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权臣,三嫁主母杀疯了》 第一章 新婚 新房内,烛火摇曳。 艳红盖头下,宁安强忍着口中的渴意,抬眸看见一只修长温润的手,正在掀她的盖头。 盖头掀开。 男人一张俊美却不显阴柔的脸出现在宁安面前。 此人并非她新婚夫君,宁安却毫无诧异之色。 她顺着萧翎的指尖取下自己的盖头。 “大人是来贺我新婚,还是与妾洞房的?” 宁安直白的话语,未让萧翎生疑,反倒她娇艳的唇、瓣,让他止不住地心猿意马。 他唇角微勾,清润嗓音带着些许嘶哑,“我可是个太监。” 面对这位当朝权势滔天的权臣九千岁,宁安毫无惧色,扯着他的金玉腰带将他拉到近身,顺便递上一杯合卺酒。 “大人不如喝了交杯酒,让妾教你?” 从前十六年,宁安学的是女德女训,端的是大家闺秀。 可在今夜,药效作用下的她,动人不已,妖孽似的叫人招架不住。 萧翎一时晃神,失了心智般,与她饮下那杯合卺酒。 他随即缓缓坐下身,钳住宁安的下巴,眼角染上了一丝微红,“你可知今夜……” “妾知道。” 宁安抢先一步回答。 “是他默许的。” 萧翎沉默了。 确实是宁安那位新婚夫君温子衍为讨差事,刻意安排了这一遭。 可宁安平静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意料。 宁安顺势搂住萧翎的脖子,药效之下,她扬起俏脸,“温子衍薄情,妾已为人妇推拒不得,只求大人今后庇护。” 宁安示弱的言语,稍稍打消了萧翎的戒心。 初经人事的痛,让宁安忍不住蹙眉开口。 萧翎是个假太监,她一早便知。 前世她在新婚夜与萧翎初次会面时,激进怒骂的言辞不断,萧翎却都始终忍着没对她动粗。 这一世,她不想再与萧翎挣扎纠缠。 喝过交杯酒,他们也算一世夫妻了。 摇曳喘息在半个时辰后终止。 宁安浑身酸痛得快散架,却还是硬撑着从凌乱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套在身上。 顺便又将萧翎的常服也丢了过去。 只这一次,萧翎还没尽兴,就被宁安硬拖着穿上了衣裳。 “这么急着赶我走?” 萧翎气场极大,声音也冷冰冰的,但他唇角压不住的笑却怎么也让宁安怕不起来。 上辈子死到临头,萧翎还记得把宁家撇得干干净净。 她有什么可怕的? “再不快些,等会就有看客来了。” 宁安头也不抬,穿衣裳的动作飞快。 前世萧翎就是临时起意,第二次磨蹭着走了之后,她衣裳还没穿好,温子衍就带着公婆匆匆赶了过来。 从前她并不知背后的一切都是由温子衍的算盘。 只觉得羞愧,整日被温子衍冷待也毫无怨言。 就连他纳妾生子,将她硬生生贬为妾位都不敢言语。 可直到后来她才从萧翎口中得知。 分明就是温子衍故意为之。 萧翎穿好了衣裳,临走前却又停在门前瞧着宁安。 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身锦服,清风霁月般的公子模样,让宁安一时晃神。 “大人快走吧。” “改日…妾去找大人。” 宁安红着脸推萧翎出去。 却冷不防被她的丫鬟紫鸯瞧见。 紫鸯怕她家姑娘饿得急,想着来送些糕点,不成想正撞上她与萧翎拉扯的一幕,慌得糕点掉了满地。 “姑娘,萧大人…这是……” 紫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跳了又跳,惊得嘴巴都能塞下颗鸡蛋。 宁安让萧翎先行,扭头将紫鸯拉进房中。 前世今夜,紫鸯也发现此事,在温子衍前来时还拦了。 最后就是,温子衍将这个陪了她十六年的婢女,以“家丑不可外扬”之名,杖毙于庭中。 “不该问的别问,先给我簪发。” 刚才那一通,宁安的头发早乱得不像样子。 紫鸯心里惶恐,但没敢多问,帮宁安理好发髻,又被她带往前厅。 “姑娘,新婚夜,新娘子可不能随便出门……” 宁安目光微垂,脚下飞快却依旧姿态端庄。 “不随便,咱去捉奸。” 这次她和萧翎结束得早。 被温子衍捉了一次奸,这辈子也该轮到她来捉奸了。 前厅她公婆正在招待宾客,看见宁安穿着婚服来了,她婆母程氏的脸都黑了。 “宁安,你不在新房守着,出来做什么?” 到底是个五品官的女儿,没有一点教养! 宁安挨了训斥也不恼,低眉顺眼朝公婆行礼。 “方才小厮来禀,说夫君喝醉了酒身子不适,儿媳心急才想着来看看。” 话音刚落,宾客中笑声响起。 “侯爷这儿媳刚过门就知道心疼夫婿,看来是个顾家的。” “你这丫头也傻,新郎官哪有不被灌酒的,还跑前厅来找,这会儿他都在书房歇下了,等着歇好去与你洞房呢!” 宁安婚夜出行虽然不妥,但好在温家还有爵位,总没人敢耻笑。 “那我去书房看看夫君。” 宁安羞红一张脸,引得宾客大笑不止。 婆母程氏脸色虽不好,但她公公温侯爷却笑得一脸慈爱。 “是那臭小子不懂事让你心急了,我跟你一同去看看。” 老侯爷没看不起她家五品官的出身。 前世就算被捉了奸,老侯爷虽然不满,但也从未刻意刁难。 主持前厅的侯爷去了,凑热闹的宾客自然也不能落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书房,以温侯爷为首。 