也抽烟，我觉得这种事情都很正常，是吧，我哥都说了，抽烟能让人冷静，可以帮助人清醒大脑。” 我笑着点点头，我没有否认，之前覃塘确实和我说过，我自己从来没有试过，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道理，也没有依据。不过也不太好反驳，生活就是这样，你明知道没有依据，但是就是反驳不了。 覃塘看着我问道：“那你呢？你不抽烟吗？以前也没有抽过？” 我摇摇头：“以前肯定抽过，自己也偷偷尝试过，不过没有产生烟瘾，也没有像你说的变成了一种习惯。我现在自己也没有瘾，别人如果要我陪他抽，或许我也可以陪他抽。” “那你抽烟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一开始尝试抽就只是感觉呛，现在也不感觉呛了，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 “那你真厉害，真能克制，我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戒烟的，就算以后因为烟产生什么疾病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还不是人人都抽？”说着的同时，他还指着烟壳后面的几个醒目大字。 我没有再说，我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反正不太好反驳。转念一想，感觉也对！ 晚上的时候，人流开始上来，我给覃思介绍了各种酒吧流程，以及我们酒吧大概需要到什么时间才会结束等等。 覃思自己也很积极，帮着干各种活，没有丝毫架子，我和他说什么他都点点头，然后去干。仿佛我才是他的老板，他才是我的员工。 到这里，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之前到底在想什么。我看着这样的一个人，我觉得他就不会是一个混混，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向上的人。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我最终也没有问他，我还是在心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会长大的，但不是现在。 第64章 独在异乡 覃思在这里帮忙非常热情，两个星期过去，他还是和之前刚刚来一样，几乎我说什么，他都听着，他自己有想法我也认真听他说。 这期间，他也有朋友来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我没有过多干涉，他现在有自己的判断力，有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经历了，他才会知道。现在和他讲那些只会徒增麻烦。 离春节越来越早了，大城市渐渐苏醒过来，热闹景象逐渐浮现眼前：广场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闪烁；街道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鲜艳夺目；商家们纷纷摆出各式各样的装饰和招牌，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仿佛被点亮了一般，熠熠生辉。街头巷尾弥漫着欢快的氛围，人们穿梭其中，笑语声此起彼伏。孩子们手拿着气球或糖果，嬉闹玩耍着；年轻情侣牵手漫步，享受着浪漫的时刻；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家常琐事。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 很多商贩都知道这个热闹背后的契机，热闹背后有着巨大的市场，有着无与伦比的商机。很多商场都在这个时候做足准备，当然，也有人很多商铺关闭店面，他们可能已经回家和家人团聚了。 春节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是深刻的，但在我印象里，却找不到那种情绪的记忆，我自己对于各种节日似乎已经麻木，我自己找不到那种节日的慰藉，以至于我觉得所有的节日都不是为别人而去准备的，它不属于我，应该说，至少不属于现在的我…… 这天的下午，我和覃思像往常一样，早早打开了酒吧大门，我和之前一样慢悠悠地擦拭着柜台桌角，覃思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打着网络游戏，我发现他和我之前都很像，对于电子游戏都有些痴迷。 正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在衣服里传来震动，我没有多想，习惯性拿出来，我扫了手机上面的备注，上面赫然显示着两个字：老爹。这是我我很早之前就给他的备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通话了，以至于我接听电话习惯性的问了句：你好。 我反应过后，接着询问他有什么事情，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答，我有些不耐烦，我自己说着没事就先挂了，我这里还有事。他那边支支吾吾传来声音，问我工作是否忙碌，我自己之前都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工作，他问我也不会告诉他，我自己就从来没打算和他商量什么，就像我小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什么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们通话时间都是以秒为单位的，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他已经回了老家，他自己现在就在家里了，他叮嘱我自己好好吃饭。我自己听到这个就无语，我心想：我这么大个人，你不说我自己不知道？我难道会不吃，我自己会一直饿着？ 挂断电话，覃思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皱着眉看着他：“有事儿？” “家里的电话吧？” “嗯……” “我猜就是让你回去。” “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很疑惑。 “你不想家吗？” 他的话提醒着我，我回忆着以前那些事情。我心里问自己：我不想家吗？似乎真不想，我自己怎么会想家？我想家里的什么？有什么值得我去留念？童年的家给了我什么？给了我碗筷的破碎声，给了我离散的无奈，给了我无尽的眼泪…… 我摇摇头：“我不想。” 覃思看出来我的反常，没有再追问，反而是告诉我： “我带你回我家，反正你就像我哥一样，到时候把我哥也叫上，咱们一起去我家吃饭，然后我带你们去网咖打游戏。” 我笑笑看着他，他说话行间透露着些许纯真，这种事情是装不出来的，或许人性本来就是像他一样，骨子里还是有着些许童真。 我笑笑：“我可不好意思去陌生人家里，我怕生。” “我怎么能算陌生人？再说，还有我哥呢。” “那你爸不是也在，我又不认识你爸。我不好意思去。” 覃思一脸坏笑：“那没事，到时候我让我爸出去吃，或者让他去我哥家，找我大伯他们，咱们哥仨就在我家，如果是晚上我就让他出去找个酒店住。到时候家里就没有陌生人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赶忙摆摆手拒绝，我是真相信他会把他老爸赶出家门，到时候我真就变成他的狐朋狗友了。 我和他说，这里或许到时候生意更好，那几天或许都会忙得没时间休息，他想想倒是表示赞同，后面他又继续说着： “那到时候咱们都不回家了，我自己也不回去，反正我回家就我爸一个在家，有时候去大伯家也就能和我哥讲讲话，和他们老的一辈有代沟，讲不到一起。到时候把我哥也叫过来，反正他也不喜欢和我爸他们待一起。” 我点点头，覃塘之前倒是也说过，自己年时会过来这边，到时候就不用再请别人，到时候也可以相聚，算一起过个年吧。 这个时候我早忘记了之前要回去和石楠的约定，我觉得男人之间就是这样，或许半年都不联系一次，有事才会说事情，没有那么多感情线去一起共享。 我还是在手机上和之前山城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着，白雨这久倒是积极，一直问我会不会回去，我自己一直都是搪塞过去，解释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有车票或许会回去吧，现在就算了。她每次都说我是搪塞她，我自己也没有反驳，因为确实就是搪塞过去的。蓝逸在这段时间也曾问过我几次，我自己也没有给她具体答复，我们都和之前一样，寥寥几句就再没有话题去展开继续。 我还联系了刘子轩，冰冰，他们都是我在那座城市里熟知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是我知道，他们可能会一直居住在那座小城里，而我，还是和前几年一样，漂泊在异乡，我自己已经早习惯了这种方式。 或许，孤独才是一个人最终的归宿…… 第65章 老家出事 天气越来越寒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起来。寒风如利刃般肆虐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情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寒风刺骨，让人不禁瑟瑟发抖，纷纷加快了步伐，只想尽快逃离这严寒的侵袭。 曾经，初雪降临的时候，人们还充满着新奇和喜悦，对那洁白的雪花充满了热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热情逐渐消散，如同被寒风吹散的落叶一般。现在，只剩下寒风在不停地呼啸，似乎在嘲笑人们的冷漠与疲惫。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车辆匆匆驶过，溅起一片水花。行人们低着头，快步走着，脸上写满了困倦和无奈。他们裹紧了厚厚的衣服，却依然无法抵挡寒风的渗透。寒风从领口、袖口钻进身体，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意。 商店的门窗紧闭，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店主们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只是默默地守在店里，等待着顾客的光临。而那些原本热闹的广场和公园，此刻也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寒风在空旷中回荡。 这座城市仿佛被寒风笼罩，失去了生机与活力。人们的内心也被寒冷所侵蚀，变得冷漠而疏离。然而，也许正是在这样的寒冬里，我们更应该寻找温暖的力量，重新点燃心中的火焰，让这座城市恢复昔日的热闹与温馨。 覃塘已经放下了那边的工作，跑过来和我们一起管理这个酒吧。覃思还是和往常一样，我他现在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流程，我自己对他还是很放心。 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姐姐打过来的，她告诉我她要回老家看看父亲，我很意外，我没告诉他自己早就不在了家里那边，自己也不打算回去。她在电话里到处闲聊着，距离春节也就一个星期了。她告诉我，她今天早上就已经启程了，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天晚上就能和姐夫一起到达老家。 匆匆挂断电话，我自己听完心里有些担心，我没告诉她自己不回去，我现在还在想到时候要怎么圆谎，到时候她知道了我自己跑出来，我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一个人总是流浪，对于富裕人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我不一样，总是比别人多了些责任，想到这些，心里莫名其妙难受，一下午心情都很糟糕，提不起任何兴趣。 覃塘和覃思俩兄弟倒是在酒吧里忙得不亦乐乎，覃塘很高兴，他自己也说了，这几天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好好把握这次，到时候可以狠狠挣一笔。这期间，我们又重新规划了酒吧里面的布局，重新开拓了一些位置用来安放那些座椅。将这里的容客量提升了不少。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我们几人都累倒了。三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着，我看着外窗，拉不起任何思绪，就这样看着外面发呆。 突然，我的手机从大衣里传出震动，我拿起来查看，上面备注着：姐姐。我心头一震，我知道了姐姐肯定已经回到了家里，或者她已经知道了我自己早就不在了那边，她早上甚至还以为我已经在家了。我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听，我纠结了一阵，就在电话即将要挂断的时候，我硬着头皮接听了电话： “你现在是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姐姐严厉的声音。 “额……我现在在省外，我在……嗯……在这边有工作。”我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什么时候回来？不打算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姐姐发怒的声音，我听着，没敢回话。 “爹在老家摔了，知道不？” 我听完脑子轰地响了一声，我追问着，姐姐又重复了一遍，我好久没有说话，我一直不知道，我自己都没有回过家。姐姐说他摔的时候磕到了膝盖，现在年纪大了，可能恢复很慢，现在走路都有些困难。随后他严厉地告诉我，一定要回去，不管什么事情，今年她打算就在上面过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头就挂断电话，人还愣在原地，父亲摔了，但是我却不知道，我在心里问自己：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又想起来，前一段时间，他自己主动打过一个电话，或许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事情，我现在又非常悔恨，当初怎么就匆匆挂断了。 这个时候脑子里又出现了以前和父亲一起吃饭，一起在田地里干活的画面，想起来他佝偻着的背影。我现在又感觉非常难受，想起了那些曾经一起经历的无数次画面，我突然又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畜生，总是记住了那些痛，却忘记了他还是一个人把我拉大了，将我送上了学府。 我没有犹豫，我着急忙慌告诉覃塘，我父亲在老家摔了，我必须回去，我说话着急的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覃思看我这样，赶紧劝我冷静冷静，覃塘也赶忙答应，让我放心去，这里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到时候再说，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感激地看着他们。 那天下午，我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疯狂地刷新着购票页面，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睛紧盯着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却始终未能抢到一张回家的车票。那种感觉，仿佛是在一片茫茫人海中寻找一根救命稻草，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心急如焚，额头上甚至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每年年前和年后都是车票最难抢的时候，我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够顺利抢到票。可现实却无情地给了我一记重击，让我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总是要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往我身上泼冷水。我始终没有抢上票，我开始烦躁，真的想找个地方发泄。 就在我觉得抢不上票时，覃思告诉我明天的车票还有几张到我所在的那个省城。我赶紧去抢那几张剩余的车票，我自己已经感觉全身瘫痪。 我感谢着覃塘，我知道这个事情要给覃塘带来麻烦了，原本的计划要因为我而重新开始，我内心感到很抱歉。覃塘看出来我的愧疚，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没事，我自己还是很难受。 我现在就想着要赶紧回去看看，我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印象里父亲的另一面。那一面他没有发怒，没有摔东西…… 第66章 羡慕我？ 次日一早，我早早起来，我独自跑到了车站，我坚持没有让覃塘送我，我总觉得这次的离开是一种亏欠，我内心过意不去，我不敢再麻烦他们，我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车站人流很多，前后都是拥挤着，在车站候车厅里，充斥着各种泡面散包的味道，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很难受，我急匆匆跑到里面，似乎在这里，厕所的味道也比外面好受些。 在车上，我一坐下就感觉来了困意，昨晚睡得很晚，我自己又几乎没有睡着，现在感觉困得要死，我自己戴着耳机，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车站了，我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买转站的票，急匆匆拿起手机查看，我在手机上疯狂搜索着，我找不到票，我心都快凉了，春运期间又没票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到车站门口有人叫喊着，我凑过去看，那里是一辆大巴，我眼前一亮，我赶忙询问他们的目的地，正好，途经过我所在那座城市。大喜过望，瞬间一扫之前的阴霾。 我在询问路途之后，毫不犹豫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我心想：终于找到了可以回去的办法，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就在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戴着围脖，正好遮住脸了，正坐在后座睡觉，我感觉似曾相识。 我没有仔细看，我怕自己认错了人，而且，自己也没把握知道他是谁。 在大巴车慢慢行驶的时候，座椅上的人也慢慢睡着了，我却睡不着了，这车上的人，基本都是在外打工的汉子，他们呼噜声很重。我自己睡觉特别轻，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牛蛙群，完全睡不了一点。 我看着车窗外面发呆，我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样的大巴车了，我知道，这一趟车到山城，那时候估计已经天黑了。这一路上至少也要开八个小时左右，我现在就祈祷自己能够发呆，默默看着时间流逝，最好还可以睡着。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司机一脚刹车给我弄醒了，车上的人也都被弄醒，大家都骂骂咧咧地叫着。 司机转过来看着我们大喊：“进服务区了，大家要上厕所的，要吃东西的都下车，服务区里面有做好的饭可以自行购买。” 我听着跳下车，坐在上面确实感觉腰快断了，连屁股都感觉要散架了，就在我上完厕所回来，我看见了之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从车上下来。在他将围脖从脸上掉下的一瞬间我认出来了他，夏盛！ 我朝着他走过去，在靠近他的时候笑着和他说道：“盛哥，还知道我不？你怎么在这儿？” 那夏盛听到声音，也立刻转过来看向我：“顾辰，我这是要回老家，你怎么也在这儿？” “啊？我也是要回老家，咱们这是算同乡？” 说着，我和夏盛都各自说了自己的籍贯，我们属于同一个市州，不同的县城。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了，我从来没想到他居然和我是一个省，甚至是同属一个市的！我们开始热情起来，我们开始用着家乡话交流，感觉像是多年的好友相聚一起。他偏要请我在服务区里面吃饭，我自己都拒绝不了，正好答应。 “还是咱们省里气候舒服，冬天都不会让人觉得太冷。”夏盛一边说着一边将围脖摘下来。 “确实，外省现在还在下雪，咱们这里马上快出太阳了！”我感叹着。 “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遇到你了，你这是干嘛？没抢到票？” “嗐，别提了，完全抢不上，只能摇回去了。” “差不多，咱们都一样，我也没有抢到票。” 说着我们盒饭送上来，不是很丰盛，但是价格却很贵。我自己不愿意吃就是这样。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太不划算了，现在服务区大都是捆绑经营，价格都贵的离谱。 “吃，有时间再请你吃好的，现在先这样对付一口。”夏盛说着就开吃。 “没有没有，这个也不错，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家里出事吗？没事吧？” 夏盛扒了一口饭：“小事儿。” “那你现在干嘛呢？还做酒水生意？” “差不多吧，我现在做货运，就那些瓜果蔬菜，我自己有一个中转站，我现在就弄这个，到处漂。” 我听完目瞪口呆，内心很佩服这个人，一个人做到他这样，确实是人中龙凤了，我自己知道，做这些这个事情到底有多难。 夏盛话题一转：“那你呢？” “我么？还是在和覃塘一起经营那个酒吧，我自己没有你那个本事，实力不够。”我无奈笑笑。 “没事，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开玩笑呢！” “哈哈……” 我人都听傻了，我心想：他羡慕我什么，羡慕我居无定所么…… 我摇摇头，转移话题：“那嫂子呢？做什么工作？” “什么嫂子？” “装什么，你老婆呗。” “我都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嫂子？” “真的假的，都快变成人生赢家了，你没有对象？” 夏盛抬头看看天空：“真没有，现在没有那个想法，以后再说吧……” 我还是很疑惑的，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没有结婚，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他结婚了。听他这么说，还是挺意外的。果然，人生赢家都不着急。 发车之后，我和一个大叔请求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夏盛旁边。我们开始聊了一路，他和我讲他现在做的那些事情，讲他现在做的那些经营，我越来越觉得他确实是个人才。我内心想：或许读书的意义已经开始变味了，在大学里面学到的东西已经开始慢慢脱轨了。我还记得当时有一门课讲述的是国际形势变化，说真的，确实太遥远了，我感觉都快被社会淘汰了，哪里管得了国际的形势？大学里学到的东西，在这里几乎没有体现出来…… 就在一个中转口，我和夏盛分别，他给了我一个联系电话，让我有时间可以联系他，我下车时，他笑着和我说： “是真心喜欢你这个朋友，真心羡慕你！哈哈……” 我朝他摆摆手，我一阵无语，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羡慕我哪里了。 再换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就到了县城了，现在的天色已经很黑了，这里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是夜间还是会降温，感觉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了。 半小时的路很快，我回到了久违的山城，我没有告诉姐姐自己已经回来，也没有告诉那些朋友，我打算自己在这里找个宾馆住一夜。 我在宾馆里洗漱之后，感觉自己很疲惫，将手机充着电，放着音乐，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第67章 家庭危机 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没有再拖任何时间，我早早来到车站，我需要打车到回镇上，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来到镇上之后，我不得不联系姐姐，我打电话告诉他们需要她们来接我。这几年，姐夫也攒钱自己买了一辆车，我知道他是自己开车来的。电话接通之后，姐夫在那头欣然答应。 我就在镇上到处看看，现在的镇上人流似乎比以前多了起来，小镇也开始堵车了，我很烦这种交通路况，于是就在镇头一个宽敞的平地等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我抬头看去，姐夫正坐副驾驶里面，朝我笑着。 我赶紧走过去，自己也笑着和他打招呼：“姐夫。” “等久了吧？” “还好，你们这是昨天就来了，是吧？” “对，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爸摔了。你姐才联系你的。”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工作是……？” “我早没有在县城了，我在隔壁省城，和一个朋友一起经营着一个酒吧。” 他点点头，没有再问，姐夫他对我很好，很多事情他也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读书那几年，他对我也很上心。他长时间跑物流工作，现在感觉也苍老了许多。 “哎，希望你好好生活吧，所有人都不容易。不要太早结婚，真的。”他一脸悲催地和我说着。 这些年，我知道，他和姐姐关系很不好，我早就知道，姐姐性格很强势，她们结婚的时候很早。他们在二十岁的年纪就结婚，那时候属于未婚先孕，当时结婚时候已经生下来一个可爱得不像样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上小学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现在会吵架，我还记得，他们当初家里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们还是强硬着结婚了。现在，他们却又天天吵架，感情已经可以用破碎来形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为什么现在会产生那么大的感情缝隙。 他们感情矛盾在我还是高中时期他们就已经产生了，现在越来越多，我很担心，说到底还是担心那个孩子，我自己经历过，我清楚他们离婚之后会发生什么。 路上，姐夫开口说道：“这些年，真的感觉很累，我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你姐现在还是觉得我懒，没有本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他说着，一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悲催的表情。 他继续说着：“现在的她和当时判若两人，现在动不动就和我说离婚，我不知道我们这段感情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我心里狠狠跳动了一下，我真的从内心同情这个壮硕的男人，我知道，这段感情里，说到底是因为姐姐性格太强势，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也劝不听她，我不敢想象这段感情以后的发展是什么样。 我忍不住问：“那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家里当时一直劝都劝不住，既然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又产生这么多矛盾？” “一切矛盾的来源，通俗来说，我觉得还是因为钱，没钱，家里任何小事都能将它无限放大，我现在真的感觉很累，心很累。我在广东每天开着大车跑，你姐在工厂上班，说真的，她也没有喊累，我从未觉得她在这些方面是一个懒人，可是下班之后，我们都是矛盾的爆发来源，我们开始在小租屋里争吵，当着小孩子的面吵，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以后会怎么样发展下去。”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个话题了。他继续说着： “现在就因为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是我们之前的牵索，我真怕有一天这个牵索已经不能再支撑了，或者走不下去了，我们的这段感情也没了。” “那你们现在呢？” 他叹了叹：“现在没什么事情倒是还好，可是这种平常的感情，都开始算是一种稀缺了。我们不敢和家里人说，怕老人家担心，也不敢和爹说，说了也给白担心，到时候还让矛盾加深。我平常就只能和你讲讲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这段感情没有维持下去，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尽力了……” 说到这里，我眼睛已经不自觉湿了，我感觉自己有眼泪要流出来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们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现在感觉小时候的那些场景又上演了。 在我记忆深处，父亲和一个妇人一直在吵架，他们都在摔着东西，他们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吵架，无时无刻不在摔东西……直到后来那个妇人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那年，我自己还未满八岁…… 那个妇人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可是现在，我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样子。时间过去了太多年，我现在缺失了母亲的那份记忆，我想不起来她具体的样子了，我或许早想将她忘了，但是我却忘不掉她的背影，早年父亲在外务工，我一直都是和母亲一起，我只是记得那个背影，却忘记了最能区别人的面貌……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和姐夫说这个事情，我改变不了什么，对于姐姐的强势我无可奈何，我自己解决不了，我知道好恨这种家庭关系，这种原生家庭真的让人感到窒息，感到无力…… 就在车开到老家门口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小孩，一眼望去，可爱得不像样！他手上拿着一架玩具飞机，正在太阳的光辉下在空中比划着…… 我一下车，我姐夫就说道：“小宇，舅舅回来了，快和他打招呼。” 那个小孩听过，迟疑了一下，随即跑过来，双手张开，嘴里喊着：“舅舅……” 我一扫之前的心情，蹲下也双手张开，他冲过来，在我怀里，我抱着他，我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治愈…… 就在我抱着小宇的时候，姐姐和父亲从屋里走出来，随即和我说话，我和父亲寒暄了几句，没有多说什么，我感觉回来看到他的那瞬间，自己似乎就没有那种后来时的心情了，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回来着急了。他们没有立刻问我去外省干什么，我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压着这个事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事情。 简单寒暄之后，家里准备一起做晚餐，我带着小宇在外面玩耍，父亲和我从来就不对付，我们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话题，我甚至感觉和他在一个房间都待不下去。他自己在大厅里坐着抽旱烟。 姐姐和姐夫在厨房里忙着，我看着他们忙碌着的身影，我在这一刻又觉得他们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矛盾，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拌嘴罢了。 第68章 还能不能和你一起玩 晚饭过后，我们一起在门前庭院里说着话，这里是冬天，但是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感觉很冷，小宇一个人在我们旁边跑来跑去，他似乎很喜欢这里，在门口和邻居家的小孩玩着，隔壁邻居家是两个老人在家带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孩子父母都在外面工作，现在还没有回来。 小宇是在外面读的书，放学之后他很难有朋友一起玩，只能回到出租屋里，他是孤单的，他没有人和他一起说话，现在突然出现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把他的兴趣勾引走了，父亲在他后面朝他喊着：“慢点，小心摔了～”他没有说话，和那个小孩一起跑着，很欢快。 他走远后，姐姐朝问我：“你不是县城，你去了哪里？” “隔壁省城”我照实说着，我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 老爹听后目瞪口呆，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我去了外面，“你啥什么去的？” “很早就去了，回来没几个月就去了。” 姐姐有些怒火中烧：“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如果我不联系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们了？” “没有，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父亲转移话题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和朋友一起经营一个酒吧。” “什么？”姐姐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去干了哪个？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呀？这些年我们都希望你找个工作踏踏实实干，你到处在外面疯，你读书到底在读些什么？去酒吧，那你读书的意义呢？” 我没有说话，我一直低着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复她，我更不知道我读书的意义是什么，我就这样一直静静听着她数落我。 终于，旁边的姐夫开口说道：“他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应该听他自己的意见。不能强要求着他……” “说什么？没出息还要拉着他一样？他和我们一样，那他还有什么出息？”不等他说完，姐姐打断他的话，转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姐夫听完之后没敢再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再反驳，就听着她说，终于他她累了，她缓缓说道： “把心收回来，找个正经工作，行不行？为什么就是要跑外面，你毕业之后到现在，做了些什么？那个酒吧是你朋友开的，和你没什么关系，到最后你还是和普通打工一样，你做不了什么的，回来找个工作踏踏实实做不行吗？” “不行，我是和朋友一起的，我不能现在回来，而且，我自己也乐意去做那份事情。” “我看你就是脑子有些疯，读书读傻了……” 姐姐巴拉巴拉说着，我又沉默了，我只能祈祷天赶紧黑下来，到时候好借口溜回去房间。 正在这个时候，坐旁边抽烟的老爹开口了：“想做什么就好好做吧，很多年前我就说不听你们了，” 我内心很反感他这样说话，我冷冷说着：“搞得我说什么你听过一样。” 姐姐听完也没有说什么，姐姐自己也很反感父亲，姐姐之前就和我说过，几年没有回家，应该回来看看，她的意思主要回来看看家里其余亲戚。那些老人，那些爷爷辈的，很多年纪都大了，长时间不回来，在农村里容易被人嚼耳根。 父亲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复说着：“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觉得有什么，我老了，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东西，连家里都是破破烂烂的。” 说到这里，我心里又莫名难受，现在这个村子里面住的人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家早已经搬出去了，这里交通非常不方便。我以前在县城上学，每次放学回到小镇之后，基本都需要家里人去到镇上接回来。那时候叔叔家有一个孩子和我一起的，我都是和他们坐着三轮回来，高中三年就这样过了。 到现在，我觉得这个村庄越来越荒凉了，人越来越少，平常时间根本没有车子进来，我现在越来越反感我出生的这个地方，它全身透露着，闭塞、落后。 姐姐还是劝我，我还是一样据理力争，没有答应她。我觉得亏欠她，但是又怨她不理解我，我希望我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像她说得那样。她说的或许就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却喜欢不了，我总觉得现在自己一个人，我应该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我现在总归是一个人，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姐夫就静静看着我们争执，他插不上话，父亲也一样，天色越来越晚，气温也下降了，父亲拿起椅子一拐一拐地走回了屋里，屋外就留下来我们三人。 姐姐最后也不说话了，独自拿着手机在看着，我也没有再说话，姐夫也没有，我们三人都各自沉默着，姐夫在一旁吸着烟，我在一旁发着呆…… 姐姐突然抬头，用脚踢了姐夫椅子一脚：“别抽了，去把孩子找回来。” 姐夫听完将烟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踩灭，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缓缓站起来。我看着他，我连忙站起来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路上，我和他都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默默走出来，询问邻居之后，老爷爷告诉我们俩孩子还没有回来，可能跑村中心去了，那里有着一片公共空地，是一个老年协会办公场所，老爷爷告诉我们，他们可能在那里，顺便让我将她孙子也叫回来。 我我和姐夫就这样肩并肩地漫步于乡村小道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空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点；寒风凛冽，吹得人脸生疼，但清新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忍不住贪婪地深呼吸几下。 在农村老年协会的那片空地上，我找到了小宇，他正和他的“朋友”在那里玩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天色渐暗而影响他的心情。他们在那里捡着很多小石块，在空地上摆成一排，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能从他们稚嫩的脸庞上看出明显的喜悦。 我不忍心现在叫他回去，我和姐夫说了之后，姐夫摇摇头：“回去晚了，你姐又要生气了。” 我连忙和他说，回去之后我和她解释，他只好同意，我们两人就站在路边，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我过去告诉小宇他们该回家了，他们抬头看着我，眼睛中依依不舍，他们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石头，然后转过来和我们一起走回去。 回来的路上，我拉着他的小手，因为天气的缘故，他小手变得很冰凉。就在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拉着我的手，拉着另一个小孩的衣袖，和他告别，他不知道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他只是说着：“小朋友，明天还能和你一起玩吗？”那个小孩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了。我有些莫名心酸，他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他只是担心明天还能不能和他一起玩…… 我们刚刚回到家，姐姐从屋里走出来拉着小宇的手，对着姐夫吼道：“让找个孩子，找半天，你自己来摸摸，他手有多凉？” 我解释说道：“我看他玩得正开心，就想让他多玩会儿……”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 第69章 农村“特产” 大年初一这天早上，父亲和之前一样，起床起的很早，按老家的习俗，要将今天早上的食物拿去庙里供奉祭灵的，按老家的说法是要去祈求一年的平顺和平安。我自己很早对这个事情就没什么兴趣，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就是一种封建迷信，将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那么还不如不去寄托，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苦难，神灵从来没有显示过，苦难还是苦难。 以前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去庙里供奉。我自己不喜欢去，而且确切说是懒得去，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神灵的存在，所以自己一个人从来不会想到会去供奉祭灵之类的事情。 但是，这天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父亲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我自己只能无奈端着吃食去山脚的神庙里供奉。 就在我来到这个所谓神庙的地方时，周围破破烂烂，似乎感受不到这里是供奉神灵的地方，我觉得更像是上个世纪的那种破烂瓦房。 我找了个地方将吃食摆放好，按照习俗给墙上那些雕像叩首、跪拜。虽然我自己不相信这个事情，但是每次来这里我还是规规矩矩照习俗来办。我自己不愿意给神灵跪拜的话，我自己也不会来，我来还是规规矩矩跪拜。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乡俗民情。 在跪拜之后，照例还是要放爆竹，具体寓意我自己也不知道，老一辈有人说是为了告诉神灵，自己来了，希望他们知道；也有人说，是为了恐吓周围那些不好的东西，将他们吓跑，好让神灵来享受这些食物。 我初时听到觉得都有道理，后面我觉得这两个说法都好矛盾：一个为了提醒，一个为了恐吓。这两种不都是相互矛盾的吗？一个说法是为了提醒人家过来，另一个是为了恐吓人家不要过来。所以我才觉得农村有的思想很难改变过来。 就在我出那个所谓神庙的时候，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门口，虔诚地进行着跪拜。我记得她，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我印象里她每年的这个时候一直都在这个地方，晚上也留在神庙旁边的一侧屋子睡下。 我觉得她思想呆板，她有一些事情让我一直记到现在。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的事情了，那时候村里过得还不算富裕，我可能还未出生，我听奶奶她们讲的，那时候的农村交通还是极其堵塞，满路的泥泞，下雨天更是困难重重。那年的年初，下了大雨，她自己带着家里的孙子一定要坚持来这里供奉，将家里仅剩的一只鸡杀了，拿来这里供奉神灵，当时她的孙子已经瘦的面黄肌瘦了。按我们习惯，供奉之后的食物都是拿回家自己吃的，她不一样，她就将食物摆在雕像前面，等食物发臭也不管，等那些山林的松鼠来吃也不管。当时人家都劝她，有那份心，神灵会知道的，她自己却对此嗤之以鼻，还批评那些拿回家的人，说人家对神灵不尊重，人们也只好不再劝说，各自悻悻走开了。最让我记得的还是小学时候，我来庙里供奉，我和小时候的玩伴一起来的，具体什么原因我已经忘了，我只是记得她说我们当时心不诚，然后在神庙前面大喊大叫，说着我们大人的名字，让我从那里开始对这个人非常反感。 这次也一样，我没有停留，我绕开她，端着东西就回家了。 这天在农村老家是要吃素食的，我和姐姐姐夫几人对桌上的食物根本提不起兴趣，我们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 收拾碗筷之后，我来到村道上，这里已经早变成了水泥地板，几个人端着盘子来来往往，我知道，他们是要去神庙里供奉，或者刚刚从上面回来。 我感觉村里现在也变得好苍凉，连过年人都没有几个，有的还是之前那些老人，有些年轻的回来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一样没有起床，他们和老一辈思想已经产生严重变形了，不愿意再和他们产生任何思想触碰。包括我自己，我自己也不愿意和父亲再谈论什么，我觉得我们思想已经产生了严重代沟，说什么都来不到一个点子上。 世界都在发展，他们在这里原地踏步，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落后…… 饭后，我们几人朝着叔叔家方向走去，对于这个叔叔，他一家对我还是很好，我自己以前一个人在家里，基本也是和他们一起过春节，他家里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孩子，说起来算我堂弟，我从小和他玩得来。不过，后面几年联系也少了，我回来联系联系过他，他今年没有回来，至于他现在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们来到叔叔家，叔叔一家还是很热情，很多老家的街坊邻居都聚一起，我自己很害怕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免不了问东问西，我最害怕农村的口舌，一不小心就传得十里八乡都处都是，哪怕是谣言也传得快。在我们拉着小宇上去寒暄没有多久，很多人都不约而同过来搭话。 我赶紧拉着小宇避开他们，这时候，我从心里感到恐惧。我知道，这时候见了我，免不了要问我现在工作，我说了到时候免不了又要拿自己孩子或者亲戚孩子来比。我讨厌这种比较，我感觉自己就像物品一样，我觉得这就是现在很多人不愿意回来，回来不愿意出门的原因。我觉得这种固定的搭话方式，已经形成了农村的一种“特产”，全身透露着：狡诈、虚伪。 果然，我还没走远，就听到了人家问姐姐姐夫的工作，真的，现在农村这种方式让人感到窒息。如果你说出来很好的，他立刻转移话题，如果不好，他就一直揪着这个事情说，还说谁谁谁现在在干嘛，挣了多少多少，你们应该如何如何…… 我真的讨厌这种事情，却又无可奈何，我也不敢出去理论什么，主要还是我自己现在一事无成，我现在还没有那些读专科的同村孩子混的好。我除了内心烦躁，还害怕人家询问我。 就在他们人越来越聚过来的时候，我拉着小宇，赶紧离开了叔叔家，我害怕他们到时候看到我，不免一阵“关心”。 第70章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带着小宇从叔叔家出来，我小心翼翼地领着他，走向那些曾经人声鼎沸如今却已人去楼空的老宅房区。岁月的洗礼让这些古老的建筑显得格外沧桑，仿佛它们也在默默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这里的主人早已在多年前搬离此地，留下了一片寂静和荒凉。昔日的欢声笑语、热闹场景都已成为过眼烟云，只剩下破旧不堪的房屋和残垣断壁。墙面已经倒塌，砖瓦散落一地，昔日的辉煌如今已化为废墟。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提醒我们这里曾经的繁荣与现今的落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又凄凉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感伤。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凋零和孤寂，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一般。风吹过，带着些许沙尘，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眼前的景象让人感叹岁月的无情和世事的变迁。 他的小手拉着我，他似乎对眼前的这些景象很感兴趣，他指着那些破败建筑，依依哇哇地问东问西，我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他的那些问题。 “舅舅，这里以前人很多吗？” “当然。” “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人了？” “他们出去了，就和你读书的地方一样，去到了更好的地方。” “那他们是不是出去也没有小朋友和他们一起玩了？” “嗯……”我抬着头，支支吾吾回答着，我找不到应该和他说什么的话题，我觉得他现在可能不会懂那些事情，索性就不说了。 “舅舅” “嗯……” …… 我们就这样，在那些破壁残垣下看着，在我印象里，这里曾经也算是村庄里面人流最多的，小时候的春节这里也算是热闹，那时候村庄里还有着几百人口。到现在，大都已经搬出去了，现在的村子里面已经仅有不到百人了。 到了中午，姐姐发消息让我带着他回去，我牵着他的小手往回走。我尽力避开认识的那些人，这个村庄里面很多老一辈的人我都不认识，我相信他们也不认识我，我很多时间都不在农村里面，很长时间都在外面读书。对于农村人来说，一个人视线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淡出人们的生活，这种事情很正常。 回到家，姐夫已经回来了，姐姐还没有下来。小宇说自己有点困，我带着小宇去睡午觉。他睡着之后，我从房间慢慢退出来。正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抬起来，是石楠打来的电话，我回来的时候，告诉过他，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打电话来询问我最近的情况，他说希望到时候还能出去聚聚，我口头答应他，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去，他也只是告诉我到时候有时间联系就好，他自己告诉我，他回来了两天，明天就要回去县城了，希望我到时候有时间去看看，他租房还在之前那里。我挂断电话之后，呆呆地看着外面。 就在我还发呆的时候，姐姐从外面走进来，我告诉他孩子在睡午觉，她没有说话，点点头，走进来。父亲正在沙发上抽着旱烟，姐夫也在旁边抽着纸烟。 姐姐随后说她们明天就要走了，他们还要回去下面老家看看小宇的爷爷奶奶，父亲挽留了几句。姐姐随后又朝姐夫抱怨，说他父母下面天天打电话来问东问西，一直催下去，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姐夫没有说话，一直低头抽着烟，我插不上任何话，也只是低着头看着他们。 晚上，叔叔他们一家让我们上去吃饭，他们也知道了姐姐他们可能要回去了，他们要我们晚上上去一起吃个饭。我们没有拒绝，晚上的时候一起上去吃饭。 饭桌上，还是不可避免的问着那些问题，我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直拿其余事情搪塞过去，这顿饭吃的我异常难受，我赶紧扒了几口饭，急匆匆吃完就退出来，饭桌上都是几个关系最近的人，他们见这样倒是也见怪不怪。 我自己出来之后松了口气，我感觉自己在饭桌上已经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事情都想了好几遍了。 我在家里坐沙发上静静听着音乐，这个时候的农村夜晚，早就没有了生气，冷冷清清，没有过年的热闹。 我正听得入迷时，门外传来尖锐的争吵声，我摘下耳机，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乱讲话……” “我本来在说事实……” “你那是……” “我……” 后面我越来越听不清了，我出去看，姐姐和姐夫站在门外，他们停止了争吵。他们看着我，没有再说话，姐姐手里拉着小宇的手，他看到我立马跑过来，我过去拉着他的手。 晚上，小宇说要和我一起睡，我答应了他，床上，他抱着我的手臂，他说： “舅舅，我睡不着了。” “怎么了？” “妈妈和爸爸又吵架了，他们吵架都好凶好凶，每次都好可怕。”小宇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声音有些抽泣。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都要化了，“他们经常吵架吗？” “嗯……我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我就是害怕，他们每次都吵，没几天就吵，一直吵，一直吵……” “他们不是在吵架，他们是在讨论问题，他们在想办法赚钱给你买更多更好的玩具。” “那我不要玩具了……我不想看爸爸和妈妈吵架……”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觉我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童年就要在他身上再上演了，我一直哄着他，他渐渐就睡了过去。我心里知道，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大人们在吵什么呢？我拿那些谎话骗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回来这段时间，我和姐姐谈过这些话，她说，我不懂，让我不要管这些，我插不上话，我真的想管，但是我管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小宇的呼吸声从我旁边轻轻传来，我静静听着，我感觉自己又睡不着了，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几年姐姐和姐夫的事情。他们那时候不顾家里反对，一直坚持要在一起，要结婚，然后生下来小宇，再到现在，天天吵架，天天闹心……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来吃了早饭就打算走了，父亲和姐姐说着什么，然后又和姐夫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拉着小宇，他很不舍离开这里，直到上车他还是拉着我的手，我告诉他，想我了就让爸爸打电话给我，他认真地点点头。 临别之际，我告诉姐姐，让他们好好生活，她没有说话，转头进了副驾驶，我看着姐夫，他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们车已经发动，几秒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看着他们离去，我眼前迷茫了，我感觉自己已经要破碎了…… 他们结婚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姐夫有多好，他们结婚之后，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他不好。对于我这个家，他问心无愧，他值得我称他“姐夫”。在我眼里，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好，他也应该更好。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为什么当初那么相爱的人到现在会形同陌路……婚姻真的就是爱情的坟墓么……姐夫说得或许是对的，如果没有孩子，他们或许早不在了一起，但是现在这样，真的好么……婚姻真的就是爱情的坟墓…… 第71章 催婚 姐姐她们走后，家里现在就剩我和父亲了，我和父亲没有再说话，我们一整天都没有话题，就是这样，很多年前就这样，我们早已经产生隔阂…… 晚上，简单吃过饭之后，父亲告诉我，他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保安工作没有那么多假期，我简单问了他腿的问题，他也简单说着没事，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再说话，我自己也打算过两天就走了，到时候回县城看看那些朋友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了，留着农村老家也想贼一样，每天都偷偷摸摸，生怕遇到熟人…… 第二天一早，父亲自己找叔叔送他离开了，我就静静看着他离开，我没有说什么，他走的时候告诉我，好好生活。我点头答应，我心里感觉不滋味，父亲老了，但是他自己还是需要去外面工作，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内心五味杂陈…… 我自己感觉心情沉重，我走着步子，来到叔叔家，按老家的习俗，现在还算是春节，但是很多人都已经走了，特别是那些年轻人，感觉这个春节越来越冷清了…… 我去叔叔家主要是和他们说一声离别，还有，我知道堂弟今天要回来，刚刚叔叔送老父亲走的时候也说了，我也打算见他一面，我们很多年没有再一起了，虽然手机上常联系，但是却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见面。 我和他算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关系和覃塘覃思还不一样，毕竟他们年龄还是有些差距，我和这个堂弟不一样，我们年龄就相差三岁，我觉得这个年龄差长大的人，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差距，也更容易产生话题。 我在叔叔家和婶子拉着话，她手上正做着一些刺绣。她倒是也没有问我具体工作，我只是告诉她和朋友在一个省外一起做酒生意，她似乎也没有听懂，我很庆幸，我故意和她绕圈子，她自己没有听懂后，就没有再问什么，转头就问了其它事情，我有一搭没一搭和她拉着。 她和我讲着这些年老家发生的趣事，说谁和谁又在什么时候吵架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叔叔什么时候又去河里逮了几条鱼……她兴致勃勃地和我说着，然后又转头回到堂弟身上。 “小辰，你们长大了，万事都有你们自己的想法，我们都老了，给不了你们什么意见，我们说了什么你们可能也觉得不合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 “嗯嗯”我点着头答应着。 正说着，门外传来三轮车熟悉的轰鸣声，我知道他们回来了。我和婶子同时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一个长相酷似叔叔的少年从车上跳下来，他嘴里朝我喊着：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 我和他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见面之后谈了很多，我打算在这里吃完饭就回了，我还要去县城，我并不打算多留在这里。 堂弟告诉我，他现在工作也不好，在一个工厂里面，他觉得很累，没有一点儿空闲时间，他告诉我，他不想再留在那里了，但是现在找工作很难。我知道，他也是在我之后两届毕业的，这种感受我自己就刚刚体会过，想找空闲的，但是给的报酬太少，报酬好的，工作太忙，完全没有自己私人时间去支配。 饭桌上，我们一起谈论着之前的事情，叔叔他们都在和我们说着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谈及到了我们身上。 “小辰，你们什么时候找个对象，我看着你们干着急呢，还有你弟弟，你们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我们都快急死了。”婶婶一脸忧愁说着。 “妈，不着急，现在要先工作，现在找了也没办法结婚，着什么急？”堂弟也不耐烦说着。看得出来，这个也是经常被催的，我自己还好，我和父亲本来就不对付，这些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过问。像叔叔婶婶他们，现在都为农村里面的年轻人都着急。 我自己倒是觉得还早，找对象结婚这种事情离我太过于遥远了，我自己现在根本不敢去想这个事情，我现在也没觉得婚姻会给人带来什么，姐姐的事情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面，我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事情，太遥远，还太模糊，看不清楚。现在婚姻给我的感觉，就感觉像是漆黑洞穴里面寻宝，谁也说不清楚里面的是一个宝库还是一个陷阱。 “我也觉得还早。”我附和着堂弟说的，我自己也没什么看法，我一直一个人习惯了，多了一个人似乎没什么不好，少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叔叔他们倒是开始着急了：“不能这么想，我们现在就看着你们成家了，你们说的那些完全可以成家之后慢慢解决，现在不早，过几年年龄大了，更难解决了。和你们说，你们得听进去，这都是为你们着想。” 说到这里，我脑子里闪过蓝逸那张迷人的脸庞，曾经的我也曾无数次想象过结婚之后的我们，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当时我们还是太天真了，或者说是对生活看得太浅薄了，没有考虑所需要的各种事情。 对于他们的话，我只能应付着回应，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根本不敢去想象自己以后的样子，更不敢去尝试，自己一个人，终究没有什么牵挂。多了人，自己就需要考虑各种因素，要解决各种出现的问题。婚姻给了人幸福，它也给了人牵绊。况且，现在我看不到婚姻的幸福……我看到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堂弟自己也不想再谈论这个事情，叔叔他们也比较理解，说了一会儿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吃完饭之后，我告诉他们，我得走了，他们叮嘱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我让堂弟用电动车送我去镇上，我需要到那里坐车去县城。 一路上，堂弟和我有意无意提到之前那个事情，堂弟告诉我，他现在就有一个女朋友，但是他不打算告诉家里。他说现在的生活还是很迷茫，心里没底，他不敢给家里抱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现在车房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而且现在还很难解决，到时候因为这个事情，家里自责，自己也难受，还不如不说。 我问过他，他女朋友难道没有提过要结婚的打算吗，他告诉我当然提过，但是自己不敢，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他说，说出来之后还是解决不了什么，现在分手女朋友又会闹情绪，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至少现在还是能开心地在一起。 我心里想，最主要的还是自卑，自己配不上人家，自卑是一个年轻人最无力的，自己知道不应该自卑，但是这种就像是刻在了DNA里一样，改变不了，挣脱不开。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镇上，他送我到了公交车边，我和他挥着手告别，他点点头，转身走了，背影越走越远。 第72章 他不招人喜欢 我自己前往了县城，我觉得应该去和石楠见一面，其余我都没有考虑，或许他们可以见一面，或许也不用见一面。石楠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去和他聚聚，我觉得或许这次就是一个好机会了，我们往后的日子，我们都很难再相聚，这种相聚，往后只会越来越少。 在我回到县城的时候，这里还沉浸在春节的氛围里，我也是到了县城才恍惚记得，现在的时间还是春节期间。