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逗着书瑶的时候,白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屋里,我第一时间没有看到她,反而是她先和我打起了招呼。
“顾辰?你回来了?”
我顺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白雨正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香棒,我知道,她也是来吊唁的。
“嗯,今天下午到的。”我说着就顺势看向厨房的刘子轩,刘子轩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立马出门跪拜在灵堂一侧。每每有人来吊唁,主人家总要在灵堂一侧跪拜的,这是风俗,在当地看来,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我抱起书瑶,看着白雨在旁边跪拜,书瑶小声地问我,“胡子叔叔,为什么你们都要来这里跪拜曾奶奶呢?曾奶奶为什么躺这里了?”
“嗯……曾奶奶生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现在的曾奶奶已经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她在那里比这里快乐,比这里美丽……”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和她说,或许她这个年纪也不知道生死的具体含义吧,她的认知里只是知道:以后看不到曾奶奶了。
刘子轩做完这一切之后,又转身进了厨房,白雨站起来,双手伸向我,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她说,“瑶瑶,快过来,白姨口袋里面有好吃的哦。”
书瑶还是不说话,她转头看了看白雨,然后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低着头问她,“你要不要去小白阿姨那里?”
她低着头,最后抬起头来,用很小声的声音趴在我的耳朵上,怯生生地说,“我想留在你这里……”这个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见。
正说着的时候,冰冰她从厨房出来,随便和白雨搭了几句,随后聊到孩子身上,冰冰有些尴尬地说着,“说来奇怪,这孩子不愿意和你们几个在一块,倒是还乐意和顾辰在一块儿。难不成他还对孩子有些吸引力……”
说话间,白雨也转过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有些尴尬,说实话,我自己算不上喜欢孩子,如果在几个朋友之间非要排号,我估计也是排垫底的。
随便谈了几句,白雨转身要走,我和冰冰都挽留,她没有留下,她说还有事情,等有时间再来吧。刘子轩也着急忙慌地从厨房跑出来,刘子轩说,不管怎么忙也要将这顿饭吃了再走,劝说了几轮,白雨同意了。
很快饭菜就弄好了,几人围坐在小桌子上,饭局进行到一半时,在大家的谈话中,我听到了外面门口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往外面看,我心里震颤了一下:蓝逸正跨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她脸上似乎还有着疲惫,忽然间她也看到了我,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产生了碰撞,随后她脸上的疲惫尽数消散,洋溢着微笑,是的,那是一种微笑,甚至是变成了一种狂喜。
我们几人也是赶忙招呼她过来吃饭,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三炷香,刘子轩照样跪拜在灵堂前面,点燃之后,蓝逸拍拍刘子轩肩膀,轻声说道,“振作点,老太太是安详的。”
“嗯”刘子轩点着头答应。
随后招呼蓝逸过来一起吃个便饭,白雨立马站起来,将原本在我旁边的位置让给了蓝逸,蓝逸赶忙推辞,白雨一把将她摁在了我的旁边。
我偷偷转头看了看蓝逸,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头发整齐地梳在一块儿,扎着马尾,我偷偷看她的时候,她也转过来看我,我们两个人眼神碰撞在一起,她又突然避开了,转头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
我还想说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突然很尴尬起来,其余几人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冰冰手中的小女孩先打破了沉默,“妈妈,我好像有点困了……”
“额……”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刘子轩先收拾起旁边的东西,然后朝冰冰喊道,“要不先让她在这里睡会儿?”
冰冰想了一下,“瑶瑶,妈妈和叔叔他们还有事情,要不你先在这里睡会儿?”
小书瑶“嗯”了一声,然后乖乖跑到沙发上自己睡着。
气氛又尴尬起来了,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多次感觉话都已经要冲破嘴唇了,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于是我只好低着头吃饭,一直夹菜,然后一直吃。
“你很饿?”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抬头看着他们,蓝逸正诧异地看着我。冰冰和刘子轩还有白雨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他们笑而不语,最后没忍住,相视而笑。
我皱着眉头,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蓝逸,“还行,不是很饿。”
这时候冰冰和白雨都站起来,白雨说自己有事情需要走了,冰冰说自己要带孩子回去了,现在她有些困了。
我们站起来送别她们,走后,我也没了吃饭的兴趣,刚刚已经吃了很多,现在感觉肚子已经很饱了。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剩下的饭菜,无奈叹了口气,“不行了,吃不了了。”
刘子轩看着我笑笑,随后他将手中碗筷收拾起来,我和蓝逸帮他,几人分工处理好后,我看出蓝逸似乎要说什么话,于是主动提出来出去走走,蓝逸爽快答应下来。
“时间好快啊……”跟在我身后的蓝逸突然说起话来。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她。
我现在心里很纠结,我记得她之前说得事情,等到暑假,我们会重新再见面,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在一起了。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现在工作丢了,自己养活自己都是问题了,我看不得我们之间的未来了……
“嗯……你为什么到这里没告诉我。”蓝逸跟在我旁边,小声嘀咕着……
“我当时忘记了,后面事情比较复杂,就忘记了。”
“哦哦……”
蓝逸后面不说话了,我开始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话题来突破我们之间的沉默,逛了好久,始终找不到话题。
我看已经不早了,我心里想:可能蓝逸明天还需要上班吧。于是转头告诉她,“咱们回去吧。”
“回去这么早吗?”
“额……你明天不是上班吗?现在不算早了。”
“可是,明天是周末呢,我不用上班……”
“额……那我们慢慢走回去吧。”话题一下子又聊死了,我这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搭话了,只好默默带着她往回走,我走的方向就是蓝逸的住处,我希望到那里送她回去,我自己再返回刘子轩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