可没等凑近书房,就听见里面男女嬉笑声传来。 “表哥坏死了,嫂子还等你去洞房呢,你倒是先来人家这儿了。” 温子衍心肝肉似的抱着他的表妹,连婚服都没来得及脱。 “早着呢,我让人去给宁安报信了,咱俩还有半个时辰可用呢。” “好表妹,如今有了家室,我怕是没法夜夜来你这了。” 温子衍油腻做作的语气,让温侯爷的脸瞬间黑了。 周遭宾客更是一声不吭,生怕扰了里面这场好戏。 大婚之日,温子衍却与表妹厮混,传出去侯府的脸要往哪搁? 温侯爷沉着脸有意要走。 宁安适时瞥见,伸腿拌了下身旁的宾客。 宾客一个趔趄扑在书房门上。 大门被直接撞开,二人仍抱在一起。 在数十道目光注视下,温子衍一时没醒神,身下的动作都没停,就被温侯爷一脚踹到了墙上。 “你这个混账!” 第二章 看笑话 老侯爷这一脚踹得解气,可宁安心中没解气。 前世温子衍捉她奸的时候,可是只让她穿着里衣在院中跪了整夜。 只是对不住老侯爷,他有心掩家丑,却被自己给戳穿了。 “爹,爹你听我解释啊!” 外头十几个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两人身上。 温子衍急忙穿了裤子,跪在老侯爷面前请罪。 至于他那位表妹陆迎娇早就吓傻了,肚兜的带子还在腰上挂着。 “还解释什么,你当我眼瞎吗?” “你当初苦苦求着要娶宁安,大婚之日又与你表妹苟合,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侯爷气得满脸青紫,一旁的程氏小心翼翼上前。 “子衍只是喝醉了酒,何况他与迎娇素来要好……” 没等程氏说完,老侯爷一甩手把她推得老远。 “当初我不同意,你非把这个外甥女叫来,如今侯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老侯爷指着程氏的鼻子骂,看得宁安暗暗攥了一把拳头。 这陆迎娇是程氏亲姐姐的女儿,陆家获罪后来投奔温家的。 程氏对他俩的奸情,可是一早便知,若不是陆迎娇罪臣之女的身份,她还惦记着让陆迎娇给温子衍做正室娘子呢。 外头宾客看了好大一通热闹。 等到那两人衣裳穿得差不多了,宁安挤出几滴泪,站出来主持大局。 “今日倒是让各位看笑话了,前厅酒菜凉了,温家也就不留人了,各位请回吧。” 宁安眼下带着楚楚可怜的红,却仍强撑着维护温家可怜的颜面。 任谁不说宁安一句识大体? 房外宾客走的七七八八,唯独剩一道修长瞩目的身影。 萧翊靠着门沿,双臂抱肩,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玩味不明的嘲讽,在宁安身上扫了又扫。 他说宁安怎么急着赶人。 原来是赶着杀温子衍一记回马枪。 看见萧翊的同时,温子衍迟钝的大脑才有一瞬灵光。 这个时候,萧翊不是正该和宁安翻云覆雨吗? 怎么两人还一同过来捉他的奸了? “萧大人!” 温子衍一个踉跄扑到萧翊腿边。 虽是个阉人,但奈何萧翊权柄滔天。 原以为将宁安送给她,能换温家富贵,谁成想出了这样的笑话! 萧翊向后闪身,避开了温子衍的手,微蹙的眉心带着嫌弃。 谁知道温子衍的脏手刚碰过了什么地方? “今日这场婚宴来的值,真是好大一场热闹。” 萧翊眉眼带笑地先行离开,只留温子衍跪在原地,鼻涕眼泪吓了一脸。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他本想带着父母捉宁安的奸,好拿捏宁家和萧翊为他做事。 怎么被捉奸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将陆迎娇关进柴房!” 老侯爷怒气不消,立即着人带走了陆迎娇。 从陆迎娇进府第一日,老侯爷就觉得她做派轻浮举止不当。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 “爹……” “你闭嘴!” 老侯爷一声呵斥,温子衍也不敢为陆迎娇求情了。 “先好好想想怎么向你夫人解释吧!” 老侯爷带着程氏甩手就走,温子衍仍跪在地上,直到对上宁安含泪的目光,才恍然想起起身。 “夫人,你不在新房中,怎么来我这了?” 温子衍怕萧翊没成事,自己反倒说漏嘴,只能慢慢试探。 宁安抹了把泪,没给温子衍明确的答复。 “方才之事,你明日想法子向侯爷交代吧。” “表姑娘那边我会让人打点,今夜你便宿在书房吧。” 宁安一垂头,尽显委屈落寞,倒看得温子衍一阵心紧。 她与萧翊做没做丑事,温子衍没看见。 倒是他的丑事被人揭穿了。 宁安说完就走,远远甩开温子衍,生怕他追上来。 如今她是萧翊的人。 就是温子衍上赶着,她也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回去的路上,紫鸯惊愕的下巴就没合起来过。 “姑娘怎么知道姑爷在跟表姑娘……” 宁安抿唇笑着在紫鸯鼻子上捏了一把,“猜的。” 紫鸯合了嘴没吭声,心里只道她家姑娘真是神了。 跟萧翊的事没被发现不说,反倒先拿捏了姑爷的把柄。 方才被萧翊折腾得腿软,宁安回房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侯爷就命人传宁安前去。 