我才发现，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一种孤独，很难再融入了其余热闹的氛围里面。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热闹，一个人若没有参与其中，久而久之，也失去了对外界热闹的向往。 我回到石楠之前的那个租房，里面没有人，我倒是能够理解，现在时间未免太早，石楠肯定还是在上班，没有多余时间。 我独自在租房坐了一会儿，我想去看看冰冰，我觉得她自己可能还留在这里。我不知道这个大我几岁的女人是从哪里来到这座城市的，也不知道她家人是在哪里，我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秘密太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所知道的太少。冰冰热情，但是却不愿意去提过往，这种人内心多少有些脆弱，只是她不愿意再表现出来，或者不能说脆弱，应该也是一直坚强，她也不屑再说出来。 我想着就走出来租房，我觉得她应该会在，现在的酒吧算一种人流高峰期，很多人回来，年轻人都喜欢去到酒吧里放纵，释放出一年的压力和不甘。 我来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条街道，酒吧门口已经明显得被改动过了，我不知道这里生意是否已经走入正轨了，我之前走的时候这里似乎还是不怎么好。 我看酒吧门还是一样的敞开着的，我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多，唯一改变的是酒桌似乎比之前少了些，而前台那里也没有人了，我心里觉得她可能放人家回去了。 我找来一个椅子坐在前台柜旁边，我不知道冰冰这个时候干嘛去了。正在我看着外面发呆的时候，几个人高声说着话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自己起身询问情况，他们告诉我是来喝酒的，我自己愣了一下，赶忙招呼他们进去，我不知道冰冰这里是怎么弄的，只好先给他们找位置安排坐下，将他们所要的啤酒记住，我来到前台那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我不知道价格具体是怎么弄的，于是只好告诉他们一会儿再来结账。我庆幸现在人少，如果是人流高峰，这种时候特别容易搞混，到时候会多了很多逃单的，我记得以前刚去覃塘酒吧的时候他就说过这些。 我安排好这些后，刚刚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冰冰，发现她正从外面慢悠悠走来，我放下电话，她在同一时间也发现了我。 “顾辰？你怎么来了？” “大姐，你怎么又开着店门自己跑了？” “嗐，习惯了，怎么了？” “来人了，我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弄，只是弄好了啤酒，其余我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弄，还有一些干果，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自己去弄吧。” 冰冰听后没有再说话，转身就朝里面走去，我还是坐在原来椅子上，看着她进进出出的身影，一会儿时间她就摆平过来了。 “解决了？” “当然。” 我点点头，冰冰走过来的同时给我递了一瓶啤酒，我顺手接过来问道： “酒吧最近生意好吧？” 她喝了一口，摇摇头，眼睛看着门外，没有说话，我眉头一紧，冰冰似乎很久都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了，我不免担心起来。 “意思这里还没有经营起来？” “算不上吧，就是开销比较大，感觉一直都是刚刚够一个坑补上一个坑。” “什么原因？” “感觉还是比较偏吧，这里太独了，周围没有任何一家，很多人或许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家酒吧……” “那你怎么不宣传宣传？” 她说，“怎么宣传？人家去习惯了一个地方，都会产生一种信任，就像你们一样，你们几年似乎都是在我这个酒吧里面吧，其余酒吧难道没宣传吗？你们不是一样没去过。习惯了去一个地方，就是这样，很难去改变固有的方式和看法。” 冰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说我了，聊聊你吧，你怎么样？” “很好，那边是和一个朋友一起的，那边的感觉给我很好。对了，他们都还好吧？”我不愿意在我身上谈话，我转移问道。 “那就好，很久都没有看到你们了，石楠最近也没看到他了，还有白雨，她好像年前去一个亲戚家里，至于蓝逸嘛，一样的忙，没怎么来过。不过，那个刘子轩倒是喜欢来。” “老刘？”我很意外，在我印象里这个人一直都很少谈话，甚至于说不愿意社交，倒不是恐惧，应该说是一种不感兴趣，他不愿意多和别人交流，连我也是一样，他只是喜欢就事论事，不愿意多说话。 “对，就是他，不过我和他不算熟，每次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我们很少说话，他这种性格很难招人喜欢。”冰冰说着笑出声音来。 我也笑着，确实是实话，刘子轩确实不招人喜欢，他说话也没有感情，别人说什么他都只是表情变一下，他自己说也很呆板，感觉像是一台复读机器，没有一点儿感情。 “那他是经常来？” “还行吧，每个星期来一次或者是两次，有时候会间断。不过，最近这两个星期倒是没有来了。” “以前我也没有发现他喜欢来这种地方，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不喜欢交流的人呢。” “你说对了，他确实不喜欢交流，每次都是自己来了点一扎啤酒，一盘花生，什么话也不说，我对他有些印象，每次询问他都没有好好回答，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每次来，他都点同一个啤酒，同一份花生。现在，他来甚至都不再说话了，我照常给他上了东西，他自己喝完就走了。” 冰冰告诉我的这些我倒是还有些出人意料，我一直觉得他呆板，但是感觉从来没有这样过，这种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冷漠吧，我和他相处感觉他自己还是有些热情在里面的，至少和我是这样。 冰冰这么说完，我觉得或许还可以趁这个时间去看看他。我们平常联系很少，我走之后，几乎没有了任何实质性上的联系。像年前年后这几天，我期间询问过他，他和之前一样，习惯性回复，然后就没了。 我现在越来越想去看望他，我觉得或许明天抽个时间去看看他。 第73章 责任亦或者使命 从冰冰那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已经提前告诉了石楠自己已经来了这里，石楠告诉我他今晚也会下班很早，我于是回到租房等着他。 我自己在沙发上躺着，我习惯了听音乐，特别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习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我悠闲地听着音乐，感觉眼睛很疲劳，就在快睡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疑惑地前往去开门，打开之后我发现石楠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 我一脸错愕：“怎么没带钥匙？” “之前放门口了，不是被你拿了？” 我摸了摸头，朝他笑笑，我才想起来，今天我回来，进来就是拿着门口钥匙打开的，他可能早习惯不带，然后放那里了。 我们进去之后，他将手中的塑料袋放桌子上，打开之后里面还有着一层包装盒，然后将外面那层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两只完整的烤鸭，表皮酥脆，色泽金黄，看上去很诱人。 “你小子发了？怎么弄上这个东西了？” “没有，按老家习俗，现在可还是过年呢！咱们当然不能随便对付了，对了，你是下午刚来吗？” “没有，中午到的，我去冰冰的酒吧坐了一会儿。” 石楠听后没有再说话，他将手中的塑料手套递给了我，朝我笑笑。我心领神会，他的意思是烤鸭就这样一人一只直接啃了，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吃过，那个时候还是学生，天天被封在学校里，每次周末回学校的时候，我们都凑钱买一只，那个时候也不喜欢改刀，总觉得改刀之后就变少了，总喜欢一整只抱着啃。 我向周围看看，刚刚想说什么，石楠放下手中的盒子，转身从桌子脚下拿出两瓶啤酒，朝我递了一瓶，我笑着接了过来。 两个人开始坐在桌子旁边啃着，两人一会儿时间，各自吃的满嘴流油，满头大汗。一会儿时间，手中的烤鸭各自消失了大半，啤酒也没了大半罐。不一会儿，我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腻了，光吃一整只，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能吃了，他自己手中也留下了些，最后往桌子上一扔， “不行，吃不下了。”石楠说着将手中塑料手套扒下来，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也感觉自己吃不下了，现在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我心里想，不能再吃了，于是也将手套扒下来，然后去洗了手。 出来后，石楠笑着说道：“感觉没有以前好吃了。” “不对，是没有以前能吃了。”我笑了笑。 “确实，没有以前那么能吃了，我记得咱们以前在宿舍比现在能吃多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讲起来一起的趣事，然后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毕业后，然后说到了几个月前两人来这里的事情，再然后说到了现在。我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他： “你之前不是说相亲去了？怎么样？” 石楠听后，没有说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一边将桌子上的烤鸭重新收拾在盒里，一边说道：“嗐，没成功，黄了。” “怎么回事？没看上你？”我随后又说道，“还是你没看上人家？” “没有，介绍的不合适，条件差距太大了，我觉得不合适。”石楠无奈说着。 “什么情况？” “反正就在这么个事情，回来我和我妈说的就是不合适，其实就是我们各自条件差太多了。她是个独生子，见面之后感觉不是很好，而且，我自己条件太差了，我觉得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合适。我回来之后没有告诉家里具体原因，我怕我妈难过……” 说着说着石楠自己叹息起来，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烟，然后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很意外，他以前也是从来不抽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你不会还放不下你那个前女友吧？”我开玩笑说着，对于那个之前，他们在一起我也知道，后面具体什么原因分开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算不上，而且，她今年结婚了……就在年前，应该就是你回来那段时间吧。” …… 我没有再说话，我从他手里抢过那包烟，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之后从他诧异的目光中抢过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这根烟。这次的感觉让我没有感受到烟草的呛味，我感觉到一种烟草的气息在我神经里蔓延着，它在麻痹着我的神经。 石楠抽完手中那根烟，随后说道：“我要求进了缉毒队，年前已经经过考核了，现马上就可以上任了。” 我随后脑袋感觉嗡嗡响，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好了，或者说你还没有去省外就想好了，只不过是现在正式开始罢了。” “不是，你怎么会想到进缉毒队，那里危险程度那么高。”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感觉是玷污了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但是我是真心不希望他进缉毒队。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咱们都已经能够考虑事情了。顾辰，做警察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缉毒警更是警察中的表率，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去。这种应该算是一种本身的责任，或者说是一种光荣的使命。” “警察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你为什么偏要进缉毒队！”我声音嘶哑着。 我们省份靠近边疆，领土与很多国家接壤，这里毒品走私很多，我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在这个岗位上丢掉性命，进入缉毒队，完全就是刀尖上行走，我不愿意让他去冒险。他这份工作接触的就是毒贩，我自己没有接触过那些毒贩，但是我从小就听说过，知道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每年都有着无数毒品从边境进入中国，他要去阻止，他要拿命去阻止！ “一样的，顾辰，我乐意去做，我自己也想去做，我们有着4060千米的边境线，总有人需要顶在那个岗位，现在很多地方都在警察局里面志愿扩招这个。我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就没有理由再去逃避。况且，进入那里立功的机会也多，于公于私，我自己都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可是……”石楠摆摆手，没有再让我说下去，我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听我说的了，或许这个事情他已经想好了。 石楠看我这样，随即说道：“再危险的地方也总要有人去坚守，我既然选择这个，就已经考虑好了。还有，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不用那么担心，再说，谁不想要立功呢，是吧？我自己惜命的很，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再说话，他的这个决定，或许就是他说的责任亦或者是使命吧。手上的疼痛感瞬间传来，我习惯性抖了抖手，我才发现，刚刚点燃的那根烟，已经自己燃到了末尾…… 第74章 我想帮她 这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发现石楠没有出门，我很意外，随后他告诉我这是周末，没有排到他值班。我笑着摇摇头，我自己已经忘记了时间，连周末都忘记了，我之后询问石楠打算去干嘛，他告诉我，他要再回家一趟，他还没有正式告诉家里，他之前只是提过，我觉得他家里或许才是最大的阻碍吧。 昨晚剩余的烤鸭还有着，石楠简单加热之后，我们一起吃了，然后石楠就自己出门了。 我自己在租房里面待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门，我打算去找刘子轩一趟，说不上为什么。昨天听冰冰讲过之后，我打算在离开之前去找他一趟。至于白雨，我听冰冰讲，她没有回来，这次，我不打算联系她了。 这天的气候很好，天气很清爽，我已经去过几次了，我现在凭借记忆已经能够清晰记住那些路口。 我慢悠悠走到了刘子轩的住所门口。我看向房屋里面，里面似乎没有人在。我皱着眉头，在门口敲着门，里面很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我很疑惑，这个时间点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去的，而且老太太似乎也不喜欢出门，就算她想出去，年纪也大了，不能出远门了。 就在我还在敲着门时，隔壁来了一个面生的大叔，他说了一个名字，询问我是否是他的孩子，我摇摇头，我说出来刘子轩的名字，我告诉他，我是刘子轩的朋友，来看望他。大叔告诉我，老太太住院了，年前就住院了，刘子轩最近一直跑医院，基本没有回来过。我一脸错愕，询问过医院之后就匆忙走了。 我从那里离开之后就立刻赶到医院，我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情。等到医院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应该给刘子轩打个电话，我站在医院大门那里拨打着他的电话，手机里面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我不甘心，重复拨打着，里面重复传来，我无奈摇摇头，我打算直接去一个一个询问了。 我心里打算好了，正计划进去问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顾辰？” 我转头回去，那个人正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提着东西，文文气气，正盯着我看。我认出他来了，他是那个白大褂墨本。 我没有时间多想，我赶紧询问他是否知道，刘子轩家人所在的病院，他摇摇头，他说并不知道。我无奈叹气，在我预料之中，他们关系不会很好，我正打算离开，他告诉我，或许可以找蓝逸，蓝逸或许知道。说着他就离开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蓝逸和刘子轩关系似乎也不错，我应该去找蓝逸，心里打定主意，我拨通了手中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顾辰？……” 我告诉她现在我正在医院门口，希望她能够出来见一面。她答应之后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医院门口，注视着医院大楼里面，希望她能快点出来。不一会儿，她从里面急匆匆赶来，脸上略显着疲惫。看到我的时候，她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立刻走到了我前面。 “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年前就回来了，对了，刘子轩在哪个病房你知道吗？” 蓝逸脸上先出现了一丝惊喜，然后又略显失落，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露出这种表情，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把头一转，顺势拉了拉脸庞飘着的发丝。随后她说着：“她们现在已经不住这边的楼房，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我没有再犹豫，点点头，跟着她走去医院里面，她带着我穿过大楼走廊，走了很多拐角，我一直跟着她，期间我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我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她比我还矮上一个头，头发梳的很整齐，扎着马尾，两鬓时不时飘向前方，她也时不时用手将它们扒回原来的位置……和我印象里面一样。我记得她多年前就这样，一样的扎着马尾，一样用手扒着头发…… 穿过大楼，终于在一栋楼前停下来了，楼面写着重症室，我心头一惊，于是问道： “意思很严重？” “差不多……年纪大了，你知道的，有的病算不上是一种疾病，应该称为器官衰竭，出现那种情况再高级的学术也没有办法医治……” 我没有再说话，蓝逸指着前面一个病房，随后告诉我，她一会下班再过来，让我自己先过去。我点点头，没有再犹豫，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走到门口，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刘子轩趴在床前，他可能靠在那里睡着了，我有些不好打扰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他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我最终还是敲了敲门，就在我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刘子轩将门打开了，他站在我面前，我都快认不出他了！他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眼睛已经深深陷入眼眶里了，眼珠看上去有很多血丝，我知道——这是长期熬夜的结果。 他没有说话，他就站在我前面，他身材在这一刻感觉很高大，像一座大山。我小心询问着情况，他摇摇头，随后示意我出去说话。 我先一步出来之后，他也从里面出来，随后又将我拉远一些。 “你不要介意，医生说需要安静，刚刚才睡着，我怕吵醒她。” 我摇摇头，示意没关系，“怎么样？情况……？” 刘子轩一脸忧伤地说道：“很不好，医生说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沉默着，刘子轩随后笑笑，“没事，算是寿终正寝吧……” 我看得出他脸上明显的悲伤，我觉得他可能算是安慰我，或者应该说是安慰自己。 随后他又问道：“怎么样，最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好。我从冰冰的酒吧里知道的，她说你以前经常去她的酒吧里喝酒，然后她说你最近没去了，后面我去了你那里找你，再之后邻居告诉我你在医院里，然后我来了这里，找到了蓝逸，随后就找到你了。” 他点点头，随后说道：“最近奶奶住院了，确实好久没去那个酒吧了。” 我随后戏谑地问道：“你怎么有去喝酒的习惯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有这个爱好吧？” “以前也喝，不过确实不怎么去酒吧里面喝，我去是给她拉点生意。看得出来，那里生意不好，我估计快撑不下去了。”刘子轩说着将头扬起，伸了个懒腰之后，随后又低下。 “开不下去了？” “差不多吧，我想帮她些，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也没有理由去帮她，只能去里面喝酒了，我还打包呢。” 我目瞪口呆，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冰冰从来没有说过，我一直以为里面的营业还是能够应付开销的，想不到外表看起来那么好的酒吧，早已经摇摇欲坠了。 第75章 再给他来同样一碗 我和刘子轩在那里旁边的花坛上坐着聊了一会儿，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去帮助冰冰，他告诉我，他说冰冰很像他的一位故人，在她身上能看到曾经那位故人的影子，我听到这里询问是不是之前在他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女孩，他没有说话，或许我已经猜到了，但是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就在我想进一步问下去的时候，蓝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前面。 “老刘，你赶紧去睡一觉。”蓝逸看着刘子轩说道。 正说着的刘子轩也是哈欠连天，看得出来他已经熬很久了。我向他表示很抱歉，我自己光忙着和他讲话了，忘记了应该让他休息一下，我赶忙也和他，让他去休息一下，他先是开口拒绝，在我和蓝逸的坚持之下，他只能同意地点点头。 他转头想要回病房睡觉，蓝逸叫住了他，让他回去睡觉，他摇摇，不肯回去，说在这边心里好受些，不那么担心。蓝逸还想再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随后她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去自己的休息室休息。随后告诉了他具体位置。 她说：“你就拿着去吧，那里好睡些，这里你也睡不安稳，我们给你看着，你不用担心，到时候睡醒了自己吃个饭，再过来。”蓝逸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细致，刘子轩似乎还没有吃饭，随后感动地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就在一个拐角处，他又回头看向我们，我朝他摆摆手，随后他消失在了那里。 刘子轩走后，就我和蓝逸还坐在原地，我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要和蓝逸说些什么了。 “你下班了？”我显得有些慌张。 “嗯……” 蓝逸用一直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转头和他对视之后，赶忙移开目光，她随后问道：“你很紧张吗？” “嗯……额……没有……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这是……”随后她指了指我额头，我才发现我自己额头上面全身汗水。 我显得更尴尬了，随即转过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等我再次转过来的时候，蓝逸正吃惊地看着我，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巾。 …… 我随后不再说话了，我低着头，拿出手机翻看着，与其说是翻开，还不如说是逃避这种氛围，我在手机上也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一直在那里乱点。 “年前就回来了吗？”蓝逸率先打破这种沉默，她说话间又转过来看着我，我抬起头，在我们视线相碰之后，她匆忙移开。 “嗯，回来几天了。” “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还没有想好，可能就这两天吧，反正也是要走的，趁这个时间到处晃晃……” 正说话间的时候，那个白大褂从楼上走下来，我知道，他也下班了。他在我们前面站住，随后和我打了声招呼，我也礼貌性点头回应。然后他和蓝逸说道： “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赶忙说自己有事，随后继续重复着那句话，转头对着蓝逸，后一次显然就是和蓝逸说的。我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就先离开了，我看得出来这个墨本喜欢蓝逸，现在我自己已经没有刚刚开始对他的那种敌视了。打心里说，这个墨本为人处事确实很有风度，在他身上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这样的年轻人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我自己找了个洗手间，在里面磨磨蹭蹭之后，我觉得他们或许已经离开了，我于是回到了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 我出来的时候，刚刚的位置已经没人了，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即刚刚想去门口看看老太太情况，刚刚走过去一步，蓝逸正轻步从里面出来，她出来的一瞬间也看到了我，随后朝我笑笑。 我有些高兴，那种感觉，那种心理，说不出来为什么高兴，“你怎么还在？” “我为什么不在？”蓝逸疑惑地看着我。 “刚刚……那个……”，我手指在她前面比划着。 “刚刚不是对刘子轩说了，咱们替他看着，我怎么会提前走？还有你，刚刚说了咱们一起帮忙看着，你也不许提前走。”蓝逸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告诉我，我反而有些开心。回想起来，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也没吃饭吧？”蓝逸转头问我。 我点点头，我随即告诉她 可以让刘子轩帮忙带些过来，一会他醒了之后。随即就想打电话给他。蓝逸阻止了我，她说现在他正在睡觉，电话过去他就睡不着了，还是发微信比较好，我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我点点头，刚刚想给刘子轩发去消息，蓝逸立即说她已经发好了，不用再重复发了。 刘子轩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很累，他自己再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期间我和蓝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谈到以前的学生时期，然后又时不时谈到我们，那段时期都引起了我们的回忆，我们谈着谈着就不说话，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找到话题继续聊下去。 刘子轩来的期间我也去看了老太太，老人家睡眠得很好，在里面一直睡着。 就在我出来不久，刘子轩从外面急匆匆赶来，我看向他一眼，发现他两手空空，我随即问道：“让你带的饭呢？” “嗯？什么饭？”刘子轩一脸懵地看着我，就在我刚想再说的时候，蓝逸也说道，“我不是发消息让你帮忙带我们俩的饭吗？你忘记了？” “哦……我忘记了，醒来看消息了，之后就给忘记了，太不好意思了。”刘子轩随即转过来向我继续说道：“要不你们现在去吃？现在我这里也不用帮忙了。” 我刚刚想说什么，蓝逸立刻说道：“没事没事，要不咱们去吃吧？”蓝逸转头看着我说道。 我早上之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感觉是有些饿，我没有多想，点点头，和蓝逸一起走出来。 就在我刚刚想走出医院时，蓝逸叫住了我，我转头疑惑看着她，她走到一辆电动车旁边，随即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向我摆摆手，招呼我过去。 “咱们不是去吃饭？” “嗯” “那骑车干嘛？” “这里东西不好吃，带你去吃好的。” 我愣了一下，直到她再次叫我，我才反应过来，我告诉她让我来骑，她说，“不用，我来带你，车技还能看得过去。” 我没有再说话，于是上了车，我坐在她后面，我感觉非常不适应，我自己尽量坐着靠后位置，但是身体还是有意无意往前倾斜。 蓝逸似乎感受到了，随后笑着告诉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车技真的还行。” …… 我们到了目的地，我一脸错愕，是一个米线店，我记得以前我们也来过这里，也是她带我来的。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学生，那个时候的我们也还是我们。 随即她指了指里面，我跟着进去，我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话，到里面之后，她喊了两碗米线，随后一起找了个座位坐下。 刚刚坐下里面的服务员出来问道：“两位能吃辣吗” “能吃。”蓝逸一边给我递了双筷子一边说着。 “那你男朋友呢？”那个服务员随后又问。 “我……”我愣了一下，刚刚想回答，立刻被蓝逸打断，他笑着对他说“他也能吃。” 随后服务员点点头，走了。我还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一会儿时间，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端到我们桌前，蓝逸闻了一下，随即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会意，大快朵颐起来。 我吃的比较快，我自己一碗都快吃完了，蓝逸碗里还有着半碗，我似乎没有吃饱，蓝逸抬头看我一眼，我有些尴尬，蓝逸没有再看我，随即对着里面喊道：“老板，再给他来同样一碗……” “好嘞……” …… 第76章 你的杯子 蓝逸吃完之后，在旁边翻看着手机，一会儿时间，我也急匆匆吃完，我打算离开了，于是和她告别：“时间不早了。” “嗯，不早了。” “我该回去了。” “嗯。”她点点头。 听她这么说着，我们一同站起来，就在外面我打算直接走了，她在后面急匆匆问我：“你干嘛去？” 我一脸疑惑，转过来看着她，“我回去租房啊。” “我送你。” 我赶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会就到了。” “我送你。”蓝逸继续重复道，她似乎完全不理会我刚刚说的。来往的路人时不时看着我们，我有些尴尬，我知道如果不答应，她肯定还要说的，于是我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还住之前那里吗？” “对，石楠今天回家了。”说到这里我想到了石楠，他要进缉毒队，我心里不是很好受，于是我问蓝逸，“他要进入缉毒队，你知道吗？” “是么……那挺好的。”蓝逸想了一会儿吞吞吐吐说着。 “挺好的？” “不好么？” “危险啊？你不觉得？” “哪里不危险呢？他的职业就是一个危险职业，他既然想好了就一定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这是他的事业，或者说他的使命。” 我心情失落起来，他们都说这是一种使命，把生活说的太高尚了，我感觉自己在这一刻有些小人了。于是我不说话了，静静坐在后面，看着路边的那些绿植，它们都在同时向我身后跑去，感觉再也拉不住，挡不了。 不一会儿，蓝逸骑着电动车来到我和石楠之前的租房，我从后座跳下来，然后跑到之前放钥匙的地方，就在我打算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发现蓝逸还在原地呆呆坐在车上，她看着我，有些出神。 我尴尬挠挠头，客气说道，“要不，进去坐坐？”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心里暗骂自己。 “好啊。”蓝逸笑着立马从车上跳下来，跟在我身后。 …… 我开门之后，在前面摸索着将客厅的灯给打开，就在开灯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沙发上堆放的杂物，我赶紧跑过去将那些汗衫短裤全部收拾抱到了卫生间。 在我出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拘束，似乎蓝逸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她看着我哈哈笑着。这样一来，我更不好意思了。她在沙发上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示意我过去坐，我点点头，走过去轻轻坐下，那种感觉，主客颠倒。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随便问着。 “你这里有什么？” “额……什么都没有……” 蓝逸眉头一皱，“那你问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往桌子下面的那个箱子抓去，我拽出来看到里面还放着几瓶不同口味的啤酒。 蓝逸惊奇地看着我，“你要让我喝啤酒？” “额……不是，这是石楠之前买的，我不知道具体有些什么，我以为里面还有别的……” “算了，喝水吧，我有些渴。” 我转身去找杯子，我将杯子涮了几遍之后给她倒了杯水，随后递给她。她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不用那么麻烦，倒过来就是了。” 我将杯子放她手上，不再说话了，她也不再说话。我觉得屋子开始产生一种奇妙氛围，原本这个屋子灯光就不亮，现在看上去更暧昧了，我尽量避开蓝逸的目光。 我现在急需找些话题来打破这种氛围，我在脑海中思考片刻，随后心不在焉问道：“工作很忙吧？” “不忙，我没有具体事情去做，现在都是跟着那些医生，让他们先带着我，我还在慢慢学习，只有一些小事我才自己做主。” 我点点头，随即说：“那个墨本呢？你不是说非常厉害吗？他怎么样？” 蓝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随后缓缓说道：“墨本比我年长，而且是高校毕业生，自然比我厉害得多，他算主治医师了。咱们医院没有几个比他强、比他年轻的，就是有他年轻的，没他厉害，有他厉害的，没他年轻。” 我听后点点头，我是第一次具体了解这个墨本的实力，听蓝逸说出来，心中不免有些羡慕，或者说是嫉妒。 蓝逸随后又继续说着：“我不是他带，我现在是跟着其余医生，我们在医院只是偶尔见面，一天班也见不了几次，就下班之后还能经常见见。” 我奇怪地看着他，她没有再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蓝逸突然和我说这个，似乎像和我解释什么，我却觉得有些多余了：她就是让那个墨本带又怎么样呢，何必来告诉我这些。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我站起来接通，随后说了几句，嘴里不断说着好好好。然后站起来，似乎她要走了，她说要回去，有个东西需要拍照发过去。 我也在同一时间站起来，她往前走去，我紧跟着她，就在我还出神的时候，她突然转过来，这时候我们已经离得很近很近了，我突然呼吸加快，我感觉她脸蛋离我那么近，我能清晰看到飘在她脸上的发丝，她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一闪一闪的，她的脸蛋一瞬间开始变得红扑扑的，我看着她诱人的双唇，我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了，我又一种想抱住她，然后亲吻她的冲动！ 正在这个时候，她手机突然又响了，我停止了冲动，赶忙将视线移开，蓝逸也在同一时间将视线移开，随后接通电话，没几秒挂了，她再次转过来，我已经呆愣在了原地。 她手伸到我前面，说着：“你的杯子。” 我下意识去接着，随后我自己已经忘记了蓝逸是怎么出门，然后怎么离开的了。蓝逸走后，我感觉自己面部发烫，火辣辣的烫，我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反复洗了洗脸，我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有些发呆，回过神来，心里暗骂自己：刚刚自己太冲动了！ 我不敢想象没有那个电话，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自己现在懊悔不已，到时候再见到蓝逸我要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同意蓝逸送我回来，为什么要在门口请她进来…… 第77章 小新是谁？ 早上醒来的时候，石楠已经坐在了屋子里，我起来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石楠告诉我，他已经将家里劝说好了，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去培训了，到时候可能就会远走边境地区，那里才是重区关注点。 我点点头，我将刘子轩的情况告知了他，他惊讶地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我又说了冰冰的大致情况，他更是露出吃惊表情。 他告诉我，这些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随后他拉着我，让我和他一起先去找冰冰，问是不是这么个事情，看看能不能帮她一些事情，我点点头，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如果我们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再怎么说冰冰也算我们的朋友。 我和石楠来到冰冰酒吧的时候，她正坐在里面发呆，前台没有人，店里就她一个人。我们的出现让她感到很意外，她笑着和我们说已经很久没有一次见到我们一起了。我笑着告诉她以后会有这种机会的。谈了一会儿，石楠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她酒吧的问题：“冰冰姐，你这个酒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冰冰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我能有什么问题？不是挺好的？”说着他避开我们的目光，向四周看去。 “我们都知道了，冰冰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说到这里，冰冰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她把要将这里盘出去的想法告诉我们，她说自己已经不想再管理这个事情了，她告诉我们当时太自大了，没想到来这里之后处处碰壁…… 我和石楠目瞪口呆，我们极力劝说让她不要放弃，她告诉我们，她已经将前台那位辞去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来支撑这个酒吧了。她继续说如果可以，希望我可以一起管理这个酒吧。 我犹豫了，我没有答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和覃塘说，覃塘在我最危机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我不可能这个时候抛弃他回到这里，我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冰冰，她没有感到意外，随后摇摇头，“你们都重感情，这就是我喜欢你们的原因，放心吧，我会尽力经营这个店的，这也是我自己的理想，不到最后我自己也不会放弃的。” 我和石楠点点头，冰冰随后问起我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隐瞒，我将刘子轩看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为什么他最近没有来的事情也告诉了冰冰。冰冰感到很意外，她点点头，随后告诉我们她现在要去医院去看看，我和石楠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随后我们三人将酒吧门关了之后前往了医院。 三人来到医院的之后，我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老太太所在的病房，病房里刘子轩正坐在床前为她擦拭着手臂。老人家长时间躺床上，身体已经有些臃肿了。我们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我凑过去和她打招呼，她似乎记起我来了，朝我笑笑，然后看向旁边几人，就在她将目光移动到冰冰的时候，她失声叫着： “小新……我的小新……你回来了……小新……”老太太说着有些激动，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我们几人疑惑看着，冰冰先是一愣，然后顺势过去拉住老太太的手，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任凭老太太抚摸着她的脸，我一脸懵。石楠嘴巴张大，转过来拽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看着他，无奈摇摇头…… 我们几人出来的时候，冰冰还在里面和老太太拉着话，冰冰一遍一遍告诉老太太自己不是“小新”，可以叫她“冰冰”。老太太还是一直重复叫着“小新……小新……” 我们和石楠，还有刘子轩出来后，石楠率先说道：“老太太这是认错人了？” 刘子轩点点头，说可能真是认错了吧，石楠点点头，随后问道：“这个小新是什么情况？她的孩子？还是她的朋友？” 我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很久了，从我第一次和他们见面，这个名字就一直出现，直到现在，一直都还是在老太太口中。我知道，刘子轩肯定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原委的，但是期间我问过，他不愿意说，现在石楠又问起，我也有些期待，我看着刘子轩，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事情的真相。刘子轩这时候却没有回答，转身朝里面走去了，我无奈和石楠说道：“以前我也问过，他不愿意说。”石楠点点头，表示理解。 正我们谈话间的时候，蓝逸从外面走过来，看到我们的同时打着招呼，“你们都在，这是？” 石楠率先反应过来，“我和顾辰过来看看老太太，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来。” 蓝逸点点头，我有些不好意思，昨晚的事情现在还刻在我脑子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我偷偷看向她，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大大方方说着话。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已经忘了，那我也不用这么纠结。 正说着，冰冰从里面出来了，她说刚刚把老太太哄睡下了，随后问起那个“小新”是谁，我摇摇头，蓝逸也说不知道，以前她来就一直说着这个名字，后面一段时间就不说了，随后她说，“老太太刚刚又说了？” 冰冰点点头，然后将刚刚的事情给蓝逸了一遍，蓝逸自言自语道：“那这个小新到底是谁啊……” 我还在想着那个“小新”的事情，我手机从衣服里面传来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白雨打来的，我绕开他们，接了过来，“喂，干嘛呢？” “听说你回来了？” “嗯” “怎么不和我说，这么见外了？” “没有，听冰冰说你不是走亲戚了嘛，我过两天就走了，就没想打扰你。” “这话说的，我已经回来了，你在哪呢？” 我随后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她说马上过来了，让我们在原地等她一下。 我随后过去和他们说了这个事情，冰冰表示她早知道了，说白雨之前就告诉她了。这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白雨一会儿时间，急匆匆赶来，她来之后先问了刘子轩的情况，随后，她跟刘子轩进去看了看老太太，等她自己出来之后，石楠兴冲冲地说道：“怎么样，老太太有没有和你说小新？” 白雨一脸懵，“说小新？……什么小新？” 蓝逸和我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白雨，白雨摇摇头，说自己刚刚进去没有听到这个“小新”。 随后她问答，“小新是谁？” ………… 第78章 照片上的小新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石楠临时有事先离开了，蓝逸还有事情，刘子轩在医院照顾老太太，现在就剩下了我和冰冰、白雨。 我们三人走在马路上，我心里一直想着冰冰酒吧的事情，她们俩倒是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讲着。 冰冰邀请我们去她的酒吧坐坐，现在的时间还早，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了，于是跟着她们一同去了。 酒吧里，冰冰闭口不谈酒吧的事情，反而和我们说起了最近的事情，谈着谈着，最后也回归到了刘子轩身上。 冰冰问道：“顾辰，那个刘子轩和你非常熟吗？” “算吧……又不算吧。”我摇摇头，“他的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我也感觉他有很多事情，但是他不主动说，问了也白问。” 白雨点点头：“他性格确实有些怪异，我自己也不知道，学校里面他和其余老师关系也不是很好，似乎顾辰和他关系已经算好的了……” “是吗？”冰冰思索了一下，“我听他说，那个小新好像是老太太的孙女，后来好像出什么事情了，然后老太太就犯病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我和白雨目瞪口呆看着她，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对于小新的事情，我们所有人都一无所知，我惊讶地问她：“你从哪里听说的？” “刘子轩自己说的啊，怎么？他没和你们说过？” “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我几乎是和白雨一同说出来的，随后白雨过去拉着冰冰的手继续说道：“哎，你说，为什么他唯独对你说，这里的人好像你和她相识才是最晚的吧？”说完白雨戏谑地看着冰冰。随后朝我看看。 我立刻会意，附和着，“好像对啊，这里应该我和他关系最好吧，他可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甚至我自己问都没有问出来过。” “什么跟什么呀，那我也是后面他在医院里面和我说的，那老太太不是将我认成什么小新了嘛，后面他就和我说了，你们瞎起什么哄？”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白雨继续笑着看着冰冰，冰冰一下子脸都红了起来。 “本来就是……” …… 这天下午我们在酒吧里坐了很久，白雨先回家了，里面就剩下我和冰冰，我对她说起来这个酒吧的事情。 “酒吧的事情，你要不考虑回之前那里？我觉得这里或许就是人流不够，到时搬过去吧？” 冰冰摇摇头，“就是在那边容易出事，那边闹事太多了，去了也不安稳，这里看看能不能坚持坚持吧，你不用那么担心，说不定过几天这里营业就回归正轨了。” 我没有再说话，我倒是希望能这样。从她那里回来之后，我想了想，觉得似乎我应该走了，我觉得应该回去找覃塘了，回来停留的时间太久了。这段时间也是时不时和覃塘聊着，他告诉我那里经营很好，不用我担心，让我放心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我随即又返回医院，我路上的时候发消息给了他们，告诉他们我明天就走了，这次算是告别了。我返回医院的目的也简单，想再看看老太太和刘子轩。 在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刘子轩和往常一样，用手帕帮老太太反复擦拭着手臂，我站在外面静静看着，他从同一时间也看向了我，我透过窗户笑笑，随即走到里面，老太太精神很好，笑着和我打招呼，刘子轩告诉我，一会儿就准备出院了，说老太太坚持要回家了，他询问过医生的意见，人家说也可以回家静养，在家里效果或许更好，毕竟老人都不喜欢医院的气息和氛围。 我点点头，我觉得很有道理，随后帮他将椅子调整好，医院离这里虽然有些距离，但我们打算就这样推着慢慢回去了。 蓝逸随后来到我们这里，她将那些手续让刘子轩先去办好。随后和我说起来我要走的事情，我点点头，给了她明确的答复。 就在这个时候，白雨也来到了医院，她刚刚问了我位置，我告诉她医院之后她也过来了，随后也问了那件事，我还是一样给了她答复，她随后提议，既然要走了，趁大家都有时间，再聚一次吧，算是一种告别，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多久了。 我没有答应，这种事情我觉得看他们情况，我怕她们忙，没时间，我自己是一个懒人，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蓝逸随后表示同意，随后白雨说她已经联系石楠了，石楠的意思也是这样。 我没有再说话，随后刘子轩处理好那些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三人帮忙将老太太扶上椅子。 我和白雨一路跟着刘子轩慢慢推着老太太走，老太太一路上心情格外好，说着很多话。虽然她记忆不太好了，但是说话还是很清晰，刘子轩告诉我们，老太太年轻时候可是一个老师，老太太也乐呵呵说着。这倒是让我和白雨感到意外了，随后我们开玩笑说，这应该算是我见过年龄最大的老教师了。老太太乐呵呵笑着。 我们推了很久，终于慢慢走到了刘子轩所在的那条小巷里面，在一个路口，老太太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们她想要自己下来走路，我们都吃惊看着她，她又重复说了一遍，刘子轩点点头说了句，“也好”，然后刘子轩和白雨左右一边搀扶着，我跟着后面推着空轮椅。走的很慢，最终还是将老太太扶到了家里，刘子轩将老太太扶在沙发上，然后老太太让她拿东西出来招待我们。我们连忙摆摆手，刘子轩没有理会，朝老太太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厨房。 我在大厅里面打量着周围，我视线留在了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上，我指着问老太太，“奶奶，这个是不是就是小新？” “是的，是我的小新……哎，小新呢？她怎么没有送我回来？小新……” 白雨白了我一眼，赶忙说道：“小新刚刚出去了，你忘记了？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太太听后才冷静下来，白雨指着我，拿手在空中比划着，我尴尬挠挠头。幸亏她有老年痴呆，记不住事情，不然一会完犊子了，我不再说话，心里想：忘记或许有时候也是一种好事。 我内心有预感，那个小新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没有直接去问，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知晓了。 我们在刘子轩家里坐了一会儿，随后我和白雨打算离开了，刘子轩站起来说要送送我们，就在送到门口的时候，白雨告诉他我们今晚要聚，希望到时候他也来。他面露难色，我知道可能他不放心这个事情，随后表示来不来没关系的，他点点头，说可能会晚点到，到时候可能会来的。 第79章 打斗 晚上的时候，我们慢慢相聚在了冰冰的酒吧。石楠进来之后，除了刘子轩和墨本，其余几人都来了，墨本说自己医院有事离不开。 我看着酒吧旁边的人流，越来越感到担忧：现在还处于旺季，现在酒吧人数都有些堪忧，说不定这段时间过后更惨淡了！ 我很担忧冰冰，这个酒吧算是她自己的心血了，到时候经营不了，我不敢想象。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蓝逸推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她随后好奇看着我，“干嘛呢？” “没事。” 说着我拉他们一起举杯，我们几人喝了一些，我们都是靠门口一桌，方便冰冰照顾酒店生意。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冰冰站起来询问人家喝什么，我和石楠一起帮忙送酒水，冰冰很不好意思，说还让我们帮忙送这些东西，我和石楠连忙说没什么事。 不一会儿的时间，刘子轩从外面走进来，嘴上一直说着抱歉，他说老太太睡着之后才出来的，让我们久等了。我们连忙都说没关系。他还是这样，和我们一起的时候总有些见外。 几人都喝着啤酒，吃着一些烤串，这些东西都是冰冰自己弄的，弄的味道很不错，几人吃的满嘴流油。特别是石楠，嘴上吃着根本停不下来。 “你慢点，和饿死鬼一样。”在石楠抢过我前面的一串的时候，我说道。 “你也好不了多少。再说，今天本来也没有吃东西。”石楠哈哈笑道。转头他又说：“冰冰姐，还有吗？” “还有很多，都是熟食。” “那太好了，我今天都没有吃饭呢，一直在里面办理手续。”石楠边吃边说着。 “那你多吃……”冰冰说着将东西往我们这边推了推。 我们一晚上聊了很多，大家一起哈哈笑着。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桌的一个男的，醉醺醺的样子，他走过来，问我们能不能一起拼桌喝一个。 我有些不悦，在酒吧里面喝醉发疯的人，我说实话很反感。我连连说我们不拼桌，那个男的显然没有当回事，继续问着，说着说着把手放在蓝逸的肩膀上，蓝逸尖叫了一声，然后立刻站起来问道：“你干嘛？” 那个男的全身发着酒气，然后一脸淫笑着：“交……交个朋友……哈哈。” 我立刻站起来将他手拍掉，石楠也跟着站起来，冰冰赶忙说着：“喝酒就好好喝，你到底要干嘛呀？”随后她大声询问这个男的和谁一起的，让他们过来拉走。 里面没有人回应，似乎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有些发怒，他随后又笑说着：“不好意思，喝多了，不想就算了。” 我已经感到非常不快了，让他赶紧离开，石楠也说自己就是警察，希望他不要再闹事了，随后有一桌的人听后，过来拉着他，他们嘴上说着对不起，眼神一直往那几个女生身上瞟，我很反感。刚刚问，谁都不认，这几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其中一人说道，“哦，原来是警察啊，太了不起了，快去给他们敬一杯酒，道个歉。”说着指着刚刚那个男的。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我有些压制不住怒火了。我皱着眉头盯着他们，刚刚那个男的摇摇晃晃，拿起两杯酒，给蓝逸递了一杯，自己拿起来喝了下去，随后说道：“来，给你道歉，请你喝酒。” 蓝逸接过来，我示意她不要喝，那个男的见她不喝，将手又伸过来，抓住蓝逸的手腕，嘴里说着：“来来来，美女，我喂你喝。” “你大爷。” “顾辰！”蓝逸大声叫道。 我说着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开，他摇摇晃晃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他身后那几人立马冲过来，几人扭打在一起，我将旁边的蓝逸和白雨护在身下，手里拿着酒瓶子一直和他们对打，那几人怒了之后，完全不分人，开始对着我们这群人打，石楠和刘子轩同一时间也冲上来，就这样，几人马上就扭打在一起。 石楠是警校毕业的，他自己本身就非常能打，但是奈何对面人多，我们还得顾着几位女生，我们很快落了下风。我被一个人拉着着，我看见刚刚那个男的举起酒瓶子就要往我头上砸，我已经感觉马上要落在我脑袋上了。我眼睛下意识紧闭着。 啪…………我听到酒瓶子碎了，但我头上没有感受到疼痛。 我睁开眼睛一看，蓝逸正挡在我前面，那个酒瓶子重重砸在她头上，瓶子已经破碎了， “蓝逸！”冰冰和白雨几乎同时叫起来。 一瞬间几人手中动作全部停止了，那几人愣了一下，显然被吓到了。 蓝逸正扶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蓝逸！”我大声叫着，我将她抱在怀里，我能感受到，她头上的血正往下流！ 这个时候，外面的有几个警察走进来，控制住了这个局面。石楠朝他们几个说了几句，然后没有再说话，转头对着这边说道：“麻烦送她们去医院。” 我呆愣在原地，我将蓝逸抱在怀里，我感觉天要塌了…… “顾辰，顾辰！”我回过神来，见到石楠冲我大喊：“送她去医院！快点！”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将她抱起，一个警察给我打开警车，我抱着她上了车，那个警察立马将车开往了医院。 蓝逸在车上用手摸着我的脸，她脸上苍白，嘴里缓缓说道：“没事……没事。” 我心疼极了，我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紧紧拉着，我脑袋现在一片空白。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没有再犹豫，将她从警车里抱出来，往医院里面赶，她头上已经流了很多血，在几个护士的帮助下我赶紧将她送去紧急处理…… 在里面，医生先将她头上的血止住，随后扶着眼镜仔细检查着伤口，看了一阵之后，医生转过来：“还好，没有玻璃碎片遗留在里面，只是失血过多，缝几针就好了。” 蓝逸惊恐地说着，“不要不要，我不缝针。” 那个医生说道：“没事没事，小蓝医生，这个不疼，缝上之后伤口更容易好。” 蓝逸还是摇摇头，我劝说着她，她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医生给她打了针麻醉之后，就开始帮她缝合起来，这期间，她可能是害怕，双手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另一只手扶在她肩膀上。我心里很后悔，都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一会儿缝好之后，我拉着蓝逸出来，她还心有余悸，双手一直止不住的抖我，我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这时候，其余几人也急匆匆赶来，石楠简单问了几句，我看着他，伸手指了指他的嘴角， “咋了？” “血……” 石楠反应过来，往嘴角一抹，笑着说：“你的嘴角也有。” 我下意识也擦了擦嘴角，手指上留着些血，蓝逸抬头看看我。 我注意到白雨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我还拉着蓝逸的双手，我赶忙将手松开，随后冰冰和白雨走过来拉着蓝逸。 我下意识看向刘子轩和石楠，我现在才发现，他们俩人状态也不是很好，嘴角都有着血…… 我指了指他们：“你们要不也去看看……检查检查……” 石楠和刘子轩互相看了一眼，相视笑起来…… …… 随后，我们几人将蓝逸送回了她的住处，我是第一次知道她的住处，我才发现，她的租房也在七乡道那边，不过靠近着墨山那边…… 第80章 我喜欢吃 将蓝逸送到那里出来之后，白雨留在那里照顾她，我们几人慢慢退出来。 出来之后，石楠缓缓说着：“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你太冲动了。这次主要还有人看到是他们先闹事的，人家站出来为我们证明了，不然就变成斗殴了，性质就不一样了，顾辰，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我点点头，我现在感觉到自己脸也有些疼痛，感觉火辣辣的。 石楠随后和冰冰说着，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局里做笔记，那些打坏的东西，都应该让他们赔偿，冰冰点点头，随后他们俩先离开了。 路上，我和刘子轩平排走在路上，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刘子轩拍拍我肩膀，然后离开了。 他走后，我自己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开始产生后怕……蓝逸刚刚那副样子现在还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回到租房，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们几人都因为我的冲动而付出了代价。 石楠在我回来不久之后也推门而入，他拍拍我肩膀，告诉我没事，不用往心里去。随后他向我说道： “明天走之前去看看蓝逸吧，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看得出来，你们之间都没有放下，你或许是一直在逃避，或者你觉得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有着难以割舍的事情约束着你，但是不论如何，明天抽个时间去看看，给她一些心里安慰吧，这个可怜的傻女人，都不顾自己来为你挡箭……”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回到自己房间，呆呆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全部都是我将她抱在怀里的样子，我将她抱上车的时候，她的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然后嘴里说着，“没事……没事……” 我心里开始难受，我不知道是因为她受伤而难受，还是因为自己内心而难受。我对她还有没有那种感觉，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看到她受伤，我后悔，我害怕。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次日，我早早醒来，昨晚石楠说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入睡，我几乎没有怎么睡觉，天就亮了，我后面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准备出门去吃个早饭，顺便买些给蓝逸送去。就在我一个包子商铺那里买了些，我拎着朝蓝逸租房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她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我还是敲了敲门，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蓝逸那张熟悉的脸，现在她的脸已经不像昨晚那样苍白，还是和平常一样红润了。她这个时候正穿着睡衣，看见我面色有些潮红，我她脑袋正被鱼网似的布包裹着，头发都被包起来了。 我将手中的东西拎了拎，说道：“给你买了些早餐。” 她转身示意我进去，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脑袋上包扎着的纱布，那个伤口的位置包着厚厚的纱布。 我问了问她情况，她“嗯嗯”地回答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让她趁热吃些。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音，我看向蓝逸，她手指了指门口，示意我去开门，我点点头，我将门开了之后，墨本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子水果和牛奶。 