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的萧翎原本脸上还带着几不可见的笑容,此时却也是沉了下来。
萧翎站起身,时刻关注着楼下的动向。
宁安看着面前的两个打手,眸子微眯。
只是她还不知道千乐坊的底子,也不敢贸然就得罪了。
正打算妥协之时,宁安忽然灵光一闪。
转身看着蒋竟轩,带着一丝傲气的说道:“蒋坊管,你想要动我之前可要先考虑清楚,我背后可是有澈王爷护着的。”
此话一处,不仅周围的人惊住了,就连宁安身边的紫鸯都一脸震惊。
她家姑娘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明明说不会答应温子衍委身于澈王爷的,可现在不仅听到澈王爷在这千乐坊就寻了过来,还……
难不成她家姑娘真的看上了澈王爷?
那萧大人怎么办?
周围的人听到了宁安的话,萧翎自然也听到了。
他站在木窗前,眉头紧蹙,心中没由来的一阵不爽。
宁安什么时候跟拓拔澈扯上关系了?
而蒋竟轩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
“宁东家还是不要自说大话的好,免得到时候还要额外遭受折磨。”
他们千乐坊调查过宁安,知道她的身份。
出嫁后,除了待在候府,便是做一些她的小生意,跟别人都没有什么结交,更别说才回来几日的澈王爷了。
原本周围的人听到宁安的话,心中都想着原来宁安是因为攀上了澈王爷才能进的商会,可现在听蒋竟轩的说辞一时又疑惑了起来。
宁安迎着蒋竟轩的目光,直言说道:“那蒋坊管就那么确定吗?就不怕我说的是真的,到时候千乐坊会有麻烦吗?”
蒋竟轩听着宁安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目光直直的看向宁安,似乎在探究着宁安说的是真是假。
见宁安的神色没有丝毫的闪躲,甚至很是坦荡,蒋竟轩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又闪过一丝懊恼,自己竟被一个女人给唬住了。
现在不管宁安身后有没有拓拔澈的庇护,他现在都不能轻易的让宁安就那么离开。
不然千乐坊的规矩今天被宁安给破了,晚上他就得受到一顿责罚,之后恐怕也没机会待在这千乐坊了。
更何况他相信千乐坊私下的调查,而且澈王爷此时也就在千乐坊中,如果宁安真的是他庇护着的人,那澈王爷不可能没有动作。
蒋竟轩看着宁安,心中也更加笃定,但终究还是选了一个迂回的法子,还能试探一下她。
“既然宁东家说身后有澈王爷护着,那宁东家又拿什么证明呢?”
紫鸯在宁安的身后紧攥着袖子强装镇定,抬头看了宁安一眼,心里却不停的打着摆子。
而宁安接下来的话,却让紫鸯瞬间瞪大了眼睛。
“澈王爷的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话音一落,四周静谧。
二楼雅间的萧翎眉头瞬间拧起,双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心中如风雨欲来前一般,虽然平静,却也让人憋闷。
蒋竟轩的眉头也皱了一瞬,他没想到宁安竟这般的大胆。
微微注视着远处侧边的一个房间,又对宁安说道:“宁东家说的未免太过隐秘,我等也不知道宁东家说的是真是假,宁东家……”
蒋竟轩的话音还没落,他身后侧边的一间房间便打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带剑的侍卫,扬声对他说道:“蒋坊管,我家王爷请宁东家进去说话,还请蒋坊管行个方便。”
蒋竟轩心中诧异,但面色不显。
出来的人他认识,是拓拔澈身边的副将,姓周。
蒋竟轩扬起一抹笑容,恭敬的说道:“既然是澈王爷有请,那蒋某自然没有不放人的道理。”
随即蒋竟轩又看向宁安,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
“宁东家请吧。”
宁安对着蒋竟轩微微点头,随后往拓拔澈所在的那间包厢走去,周围的人也自觉的给宁安让出了一条道路。
紫鸯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见与宁安已经有些距离,又急忙抬脚跟上宁安。
蒋竟轩注视着宁安,直到她进了拓拔澈的所在的包厢,关上的门挡住了视线。
看来他们千乐坊还是有所疏忽。
包厢里,紫鸯小心翼翼的跟在宁安的身边,周副将将门关上后,带着宁安绕过屏风去了里间。
拓拔澈坐在案前,目光冷冽的看着宁安,战场上拼杀过后让他身上带着一股威压。
“你是如何得知,本王的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的?”
原本周副将说外面有一个女子企图用他的名头在蒋坊管手下寻利他还不在意。
毕竟他知道,蒋坊管是个聪明人,一个女人而已,不会在蒋坊管手中讨到好处的。
而蒋坊管要是能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唬住,也就不可能做上这个坊管的位置了。
千乐坊中的管理者,哪一个不是狠人?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他虽身为武将,可从不会在军营里光着膀子练武。
极少光着膀子的,也是在府邸里没有外人的时候。
府邸里的下人也都是小厮,没有女人,那些小厮哪怕是看到他,也是惧怕的紧,不敢轻易看他。
身边几个侍卫或许是见过他光着膀子的时候,只是同样身为男人,应当不会刻意去注意这些才是,况且他那块胎记也不大。
所以在她说出他胸口有红色的胎记时,他才会让周副将去把宁安叫进来。
拓拔澈审视着宁安,确认这个女人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却能那么清楚他身上的胎记,位置,颜色,都知道。
拓拔澈的脸色越发的阴翳。
宁安看着端坐在前方的拓拔澈,浅棕色的眸子里露出的威压让人不容小觑。
因身上有些一些血统,他的发色也没有那么黑,反而偏棕色一些。
英俊的面庞棱角分明,只是过于立体让人感觉更有攻击性。
宁安微微压下心底露出的一抹紧张,平静的开口道:“是温子衍告诉我的。”
紫鸯听闻,心底了然,她就说她家姑娘一直洁己奉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等辛密的事情。
原来竟是温子衍告诉她的,那便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