宁安到前厅的时候,温子衍已在跪着了。 原本该敬新媳茶,此刻只轮到数落温子衍罪状。 “你自己说,昨日之事该如何?” 老侯爷冷眼睨着温子衍。 侯府虽凋敝,但老侯爷是个禀直之人,自然看不上温子衍与程氏的做派。 好竹出歹笋,也不知温子衍怎就是这副德行。 温子衍揉着酸痛的膝盖,试探开口,“不如就纳了迎娇,那么多人都看见,总不能坏了表妹名声……” 昨夜老侯爷得知宁安自己回房,气得让温子衍在院里跪了整夜。 宁安知道后痛快得不行。 前世她跪了整夜造人白眼的折磨,总算轮到温子衍来受了。 温子衍总算鼓起勇气要纳陆迎娇,一旁程氏也开口。 “是啊侯爷,迎娇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让她今后都被人指点!” 老侯爷鼻孔哼了一声,眼底满是不悦。 被人撞破知道坏了名声。 无名无分破人身子的时候怎么不想坏了名声的事? 老侯爷没理会他们这茬,直接看向宁安。 “你怎么看?” 宁安顺势跪地,眼底还带着红意,也不知夜里哭了多久。 “夫人……” 温子衍有意为陆迎娇求情,但面对她这张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既然夫君与表姑娘有情,不如成全了他们,给个贵妾之位。” 话音刚落,温子衍与程氏脸上写满惊喜。 早知道宁安如此大度,当初他们还瞒个什么劲? 可紧跟着一句话,又让他们心凉半截。 “不过最好等个一年半载。” “妻妾同娶本就不合礼数,何况昨日那样的事…怕是会被人说,夫君与表姑娘早有私情,诓骗儿媳嫁来,侯府平白造人议论。” “先将表姑娘送出去,等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这事,夫君再找个由头将人抬进来不是更好?” 宁安有意不让陆迎娇那么快进门。 但这也是眼下对侯府最有利的法子。 老侯爷瞪着温子衍,脸色更难看了。 “你夫人处处为侯府着想,你自己心中掂量,到底对不对得起她!” 第三章 算账 温子衍被骂得抬不起头,程氏蛮不乐意嘟囔起来。 “区区五品官之女,也配让子衍对得起他……” 低声嘀咕落到老侯爷耳中,他又是不留余地骂了一通。 “五品官之女配不上,那个罪臣之女就配得上了?” “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让人将陆迎娇捆到郊外庄子去!” 老侯爷下了命令甩手便走,程氏有气不敢出,只能瞪了宁安一眼,又匆匆跟上去。 宁安由紫鸯搀着起身,又低头瞥着一脸心疼的温子衍。 “夫君若是心疼,这会儿还能与表姑娘说上几句话。” “侯爷那边我帮你瞒着。” 宁安话音刚落,温子衍扶着酸痛的膝盖起身,眼底写满愧疚,伸手就要拉宁安的手。 “夫人……” “是我对不住你,我今后必定好好待你!” 温子衍想了一夜,估摸着是萧翊没去洞房。 那宁安捉他的奸,可是真受了委屈。 他貌似诚恳的道歉,落在宁安眼中却可笑无比。 她与温子衍之间,哪有什么今后? 别以为她不知道,温子衍看中的不是她,而是宁家。 她父亲虽只是五品御史中丞,但向来得皇上重用。 满朝文武被皇上痛骂不敢吭声时,也只有她爹能劝上几句。 皇上尚为皇子不得重用时,是她爹护着敬着。 皇上登基后,宁家本有飞黄腾达之命,是她爹不肯谋私利,平白得个爵位。 否则以宁家从前对皇上的好处,如今的温家也配得上她? 温子衍草草说完,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就去追陆迎娇了。 “呸!” 紫鸯对着温子衍的背影啐了一声,“好不要脸!” “姑娘怎么还放他去找那贱人!” 紫鸯愤懑不平,全然忘了她家姑娘跟萧翊也有私情一事。 宁安只带着紫鸯匆匆回房,“去取我的帷帽来。” 自然不是她心善,想成全温子衍与陆迎娇。 只是她需要时机,出府去找萧翊。 穿戴好帷帽,宁安在镜前转了一圈,确保看不清容貌,才带着紫鸯从侯府后门出去了。 到了萧翊府邸后门,宁安不出意料地被小厮拦下了。 宁安早有准备,从袖间拿出昨晚萧翊落下的金玉腰带。 “劳烦小哥将这个交给萧大人。” 昨夜萧翊走得急,连腰带都忘记佩。 亏得温子衍那的热闹瞩目,才没人发现这位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一路用手束着外袍回去的。 小厮刚将腰带送去没一阵儿,转头再出来的时候,便是满脸带笑地迎她。 “姑娘请进,我家大人们有请。” 小厮这态度好得要命,八成是萧翊说了什么。 宁安没多过问,扶了帷帽随小厮进去。 前世住在萧翊府上时,府中下人对她也格外恭敬。 虽说是掳来的臣妻,身份搬不得台面,但他们的态度,倒像把她当正宫嫡妻似的。 小厮将宁安领到门前便不敢再走。 宁安留下紫鸯,独自上前推门。 双门推动,一道身影从门后闪过。 他抬手合上大门的同时,又一把扯掉宁安的帷帽,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宁安被吓得一颤,身后萧翊的鼻息还喷洒在她耳边。 