见到我的时候，他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我告诉他自己也是刚刚才来的，他点点头，我示意他进来。 两人都进去的时候，蓝逸这个时候已经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小蓝，你还好吧？”墨本一进门就问道。 “我还好，没事了。”蓝逸坐在沙发上，吃着我刚刚买的油条。 “这个就先别吃了，油条这种东西不怎么卫生，都是复油炸的。”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蓝逸，蓝逸笑着说道：“我知道，但我喜欢吃。” 墨本听后，再没有继续说，转头又问：“我昨天不在医院，我是今天早上听里面的人说的，我才忙慌赶过来，你真没事吧？” 蓝逸嗯嗯着点点头，墨本告诉她已经为她请过假了，让她好好休养之后再去医院，她都一一答应着。随后她们聊起来医院的事情。 我觉得我再也插不上话了，想了想，我站起来，我打算告别了。蓝逸见我站起来，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额……没事，你们聊，嗯……我先走了……” 我说完就从里面走了，我自己刚刚从那个小区走出来，转头遇到了白雨，她看了看我，“看蓝逸？” “嗯……” “怎么？要走了？” “对，墨本刚刚也去看她了……嗯……我让他们自己聊聊，我觉得没有什么说的了，所以就出来了。”我继续说着，“你这是要去看她吗？” “算了，墨本在里面就算了，那你现在要干嘛？” “额……不知道，现在先回去吧。” “你的脸，好像也有些伤……”白雨说着指了指我的脸。 “没事，小伤。”我哈哈笑着。 我和白雨一路聊着，到了一个岔道，我和她分开了，她是打算去看蓝逸的，而我打算回租房。 躺在租房里，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我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我有一种无力感，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但是感觉自己很疲惫，感觉就是累。 站在窗前，我觉得自己有些犯困，于是走过去躺在沙发上，但是这时候我却睡不着，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听着窗外汽车时不时的轰鸣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敲门声，我觉得是自己产生幻觉了，于是打算继续闭眼睡觉，但是那个敲门声越来越大，我把头一转，侧着耳朵听，似乎确实是敲门声，我站起来，这下我更确信了，就是敲门声！ 我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门自己开了，我一脸错愕看着眼前的事情：蓝逸正站在门口，手里还在拔着门口的钥匙，她看见我之后脸有些红。随后尴尬地说着，“这个钥匙我拔不出来了……” 我将钥匙拔出来之后，我问她：“你怎么会有钥匙？” “额……之前见你从那里拿出来过。”她指了指钥匙平常放的地方。 …… “……额，那你怎么直接开门了，万一我们不在呢。” “我听白雨说你回来了。然后……就……” “进来吧。” 她跟着我进去之后，我忍不住说道：“受伤就好好在租房里养着，你出来干嘛？” “我待不住，想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我当然好了。”我一脸疑惑看着她，随后摸了摸我的脸。 “我指的不是这个。” 第81章 你被她咬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蓝逸说道。 “嗯？什么？……”我摸着脸的手放下。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走了？” “没有啊，墨本不是来了，然后我看你们在说着话，我觉得我自己也插不上任何话，本来就是想去看看你，看你恢复好些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说着看看四周，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我觉得这时候也不需要我去多讲什么。我能明显看出来墨本对她的感觉，她也能感觉出来，我不愿意说破，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最好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就让你们聊……”我心不在焉地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蓝逸会突然问这个事情，我不愿意多讲这些事情，我心里早没有了之前对墨本的看法。 或许是我自己想开了，姐夫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或许爱情本来就不是我可以掌控的。爱情就像奢侈品一样，贫穷的人难以去享受…… 换句话说，我觉得她和墨本在一起也挺好的，我自己也为她感到开心，我对墨本了解算不上深，但是后面这些事情看来似乎他自己也不错，至少对蓝逸不错。 “所以呢，你也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是吗？”蓝逸声音有些嘶哑，我已经渐渐听不清后面的话了。 “如果你想当然可以，反正一个人终归不会一个人孤独老去，找一个依靠对自己对家庭都挺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蓝逸越说越激动。 “你先别激动……”我看着她的头，害怕她头上的伤口又出血了，赶紧和她说着。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蓝逸嘶哑着喊道。 我有些迷茫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蓝逸会突然激动起来，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我不敢再说话了，我不知道她激动的原因是什么，我不敢再说话。 我给她倒了杯水，随后缓缓说道：“你别激动，你先喝口水。” 她将水杯接过去，放在嘴唇上沾了沾。随后，她竟然开始抽泣起来，我自己已经吓坏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哎呀，你别哭啊……” “我……为什么……你要这样……这样……对我……”蓝逸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也没听懂她说的意思。 “我……怎么……怎么了？”我支支吾吾问道，我想了很久，确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蓝逸嘶哑着喊道：“为什么，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我突然分手……后面又拿别的女生来骗我！为什么！我想见你一面，你当时不肯，为什么！分开的时候那么匆忙，我们都不是见面公开分开……分开之后你消失的那么毫无征兆……四年时间，我渐渐自己活过来了，后来我认为都快把你忘记了，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还是那么毫无征兆……” 我哑口无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些事情，我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我们或许早可以回归各自生活了…… “我……”就在我还打算再解释什么的时候，蓝逸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她的牙狠狠咬在我的手臂上，我咬紧牙关，微微眯起眼睛，强忍着疼痛，任凭她怎么用力…… 终于她将我的手松开了，她随后无声哭着，我低头看了手臂一眼，那里印着她的牙印，上面还留着明显的血印。静静的租房里，时不时传来抽泣的声音…… “对不起……”我想了很久，最终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和她讲些什么…… 屋子里这时候已经静悄悄地了，我没有再说任何话，我就静静的看着她，她还在低着头抽泣…… 我看她泪水挂在脸上，我将旁边的纸巾给她递过去。突然，她将我手中的纸巾拍掉，然后将我压在身下，对着我的嘴唇就咬过来。 “唔……”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我知道的时候，嘴唇那里已经传来了疼痛感，我皱着眉看着她，她眼睛紧紧闭着，双手紧紧掐着我的手臂，我不敢推她，我害怕她头上的伤…… 终于，她将我松开，没有再说话，她静静盯着我，随后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说道：“让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可以吗？” “蓝逸，你别这样，我觉得我们现在……唔……我……”我话还没有说完，蓝逸冲过来用嘴巴将我的嘴唇狠狠堵住，随后双手狠狠勒住我的脖子，我感觉自己要被她勒死了…… 我渐渐将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我试图将她推开，她反应过来之后更加用力了。我感觉已经不能再用力了，我担心她的脑袋再受伤，只好任凭她狠狠地吻住我……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将她慢慢推开，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冷静，她也需要冷静，我们情绪都太激动了！ 于是我开口说着“你现在太激动了，你先冷静冷静……” “所以你不愿意……”蓝逸惊恐地看着我，她的头轻轻摇晃着，嘴上似乎说着“不要不要……” “我需要冷静……你也需要……我们现在都太激动了……” “顾辰！”蓝逸怨恨地说着，“我已经冷静的够久了，我现在就要你的一句话，我现在就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 我沉默着，我现在感觉她太激动了，一个人在激动的时候往往容易做错事，我现在内心也不平静，我需要冷静之后才能给他答复。 “顾辰，你真的很残忍……你一直都是！”蓝逸说着摔门而去，我自己跟着她追出去，刚刚到门口，石楠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蓝逸脸上的泪水还挂着，她看了石楠一眼，随后加急了脚步，我到门口看见石楠也停住了脚。 石楠呆呆看着我，然后又转头看看蓝逸，随后朝我递了递眼色，我没有说话，示意他进去说话。 “你们这是咋了？”石楠刚刚进来就朝我问道，“还有，你这嘴角怎么出血了……” 我摇摇头，将刚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石楠听后目瞪口呆，最后指着我的嘴唇说道，“意思是你被她给咬了？” “滚蛋……” “哈哈哈……不过……”石楠突然收起笑声，“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她现在和你摊开说了，你要不就和她……”石楠说着朝我比划着。 “我不知道，我现在需要冷静……” “冷静什么？你要是对她也还有感觉，你们就在一起呗，为什么要堵着这份感情？” “不一样，这个事情是冲动造成的，冲动然后呢？我跑去外面，她留在这里？之后我们怎么办？爱情本身就是奢侈品，我需要考虑。” 石楠听后没有再说话，我朝他看了一眼，随后才缓缓说道：“你回来干嘛呢？” “哦，忘了，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下意识摸了摸手机，上面确实有未接来电“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昨晚事情闹严重了，现在原本的租房主人现在要和冰冰谈话，我明天就出任务去了，我现在过来找你一起去帮帮冰冰。” 第82章 罚你走回去 我们赶到冰冰酒吧的时候，刘子轩也在里面，她正在里面和一个人争执着，旁边跟着一个老奶奶。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看来他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 “怎么了？” “我希望可以提前结束这个合同，这个酒吧在这里影响不是很好，闹事的人太多了，邻里之间传出去对于我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他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重新联系个地方，到时候你们搬过去吧，行不？” 冰冰喊道：“不是，咱们有约定的，现在还没有到约定时间的，你们不能这样弄。” “约定也快到期了，就两个月了，而且，你最近租金也不按时交。”旁边一个老太太说着。 租金没有按时交？现在这个酒吧已经开始走向下坡路了？冰冰一直都没有和我们说，我一直以为这个酒吧还在运行很好，没想到它已经不在正常轨道了…… 在我们都坚持下，老板最终同意了，说答应我们，希望这两个月能够按时，冰冰感谢地答应着。 他们走后，刘子轩问道：“这里已经不能盈利了？” 冰冰摇摇头，“只是忘记按时发了，没有那回事。” 刘子轩点点头，拿出一张卡，“这你拿着，里面有几万块钱，你先拿着救急。” “不用，真不用。” “你拿着，算我借你的，我自己有余钱，用不上。” 在我们劝说下，冰冰感激地拿着，随后刘子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希望你有时间去陪陪老太太，她将你认成一个熟人了，她见你心情好些。” 我和石楠一脸懵逼，冰冰疑惑地点点头，这个事情已经算是处理结束了，冰冰这时候说道：“顾辰，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今天的车票？” 我听后恍然大悟，我掏出手机查看，时间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肯定赶不上车了！“没了，来不及了，忘了，算了，明天再去吧。” 石楠和刘子轩哈哈笑着，冰冰尖叫道：“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 “是吗？”我下意识用手指碰了碰，手指上粘着鲜红的血…… 随后冰冰问我怎么了，我搪塞过去，石楠看着我露出一脸坏笑的模样。 事情解决之后，我和石楠慢慢走着回去。刚刚回到租房门口，身后传来电动车的喇叭声，我回头一看，白雨正骑着电动车过来，随后停在了我们前面。 “你有事？”石楠疑惑问她。 “我找顾辰，你忙。” “那行，我刚好要去收拾东西，我明天下午就走了。” 白雨点点头，随后转过来对我说，“你上车，我找你有事。”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身体不知不觉上了车。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我问她，她只是说，“到了再告诉你。” 我就这样茫然地坐在车后面，车行驶了一会儿，她将车停放在路边，随后朝我说道：“下车吧，在这里走走。” 她停在的地方是一条小巷，里面拐来拐去，看不到头。我下车之后，疑惑地跟着她。 她走在我前面，随后问道：“蓝逸找你了？” “嗯……” “她哭了？” “嗯……”我正疑惑她怎么知道的，她转过来朝我做了个鬼脸。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听了目瞪口呆，我没有再说话。她转过去，继续说道： “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你已经喜欢上了蓝逸，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再后来咱们毕业之后就分开了，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再之后，又和你遇见了，直到现在。” 我没有说话，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我跟在她身后，陪她慢慢走着。 她继续说着：“学生时期，我感觉那个时候的你，就像一道流星一样划在我的上空，那个时候你自信、阳光，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俗世的不甘。我觉得你那个时候就像天使一样，怀揣着炽热，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给烦躁无聊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白雨顿了顿，“你知道吗？后面我们一起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事情会按照我预定的轨道发展，你留着我身边，我们最后肯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过……”白雨摇摇头，“你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和意外，你放弃了那份工作，跑到了外面，那段时间，我心里恨透你了，你始终不愿意理解一下我。” 白雨说着转头回来看着我，我说了句：“对不起……” 白雨摇摇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那个过去了，后面我认识了蓝逸，知道了你们之间的那些过往，我知道了她当年遭遇到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发生了很多，后面我在车站看到她送你去，我当时也在，我看到了，不过我那个时候很伤心，我默默离开了。” 我茫然地看着白雨，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了…… 她看着我笑笑，“后面，我就开始放下了，我渐渐就不喜欢你了，直到你那天晚上将我护在身下，帮我和蓝逸挡着，我觉得那个时候又有了青春的冲动，直到后面蓝逸为你挡了那一下，我觉得她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昨天晚上，我照顾她的时候，我将这些想法告诉了她，她告诉我，她说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不愿意去说，我昨晚很痛苦，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你和我永远也不可能。” “我一直将你当作妹妹，也是最好的朋友……” 白雨摇摇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已经说了，我不喜欢你了。今天早上我去找了蓝逸，我将事情告诉了她，我让她去告诉你，你们不应该这样结束，你们还可以重新来。她听后同意了，然后她就去找你了。” 白雨抬头看着我，说着：“后面我去找她，她一直低着头哭泣，她嘴上一直说着你不愿意了。” 随后白雨语气有些严肃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了？她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愿意了？她心里一直记着你，你凭什么不愿意了？” “我没说，我说了需要冷静。” 白雨一脸愤恨的说着：“我不管，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喜欢她。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却不和她好了。现在，我要你给我去和她在一起，你就是不愿意也得去！” 我无奈摇摇头，我没有说话，我告诉她这个事情需要考虑，不是冲动就可以解决问题的，白雨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不管，你现在不愿意也得去，去找她说清楚！” 随后，她转身朝刚刚的道路走去，朝我挥挥手说道：“听到没，我走了。” “等一下，我也要回去，这边离的有点远了。”我朝她喊道。 “罚你走回去，慢慢回吧。” …… 第83章 约定 白雨走后，我自己慢慢从小巷里走回去，一路上，我内心都被刚刚的事情占据，感觉很纠结，又感觉很空荡，说不上那种感受，我开始想到蓝逸，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我现在很纠结。 我觉得爱情现在就是奢侈品，一切的爱情来源都要物质来作为基础，如果我还是高中时期，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现在不行，现实的残酷让我不得不去考虑那些事情。 对于蓝逸，我现在说不上是不是喜欢了，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还对她抱有着无限幻想，但是后面经历的事情，特别是姐姐的事情，我现在对婚姻感到恐惧，对爱情感到恐惧……我感觉自己消失了对爱情的渴望，全身的血肉都已经变成了一摊腐肉，流淌在这副躯体上…… 回到租房的时候，石楠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你明天就走吧？” “是”，我心不在焉地回着。 “那我明天就退房了，对了，白雨找你干嘛呢？”石楠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来坐我旁边。 我有些不好开口，主要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这个事情，“额……她让我去找蓝逸说清楚……” “哟呦呦～找蓝逸干嘛呢？”石楠一脸贱兮兮笑着。 “……” 石楠开始嚷嚷：“老实说，快点，搞不好我今晚就走了，房子人家明天才来收，现在不说，到时候没机会说了，快点！” 我自己实在拗不过石楠，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完完全全和他说了，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看法，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去做，现在和他说了，心里感觉还是有种莫名的轻松。 石楠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个事情主要看你，不过你考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到底还是因为没钱呗……你还记得当时我大学分手的那个女孩吗？” 我点点头，石楠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就是因为异地，异地恋真的太苦了，时间和空间会阻碍一切的，我们都不是圣人，没有那种诗意的思想。当年我们就因为一些小事，后面矛盾越来越大，离得远，不能随时见面，见一次需要的花销也很多，我自己不能坚持那种开销，然后就不得不分开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着：“或许就像你说的那些，爱情就是一种奢侈品……” 我点点头，我觉得我和石楠身上相似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考虑事情都方面都差不多，都有自己的顾忌和思想，果然啊，人终究是人，抛弃不了七情六欲，那些只有圣人和傻子才能做到。 石楠晚点的时候告诉我，这个事情其实主要矛盾点就是我，主要看我自己怎么去想，“你自己想想，真的对蓝逸没有感觉了吗？” 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个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石楠最后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和她见一面，走之前去看看她也好，说清楚事情，如果真如那样，这个可怜的傻子为你确实挺不容易的，至少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石楠说完这些就急匆匆出门了，他后面还说了一些其余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他走后，我陷入痛苦的挣扎，我内心一遍一遍问自己：对蓝逸到底还有没有感情，或者说是爱情。我将头仰起，看着窗外的世界，我希望能够得到回应，但是这时候的窗外没有任何声音，有着的是小城独有的那种静谧。 天黑之后，我越来越坐不住了，我在房间和客厅里反复进出，最终我决定去找蓝逸，是的，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对她还是有感觉的！我不能再将她错过，是的！我现在就要去，我要去找她，这样想着，我急匆匆出门去了。 我一口气跑到蓝逸所在的租房门口，走到那里我又开始犹豫了，我现在来这里是不是不合适，我有些纠结，或许说是有些胆怯。 最终还是克服那种恐惧，我咬咬牙，举起抖动的手放在门上敲了敲，里面答了一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已经透过门缝听到了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我心感觉提到嗓子眼了…… “吱”一声，门打开了，蓝逸站在门口，就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将门下意识往外关，我下意识将手堵在门上，我已经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嘴里叫道：“你让我进去，我和你说几句话，我明天早上就走了！” “你走，你不要再来了，走！……” “啊……”我的手现在正在被门夹着，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蓝逸听到后，下意识将门打开，我看见她熟悉的脸庞，上面还挂着泪水的痕迹…… 我支支吾吾说着，“我……今天……让你难过了……你说的……我那个……” 蓝逸听后，摇摇头，说道：“你进来吧。” 我没有再往下说，跟着她进去，我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和我一起，她拉起旁边的一个椅子，她静静坐在上面看着我。 我被她这么看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个……我明天要走了，我不想再逃避了，我心里其实……” 我话还没有说完，蓝逸走过来将手放在我的嘴巴上，我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她摇摇头，“或许，你应该好好想想，我们都应该好好想想，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一个人掉在了茫茫人海里面，恐怕再也找不到了，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我现在不想要你说什么了，我要你好好想想，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暑假的时候，你回来一次，我们约定一次，到时候你回来告诉我结果，可以吗？” “好，暑假，我到时候会给你答案。” “嗯……” 我没有再说话，我将她拥抱在怀里，我现在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我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鼻孔疯狂吸着她头发上的芳香…… 第84章 酒吧，夜晚 从蓝逸那里回来之后，我感觉自己心情非常愉快，再没有了之前的沉重，我一整夜睡得都很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石楠早早来到了这里将行李带走，他告诉我这里已经不能再住了，他要走了，下次我来就需要自己去找住的地方去了。我点点头，我也是今天走的，我告诉他这就算是我们之间的最好告别吧。他点点头同意，我不知道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我独自踏上了异乡的路程，在几个小时的中转颠簸中，我终于在傍晚到达了目的地，这座城市还透露着繁华和热闹，广场上人流还是一样的多，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时间原因，现在很多人可能都吃饱饭出来开始娱乐了。 我打了一辆车到覃塘的酒吧，来到的时候，覃塘自己不在，里面的覃思一脸意外，他见到我很高兴，“哇，你终于回来了，我腰都快断了。” “真不好意思，家里确实有些事。”我很不好意思，自己确实是因为突发情况走的，导致他们临时找不到人来顶替。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开始和覃思准备工作，从覃思口中我知道了覃塘最近都两头跑，他们找不到人手来帮忙，覃塘只好这样解决。我对此很抱歉，我现在也还没有正式告诉他，自己已经来了这边，我只是前几天告诉他自己最近的情况，他倒是告诉我让我自己放心，他这边已经自己解决了。我一直以为他是找了个帮手，没想到是他自己亲自过来，这样确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一直都知道覃塘很忙，他父亲希望他去接手家里的事情，他后面也一直将重心放在家里。如果不是因为我，他自己完全可以找别人做，而且自己还会省去很多麻烦事情，想到这些，我自己不禁有些后悔了，我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来这里。来这里，覃塘不管怎么说，会给我特殊照顾，他虽然一直告诉我不要有心理负担，但是这样我却觉得自己心理负担越来越重了，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自卑的人，本不该的摄取往往会让人产生自卑。 夜色降临的时候，这里开始人流聚集，覃塘说的一点儿没错，这段时间确实人流量达到顶峰了，我第一次感觉这里恐怕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同时也感慨，不知道他们前面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多的人，忙的时候恐怕都喘不过来气了。 “累死我了。”柜台前，覃思揉着腰朝我说着。 我笑笑，“锻炼锻炼也好，对身体好。” “不对不对，锻炼和这个不一样，这个叫劳累，就和搬运工一样。” 我笑笑，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个已经就叫做劳累，不是锻炼。我转头又问： “你哥是不是也还过来？” 覃思想了想，“应该吧，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之前他这个时间段就来了，现在可能马上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皮大衣的青年从外面走进来，我第一时间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覃塘！ “你回来了？”覃塘也在第一时间看见我，过来和我打招呼。 “辰哥今天傍晚来的，我还以为他告诉你了。”覃思在一旁说着。 我笑笑，“来晚了吧，这段时间让你们麻烦了……好不容易的时间却……” 覃塘赶紧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这些，“都是兄弟，不说这些。” 覃塘一直都是这样，他思想总是那么细腻，很多事情他都能够敏锐察觉到，他总会在这种时候出来阻止我说下去。 “对了，你家里没事吧？”覃塘朝我又问道。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家里算一种四分五裂的局面吧，感觉和谐又处处透露着危机，说不出来评价，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覃塘听后不再问了，随后人流越来越多，我们三人开始招呼着，里面充斥着各种嘈杂，各种彩灯交相辉映，空气里面弥漫着酒精的气息…… 后半夜，人差不多已经不会再来了，覃思忙得满头大汗，坐在沙发上叫着：“家人们，累死孩子了……” 我和覃塘笑笑，覃思跳起来，“你们俩不累么？” “不算，只能说还行。”我自己确实觉得这个事情算不上累，还没有小时候在家里干农活感到累，我小时候讨厌家里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后面慢慢长大了又觉得是家庭关系，给我的感情太复杂了，体会到的温情太少，现在也是一样。 “那到时候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覃思托着下巴问。 覃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现在还早，你们开学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现在你就留这里吧，省得回去天天跑外面，让叔叔烦心。” “没有，我现在可好了，我都没有出去玩了，我假期之后就天天在这里了，我现在老让他放心了，今天他还打电话给我呢，真的。”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好笑，我觉得他身上还透露着孩子气，时不时可以看出来，或者他父亲将他养的极好，让他身上有着独有的稚气，别人这个年纪身上一般是不会有这种稚气的。 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是对是错呢，就像那些溺爱孩子，导致以后产生大祸的，他们或许就是想对自己孩子好，但是用错了方法，她们的父母确实有错，没能好好教育，但是也仅仅是因为没有好好教育，至少他们骨子里还是深爱着这个孩子的。而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味了，越来越多的家庭矛盾发生，最后终究有人会离开，受伤的永远只有孩子，这种父母才是真正心狠的人，孩子永远没能在他们心里占据一个主要位置，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思想文化，越来越稀薄，越来越清淡了。 或许覃思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他出生的家庭，父亲待他极好，或许他又是不幸的，他的母亲早早离她而去。我不知道自己是羡慕还是同情，可能羡慕还是占主导吧…… 第85章 让她自己亲手还给我 我来之后，酒吧开始正常营业，时间过去的很快，在覃思开学之后，覃塘又招了一个新的店员，是一个文秀的青年，瘦瘦的，他不喜欢说话，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我觉得他很闷，不喜欢说话，我只是知道他叫张业，其余事情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来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和蓝逸联系也不算多，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去隐藏心里那份感情，对于她说的，这算是一种承诺，也算是一种考验。我开始希望暑假来的快些，我希望自己现在就回去和她说明自己的对她的感情。 现在的我，开始想念她，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这种思念了，她自己的工作也比较忙，我们平常时间基本都是错开的，能视频聊天的时间都很少，她似乎也不喜欢主动联系我，久而久之，我觉得这种也挺好，我们都不再和以前一样，心里没有了那些占有，或者说是激情。 这里的天气也渐渐变热起来，寒冬已经渐渐褪去，我对天气很敏感，能仅凭感觉得出天气大概的温度。对于这里，似乎只有夏冬的区别，我感觉天气不是冷就是热，没有家乡那样四季的变化。 这段时间的覃思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带着朋友来，刚刚开始那个文秀的张业还觉得很奇怪，我和他说了后，他就再也没有理会过。 我曾经问他，“你一点儿也不好奇？” 他摇摇头，“你不是说了吗，他来不用付钱，我好奇什么？” “那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不用付钱？” “他自然有他的理由，我问了也没什么用，我就是来这里赚钱的，工钱照发就是了，其余的事情我不用去管。” ……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呆板，甚至说是无趣，我和他没有共同说话的兴趣，我觉得他说话让人感到无趣，问什么就答什么，再也没有那种想继续交谈下去的乐趣。 他自己工作也是正常，说不上，反正只是低着头干，自己也没有主见，我每次都不知道应该和他交谈什么，你告诉他要去弄什么，他也不反驳，低着头，“哦，嗯……”之后就去了。感觉对现实生活很排斥一样，不愿意融入生活里面。 这段时间我开始怀念沈佳起来，我觉得还是沈佳性格比较好，她对生活还是有着那种渴望。我从她朋友圈里面似乎看到了她已经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应该就是她之前说过的那个事情，我记得她年前就和我说过了，她回家本来就是准备成家的，这并不奇怪，现在这个年纪闪婚的很正常，我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走之后，我和她联系就已经很少了，时不时问候几句，感觉和她也是变成了一种暂时性友谊了，离开了固定时间和固定地点，那种友谊关系也随之改变，或许再没有了那种友谊。但是她却是告诉了我生活，就是不能去逃避的，什么样的问题终究还是需要人去解决。 我心里默默感叹：人终究是人，人总归是需要很多，想要的更多，这永远也改变不了。 让我意外的是，这段时间白雨倒是和我频繁联系起来，她像狗头军师一样，天天问东问西，我开始有些厌烦她的那些八卦问题了。 我开始迫切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找蓝逸，我现在每天都在思念她，我感觉自己和当年一样，一样的口是心非，我甚至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也能想到她的身影…… 过了一个月，我这里接到了一个电话，这天白天，我在酒吧里和往常一样擦拭着柜台，刘子轩打来了电话，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的，我不知道他打来电话是要干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顾辰，冰冰出事了……”电话那头刘子轩说着，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酒吧被她给卖了……” “什么玩意儿？不可能！”我大声喊着，酒吧是冰冰在那个城市里打拼下的，她怎么可能将它给卖了。 刘子轩在那头大声叫着，“真的，我今天才知道的，酒吧里面已经换了。现在，我自己也联系不上她，我问了其他人了，都一样，你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联系上她。” …… 我挂断电话之后，赶紧在通讯录里面搜寻着冰冰的电话，我急切的寻着，找到熟悉的备注之后，赶紧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里面一直传来着铃声，我心里很着急，打了一遍没有人接听，我感觉又重新拨了一遍，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心里默念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在第二遍铃声快结束时，我刚刚想挂断，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喂，顾辰？” “冰冰姐，你在哪儿呢？” “嗯，我自己有些事情，我需要处理，所以我出来了。”对于我的问题，她一点儿没有感到意外，她继续说着，“那个酒吧的事情，我自己也很抱歉，我想我还是会回去的，只是现在确实就是这样，那个钱，我打过去你卡里，你帮我还给刘子轩吧。” 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前微妙的变化，我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还给他？你们出什么事了？” “嗯……电话里我很难说清楚，我是一定会回去的，但是现在就算了，你到时候还给他吧，我和他就不见面好了，事情就这样吧，我这里有些事情，先这样吧。” “等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嘟……” 我有些恍惚了，我将刘子轩的电话拨通，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一直听着，我说到那个钱的事情时，刘子轩突然叫起来，“不行，你让她自己还给我，我要她自己亲手还给我……” 我有些错愕，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之前……是不是……嗯……” “对，我感觉我喜欢上她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觉了。我问过她，她自己也是单身，后面，我告诉她了，我喜欢她，然后她就一直不同意，我也没有强求，但是，后面她自己怎么就不辞而别了？还将自己的酒吧也给卖了。”刘子轩在电话那头没有丝毫掩饰气愤。 我听得目瞪口呆，我突然又想起来，冰冰之前结过婚，知道这个事情的应该只有我一个，就算是白雨她们也都不知道，这个我还是偶然得知的，我一直保密到现在。不知道刘子轩知道这件事情不，我没有告诉他，或许冰冰是有所顾忌吧。 我挂断电话，刘子轩要我一定要联系上冰冰，我答应他了，我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和冰冰说这个事情，我感觉自己很纠结，两边都是我的朋友，我夹在他们中间，感觉他们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第86章 她是我唯一的牵挂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刘子轩一直联系着我，他告诉我自己联系不上冰冰，冰冰手机一直联系不上，我自己听完也很无奈：人家就是不想搭理，故意不接的呗，他一直问我，我自己都被问的有些恍惚了。 我那次和冰冰联系之后，没有再联系过她，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知道她现在或许不被打扰，对于她才是真正的帮助。 但是我又很担心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关闭那个酒吧，我心中开始慌张，我拿出手机，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手机里传来熟悉的铃声，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顾辰，找我有事？” “冰冰姐，嗯……你最近没事吧？” “嗯，我很好，我打算散散心，最近很恍惚。” “那你打算去哪里？” “没想好，你有推荐的吗？” “没有，你要是想出去散心，可以来这边找我，我或许可以帮你。”我笑着和她开玩笑。 “那可以，到时候我看吧，或许我会带个朋友来哦。” “那行，看你吧，照顾好自己。” “嗯，先这样吧。” 说着冰冰就挂断了电话，我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响声，她挂断的太快，也至于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刘子轩的事情，我无奈摇摇头，心里想：或许她自己想联系就自己接通了吧。我转念又想，万一她一直不接怎么办？算了，太头疼，到时候再说吧。 对于冰冰的话，我没有在意，我也从没有觉得她会来这里找我，我就当做是一个玩笑过去了，听到她没什么事情，我心里好过了些。 我一直以为冰冰可能也觉得是我开玩笑，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我在酒吧接到了她的电话。 这天是一个午后，我在酒吧里接到了冰冰的电话，她在那头告诉我，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希望我去见一面。我听后目瞪口呆，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真会来，她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如果没有时间就算了，我赶忙说没事，这个事情无论如何我也要去。 当时我就联系了覃塘，我告诉他原因，我问他能不能找个人来替，他告诉我覃思这时候正好有时间，到时候可以让他过来帮忙，加上那个前台小哥，足够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覃思，我在电话那头问道： “让覃思过来，行吗？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这么说是因为现在是开学季，具体应该说，覃思交的那些朋友我不放心。 “没事，他自己也知道流程的，让他守没事的，你打算要多长时间？” “两天吧……”我自己也拿不准，我就随便说了。 “行，正好周末，覃思刚刚可以过去。”覃塘在那头说着，里面传出来其余人的声音，他听后就忙着挂了。 我随后就立刻联系到了冰冰，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我有预感，这次机会或许可以将她的所有事情都问清楚了，应该说是她自己会完全告诉我了。 我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气很好，太阳当空，但是却不是很炎热，比前几天都还要凉爽些。 我没有犹豫，径直赶到了车站，到时间点的时候，车站里面人流算很多了，我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里面来来往往，我在门口一直伸着头四处查看，身后人来人往，我也顾不得拥挤了，垫着脚尖看，找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熟悉的人影。 就在我一直踮脚尖的时候，身后一直有人推我，我顾不得回头看，我怕错过了那些人的脸，直到后面人一直推，我感觉他是刻意的，我有些忍不住，刚刚回头想骂他，转头瞬间我愣住了： “冰冰姐？” “嗯，推半天都不理呢？”冰冰正笑着和我说。 我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看不出她的变化，我正想说什么，目光又再次愣住了，旁边一个小女孩，约六、七岁的模样，胆怯地跟着她身后，一只小手一直拉着冰冰姐的手，另一只拉着她的裤腿。 “这……？”我错愕地看着她。 “出去说吧，现在太吵了，听不清说什么。” 我们走到一个广场，那里人现在很少了，我找到了广场旁边的一个公园，我们走到了那边，那边还有着一些小孩子。 冰冰想叫那个小孩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儿，但是她似乎不愿意，应该说是胆怯，一直摇摇头，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就一直跟着她，她在公园的一个长椅里坐下，抱着那个小女孩，我跟着她坐旁边。 “这边工作还好吧？”冰冰先问我。 “嗯……还行，离这里有些远，不在市中心，应该算靠近郊区了。” “那还行，找到自己合适的就好。” …… 此后我们聊了很多无聊的话题，有时候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又聊起。不知不觉中，那个小女孩靠着冰冰睡着了，空气中传来她轻轻的呼吸声。我觉得现在可以问她了，具体什么原因，还有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 “这是……？”我指着小女孩问道， “不是和你说了吗，到时候会带一个朋友过来，小朋友也是朋友吧？” 我笑笑，“那她是……？”我说着的同时手指指着小女孩比划了一下。 “我女儿！”冰冰说着抬头看着我，我目瞪口呆，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有一个女儿！ “这……你女儿？”我张着嘴巴，想再次确认一下。 “嗯，是我的女儿，我之前结过婚，你知道的。” 这个事情是我高中毕业之后知道的，那段时间我刚刚毕业，我那天下午去冰冰的酒吧里偶尔听到的。 “嗯……那她这是……？” “我和之前的男人离婚很多年了，后面他出了点事情，他出意外去世了，我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我不放心，我现在要把她接过来一起。” 我点点头，“那刘子轩……那个？” “顾辰，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我结过婚，我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我们之间是有很多阻碍的，我现在不想去谈论那些事情。” 我见她不愿意再说这些，于是转移问道，“那你打算去哪里？回家吗？”我是刻意往这个方向问的，我一直好奇她的家乡在哪里，她为什么会独自来的那个小城。 冰冰听后摇摇头，痛苦地说道：“我自己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 我脑子绕不过来了，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这个，她的家乡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眼眶开始有些湿润了，她抬头似乎回忆起过往，“你知道吗，我是被拐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 我听后感觉脑子炸了，我说不出任何话，冰冰见我这样，摇摇头，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印象里的家对我也不好，那时候我自己也和她这般大小……”她说着将手轻轻放在小女孩的额头，为小女孩挡下正照射着她的阳光。 “我就是在这个年纪被拐了，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被拐了，我只知道当年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我小时候记性特别不好，我不知道自己家乡在哪里了，我只是记得那个人带着我走了很多路，路上我不敢哭泣，我一哭她就掐我，掐我问就哭，我哭就加大力度掐我，后面我就不敢再哭了……”冰冰说着露出痛苦了的表情，她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那时候我们走了很多路，期间我还记得坐过绿皮火车，坐过大巴，后面我就不记得了，他一直用一个帽子蒙住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是哪里，我只是记得途经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小城，我唯一记得的地方。那段时间，我记得下了小雨，他带着我在小城里面坐着，那时候的我记得房屋都很矮，店铺很小，他从一个店铺老板那里问了那座小城的名字，我一直记着，我不敢忘记，这么多年我一直记着。” 冰冰说着再也止不住泪水，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面流出，长长的泪水很快就挂满了一整张脸……我将身上的纸巾递给了她，我同情地看着她，她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后面我不记得了，我只是知道又走了很远很远，然后我就到了一处人家，那是一座大山里，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得大山，在那里，我见到了现在孩子的父亲……” 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结局，“后面，我开始在那家里一起长大，那家的人小时候带我算不上差，还供了我几年学。直到后面，我渐渐长大，他们强迫我嫁给他的儿子，我不愿意，他们开始威胁我，我后面只好同意，再然后我就有了她。”说着她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孩子身上，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爱意。 “后面，他们家里越来越过分，想让我继续生个儿子，我没有同意，我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反抗，终于被我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了，他们不敢出来找我，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光彩，他们更怕我出去告他们。所以，那段时间后我和丈夫离了婚，我自己开始找寻我记忆里的那座城，我记得名字，后面我最终找到了，然后在那里渐渐站稳脚跟，我期间一直偷偷回去看过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孩子……” 我听后鼻子感觉很酸，我想起来我的母亲：她是多么心狠，她抛弃了我，没有再看过我一眼，让我独自在风雨里长大，我记忆里早没了她的样子…… 冰冰擦了擦眼泪，“我后面只是偷偷回去，留给他们一笔钱，我偷偷看过她几次，每次都远远地望着，直到半年前，我的前夫意外死了，我上个月才得知，这个孩子在家里一直不受待见，我当时听了心里多难受，我马不停蹄找到她，她记得我，她当时就知道我是她的妈妈，她拉着我的衣角，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决定带着她走，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所以，你只是那段时间正好撞上了刘子轩说的那个事情，并不是刻意逃避。” 冰冰看了我一眼，“嗯……逃避不至于，也没什么好逃避的，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至于那个酒吧，我当时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开下去了，酒吧一直亏着钱，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况且，我现在还要照顾她的所有事情，将酒吧里面的东西变卖之后，我自己还有多余的钱，我心里有了牵挂，我不能再流浪了。” “那你打算后面怎么办？” “带她回去，之前那座小城，我在那里找些事情干，我说过，那座城市的名字曾经成为了我心中的那盏灯，一直让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生活，我爱着那座城。” “那你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以前或许可以，现在不行了，我不能找一个对她不好的，我说过，她是我现在唯一的牵挂。” 第87章 胡子叔叔 正说话间，靠着她身上的小女孩醒了过来，娇声说着，“妈妈，我饿……” 冰冰见状立刻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没有再说话，然后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我帮她将小女孩扶起来，小女孩有些怕我。我想逗她一下， “来，我是叔叔，你妈妈的朋友，肚子饿了，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说着就将双手伸过去，想抱她一下，她抬头看着冰冰，似乎要从她眼神里找到答案。 冰冰见状，笑着说道，“去吧，这个是叔叔，妈妈的朋友，以后你都可以信任这个叔叔，如果妈妈不在身边，你都可以联系这个叔叔。”小女孩听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抗拒，我将她抱起来。 我带着他们去到一个餐馆里吃饭，我自己也还没有吃饭，现在感觉也还是有些饿。 来到饭馆里，我笑着问她，“告诉叔叔，你想要吃什么？” 小女孩摇摇头，不说话。 “要不要吃鸡肉？还是吃鱼肉？” 她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还是不说话，样子看着有些可怜，我有些忍不住了，我没有再问了，我凭感觉点了几个菜，直到冰冰说够了，三个人吃不了多少，我没有再点。 餐桌上，小女孩没有再说话，只顾低着头吃饭，她自己也不夹菜，菜吃完了就自己低着头吃白米饭，我看着这一幕心疼不已。我不断将盘子里的菜夹过去给她，直到快堆成一座小山，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胡子叔叔，我吃不了这么多了……” “……额……哈哈”冰冰看着我笑，我摸着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叫我胡子叔叔？” 小女孩没有再说话，小手指了指我的下巴，我摸了摸，我哈哈笑着，因为今天出门匆忙，忘记刮了，下巴上确实长着很多胡须。 我随后有些好奇，“那你叫什么呀？”我想她总归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以后叫名字还是好些。 “她现在就叫书瑶，李书瑶。” 我听后恍然大悟，“书瑶，书瑶，记得叔叔没有？” “嗯……记得了……胡子叔叔……” “哈哈……”冰冰在一旁被逗得笑个不停。 …… 出了餐馆之后，我问冰冰有什么打算，她告诉我，她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希望在这里玩两天，到时候再带着她回去。 我觉得她这次回去可能有些麻烦，如果那个酒吧没有再营业，或者就是说冰冰不弄这个行业，那么养这个孩子可不容易，现在冰冰无依无靠的。 我将这些想法告诉冰冰，她却摇摇头，说不容易也会这么做，她不能再将书瑶放回原来的那个家里，她这样做会后悔一辈子的，她说，“我自己过得不完整，我不愿意她和我一样过得不完整。” 我没有再说，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至少我现在知道，冰冰永远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永远不会，永远…… 随后冰冰问了我自己的去处，我如实告诉了她，我说了自己请假的事情，我想：现在就陪她们一起吧，反正她们过两天就回去了，下次见面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天，我们带着书瑶走了很多地方，她走累了我就背着她，我越来越觉得她长得和冰冰确实很像，眉毛、眼睛和冰冰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她似乎还是不愿意多说话，要不是她之前开口，我一度可以理解为她可能说不了话呢。 旁晚的时候，冰冰觉得书瑶可能累了，就找了个旅馆住下，我也在旁边找了个房间住下。我躺在床上，我开始睡不着了，我想找个人分享，于是我拨通了蓝逸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喂，顾辰？” “是我，” “你找我什么事？” “嗯……没事” “真没事？你确定真没事？” “真没事，有事才可以找你吗？” “可你没事从来没找过我……” 我有些尴尬，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去联系，我觉得事情在电话里面是说不清楚的，隔着电话说话，语音显得那么冰冷。 “冰冰现在在这边，有件事情可能有点炸裂，这个东西不太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段时间蓝逸也问过我，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她问了干嘛，或许是刘子轩让她问的吧。 蓝逸听后说道：“哦，好的，那你怎么样？最近……” “我，好得很，天天吃，天天睡，壮的和牛一样。” “嘻嘻嘻……”电话那头传来蓝逸的笑声， 我决定逗她一下，“你笑的好淫荡……” “哪有……”蓝逸听后没有再笑。 我已经隔着屏幕想象到了她那张羞红的脸了。 随后说了其余的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就挂断了电话，我刚刚挂断电话，刘子轩的电话很快就接到了，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怎么样？有联系吗？” “嗯……”我犹豫了一下，“有个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冰冰就在我这边，我见到她了，她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你们应该还是会见面的，她还是会回到那座城的。具体不告诉你的原因，我想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你现在说，我等不了了，快点的，至少酒吧不应该关，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呗，关酒吧干什么？”刘子轩在那头有些急躁了。 “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她可能也愿意和你说吧。”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其余的要怎么和他说了，或许他真的喜欢上了冰冰，但是那又怎么样，他能包容冰冰的过往？而且，现在冰冰还带着个孩子。冰冰的考虑是对的，实话说，冰冰这个人眼光还是看得比较长远。就算是刘子轩自己可以接受，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很难说以后…… 我开始对刘子轩感到好奇了，我没有再说话了，我记得听白雨说过，他一直单身好长时间了，刚刚开始别人也给他介绍，他自己一直都是拒绝的，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了冰冰？这个时候，我脑海里面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小新！对，那个叫小新的！老太太之前说过，我记得她还错把冰冰当成了小新！ 我心里开始产生后怕，我怕刘子轩不是喜欢上了冰冰，恐怕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小新！至于那个小新，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但是这种事情终归是不好的，把一个人当作另一个人去看待，这本身就很滑稽，世界上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不同，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是相似的人！一个人不能带着另一个人的思想去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事情想想就很可怕…… 第88章 ……交易？ 今天早上，我自己很早就醒了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那么早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犹豫要不要去叫醒冰冰她们，就在犹豫的时间，我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看，是冰冰打来的，我很意外。 “喂，你们醒了？” “是的，你起了没？” “嗯。”我说着就出了门，我感叹着：现在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们出门之后，我带着她们去了个包子铺吃早饭，小女孩没有说话，她一直都这样，只是偶尔和我讲一下，有时候盯着我看，我笑着看看她，她每次在我看她的时候都转过头去拉着冰冰的衣角，不再看我了。 这天我带着她们四处看，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我很少游玩，我现在看什么都没有那种惊奇了，我看山觉得还是山，看水感觉还是水。偶尔会感叹人为建筑的宏伟，但是也仅仅是感叹，心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这天我和冰冰没有再谈论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她倒是对我提起了兴趣，“你和蓝逸……你们俩？” “嗯，差不多吧。”我点点头，我开始想起来蓝逸熟悉的身影，想起来那次在医院门口，她站在太阳的余晖里，她告诉我：我希望你能回来…… 之后我们便没有了任何实质性的交流了，我们谈论的话题基本都停留在了书瑶身上。我发现，她不是不爱说话，冰冰抱着她时，她一直都会低头和冰冰讲话，说话声音很小，很轻，基本听不出来说什么。但是她自己似乎不敢和我讲话，我觉得冰冰抱累了，想搭把手，她没有再抗拒，她这个体重很轻，轻到我自己都感觉不到具体重量，都是瘦的！ 我们一直玩到晚上，今天书瑶的兴致很高，毫无困意，冰冰带着她到处转，给她买了一些衣服，带着她去吃了很多东西。 这是她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我们四处溜达着，在一个广场旁边坐在休息，书瑶就靠着冰冰身上，我和冰冰闲聊着，到后面书瑶靠着冰冰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觉得有些晚了，应该带她们去找个住处了，我想帮冰冰一下，将书瑶轻轻抱起，小家伙立马醒来过来，惊恐地看着我，我笑笑看着她，她立刻回头看着冰冰，冰冰不好意思地朝我摆摆手，随后自己抱着她站起来。 我刚刚找了个宾馆，就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我手机传来震动，我习惯性地拿起来查看，是之前酒吧那个前台小哥打来的，出乎意外，他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我没有多想，接通了电话。 “辰哥，你在哪儿？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张业传来急切的声音。 我眉头一皱，“出什么事情了？” “不行，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了，你还在这边的话，还是自己回来看看吧，现在这里很乱，你过来看看，先这样了。”说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留下我一脸懵逼，我看着手机半天没有缓过来。 冰冰看出来我的表情明显不对劲，“你怎么了？” “刚刚酒吧那里来电话了，好像有个什么事情，没有仔细说清楚，具体我也不知道。” “他们是不是要你回去？” 我没有说话，想着刚刚的事情， “你有事情就去忙，现在我们也要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也不用过来送我了，真的，你有事就去忙。” “应该到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我们这里没什么事情。再说，你不是说酒吧是你朋友的，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才打电话联系你的，不会是什么小事的，你还是回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快去。” 我听后觉得很有道理，我确实很担心，出了门之后，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匆匆赶去了酒吧。 路上，我不停打着覃塘的电话，我有预感，我觉得这个事情非同小可，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显示没有人接通，我心里越来越慌乱，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紧张地朝酒吧方向赶去，这里距离并不算远，我却感觉走了很长时间，在我下车之后，酒吧那里排着很多警车，警车上面的警示灯到处都在闪，站在很多旁边的还有很多警察，我忍不住心头一颤…… 我急匆匆下车，我想要进去，外围的警察那里拦住了我，“里面正在办公 ，你不能往里面进去。”两名警察严肃地拦住了我。 “我找里面的老板，这里面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上班的。”我着急忙慌地说着。 两个警察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将我围起来，我面色一惊，“干什么？”我大声朝他们喊道。 他们面不改色，“不好意思，里面刚刚涉嫌毒品交易，现在我们有权利要求你配合调查，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脑子“轰”一声，我愣在原地，嘴里喃喃：“毒品……交易……”这个酒吧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我摇摇头，覃塘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我没有再说话，我呆愣在原地，我紧张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覃塘和覃思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警察，我见到他们，我眼神紧张地看着他们，“覃塘！怎么回事？” “我……”覃塘看着我痛苦地摇着头，转头给了覃思一巴掌，“你干的好事！”覃思脸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两个警察见状立刻阻止了覃塘。 “嗯……具体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但是现在我们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需要你们和我们去一趟局里，具体什么时候能让你们回来，现在不好说。请你们理解。”带头的一个警察说着，然后示意我们上车。 “我们一定配合调查。”覃塘说着，然后转身推了覃思一把，覃思回过神来，“我配合调查……配合调查……” 我跟着他们进了局里，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个张业，随后警察开始录我们几人的口供，有时候是几人一起问，过了一会儿，有俩人单独拎着我们去了一个房间，在里面警察询问着我一些问题，我找实回答完之后，他们看着我，“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到时候可能还需要请你配合证实一些事情，可能还会耽误你一些时间。” 他们将我又带到刚刚的大厅里，我在这里留下来自己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很恍惚，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出了这些事情，我坐在大厅里，我希望等着他们，能出来一个人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时间，里面的张业摇摇晃晃出来了，他在刚刚的位置留下来一个电话号码，之后朝我走来…… 第89章 意外的变故 我和他平排走出大厅，来到门口，我着急问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他看着我，面色凝重，“酒吧里面有人贩卖一种新型毒品，最近一直在边境上活跃着，不知道怎么就流入这里了，至于具体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警察已经冲进来了，我们现场都被控制住了，好像听他们说，没有抓住主要人，还有……” “还有什么？” 我听后震惊不已，张业转头看着我，有些犹豫，“那个人……好像和老板有关系……具体什么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了。” 我愣在原地，我心里出现的一堆词：毒品、交易、覃塘、覃思……这些东西联系再一起，太可怕了…… 张业拍拍我，“我得走了，不管怎么样，这个酒吧肯定开不下去了，等着处理吧，我看来得自己重新找工作了。” …… 我愣在原地，现在的天气很热，我穿着一件体恤，但是感觉身后凉飕飕的，我回过神的时候原地就站着我自己了，张业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我开始折返回去，里面的警察看见我回来，转头询问我回来干什么，我摇摇头，“具体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朋友现在还没有出来？” “因为他们……”一个年轻警察刚刚想说什么， “小张……”一个严厉地声音打断他，他立刻闭起了嘴。 那个声音是一个中年警察发出的，他长得黑黑瘦瘦的，“对不起，这个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给你们任何回答，请相信我们警察！” 我没有再问，“那他们今天能不能出来？” “不好说。” 我没有再问，我出来之后，就在大街上溜达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样，我始终不敢相信…… 我就像幽魂一样走着，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自己又自己摇晃到了刚刚离开的那里的警察局，我正想离开，我忽然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覃塘和覃思，覃思一直在抽泣着。 我赶紧走过去，覃塘看见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拍拍我，示意我上车，我也没有问，覃思还站在原地，我拉住覃塘，我指了指身边的覃思。 “不用管，一会我叔叔就到了，他一会自己会回家的。”覃塘转身说道，说着还看了覃思一眼。 我没有再说话，我转头跟着覃塘进了车里，一路上，覃塘开的非常快，他没有说话，一直开着车，我甚至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就这样看着前面的路，那种感觉，很茫然…… 终于，覃塘开出市区，到了一条河边之后才停下来，他转头点了一根烟。 我有些自责，我难受地看着他，“怪我，我自己不应该离开的。” “没有，有的人是长不大的，我不应该相信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覃塘举起手中的烟，猛猛地吸了一口，“事情很简单，酒吧里面出现了毒品，至于人，和覃思有关系，他认识，他带来的。或者说是他间接导致的，人家警方之前就监控好久了，后面来到这里的时候，但是没有抓到，好像是一个小团体，全部没有抓到。覃思这个混蛋！把贼带家里来了！”覃塘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前面的方向盘破口大骂。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我自己的错，我就不应该让他来管这个酒吧，这个蠢猪，我早就说过，他的那些朋友会害死他的！现在我们虽然和这个事情没有关系，但是酒吧是我们的，这个酒吧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肯定开不了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家具公司吧，我自己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我摇摇头，我拒绝了这个事情，“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你现在还是先想想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吧。”我内心有着自责，如果不是我的离开，或许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已经没有脸再让覃塘接纳我了…… “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只能看着警方解决了，到时候可能还会出什么意外，说不准了……” 说着覃塘示意我下车，我们一起站在河边，现在已经进入夏季了，这里天气炎热，但是夜现在很清爽，草地上有一些露珠…… “我当初就不应该感情用事，我一直以为他会长大，这个蠢货，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覃塘还是忍不住开口继续骂道。 “那现在对这个事情的处理会怎么样？”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处罚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至于覃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和那个团体有着“好朋友”关系，呵呵……要是他敢和那个东西沾上关系，那他自己出什么事情都是罪有应得了。神仙也保不了他！” 转头他看着我：“对不起……当时我记得你劝过我，说不放心覃思，我没有听进去，我觉得他自己应该懂事，我没想到他竟然干出来这种事情……” 我拍拍他肩膀，“没事，不用自责……我也有原因……” “你还是和我走吧，现在那里已经完蛋了，再开不下去了，你自己现在找工作也不方便，你还是和我一起吧。”覃塘转身说道。 我很感动，这种时候他还在想着我，但是我还是摇摇头，“不用了，解决这个事情之后可能我就回去了，这里或许不合适我，算了，就这样吧……”我没有任何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我自己出问题了，或者说我心里出问题了，我心里想着：我如果在，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覃塘说完，没有再说话，他回到车里躺在座椅上，我也坐在副驾驶里躺着他，现在天已经快亮了，我看他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我觉得他可能睡不着了，我自己也睡不着了，我自己刚刚骗了他，我不能回去，回去也不好找工作，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第90章 又失业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我迷迷糊糊中摸了摸手机，后面才发现是覃塘的手机响了。 我摇摇了坐在驾驶位的覃塘，他揉了揉眼睛，我说道，“手机，有电话。” 他打着哈欠，从衣服里面掏出手机，随后接通，嘴里说着，“好的……好好好……好的……” 我疑惑看着他，他挂断电话之后，重重叹了口气，“警察传话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你找个地方再休息下吧。” 我摇摇头拒绝了，现在我想和他一起去，我想知道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覃思，他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他现在会是什么状态，可能很不好，是自责还是悲痛？ 就在我和覃塘一起赶到的时候，覃思也在大厅那里站着，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体态显得有些臃肿，我想他应该就是覃思的父亲了，他们鼻子和眼睛长得非常相似。 “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都过来指认一下。”一个老刑警将手中的照片拿出来。照片上面有几张面孔，但是照片很模糊，我根本看不出来。 覃塘看后摇摇头，“这个照片有些太模糊了，就是见过也认不出来吧……” “实在不好意思，这上面的人是监控抓拍的，实在没有清晰的了，不过，这个人，你们仔细看一下，据说当晚出现在你们酒吧，我们就是根据那个信息锁定的。”随后那个老刑警指着一个头像朝我们说道。 我们几人都凑过去看，我和覃塘都摇摇头，“酒吧里面不全是熟人，也会偶尔出现一些生人，我们确实认不出来。” 老刑警摇摇头，“这个是人是从边境线上来的，隔壁省队的兄弟队伍已经搜索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去了这边。” 在旁边看了很久的覃思终于支支吾吾说起了话，“我好像见过……” “什么？”我们几乎都是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他，他看到这样说话又语无伦次了，“上次……就那晚，我好像看到了他……有些像……好像不是他……但是感觉又是他……” “什么话，到底是不是？小思，你好好想想，什么好像？”他父亲忍不住了，开口说道，这个语气里面我听不出责备，倒像是一种安慰。 “我真想不起来，就是像……”覃思喊道。 “没事，你不要怕，好好想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要过于担心，你们的事，调查清楚后，我们会争取从轻处理的。”老刑警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天，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来的，我一个朋友好像认识他……我在里面偶尔看到了他的样子，视线不是很好，但是看着就和这个一样……” “你一个朋友？”老刑警一脸严肃地转头看着他。 “嗯……”覃思支支吾吾。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说？你这样误了多少事情！你知不知道！”一个年轻警员看着他有些怒气。我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和我在大厅里面讲话的那个警员。 “小张！”老刑警朝他喝道。 “师父，明明就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闭嘴。”老刑警拍拍覃思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你要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非同小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我们好调查，不然这个案子永远也结不了，你们自己也会被影响。” 说着，他转头看着我们，继续说，“你爸爸，你哥哥们，他们都在这里，如果事情没有解决，那他们都会被牵连在里面。而且，如果你隐瞒什么，到时候出了事情，什么结局和后果我们不敢去想象，现在隐瞒，你自己什么时候陷入进去不好说。” 覃思听着听着然后低着头，我看到他的泪水滴落在他的鞋子上，随后他抬起头，“我告诉你们，是一个女生带来的，他们认识还是不认识我不知道。”随后覃思说了那个女生的名字，那个年轻警员问他女生的具体情况，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们什么关系？” “额……这个……”覃思有些支支吾吾。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我看着他半天说不出来。 “说啊，一直闭着嘴干什么？支支吾吾干嘛呢？”覃塘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老刑警转头拍拍他，给他递了个眼色。覃塘没有再说什么了。 “是……男女朋友关系……”覃思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发出这个感叹的不再是别人，正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老父亲，“你们什么关系？我……”老父亲还没有说完，开始不断咳嗽起来，覃塘赶紧拍拍他的后背。那个年轻警员也同一时间递上一杯水。 “赶紧把事情全部说清楚……”老父亲咳嗽半天最后只吐出来这一句话。 “我……”覃思还没有说完，老刑警伸手示意他，随后两个人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内室，我们待在大厅里面。 他们走后，他的父亲老泪纵横，“小塘，我对不起你……是我这个儿子连累了你了……我的原因……我当初不应该让你带着他……我的错……我没有好好教育他……我……我对不起你呀……我……”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泪眼婆娑，他原本显年轻的脸，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 覃塘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他叔叔的手，那个体态臃肿的叔叔，在这一刻，似乎他才是那个犯错的孩子。 过了很久，覃思才被他们从里面带出来，我们几人紧张地看着他，老刑警赶紧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那个年轻警员，“你拿去告诉其余人，然后联系其余在各个路口布控。”他顿了顿，随后继续说，“这个人，你和我亲自去找，把这座城市翻一遍也要找到！” 随后他们朝我们摆了摆手，然后告诉我们，可以回家了。覃思泪痕还挂在脸上，他低着头看着我们，我拍了拍他，“走吧……” 他的父亲没有再说一句话，覃塘也是，我们几人默不作声地走出来，这个时候太阳光很大，刚刚出来，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学校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赶时间，不送你了。”覃塘朝覃思说着，“你考虑一下吧，我之前说的。”覃塘拍拍了，随后和他叔叔一起上车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就剩下我和覃思在这里，我和他从里面走出来，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他跟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怎么走他就怎么跟着，我终于忍不住了，“不是让你去学校吗？你跟着我干嘛？” “今天学校没课……” “哦，”我心不在焉的说着，现在有一个尴尬地事实摆在我面前：我又失业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干嘛，我决定先去找个住处，现在自己已经没了工作，也没了住处，我决定先去找个租房，再慢慢找工作。 第91章 希望你好好生活…… 我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我转头回去看，覃思正可怜巴巴地跟着我，看见我停下之后，他也停下，然后又低着头。我一脸疑惑，“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我也去这边……” “哦……”我有些于心不忍，他这个样子确实有些可怜，不过我找不到安慰他的词，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了。 走过了一个路口，我还在犹豫着要去哪里找租房，我现在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我已经没有住处了，我得先找租房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才去思考其余的事情。 “咔嚓”一声，我听到后面的脚踩到塑水瓶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去看，“啊，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回头看见覃思还在跟着我，我现在已经确定他就是跟着我了，已经不是所谓的什么顺路了。 “辰哥……你……你要去哪里？”覃思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告诉他了，“找个租房，然后在这边重新找个工作吧，现在回家还是太早了。” “我是不是把你们所有人都害了……”覃思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别这样想……和你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责任，毕竟这个事情也不是他了解的，不能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他也没有什么责任吧，如果那天我也在，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吧…… “不，都是我的原因……”他突然大声嘶喊着，然后狂抽自己耳光，我吓了一跳，旁边的路人都传来诧异的目光，我赶紧抓住他往前走，拐进去一个小巷里。 “你干嘛呢？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个事情你之前又不知道，不用这样自责。”我拉住他，只能这样生硬地安慰道。 “没有……”覃思声音嘶哑，“是我的原因，我同意他们来酒吧里面，我哥之前就一直告诉我不能和社会上的人往来，我……我从来没有听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跑了，我一个也联系不上，我早该想到的……他们都跑了……” “什么意思……”我现在有些疑惑了，我感觉他说的事情好像是同一件事，但是我却听不出来他说的意思。 “那天，那个女孩找到我，说晚上要带朋友来酒吧里面玩，但是他们人多，却只要了几瓶啤酒。说需要我开一个包间，之后他们还问了我有没有后门，我当时就疑惑了，但是我没有多想，告诉他们了。他们要了个靠后门的。那个蒙住面的就是从后面进来的，进来之后还给他们塞了一包东西，灯光太暗，我没看清楚。随后他们就将门关着，不让其余人进去。” 我震惊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酒吧里面覃塘一直都有说，包间里面不能关门，原因就是怕出事，我赶紧再问，“然后呢？” “那天是第一晚，就是你走的第一晚，他们那天还强调不要让你们知道……他们没有来白喝……他们告诉我，你们对他们有偏见，可能知道了不好，所以让我不要告诉你们……我当时被他们说动了，就没有告诉你们，然后……然后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他们所有人都跑了，我一个也找不到，联系不上……然后警察进来的时候，在包间里面找到了残留下来的东西……然后我才知道那个东西是……是毒品……” 说着覃思痛苦地将双手放在脸上，我已经恍惚了，所以这个事情已经是第二晚了，所以这个事情不是偶然意外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个事情早就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覃思没有告诉我们，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没事，错不在你……”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想说：太任性了！这么多可疑的地方，他都没想过，甚至都不告诉我们！ “我是不是连累很多人了……”覃思还是把手拿开，表情扭曲着，我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你太任性了，事情疑点很多，但是你都没有发现，而且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或者告诉你哥……” 我继续说着，“你不要伤心了，你先回学校吧，或者回家也行，我现在还有事情。” “对不起，我害了你把工作丢了，还害了我哥，把酒吧丢了……” “我的倒是小事，你哥……”我没有再说话了，我现在还不知道酒吧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后果是什么样的，“有钱打车吗？要不要我给你打辆车回去？”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时不时抽泣一下，唉，这可怜孩子……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真有事，不能再耽误了。”我有些忍不住了，我现在得赶紧去找租房，不然晚上都没地方住了。 “你现在……要……要去干嘛。”覃思抽泣着问我。 “不是说了吗，我要去找个租房，这几天说不定警察还会联系我们过去，现在找个住处吧。” “我跟你一起去……” 我同意了，我看他有些犟，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弄。 他和我下午跑了好几处地方，最终找了个位置偏差的租房，这里房租很便宜，距离市中心却有些远。房屋不大，两室一厅，说是两室，其实就一室，另一个只能放些东西，人进去住有些挤了，价格好在公道。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窄了，但是我一个人足够了。住宅很旧，一眼看上去这个建筑就比较老了，年代可能很久了。好在房东打扫的比较干净。房东是一个老太太，看上去年纪很大，但是手脚倒是还灵活，嘴上功夫了得，一直和我们商量着价钱，好不容易才谈妥了，就在我要交付房租的时候，覃思抢过要帮我付，我赶忙制止了他。 “我自己来，你干嘛呢。” “我给你付。”覃思抢过来。 我一把抢过去，随后将钱付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笑着看着我们，随后退了出去，覃思还是呆愣在原地，显然是因为刚刚的事情。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自己可以慢慢再找工作，怎么能让用你来帮我付钱？况且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经济能力。” “我就是想帮你……” “嗐，不用，真没事，我现在真没什么，我自己还是有些钱的，足够了，再说，你拿的钱还都是你爸给你的，你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随后覃思呆愣地看着我，我随后告诉他，自己要出去买些生活用品，他可以自己想回去，他听后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他走后，我扶着脑袋摇了摇，我刚刚掏出手机，屏幕上面微信里面有着几条消息。上面显示冰冰，我愣了一下点了进去。 “顾辰，我已经走了，不用担心，很高兴和你讲清楚这些事情，有你的开导，真的很开心。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很快在这边见面。” 我现在才想起来冰冰今天早上要走，现在已经快下午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自己也忘记了这个事情，我原本还说要送她们的。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和她简单通话之后才挂断，她告诉我已经快到县城了，到时候她们会好好生活，随后挂断之后她又发了句，“希望你也好好生活。” 我心里却不禁自嘲起来：我也想好好的生活……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让我好好的…… 第92章 长大的快乐？ 我下午简单从超市里面买了生活用品，简单买了床被子，随后买了个躺椅，我躺着床上，我现在开始迷茫了，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干什么，我开始有些恐慌，我怕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流浪生活，至于覃塘说的，我不可能再去了，我没有理由去找他，自己也不允许去找他，他是我的兄弟，正因为是兄弟所以不能去麻烦他，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我就静静躺在床上，听着音乐，这里是二楼，我感觉外面太吵了，戴上耳机才能体会到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我自己需要这样的世界，往往一个人的世界最能思考一件事情。 我现在打算从同城上看看招聘信息，最好可以从上面找个工作，难受归难受，生活还是要继续，我没有办法去逃避，我还是人，人只有与人一起生活才能称为人。 刚刚还在搜寻着，我似乎听到了敲门声音，我摘下耳机，确实是敲门声，我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 门口之后，覃思站在门口看着我，“辰哥……我……” “进来吧。”他跟着我进来之后，我又问他，“你来干嘛呢？” “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 “嗯……没有为什么……” 我看出来了，他应该是有事情想要和我说，我于是答应了他。 我们出来之后，随便找了家餐馆就进去了，我们没有那么多客气礼节，我也认为没什么必要，相处久了，我自然而然也把他当做了朋友，虽然这个朋友似乎做事不正常…… 餐桌上，他说话很少，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沟通，本来我自己也不擅长去找话题来聊天，他还拿了几瓶啤酒，两人各自怀着心思，自顾喝酒，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起来。 吃饱之后，覃思还是没有说什么话，我感觉是自己猜错了，或许他就是想单纯请我吃饭，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于是出店之后，我向他提出自己要回去了，让他早点回去学校。 他看了看我，嘴巴张开，似乎要说什么，我有些不解，“你还有事情？” “我……我……那个……想和你聊聊……” 我早该想到了！于是我没有拒绝，和他走向一个广场，我没有去店里坐着谈话的习惯，我总觉得那种地方谈话总是过于沉闷。 走到广场旁边的公园了，我们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这里就很不错了，于是问道，“差不多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哥会不会不理我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就这个？” “嗯……” “那没事，这个我可以帮你，到时候我会找他的。不过，倒是你，不让人放心，你交朋友还是要看清楚，有的人是不能用来交朋友的。” “我……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那些……我……”覃思有些难受，嘴里说不出话来。 他停顿了一会儿，“我从来没想到会这样，我一直都很自闭，我找不到朋友……”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说这个话太假了，他没有朋友，太扯蛋了，我觉得他有些扯了。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表情，于是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就堂哥和我一起，后面他去了其他地方读书，很少回来，我自己就没有朋友了。” “那你同龄的朋友呢？怎么不去找他们一起？”我有些疑惑，我觉得朋友这种东西应该存在同龄之间还算普遍吧。 “那段时间，自卑，交不上朋友，被其余人排斥了，我讨厌身边的那些人。”覃思现在还在有些怒气的说道。 “什么，排斥？为什么？” “我妈妈没了……” “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之前覃塘讲过这个事情，我倒是忘记了。 “我妈妈没了之后，我就更不喜欢去学校了，我觉得学校真的没有意思，我不想去上学，后面我也听不懂，再后面，我就认识了其余人，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说着他看向我，“你能体会那种快乐吗？”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后面我觉得他们就是我的朋友，他们从来不会问我与家庭的关系，更不会去问我家人怎么样，我喜欢这种关系，我那段时间渐渐迷上了这种生活，后面我大学没考上，我其实觉得也没什么，没考上就没考上吧，但是家里却一直认为是因为他们我才没考上的。在他们眼里，如果我的生活里面没出现他们，或许我就考上了，可是，没有他们，我就从来都没有快乐了。” 我觉得他有些偏了，于是说道，“那现在呢？你还快乐吗？” “我……”他犹豫了，“我现在伤心，我被所有人抛弃了，他们又不用我了，我又联系不上他们了，我再次迷失在这个路口了，我没有朋友了，我现在很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从来不是因为他们让你快乐，是因为你的定义让他们使你快乐了，这个事情你怎么看他们都有道理，你不要有负担，这些事情之后，希望你能长大。” 覃思看着我，眼眶里面有些泪珠，“所以，长大是什么呢？我并没有体会到长大的快乐。”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长大是什么，是难受吗？好像我一直都有难受，是伤心吗？好像伤心一直都伴随着人的一生，我自己也迷惑了，一直追随的长大，一直探索的长大，到底是什么…… 见我不说话了，覃思也没有再说，他告诉我，他会改变的，然后转身走了。 我还愣在原地，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现在自己也很懵，我一直追寻的长大到底是什么，至今我也没有找到，或许以后我也还要去寻找。 他的话，我还想到了读书的意义，我至今也没有找到，很多东西似乎并没有因为读书改变什么，我活得还是不开心，我活得还是不快乐。我感觉生活还是很累，我并没有找到生活的乐趣是什么。 果然，人终归还是人，总是会被身上的枷锁束缚着，撕扯不开，只有圣人和智障才会相信，往柏油路上浇水，会开出属于自己的郁金香。 第93章 遇到石楠 一个星期后，覃塘酒吧处罚基本确定了，责停整顿，从覃思口中得知，酒吧赔了很多钱，这些钱都是从他们的家具公司往外掏的，我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到合适的工作，覃塘偶尔也联系上我，但是我始终不愿意再去和他一起，我找不到去的理由。虽然那件事情我责任不在我这里，但是我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 就在这天下午，之前的老刑警打电话联系上我，让我马上去一趟。我没有耽误，本来也没有事情，出门打了辆车就赶到了。 来到的时候，覃思和覃塘都来了，老刑警拿出一张崭新的照片，让我们都看看。 给我们递了几杯水，他自己也喝了口水，“你们看看，这个是当时在一个监控处拍到的，这个人已经抓获了。” “既然抓获了，那你们直接审不就行了？我们可以干什么呢？”我费解地问道。 “事情就出在这里，这个只是买家，不是买家，你看，这里还有一个背影，你们看看有没有在酒吧里面见过。”说着，他将手指指向了照片的右上角，那里正好只能看到背影，“这个人很警惕，始终没有出现在监控区域，这个就是我们找到出现最大的一张照片了。” 我看着他指的地方，确实是有一个背影，露出了后背，但是头部都没有出现在照片里，这样认出来太过于困难了。 覃塘一脸无奈，“这个就是真见过，我们现在也认不出来呀，这个照片有些太……” 老刑警听后，“额……确实有些困难，我们调查确实没有头绪了，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抓到的那个，他告诉我们是他自己吸食，这个卖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一直将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将你们找来，是想问问，这个背影和你们在酒吧里面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么可能还有同伙……” 我和覃塘听后，转头看着覃思，这个事情我们当时都不在场，能不能认出来，只能看覃思的。 他看了看我们，有些紧张地说道：“这个好像不是……” “不是么……”老刑警右手手抚摸着下巴喃喃道。 覃思又说道：“但是好像这个背影就是……” 我皱眉看着他，覃塘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能不能认出来？到底是还是不是？什么叫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你当时不是见过了吗？” 覃思表情有些扭曲了，“可是……我现在真认不出来……你们这样问，我真不知道啊……” 覃塘甩了甩手，“算了，”转头他又对着老刑警说道，“问他还是问不出来，这个照片确实是认不出来，现在还有事情吗？我下午还有个事情，能不能先走？” “当然当然……麻烦了。” 三人从里面走出来，覃塘朝我说道，“你现在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已经在做了。”我点点头，其实并没有找到，或者说我并没有去找，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要去干嘛。 “那行，有什么事情联系我。”他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我时间有点赶了，我得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嗯……”我答应着他，他转头就走了，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的覃思，看来这个事情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之间最纯真的那层关系了。 覃塘走后，我转头看着覃思，“别太放心上……你哥现在可能还是心里有些膈应……” “我们完了……” 我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影响到家里的生意了，而且之前酒吧还签了很多合同，赔了很多违约金……之前家里的一些商户，因为这个事情，和家里终止了生意往来，现在真正要完了……” “啊……”我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牵连的事情这么多，那覃塘……现在他可能真正陷入了危机中了。我朝前面的树狠狠打了一拳，除了看着他，我什么也做不了！ 覃思跟着我走出来走了一段路后，低着头抽泣，“我做错了……我……我不是人，我将过家里败了……我哥……我爸……我……他们……”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蹲坐在路边掩面而泣。 我拍拍他肩膀，“别哭了”我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安慰的范畴了，他已经悔悟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发生的代价太大了。 他低着头抽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慢站起来擦干眼泪，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着他，我将身体转过去，算是假装没有看见他擦眼泪吧，或许现在已经是一个男孩子最失魂落魄的一面了…… 他站起来，最后和我说了几句话，“辰哥，我先走了，我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他声音里面有些坚决，我一下子没搞懂他要干什么，他就转身离开了，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转身离开，我现在感觉有些烦躁，这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变故太多了，全部集中在了一个点，我抬头看看天空，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在抬头的瞬间，太阳耀眼的光芒照射到我眼睛里，我感觉眼睛睁不开了，随即又将头低下。 我感觉眼睛一阵刺痛，我打算回去租房好好计划一下了，现在要解决自己的问题了，就在我刚刚想要回租房的时候，一辆车在我旁边停下，我疑惑地看着里面，车窗摇下来，我看清楚了里面的人，石楠！ “顾辰，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准备回去呢，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有些激动，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 “我来这边有点事情，这个是我师父，我们还有事情，我先走了，晚上有时间联系你……”我和他师父刚刚打完招呼，他们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我没搞懂他怎么会来这里了。 就在我刚刚走出几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缉毒警察，难道这个……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我随即摇摇头，可能只是路过，或者办事，这件事情还不至于两个省的警察一起联动办案。 第94章 犹豫了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租房里面发呆，刘子轩给我来了电话，我觉得他可能已经遇到冰冰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最后闹的不欢而散，我带着疑问还是接通了。 “怎么？有事儿？” “嗯……我见到冰冰了……”电话那头传来刘子轩的声音，我猜不到他说这话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我觉得可能他心里也不好过吧。 “怎么了？你说。” “冰冰有一个女儿……是吗？”电话那头传来刘子轩胆怯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了。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人终归是人，还是心存芥蒂的，或许就像冰冰说的，她自己就是因为孩子不会去随意接受一段看不清楚的爱吧。 见我没有说话，刘子轩在那头有些火的，“你说话，死了吗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是冰冰的女儿，亲生女儿。” “那孩子父亲现在？” “嗯……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至于其余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或许你可以去问冰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其余的事情。” “你他妈真没意思，说话说一半，把人急死。”电话那头刘子轩气冲冲挂断电话，我也有些无奈，对于冰冰的事情，她不说，我不能去提，我觉得，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挂断电话，我自己也呆坐在原地了，我想知道冰冰最近怎么样了，我只是知道她回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她的酒吧已经转手了，现在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我想联系她，又觉得打电话有些冒昧了，于是给她微信发了几句，过了很久，也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 我不再期待她回复了，就在我准备关掉手机时，蓝逸的消息突然从我手机里面蹦出来，她发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她。 想了一会儿，发了句，“你有事儿？” “没有。” “那上班时间玩手机？” “没有，下班了，准备去吃饭呢。” “一个人去吃吗？” “没有，实话告诉你，是和墨本一起吃的，同行的还有其他医生，和你说了，你不要担心哦。” 我没有再回话，我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我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不用和我说，就算和墨本一起去吃似乎也没什么，她这样说反而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和她说了。 见我半天没有回复，她发了句，“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那你怎么不回我。” “我这里有事，其实你不用和我说你和谁一起的，真的。” “好吧……”我感觉她似乎有些失落，又安慰了她几句。 结束聊天之后，我内心很痛苦，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蓝逸，她告诉我暑假快到了，是啊，暑假快到了，但是现在我却又迷茫了。现在的我，我应该怎么去和她说我现在的情况：我又失业了，我工作又丢了…… 我已经流荡很长时间了，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流荡多久，这种无力感很难受，很迷茫…… 我侧身躺着床上，这段时间夜晚总是失眠，睡不着，白天只要无聊就开始犯困…… 我刚刚想睡着，手机传来震动，我有些火气，拿起手机气冲冲查看，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一下，石楠打来的！火气瞬间消失了。 “喂，干嘛？” “有时间吗？” “嗯” “出来吃饭，我请你吃饭！”石楠在那头说着，明显有些激动。 “好，地点发我。” 挂断电话之后，手机里面发了了他的地址，我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就出门了。 来到石楠定的位置，他正站在门口看着，见我走过来立刻过来迎我，“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来，我已经订位置了。” 说着石楠拽着我往里面走去，来到餐馆，里面传来阵阵菜香，“听说里面的烤鱼不错，一起尝尝。”石楠滔滔不绝地和我讲着，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家伙，好久不见，话反而变多了。 菜上齐之后，我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情？” “最近这边出了一个事情……我们需要过来一起……嗯……至于具体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了。”石楠吞吞吐吐地说着。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保密是吧？” “嗐，确实是保密，这个工作具体内容嘛，兄弟也不能说，谁知道你小子靠不靠谱？” “这话说的？难不成我是毒枭？” “哈哈……你要是毒枭就好了，到时候逮你小子升迁了，反正我抓你还不是易如反掌？”说着石楠还比划几下，他身高没有我高，以前他都打不过我，但是后面这小子练过，我现在真不否认这个。 “让你小子装上了，给你机会罢了，我要是也练，你就没机会了。” “不会，你没机会去练了，练的时间都过去了，现在你也没精力去练了。”石楠笑着和我说，这倒是个真事，现在确实没有机会了，自己也没时间去练了。 “对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最近？” “我……好得很，我能怎么样？马上就当上银河系系长了，到时候就封你当酋长了，那种拿着石块绑在树枝上，然后哇哇叫的那种酋长。”我没有告诉石楠，至于什么原因和心理，我说不上来，我希望用玩笑来转移这个话题。 “哈哈……你小子……看你这样，我倒是放心了，好好工作吧。我听说你好像不是还要回去和蓝逸……嘿嘿嘿……” …… “这什么话……”我都快说不出来了，心里想：这个石楠太贱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语重心长地说：“实话说，你这样也挺好，到时候回去和蓝逸讲清楚一些事情吧，你们缘分未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么……我心里现在却害怕了，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了，如果我现在事业有成，或者说工作稳定，那我可能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但是现在我犹豫了，我自己可以一塌糊涂，但是我不能让蓝逸和我一起，我现在心里好纠结，好难受…… “酒就不喝了，现在先喝点饮料代替算了。”石楠给我递了瓶，我反应过来，立马接住了，我摇摇脑袋，我现在不能想这些事情，太混乱了！ 我转头问他，“你是今天来的？” “没有，来几天了，明天就回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我们当时出来是做任务的，后面好像在这边也出现了类似的，于是我们过来协助核实调查。” “哦……”我喝着饮料回答着，“你晚上没地方住，要不去我那里住？”我刚刚说出来又有些后悔了，我那里太挤了，而且到时候说不定我的事情会暴露了！ “不用，我们有自己的住处安排，再说，我明天就走了，一会儿我还要回去和师父，看他什么打算。” “你师父？”我有些疑惑。 “嗯，这行都有人带，老手和我们不一样，人家的经验丰富，我这个师父对我倒是真不错，人也挺好。”说着石楠笑着看着我。 我们饭局结束得很快，石楠说是因为自己还有事情，不能久留，吃完没一会儿他就离开了。 我独自走在大街上，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现在天空依旧很亮，我打算走回去，一路上任凭晚风肆意吹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这种感觉很舒服…… 第95章 新工作 这一个星期我自己跑了很多地方，面试了很多，最后在一个广告自媒体公司面试上了，这个广告公司似乎不大，里面人员倒是很混乱，杂乱无序，不过，他给出的条件是按日结算的，所以我之前的那些担心也不在了，我觉得现在先找这样一个工作也不错。毕竟自己还是要生活的，没有收入来源，在外面的生活还是有些困难。 工作倒是不累，但是感觉有些无聊，过着重复的生活，我来这里已经三天了，自己对这个工作倒是没有什么热情。里面设计的广告名片那些，似乎都没有什么难度，在电脑上面简简单单就可以搞定，然后就是跟着组长去跑那些客户，谈合作。 组长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我听说他升得很快，我自己则不知道他具体才能展现在哪里，就连最基本的电脑感觉都不是很熟练。他自己脾气倒是挺大，实力看不出来。我这是第一次对上司能力产生怀疑了。 “说了让你们早点弄早点弄，你们就是不听，干嘛呢，现在才交上来？” 一大清早，我刚刚来就听到了他发怒的声音，他正对着两个小姑娘吼，那俩小可怜，头都不敢抬一下，低着头抹着眼泪，我一看就知道，这种肯定是刚刚毕业的，要不就是实习期，没有社会经验。 我现在还记得刚刚毕业那会儿，四处碰壁，被领导训，那段时间我也难受得不行，一个大男人在半夜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现在想想也就释然了，骂就骂了吧，只有没有开除，骂就骂了，有钱拿着就这样吧，逼急了就换一家，一个人活下去倒是没有什么压力。之前换工作就是因为看不惯老板的嘴脸，现在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心里觉得，他又没骂我，关我什么事？ 他看我进来也没有任何收敛，反而继续加大声音，“还站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忙？时间很多吗？” “都说了上班不要浪费时间，就是不听，你们浪费的时间那么多，要是把这些时间花在工作上，那你们能产生多少工作知道吗……” …… 我心里暗骂：这个傻逼，装逼能力倒是不错，每次到最后感觉他自己倒是一个大好人，把错误都归到了下属身上。明明就是他自己训人，别人才停下来的，这个狗东西。 正心里想着，他走过来，“顾辰？” “嗯？”我放下了手中的稿子，看着他。 “我看你来这里也几天了，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去谈那个合同吧？” “啊……哦哦，好的好的，谢谢组长。” 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叫我一起去，出乎意外，这小子每次都叫一些女的去，还每次都说是给新成员一个锻炼的机会，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自己心里想什么，呸，恶心。 心里骂着，嘴上倒是没有改变，还是一个劲的夸他，能有什么办法，完全没办法。心里想过无数次：我要是有钱就好了，再也不用看这些人的嘴脸了。 他听我夸我他，似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催促另外几人抓紧时间出方案。 我倒是有些无奈，这个傻货，刚刚夸我，直接都不装了，心里那个得意洋洋都不藏一下，直接就表现出来，搞得我倒是真舔他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到了对方的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人。我早上看过内容，合同上是关于房地产的宣传，似乎是一个新的小区，给出的宣传看着倒是比较辉煌，我自己没有看过实际的情况。 “李组长，这个合同你们觉得怎么样？”办公室里，对面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朝我们说着，随后将手中的合同递了过来，我和组长一人拿着一份，组长随便翻看了几页，就和他搭着话，我自己没什么事情，也插不上话，就慢慢仔细看着。 “张总客气，这个合同嘛，之前咱们就商量好了的，现在价钱临时更改似乎不是很好呀。”李组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慢说着。 “哎呦，我的李组长，你不要那么急切嘛，这个合作之前不是你接手嘛，现在换你了，事情都可以争取嘛，具体行不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先慢慢看嘛，咱们是吧，可以慢慢商量，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是吧？” “额……”李组长说着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了看门外，我立刻心领神会，我站起来说道，“不太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说完我就出来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这种时候他们可能要讲些什么话了，不愿意别人听。我心里想，“狗东西，给老子听，老子还不乐意听呢。” 里面几人后面也跟着我慢慢出来了，几人就站在门外，里面就俩人在里面，说着什么也不知道。 我突然好讨厌这种生活，感觉生活的好压抑，这种感觉越来越占据着我的身体，看着旁边都是这样的小人，忍不住就想上去给他几下。从小接受的那些教育，和生活还不是差别那么大，人人都说要诚实，又有几个人诚实呢？后面又人人都说人总要生存，那为什么要这样才能生存呢？诚实生存不了呗！到最后都把原因划到了规则上，嘴上说，对，我们都是这样的，但是规则不允许。说得正好，人人均是君子，规则才是小人。 他们在里面出来之后，俩人和颜悦色，似乎已经谈妥了，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这个反正不是我负责的，我自己算什么呀，他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呗，到时候出问题也不是找我，我算什么呀？一个小兵，还是一个连武器都没有的小兵，拿着一根树棍的小兵。 他们出来之后，李组长似乎很高兴，一路上和我讲着那些大道理，明明都是同辈，他说话却有一种长辈的优越感，让我心里暗骂：狗东西，畜生一样的玩意儿！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还是恭维着，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办法，我要是和他一样高低是个组长，反手就给他一巴掌，或者我要是现在有钱了，反手就给他一巴掌了。 越想越烦，跟着这样的人，在手底下做事，高低得会有心理问题。我心里不禁感慨：生活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啊！ 晚上回到租房的时候，我自己点了外卖，我自己不想再出门了，我感觉很无聊，出去吃也不知道要吃什么东西，就躺在床上，看外卖上面有什么看着好吃的就点一个尝尝。随后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音乐，心里跟着歌词哼起来：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第96章 真窝囊 我躺床上的时候，骑手打电话告诉我，说楼下的一个老太太不让他上去，问我能不能下去拿一下，我有些疑惑，哪里来的老太太，怎么会不让他上来？ 不过，我没有为难他，反正我自己就住二楼，下去一趟也无所谓，我走下去的时候，骑手正在那里站在等着，他见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哥，人家不让我上去，给我拦下来了，我真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的。” “没事，我自己拿就好，对了，你说的是哪个老太太不让你上去？”我接过来的同时问他。 “诺，就那个。”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一下子愣住了，房东！这个时候老太太也在盯着我看！ “别指了，那个是房东。”我赶紧告诉他，他也愣了一下，然后尴尬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我拿着外卖来到楼梯口，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她把我叫过去，她似乎有些生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怒气，走过去看看她要说什么。 “你这么年轻，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做饭吗？点外卖吃……”老太太看着我手中的东西说道。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说道，“有手有脚就不能吃外卖？”我自己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她就是没事找事，这个关她什么事，管得未免也太多了。 “你们现在年轻人就是这样，好话不会听！” “我们年轻人也还好吧，不偷不抢的，还自己花钱解决吃饭问题，没有我们点外卖的，那多少人得跟着失业，是吧？”我朝老太太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老太太有些意思，想逗她一下，于是和她一样站在制高点这样说道。 我心里想：我觉得他们说话有理就是因为他们站在道德高处，我找个比她高处还高的，让她没有话说。我这样想着觉得也有些有趣，于是继续说道：“是吧，奶奶，我们可不是单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可是为了服务社会的，那么多奋斗青年，互相帮助一下，互相扶持一下，是吧，这社会不就越来越好了。” “你……你……”老太太气得半天没有说话，她最后又说，“外卖多不健康，你们这样吃，迟早要把身体吃垮了！” “没有没有，现在外卖很健康，人与人之间要多多信任，是吧，每个人都这样想，那社会对危险，那自己买菜还不是一样怕遇到那种催肥和弄药的，是吧？” “你……”老太太有些说不上来了，连连摇头，我见到这样赶忙继续说，“要不我这份给你吃？我再重新点一份？” 她摆摆手，“行了，你自己拿上去吃吧，垃圾不要丢楼梯口，自己早点扔了，久了味道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点点头，随后走了，留下老太太自己坐在椅子上摇晃。我心里有些得意，果然，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话往往让人不知道应该然后去评价，和老太太争执完，我心里感觉又痛快起来了，心里感觉就是那么舒服，以前总在手机上，看到老头老太去指责别人，现在轮到我为他们反击了，这样想想，心里不免有些窃喜。 我自己回到租房，打开里面餐盒，里面竟然没有筷子，气死我了，我自己搬过来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做饭，我自己很懒，一个人没有做饭的习惯，自然就没有任何餐具，越想越气，心里想给他们一个差评。心里想想还是算了，出来混，都不容易，还是自己下去买吧。 我出了门，来到楼下的一个便利店，这个便利店也是老太太的，老太太一天就拖着一把躺椅靠着店门口，晒晒太阳，顺便看看店里有没有客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家人，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自己每次都是一个人，看着倒是有些可怜了。 我来到店门口，老太太眼睛眯着看了我一眼，“要什么自己去里面找。”我还没有问，她这样一说，我便没有再问，我进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这里就买一些普通东西生活用品，还有一些酒水饮料，我找半天没找到只能尴尬退出来。 “额……奶奶，这里有筷子吗？或者勺子也行？” 老太太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然后拿起旁边的扇子扇了扇，“怎么？你的外卖不送那些吗？” “额……确实是这样，所以这里有没有？” “没有，这里不卖那个东西。”老太太又继续眯起眼睛。 我心里无奈，“那附近哪里有买的不？” “这玩意现在谁还卖？