不如昨晚那般浓烈诱人,却依旧让宁安耐不住的心痒躁动。 “想我了?” 萧翊带着鼻音的笑在耳边响动。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在宁安的脸颊轮廓上游动食髓知味般将她发间香气嗅得分明。 “大人…怎么白日就说这些放荡话……” 哪怕从前与萧翊滚了几次红烛锦被,可光天化日的,宁安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宁安脸上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溜进萧翊心缝里。 他唇角笑意难压,嗓音愈发诱人,“那你多留一阵,等天黑了我再跟你说?” 话说出口,萧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在见宁安前,他分明还没想好说什么。 怎么一见了人,多见不得光的话都说出来了? “大人是取笑妾吗?” 宁安想起自己昨夜勾着萧翊上榻的模样,依旧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无妨,她知道萧翊不在意。 宁安从他怀中挣出,试着对上他那双幽深暗邃的眸子。 萧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看得宁安耳尖发红。 “大人在看什么?” 萧翊这才敛了目光,唇边带笑,“你模样不错。” 何止是不错? 过去几年在梦中,宁安不知多少次出现,将他勾得失魂,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似的。 萧翊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宁安频频出现在他梦中。 偶尔是对他冷眼斥骂,但多数都在与他颠鸾倒凤。 直到昨夜真切碰到了宁安,他甚至还有一瞬觉得是在做梦。 可如今的宁安,分明比梦中待他温柔得多。 宁安不多啰嗦,跪在地上攀着萧翊的膝头,一双杏眼盛满水光。 “温子衍图我父亲与皇上交情,诓骗将我娶回家,又搬我出来做人情。” “日后我在温府怕是寸步难行,还请大人垂怜。” 宁安眼角适时的一滴泪,溅在萧翊心上似的,眉心也跟着蹙了一下。 他冷玉般温润的指尖,蹭下宁安眼角那滴泪,又莫名问了句。 “你往常骂人吗?” 宁安微怔,随即摇头。 “妾修的是女德女训,从不口出秽语。” 宁安眼中清澈,脸上也一派理直气壮。 今生的确如此,上辈子就未必了…… 闻言,萧翊暗自松了口气,嘴角笑意更甚。 果然是梦。 他就觉得,梦中对他冷眼斥骂的人,不是真正的宁安。 “你若乖一些,我自然护着你。” 萧翊在她脸颊拍了拍,随后扶起身。 “还有一事,不知大人可否瞒着温子衍,别让他知道……” 宁安犹豫开口。 今生,她不想再被温子衍拿捏。 可萧翊眼底暗光浮动,当即拒了。 “我和自己的女人在一块,还得藏着掖着不成?” 哪怕是臣妻,他萧翊也得大大方方带在身边。 “有我护着,温子衍还敢把你怎么着?” 萧翊言语张狂,但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宁安想了想,不再坚持。 其实仔细想来,前世她多是被自己贞洁烈女的想法束缚了,才任由温子衍作践。 如今背靠萧翊,没了那些守贞念头,谁还会被温子衍拿捏? 第四章 顺从 “那便听大人的。” 宁安垂首,低眉顺眼乖得不像话。 萧翊想她顺从,她如今便顺从。 哪怕明知萧翊心里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那就冲萧翊死前还肯护着她全家,她也认了。 “将这个带回去,温子衍想要的。” 萧翊给了她一本手卷,便又让小厮将她从后门送出。 宁安没乱翻手卷,带着紫鸯上了马车。 一路上,紫鸯的眼珠转得飞快,盯着宁安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开口。 “姑娘,你跟萧大人是什么时候……” 紫鸯挂着满脸为难。 出嫁前,她也没听说宁安跟萧翊还有来往啊? 宁安张了张嘴,却没与紫鸯细说。 她只想起前世萧翊被官兵抄家带走的前一刻,让人将她从后门送出府时,朝她望来的一眼。 萧翊心情好的时候,总会抚着她的脸颊,可透过他的双眼,宁安察觉得到,他透过自己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宁安不知道萧翊最后那一眼,看得是她,还是另一个女子。 凌迟之刑,千刀万剐。 宁安再出门时,街口的血已被雨水冲净,她连萧翊一块血肉都没见到。 她只知道,该为萧翊做些什么了。 主仆二人沉默着回了侯府。 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温子衍正沉着一张脸等他。 “你去哪了?” 温子衍眼中一片怀疑。 他送陆迎娇离府后,便发现宁安不在府中。 温子衍始终怀疑她与萧翊是否成事。 