只有超市才会有了，超市离这里有些远。” “啊……”我叹了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我得自己去买一双，总不能自己拿手抓着吃，我自己可没有那个习惯。 “等一下。”我刚刚转身，身后的老太太叫停了我，我回过头来，“您有事儿？” “我这里不卖，但是我有，可以借给你。”老太太说着慢慢站起来，又继续说道，“算了，送你了。” 说着，她走进去便利店，打开了里面的一扇门，随后走了进去，我看着她，心里还是有些莫名感激。 鼻子感觉有些发酸，是的，独在异乡，总有些人和事情让我感激很久。或许她们从来都只是觉得这个就是一件小事…… 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两只小碗，一只大碗，递给了我，“拿着，我老太太自己也吃饭的，这个算借你了，等你回去什么时候不在了，想起来可以拿来还我，想不起来，也就算了，送你了。”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拿着，没事，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哦，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生活，没有烟火气息了生活也就没了，有时候还是自己做做饭，算给自己体验体验生活，知道不？”老太太说着就将手中的东西放我手上，然后继续躺着椅子上眯着眼睛，我也看不出来她是眯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了。 走到楼道里，想着刚才的事情，看着手上的碗筷，鼻子有些发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我赶紧擦干，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哭起来了，真窝囊…… 第97章 再遇沈佳 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快一个星期了，感觉倒是没有什么不适，除了那个恶心的组长，我觉得这种工作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换个思路想，或许这样也不错。 这段时间，覃塘没有再来找过我，我之前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家了，我觉得覃思和他现在关系似乎出现裂痕了，覃思不会告诉他，我在这里的，覃塘这段时间或许更忙吧。 今天早上刚刚进公司，那个恶心的李组长就开始叫唤了，“今天上面有人来，大家都给我精神点，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知道了……”大家都懒懒散散地说着，对于这样的领导，大家都没有什么热情，那些新人，有一个在我前面来了几天就被开了，他给的理由也很简单：不能胜任。 嘴上这么说，实际大家都知道，就是因为别人看不惯他，反抗他，冲撞他。从同事嘴里，我也知道了，这里开人似乎都很正常，我一下子就没搞懂了，那怎么会让这个傻子当组长，上面的人都蠢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我没有直接问，我对谁都还是抱有芥蒂的，不能这样直接去问，万一谁到时候去给我打个小报告，基本就到头了。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所说的领导了，年纪似乎不大，也没有怎么看，四处看看就转头回那个组长办公室去了，坐那里面的人都很自觉，他们进去之后就出来了。 刚刚进去的人出来，脸上表情都不是很好，似乎又被训了，到处小声嘀咕着，“这孙子，每次功劳都揽自己身上，至于过错，全部都推我们身上，真他们都畜生！” 旁边的同事拉着他，眼神四处看，赶紧说，“小声点……” “本来就是……” “我知道，但是你小声点……” 我听了，感觉非常舒服，看来，不止是我这样想，一个人是很难让所有人都讨厌的，看来，这个组长也是人才了。下班后，我们几人都走了，那组长还和上面的领导在里面讲着，来出了大门之后，大街上，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又对另一个人叫道：“真搞不懂上面的人怎么想的，让这样的马屁精当组长，我真的服了，能力和老奶奶打篮球一样，嘴比鸭子的还硬，没实力硬装，有收获就全往自己脸上贴。什么玩意儿，啊呸。” 旁边那年轻人也说道，“忍忍吧，人家上面有人。” “你咋知道？” “偷偷查过了，不然他凭什么当组长，按资历也排不上他，按实力，那他都还不如新来的！” “难怪，来的那么晚，时间也没有我多，实力也不用说，都不是一个层次的，要不是因为我，多少事情凭这孙子？他行？说实话，他不行其实也可以理解，就是受不了气，你知道吧，一个小辈指着我鼻子骂，什么事情都甩到下属身上，真的受不了这鸟气。” 那个年轻人也点点头，“我感觉自己都忍不了了，哥，我感觉我不合适这里，这里太压抑了，我想走了，要不，你也走吧，咱们不受这鸟气了，还受这孙子的气！” 另一个摇了摇头，“不行，我和你不一样，抱怨归抱怨，你没有家庭，我不一样，我有家庭要养，我要是和你一样两袖清风，早就走了，这个工作暂时也稳定，我现在辞了，我家庭怎么办？有时候真的感觉好烦，那能怎么办？还不是要继续着？” “那咱们就一直受着？咱们又不欠他，何必这样，到时候外面哪里不可以去干？”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确实不一样，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不能这样冒险，现在出去了，万一工作一下子找不到，人到中年失业了，怎么办？我家庭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终归还是要考虑现实。” “说得也是……”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走远了，我却留在了原地，是这样的，有了家庭就有了牵挂，不能再为自己考虑了，至少不能随心所欲的考虑了，自己和家庭的地位都要重新衡量一下了，道理都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我心里暗骂，这狗社会，钱都跑狗手里了，让没钱的在底层挣扎，什么都在变化，就穷人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穷。 走在走着，我都不知道来了哪里，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方向走远了，刚刚想听他们俩说什么，没有注意，不知不觉跟一路了。 我看看周围，不知道这里属于哪里，没有在意，打算找个餐馆吃个饭，一会儿再打车回去。 我找了个便宜的路边摊随意找了些东西吃了起来，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上班族，这种地摊最是上班族的最爱了，我自己也喜欢来这些地方吃，自己懒得弄，也没有心思弄。 就在我刚刚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辰？”我听得一惊，赶紧回头看去，这个声音听不出来是谁。我回头看去，路边一个女人正拉着一个男人的手，朝我打着招呼。 “沈佳？”我倒是有些意外，在这里还能遇到她。 “是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啊，你这是干嘛呢？”她好奇地问着我。 “哦，吃饭呢。”我转头看着她旁边的那个男人，身材很高大，脸上笑着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随后继续问，“这是？” 沈佳将牵着他的手放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老公，我们已经订婚了，准备年后就结婚了。” 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回应我，我自己倒是没有很意外她要结婚的事情，我还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事情，应该这个就是家里介绍的吧，现在的年龄这种生活节奏才是正常的，人不会因为年少的喜欢而去等待一辈子，这很正常。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倒是她们会出现在这里。 我随后笑着问她，“你们这是来这里……” 沈佳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也准备在老家开店了，现在出来看看外面具体怎么弄的，算是一种实地考察吧。” “那挺好，这种确实还是可以，不过你们还是结合你们当地情况吧……”我笑笑。 “这个他之前也说过，不过我们还是决定一起出来看看。”说着沈佳转头看着他旁边的男人，松开的手不知不觉又放到了他的手里。 “你现在还在和覃塘一起吗？”沈佳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酒吧后面出了点事情，我已经自己找其余工作了。” 沈佳没有感到意外，若有所思地说道，“挺好的，找份工作也不错，好好生活最重要。”她停留停，继续说道，“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我连忙拒绝了，我已经吃过了，我赶忙告别了她们。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情谊，我却觉得我们之间出奇地相似，像一直熟知又陌生的朋友，或许以后真的不会再产生什么联系了，但是这次我却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还为她高兴，至少现在她看起来很开心吧。 第98章 王立 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里待不久。果然，这天上班的时候，出了意外。 我照常和往常一样，摸鱼打磨时间，好不容易磨过上午的时间，在吃午饭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同事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声音越来越激动。 “哎，你知道吗？那个李组长可能要滚蛋了……” “不是……真的假的？” “你们听谁说的？” “真的，我听说上午开会就是说这个，好像是他之前签订什么合同，然后自己谋求私利了，被发现了，中午还是调查呢……” “可靠吗？这种事情可不少听说，每次不都是一样的，最后还闹了个乌龙……” “这不敢确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这……说的和没说一样……” “哎，不管怎么说，总不会空穴来风吧，有总比没有强……” 我一脸茫然，想起来了之前和他一起去签订合同的事情，我有些迷茫，会不会就是之前的那个事情，这个事情不会影响到我吧？ 我不知道，但是转念一想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事，他自己这段时间也出去谈了很多，应该不会是那个事情，那次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查出来呢？ 这上午，那个恶心组长确实没有在这里，听说去什么地方开会去了，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是看不惯他的为人，但是他倒是也没有刻意来恶心我，我觉得这种事情也挺好的，我不寻求升迁，我只是想为自己求个生活，最好就是大家都不要出什么事情，都是一个集体，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是根本都一样，还不是为了钱，我现在看得比较开，把谁搞没了，大家都会受些影响，还不如踏踏实实，啥也不用理会，这样才是最好的。 我将盘子里的菜几口吃完，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会儿时间大家都陆陆续续回来，那个李组长下午也回来了，原本还嬉笑着的空间，一瞬间就安静了许多，只有小声交换意见的声音。他来到我们几人前面，随后说要开一个小会。 我们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中的东西，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但是他手中有职权，没办法，还是得看狗脸色过日子！ 他开始讲话，“你们当中，有的人可能对我有些不满，我知道，是吧，觉得我坐这个位置不合格，但是我凭心而论，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情吧？有的人小动作是不是太多了，老想着往上面打小报告，是不是安逸日子过多了，这次又有人说我私吞公司的利益，我是那种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我知道怎么传的我，还去和上面领导举报我，你们以为上面的人不懂？我要是没实力能轮到我坐这个位置？” 我们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看着这个跳梁小丑讲话，我想起来中午吃饭时大家说的事情了，看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所有传出来的事情都是有眉目的。 那李组长顿了顿，“这个事情是谁往上面打得报告，说出来，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你不说，到时候我自己查出来了，你就可以滚蛋了，知道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下班之前我希望你们自己过来和我说，我可以理解你们，别到时候逼我撕破脸，到时候我开不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知道吗？” 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剩下我们几人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有人反应过来了，“是吧，我早上就说了……” “我去，还真的有……” “那有什么用，他上面有人保着他，只要不是很过分，基本没什么机会……” “嘘，你们干嘛，上班时间不要讲这些……” 我刚刚坐下，我发现有几个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然，那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外面有人和我说，“顾辰，李组长找你。”我听后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去到他办公室。 他正坐里面，看见我来了，笑嘻嘻和我打着招呼，我更不自然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副嘴脸，他这个人虽然喜欢洋洋得意，但是我却也知道他不会无事献殷勤，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下属，我有些疑惑，于是问他，“这是有什么事情？”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笑着问，“这段时间还适应吧？” “还行，挺好的。” “那就好，我对你还算不错吧？似乎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吧？” “还行，确实没有。”我说这话确实不是恭维他，凭心而论，他没有照顾我，却也没有刻意为难我，相比较其他人，我这还算是较好的了。 他脸色突然下沉，“那你怎么会想去上面举报我？还是你上面有领导？”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会怀疑到我这里，我于是连连否认了，我自己确实没有做这个事情，怎么会和上面举报他？ 听到我的否认，他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其实，你说出来吧，我也能理解，到时候咱们肯定有什么误会，到时候说开了就好了，是吧，我觉得你也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其余的事情，导致你自己对我有误解。” 我心里现在直骂：这个蠢货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了，我举报他？我自己没事找事干嘛。我嘴上还是极力为自己开脱，我实在都不知道他被举报的事情是那件事情，现在更别提什么听别人说的误解了。 “不是，组长，你听谁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真没有的事。” “还在狡辩，你他们以为你是谁？真的，我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有些不满了，他说话态度让我非常不爽，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的侮辱，“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狗一样的东西，老子去举报你干嘛？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就那么贱，一直对着人问。我做了有必要怕你？一直对着我叫什么？”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外面过路的很多，听到里面的声音，都忍不住朝里面看，堆在门口。 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和他堆，当即暴怒起来，“你滚蛋吧，明天不用再来了，把工钱结了，你收拾东西滚吧。” 我心里越来越来气，当即朝他大声吼道，“狗一样的东西，靠关系舔上来的位置，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有什么实力，你告诉我，敲个键盘都分不清大小写，整天像狗一样有事没事就对着下属叫，真的，就你这样都可以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奇葩，还传闻，你自己做没做心里没数吗？没有的才叫传闻，像你这种智障，都分不清传闻是什么，你还以为老子喜欢伺候你，老子早看不惯你了，一天天死装什么，有什么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差错就往下属身上推，真的，你就和下水道里面的石块一样，又臭又硬。” 我想着自己都被开了，随后又朝他骂了很多垃圾话，最后还是被被人拉开了，我随后走出大门，出门的时候，他还朝门口看戏的几人喊，“还不散开，想加班吗？”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赶紧离开了，我拿了自己东西，随后也离开了，我走到很快，随后就超过了前面几人，就在走出来不远处，被人叫住了。 “顾辰？” “嗯……”我习惯性回答，然后回头看向后方，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我还记得他，他和那个狗组长一起坐办公室的，我还记得之前就是他和另一个中年人谈论，然后被我尾随的。 我被叫住，随后他走过来，朝我笑道，“不好意思啊，还是没从刚刚的事情缓过来。” 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就呆呆看着他，“你找我什么事情？就开心一下？” “没有，和你道个歉。”他停止了笑声，随后朝我严肃地说道。 “道歉？什么意思？” “事情是我举报的，也是我提供的匿名资料，没想到让你当替罪羊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来不及了。” 我心里暗骂：你大爷，让我白给你背锅了，现在搞得我工作丢了。 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疑惑，“那你找我，不怕我回去告诉他真相？到时候你可就完蛋了，你好像还在他底下吧？”我有些戏谑地看着他，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来找我。 “没关系，你和他说，也没事，我明天开始就不属于这里了，我已经重新找了工作，工资算还好吧，没有什么升迁希望，但总还是比这里好，和你说，就不怕你回去告诉他，而且你回去告诉他，你自己结局也差不多，这种小肚鸡肠的领导被你当那么多人面骂了，你觉得你还可以回去？” 我没有再说话，他说的倒是事实，而且我也不愿意再回去，现在回去自己也没面子了，我自己内心还是很爱面子的。 过后，他拍拍我肩膀，“一个星期后，如果你有需要，我或许可以帮你，到时候你或许可以联系我，不过就是条件可能不是很好，我跳槽的这里倒是还缺人，到时候你或许可以来看看。” 说着他将联系电话给了我，随后他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我知道你不会去告发我的，对了，我叫王立，或许我们可以作朋友。”他对我笑着就走了，我一个人茫然地留在原地。 我看着他给我的号码，我将它放在了手机背面，用手机壳夹住，没有在意，离开了，我还想着刚刚的事情，嘴里不知不觉说着：王立…… 第99章 柴米油盐才是生活 在回去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房东老太太，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躺在椅子上，悠闲地摇着手中的竹扇。这么热的天，她倒是也不怕，手中的扇子时不时扇起来。 我见到她每次都是照常打个招呼，然后上楼，就在我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瓜娃子，过来帮我看个东西。” 那次外卖的事情之后，她就一直这么叫我，我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也没有和她较真，听他这么说，我就自然而然走过去了。 “奶奶，你要干嘛？” “你过来帮我个忙。”说着老太太慢悠悠站起来，我想要去扶她，她连连摆手拒绝了，我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慢慢站起来之后，我跟着她，她走路很慢，我就这样跟着她进了便利店，她走到之前我看到的那扇门，然后推开门，示意我跟着她进去。 我愣了一下，然后还是带着疑惑进去了，进去我才知道，这里才是老太太自己住的地方，里面倒是很宽敞，家具却简陋了些，就一个小沙发，然后就只剩下了几把木头椅子，看着有点老古董了，里面有一个厨房，看起来非常气派，不过，器具倒是也少得可怜。 老太太也是厉害了，竟然一个人拥有这么多资产，我自己住的这一栋楼都是她的，上面住的人全部是她的房客，但是她自己还是衣着简朴，不知道，还以为是农村老太太进城了。 我来到里面处乱看，我对陌生地方都有些好奇，忍不住去看，哪怕我知道这样不是很礼貌，但是改不过来。老太太走到一个位置停下来，“你过来看看这个东西。” 我过去一看，是一个老式插板，这栋楼比较老了，很多线路都是外放的，但是我不知道让我看这个插板是什么意思。 “这个插板怎么了？”我一脸茫然。 “里面不通电了，你看看，我老太太眼神不太好。” 我听后，拿起来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我觉得这个可能得要拆开看看，不然不知道，我问了他电源开关位置之后，将电给断开了，但是我找不到工具，拆不开。我将这个事情告诉老太太，他指了指地上一个黑色袋子，我打开，里面各种各样的工具，很多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不知道用来干嘛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个起子。拆开之后，发现里面的线路已经烧化了，难怪会没电，这没起火就好了。我于是告诉她要不直接换一个，老太太点点头，随后从便利店里拿出来一个。 我拿起来自己看了看，这些东西我之前也知道具体怎么弄，一会儿时间就弄好了，我重新插上电源，显示灯在接通电源的那一刻，立马就亮了起来。 “可以了，这个就接通了。”我说着就站起来，我打算走了，反正也帮她弄好了。 “等一下，瓜娃子，留下来吃个饭，当感谢你。”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不用不用，随手的事儿。”我赶忙摆摆手拒绝。 “没事，你就坐着，我一会就好了，要不是这个插板坏了，早弄好了。”说着老太太走过来硬把我留下来，我推脱不开，心里觉得反正这里就她一个人，我还帮了个忙，那我吃一顿也无所谓。 这样想着我就心安理得地留下来了，老太太自己做着饭菜，我几次想帮忙，都被拒绝了，她就让我自己休息，我无所事事，到处乱逛，在沙发头上，贴着一张全家福，看着年代很久远，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了，找了半天，在右下角的地方看到了老太，那个时候似乎她还很年轻啊，感觉像十年前的照片一样。 “瓜娃子。”老太太在厨房传来声音。 “咋了？” “你老家在哪里？听口音不像这边的人吧，听着有些像北方口音。” 我笑了笑，“没有，我是正经的南方人，在北方读了几年书，普通话在那边经常说，我自己在老家就在你们省下边。” “哦哦。”说着老太太将饭全部摆好了，招呼我过去吃饭，我自己倒是比较随意，我觉得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很自然，感觉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在上班就不一样，那里总会拿礼貌来说事，搞得我很不舒服。 饭桌上，老太太招呼我随便吃，我也没有客气，几个菜我都吃了个遍，我感慨：老太太厨艺确实不错啊，几个普普通通的菜，味道弄得和饭店里一样。 “奶奶，你这厨艺不错啊。” “是吗，之前老头子还说很一般呢。” “老头子？爷爷？” “对。” “他人呢？” “死咯。死好几年了。” 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不应该问这个，老太太似乎看出来了，“没事，都死好几年了，我这把年纪，不在意那些。” 见我没说话，她又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跑这边了？以前在北方读书，怎么没留在那里？” “嗐，混不下去呗，当时没有好好学，毕业之后就找不到工作了，在那里混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灰溜溜跑回来了。”我夹了一口菜，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事情我自己也看开了，我心里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老太太也不认识我。 “那怎么跑这边了？”老太太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之前来这边投奔同学，后来他的店出了点事情，然后我就没了工作，就在这边找了个事情弄弄，现在嘛，说出来都不怕你笑话，工作又丢了。我这几年丢的工作，可能比有的人一辈子丢得都多了。”我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事，年轻人，喜欢出去看，很正常，我家的那些也是，常年在外面，就过年过节能见几面，之后就又走了。” “那你生活很孤独咯……” “还行，这么多年，习惯了，我孙子倒是常年回来，但是他现在还在上学，想来也快回来了。”老太太说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张日历，就在厨房边上的墙上，却干干净净，想来老太太可能一直都擦拭吧。 随后老太太继续说着，“你们还年轻，喜欢出去看，不愿意待家里，很正常，一个人总是这样：没有的想要争取有，有了的想要更多，算是人之常情吧。”老太太顿了顿，随后继续说着，“很多东西或许要你们到了一个年纪才能知道，往往最平凡的，才是人最宝贵的，像生活，柴米油盐才是生活。” 她说着看了我一眼，“给你的碗筷那次之后就没用过了吧？” 我有些尴尬，“没有……” “懒，好习惯都是被懒给害掉了。” “嗐，太忙了，不想自己弄，一个人做也不太方便弄，感觉弄了也吃不完，还不如去外面吃，又方便，又快，还想吃什么吃什么。”我上次之后，和她说话也是越来越自然，感觉我们之间没有年龄差距，像一种忘年交一样。 “或许吧，你们现在……”老太太停了停，“算了，和你说了，你现在也不一定懂，有的东西你们现在也理解不了。” 我笑笑，没有再说话，我想打算帮着一起收拾东西的，她摆摆手，说自己解决。随后她又问，“你这次打算回去还是继续在这边找工作。” “额……没想好……”确实没想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感觉现在好闲啊，也没钱，对工作也没什么激情。感觉活着好累，明明什么也没干。 “没结婚吧？”老太太停下手中的东西，朝我看着笑道。 “额……没有，还没对象。” “难怪，这么潇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说的倒是非常合理，确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现在我自己倒是还好，想过很多，但是也仅仅限于想了，什么也干不了。 “瓜娃子，还是要对生活认真些，总会有自己所期待的东西，人都是人，有欲望和期待才是人，不管要去干什么，要记着，柴米油盐才是生活。” 我似懂非懂，没听明白，什么才叫柴米油盐，不做饭就不叫生活了？ 内心发愣了，不知不觉什么时候跟着老太太出了门都不知道，出来便利店，老太太照常往椅子上一躺，“行了，瓜娃子，你忙去吧，我老太太自己休息一下。” “哦……” 最后我自己灰溜溜到楼上了。 第100章 消失的胡子 这是丢了工作的第三天，我还在躺在租房里，失业没有给我什么挫败，当一个人习惯于某种事情，那么再发生或许就不再有什么感觉了。 这三天也不是毫无兴致，反而还是和往常一样，照例的吃吃喝喝，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算是一种习惯性摆烂吧。 就在我和往常一样躺床上刷手机的时候，我手机传来响声，屏幕上面闪烁着的来电显示让我有些吃惊，蓝逸！ 我自己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我现在就像一个无赖一样，落魄、无能。想到这些我内心又产生浮躁、不安。 我还是忐忑着接通了电话，“喂？” “顾辰？” “是我。” “那你喂什么？记不住我了？” “没……” 电话那头的蓝逸笑了一下，随即严肃起来，“有个事情和你说，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下。” “嗯……你说，我现在听着。” “刘子轩的奶奶去世了，器官衰竭。” “啊？” “之前来过医院，后面就能自己站起来走几步，昨晚她提出要回家，今天早上就去世了……” “啊……我不知道……那刘子轩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了我当头一棒，我现在需要回去一趟，不管怎么说，刘子轩也是我的朋友。 挂断电话，我来不及多想，急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找到房东奶奶，我告诉她这件事情，将钥匙暂时放在她这里，她听后点点头，让我路上注意安全就好，她说：“瓜娃子，放心去吧，东西我给你看着，丢不了。” 我谢过他，将随身的东西带上就离开了这里。 我跑到车站买票，排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排上了，我心里有些庆幸，幸亏抢上了。 一路上，我脑子都还在乱哄哄的，我对于老太太的印象还是留在那张慈祥、平静的脸上。 等我赶到的时候，刘子轩的老屋子里挤满了一些人，我不认识，可能都是些街坊邻居，过来帮忙吧。我挤进去，我告诉他们自己是刘子轩的朋友，他们听后，纷纷给我让出一条道，我急匆匆冲进去灵堂。 刘子轩正跪坐在灵堂前面，这是老家的习俗，每当有人离世，作为主人家有守灵的习惯，生前老人的朋友或者亲戚来祭拜时，也要守跪在灵堂前面。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在那里，他将脸埋在胸前，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老刘？” 他轻飘飘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就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他嘴唇触动了一下，好久才喊出，“顾……顾辰……”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默默从旁边的花篮子里抽出三炷香，点上，给老人拜了拜。我看见灵堂前面的老人的遗像，上面的老太太正抱着一个小女孩，老人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拜完之后，我陪在刘子轩旁边，后面慢慢来了一些人，我都不认识，有的刘子轩也不认识，来人只是说是老太太以前的学生，看来，老太太也曾经桃李满园…… 晚点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渐渐散去了，外面就站着几位远房亲戚，过了一会儿，他们进来和刘子轩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后的一会儿，冰冰带着小女孩慢慢走了进来，书瑶还是和以前一样，胆怯怯地抓着冰冰的裤腿，眼睛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我看见她，顺势蹲下来，笑着和她打招呼，“书瑶？” 冰冰见状，笑着摸摸书瑶的脑袋，“瑶瑶，还记得这个叔叔吧？” 小女孩“嗯”了一声，然后胆怯怯的松开了冰冰的裤腿，然后慢慢朝我走来，嘴里喃喃地说道，“胡子叔叔……” 我蹲着，然后抱住她，随后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冰冰点了三炷香，随后将香棒插进前面的香炉里面，朝灵堂摆了摆，然后点燃面前的几张黄纸，朝着刘子轩说了句，“节哀，老人是寿终正寝，不要难过。” 刘子轩抬头看了看她，眼神突然坚定起来，然后朝她使劲点了点头。随后刘子轩也慢慢站起来，招呼我们。 “老太太生前不喜欢热闹，她喜欢静静的，我已经照她生前说的，告诉来人，不用再为一个逝去的老人惦记，这是对她最大的宽慰。”刘子轩像是告诉我们，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你打算怎么办？”冰冰接过话茬。 “将她安葬在公墓吧，老太太之前也说过，安葬在那里是她最后的一个心愿吧。” 我点点头，随后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安静的有些出奇，天色已经很晚了，很久刘子轩才想起来，突然说道，“天气已经不早了，按理应该留你们吃饭的。”他说着就站起来准备去厨房。 我们连连摆手拒绝，我觉得太麻烦了，他可能今天也很累了，不应该再去麻烦他。 他似乎有些较真，“这是一种风俗，之前人太多，我基本不认识。我忙不过来就算了，你们几个人，老太太生前也算认识你们了，你们就当做个代表吧。” 他说完这个，我想了想就答应下来了，这确实是一种当地风俗，或许还是留着这里吃顿饭吧，正好陪着刘子轩，刘子轩今晚照例是要守夜的，或许陪着他也好些吧。 冰冰见状朝我腿上的书瑶说了句，“瑶瑶，你在这里和叔叔好不好？妈妈去帮刘叔叔做饭，一会给瑶瑶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书瑶看了看四周回了句，“嗯……好。” 她们俩去厨房忙活起来，我自己抱着小书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我忍不住逗她，“瑶瑶，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真记得还是假记得？” 她没有实话，点点头，我随后朝她问道，“你看叔叔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她终于抬头看我了，她仔细想了一会儿，随后将小手放在我的下巴上，嘴里喃喃说着，“胡子叔叔的胡子好像没了……” “哈哈哈……那你知道为什么胡子叔叔的胡子没了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没了呢？” “因为叔叔之前说谎，这样就掉了，你以后要是说谎就会这样，不过，是掉头发，就是你的这两个小辫子。”我说着摸了摸她的小辫子，“这样就会变得很难看，你以后也不能说谎哦。不然就会掉可爱的辫子咯。” 她终于朝我笑了，“嘻嘻，胡子叔叔骗人，这样才不会掉呢，是因为被你将胡子刮了，是不是，肯定不是掉的。” 在我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笑，“你听谁说的？就是说谎会掉。” “没有，我听妈妈的另一个朋友说的。她告诉我如果下次见到你，你没有了胡子，那一定是被你刮了。” “嗯？你妈妈的哪个朋友说的？” “这是小白阿姨告诉我的。她说再见你，如果你没有胡子了，一定是被你刮掉了。” 小白阿姨？白雨？…… 第101章 好尴尬 就在我逗着书瑶的时候，白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屋里，我第一时间没有看到她，反而是她先和我打起了招呼。 “顾辰？你回来了？” 我顺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白雨正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香棒，我知道，她也是来吊唁的。 “嗯，今天下午到的。”我说着就顺势看向厨房的刘子轩，刘子轩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立马出门跪拜在灵堂一侧。每每有人来吊唁，主人家总要在灵堂一侧跪拜的，这是风俗，在当地看来，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我抱起书瑶，看着白雨在旁边跪拜，书瑶小声地问我，“胡子叔叔，为什么你们都要来这里跪拜曾奶奶呢？曾奶奶为什么躺这里了？” “嗯……曾奶奶生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现在的曾奶奶已经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她在那里比这里快乐，比这里美丽……”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和她说，或许她这个年纪也不知道生死的具体含义吧，她的认知里只是知道：以后看不到曾奶奶了。 刘子轩做完这一切之后，又转身进了厨房，白雨站起来，双手伸向我，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她说，“瑶瑶，快过来，白姨口袋里面有好吃的哦。” 书瑶还是不说话，她转头看了看白雨，然后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低着头问她，“你要不要去小白阿姨那里？” 她低着头，最后抬起头来，用很小声的声音趴在我的耳朵上，怯生生地说，“我想留在你这里……”这个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见。 正说着的时候，冰冰她从厨房出来，随便和白雨搭了几句，随后聊到孩子身上，冰冰有些尴尬地说着，“说来奇怪，这孩子不愿意和你们几个在一块，倒是还乐意和顾辰在一块儿。难不成他还对孩子有些吸引力……” 说话间，白雨也转过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有些尴尬，说实话，我自己算不上喜欢孩子，如果在几个朋友之间非要排号，我估计也是排垫底的。 随便谈了几句，白雨转身要走，我和冰冰都挽留，她没有留下，她说还有事情，等有时间再来吧。刘子轩也着急忙慌地从厨房跑出来，刘子轩说，不管怎么忙也要将这顿饭吃了再走，劝说了几轮，白雨同意了。 很快饭菜就弄好了，几人围坐在小桌子上，饭局进行到一半时，在大家的谈话中，我听到了外面门口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往外面看，我心里震颤了一下：蓝逸正跨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她脸上似乎还有着疲惫，忽然间她也看到了我，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产生了碰撞，随后她脸上的疲惫尽数消散，洋溢着微笑，是的，那是一种微笑，甚至是变成了一种狂喜。 我们几人也是赶忙招呼她过来吃饭，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三炷香，刘子轩照样跪拜在灵堂前面，点燃之后，蓝逸拍拍刘子轩肩膀，轻声说道，“振作点，老太太是安详的。” “嗯”刘子轩点着头答应。 随后招呼蓝逸过来一起吃个便饭，白雨立马站起来，将原本在我旁边的位置让给了蓝逸，蓝逸赶忙推辞，白雨一把将她摁在了我的旁边。 我偷偷转头看了看蓝逸，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头发整齐地梳在一块儿，扎着马尾，我偷偷看她的时候，她也转过来看我，我们两个人眼神碰撞在一起，她又突然避开了，转头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 我还想说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突然很尴尬起来，其余几人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冰冰手中的小女孩先打破了沉默，“妈妈，我好像有点困了……” “额……”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刘子轩先收拾起旁边的东西，然后朝冰冰喊道，“要不先让她在这里睡会儿？” 冰冰想了一下，“瑶瑶，妈妈和叔叔他们还有事情，要不你先在这里睡会儿？” 小书瑶“嗯”了一声，然后乖乖跑到沙发上自己睡着。 气氛又尴尬起来了，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多次感觉话都已经要冲破嘴唇了，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于是我只好低着头吃饭，一直夹菜，然后一直吃。 “你很饿？”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抬头看着他们，蓝逸正诧异地看着我。冰冰和刘子轩还有白雨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他们笑而不语，最后没忍住，相视而笑。 我皱着眉头，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蓝逸，“还行，不是很饿。” 这时候冰冰和白雨都站起来，白雨说自己有事情需要走了，冰冰说自己要带孩子回去了，现在她有些困了。 我们站起来送别她们，走后，我也没了吃饭的兴趣，刚刚已经吃了很多，现在感觉肚子已经很饱了。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剩下的饭菜，无奈叹了口气，“不行了，吃不了了。” 刘子轩看着我笑笑，随后他将手中碗筷收拾起来，我和蓝逸帮他，几人分工处理好后，我看出蓝逸似乎要说什么话，于是主动提出来出去走走，蓝逸爽快答应下来。 “时间好快啊……”跟在我身后的蓝逸突然说起话来。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她。 我现在心里很纠结，我记得她之前说得事情，等到暑假，我们会重新再见面，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在一起了。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现在工作丢了，自己养活自己都是问题了，我看不得我们之间的未来了…… “嗯……你为什么到这里没告诉我。”蓝逸跟在我旁边，小声嘀咕着…… “我当时忘记了，后面事情比较复杂，就忘记了。” “哦哦……” 蓝逸后面不说话了，我开始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话题来突破我们之间的沉默，逛了好久，始终找不到话题。 我看已经不早了，我心里想：可能蓝逸明天还需要上班吧。于是转头告诉她，“咱们回去吧。” “回去这么早吗？” “额……你明天不是上班吗？现在不算早了。” “可是，明天是周末呢，我不用上班……” “额……那我们慢慢走回去吧。”话题一下子又聊死了，我这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搭话了，只好默默带着她往回走，我走的方向就是蓝逸的住处，我希望到那里送她回去，我自己再返回刘子轩的住所。 第102章 给你留了个礼物 快送到蓝逸租房的时候，我看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影，我看着有些熟悉，但是天已经黑了，认不出来，那人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站在路边等着我，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墨本。 “小蓝，我找你有事。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你了。”说完他转过来看着我又说，“顾辰，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到的。”我想了想，于是继续说道，“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辰……”我刚刚转身，身边的蓝逸叫住了我，我回头看着她，她脸上有些不平静，有些惶恐地看着我，还是没有说话，我朝她笑笑，“明天见，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刘子轩。” 她认真地点点头，我转身走了。我心里很难受，我看得出来墨本对蓝逸有意思，我一直都知道，我觉得或许他们在一起也不错，墨本各个方面都比我优秀太多，无论什么方面都不是我可以匹敌的，这样的人或许才能真正给蓝逸幸福，我自己现在一事无成，我在意这样，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太多东西阻拦，我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但现在都为缺少的实在是太多。 回到刘子轩的家里，他自己静静坐在灵堂前面，他没有抬头看我，或许他自己早知道我来了，他低着头说，“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这很正常，你不回来就不是你顾辰了。” 我朝他笑笑，也顺势蹲下来，将前面的香炉重新点燃熄灭的那支香棒。 我们就这样蹲坐在那里谈了起来，“冰冰最近怎么样，你知道吗？”我还是忍不住谈到了冰冰身上，我其实一直没有问过冰冰将酒吧卖了之后具体是要在干些什么。 “好像是在一个商场里面当售货员，我想帮她，她不肯，你知道的，她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 我点点头，随后我转移话题又继续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奶奶安葬？” “老人家生前说过，死后就将她火化，不需要多大的墓地，一切从简，我还是觉得遵从她的遗愿吧。” 我想起来一些事情，直觉还是有些疑惑，“老太太家里没有直系亲人了吗？” 刘子轩摇摇头，“没有，有几个都是隔了很久的，老太太生前就说过，不需要那些亲戚来为她守灵，我遵从她遗愿，将事情都告诉那些了，他们也决定遵从老太太的想法，算是给老太太最后的一种尊敬吧。” 我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守灵是干什么？” “我不一样，我算她的孙子，我给她守灵不算违背遗愿。” 我没有说话，我抬头看着灵堂前面的黑白照片，回想起来之前见到老太太的那些事情。 第二天，刘子轩按照之前说得，将老太太安葬在了公墓，我们几人都陆陆续续到场，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面孔，葬礼上，冰冰抱着书瑶站在一旁，刘子轩自己已经泣不成声，在这一刻这个壮硬的汉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在场的人很快被这个气氛感染，我自己鼻子也感觉有些发酸。 安排完之后，刘子轩送走了那些人，我跟着刘子轩回到家中，帮他一起收拾老人生前留在家里的东西。 我从一个小匣子里面翻出来很多照片，里面都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照片可能有些久了，看着有点泛黄，翻着翻着，最后我目光留着了一张照片上，这张照片上的不再是小女孩，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我看着看着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感觉很陌生，我将手中的照片拿给刘子轩看，刘子轩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原来她一直都收着这些照片……” “什么，这照片有什么故事吗？” 刘子轩抬着头，看向天花板，我看他眼角有些湿润，他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个照片就是她的孙女，也就是我说的朋友，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她已经去世了，好几年前就去世了……”他顿了顿又说道，“现在连她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这个世界关于她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我拍拍他的肩膀，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交到他的手上，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对他很重要，怎么处理还是看他自己。 过了一会儿，我从另一个抽屉里面翻出来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原句写的“我在世界上给你留了礼物，在我去世的一个月后，你可以拆开看看。”署名写的刘子轩的名字。我将东西交给刘子轩，他急匆匆接过去，随后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封，我觉得他现在精神可能有些恍惚了，我没有再说话，静静帮着他收拾其余东西。处理好这些后，我默默退了出来。 我独自走在大街上，过了一会儿，蓝逸给我手机发来消息，她问我，“暑假是不是已经到了？” “不算吧……”我发过去还顺带着发了个表情，我现在特别害怕这个事情，我现在已经对这个事情产生了退缩，我不敢和她说，我害怕她难过，我更害怕自己耽误了她，她本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能害了她。我心里打定主意，我决定还是提前告诉她吧…… 我随即告诉她，“或许马上就到了。” 我没有再停留，我决心现在就去和蓝逸说清楚，我配不上她，现在在一起就是耽误她，我不允许没有未来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规划里面。 我心情也不是很好，凭心而论，我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喜欢蓝逸，我看她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但是我又很自卑，或许是少年时期遇到了她，当年的那段感情太过于玄幻，玄幻到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对她是爱还是亏欠了。 或许还是喜欢吧，但是现在不行，我没钱，我不配去喜欢她，哪怕我知道自己就是喜欢她，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找不到一个理由去和她好，但是找不和她好的理由，实在太多，我没有物质条件去支撑着我前行，我只能去收藏起自己的那份爱。 遇见谁，喜欢谁，爱上谁，或许从来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这一切都是时间惹的祸，时间无情，岁月残酷，我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现在的我需要为各种事情去考虑衡量。 第103章 我要你再抱我一次 我找去蓝逸的住处，没有找到她，她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我心里想：或许今天她也上班吧。 正真要来说明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发怵，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和蓝明说，我害怕、惶恐不安…… 我现在心里还暗自庆幸，现在的蓝逸不在。这种心理折磨着我，让我无法正常去思考这件事情。 过了一天，我也思考了一天，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事情画上一个句号，我知道，越拖下去越难解决，我不能再耽误她的时间，我觉得我们之间很难会有结果，她的青春不应该是这样，至少不是陪着我这样…… 我晚上重新走到她所在的小区，我来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复，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原本想在手机上和她说了。但是，我又觉得手机上说不清楚，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情，什么东西都可以在手机上说，但是关于男女的感情我觉得在手机上说，始终不是一个好事，这具体原因我也很难说清楚。 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时候，刚刚跨出门口，一辆小车停在我前面，我从玻璃窗上能够明显看到驾驶位的人，正是墨本。 他摇下车窗的瞬间，后座门也打开了，蓝逸正从上面下来，墨本也笑着下车和我打招呼，“顾辰，你在这儿？找小蓝？” “嗯……”我说着看向后面下来的蓝逸。蓝逸正从后面跑到前面，脸上笑着看着我，“我和墨本早上就被医院临时派出去了……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没有，我刚刚来，正打算走，就碰到你们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现在心里又犹豫了，现在蓝逸真真切切站我前面，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蓝逸拜别了墨本，随后让我上去说话，我还是呆愣在原地，蓝逸见状拽着我的袖子往上走，我转头的瞬间，看到了墨本瞪大眼睛正看着我们。 回到租房的时候，蓝逸松开了我的袖子，脸上红扑扑地，她眉毛有些上扬，她紧张地问我，“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儿？” 我看到她这样，心里又有些不忍心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她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可恶的男人正要和她说的事情。一瞬间我又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恶，充满了罪恶，但是我却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咬咬牙，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说了！我自己也就没有什么良心了，哪怕让她伤心难过了，我自己也不能将她的未来和我自己绑在一起！ 我咬咬牙，“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个事情……还是应该说清楚了，我……”我开口又断断续续的，我心里暗骂自己，我心一横，“我觉得自己不爱你了，我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和你捆在一起。我想了很久，这半年时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有更好的选择，至少那个选择比我好太多，我们之间存在的，已经不是以前那种纯真无邪的爱情了。” 我一紧张，将事情一股脑全部说出来，我没看向蓝逸，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去看她，我害怕看她。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没忍住，偷偷瞟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我们眼神碰撞在一起了。 “不是……你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这样的，顾辰！”蓝逸突然拽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你是不是因为墨本？我和他真的真的没有什么，我发誓……我……”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她将双手合在脸上。 很久很久，她才缓缓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有些发懵，很快反应过来，我咬咬牙，“我刚刚说了，我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存在那种感情了。” “不……我不相信，你骗我，对不对……你是因为要故意气我，对不对？”蓝逸脸上留着泪，她突然又转头说着，“你来这里肯定还没有吃饭，对不对，我现在做饭，咱们一起在这里吃，你肯定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你以前就喜欢开这种玩笑，这次也一样对不对。是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蓝逸说着说着，就转身自己忙活起来，到处找着东西，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心里很难受，这个事情对我们都太过于残忍，或者应该说是生活对我太过于残忍，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除了这样残忍地对蓝逸，我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的我，必须无时无刻不将生活考虑在其中，我可以自己无能，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爱情现在是奢侈品，我自己配不上这个奢侈品。 我咬咬牙，在蓝逸身后说，“我刚刚没有开玩笑……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在我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 蓝逸站住了，她停下来脚步，她转过来，眼神惊恐地看着我，“为什么？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要你告诉我理由，我不要你告诉我，你不爱了……我不信，我要你告诉我理由！” “你别这样，真的，我们之间就是不合适，这个就算理由。” 蓝逸朝我喊道，“我不信，我要你告诉我真相，是不是因为墨本，是不是？如果是，那我可以解决，我可以拉着你去和他说清楚，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误会。” 我摇摇头，“不是墨本，不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喜欢你那是他的问题，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不要多心，我就是告诉你了，我们之间没有那个感情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你找那些所谓的理由干什么，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感情了，行了吧！”我心里烦躁，心里一横，朝她一股脑全说出来。 蓝逸听后，泪水已经止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来，她蹲坐在地上，低着头抽泣着……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只能听到她的抽泣声，其余声音都听不到了，慢慢那么安静，我却感觉世界那么嘈杂。 我觉得我得离开了，再待下去，我恐怕会心软下来，我站起来朝她说道，“我走了，这个事情我已经说明白了，我们之间就算了……” 我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蓝逸从身后叫住我，“等一下……”她声音嘶哑，听着像一种悲鸣……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泪，然后看着我，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我要你再抱我一下……算是一种告别……可以吗？”她紧张地看着我，我看着她这样，心里有些于心不忍了，我走过去，轻轻将双手抱住她，手轻轻放在她的背部，我比她高上一些，我明显感到她垫着脚尖，我尽量蹲下一些。 突然，她双手将我的脖子狠狠勒住，我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我尽量调整着身体，我感觉自己要被她勒死了，我手从她后背移开，我却找寻她的手，我尝试将她的手移开，她死死勒住，不愿意分开，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找她交叉合上的手，我将她的手掰开，我拉开她，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咬咬牙，打算转身离开了。 就在我离开的一瞬间，蓝逸突然拽住了我，我惯性地往回转，身体还没有停稳，蓝逸双手再次将我的脖子勒住，这次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蓝逸狠狠吻住我，双手将我牢牢固定住，我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然后尝试去挣开她的手，我手一碰到她的手上，她力度用的更大，嘴唇上的力度用的也更大，我被她牢牢固定住原地，我感觉自己已经呼吸困难了…… 我好不容易将她挣脱开，俩人都大口喘着气，我看向面红耳赤的她，她现在也在大口大口呼气，我赶紧转身离开了，身后的蓝逸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急匆匆离开了。 一路上，我开始后悔，我自己不答应抱她，就不会有这些事情，我开始有些后悔了，好在我马上就要离开，时间可以忘记一个人，我希望时间将我在她的脑海里面淘汰掉，至少淘汰掉这些过往…… 第104章 离开 一早，我接到了来自石楠的电话，这让我有些意外，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或许说，是我们之间习惯了很久没有联系，男人之间总是这样，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主动联系的，这次他自己打过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石头，干嘛呢？有啥事儿？”我在这头没有任何拐弯，直接问他，我们之间习惯了这样，客客气气的反而让双方都不舒服，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就应该这样，不需要那么多客客气气的语气来商量，或者说来奉承。漂亮话大家都喜欢听，但是一旦从熟悉的人口中说出来，那种感觉未免有些不适，隔阂或许就是从语气尊敬上开始产生的。 “没事，就是好久不联系你，问问你，最近还好吧？”石楠在电话那头有些纠结，慢慢吞吞地说道。 “我？我当然好了，我能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他到底要干嘛，怎么说话婆婆妈妈的了。于是我继续开口问他，“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这个？你是要说啥，还是要求啥？我先和你说啊，求我的事，我也不一定答应你啊。” “没有，看你那贱样，就知道往不好的方面想。