哪怕对方是个阉人! 宁安摘下帷帽,秀丽的眉眼慵懒。 “萧翊府上,怎么了?” 既然萧翊不想瞒着,那她索性大大方方直言。 反正这本来也是温子衍心中所想。 温子衍倒没想到宁安如此诚实,惊讶得瞪大了眼,指着她的鼻子半天没说句利索话。 “你…你们…你们昨晚……” 宁安看他这副模样,玩味勾着的唇角弧度愈扬。 “昨晚怎么?萧翊一个阉人,我能跟他做什么?” 宁安话锋一转,又让温子衍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到底做没做那档子事! 宁安从袖间抽出萧翊给的那本手卷。 “萧大人说昨夜热闹,夫君今日怕是不好出门,所以才托我转交给你。” 温子衍半信半疑接过手卷。 萧翊怕他出门丢人,就不怕跟宁安一个女人见面,会败坏名声? 温子衍虽有怀疑,可在看见手卷内容时,瞬间换了满面惊喜。 “盐税!萧翊居然让我办下头盐税的事!” 温子衍眼中放亮,激动得浑身直颤。 宁安看他这副模样就觉厌恶,蹙着眉提醒。 “萧大人还说了,让夫君今后谨言慎行,若被他发现有半点不妥之处,他也能随时收回你手中的权力。” 这话萧翊没说,是她说的。 想来萧翊也不在意她狐假虎威。 温子衍沉吟片刻,看向宁安的目光瞬间恭敬无比。 “这是自然,我哪能辜负萧大人的信任?” 手上有了办理盐税之权,温子衍更确信了。 哪怕昨夜萧翊与宁安没做什么,怕是也不清白! 否则怎么会把盐税这等捞油水的好差事给他? 但眼下想要的已得到,温子衍也不想过问,带着手卷就去找老侯爷了。 程氏听完高兴得不得了,因他儿子得大人物青睐有了实权。 老侯爷倒是一脸不解。 “如此重要之事,萧大人怎么就给了你这等……” 老侯爷没好意思直接骂自家儿子是废物。 但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爹,等我办好了盐税一事,皇上肯定要重用我温家,我们侯府总算出人头地了!” 温家历经几代,早不如从前辉煌,到了温子衍这辈更是凋敝。 这是个绝佳时机没错,但老侯爷心中不安。 “盐税事关民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若被我发现你假公济私,我剥了你的皮!” 温子衍撇嘴跟程氏换了个眼神,转头答应得利索。 捞油水的好差事,傻子才会不谋私利。 反正他爹又不能日日跟着。 温子衍收好手卷,踩着萧翊设下的圈套就往里钻。 从正厅出来,温子衍直奔宁安的房间。 紫鸯正给宁安卸着钗环打算午休。 见温子衍进来,宁安挥手将紫鸯支出去。 “你与萧翊的事,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怎么好端端给我这么好的差事?” 温子衍板着脸,想吓唬宁安自己承认妇德不端。 可宁安懒懒摘了耳环,只瞥他一眼。 “解释什么?你心里不是清楚吗?” “光天白日,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温子衍听完眼前一黑,听这意思,他俩玩得还挺脏? 早听闻那些阉人没了命根子,折磨女人的手段格外狠毒。 可看宁安这样,不仅不怕,反倒有些…甘之如饴? “你…不知羞耻!” 温子衍指着宁安的鼻子大骂。 他没带人捉奸,宁安就是抵死不承认,他也没证据。 可宁安偏偏坦诚,坦诚得气人! “你将新妇拱手送给他人尚且不觉羞耻,我羞耻个什么劲?” 宁安端着一副坦然,将温子衍的龌龊心思直接点破。 温子衍一愣,原想诬陷宁安红杏出墙,可不成想已被识破。 是萧翊告诉她的? 不是说宁家姑娘端庄知礼,怎么与人苟合还理直气壮。 这他还怎么拿捏宁安与宁家了? “萧大人喜欢我,特意嘱咐不许你府中人欺负我。” “这可都多亏夫君,帮我谋了一个好靠山呢。” 宁安眉眼带笑,三言两语便警告了温子衍。 她后头,是有萧翊做靠山的。 温子衍想拿捏她,想在府中欺负她,得看萧翊同不同意。 宁安嚣张却依旧美艳的眉眼,此刻落在温子衍眼中,却狰狞可怖。 “你可真是…好本事!” 原以为萧翊只是贪图宁安美色。 没想到宁安竟能直接反利用萧翊靠山。 给他人做嫁衣了不是! “对了,萧大人说,他昨日见着陆迎娇就讨厌得要命,不许你将她纳回来。” 宁安仗着萧翊的势,又给温子衍一记重击。 这时候,陆迎娇腹中八成已经揣上了温家的种。 前世那个小孽种将她推入湖中,害死了她与萧翊的孩子。 这辈子,他们的孩子索性别出生才好! 第五章 只有一个地方 “萧翊连我的家事都要管?!” 旁的事温子衍可以不在乎,可得在乎他的好表妹。 看温子衍咬牙切齿的模样,宁安笑弯了眼。 “不是你上赶着将我送去,让萧大人管你家事的吗?” “还是一得了好处,就想违抗萧大人的命令了?” 有萧翊在头上压着,温子衍咬碎牙也不敢反抗, 他很怀疑是宁安仗势欺人。 但他没证据。 “那边这么说定了?” 温子衍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敬着宁安,外加不将陆迎娇纳入房中。 等他办好了盐税的案子,再得皇上重用,看萧翊还有什么法子拿捏他! 三日回门已到。 老侯爷一早命人备下了礼,等回门日时让温子衍送去。 新婚日便出了丑闻,哪怕亲家只是五品官,该给的体面都该有。 马车摇晃一路,温子衍与宁安分坐两端未发一言。 直到下了马车,在宁府门前,他们夫妻二人才装作一副恩爱和睦的样子,执手踏入门中。 “女儿女婿回门,给爹娘敬茶了。” 宁父宁母坐于高堂,接过两杯茶。 可别说喝了,他们双手哆嗦得连茶杯都捧不稳。 “父亲,家中可是出事了?” 宁安察觉异样,开口问道。 宁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没好气瞥了眼温子衍。 “倒是没大事…你先回房吧,我有事要与子衍说。” 大婚之日,温子衍与表妹传出丑闻一事,早早传到了宁府。 这三日老两口愁也愁了,气也气了。 可闺女已经嫁过去了,总不能当天往回讨人,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倒是老侯爷在散朝后,过来说了不少好话。 人家爵位加身,宁父总不好再给脸子,但温子衍这个王八蛋,他们总是要骂一骂的。 “那女儿先回房了。” 宁安知晓二老意图,动身要回自己闺房。 身后温子衍却紧步跟着,“舟车劳顿,我身子有些不适,还是跟夫人一同歇一会吧。” 出门前,老侯爷特意叮嘱温子衍要服软认错。 可宁安都不在这,他可不想独自招人骂,还不如跟宁安一起躲着。 温子衍走得快,宁家老两口急得起身就要拦。 “等等,你别去!” 宁父宁母对视一眼,脸上布满慌乱。 出嫁当夜,紫鸯就派人送了信,说她家姑娘跟萧翊…… 姑娘姑爷都不老实,宁父是愁。 但他更愁的是,这会儿萧翊就在宁安的闺房中等着她呢! “温子衍,你给我回来!” 宁父有心给女儿遮着秘密,可那两人走得急。 宁安前脚刚推开门,抬眼就看见坐在桌前,执着茶盏等她的萧翊了。 他怎么在这? 宁安微顿,身后的温子衍也紧跟着进来。 萧翊眉心一蹙,没等温子衍反应过来,起身一脚踹他胸口上。 “哎哟……” 温子衍一个飞身摔得老远,刚想爬起来骂人,却在闺房门关严前,看见了萧翊张狂恣意的脸。 温子衍愣了半天,拳头都攥得出声。 虽说是他先将宁安送出去的没错。 可这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苟合,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还有宁家那两个老东西是不是也知情? 温子衍气冲冲回头,看着正快步跑来的小老头。 “你没进去?” 宁父看了眼紧关的大门,试探问了一嘴。 温子衍咬碎了牙摇头,“夫人想自己待着,我就不进去了。” 废话,萧翊在里面,他敢进去吗? 萧翊就是当着他的面把宁安扒光了,他都不敢放个屁! 宁父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劫后余生般的疲惫,让他也没心思再骂温子衍了,随手给他安排间厢房进去休息。 待回了正厅,宁母一脸愁色都快滴出水。 “老爷,安儿怎么跟那阉人扯上关系了?” 她还想趁着回门日好好问问,谁成想萧翊一来,都给搅黄了。 如今皇上上了年纪,脑子也糊涂,萧翊虽为宦官却权势滔天。 哪怕她家老爷跟皇上再有交情,也不敢惹上这位掌着生杀大权的九千岁。 宁父愁得头发又白了几根,“咱家算是惹上大祸了!” 温子衍在厢房睡了一觉,可一想到隔壁不远房中,宁安正和萧翊在行苟且之事,他心里就憋着火。 “岳父岳母,小婿还有公务就先回了,晚些再来接夫人。” 温子衍耷拉着一张臭脸,连礼都没好好行,甩袖便走了。 宁父宁母一脸尴尬,也不好挑他的毛病。 毕竟如今宁安也不规矩…… 日近黄昏时,宁安才敛了衣裳跟萧翊从房里出来。 她脸颊又补了几层粉,却怎么也压不下餍足的红晕。 “大人也太放肆了,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宁安嘴上责怪,语气却是透着媚色的娇嗔。 萧翊抿着笑,随手帮宁安扶正了摇歪的发簪。 “他们敢?” 别人敢戳,他就敢将人下大狱。 但若是宁家老两口戳,他也就忍了。 毕竟还欠着个人情。 萧翊是从后门走的,走的时候没叫宁家人知道。 反倒是宁安临走前拜别父母,宁家老两口一脸欲言又止, 宁父的唇抿了又抿,最后只嘱咐一句。 “今后你小心点……” 他估摸着,自家闺女八成是被萧翊胁迫的,否则以她的性子绝做不出此事。 但眼下,他却还不知要如何保住全家性命的同时,再救女儿出苦海了。 “爹娘别担心,女儿晓得了。” 宁安语气轻快安抚着二老,又带紫鸯回了侯府。 回侯府时天色已经暗了,府中却不见温子衍人影。 老侯爷一听就板了脸,“他不是陪你回门了吗?怎么先行走了?” 宁安一摊手,一脸的无奈。 没在宁家待着,又没回侯府。 温子衍能去的,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第六章 交代 老侯爷想着新婚之夜的丑闻,憋着心里的怒气,将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来人,跟我去把那个孽种绑回来!” 