其实吧，我之前不是听说你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嘛，我看现在好像时间差不多了，我是想问你和蓝逸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石楠说话有些急促，或者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搞懂他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我第一感觉是蓝逸和他说的，但是立马排除了这种想法，蓝逸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或许就是因为她这样“口是心非”，才会成为这样的蓝逸吧。 我缓缓了久，“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个事情，反正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和她没结果，所以我找她说清楚了，我不是她的选择，至少不是她的优选择，我现在就算了，这方面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往后想想吧，现在说不上还早，但是也不算老，是吧。” “是么……顾辰，你是我的兄弟，我是真心想你要更好，真的，你如果真的有她，或许你们还是说清楚些，不要给自己的那么大的包袱。”石楠顿了顿，转头又继续说道，“你近来状况从你的语气里，似乎不是很好……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是要继续，没有什么东西会停下来，就算是海边的沙滩，都会有涨潮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其实回来这里也不错，真的，至少回来还有一些朋友在这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好。想想清楚吧。” “嗯……” “想想清楚吧。我知道很难去劝你，但是有的事情还是要和你说，如果你可以听进去一点儿，或许这就是我对你说的意义。现在我这里有事情，先挂了……” “好……” “对了，这个号码是我原来的号码，一般你们主动联系可能联系不上我，所以不用主动联系我。就这样吧……嗯我先挂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挂断了，我一下子没搞明白，这什么个事儿啊。 脑袋混乱，心思也混乱。我找了刘子轩，我到的时候，刘子轩正坐在门口收拾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柜子，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了，见我过来，他问我，“找蓝逸了？” “嗯……” “表白了？”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她没同意？” “不是这个……哎算了，反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了，坦坦荡荡，就这样吧。” 刘子轩停下来手中的东西，看向我，“不对，你们之间有事儿？” “真没有什么，哎，不过就算有什么，也无所谓了，我要走了，今天就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今天就走，这么着急？” “嗯……我联系过冰冰，她说不用再见面了，各自生活嘛，我是想……”我还没有说完，我看着刘子轩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后面的话有些不合适了，我原本想告诉他，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照看呢？他们之间可是没什么关系，这种话，始终不合适。最后我也没有说出口。 我联系过冰冰，她自己现在倒是很豁然，没有什么想法，话里话外都绕着小书瑶，书瑶的是不幸的，命运是如此的坎坷，但她却是幸运的，遇上了冰冰这样的母亲。小时候看了无数次母爱的伟大，我自己记忆里都很难找到母爱的影子，或许母爱就应该是冰冰这样吧。说无私太过于官方，应该算质朴吧。 “没事，不用你多说，我会照看她们，至少她也算是我的朋友吧，这种事情不用你多说，老太太在的时候，她也没少来帮忙。还有她的宝贝女儿，看着懂事的让人心疼……” “嗯……这样就好，那我可能要走了，对了，小白我还没有和她说，到时候在学校见了，替我说下，到时候她又说把她当外人了。” “嗯……”这样也好，放心吧。自己注意安全，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联系我们，有事情我们都可以帮你的，外面不舒服就回来，知道不？” “嗯……一定。” 我从刘子轩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得赶往车站了。 至于去到那边弄什么，这在我之前我就想好了，我还记得之前那个王立，我记得他说过，我或许可以找他联系一下，反正我觉得是帮他背锅了，心里不至于有什么负担，“哪里算平白无故拿人家好呢，我难道就没有帮他？那么大个人情，他帮帮我，怎么了？”这样想着，我心里更心安理得了。 第105章 陌生人 我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但是因为是夏季，即使很晚，道路依然看得很清楚，连路边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能够看到它们在盛夏的姿态。 我来到老楼下面，我有些犹豫了，现在老太太可能已经睡了，我现在要是把她叫醒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不叫，我自己没带钥匙，根本进不去，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到远处的声音传来，“瓜娃子……” 声音很熟悉，我扭头回去看，老太太正从路口慢慢走过来，手里提着些东西，“奶奶！”我一脸兴奋，跑过去和她一起。 “回来了？” “嗯……” “上不去吧？想叫我老太太拿钥匙，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是吧？” “是……”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常租客都有属于自己的钥匙才可以上楼，我自己走的时候交她手里了，现在来到楼下，根本上不去，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撞到了。 “家那边处理好了？” “嗯……具体也没什么，弄完就回来了，留在那边也没什么事情了。” 我跟着老太太来到楼脚，她从便利店里面拿出我的钥匙递给我，“对了，你走之后有人来找过你，当时你不在，他问了几句就走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覃思，只有他知道我在这里，我觉得他可能又有什么事情了吧，我随口说了句，“是不是上次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子？” 老太太摇摇头，“不是，我记不住那个人，但是那天来的人，我可以肯定，不是他，那个人说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这就让我很意外了，不是覃思，我找不到别人了，或者说，我在这里就没有认识的人了，连覃塘我都没有告诉他，他自己也很忙，我不愿意在去麻烦他，本来这就和他没关系，而且，从覃思口中，覃塘赔了很多钱，我自己很愧疚，说到底我自己还是有责任，这种事情偏偏发生在那个时间段，我那段时间心里一直暗骂命运的不公，任何事情都是要和我反着来，无论任何事情…… “不过……”老太太突然说道。 “不过什么？” “那人说，过几天可能还会来，反正到时候来了不就知道了，现在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行了，你也赶紧上去吧，老太太我要歇会儿了，天一黑就没精神，你也早点休息，年轻人总是大半夜熬着，白天又叫不醒。” “…………” 我接过钥匙走上了楼，我心里一直想着刚刚的事情，那神秘的陌生人到底是谁呢，我的朋友？我越来越想得逆天了，甚至都开始幻想起来，自己都感觉有些玄幻，任何的一切现实主义者都含有一颗浪漫主义的心。 我平躺在床上，我心里突然想起来那个王立的电话号码，我翻开手机壳，不见了！我记得当时就一直放在手机壳里，现在不见了！我爬起来，在屋子里翻箱找柜，始终没有找到，最后我放弃挣扎了，我现在又开始迷茫了，过来的目的，现在折戟了，我心里暗骂，心里暗骂自己，“傻逼，当初为什么不将号码存手机里，真他妈蠢！” 一会儿时间，还是和自己和解了：没了就没了吧，本来也没什么，没了就没了吧，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呢，现在自己还需要干什么呢，无非就是没工作罢了，到时候捡垃圾都可以过，没了就没了吧。 想完这些，心里宽慰了许多，我总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情绪上头，往往事情之后也看开了，或者说除了看开也没什么了，很多事情与其说是因为看开了，不如说是除了看开无能为力，我一直都不愿意和自己和解，但是不和解又能怎样呢？事情终归是这样，改变不了什么。以前我对什么事情都抱有幻想，我想去改变他们，到头来才发现，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应该是说昨晚睡得很晚，嘴上手的不在意，真正发生还是这样，我一直都提醒自己要学会和解，但是我自己还是这样。失眠是一个人对一件事情在意与否的最大表现了吧，这样想着，感觉好想喝酒，我从箱子里找出来之前买的V8，我咬开瓶盖，喝了一口，我想起来覃塘，想起来那件事情，我心里还是想着覃塘那个酒吧。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或许我们都会更好，我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自己搞一个酒吧，回去搞一个酒吧！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升起，不过升起之后没有多久就消失了，现在酒吧的投入太高了，我自己没有那个钱去弄，我要是有那个钱，或许就不用开酒吧了…… 心里越来越烦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啊…… 我没心思干嘛了，我站起来找了个之前的口杯刷牙，正刷着的时候，我想起来之前走的时候，好像把纸条塞床下了，突然想起来，我来不及将口中的泡沫冲下去，我跑去床下翻找起来，翻了半天，在枕头下面找到了，我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字条，有些潮湿，好在还能看，我顿时兴奋起来。 我打算今天下午就联系那个王立，最好可以见一面，反正现在也是一样，工作终究是要找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先联系他。 这之后，心情又大好起来，现在我还想起来之前老说的那个那个陌生人，我在想，什么时候或许会见吧，既然他自己都说了，会联系我，我也不在意那些，到时候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第106章 你有自信？ 下午的时候，我联系了王立，我拨通之后，他立马想起来我，“记得，记得，我可以帮你联系，目前这里也招人，或许你可以来试试的。” 我挂断电话，我觉得或许可以去试试看，主要是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去弄别的，但是人总归是活着，活人还是得生活，生活就是需要钱，不工作，哪里来的钱？ 这样想明白之后，我打算下午就去看看，王立说下午可以让我过去看看，他嘴上我也听不明白具体是要干什么，或许到时候去看看才能明白吧，只要还是体面些的工作，现在我也没什么挑剔的了，至于为什么需要体面的工作，可能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这份长衫吧，这件长衫当时读书时，一直以为是“孔乙己”独属的，后面渐渐才发现，自己身上何尝不是套着这样一件“孔乙己”长衫，我一直想脱下来，但是我却一直脱不下来，或许着就是现在和我一样郁郁寡欢少年的不得志原因吧…… 若是我没有这样的大学生身份，或许很多工作和脸上都可以忍气吞声忍下去吧。 我下午找到王立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工厂门口看着我，“这里是一个相当于物流公司的，主要就是一些中转站，里面还缺一些管理员，其实我觉得这个和管理没有多少意义，主意还是会运用电脑，会打单子那些，其余就是跑跑外勤左右，我觉得你或许可以看看，至于怎么样，你自己看吧，工作倒是清闲，一般没什么事情。” “好，我看看。” “对了，虽然这是私企，老板还是很好说话的，你应该可以解决。” 我点点头，和王立分别之后，我照他说的，来到了人事部，这里站着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应该都是大学毕业的学生吧，看着年轻许多，脸上总是散发着止不住的朝气，我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人家提问的声音，“你们来这里是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入职？” 里面传来声音，“我想运用自己的才能将这里变得更好……” 然后就是一大堆我自己都可以想到后面的客套话，我觉得太官方了，其实能有什么想法呢，这个面试官也太官方了，问这种问题，说到底不就一个原因吗？还不是为了钱，谁会平白无故来这里？难不成真为了奉献青春？ 问这个问题的也是脑子抽筋了，还有回答的这个，听着语气不紧不慢，感觉很自然，但是未免太刻意了，其实这个东西说出来人家也不是很喜欢听，特别是这种私人企业，谁不是为了盈利呢，说这么多大公无私的话，或许人家都觉得你有些假吧，客套是必要的，但是太客套往往不是好的。 君主都喜欢听小人说奉承的话，但是君主却不喜欢小人，古今中外，这种小人往往只能在昏庸君主身边发生，贤明君主身边肯定也会有小人，但是很少能够让外面的人知道，因为小人没有机会说，就被人家遏制了。 我站在门口，外面走过来一个人，他拍拍我的肩膀，“你谁？干嘛呢？”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拍我的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很年轻，但是眼神却给人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 我支支吾吾，“额……我经人介绍，然后过来应聘……” 虽然我自己一直都很随性，但是这种时候，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哦……是吗？那你跟我来吧。” 说着他走进去刚刚面试的房间，里面的几人看见他进来之后，立马站起来，他摆摆手，示意几人都坐，几人都很自觉，虽然嘴上都是说着“好”，每个人都是看他坐下来之后才慢慢入座，我心里不免有些感叹，“都是些千年狐狸……一个比一个精……” 随后那个男子让来的人先自我介绍起来，我慢慢听他们说话，里面有几人都是名校毕业的，我心里暗惊，“现在学历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我一个普通本科院校毕业的，出来流浪了几年，脱离了学校几年，没想到社会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心里不免担心起来，和这些人竞争，未免……不切实际…… 最后几人都将简历递交上去，随后那个人慢慢看了几眼，随后朝他们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明晚之前，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几人都点点头离开，我还在角落里，刚刚这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过程他都没有问我，仿佛我不存在一样，现在这种位置我不免有些心虚，这种处境太尴尬，即使我算老油条，这个时候也急躁起来，我开始慌张，我吃不定他这里是要干嘛，为什么半天都没有问我一句，我想开口，但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这好像没有你的简历吧？”说着他抬头看着我。 “额……没有。” “你的呢？” “没准备……”我觉得没戏了，干脆直接说出来吧。 “哦……有趣……你自己没准备就来了？” “嗯” “你觉得你和他们比，你学历如何？” “不如他们。” “那你有管理方面的经验吗？” “差不多吧，算有。”我想了想，我觉得这和管酒吧应该差不多吧，物流嘛，不都是物品吗？都一样吧…… “算有？” “我之前管理过酒吧，我觉得这个都差不多，具体要求还是要亲自接手之后才可以明白，至于具体，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具体流程，得需要接手才知道这个东西。”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那你对这个很有自信？” “额……算不上自信，如果可以做那最好，处理不了那我觉得可能能力真不够吧。”我自己觉得这个已经凉了，不想再多说什么，随便几句就搪塞过去了。 那人看出了我的想法，“可以，你先回去吧，留个号码吧，到时候明天中午之前有消息，有人会联系你的。” 我想了想，还是留了电话，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有必要留一下吧，至于为什么，心里还是留有幻想，于是我写下号码之后就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王立那小子，他可能是刚刚出外勤回来，刚刚看到我，跑过来，“你还在这儿呢？” “嗯……” “怎么样？刚刚你找了没？” “找是找了，我忘记的东西太多了，感觉没戏。” “怎么了？” “什么简历什么的，我都忘记了，就我自己来了……” “我去……你是傻了吧，这些东西我没说，我以为你会自己准备呢，你怎么连这些都忘记了，你之前都是怎么找到工作的？” 我无奈笑笑，然后我没有再说话，身后传来人家叫他的声音，他回头和人家说了句，“来了。” 之后他朝我说了句，“到时候你再联系我吧，我给你想想办法。” 说完，他朝我摆摆手，走了。 第107章 “要结婚了？” 我自己慢慢走回租房，说实话，这种感觉不是很好，虽然习惯了这种被人家拒绝了场面，但是每次发生，总感觉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就像那种挂在悬崖边，早就知道那个绳子会断，但是真正断的时候，内心还是避免不了恐惧。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心理作用吧，有的事情知道自己争取不了，却还是心存幻想，我自己也是，明明知道，有的东西注定不属于我，却还是要出来争取，心里总是安慰自己：万一呢？万事万物都不是显性而生，有兴起，必有消亡。可是啊，我却看不到属于我自己的兴起啊，生活总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言。 在我快到楼下的时候，我老远就看见一个人，他坐在楼下和老太太聊着，太远了，我看不清那个人具体是谁，他背对着我，这时候的太阳光恰好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好耀眼，耀眼的睁不开眼睛。明明是日落啊，为什么给人们带来光明的它，光芒还是那么刺眼呢？ 我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快走近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站起来，随后朝我这个方向看来，他玩用手挡在前额，想抵挡住耀眼的光，我眯着眼睛努力看向他，我瞳孔突然放大，那个人我无比熟悉，他应该算我在这个城市里最熟悉的朋友了吧。 我笑着朝他打招呼，“覃塘”是的，来的人真是覃塘，他可能也在这里等了许久吧，或许他就是之前老太太说的那个陌生人吧？ 覃塘同时向我走过去，看来他似乎是刻意来找我的吧，走近的时候，他突然出声朝我心口打来，我没反应过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干嘛？”我用手掩着心口，嘴角咧着问他。 “你一直骗我？是不是一直没回去？” “没有，前一段时间确实回去了，之前来找我的，应该也是你吧？” “是，我不来，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我要不是后面从覃思嘴里听说的……”说着覃塘朝我瞪了一眼。 “没有，确实回去了，这不是刚刚回来。” “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可以和我明说，我说了我会帮你的。”覃塘突然朝我喊道。 “覃塘……是兄弟就别这么说，我既然拒绝了你，就不会再去找你，有的东西我需要自己去找，而不是靠施舍。” “对不起……我……”覃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声音低落起来，我拍拍他，“没关系……” 是啊，一个青年男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得保持着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因为这个自尊心却一次一次错过朋友的帮助。我知道，有覃塘的帮助，自己肯定会变得更好，但是就是因为是朋友，让我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我不能去无端接受朋友的好，特别是现在的自己，我到现在还放不下自尊心，我不允许自己去接受他的好，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吧…… 覃塘随后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看我，随后慢慢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帮你，那么，我有个事情你总归要帮我吧？” “嗯？”这下子我兴趣倒是上来了，我还可以帮他忙？这倒是让我意外了，“你还有忙能让我帮？你觉得我可以帮你什么……？”说着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他摇摇头，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烟，随后点上，左手捏着烟盒，右手把玩着火机。他猛猛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眼圈，“我打算结婚了。”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他要结婚了……结婚？听着好小众的字眼……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打算结婚了，女方是我爸爸介绍的，是他之前一个合作伙伴的女儿，人很好，挺合适的……” “那淼淼……”淼淼是他之前在大学的女朋友，俩人因为当时毕业问题，导致最后分手……毕业之后，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个名字，这是第一次。 “她也知道了，人嘛，谁能说这辈子只能爱上一个女孩儿呢，是吧？我现在才发现，或许喜欢不一定能够结婚，但合适确实是可以结婚，我觉得自己也不小了，或许早该如此了，死磕那些情情爱爱有什么用呢。” “这……那你还想着淼淼……吗？”他们之间好了太久了，我以前也觉得他们可能不会分开吧，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最后的最后，还是免不了分开…… “说不想，那是假的，分开之后，我一直想要忘记她，可是记忆一直折磨我，回忆一直想将我杀死，后来我慢慢和自己和解了，我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这样吧，总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我觉得或许分开早就注定了，我们或许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我前一段时间联系上她了，我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她了，她没说什么，或许，她可能早把我忘记了吧？可笑吧？”说着，覃塘又猛地吸了一口，朝我笑笑。 “那你结婚这个对象是……” 覃塘抬头眯着眼睛，似乎在看向远方将要降落下地平线的落日，“认识算不上久，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可能还没有一年吧，真正联系，从酒吧出事之后吧，短短三个月……或许还没有吧……” “那你们要结婚了……” 覃塘朝我笑笑，“成年人嘛，或许看对眼，也就是一段时间吧，那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去考验什么，双方家长都认识，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什么好耽误的，拖久了我怕自己后悔呢。” “所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淼淼……是吗？” “顾辰……我之前说了，忘记是不可能忘记的，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吧，那无所谓，或许新欢才是忘记一个人最好的一种方式吧。但是，你放心好了，我覃塘不是畜生，我既然选择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就不会再对之前的女人留有幻想，哪怕我还是那么喜欢她，我也不会去做什么，当我决定同这个女人结婚后，我就不会再去考虑别人了。我不会去出轨什么的，我不是因为报复而去结婚……我覃塘不是畜生。” “覃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覃塘摆摆手，打断我的话，随后，朝我笑笑，“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用想那么多，对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就算是给我捧场子吧。” “好，我一定会去的。” 第108章 总不会迷路吧 覃塘拍拍我的肩膀，“其实吧，我现在也看开了，我觉得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听从家里安排，他们父母一辈都合眼，我爸妈也高兴，和她结婚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好的。” 我怔怔地望着他，“那你呢？” “嗯……我？我咋了？” “那你从心里喜欢她吗？”这才是我真正想知道的，从他口中这个女孩儿或许非常完美吧，但是他喜欢吗？这是要和他一辈子的人生挂钩的事情，他喜欢吗？ 覃塘笑笑，“嗯……喜欢……吧……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至少不讨厌吧，或者说至少愿意在一起吧，现在这种社会出来，或许很难找到全家都喜欢的姑娘吧。自己喜欢的，父母未必满意，父母满意的，自己未必喜欢。找到一个父母喜欢的，自己也对眼的，或者这就是一个平凡人对婚姻最终所追求的吧。” 我抢过他手中的烟盒，我自己抽出来一根，随后从他诧异的目光中夺过火机，然后“咔嚓”一声点燃，我也像他一样，猛地抽了一口，喉咙里传来极大的不适，我被自己呛到了。 覃塘从我手中接过打火机，“不要吸那么猛……这烟都是这样，得慢慢吸……” 我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淼淼的身影，我和她算不上熟悉，只是同一个学校罢了，和覃塘走的近，之后认识的也就多了起来，这个女孩给我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好，具体原因，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吧。他们俩在我们当时的圈子里算是模范了，可是……现在他们却走散了，那年毕业季的风吹的太大了，将很多人、很多事都吹散了…… 随后覃塘朝我摆摆手，“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至于具体时间和位置，到时候我回去发给你吧。” 我朝他点点头，随后他自己走了，我已经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路口了，我还想问些什么，但什么都没能问出来。或许他说的也是对的，喜欢的人以后不一定能够结婚，但是合适的人以后真可以结婚…… 我回到租房，没找到什么吃的，随后朝楼下老太太的便利店买了几盒干脆面，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吃，买这几盒都是怕晚上突然又饿了找不到吃的。 这一晚上，我都没有找到睡意，我躺床上翻来覆去，各种事情都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很乱，在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窗外射进来的朝阳，眼睛不知不觉闭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我迷迷糊糊中接到了王立的电话，吓得我立马爬了起来，“怎么了？”我内心还是有些欣喜，可能他那里有消息了吧？ “你干嘛呢？说话这么含糊不清。” “没干嘛。” “有个事情，可能你得靠自己了，我自己职位不够，说实话，这个事情帮不了什么忙，我只是向人家推荐了，不知道具体情况了，你要知道，我自己也是一个打工仔，这个事情我只能量力而行。算是给你的一个补偿了。” “没有没有，我应该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罢了，这个事情之后，不管你能不能成，至少我心里好些了。” “嗯……不过还是谢谢。”说着那头挂断了电话，我内心很感动，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眼眶多少还是有些湿润。 我开始等待着手机电话，我现在已经困意全无了，我紧紧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我整个人神态都是紧绷着的。手机传来一些震动都会让我神情大变…… 我着急等了很久，手机里迟迟没有消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觉得可能已经没戏了，我自己想想也是，“那么多人，人家凭什么选我。”好在我心理还行，或者说心理已经锻炼出保持一颗乐观心态了。我给自己打气，“算了，没了就没了吧，本来也没指望这个东西。” 虽然自己早想到了这个事情，但是还是神情失落，我慢慢从楼上走下去，我想出去吃些东西，我感觉已经很饿了，昨天没怎么吃东西，昨晚覃塘走了之后，感觉也没什么饿意，一直到现在，肚子里都没有再进过任何东西，现在感觉饿得发慌了。 就在我下楼的时候，老太太在椅子上摇着蒲扇，“瓜娃子，今天不上班？” “没有，失业了。”我笑着和她打招呼。老太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继续朝她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我走到外面，随便找了些东西吃，明明都是我之前吃的东西，现在我却觉得不是那么好吃，一度让我有些怀疑是老板弄错了调理。我转头看向老板，和他对视上的时候，他朝我笑笑，我在这里吃过一段时间，或许他对我也有印象了吧。 他笑的是那么真切，让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我继续低着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尽管吃不到它的美味了，但是还是能够填饱肚子。 我自己吃完之后，自己走了很远的一段路，路上我看到一个烟柜台，我自己鬼使神差地朝那里走去，我不知不觉地朝里面要了一包烟，然后打开，给自己点上，这一系列感觉发生的都是那么自然，都是那么顺畅，似乎我自己就是一个烟民了。 我开始有些懊悔，自己明明不吸烟，为什么要买烟，我刚刚想扔掉，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毕竟是钱买的，转头想想，还是算了，继续揣兜里吧。 我自己又继续走了一段很远的路，我都不知道自己走哪里来了，我朝左右看看，似乎自己都不知道拐哪里来了，我内心一阵苦闷。 我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实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拿出手机查看地图，心想，“这么大个人，总不会迷路吧？”就在这时候，手机网络死机了，卡的我看不了，一直在那里转圈圈，我一脚踢飞被风吹到脚边的塑料瓶，“你大爷的……” 第109章 做些喜欢的也好 我索性不用手机看了，直接到处瞎逛，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突然感觉这里好大，大到我可以在里面丢失方向。 一个人是这样的，习惯了一种三点一线的生活，突然出来走走，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我往前走着，累了就歇歇脚，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心里感觉舒坦了一些，没有之前那种心情焦虑，这些年我就习惯于这样，每次心情烦躁，总是一个人独自走一段很远的路，这一路不需要陪同，也不需要终点和路程，走到心情方式的时候，再自己慢慢想办法回去。 我觉得自己似乎恢复心情了，于是打算原路返回。走回去一段路程，我拿出手机查看，地图上显示我离租房已经很远了，但是现在还早，我觉得没必要打车回去，自己慢慢都可以回去，反正自己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不如多花时间在这个路程上吧，一个人只要闲下来总会感觉到无聊和寂寞。 就在我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个路口，我看到之前的王立站在路口，他似乎也是同一时间看到了我，他也有些错愕，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了。 “怎么样，人家联系你没？” 我尴尬笑笑，摇摇头。 “什么？意思没有联系你？” “没有，我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到现在也没有，意料之中罢了。”我说完拍拍他的肩膀。 “不应该啊，我听说之前老板对你印象挺好的，今天早上我也听说好像就是找你了，怎么回事？” 我无奈摇摇头，我朝他笑笑，“没关系，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没有那么多机会的，人总归是这样，落寞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说完，没有再听他说什么，于是我转头离开了，我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的纠缠，说到底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算得上是一种萍水相逢吧。 我走了很远的路，到后面感觉腿酸了，没有任何动力了，于是我找了广场，坐在长椅下休息。今天的太阳现在差不多也快下山了，落在西方，看上去格外的红，与它相反的东边，却感觉天空阴沉沉的，感觉云层很厚，“或许该下雨了吧……”我心里暗暗想。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背后的声音，“顾辰？” 我听着声音那么熟悉，又感觉那么陌生，我猛地回头看，“盛哥？……”不远处正是夏盛站在那里，我一脸茫然，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他。 “没想到还真能在这里碰到你……” “啊……你这话，你早知道我在这里？” “没没没。”夏盛赶忙摆手说道，“我之前不是知道你和覃塘一起在这里嘛。你们这是？” “那个酒吧出事了，后面嘛，就这样了，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之前也这样嘛，习惯了。” “听说了……” 我一脸错愕，“听说了？你怎么听说了？” 这下我是一头雾水了，我记得当时这个事情处理得很隐蔽，对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段时间他好像还在老家那边吧，怎么会听说了？ “嗐，事情发生总会有人知道，不用想那么多……” “噢……”我转头又朝他问，“你这是过来干嘛？” “生意上的事情，需要过来处理。”说完他又继续问我： “对了，你现在还没工作是吧？” “对，确实没有。”我笑笑看着他，我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向他掩盖过去，“怎么？你要介绍工作给我？” “没有没有，我介绍不了。” “那不一定，我很能吃苦的，说不定真可以干呢。” “没有没有，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我们这个真不合适你，如果你实在需要，或者我可以给你投一笔钱，你可以自己尝试去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或者可以帮帮你。” 我摇摇头拒绝了，我不确定他这话的真假性，虽然只见了几面，但是我看得出他为人还是比较豪爽。 见我拒绝了，他又朝我说道，“既然在一起遇见了，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我点点头，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说实话，心里算高兴吧，在这里我除了覃塘兄弟再没有任何熟人了，而覃塘比较忙，至于覃思，我不知道他最近干什么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担心还是因为他和覃塘的那个事情，会不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我不敢确定，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思考范围了。 “你听说过市面上一种新出的毒品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让我自己都有些错愕。 “额……你说……什么？”原本走着的夏盛突然站住看着我，眼神看着我，让我莫名有些害怕。 “没有没有，就是市面上出现过，我也只是听说，你们物流好像消息更灵通吧？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这……确实是没有，这个消息一般也不会去搞吧？”夏盛朝我露出尴尬地表情，随即一转，“意思你要卖毒吗？” “啊……哈哈哈……不是不是，我可不敢，虽然自己缺钱，但是这个东西害人害己，正常人谁碰啊，就没听说过毒贩结局是好的。”我朝他摇摇头。 “是的……毒贩子似乎确实没有好的结局……” 我感觉他有些莫名其妙了，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我觉得可能是我比较敏感了，想到和他初次见面还是覃塘介绍的，自然而然想到了之前发生在酒吧的那件事情，竟然不知不觉提出来和夏盛说了起来。 我随后朝他解释起来，他连忙摆摆手，没有说什么，我们找了最近的一个饭馆，两人进去，酒至半酣，他朝我问道，“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呢？” “不知道……”说着我举起手中啤酒喝了下去，“我自己感觉出来找工作也挺麻烦的，心累，虽然自己脸皮厚，但是禁不住一直拿起摩擦。” “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弄一个，真的，就像你之前在覃塘酒吧那样，重新开一个酒吧，自己当老板。” “那不一样，投资太大了，我没有那个钱，有那个钱或许我就不会跑出来找工作了。” “思维打开嘛，你可以回去开，小县城其实更容易开吧，投入也没有多少，或者，真像我说的那样，我可以投钱，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资助你。反正没几个钱嘛。” “盛哥真阔呵，真“没几个钱”哈……”我打趣他。 “没有，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说真的，这个确实可以弄嘛，你们还年轻，做些自己喜欢的也好。” 第110章 爆杀 “你倒是不年轻了。”我笑着朝他开玩笑。 他从兜里翻出一根烟，朝我笑笑，“确实，抽吗？”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点燃之后，我猛地吸了一口，这次没有呛到，巨大的烟雾弥漫到我的鼻孔里，我对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对于烟，始终还是门外汉。 “你还见过覃塘吗？”夏盛吸了一口之后看向我。 “见过，前一段时间还见过。” “你们关系很好吗？” “差不多吧，反正这个城市里就和他才是最好的朋友了吧……”我点点头，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也算一个吧。” 夏盛朝我笑笑，随即继续说道，“其实吧，我不习惯和别人走太近的，走近了反而不太好，我一直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见我这个模样，有些忍不住问，“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 “我刚刚说的……” “嗐，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何必强求呢，不过，你愿意说我当然也愿意听咯。” 夏盛朝我摆摆手，“那算了，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对了，我说的事情你真可以考虑，真的，不是开玩笑，想通了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号码，我朝他问道，“加个其余联系方式？” “顾辰，你别介意，我觉得还是电话联系吧，等你想通了，到时候联系我，我或许可以帮你。至于企业的，算了吧。” 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我接过了那个号码，然后照例放在了手机背面，用手机壳盖着。 他走后，我继续自己慢慢游荡在大街上，我觉得夏盛刚刚似乎有些奇怪，想帮我又不想让我们关系更近，似乎在刻意保持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微信里面现在好友那么多，真正联系的，似乎两手都不够数出来…… 我回到租房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自己一个人慢悠悠打开房门，进去一屁股坐床上，我感觉很累，今天走了很多路，感觉骨头快散架了，我决心不能在这样游荡了，或许还是要找些工作做吧，现在自己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就在我平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王立的电话，我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喂，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清楚了，原本是你的，后面出问题了。” “没事没事，不用和我说这个，真的没什么的，现在这样也无所谓。”我现在是真觉得没什么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去抱怨也已经没有了意义，干脆就放开吧。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怕你心里不好受。” “真没什么。真的。” “早上的时候，原本人家都快联系你了，后面来了一个人，我不认识，他非常反对你加入，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吧……” 我怔了怔，我脑海里飞快旋转，最终也没找到什么人能和我有什么不愉快，我似乎不知道，很快我又反应过来，或许是他骗我吧，不过这个理由未免太小儿科了些…… 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有些反感起来，我可以接受这个事情，但是不能这样骗我吧，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转念一想，算了，何必去和他较真呢，或许以后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我还是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吧，我无聊地翻着手机，查看最近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人发了很多东西，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景……还有一些谁和谁又结婚了，谁和谁又离婚了……全部都是生活琐事，感觉无聊又好笑。 这些年，身边结婚的朋友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同学甚至都结二婚了……人和人之间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哈…… 我翻看了很久，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看这些了，现在感觉这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了，我生活不需要观众，我的生活就是生活，而且还是一团糟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确实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就在我一条一条翻看的时候，我看到了蓝逸发布的一些图片，上面显示的时间就是一天前，我犹豫着，最后还是点开查看。 里面是一些医用示意图片，然后还附着几个人，里面有些陌生的面孔，最后一张，有她的照片，她照片的背后，还有那个白大褂医生墨本，我心里有些刺痛，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我关闭了手机，我没有兴趣再去翻开什么了，我关闭手机之后，感觉房间里又空洞起来，躺床上看着天花板，看着灯泡外面两只虫子围着灯泡飞来飞去。 一瞬间，我觉得人好累，真的好累，还不如一只虫子，像它们一样飞来飞去多好…… 手机还没有关闭几分钟，感觉又无聊透了，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至于具体要干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感觉很无聊，打开了学生时期最喜欢玩的一款游戏，那时候我和石楠都是这个游戏的痴迷者，年少的快乐很多都是围绕着这个游戏展开。 刚刚打开了一局，在对局里面，我被对面的角色各种爆杀，队友也开始压力起我，我自己也比较着急，手心都开始冒汗，我觉得可能是太久没玩了，手上动作变呆了，就在又被对面杀了一次，队友开始忍不住了，开始朝我喷垃圾话： “你是傻逼吗？怎么会自己跑出去送？看不出来对面视角吗？” 我觉得自己战绩属实差了些，没敢回一句话，队友见我不说话，每个人都开始说我，各种骂我，我心里越来越难受，也越来越气愤，心想，“一个破游戏，在意那么多干什么，都说了手感不好，还一直骂。” 就在刚刚又死了一次，立马遭到了队友的指责，“我服了，又跑出去送，你是不是人机啊？” “别管他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脑残，玩个游戏都玩不明白。” “猪队友就是这样，看来又输了……” 我沉默，我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最后还是不出所料地输了，我默默关闭了游戏，破游戏真他妈没意思…… 我记得我以前玩这个有些游戏非常厉害，现在怎么打这种垃圾段位都被对面爆杀了。心里很难受，果然，一个人离开久了，原来的位置也不再属于那个人了。 第111章 各自祝福 过了半个月，这期间，我找了很多工作，有临时的，也有短期的，最后还是没有留住，我感觉好无奈，这种心情或许只有自己经历了才可以懂吧，有的工作招人，不过薪资确实有些看不起人了……我觉得自己都活不下去……难怪现在大学生都跑外卖了，这种工作……难以启齿…… 这天，我手机收到了覃塘的通知，上面写着一个日期，他告诉我，这是婚期提前了，前一段时间忘记告诉我了，覃塘告诉了我具体时间，他刚刚发来，说时间提前了，让我有时间一定来，我随后向他发了句，“一定。” 婚礼就定在一个星期后，时间算提前很早了，我没有料到这个，我决定自己还是去看看吧，好兄弟结婚，一定去给他捧场吧。 这么想着，过了一个星期，我来到了婚礼现场，这个婚礼现场规格算不上很大，人有些杂乱，我自己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下。原本覃塘是找我当伴郎的，我觉得不合适，于是拒绝了，我自己怕麻烦，更不喜欢这种场合，我觉得婚礼还是两个人开心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上面的司仪上台讲话，说着一大堆无聊的话，我感觉都是废话，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说着什么山盟海誓，我觉得太官方了，没意思。 我自己感觉没意思，过了很久，婚礼流程结束，新浪和新娘开始朝亲朋好友敬酒，我看了看新娘，看上去确实有一种大家闺秀风范。覃塘嘛，看多了，穿着西装，看着还有些搞笑，我自己开了一瓶放桌子上的啤酒，独自喝了起来，过了几分钟，覃塘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来，哥们儿，我和你喝一个。” 我举起酒杯，朝他递了递，他停了一下，朝新娘比了个手势，她会意，朝我这边走来，“我的新娘”随后朝那女孩说，“我大学朋友，算好兄弟吧。”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祝你们新婚快乐！” 她们俩也举起来，覃塘转头将新娘手中的杯子抢过来，“你不会喝，我替你喝，这杯是真酒。”随后覃塘两杯都“咕咚”下肚。 我朝他们笑笑，“你还真宠！”新娘脸上有些羞红，我也喝了手中的，覃塘拍拍我，“我们先过去。你先喝着……” “嗯，去吧。” 她俩走后，我自己又喝了起来，我扭头看向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有些错愕“淼淼……” 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我，她在我看到她的瞬间，转身朝门口走去，我站起来，随后朝人群中的覃塘看去，他还在那里牵着新娘笑着和别人敬酒。我松了口气，我随后朝门口走去。 我走出大门，看到蹲在路边的淼淼，我们在大学的时候见过很多面，算得上是朋友吧。我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她站起来，眼睛有些红…… “淼淼……你……来了……”我不知道这个场面要怎么和她说，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嗯……”淼淼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或许来看看也挺好吧……” “额……” 我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你还喜欢他……”我有些唐突，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顾辰，没事，真的，我们之间还算是朋友，你没必要这样小心。” “淼淼……我……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说什么……” “没事，理解，想来也是，我们分开了快三年了，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本来我们之间就不合适，现在看见他结婚，或许我们之间那段感情真正结束了吧。” 我从她的语气里面，我觉得她可能还喜欢着覃塘，至于为什么分开，我觉得说不清楚。“那你们当初……” 淼淼松了口气，“我们当初还是太年轻吧，矛盾解决不了，那个时候我们路就已经走错了，他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他，当初的我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现在也一样。我原本和他说，我不会出现的，但是我还是没忍住来了，我看着台上的他还是和一起一样啊，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穿西装的样子……” 淼淼说着，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流出来，“说实话，他穿西装的样子……确实还是有些滑稽，我第一次看他穿西装……看着他娶别的女孩……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他吧……可是，可是我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情，我……我还是有些难受……”淼淼说着，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眶里肆意流出来…… 我拍拍她，这个时候，我再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静静陪着她。 隔了几分钟，淼淼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擦干眼泪，朝我笑笑，“或许我们本来谁都没有做错，我们只是方向不同罢了，时间将我们分开了，现在他也结婚了，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了，而我，也该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我呆呆看着她，我说不出什么话了，我也觉得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了，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但是还有着一些血丝，似乎那血丝里还透露出忧伤…… 淼淼朝我笑笑，“我要走了，看到他这样问也心落了，原本希望他不幸福的，看到他这样，还是希望他幸福吧。” “嗯，他会幸福的。” 淼淼点点头，将额头前的头发拉到耳后，“还有你，顾辰！” “嗯？我怎么了？” “你也要幸福！我希望你们都幸福……” 我看着她愣了愣，我感觉这句话是那么地熟悉又那么地陌生…… “嗯，希望我们大家都幸福。” 淼淼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开门的时候，朝我笑笑，“不要告诉覃塘我来了，现在我走了，大家以后可能没什么交际了，让我们在这尘世的角落里，各自祝福吧。” 我看着她，没说什么话，现在的淼淼，或许正坐车里流泪吧，是啊，怎么能不伤心呢。 我回到大厅里和覃塘告别，覃塘留我，我告诉他自己还有事情，这种场面就留给他们，随后朝她们说道，“今天是你们的日子，祝你们幸福！” 告别之后，我出了大门，我看着远方的车辆，我嘴里喃喃重复着淼淼刚刚说的那句话，“让我们在尘世的角落里，各自祝福吧。” 第112章 冰冰出事了 我刚刚跨出大门，还没有走出几步，我听到后方有人叫我，“辰哥，顾辰！顾辰！” 我转头回来看了看，让我有些意外，“覃思，你……还好吧。”我看着眼前的覃思，他身上以前那些显眼的纹身洗掉了，几乎看不出来之前有过那些纹身，人看着也变黑了些，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突然的见面让我还是有些意外。 “嗯，我很好，辰哥，你这是来参加我哥的婚礼吗？” “嗯……差不多结束了，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了，我打算先回去了。这是刚刚来？” “早上有事出去了，刚刚回来。” “嗯……”我点点头，想来覃思好像也毕业了，我算下来应该是这样的，“毕业了，你打算干什么去？” “我想去参军，应征入伍，我要去最远的地方。” “参军？”我忍不住朝眼前这个少年看去，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吃不了那个苦，特别是他这样花花少爷，没有受过什么苦。 “你不信？” “这倒不是，我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参军还是很累的，和你现在的生活或许是天壤之别……况且，你从小还……”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了，我朝他笑笑。 “我知道，我一定会去的，我相信军队可以磨练出属于男人的气质，我以前混账了十年，现在我想改变自己，我相信军队可以磨练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或许不是说是少年了，应该是一个男人，一个人 只要过了十八岁，或许就不能称为少年了，应该称为男人。 他这番话让我有些意外，我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覃思？……” “你想好了就好，或许你就是缺少生活的苦吧……”我想了想，最后也只是说出来这么一句，转头又觉得不对，哪里需要那么多生活的苦来吃呢，吃苦似乎成了人们常说的一种，但是吃苦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生啊，所需所求太多了。 “那你呢？你最近怎么样？看着你最近似乎不是很好……”覃思认真看着我，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样子……差不多，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我和他对视之后，赶忙将眼神转移。 “额……哥，其实我哥可以帮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帮你的，真的。” 我摇摇头，“我知道，我也感谢，但是不一样，我不愿意那样……” “好吧……”覃思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卡递给我，“我攒了些钱，或许可以帮你……” 我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怕你……” 我收回刚刚的目光，转身拍拍他，“我知道你们都想帮我，但是我就算了，我不能要，也不会要。我当你们是朋友，如果你们也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这样来侮辱我。” “哥……我……” “没事……”我拍拍他的肩膀，随即没有再说任何话，我转身走了，我走回来的路上，内心很浮躁，说不上来是什么，想到最后，说到底还是因为没钱，因为没钱，导致我处处碰壁，我长叹一口气，这世界最终还是往理想的反向发展了…… 回到租房的时候，我感觉生活好空虚，真的变得好空虚，没有任何宣泄的地方，毕业几年了，生活还是一团糟，这种情况早在当年就预感到了，没想到真正到来时，还是比想象得更惨些…… 此后，我又在租房里面躺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蓝逸的电话，我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内心充斥着矛盾，我犹豫到底要不要接，我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接。 电话嘟嘟响了一阵，然后自己断了，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我还是没接，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心情，电话响了之后，又自动断了。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好几秒我都忍不住要接过来了，但是我接过来要说些什么呢？蓝逸，那个美丽的女孩，前一段时间被我深深地伤害了，应该说，又一次被我伤害了，这是第二次了……我现在接通了应该说些什么……我还能说些什么…… 一股负罪感涌入脑海里，那种感觉，很难受，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又坏的不够彻底，明明自己只能做坏事，却每次之后都产生负罪感。 过了很久，电话又重新响起，我有些不耐烦了，我拿起手机查看，上面屏幕上闪烁着来电显示，刘子轩打来的…… 我有些错愕，我忙接过来，我小心翼翼问道，“喂……” “胡子叔叔……”电话那头一个小女孩娇滴滴地声音传来，我愣了一下，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小书瑶？ “书瑶？” “胡子叔叔……妈妈摔倒了……她听不见我说话了……我害怕……”说着，那头的书瑶忍不住“哇哇”地哭了起来。 “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冰冰晕倒了，现在在医院躺着。书瑶跟我说想联系你……” “啥情况？……” “没有什么大事……现在还在住院观察，应该没什么事的，你也不用着急。我们都在的，出不了什么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刘子轩着急忙慌地挂断了电话，电话最后那刻还传来小书瑶的哭泣声。 我脑子“轰”地响了一声，冰冰这是怎么了？我现在有些担心她，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至于书瑶，她或许也把我当做亲人了，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联系我。 我现在有些忍不住了，我觉得我得回去一趟，我如果不知道冰冰的情况，或许我就不会去了，但是我知道，她没有亲人了。往日那些友情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我现在得回去一趟！不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打定主意，我将楼上的钥匙拿给了老太太，这个楼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留存了，原本打算这个月结束就离开这里的，现在看来，时间得提前了。 第113章 你来了！ 我赶回去的时候，冰冰正躺在医院里，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可能已经睡着了，旁边的书瑶被刘子轩哄睡着了。 我走进去的时候声音很小，她们都没有吵醒，至于刘子轩，他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我就静静看着他们。 不一会儿，冰冰率先从病床上醒来，“顾辰……” “嗯……啊你醒了……”我赶紧过去将枕头放在冰冰的后背，好让她坐起来，“没事吧，冰冰姐。” “我没事。”她摇摇头，“你怎么回来了？这里不用你们来，真的，你们忙你们的。” “没有，我这次本来也要回来一趟的。身份证过期了，正好回来补办。听说你出事了，顺路过来看看。” “没事，真没事，让你们白担心了。”冰冰朝我点点头，随后又朝刘子轩说道，“也谢谢你……” 我转头看向刘子轩的时候，他表情有些复杂，看不出来什么情况。 这时候睡着的书瑶被我们几人的谈话吵醒了，她摇摇小脑袋，看见冰冰起来之后，立马冲她怀里，“妈妈……” 冰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我突然鼻子有些酸。 刘子轩轻轻拍了拍小书瑶，“乖……让妈妈休息一下。” 小书瑶可能也意识到了，抱着冰冰的手，立马松开了，下意识地往后看，随后眼睛里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神里闪烁着激动，“胡子叔叔……”她冲过来跑我前面，然后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大腿。 我轻轻蹲下，然后抱起她，我朝他们俩人说，“你们先聊，我带她出去透个气。” “嗯……” 我抱着她往病床后面走，小书瑶体重很轻，抱着几乎没什么感觉，我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瑶瑶，妈妈经常晕倒吗？” “嗯……有，之前我就看到她在家里有些摇晃，她说可能是睡太晚了，累了……”她随后朝我说道，“是不是瑶瑶让妈妈太累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或许就不会……” “不是，瑶瑶，你不能这样想……”我赶紧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和你没关系的，妈妈没什么问题的，我们要相信医生，好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妈妈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抱着书瑶准备回去的时候，白雨突然来到医院，“瑶瑶，还记得我不？” “白姨……”小书瑶胆怯地喊了句，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说话总感觉轻轻地，声音像是刻意被压低了一样。 “哎……” 转头白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回来了？” “嗯……” 我们三人走进冰冰的病房，然后几人寒暄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进来，“你们最好不要刺激病人了，病人需要静养，就是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在里面说话有些吵哦。” “啊……不好意思……” 冰冰也朝我们说道，“你们没事就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随即她突然又朝我说道，“顾辰……嗯……书瑶能不能先跟你一下，可以吗？” “这话说的，当然可以了。” 她转头又对书瑶说道，“瑶瑶，听叔叔话哦……” “妈妈，我会的……” 我们几人从病院里面走出来，孩子由白雨抱着，原本让我照看，被白雨夺去了，她似乎很喜欢这孩子，这倒是理解，小姑娘嘛，喜欢孩子很正常。 我们几人出去之后商量吃个饭，在一个饭店吃完之后，我拉着小书瑶的手，几人慢慢走在大街上。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白雨朝我问道。 “不好说，住几天，或者住个把月，都有可能。” 我们几人商议之后，我们走到了白雨的家，白雨父母不在家，回老家呆了，现在就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白雨家我来过好几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感觉看哪里都大，白雨拉着书瑶在客厅里面讲话，和她讲那些书上的小故事，我和刘子轩在一旁都附和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小书瑶有些没忍住，困了，睡了过去，白雨轻轻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让她在里面睡觉。 她刚刚抱进去，我便忍不住问了起来，“冰冰这是什么病？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把房间门带上的白雨也立马问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到底什么病啊，怎么会突然晕倒，这多吓人！” 刘子轩叹了口气，“……脑梗塞……” “啥？”我和白雨几乎都是同时出声的，“怎么会脑梗塞？” 刘子轩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蓝逸联系我才知道的，我赶到的时候，正在做检查。检查结果就是这个。” 蓝逸……原来她打电话给我是要告诉我这个事情，我却没有接…… “那这个严重吗？” “不知道，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我也不知道具体严不严重，反正哪种病都有严重和不严重的，只是希望她能好起来吧。” “她当然会好起来的，你们俩颓什么？这种时候怎么能颓？”白雨突然朝我们喊道，“振作点，不会有事的！” “额……”我和刘子轩面面相觑。 …… 晚点的时候，书瑶醒过来，我们带着她去医院，小书瑶很着急，一路上都问我们，是不是自己又睡过头了，我们笑着摇摇头，这个年纪能睡很正常，不能睡才不正常。 刚刚来到医院，我们几人来到医院，冰冰坐在床上，手上还挂着吊瓶，脸上似乎有些憔悴，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让人有些担心。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买些吧？”刘子轩说着将被子盖住冰冰露出来的脚，冰冰的脚下意识往被子里缩。 “不用……我刚刚吃过了……” 白雨叫道，“胡说了啊，你不要怕麻烦我们，我们就是用来麻烦的，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冰冰摇摇头，朝我们笑笑，“真吃过了，刚刚蓝逸带过来的，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吃。” “哦哦……”白雨恍然大悟，“对哦，忘记蓝逸也在这里了……那她人呢？” “刚刚前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 几人在病床前面谈论着，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白雨站起来过去开门。门刚刚打开，白雨兴奋叫道，“你来了！” 第114章 “出发！”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蓝逸正站在门口，我偷偷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了，我觉得这种场面有些尴尬，说到底就是自己不够坏，心里还是有亏欠，要是我自己足够贱，足够下流，或许这种时候，我就会过去大大方方地和她拉花，兴奋起来甚至还可以再抱她一下。 可是啊，我还是那个我，心理还是过不去那道坎，这种思想折磨着我，我觉得现在她最好不要看见我，甚至装不认识我，我们之间不要讲任何话，像陌生人一样。 穿着白大褂服装的蓝逸，拉着白雨的手走过来，朝我们这个方向说道，“不用太担心，这个不是很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配合治疗，静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嗯……谢谢你啊，蓝逸，还有你们……”冰冰说着看向我们。 “不要这样说，我们都是朋友，你不要想这些，安心养着就好。”刘子轩从旁边的暖水壶里倒出来一杯水。 寒暄了几句，我感觉在里面坐立难安，，里面都是蓝逸在讲话，我自己现在感觉有些怕她讲话，我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出来之后，我自己在医院长椅上呆呆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我感觉自己和他们一样，看着有些病态，和他们又不一样，他们是身体上有着病，我是心理上有病。 就在我坐着发呆的时候，后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伸到我的眼睛前面，然后舞动着朝我的眼睛袭来，我下意识地站起来，随后站起来的时候，背后那只手正好被我的肩膀给扛起来了。 “哎哟……你弄疼我了！” “啊……”我下意识往后看，“不是，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背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雨，她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自己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干嘛呢？” “没事……看远方……” “看远方？门口可就是一条街，街对面就是大楼墙壁了，你看哪里的远方？” “额……” 见我不说话，白雨又笑嘻嘻地问，“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 “我还没问呢？” “那你问……”我看着她面露难色。 “就你们呗……”白雨嘟起小嘴，随后往冰冰的病床里面瞅瞅。 “没怎么……”我心里暗骂，“还要骗出来杀！” “你们闹矛盾了？” “没……” “吹牛” “真没，我们之间没什么，我们没可能……” “真的？”白雨一脸吃瓜样。 “真的，事情太多，来不及想那些……” “你不喜欢她？” “我……”我心里犹豫了一下，或许要对她撒谎好些吧，“差不多吧。” “真的假的？” “假的。” “那你说个毛线。”白雨朝我轻蔑一笑，“喜欢就去争取啊，人家也喜欢你呢，干嘛要晾着她？蓝逸人那么好，你真是下流。” 我心里暗骂，“我难道不知道要争取么？我要是有个几百万，我会不争取？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喜欢就一定能争取吗？争取到之后呢？一个社会流浪青年，谈什么喜欢，拿什么去喜欢？拿嘴去喜欢吗？” 当然，我没有和她说这些，我还是半开玩笑说道，“喜欢的太多了，争取不过来……” “呸，渣男……” 在我印象里，这是白雨第一次说我渣男，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渣男……？” “算了，不说了，咱们进去吧。”说着，白雨过来拉我的衣袖。 “不是，你别拉我啊……你要进去自己去不就好了。” 白雨不管不顾，走过来硬拉着我，我力气是比她大很多，但是医院我也不好在原地和她拉扯，我已经注意到很多人都在往我们身上看，我只好跟着她走进病房。 “冰冰姐，你就安心养着，先听医生的，住院几人，留着观察观察，别硬撑着，好身体才能革命呢。书瑶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带两天，反正我家里也没人。” “那多不方便，你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呢。”冰冰在病床上说着，声音听起来感觉又不是很好了，有些虚弱，刚刚出去还是好好的。 “没事，都放假了，我没什么事情的。再说，我早就想带着书瑶一起玩了，这几天我都是一个人在家，感觉无聊死了。” 随后冰冰看着坐在旁边的书瑶，“瑶瑶，想和白姨一起去家里住几天吗？” “瑶瑶，来吧，到时候白天我还带你过来看你妈妈，咱们只是晚上回去，好不好？”白雨说着将手伸向书瑶。 书瑶始终没有把手伸过去，她表情有些复杂，然后慢慢将手伸过来，不过，她并没有将手放在白雨的手上，而是轻轻地拉着我的手。 我们几人都有些意外，蓝逸率先反应过来，“看来还是顾辰比较受小孩子欢迎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反而是很平常，我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我发现她正笑着看着我，笑的是那么甜，笑得是那么自然，似乎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从未发生过什么。 几人笑着，白雨对书瑶说道，“没事啊，到时候咱们可以让叔叔也到我家住，反正都有房间住嘛。” 笑声突然消失了，我惊恐地看着白雨，她怎么说出来这个话，这个事情似乎不妥，我一个男的，跑人家女孩家里住，听着都感觉不靠谱。 白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咱们让叔叔白天过来玩，不就好了……” 原本我想带着书瑶的，但是我自己都没有住处，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要不，你带着她到我那里住吧。”沉默半天的刘子轩突然说道，我原本就打算去他家住的，这不用他说，我自己原本就打算让他收留我，反正现在他自己也是一个人。他这样说，或许我觉得可行。 “我觉得可以啊。”我朝刘子轩笑笑。 “你们俩男的会不会照顾她哦？”白雨有些失落地说道。 “放心，可以。”刘子轩笑着和白雨说，“你不会因为这个吃小孩的醋吧？” “哪有！”白雨朝我们翻了个白眼。 蓝逸拉了拉白雨的衣袖，“看着是有点吧……” “哈哈哈……” 就这样，几人打定主意之后，我带着书瑶去刘子轩家里住，冰冰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刘子轩将她说服的。 回去的时候，我骑着刘子轩的小电驴，小书瑶站在我前面，刘子轩坐在我后面，我朝着前方喊道，“出发！” 小书瑶也在前面喊道，“出发……”不过声音很小，被晚风给吹没了。 第115章 不可逆转的后果 收拾好房间之后，我们几人出来在客厅里面坐着，刘子轩很有头脑，见书瑶还不想睡觉，打开电视机让她看，小孩子很容易就被里面的情节吸引，她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 我和刘子轩陪着看了一会儿，说实话，剧情有些无聊，越长大越觉得这种动画片幼稚，感觉有些拷打灵长目动物的智商。 刘子轩拿起椅子，示意我到门口坐，我朝书瑶喊了句，“瑶瑶，我们到门口坐会儿，你自己先看，好吗。” “好！”她回答着，说着还扭头回来看了我一眼，朝我笑笑。看来，这种智商动画确实在这个年纪有着巨大吸引力。 我搬起椅子来到了门口，坐到了刘子轩旁边，他从月色最后递了个东西给我，我借着月亮的光亮看到是一瓶罐装啤酒，我接过来，轻轻拉开易拉罐。 “这座城的夏夜很清爽啊……”刘子轩仰起头喝了一口，喃喃说道。 “居住地区，确实是没得说了，不过，就业、经济不行罢了。” “你还嫌弃上了？”刘子轩朝我翻了个白眼。 “只有穷人才会嫌弃这种生活，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在这里生活不下去罢了，嫌弃？算不上吧，应该是抱怨、嫉妒能在这里生活得很好的吧。” “这倒是，再小的城也是城，里面保不准还生活着什么大人物，什么有钱人……” “嗯……” 我们说完之后都沉默了一会儿，我试图要找些什么来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我原本想提冰冰的，但是觉得似乎不妥，于是算了。 最后，还是刘子轩率先开口，“冰冰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嗯？什么？” “冰冰这个病……” “……”我沉默着，还是沉默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这个病情说不严重，但是却在她身上看到明显的憔悴……我最后掉头问他， “那你有什么看法？” “我其实想帮帮她……” 说实话，我也想帮帮她，可是我现在却没有什么办法，只有那份想帮她的心，我要是有钱有权，或者我说句话，简简单单就可以帮她了，但是生活不是电影，里面没有那么多峰回路转的剧情。 我喃喃道：“我也想帮她……但是我没有什么办法帮她……”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自己打着一份工，多不容易……”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你找我不会就是想说这个吧？” 刘子轩朝我笑笑，“其实吧，我想借钱给她，让她把酒吧重新经营起来，这种小城，一个酒吧说实话投入要不了多少，你觉得怎么样？” “你和她说过吗？”我率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按照冰冰的性格，她可能不会接受吧，毕竟这个可不是小事。 “没有……” “那你说个屁呀……” “这不是想办法嘛，要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帮她，而且她还不会拒绝呢。” 我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觉得找什么办法冰冰都不会接受，她不是那种人，她骨子里都不是那种接受给予的人。 我突然转念一想，立马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不会……还喜欢她吧？”我几乎是支支吾吾地说出来这个事情的。 他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照片，照片被塑料套严严实实封着，看来保存的极好。 我疑惑了一下，接了过来，我打开手机后背手电，我看清照片上的这个人，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站在一座塔的旁边照的，穿着一身牛仔裤，我有些呆愣，“这个……是……冰冰？” 刘子轩朝我轻轻摇摇头，“你再仔细看看，看清楚一点儿。” 我随即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仔细看了之后，发现确实不是冰冰，不过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好像冰冰，特别是脸上的模样。 “细节确实不是……不过好像啊……”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个就是小新，老太太生前唯一的亲人了，我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老太太口中说的小新？” “嗯……” 我突然想起来，老太太之前见我们都是问“有没有见过小新。”唯独见到冰冰的时候，一把就拉住了冰冰的手，嘴里一直念叨这个名字。 “所以小新到底是？”我朝刘子轩投去一种复杂的目光。 刘子轩猛地喝了一口，随后朝我缓缓说道，“小新，我的女朋友，老太太的亲孙女。” “可以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我突然来了精神，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在大学，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认识不久，我们都觉得彼此很好，很快之后就恋爱了。那段时间，我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遇见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了。” 我知道事情的重头戏还在后面，我不打断他说话，他仰起头，似乎是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 “那段时间，我们都很快乐，我自己在学校特长也很明显，加入了田径队，我成绩算不上最好，但是还是好。这个你或许也听说过。” “这个确实知道。听说你后面在省队都出现过。” “那没什么，或许就是因为那个事情，导致我最终的遗憾吧。” 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发愣地看着他。 “后面的事情就和你想象的一样，我们就和普通情侣一样，偶尔打闹，偶尔吵架，分分合合。在一起一年之后，我跟他回了老家，说来也是在这里。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很和蔼，第一次见我就乐呵呵的。我才知道了关于她的事情，她早年父母意外去世，就和奶奶一起长大。那段时间，我很心疼她，我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说来这里还有着我们无限的回忆”他说着朝房子里面看了看，眼神扫着四周。 “后面，我们成绩还是很好，那段时间，教练或许也觉得我是一个好苗子吧，我自己也觉得前途一片光明。那段时间我比较忙，她也总理解我。” “那你们后面怎么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毕业之后，我陷入了运动员的瓶颈，我自己卡在了一个跨不过去的位置，那段时间我生不如死，我也总发脾气，她一直迁就着我。那段时间，她告诉我想结婚，我觉得太早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同意了。” “那你们后面……” “我们没有走到那个时候，或许这就是命吧，那段时间我很忙，我没日没夜的练，完全没时间搭理她，我心思也不在她身上。我们离得不是很近，虽然在一座城里，但是平时都没有时间见面。那段时间我也很烦躁，虽然心思不在她身上，但是还是要会有意无意想起来她。那段时间，教练似乎看出了我的状态，给我放了短假。”说着他顿了顿，“我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短假，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 我已经意识到什么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第116章 借耳告白 我紧张地盯着刘子轩，他朝我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那次短假，我跑去找她，她将原本的事情都退掉了，我们一起出去玩，那天我们一起走了很多地方，我们骑行，然后爬山……就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她将自己心中的事情又再说了一遍，她和我说起了结婚的事情，我之前就说过了，结婚对于当时的我太早，我们不应该那么早结婚，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一起去看，还有很多事情要一起去做。” 我盯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们争吵了，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我们会突然争吵起来，我原本大好的心情消失不见，我对她恶语相向，然后我气冲冲地朝马路前面走，那时候我气头上了，我不听她在后面说什么，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或许这个事情太正常，或许又不太正常吧。 “我没有听她说的任何话，她跑上来拉我，我将她的手甩开，然后拐头朝另一个方向走，然后……然后她突然朝我喊，我没理会她，我继续走着，她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自己就被推开了老远。” 他顿了顿，然后将手中的啤酒全部喝完，“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迎面的一辆大卡车撞飞了，我看着她被那个车碰了一下，然后她就躺在了血泊里……”说着说着，刘子轩有些嘶哑，我偷偷看向他，他转过身去，用衣袖将眼角的泪擦掉。 “那她……”我紧张地问道。 他转过来，眼眶红润，“她没了，大车速度太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我当时感觉自己心中的天已经塌了，我忍不住泪水将我淹没……” “你知道吗，我心里悔恨，我恨我自己，我为什么要意气用事，我当时为什么没能克服自己，我当时为什么不同意结婚……我看着她冰冷的身体，我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我止不住发疯，我抱着眼前的小新，我始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听后，感觉脑袋炸裂，我找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语言，我觉得文化汉字词典里面，也找不出来词，安慰这个在深夜里流泪诉说着悲情的男人。 “当天夜里，老太太赶到医院，我没有脸面对她，我见到她的时候，我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我跪在她的面前，我祈求她的原谅，她没有丝毫责怪我，她将我慢慢扶起来，嘴里只是嘟囔着，这都是命……” 我想起来老人那张慈祥的脸，她当时心里得多难受，自己最爱的孙女没了，当时看着眼前的刘子轩，却没有丝毫怪罪，忍住心中的悲伤，反过来安慰眼前这个男人。 刘子轩将头抬起来，随后继续说道，“那次之后，我遭受了人生最昏暗的时刻，那段时间，我成绩下滑，我再没有达到自己曾经的成绩，我心理和身体遭受了双重打压，我止不住去想那件事，我再没有了斗志……最后，我退队了，那片场地的天才太多，甚至场地都站不下，更何况是原本一个下滑的废物……” 我朝他问道，“所以你后面来到了这里？”我希望提前一些事情来转移他悲伤的情绪，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他后面来这里的原因。 “是，不过是我自己申请来的，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我回到这里，就感觉回到了她的身边。这里有着我们无数的回忆……我来的那天，我跑到了老太太家里，原本她不接纳我，他告诉我，小新的事情我不用往心里去，这个不是我的错。奶奶啊……心得多善啊，明明知道是眼前的人间接害死了她的孙女……但是她却没有选择原谅。最后在我的坚持下，老太太同意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 “所以……你来这里是因为亏欠是吗？”我看着眼前伤心的男人。 “算吧，前面几年，差不多一直都是这个心理，她当时说过，希望有一天能回到这种小城，回归最平凡的生活，陪伴着奶奶……她去世了，那么奶奶也应该让我来陪伴，这不仅仅是她的奶奶，更也是我的奶奶！” “这也是我的奶奶……”这句话，或许就是一个男人最坚定的话语了吧，将小新的愿望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实现下来…… 不过，我又突然疑惑起来，这件事情原本很简单，就是一个男人黑夜里的诉说，不过，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说？我突然紧张地问他，“那你那段时间和冰冰……额……？” 他无奈苦笑了一下，“其实，那段时间，我觉得奶奶好像把冰冰当成了小新，我想，让她在那段时间来帮我照顾一下奶奶……” 我听后目瞪口呆，心里有些为冰冰打抱不平，原本的同情心被他损耗了一些。“所以，你不喜欢冰冰，你只是因为她和那个小新长得像？” “是，那段时间我确实就是这样想得，我想让老太太晚年快乐些，我们一起生活的几年，她闭口不谈这件事，甚至还劝说我应该早日成个家了。但是我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默默流泪。她后面几年，精神不好，总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她又想起来那个已故的孙女，我……” “你……你真的……！我……”我有些说不上话了，幸亏当时冰冰没有答应，这个家伙，让我有些恼火了。冰冰就和我的姐姐一样，这么多年她帮过我无数次，我现在听说这个事情，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个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是我们，是冰冰，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骗她，你直接和她说，她完全可以来帮你，你这样做，你把她当什么了，还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是，是我对不起她，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和她讲清楚的，有时间，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我看着他的头低下，仿佛一个犯了错事的孩子，我又联想起来刚刚她说的事情，火气又发做不起来了，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也不要往心里去，不要给自己负担，大家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刘子轩突然朝我喊道，“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承认，之前见到她，确实还是因为小新的缘故，但是我现在真喜欢她了，我要帮她，一定要帮她，我现在喜欢她，这是我十年来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小新走后，我一直觉得可能这辈子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就像这个一样，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的亏欠，但是现在，我发现不是，我喜欢她，我希望自己能够照顾她，当然，还有瑶瑶，我不在乎她以前，我只是希望照顾好现在的她！” “啊……”这是算借我的耳，听到的告白吗？我有些发懵了…… 第117章 放糖的OldMan！ 刘子轩看着我，“你还记得当时老太太去世，我们一直收拾东西，她留下的一封信吗？” “当然。”这个信封当时还是我找到的，他一提，我马上想到了这个。“怎么，你要给我看看吗？” “可以。” 就在刘子轩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屋里的书瑶突然朝我喊道，“胡子叔叔……”声音很小，但是我刚好可以听到。 “怎么了？”我答应着，就站起来，将椅子搬回屋里。 我将椅子摆放好之后，来到了书瑶的旁边，她小手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臂，“胡子叔叔，我想睡觉了……”她另一只小手松开我，然后揉着眼睛。 “现在吗？” “嗯嗯。” “好，那叔叔带你去睡觉。”说着，我示意刘子轩，我将她带到床上，她安静地看着我，就在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她又拉着我的手，“叔叔……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她的声音还是很小，甚至有些沙哑 我听着有些不忍心，于是摸摸她的脸蛋，“瑶瑶要叔叔和你一起睡吗？” “嗯嗯……” “那叔叔先出去和外面那个叔叔说一下，好吗？” “好……” 说着，我出了房间，我来到客厅的时候，刘子轩看着我，我朝他笑笑，“不行，我现在先哄她睡觉吧，明天再看吧，不过说好了，我一定看哦，别到时候你反悔了。” “行，答应给你看了就不会反悔了。” 我笑笑，然后我想了一下，将一双拖鞋换水，又来到房间抱着书瑶去洗脚，洗脚的时候，她笑呵呵地朝我打闹。这还是我印象里她第一次活泼的样子，实属难得。 我将她的小脚擦干之后，我带着她回到了房间，床铺之前已经弄好，已经可以睡下了。 我安安静静地睡在小书瑶的旁边，我自己睡不着，现在未免太早了，睡得着才奇怪。我开始有些无聊，我想强制自己睡觉，但是大脑却和我分庭抗礼，始终没有困意。我忍不住低头看看旁边的书瑶，窗户是半开着的，里面不是很暗，还是可以看到塔的。 我看着她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她小眼睛正盯着我看，眼珠黑黑的，却在黑夜里闪着光亮。 “啊……”我没忍住出了声。 “叔叔，你咋了……” “没事没事，你还没有睡啊？” “叔叔，我睡不着……” “那你之前不是说困了吗？” “没有，妈妈以前这个时候就陪着我睡觉了，她告诉我，这个时间睡觉对身体好。早睡早起才好……” “瑶瑶……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嗯，我担心她，她会不会有事……” “她不会的，相信叔叔们，还有你小白阿姨他们，他们都会帮忙照顾好你妈妈的。” “嗯……” “那你睡不着，叔叔陪你聊聊天吧。” “好啊，好啊。” “那你告诉叔叔，叔叔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那种别人没有的，只有叔叔特有的。” “额……好像没有。” “真的假的，没有吗？” “我好像没有找到……有吗？胡子叔叔有什么特别的吗？”小书瑶仰起头看我。 “额……不知道。” “那你还问我有没有……” “这个……我感觉你对我比对其他叔叔、阿姨好呀，所以这样问你啊。” “那是因为你很好很好啊。”说着她朝我眨眨眼睛。 “那其他叔叔阿姨也很好啊，他们对你也很好啊，而且你对我和他们不一样呀，你还是比较喜欢和我一起呀，对不对？” “嗯……” “所以呀，我是不是有什么让你比较喜欢的呢？”我笑着摸摸她的脸。 她胆怯地问了句，“我告诉你，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了，来我们拉手手，一定不会生气。” “好，”说着她将小手指和我的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朝我说道，“因为妈妈先带着我找到了你呀，我先见到了你，妈妈也说了，你人很好，很好，以后出事了你一定会帮我的……我想，妈妈一定和你关系最好呀，所以她才会这样说，才会第一次见到你，所以喜欢你呀……” “哦……原来如此，你妈妈真好，你记住，你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所以呀，你以后也一定要最爱妈妈，知道吗？” “嗯……那叔叔也最爱你妈妈吗？”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我尴尬地回答着，“也许……吧，是……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妈妈”这个词，好陌生啊，已经多少年没说出口了，谁是我的妈妈呢？属于我的妈妈呢？为什么我的童年时候就没了母爱呢？我的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呢？我心里难受，我心思完全不在这个轨道了…… “瑶瑶，很晚了，睡吧，明早带你去找你的妈妈，好吗？” “嗯……” 几分钟之后，书瑶的轻微呼吸声慢慢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看着头上的灯泡，我心里想，“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早上起来的时候，书瑶已经坐在我旁边了，我忘记自己昨晚怎么睡着的了，只是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我看着眼前的书瑶，她正笑嘻嘻看着我。 我们起床之后，刘子轩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一些稀粥，我们洗好脸之后，一起坐在桌前，准备吃早餐。 “要糖吗？”刘子轩说着，将手中的糖，递给书瑶，小书瑶点点头。将她的放好后，刘子轩刚刚想把糖罐子放回去，我着急地在后面喊道，“额……我也要糖……” 刘子轩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么大人，你还要放糖？”说着他将手中的糖罐子递过来，说道：“给，放糖的Old Man！” “额……什么话，男人至死是少年！”书瑶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正说着，白雨从门外喊道，“瑶瑶……！” 我们几人抬头看去，白雨正从门口走进来，刘子轩见状，重新拿出一个碗，给她盛了一份，白雨嘴上一直说着谢谢。 就在刘子轩将碗递给白雨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你要放糖吗？” “啊……”白雨反应了一下，“哦……不用。” 随后刘子轩笑着看着我，然后还白了我一眼…… …… 几人吃完后，白雨先带着书瑶去医院看冰冰去了，我帮刘子轩一起将碗筷收拾了。 第118章 留给孙子最好的礼物 收拾完一切之后，我坐在沙发上，我看着墙上的照片，还是那张老太太和那个小新的照片，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看上去还是很新，连相框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我看了看刘子轩，他正在看电视上的新闻，让我大感意外，我觉得我们这代人或许都不爱看新闻了，我自己就以前在学校上学时还被强制要求看过，后面就再也没有看过了。他这号人，总会让人感到意外。 电瓶车忘记充电了，得需要先充会儿电，现在走路去也不太现实，况且我们后面慢慢去也好，让她们女生说说话也好，我们在反而不太好。 我正无聊着，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想起来老太太那封信，我对着刘子轩说道，“别看了，有个东西你还没有给我。” “嗯？”刘子轩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信封，不是让我看？昨晚，忘记了？” “哦，你现在要看吗？” “当然。” “好。”刘子轩说着从房间里面找出了那封信，他面色有些凝重，我刚刚嬉笑的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我小心翼翼打开，翻开之后里面写着一页纸，一眼看上去很工整。 我开始浏览起来那封信件，内容是这样写的： 子轩，不要难过了，相信你应该遵守承诺了吧。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离世了，我最近已经感到大限将至了，这么些年多亏了你，谢谢你的陪伴。 最近的一个多月，我记忆慢慢清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心里还是止不住难受，我相信你也是一样。对于小新，你没有错，这不怪你，希望你不要将这个事情当做是亏欠，你不欠我们什么，我在这些年有你的陪伴，我很开心，或许老人最快乐的就是晚年的时候，还有人能够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吧。 对于你的那个朋友，我第一眼错把她当成了我的小新，最后这个月，我就一直把她当作小新，我觉得小新要是还活着，或许就和她一样吧，眼神里都透露着光亮，自信……她们确实太像了。哎，说到这里，话题还是止不住绕回来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一般因为记挂我，另一半还是因为心里对小新的爱和愧疚。我希望你将这些事情放下，人不要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活，不要为了痛苦而活。你的身边也有自己的朋友，你还要有自己的生活，对于这些，你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厌世的人，你应该要好好生活。 几年的健忘症，将小新的记忆给淡忘抹去了一些，我或许还庆幸这个疾病，她将我的痛苦选择性忘却，却还让我记住了你。 你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你还年轻，你不要因为愧疚而生活，这不仅仅是我想要对你说的话，更是我那已故孙女想对你说的话。 爱常常让人产生愧疚和自卑，你这么多年是活在了自己的愧疚中，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还自责，甚至悔恨。但是，我们还是要往前看，我们之间都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年来，我也能感受到你对生活的热爱，但是你始终压抑着，你不去社交，不去和别人谈话，你心思乱了。我看过你偷偷流泪。说实话，我怨恨过你，因为一想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到我那可怜的孙女…… 可是恨她也活不过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将眼前的生活过好。意外将她的躯体带走了，但是没有带走她对你的爱，现在奶奶我也走了，我要去找小新了，我这几天已经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了。 孩子，小新她告诉我，要你一定好好生活，这是你们的约定，现在是我和你的约定，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孩子，去追逐你想要的生活吧，去找你想要保护的人吧，奶奶已经被你保护了这么多年，心满意足了。不要将自己埋葬起来，因为你本来就是一速光啊，是你照亮了我对生活的希望。 现在，我要你点亮自己生命的光，然后热情、开心地生活。这不是希望，这是一个奶奶对自己孙子的告诫。 ——留给孙子最后的礼物 我默默读完，内心很震撼，最后的结尾，写的是留给自己孙子最好的礼物，这样的称呼，老太太早就认可了刘子轩，或者说早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叠好，递给了他，我感觉心里很压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抬头看了眼刘子轩，我拍拍他的肩膀，“听奶奶的话，好好生活……” “嗯……我一直都听她的话。” 我感觉气氛有些沉闷，刚刚想开口和他说，没想到他却率先笑着说道，“所以呀，我决定了，我要去追求冰冰，不过，这次不一样。” “啊……”我还沉闷在刚刚的悲伤情绪里，刘子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猝不及防。我还是冷静地看着他，“什么不一样？” “之前我说了，是因为小新和奶奶而想要靠近她，现在，我要为了爱而靠近她。我知道她不是小新，她是冰冰，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影子，她属于她自己。” “啊……”听着刘子轩这样的发言，让我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但是我觉得他或许不知道冰冰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她的过往，你知道吗？”我手比划了一下，随后说了句，“比如书瑶……” “我说了喜欢她，就会喜欢她的孩子，我不在意那些，而且，瑶瑶我也喜欢她。” 这倒是让我唏嘘不已了，如果他能够和冰冰结合，说起来也比较合适，而且，从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或许都会幸福吧。 #我随即向他说道，“那冰冰知道吗？” “她知道。” “她怎么说？” “没同意。” 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内了，冰冰之前就说了，她不敢将未来交给其他人，她还有孩子，孩子是她的唯一，或许她还是不敢相信别人吧。或者说，朋友间的关系，才会让她感到心安吧。 “所以啊，你得帮帮我啊。”刘子轩突然朝我喊道。 “这怎么帮你？我强迫她和你好？不现实啊……”我内心倒是还想帮，但是真爱莫能助，俩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候搞砸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我问道，“其余人知道吗？” “不知道。” “那我帮不了你，我没什么办法。”刘子轩听了我的话，随后失落地低下头，我见他这样，随即说道，“不过……你可以玩命对书瑶好，她肯定看得见的，到时候应该轻松多了。” “真的假的？”刘子轩半信半疑。 “当然，和你关系好我才说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看网上说的。而且，冰冰最担心的也是这个，还不是因为怕找了一个对书瑶不好，现在就好好对书瑶，肯定能行。我是真心希望他们在一起，这样冰冰自己也能轻松些。 第119章 搬运工 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冰冰正和白雨聊着天，我们进去的时候，不知道她们正在聊什么，聊的很开心，至于书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电视。 简单看了之后，我便打算离开了，我觉得或许有个人在那里看着就好，人多了反而麻烦。我想了想，一个想法突然窜出来，我朝刘子轩比划了个眼神，随后我将白雨也叫了出来。 白雨跟了我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我出来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你觉得刘子轩怎么样？” “闷葫芦，不怎么样。” “啊……这……” 白雨用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到底要说什么？有事说事呗，你不说，我要回去了。” 我无奈笑笑，随后将刘子轩的那件事情告诉了她，她目瞪口呆，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真的假的，你确定？” “当然，这种事情怎么会和你开玩笑。” 白雨现在更兴奋了，“那冰冰知道吗？” “知道……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知道吧……” “哇塞，没想到这个闷葫芦竟然还闷了个大的，我竟然看不出来！” 她说的倒是实话，如果我不是提前知道的话，从她们俩人的表现确实看不出来，他们都不喜欢说话，刘子轩更是，自己坐旁边一下午也不会觉得尴尬，那种人连手机也不看，话也不讲，却在空洞的房间显得里毫无违和感，这叫什么？深藏不露！ 我朝她笑笑，“所以啊，咱们帮帮她们呗，你看，冰冰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可怜的，在这里又没几个朋友，连我们这样的朋友也没多少。” “那必然的呀，还用你教？”白雨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倒是觉得很轻松，这样也好，现在白雨也知道，到时候或许还是可以帮帮冰冰。冰冰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刘子轩也一样。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他们在一起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也仅限于这样了。 我随后告诉白雨，不用刻意去帮他们，让他们自己慢慢看吧，慢慢挪动轨迹才能知道，两个人想走的道路，是否能够重合。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朝白雨说道，“要不，你进去里面把书瑶也带出来，让他们自己待会儿？” 白雨用一种猥琐的笑看着我，“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 白雨嘴上这样说，行为倒是很利索，进去立马就把书瑶带出来了，小书瑶可能都没反应过来吧，就被白雨抱出来了。 我将书瑶接过来，小书瑶地朝我问道，“胡子叔叔，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我愣了一下，我转头看着白雨，她正看着我们发笑。白雨这家伙竟然用这种谎话骗小孩！ “额……东西嘛，是白阿姨说要给你礼物，现在先不急，现在叔叔先带你去吃好吃的。” 随后书瑶转过头，看着白雨，白雨愣了一下，马上笑道，“啊对对对，刚刚和你说错了，咱们现在先带你去吃东西！” 我嘴角微微上扬，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我随后抱着书瑶往前走，白雨在后面狠狠地掐了我一把，疼得我直咧嘴。 刚刚走出来几步，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蓝逸，蓝逸这个时候穿着便装，一身浅蓝色的衣服，显得那么清秀。白雨笑着和她打招呼，“你这是要干嘛呢？” “今天休息，过去看看冰冰姐，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们打算先去吃饭，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吧，现在你还是先别去看冰冰了，咱们一会再去吧。我跟你说……”说着白雨将嘴巴贴蓝逸耳朵边上，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白雨这个提议让我有些尴尬，蓝逸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这个……我现在感觉自己很难处理这个事情。我突然想起来刘子轩，我好羡慕他那样：悠然自处，深藏不露…… 蓝逸听完，嘴上说着，“好啊。”说着的同时，她还看了我一眼，随即将手伸向书瑶，在她脸蛋上摸了一下，满脸宠溺地朝书瑶说道，“瑶瑶今天想吃什么呀？” 书瑶迟疑了一下，“那妈妈呢？妈妈不吃吗？” 我拉了拉她额头的一丝头发，“妈妈现在还在医院呢，那里刘叔叔还在照顾她，方放心，刘叔叔会照顾她的。” 小书瑶缓缓说道，“好吧……其实我都可以……” 我心里一阵酸痛，这孩子真的很懂事，懂事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她想到的事情，明显和这个年龄的孩子不一样…… 或许，早熟的孩子，都不是自愿早熟的……是被生活所迫早熟的…… 我们几人找了个饭馆就随便点了起来，三个人吃不了多少，账单都是在蓝逸和白雨手中，我听他们点了几个，随即白雨刚刚将菜单合上，蓝逸朝我问道，“顾辰，你……还要什么不？”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噢……不用了，大家口味都差不多……” 蓝逸听后点点头，随后起身，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桌位上白雨和书瑶拉着话，俩人的话题都很杂，什么都有，不过书瑶似乎很喜欢和她拉话，回答的也很积极。 看来白雨教书还是没白教，竟然还搞懂了孩子的心理！不免让人惊叹，我和书瑶很多时候都是尬聊，其实我根本就不懂得去逗孩子，除了姐姐的孩子，书瑶也是第一个喜欢和我待一起的孩子，这真是有些例外。 我们几人喝足之后，白雨抱着书瑶起来离开，蓝逸笑着跟着她们一起。我转身朝前台走去，我去找服务员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朝我礼貌说道，“刚刚你的那位朋友已经结过账了。” 我反应过来，蓝逸已经把账给结了，我朝她们看去，只能看到她们的背影，就在我发愣的时候，蓝逸转头回来，我赶紧将目光移开，我的视线没有和她对视上，我不知道她看我的时候我有没有看她。 随后的时间，蓝逸，白雨抱着书瑶在商场里面买东西，给书瑶买了一套衣服，还买了些小玩意儿，我跟着她们一路充当搬运工了。 第120章 石楠的约见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刘子轩正在和冰冰一起办理出院手续，旁边的白雨着急询问，“怎么这么着急啊？” “这个其实还是要靠静养，医院里面和家里面其实差距不大的，靠些药物辅助，有的效果比在医院还好呢。”蓝逸在一旁和白雨解释着。 原本我们是要一起送冰冰回去的，被冰冰拒绝了，冰冰说人太多，反而不太好。我觉得还是要有人帮忙的，于是我灵机一动，说道，“要不让老刘送你们回去吧，正好帮你们拿那些东西。” 刘子轩正欲表态，冰冰摇摇头，“算了，这几天一直都是麻烦他，顾辰，你帮我们一趟吧。” “啊……好……”我愣了一下，最后只好答应下来，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刘子轩，他紧绷着脸，在看到我的瞬间，无奈笑笑。 就这样，我跟着冰冰来到了她在这座城市落脚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来，冰冰的租房看着很大。看来冰冰是想给书瑶最好的生长环境吧。 我帮她们放好东西，我还是不免感慨，“你这里租房是真宽啊……” 冰冰朝我笑笑，“这里确实还是不错，虽然离较远，但是好在房租便宜，挺好的。” 她说得倒是实话，不追求完美，就这座城市而言，消费确实不高。不过，物价不高，工作薪水也不高。很难去评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冰冰招呼书瑶，“给叔叔倒杯水。” 书瑶很听话的去了，随后她摇摇晃晃地将手中的水递给了我，不过，小孩子，心里没谱，将水杯都装满了。我笑着接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蛋。 随后，书瑶自己跑房间里了，她似乎就是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她这个年纪，一个人沉闷着，似乎不是很好。 我坐在沙发上和冰冰闲聊着，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将话题扯到刘子轩身上，“所以，你觉得他怎么样？” “说实话，他人很好，确实很好，找不到毛病，是很好的朋友。” “我指的不是这个……” 冰冰将抱枕拿起来，轻轻放在腿上，朝我笑着，“我知道……我也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能的，我们之间不合适。”说着她将目光放在了书瑶的房间门口，扫视了一眼就转过头来。 “难道，你真要孤独终老啊？” 冰冰笑笑，“不会啊……我还有瑶瑶，再过几年，或许她也长大了吧……对了，我还有你们……我怎么会孤独呢……” “我说的……” “我知道……”冰冰再次打断我，“顾辰，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能感受到刘子轩他的热情，但是我现在和他真的不合适，他人很好，他值得更好的，他自己也有更好的选择，何必来我这里呢，我们只能是朋友罢了。” 我笑笑，“那你还故意冷落他，不是朋友么？” 冰冰朝我笑笑，“那不一样，就是因为朋友现在才故意冷落他，不能让他产生其余幻想，我直接用行为告诉他，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这样总比让他产生错觉好吧？” 我点点头，我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她那张坚决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出口。 冰冰转头又问我，“那你呢，我看你小子一直劝我们，那你自己怎么不考虑？我可是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和蓝逸……还有白雨，其实我觉得也不错……” “啊……没有没有……我们……额……也不合适，再说，我还年轻，我不着急。” “那你的意思我老了呗……”冰冰戏谑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从冰冰那里离开后，我来到了刘子轩的家里，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都是敞开的，我径直走进去，他下意识地站这里，看见我之后，又坐下去了。 “怎么？因为进贼了？” “进贼倒好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还难受呢？” “算不上，挺失落的吧……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太不好看了，她一直拒绝我……” “额……想多了，你那副皮囊还不错……”我几乎是笑着和天说的，没想到这样一个大个儿，怎么在这种时候还像孩子一样怀疑起来了。 我看着他这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可怜起他，“冰冰现在可能没有那些想法吧……其实，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别在她身上费力了，你还可以追求别的女人，像你这样，找一个，不是很难。” 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找就要找遇到喜欢的，你说的那样，感觉像出门买东西一样。” 我看着这些话从眼前的男人口中说出，觉得有些搞笑，“那都一样嘛，反正我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可不像我一样年轻。” “那都一样，和一个不喜欢的一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何必找一个不喜欢的来干涉自己的生活呢？” “不得不说，确实很有道理，不过，谁都一样，道理大家都知道，就像毛姆说的……现实主义的……” 我还没说完，刘子轩打断了我，“现实主义的今天，谁不是胆怯地抬头偷看一眼月亮，然后再低头继续追寻自己赖以生存的六便士。” “你也看？”我惊喜地看着他，他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这是我以前就听过的一句话，学生时代就看过这本书，直到我二十岁，我才真正明白，毛姆的话，一语中的……道理还是要和社会挂钩才是道理。远离了现实主义，道理就变得泛泛而谈了。 就在我还沉浸在刚刚的幻想时，我接到了来自石楠的电话，这更让我喜出望外，我马上接通过来，“喂，你小子干嘛呢？又有时间联系我了？” “凑巧，对了，听说你回来了？” “啊对，现在还在刘子轩家里，怎么了？” “晚上出来见一面吧，我现在还有事情，我也回来了，对了，晚上再说，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这样了……” 我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第121章 你也挺好的 整个白天，我一直都在想着石楠的那件事情，石楠是我多年好友，更是我的兄弟，我很少对一个人作这样的评价，这么多年来我认识了很多人，结识了很多所谓的朋友，但是出了那个固定圈子，还真正一直联系的，似乎就他一个了…… 晚上的时候，我找到了他说的约定地点，见到我的时候，他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波澜，我们之间很少用“好久不见”之类的字眼，我们都是习惯之间跨过寒暄情节，我直接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虽然忙，但是还是有一些空闲时间的……这次回来主要也是处理一些事情，顺便看了看家里，还有……就是顺便看了看冰冰姐，她那个应该没事……吧？” “应该没事，问题不是很严重，应该还好。倒是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自己，安全第一，最近似乎也不太平……” 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我看到最近在运输线上，查获了很多麻古，数量庞大，毒贩的凶狠……加上石楠的职业，让人不免有些担心。 石楠朝我笑笑，“许久不见，你倒是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快和我老妈一样了。” “滚犊子……”我朝他碎了一口，转头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找我有事儿？”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听蓝逸说你在这里，所以趁现在有时间，和你聚聚。以后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现在谈谈话也好吧……” 话题突然有些凄凉起来，这些年，大家各自忙于生活，见面似乎越来越少了，和很多朋友的关系就是这样暗淡下来的。 “其实找你吧……事情倒是还真有……”石楠喃喃说着。 “那你说吧，你有啥事情？不过先说好啊，我只是听听，要是需要帮你的，我可不一定会帮你啊……” “你小子……”石楠白了我一眼，然后石楠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嗯……你和蓝逸……你们……”他的两个食指互相比划了一下，继续说，“你们现在是……” “凉了……嗐，这个不是早和你说过了？这件事情吧，不提也罢……真的。”我半开玩笑似地朝他笑笑。 “可是你们之间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我有些失语，声音有些怪异。好在石楠没有听出来什么。 “你们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甚至说还没开始……” “嗯……就这样吧……或许这就是结局了吧，不用奢求太多了……”我像是在回答石楠，似乎也在回应我自己，是的，除了这样，我能怎么样呢？我从未能够改变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 石楠听后喃喃自语，“早该想到的……” “什么？” “没事，”石楠赶忙摆手，“那你现在打算要怎么办，你回来之后，打算留在这边吗？” “不打算，没这个想法，留这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那你出去能找到合适的？” “也不能……”我转头朝他笑笑，对于石楠，这些事情我是真没必要去隐瞒什么。 “那你何必出去呢？” 我戏谑地看着他，“不一样，心里至少有些安慰吧，出去感觉心里更安心些……” 他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些吧，反正留不长，这次回来主要还是看看冰冰吧，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懒人懒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我转头问他，“那你呢？这次回来多久走？” “我在后面几天吧，这次给的时间较多……” 就这样，我们随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原本我是打算找个酒吧和石楠好好喝一顿的，石楠拒绝了，我和他就在夏夜里慢慢走着大道上…… 回来的时候，刘子轩还在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球赛，里面正播放着法国队和阿根廷队的比赛。 刘子轩看得很入神，我回来之后，他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叫着站起来，回过神来看见我又立马坐下，“吓死我了你。” 我一脸坏笑，“看你看那么入神，这么好看吗？”我说着顺势坐在他旁边，电视机的画面上，两队球员正在追逐那颗皮球。 “世界杯！我以前很喜欢看，在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踢足球，不过，后来那个方面实在天赋太差，才转行的，过了很多年，还是喜欢看。”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我对这个赛事不感兴趣，可能是我们这个赛道不是很能拿出手吧，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赛道的球员都有些谁。而且，很多知道关于这个赛道的消息，似乎都是负面的…… “哎，你说，我是不是让冰冰有些讨厌了……”电视里的球员似乎正在中场休息，还是怎么了，反正他们就是停止了比赛，刘子轩转头过来问我。 我想了想，“讨厌……应该不至于，冰冰只是不想你为她付出什么，不想亏欠你什么罢了。” “我又不要求她回报我什么……”刘子轩喃喃自语。 我有些好笑，“只是你不要求，她心里怎么会过意得去？再说，她要是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那她就不是冰冰了。” 刘子轩想了想，“也是……”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我感觉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让我摸不着头脑，随后他继续说道，“没想到，比你多活了几年，看得还不如你看得多哈……” 我一脸错愕，不知道他这说的话是表扬还是贬低。“你别这么说，听着感觉在骂我……” “没有，真的。夸你呢。”刘子轩朝我笑得更起劲了，我一脸无辜。 一会儿，刘子轩停止了笑声，他朝我突然说道，“那你怎么对生活大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啥意思？” “你怎么不找个对象？我看你周围这些女孩都挺好的，对你还好，小白老师啊、蓝医生啊……”说着他还伸出手指比划起来，“反正她们也没对象，你怎么不去试试，我看你就有戏。” 我赶紧自制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个就算了，她们人当然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就算了。” “别啊……我看你也很好……”刘子轩不依不饶。 我无奈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门外吹来一阵风，我感觉脸颊凉飕飕的…… 第122章 也挺好吧…… 又是新的一天，我打算离开了，最后打算去看一看冰冰，然后就离开这里了。 来到冰冰租房的时候，我在门口敲门，过了一会儿她将门打开，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她招呼我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听到屋里书瑶的说话声，我朝冰冰问道，“这里有客人？” “差不多，没事，你也认识。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去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人，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里面一道声音传来，“冰冰姐，这是谁来了？”说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从里屋走出来。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还是习惯性朝那个方向去看。眼神的碰撞，四目相对，我很快将目光移开，这人……的确是蓝逸…… “你这是过来看看吗？”蓝逸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和我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说是平静的有些让我不知所措了…… “是……我过来看看冰冰……” “嗯……挺好……” ……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这个时候，书瑶从房间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手里拽着一张纸，上面似乎画了些什么。 