回头还不忘安抚宁安一句:“今日委屈你了,你先回房歇着,我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宁安微微伏身,目送着老侯爷带着两个府卫出门。 老侯爷到郊外庄子找到温子衍的时候,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表哥,今日不是嫂子回门吗?你在我这里这么久,不怕回去老侯爷知道了责罚?” 陆迎娇的声音里带着餍足的娇俏,哪有丝毫的担心,反而还有一丝丝得意。 温子衍在陆迎娇身上发泄一通,原本稍好一些的情绪,在听到宁安的名字瞬间有皱起了眉头。 宁安在宁府当着他的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萧翎苟且,心里便气闷的不行,偏偏他还又没有办法。 “别跟我提她!她要是有你一分懂事,我也就不会在今日来你这了。 等我将盐税的事情办好,得了皇帝的赏识,便将你抬进府里。” 老侯爷在外听着,气得瞪着眼睛,胡子都要歪了。 将房门一脚踢开,“孽障!把他给我捆回候府!” 温子衍在房门被踢开的那一刻,还想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搅他。 在看到老侯爷的那一刻,原本因醉酒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起来。 “爹。” 温子衍慌忙的整理着衣服,声音带了些颤抖。 陆迎娇惊叫一声,扯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宁安赶到大厅的时候,老侯爷正气的要打温子衍,程氏在一旁拦着。 “老爷使不得啊,子衍刚被安排办理盐税的事,这顶着一身伤该如何做事。 子衍身为男人,有一两个欢好怎么了?宁府和宁安那边,我再送些东西安抚一下就是了。” 温子衍见老侯爷真的动气了,心里也慌的不行。 急忙附和道:“爹,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将盐税的事办好光耀我候府的门楣。” 老侯爷气的瞪着眼,“这是盐税的事情吗!” 宁安进门,给老侯爷和陆氏行礼,“父亲,母亲。” 老侯爷见宁安过来,收敛了怒气。 温和了声音对宁安道:“宁安过来了,我定打这孽子一顿给你出气!” “老爷!” 程氏见老侯爷还执意要打温子衍,转头又对宁安道。 “宁安,你快劝劝,这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左右你是正室,威胁不了你什么的。” 宁安听着程氏的话,恶心的快吐了,要是老侯爷有个受宠的妾室,她可还能说出这番话? 心里虽这么想着,面上却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父亲就饶了夫君吧,若是将夫君打伤了,母亲定会心疼的。” 宁安半句不提原不原谅温子衍,只微微敛着眉,红了眼眶。 老侯爷看着宁安,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温子衍在一旁嚷嚷。 “宁安,你少在这一副假惺惺的做派,你这个贱人在这装什么委屈!” “闭嘴!” 老侯爷气的一杯茶水直接摔在了温子衍的身上。 “你自己新婚之夜就闹出那般丑事,今天回门不好好陪着宁安,竟还去找那个女人,你有什么脸去说宁安!” 温子衍今日在宁府被萧翎一脚踹出门后,本就一直憋愤怒和不甘。 离开宁府后便去了酒楼喝酒,可独自一人越喝心里越是烦闷,偏偏事情又不能与人说。 后来酒劲上头,哪里还能记得萧翎的警告,便直接去找了陆迎娇。 宁安能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跟萧翎亲热,他怎么就不能去找陆迎娇。 刚刚宁安还装作委屈的样子,让温子衍一阵气血上涌。 她一个与外人私通的贱妇有什么资格说他!竟还敢在父亲和母亲面前装懂事,装委屈! 温子衍本就还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当即便想骂宁安。 只是老侯爷一杯热茶摔他身上才噤了声,但一双眼睛看着宁安好像能吃了她。 想着宁安跟萧翎苟且却还在他面前理直气壮,温子衍的心头似乎住了妖魔一般,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虽是他将宁安送给了萧翎,可她不该还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她一个被阉人睡了的破鞋,就该对他卑躬屈膝,无尽讨好! 心里忍了又忍,怎么也咽不下! “宁安,你跟……”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温子衍刚刚气血上头,想将宁安的事也捅出来。 可萧翎带着压迫的声音传来,让他瞬间回了神。 他为什么会来? 还是这个时候,定然是宁安那个贱人跟他说了什么,来给她撑腰来了! 