见到我，书瑶朝我喊道，“胡子叔叔……” 我笑着回应她，她似乎见到我没有那么多生分，还是能够乐观起来，可能这样才是真正的她吧。 书瑶开口朝旁边的蓝逸喊道，“蓝逸，这个画我画不出来你这样的……你重新画一遍好不好？” 我有些吃惊，这个书瑶怎么会直接喊蓝逸的名字，我打断了她的话，“瑶瑶，对大人不能直接喊人家的名字的哦，不能做一个没有礼貌的孩子哦。” 蓝逸扭头过来看着我，“你有毛病吧？她哪里喊名字了？” 这时候的冰冰也来到了我们旁边，我说道，“那她不是喊蓝逸……” 蓝逸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冰冰也说道，“顾辰，你耳朵有毛病吧……” “我耳朵咋了……” 这时候蹲在地上的书瑶突然开口说道，“我不可以叫蓝姨吗？那白阿姨我也叫白姨的……”她随后脑袋朝冰冰扭去，“妈妈，我不可以叫蓝姨吗？那我叫什么……” “啊……是这个蓝姨……”我脑袋炸了，我还以为书瑶直呼蓝逸名字了……“蓝姨……蓝逸……我还以为她直接叫你……” 蓝逸一副无所谓，朝我白了白眼，“她本来就是叫我啊。” …… 坐了一会儿，我起身，打算告别了，蓝逸也在同一时间站起来，可能打算和我一起离开了吧。 冰冰挽留了几句，然后起身站起来送我们，小书瑶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刚刚的那种纸，随后朝我们喊道，“我画出来了！你们看。” 我和蓝逸停住了脚步，蓝逸将她手上的纸张接了过来，说道，“嗯……确实不错，真好看……” 我将目光移动过去，瞟了一眼，纸上画着两只米老鼠，有一只画的线条很好，上面勾勒出的和我印象里的一模一样。另一只，看不出来是米老鼠，我知道，这就是书瑶所谓的“画出来了。” “胡子叔叔……好看吗？” “额……这个……”就在刚刚想说的时候，蓝逸踩了我一脚，然后看着我，我忍着说道，“好看……”冰冰在一旁笑得不停。 随后我们俩人出了门，走在大路旁的时候，蓝逸朝我问道，“人家刚刚问你好不好看，你干嘛不夸她一下？” “不是……她问我像不像……没看出来我一直都在憋笑吗？” 蓝逸朝我不屑地说道，“你懂什么，这才叫艺术！” “确实看不懂……米老鼠画得和大奔一样了，没忍住笑就不错了。” “大奔？什么大奔？”蓝逸突然饶有兴趣地问我。 “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动画片，虹猫蓝兔里面的。” “好看吗？全名叫什么？” 我怀疑地看着她，“小时候看过的，那个时候觉得好看，现在好久没看了，应该也不好看了……”我只是记得小时候倒是喜欢看，但是现在谁会喜欢看那个？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你要去看？” “或许可以看看呢……” “算了，动画片就只能那个年纪情况看，现在你去看……额……你会觉得侮辱智商。”缓了缓，我漫不经心地对她说道，“对了，我走了。” 蓝逸说完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她朝我问道，“你要走了吗？” “差不多吧……”在这一瞬间，我竟突然想她开口挽留我，或许是说几句“保重”之类的话…… 蓝逸刚刚兴致勃勃地心情瞬间没了，“也挺好吧……” 我没有从她口中听到我想听到得答案，我打算先一步离开，于是我开口问她，“你现在是回医院还是？” “没事……你赶时间就先走吧，石楠约我见一面，昨天我们恰巧遇到了，当时太匆忙，他说今天有事找我，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走吧。” “石楠么……” 这还真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想来也正常，石楠和蓝逸也认识了好几年，对于那个年代的同学，一直联系的，我们属实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了。 我独自离开了，在几个小时的路途中，我中转了几次，摇摇晃晃，重新踏上了路途。 第123章 老太太生病了 我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差不多快凌晨了，我不打算回去租房了，可能老太太也睡了，我走时钥匙留给她了，现在去了也进不去。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游荡在车站，来的时候一直都在车上睡觉，现在我感觉自己没有困意，我打算干脆就在外面慢慢游荡一晚。 车站一直都很拥挤，感觉没有白夜之分。 刚刚走出车站门口，一群人立马冲过来拉着我，嘴上一直询问要不要乘车以及要去哪里之类的话语，我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就在刚刚回过神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个人的背影似乎很熟悉，就在我前面不远处看着，他拿着电话在那里似乎说着什么，人流量太多，附近太嘈杂，不然我应该可以凭借声音听出来。我慢慢靠近，假装路过，随便瞟一眼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看过来。 “顾辰？” “盛哥！”那个人正是夏盛，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这是？” “刚刚下车，才挤出来” 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从他口中，他是因为生意跑过来，这边有着和他相关的一些，现在正在等别人来接他。 他也笑着问我，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不一会儿，马路边停靠了一辆车，在昏暗的路灯下朝我们这里闪着灯。 夏盛见到，转身朝我说道，“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聊。” “嗯，你忙。” 说话间，驾驶位上那人下了车，我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脑子里找不到相关的回忆。 他们走后，我也没有停留，到处瞎逛，夜晚的人远不如白天，出了车站一段距离之后，能够明显感受到，再远一点，道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人，那些店铺都全部关闭了大门。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最后还是找了个民宿，原因也很简单，手机没电了，需要及时充电，或许很早就没电了，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关机了。 安顿好后，我先给手机充了电，开机之后上面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平躺在床铺上，滑开手机，通讯录里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蓝逸，另一个没有备注，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微信里跳出来消息框，蓝逸的消息，上面写着“给你打了电话，看到回我电话。” 我刚刚给她拨回去，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可能早睡了，于是立马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想，“可能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吧，明天慢慢回也一样，现在太晚了，说什么也说不清楚。” 想完这些，没有任何犹豫了，简单洗漱之后，疲劳的身体也有了困意，我在一连串的哈欠中睡着了。 早晨的时候，我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我还是睡意中接过了电话，我眯着睁不开的眼睛接过来，“喂？” “顾辰，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正是蓝逸。 “我知道，你电话给我有事儿？” “嗯……我看到你昨晚的来电……”她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她，“昨晚手机关机了，后面想给你回的，但是觉得太晚了，所以我就自己挂断了。对了，你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具体的事情，是石楠，原本他要联系你的，后面也没有打通你的电话，他说有事情要找你帮忙，可能后面他还会联系你吧。” “哦……”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你还好吧？” “当然，我能怎么？” “听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嗯……刚刚睡醒，很正常。” “……” 简单说了几句，我们结束了聊天，原本我打算继续睡的，但是刚刚那通电话将困意全部驱散了。 我有些烦躁地坐起来，顺便拨通了石楠的电话，手机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我又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这个蠢货儿……”我心里不免暗骂他，关键时候电话又打不通了。 来到租房的时候，我照例去那个楼下便利店找老太太，可惜门是关的，没有找到，原本她给了我联系电话，我没有备注到手机里，现在人也找不到了。 我干脆也不找了，我看便利店前面那个老太太平常躺的摇摇椅还在，我顺势就坐了上去，我觉得老太太可能是去串门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不得不说，老太太摇摇椅还挺舒服，摇着摇着就有了困意，两眼皮一直在打架。就在快睡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好，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抬眼看去，是一个青年，脸庞看上去很稚嫩，可能才二十左右。 我赶紧起身，“哦，我在这里等这个店的老板。” “你找老板什么事情吗？她现在可能一下子回不来。” “我是楼上的租客，我钥匙留在她那里了，现在进不去。” “哦，原来这样，那你门牌号说一下吧，我给你拿。”说着他将便利店卷帘门打开。 “B-2-1”我觉得眼前这个可能就是之前老太太提过的那个亲孙子吧。 他走进去找了一会儿，随后朝我走来，递了一把钥匙给我，我接过来之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问道，“那个老奶奶，她人呢？” “生病了，住院了两天，今晚就回来了，我先回来给她拿东西，一会去接她。” “哦，那你是他孙子吧？” “嗯。” “老太太病情不严重吧？” “不严重，年纪大了，抵抗力不好。” “哦，那行，谢谢啊。” “不客气。” 说完我捏着钥匙走上了二楼，打开门之后，我看到之前的租房好像被人动过，我找被收拾的很干净，连我走时的垃圾桶里面现在什么也没了，里面重新套上一个干干净净的垃圾袋。想来，可能是老太太后面自己上来打扫过吧。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一会儿时间，感觉困意又涌上来，我索性就翻个面，关了手机睡觉。 第124章 远飞的鸟，总归还是想回归最开始的鸟巢。 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明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但是感觉还是很疲惫。 醒来还是因为因为饿意，整天都没有进食了，现在感觉饿得有些发慌。 我跑到楼下，在不远处买了份盒饭，这是晚上夜市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盒饭，或者说应该是工地附近那种随处可见的盒饭。我以前在这里买过，味道很不错，而且价格对比相当便宜。 就在我买完往回走的时候，我在便利店那个熟悉的角落，看到了那把躺椅，应该说，是看见了躺在椅子上的熟悉的身影。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平躺着，眼皮微微眯着，看不出来是睁着还是闭着。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似乎感受到了，原本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随后又轻轻闭合。 “奶奶，身体还好吧？” “嗯，老了，抵抗力就是变差了，岁月不饶人啊……”老太太感叹着，随后朝我看来，“没想到你还回来了，我一直以为你会直接走了，前面几天我去打扫里面，看到你的一些东西还在，又退出来了。你回去好好看看，没丢什么吧？” “没有没有，多亏你帮我打扫了，我走的匆忙，忘记了这个。” 老太太微微点头，随后没有说话，眼睛又微微睁开，看着远方的太阳，似乎有些神情发呆。 与此同时，之前在便利店门口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水，还有几粒药丸，“奶奶，该吃药了。” 他第一时间看到我，头轻轻朝我点了一下，我也同样的方式回应了他一下。之后我们没有再交流什么。 我告别了他们，我手中拎着盒饭，回到租房，明明肚子很饿，但是我却没有食欲，吃了几口，感觉就吃不下去了，说不上是因为不好吃还是怎么，随便吃了几口，感觉没有胃口了。 夜色慢慢降临，我感觉现在的神情很漠然，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似乎什么也干不了，我走到窗口，原本能够看到晚霞的窗口，现在也因为时间错过了，窗外不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夹杂着路边孩童的嬉闹。我心情复杂，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应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去描述。 就在心情极度复杂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石楠，我想起来之前蓝逸所说的那个事情。我没有多想，滑开手机就习惯性接了，“喂，你找我干嘛呢？” “有个忙，真得需要你帮忙一下，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之前的这边呢。说事吧，啥忙？”石楠很少向我提帮忙，他语气似乎有些严肃，让我重视起来。 “我朋友都一个店门，因为各种原因，我也说不上，反正就是你可以理解为要转让了，让我帮帮忙，我想你能不能过来这边帮忙，帮他那里重新弄起来，是一个酒吧！”电话那头的石楠继续说着，“对了，他说租金那些可以慢慢商量，你可以先经营，他现在不在这边了，想将这个酒吧转让出去，我想让你来帮忙，现在我一下子联系不上别人了。” “我么？地点在哪里呢？” “就在咱们县城，我一个同学的，你能不能帮忙吧，给句话。我已经答应他了，现在一下子很难再找别人了。” “真的假的？那冰冰不是在那里，你怎么不去找她？”我接到这样的电话内心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到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一想到，或许他可以找冰冰，冰冰比我有经验多了，再说我还是希望冰冰能够重操旧业，这样对她自己的生活也比较好。 “我已经问过冰冰了，她说现在带着孩子，一个人不适合在这样继续在酒吧工作，酒吧都是晚上的，晚上总不能带着书瑶在酒吧里吧。”停顿了几秒钟，他突然又说道，“不过，我之前问过了，如果你愿意来，她或者可以帮你，我觉得你来比较好，你也知道，现在冰冰的工作也不是很好，我觉得你来了之后或许可以和冰冰一起，好好经营起来，对于冰冰也好，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嗯……确实。”石楠说的这个确实让我很心动，就算是为冰冰，我也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 “所以，能不能来？” “可以，具体什么时候？” “你确定吗？” “嗯。” “越快越好，最好就这两天吧，对了，我马上就走了，你可以先联系冰冰，到时候具体联系方式我会留在了冰冰那里，你可以先和她联系的。” “可以，我一会儿就联系她。” 说完没几句，那头的石楠就匆忙挂断了电话，电话已经挂断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这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将我原本熄灭的世界又重新点燃，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变局，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这种感觉……上一秒堕落深渊，就在即将沉底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道声音，上苍救赎！ 这一刻我觉得上苍似乎也是公平的，我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向冰冰的电话打了过去，我迫不及待想向她确认这个事情，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冰冰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决定明天就回去！是的，欣喜若狂这个词，现在已经不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我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比喻这个内心的欢快。 但是一股理智还是在我脑海里回响，“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遇到这种好事？而且还是掉我头上了？”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自己说服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会认识几个朋友，再说，石楠现在确实没什么时间再去找别人，或者说他就是想帮助冰冰。石楠呐石楠，心思还是那样的缜密。” 我内心很激动，我找到房东老奶奶，我向她说明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她没有感到意外，她说了句，“远飞的鸟，总归还是想要回归最开始的鸟巢。” 寓意太深，我听不懂，我摇摇头，老太太和蔼地笑着，看着我，“没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没事，你去吧，到时候明天你如果赶时间，房门不用锁，钥匙放桌子上，我会自己去拿的。” 做完这些，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就连回租房内心都是压制不住的狂喜。 第125章 覃塘的情感危机 一整晚，我都沉浸在喜悦里，丝毫没有困意，我早已经收拾好东西，我平躺在床上，时不时打开手机，然后关掉，然后又打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睡觉，我没有困意，我觉得可能是一个不眠夜了。 但是那也无所谓，内心是狂喜的，这种感受很奇妙。 一会儿时间，我将手机关闭了，虽然没有困意了，但是在黑夜里手机屏幕的闪烁将我的眼睛照得很不舒服，我强制自己关闭手机，给眼睛休息一下。 就在我关闭手机不久，我手机却传来了声音，大半夜的，会是谁打电话呢？我疑惑着滑开手机，上面来电显示备注着“覃”，这是覃塘的电话。 我怀着犹豫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我疑惑着问了句，“喂？覃塘？” 差不多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传来声音，我正又重复了一遍，“覃塘？是你吗？”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我正想挂断电话，那头突然开口说话了，“是我。” “干嘛呢你？半天不说话。” “你还在这里吗？” “嗯，怎么了？” “有时间吗？现在。” “嗯。” “出来吧，我在你楼下的路边，我等你下来。” 我还没有回答，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我没有任何停留，转身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出了门。 来到楼下的时候，不远处我看到了一辆闪着灯的汽车。我快步走过去，汽车里面覃塘正在里面吸着烟，他示意我上车，我没有多想，转身朝副驾驶的车门走去。 上了车，覃塘也不说话，还是吸着烟，我觉得他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默契地没有多问，他在吸完手中的香烟之后，猛地踩一脚油门，然后朝远处驶去。 最后在一个烧烤排档门口停了下来，他朝我说道，“下车，吃夜宵，我请客。” 这里虽然是晚上，但是人还是很多，里面已经坐满了，只有外面还有一些空位置，服务员招呼我们坐下，随后覃塘随便点了一大堆东西，要了一箱啤酒。 我阻止他，明天不开车了？他朝我笑笑，随后咬开一瓶啤酒，肆无忌惮地喝了起来，见他这样，我没有再说什么了，随后我也开了一瓶，陪他喝了起来。 一人喝了两瓶，这个时候烧烤也弄好了，覃塘随手拿起一串，狠狠咬上一口，随后举起酒瓶子狠狠灌上一口。 我还是忍不住了，我问道，“你怎么了？有事说吧，别喝闷酒了。” 他见状，举起酒瓶子狠狠喝了一口，嘴里嘟囔着，“妈的，生活郁闷，烦死了。” “你又咋了？不是前一段时间刚刚结完婚，怎么又郁闷起来了？” “就是结完婚我才觉得，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种爱情，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都是被父母给逼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他继续叫道，“每天下班回家，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感受，没有想回家的欲望，每天回去都要被问东问西，我觉得就是和在蹲监狱一样！每天查看你具体干什么了，回来晚了也追着你问，根本不会想到我这一天有多累。” “每次在外面应酬外，回家还要被训，你以为我乐意喝那么多酒？我不把人家陪好了，人家乐意鸟我？”说着他狠狠地举起酒瓶，“咕咕咕”几口下肚。 说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了，我笑着说道，“吵架了吧？” “对，真的郁闷死了，今晚也是，吵完之后，我父母又冲过来，拿着我一顿训，我是真待不下去了。” 我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她们结婚的时候，前一段时间，他们的婚礼上，司仪问着他们，“你们是否会包容对方，理解对方，一直爱着对方……” 果然，誓言只会在爱的时候有效…… 我尝试劝解他，我觉得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没必要闹这么僵，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覃塘摇摇头，“我觉得我们之间说话有问题，婚前感觉都很好说话，婚后，觉得沟通有问题。你懂吧？” 我摇摇头，覃塘一脸鄙视，我无奈笑笑，“我又没结过婚，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那算了，吃，快点，明天我也不上班了，明天休息，你也不要上班了，陪我喝。”说着他又叫来服务员，在要了一箱啤酒。 咣咣几瓶下肚，人开始微醺起来，他开始和我讲一起的大学时光。那个时候我们会一起翘课，在期末的时候又一起找老师求复习资料，那个时候还分工合作，一人找一个老师，最后凑一起看，以及后面我们一起去酒吧，一起在周末的时候跑路边摊吃烧烤…………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想起来之前在婚礼上的淼淼，那个美丽的姑娘，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覃塘心里是否会想到她。 “其实我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连续喝了几瓶啤酒的覃塘喃喃说道，“或许很多事情是我的原因，但是我希望她能理解，你懂吧？是理解，不是质问，那种语气让我没了沟通的欲望……还有，每次发生矛盾，都要找我父母，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两个人的矛盾最后变成了整个家庭的矛盾，我父母他们怎么想？”覃塘委屈地叫道。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他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但是我终究不是他，我这里没有第三人称视角，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覃塘喝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拽着旁边送酒的服务员问卫生间在哪里，那个模样吓了人家一跳，随后服务员给他指路，我刚刚想站起来搀扶他一把，他朝我喊道，“不用，你和你的，我只是微醺，意识还在，走路正常，智商也正常！” 说着他朝人家说的方向走去，我只好重新坐下。 就在他离开不久，我听到一阵铃声，我才发现覃塘手机落椅子上了，我瞟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老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帮他接通这个电话，在心里挣扎了一阵之后，最后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嫂子吧？我不是覃塘，我是他的朋友。他刚刚去了卫生间。”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紧张的声音传来，“他在哪儿呢？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犹豫几秒，“我和他一起，在一个烧烤排档，他喝了很多，可能现在回不去了，你看，要不……” “地址说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急切的声音。 我随后向他说了地址，电话那头急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放回原处，我希望一会覃塘回来不要看到，这样或许也好，到时候她来之后还可以将覃塘弄回去，总不能在这里待一夜吧。 不一会儿，覃塘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好了很多，他出来之后，不管不顾，继续喝啤酒，吃烧烤。 第126章 偷听 覃塘喝了许多，很明显已经喝醉了，但是嘴上一直强调自己没喝醉，还在继续给自己灌酒精，我阻止不了他，这个时候我心里一直祈祷他老婆赶紧来吧。 我陪着他喝，陪着他聊说到最后，我和他说了自己即将要走的事情，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 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有意识知道我刚刚说的事情，一个人喝醉是会有潜意识的，不存在断片的效果，如果出现断片，那一般不是喝醉了，应该说是酒精中毒了。 我拿起面前的烤串吃起来，覃塘自己也边吃边喝，嘴里还说着话，讲我们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当时大二的那个雪天，老师要求我们实地调研。咱们外出调研，当时天气太冷了，咱们最后跑酒吧里面，喝着啤酒，最后在网络上搜集材料去了。最后还上交成功了。” 我朝他笑道，“是啊，最后我们回去的时候，天气还变化，雪中夹杂着小雨，差点淋湿了，要不是……”话还没说完，我想起来一件事，立马刹住了。 那年雪天，还是淼淼一人拿着好几把雨伞来学校门口接的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免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覃塘是结婚了，但是谁又能说清楚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淼淼呢？ 覃塘听到这里，缓缓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是啊，最后还是淼淼拿着雨伞来学校门口接的我们，那个时候我们真快乐啊，一起逃课，一起嗨。或许都没想到最后会分开吧。”说到这里，覃塘眼角不免有些湿润，他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没想到她心那么狠，最后都不愿意再见一面。大学毕业的那面，竟然成为了最后一面……”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不免有些为他难过，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目光轻轻移到手中的酒瓶子上，“其实我心里早放下了那段感情，我哪怕自己生活不美满，其实我也从未想过什么，我是想好好经营下去这段感情的。可是这种事情总不会和自己想的一样，总会有些鸡毛漂到生活的碗里，无法改变什么……”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那天的婚礼，我之前就邀请过淼淼的，没想到被她拒绝了，没想到啊，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分手果然就和仇人一样了，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了……” 我有些忍不住了，我无数次想告诉他，其实那天淼淼来过，但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我觉得或许再也不打扰，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放下吧。 覃塘抬头看着我，似乎察觉出我的异样，我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口，将眼光转移开，我生怕他察觉出什么来。 就在我刚刚放下酒瓶子的时候，邻座的一个女人声音突然传来，“其实那天她来了，只是你没有看到。” 我疑惑地朝这个声音的方向望去，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恐起来，这个女人我之前见过，虽然只是一次，但是我却记住了她的样子，是的，这个女人正是覃塘的妻子！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似乎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将她的额头牢牢遮住了，要不是她将头抬起来，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我紧张地看着她，“嫂子……”我觉得她可能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她什么时候来的，都听了些什么……让我内心惶恐不安起来…… 覃塘继续喝着啤酒，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紧张地看着她们俩的表情。她们都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紧张，我缓了几秒钟，慢慢说道，“嫂子要不过来一起吃点？” 她“嗯”了一声，将椅子转到我们桌子旁边，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的，确实是真的，她来过了，你没见到而已。” …… 覃塘冷笑着，“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我在一旁，不知道要怎么插话，这个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鬼样，好好的谈话最后变成了这样。我开始后悔自己将话题扯到这边了。 “我不认识，但是我之前听你说过。”说话间，这个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小心地抬头看着她，她眼角有些红，我小心地朝她瞟了一眼，随后赶紧将头低下。 “当时我看见她和你的这个朋友坐一起，随后她们从大门那里出去了。” “哦……是吗？” 说着他们俩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覃塘紧紧盯着我，我觉得瞒不住了，于是只好将当时的事情全部和覃塘说了。 覃塘听完，似乎是说给我们听，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接着坐我旁边的女人却哭了起来，抽泣声很快引来了隔壁人的观看，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赶忙安慰她，随后踢了踢还在闷头喝酒的覃塘。 安慰了老半天，最后她声音有些抽泣，“覃塘，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愿意和你离婚，真的，我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我不会怪你的，爸妈那里我会去解释的……我……我……”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哽咽着。 覃塘扶着摇摇晃晃的脑袋，说道，“我没有说过这些，我……不是因为那个和你闹别扭，我……我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理解，每次回家，都像审问一样问我，我……” 她再也抑制不住，抽泣着，“对不起……” 一切的往事，在一个女孩儿的一声“对不起”中，消散开了，说到这里的覃塘拉着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女孩儿没有压制中内心的悲伤，扑到覃塘怀里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场面一度尴尬，太过于煽情，隔壁时不时传来异样的目光，我拍拍覃塘的肩膀，覃塘也反应过来，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她不再哭泣，缓缓坐起来，将脸上的泪痕擦净。 俩人重归于好，一桩美事。已经很晚了，覃塘喝了太多，脑子摇摇晃晃，最后还是我们将他搀扶会车上的，让他躺在后座上，他上车时还朝她嘟囔着，“顺道将顾辰送……送回去……” 在车上的时候，她问我，一个男孩是不是真的很难忘记自己一开始喜欢的女孩儿，我回头看了覃塘一眼，很久才说道： “或许吧，人生中总会遇到太过惊艳的人，终其一生或许都难以忘却。” “那是不是后面的都是前面的替代品，是不是都要生活在前人的影子里。” 我看了看她，和她对视之后，我笑了笑，“你是你，不属于任何人的影子，他所拥有的是抹不掉的记忆，不是阴影，你不是替代品，他也是一样。你们之间有的只是情感隔阂，不是感情阻碍，你们之间没有别人阻碍，这点覃塘之前和我说过，他如果没有放下，他不会结婚的，你认识他也很久了，这点你应该也知道。”说着，我回头又看了躺在后座的覃塘一眼。 第127章 “第十三月吧” 回到租房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六点了，能够看到窗外的亮光了。 我将自己东西全部收拾好了，事实上我也没有多少东西，就几件随身的衣服，再没有任何东西。 我想了想，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捡起扔到了楼下垃圾桶里，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明朗起来了。 我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搬到门口，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差不多快八点的时候，我才从上面下来，我确信老太太这个时间段已经起来了，以前她这个时间门口的便利店早开门了。 我将钥匙拽手里，拎着东西下了楼，来到楼下的时候，和我想的一样，便利店已经开门了，但是门口的躺椅上却没有看到老太太，我朝她喊了一句，随后她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 “瓜娃子，打算走了？” “嗯，这是钥匙。” 她“嗯”了一句，随后将钥匙接了过去，她笑着和我告别，我也笑着和她告别。从心里来说，这段时间，我对于这个老太太，内心还是很开心能遇到这样的人。 在异乡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因为某一个瞬间，总会让人感动很久…… 离别的时候，我还想起来第一次和老太太在楼下争辩外卖的事情，打那儿以后，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外卖员跑到楼上，那之前是没有的事情。 …… 回到县城的时候，我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兴奋，按石楠说的，我先找到了冰冰。从她那里玩知道了具体的事情：石楠找到她，想让我们一起将那个事情弄起来，随后冰冰递给我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我明白，这个就是那个店主。 “石楠说，等你回来，让你打这个号码，随后说是是他介绍的就好，那个人会主动约你的。” “好，那我先联系。” 说完这些，我马不停蹄地打去这个号码，号主那边也很爽快，约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从电话里头听，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青年人。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正在里面悠闲地躺着，我们将事情原原本本重新说了一遍，经过几轮商讨，老板最后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目前这个店里酒桌倒是差不多，但是就是内饰不是很好，真正做起来或许还需要我们自己往里面重新修饰。 老板告诉我们，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弄了玩玩的，但是自己不怎么会经营，一直赔本。我听后唏嘘不已，这个地段算不上人流密集，但是位置却很好，靠近居住区，而且，外面靠近夜市，晚上人流肯定会被吸过来的。 老板说一直赔本，让我有些怀疑，最后谈到价格，没想到他要价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而且他约定我们可以先付一部分，年后一次性付清，让我更意外。 冰冰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事情谈的这么顺利，将合同签订之后，我成了这个酒吧的真正代理人。 这个说是酒吧，但是已经完全看不出是酒吧的样了，我和冰冰决定这几天投一笔钱将这个酒吧重新弄一遍。 晚上的时候，白雨和蓝逸几人都来到了这里，白雨说她认识几个装修的，可以帮我们联系起来，几人商量完，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性还是比较高。晚上的时候，我跟着刘子轩回了他家，理由很简单，我还是要去借宿，顺便我还要向他借一笔钱，装修后的那些预算我自己肯定没有，他也很爽快，将自己的存额拿出来，问我要借多少，我笑着看着他，只是向他借了五千块钱，我自己留有一些，装饰只是一个小问题，花不了多少钱，做完这些。晚点的时候，冰冰打电话给我，随后打了一笔钱过来给我。 我原本拒绝了，下午的时候，原本合同上是要签她的名字的，但是她拒绝了，她坚持让我自己签，现在这个时候又打钱过来，我赶忙拒绝。 “顾辰，这什么话，咱们不是一起弄吗？你不要这个钱，是你想自己弄？不让我参与？” “不是，冰冰姐，你误会了……” “那就别啰嗦，你拿着就行，到时候酒吧挣钱了我还要呢。” 她这样说话，我便没有拒绝了。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了。 经过两天的时间，这个酒吧终于完工了，这两天刘子轩和白雨有时间就跑里面帮忙，冰冰带着书瑶也收拾起里面的那些桌椅板凳。 晚上的时候，蓝逸也来了这里，我们几人喝着啤酒，这个时候蓝逸突然说道，“你这个酒吧现在倒是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想一个名字呢？” “对啊对啊。”白雨附和道，“我觉得起一个拽拽的，很特别很特别的那种。” “比如什么样的？”我笑笑。 “就叫‘天下第一吧’，这个名字够拽吧？” “额……”我愣了一下。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刘子轩说道，“酒吧，最好还是起有个性一些……” 白雨不服气说道，“那没有个性？” 我白了她一眼，“你那个不是个性，那个是傻逼，别把个性和傻逼弄混了。” “额……” “那你来起一个？刘老师？”白雨朝刘子轩坏笑着。白雨平常作弄刘子轩一般就称他为“刘老师”。 刘子轩砸砸嘴，“你让一个体育老师来起名字？这种事情不是你们语文老师的吗？” 白雨不甘示弱地回应道，“那体育老师还不是可以起，谁规定只能语文老师来，体育老师还不是可以。” 两人不甘示弱，一直争论，我在那里埋头苦思，这个确实没有好好想过，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我在那里抓着头发，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快又被我否决。 蓝逸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打断两人，“我看，就叫‘第十三月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十三月吧’……”两人都不再争论了，我也是愣了几秒，“这个名字不错啊。”刘子轩突然开口说道，“非常符合我的观点。” 几人听后也是纷纷赞成，就这样，酒吧名字被确定下来，‘第十三月吧’。 第128章 冰冰的朋友？ 确立名字后，酒吧正式营业了，冰冰已经辞去了之前的工作，将大部分时间也投入到了这里。 开始几天不是很景气，没有我想象地那样好，在后面几天人才陆陆续续来了些。看着里面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松了口气，人慢慢多了就好，有顾客才会有收入，这几天来个人我们都很高兴，哪怕他只是进来随便喝点，我开始还很担心，现在也慢慢拾起来信心。 这几天白雨和刘子轩都上班了，至于蓝逸更是，她空闲时间很少，很少有休息日。 在一个旁晚，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应该说是几位不速之客，我看见时只是觉得他们面熟，当时我正在里面擦拭桌角的残留酒水，是冰冰在外面接待的他们。 “哟，美女，好久不见？” 冰冰语气有些加重地说道：“是你们！” “哟，看来，你还记得我们呢？你以前开的酒吧，我们可是老爱去了，以前不是说不愿意开了吗？怎么又开始弄了……” “……” 我在里面没有听出后面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于是我快步走出来，想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出来的时候冰冰也同时看向了我。随后她将头又扭回去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哎哟，这说的，当然是来喝酒了，来酒吧能干什么，是吧？”他说着眼睛往冰冰身上瞟。 我对这个场面有些不快，我快步走过去，挡在冰冰前面，我问道，“几位喝什么？” 带头的那个说道，“你是……？” 我警惕地看着他们，“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你有事儿？” 他哈哈一笑，“原来你是老板，我还以为你后面的美女是老板呢。” “后面是我姐，她也是老板，你有事找我就行，我可以帮你解决。问一下，你们是来喝酒的吗？” 那人哈哈一笑，“当然。”随后他扭头朝身后那群人说道，“我们不是来喝酒的，难不成是来和你谈心的吗？” 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感到非常不快，我强忍心中怒火，“喝什么，要多少？” “四箱V8，凉品和花生嘛，你先各自来个两盘，不够再说吧。” 说着他招呼后面几人往里面走去，在他们走进去后，我转身向冰冰问道，“你认识？” 她点点头，“之前还开那个酒吧的时候，认识前面那两个，其余的……”她摇了摇头。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想了一下，说道，“你先去弄吃的吧，你弄好告诉我，一会儿我给他们送去。” 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但是第一感觉让我觉得眼前的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这个比喻成某些电视刻画的角色，让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反派。那刚刚那群人给我的第一眼绝对就是一个反派，还是那种出场不久就会死的那种。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几人看上去年龄也不大，像是那种刚刚成年的一样。 在将他们需要的V8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充满了乌烟瘴气，各种香烟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我进去感觉眼睛都有些不舒服起来。里面嬉闹、言语间的争吵、各种污言秽语的玩笑脱口而出。我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后慢慢退了出来。 我搬完后，看见冰冰也刚好将那些东西准备好，我顺势接过来，将几盘东西送进去。 几人又朝我要了几副扑克牌，我都一一拿给了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来酒吧不是纯粹地喝酒，主要还是来玩儿，不过也很正常，这个年纪的人，有谁会一个人来酒吧就为了喝酒呢？ 夜慢慢黑下来，酒吧前面，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人家铺设的彩灯开始闪亮起来。将整个道路两旁都映照起来，这个酒吧旁边的道路上路灯是很昏暗的，恰恰是这个昏暗，将彩灯的美展示地很好。 这个时候的冰冰已经回去了，她走了很久了，是我催促她走的，我看天色渐晚的时候就催促她了，她开始还不太愿意，说还可以多帮一会儿。 我担心书瑶一个人在家里，有些不放心，一会儿天黑下来她自己一个人在租房可能会害怕吧，将这个事情告诉冰冰之后，冰冰这才同意回家。 晚上的时候，慢慢来了一些人，刚刚来的那群人还没有走，他们已经续了好几盘花生了，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自己倒是也乐意这样，我巴不得他们一直待这里，反正我自己不会和钱过不去。 过了一会儿，一辆电动车停在了门口，我朝门口望去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从上面下来，她转身的瞬间，我看清楚了来人，那是蓝逸。 “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班早，我过来看看，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吧？” “嗯，还行，人渐渐多了。” “冰冰姐呢？” “我让她回去了，书瑶一个人留家里我也不放心。” 她点点头，我将手中的花生递给她，“你要吃吗？” “什么？” “冰花生米。冰冰白天弄好的，放冷柜里保存好的。” 蓝逸眼眸看着眼前那盘子上还沾着冰的花生米，“冰的？” “当然，酒吧里这种叫冰花生，比热的好吃多了。” 她摇摇头，“冰的就算了，这几天……额……”她说着脸颊开始发红。 我意识到什么，于是笑笑，随后自己砸吧砸吧吃了起来。 就在我和蓝逸闲聊的时候，外面来了几个人，在门口站着，朝这里看了看，随后掏出手机来。 几秒钟之后，之前那群人之后，带头的那个从里面走出去，笑着迎向那几人，那几人进来后，朝我问道，“你是老板？” 我“嗯”了一声，带头那个随后向旁边的蓝逸看去，随后朝身后刚刚那人脑袋上拍去，“这也不是你说的那人啊？你小子眼睛是不是开瓢灌水了？” “没有啊，之前确实就是嘛……” 我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找谁？” “我找酒吧的女老板。” 我语气有些不爽地说道，“她回家了，什么事情我就可以处理。” “没有，我和你干姐姐认识，过来打个招呼。” “哦”我会一声，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但是就是说不上来。 那几人再要了一些啤酒，几盘花生，转身朝里面走去，我一一记下来。 几人进去后，蓝逸朝我问道，“认识？” “不认识，可能冰冰姐认识吧。” “那没什么事吧？”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啊？”我想了想，转头对她说道，“你还不走？” “怎么？撵人了？” “没有，你明天不是还上班吗？” “这倒是！”她嘟嘟嘴，“那我走了？” “嗯……” 随后她走到门口，将钥匙插在小电驴上，我还是看着她，她转身看看我，将手抬起来，朝我挥了挥，我朝她点点头。随后她骑着小电驴走了。 我一直守到最后一群人走，那最后一群人就是之前来的那群，带头那人说道，“剩了几瓶啤酒，我能不能先存你这里，到时候我们还会再来的。” 我应允了，这种事情当然我比他高兴，他下次来，我比他还高兴呢。 他们走后不久，我随便将那些东西处理掉，关闭店门之后，就自己跑到酒吧的一个独立包间睡了起来。 那是我给自己留的一个睡觉地方，毕竟这个比较方便自己。 第129章 周末 这天下午的时候，冰冰还没有来，刘子轩来到了酒吧里，我给他递了一瓶啤酒，他在我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时不时和我拉着话。 “酒吧生意还好吧？” “其实很一般，真的，我觉得按这个人流量来说远远不够，而且，工作日其实人更少，像周末还好些。” “那是自然，其实吧，我觉得你也不要太灰心了，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慢慢好起来，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似乎太理想化了，事实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店里偶尔热闹，也仅仅是偶尔，这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 我心里也一阵苦闷，这个小城虽然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的酒吧却不少，竞争压力还是太大了。而且，因为我们之前没有多少钱，投入不是很多，里面的桌椅显得很陈旧。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不过 好在周末的时候人流量倒是还好，总算是给心灵留下一些慰藉。 就在我们两人交谈的时候，白雨从外面走进来，她身旁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书瑶。书瑶见到我们的时候她一一和我们打招呼。小家伙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也在慢慢改变，她似乎已经能够很好地和我们相处了。 刘子轩将手中的花生递给书瑶，书瑶愣了愣，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我点点头，她伸出小手接了过去。 之后，刘子轩朝白雨问道，“你从冰冰家来的？” 白雨“嗯”了一句，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和书瑶玩了起来。她随后又问我，“最近还好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和我们拉起了一些其余话题，讲了些他们在学校里的事情。 我们在闲谈的时候，冰冰从外面走来，小书瑶看到冰冰的时候，挣脱掉白雨的手，小跑着冲到门口，张开双手，抱住冰冰的大腿。 白雨笑道，“果然还是跟她妈亲。” 刘子轩笑道，“人家二年级，不和她妈亲和你亲？” “滚……”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涉及到母爱的场景，我都不愿意多提，更不愿意多看，我始终还是心存芥蒂，母爱在我的生活里太过于冷淡，冷淡到记忆留存不下任何记载。 这本该就属于我，但是却从未拥有的东西，或许要我的一生才能治愈，或者说一生都无法治愈…… 几人都在酒吧里面闲聊，涉及的一些话题都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的是在手机上看到的，有的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 白雨一脸认真地说道，“哎，我跟你们说，隔壁中学学生发生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老严重了，听说下手老狠了，将手都打断了。” “真的假的？是中学生？”刘子轩疑惑地问道。 “当然！”白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听谁说的？” “真的，我朋友在里面嘛，她和我说的，听说老师赶到的时候，里面学生都打红眼了，连一个教导老师都被学生打了几棍呢？” “用棍子打的？”冰冰惊奇地说道。 “对啊，不然手臂怎么可能被打断了？最后还是警察赶到才将他们拉开的呢！听她们说，那个场面有些血腥。” 我继续听她讲，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算不上陌生，原本我就是从那样的环境里面出来的，对于那样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当年我和石楠在中学的时候，那种场景也没少见，有的中学生打架理由真的太简单了，仅仅就是一句话，“看不惯……” 这句话给的理由太冲击了，对啊，我就是看不惯你，我看不惯你这样，更看不惯你那样，所以我要拉着人过来揍你一顿，直到把你打服，将你打到让我能看顺眼！ 我们中学的时候算听话的那批，没怎么惹过事情，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旁观较多，没有怎么惹事，多是在旁边看为主，孩子嘛，少不了看热闹的习惯，甚至是很多大人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两个人打架，往往能够引起一大群人前去围观。 我思绪还在想着中学的那些事情，突然被白雨给打断了，“喂，你干嘛呢？问你呢？” “啊……什么？”我反应过来，他们几人都看着我。 白雨皱了下眉，“刚刚问你呢，怎么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 “啊……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们以前是不是也会为了这些打架？” “啊？哪些？你说为了哪些？” 白雨白了我一眼，我有些懵逼，看着他们更懵逼的表情，合着就我一个没听见？ “刚刚不是说了嘛，那两个人是为了一个女生打架的，最后下死手，太可怕了，问你呢，你们一起也这样吗？” 我摇摇头，“没有，见倒是见过，不过，不认识……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我笑笑，“我记得石楠以前好像有吧？” “真的假的？你别因为他不在就乱说他的往事哦。”冰冰一脸不信。 “真的，不过我记得好像没有打架。”在我印象里的石楠，学生时期确实没有和别人动过手。 随后她们谈到最近网络上流出的学生校园霸凌现象。 我从小生活的学校里，老师告诉我的是如果别人欺负你，千万不要一味忍让，我觉得这个事情倒是真的。一味忍让确实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在我们几人的谈话中，一辆电动车停在了酒吧门口，我认出来那辆电动车，那是蓝逸的车子，她正从上面走下来，看到我们的时候和我们打着招呼，“大家都在啊？” “啊，快来快来！”白雨赶忙去门口拉着她走过来。 冰冰将孩子交我手里，随后朝后台走去，我知道她肯定是要弄些吃的过来。 第130章 遇傻逼了 在几人的闲聊中，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旁晚，对于南方小城来说，这里的四季气候显得过分分明，现在已经入秋了，白天虽然还是有着属于夏暑的热，但是夜晚已经有了属于秋夜的凉。 在我们的闲聊中，酒吧里也慢慢来了些人，这天冰冰破例带着书瑶在酒吧里待了这么晚，蓝逸和白雨都劝说，“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先回去吧，我们几人在这里，没事的。” 冰冰摇摇头，“没事的，孩子也乐意在这里玩。” 这样，我们几人便不再劝，书瑶拿着随身的画笔在白纸上画着什么，她似乎很喜欢画画，喜欢用小手在上面描绘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阵阵吵闹，紧接着来了几人，他们走到店里，我起身询问，其中一个朝我说道，“之前在你这里留了酒！” 这么说来，我立马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他们就是之前那群人，不过好像有几人都是新面孔，记忆里好像没有见过面，没有印象。 将他们需要的东西一一记下之后，我给他们安排位置，其中一人说一会还有人来，需要一个足够大的。 我按照他们说的，找了最大的一个位置给他们。之后我照常出来和外面的刘子轩他们闲聊。 夜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刘子轩朝冰冰喊道，“要不还是回去吧，我看书瑶在这里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我们几人听后也开始劝她，她听后似乎同意了。 在这个时候，之前在酒吧里面的那个人走出来，门口也恰好来了几个人，我还没开口。领头的那个人却先说道，“美女，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呢，这是怎么了？打算要走了？不多玩会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朝冰冰说的，我看了看冰冰，她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挡在冰冰前面，随后说道，“是打算加些什么吗？” “不加就不可以喝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 我笑笑，随后伸手示意他们往里面走，在我刚刚将手放下来的瞬间，在那领头人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突然喊道，“是你！” 声音有些大声，我一下子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是对我说的吗？还是对其他人？我不知道。 就在我疑惑着的时候，那个人挤到了前面，然后朝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麻子的脸，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在哪里见过，“我们认识？” “还真装啊，竟然忘记那么快！” 领头那人似乎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开口道，“三儿，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谁谁的？好好说，怎么了？” “哥，你忘了，之前就是这小子在之前那女人的酒吧里和咱们在酒吧闹，然后被那个狗警察逮进了局子蹲了几天，你忘记了？” 他这样说来，我慢慢想起来了，我回来之后第一次去冰冰的酒吧里，和别人发生冲突，随后在医院遇到了蓝逸…… 眼前那人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想起来了，确实是你小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那次害我那么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小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冤家路窄。” 我紧紧盯着眼前的这几人，冷冷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现在不爽你，懂吗？” 身后的刘子轩也站起来，“几位，有什么矛盾慢慢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哪有什么误解，老子最不喜欢隔夜仇，那件事害我那么久，有什么狗屁误解？” 我眯着眼睛，看来这件事情很难善了了，我眉毛轻轻扬起，“那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让你身后的美女陪我喝一杯，我就原谅你了！这么说来，我和你后面的美女还认识好久了呢，我们都差点在一起了呢？” “不可能！”我皱着眉，紧紧盯着他。我话音还没有落下，身后的刘子轩喊道，“你狗日的说什么呢？” 那人笑着，“哟，你还有脾气了？怎么？你还想打我们几个？”说完，他身后那几人哈哈大笑。 刘子轩走过来，我伸手拦住了他，我怕他一时冲动，我们决不能先动手，如果对面要动手，我也绝不会手软，我朝旁边的柜台上看去，离我最近的那里有一根木棍，是之前装修残留的，一直没扔掉。 就在我们几人僵持的时候，门口突然来了个人，身上穿着警服，“你们这是干嘛呢？” 那警察一来，那几人之前嚣张的表情瞬间就没了，领头那人也笑着，“没啥，喝酒呢，这不是遇到熟人了，讲几句呢。” “哦，那现在是？” “没有，我们打算走了！啊对，我们打算走了。” 说着，那人给旁边人递眼色，随后慢慢走了出去。在他将要出去的时候，那警察突然开口说道，“黑猫，你可是惯犯了，别再惹事儿。” “当然，当然。” 说着那叫黑猫的人赶紧跑了，在他们走后，白雨站起来朝这边走来，“哥，谢谢你了。” “没事儿。”随后他朝我们问道，“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们摇摇头，他说完就朝外面走去，他谢绝了我们的挽留，说着就走了。 他走后，我轻叹了口气，随后朝白雨看去，我知道，肯定是她联系的人，要不然今晚真不好说会闹出些什么来。 我看向冰冰，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来，我轻轻拍了拍她，随后我突然想起来书瑶，我朝蓝逸那边看去，幸好，书瑶刚刚太困了，睡着了，现在还在蓝逸的腿上趴着。 冰冰走过去轻轻抱起书瑶，她朝我们说道，“那我先回去吧。” “嗯，路上小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样说道。 “我送你们。”刘子轩朝冰冰开口说道。 “不用。”冰冰谢绝了。 “没事，我送你们。送完你们我再回来。”刘子轩坚持说道。 “冰冰姐，就让他送你们吧，没事儿。”蓝逸和白雨劝道。 我也朝她点点头，她这次没有再拒绝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白雨也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她笑着和我们告别，“不行了，老妈又开始催了，我得走了。” “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蓝逸开口说道。 白雨摆摆手，“没事儿，我骑车来的。你们玩儿，我先走了。” 在白雨走后不久，刚刚那群人里面剩余的几人也从里面走出来，朝着门口走了。 我站起来朝里面走去，蓝逸跟着我，“你先坐着，我简单收拾收拾。” “嗯” 嘴上那么说，但是蓝逸却还是和我一起收拾了。 处理完之后，酒吧里面现在一个人也没了。我看了看表，现在才九点多，刘子轩也不知道去了多久，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酒吧里面这种情况很多吗？”蓝逸突然说道。 “嗯？什么？” “闹事儿的，就刚刚那样……” “不多，只是遇傻逼了，没办法。” 蓝逸听后笑笑，她一直看着我，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