他一肚子的怒火,偏偏不能发泄,只能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老侯爷和程氏见萧翎过来,急忙起身迎接。 宁安微微一愣,不曾想他会过来,随即也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 萧翎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目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宁安,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微微蹙眉。 随即开口道:“我本是想来嘱咐盐税一事,看来候府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老侯爷陪着笑容,“只是一点家事,可以稍后再处理,眼下自然还是盐税的事最为重要。” 老侯爷虽然也不明白萧翎为什么会把盐税的事交给温子衍,可他们候府已经沉浸了太久,也急需一个机会,能让他们候府再次辉煌起来。 听到盐税,温子衍当即清醒了过来。 虽说他心里气闷着他们两人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苟且的事,可为了盐税,他必须得忍一忍。 “萧大人放心,我定然能办好盐税的事情。” “是嘛?”萧翎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温子衍。 “可这两天温公子的行事做风并不像能靠得住的样子。” 温子衍听着他的话,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想起来前两日宁安说萧翎不许他纳陆迎娇进门,这明显就是为宁安撑腰来了。 “萧大人放心,我日后定然会谨言慎行,再也不去见陆迎娇了,也定然会好好的办理好盐税的事情。” 温子衍在袖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想着待他办好盐税的事,得了皇帝的赏识,他定要将今日的耻辱一一的讨要回来! 第七章 我可是萧大人的人 萧翎走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老侯爷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警告温子衍。 “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再让我发现你不规矩我打断你的腿!” 老侯爷说完便甩袖气冲冲的离开了。 程氏也这才敢急忙过去帮温子衍整理衣服。 “娘!你看爹,我不过就去找了陆迎娇一趟,爹他至于嘛!” 程氏急忙安抚道:“你爹他就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今天宁安回门你爹才气成那样的。” 说道宁安,温子衍便又想到今天萧翎把他踹出屋去,这跟当着他的面苟且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两个老东西!定然也是知情的! 而宁安看着温子衍仿佛淬了毒的眼神,丝毫没有理会,冷淡的转身就走。 这母子两个,可没一个好东西。 温子衍见宁安走了,又追了上去,可宁安不打算理他,加快了步伐直奔自己的院子。 而温子衍从郊外庄子被老侯爷抓到后,就被绑了许久。 在加上刚刚一直跪到现在,腿还有些不利索。 一直到了院子才追上宁安,扯着宁安的胳膊就将她拽了过去。 “你个贱妇,自己跟个阉人苟且还敢去跟我爹告状,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温子衍抬手就朝宁安的脸上打去。 宁安看着他,眼神也冷了下来。 在他的巴掌落下来前后退一步堪堪躲过。 “我劝你想清楚,我现在可是萧大人的人! 你若是将我伤了,丢了盐税的事小,连累了候府可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的脸瞬间白了。 “贱人!你还敢提萧翎!” 宁安面带讥笑。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敢将我送给萧翎,我便自然敢在你面前提。 你也别忘了,你盐税的事是怎么来的,既然你想用我从萧翎那谋取福利,那便就对我客气点。 毕竟,我现在可是可以在萧翎耳边吹耳旁风的人。” 温子衍攥着拳头,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好似调色盘一般,看的宁安心里舒畅极了。 进了房间宁安便将房门关了起来,任由温子衍站在院子门口。 子鸯帮宁安拆着头上的发饰,心里拧巴了许久才问出来。 “小姐,你与萧大人……” 宁安从镜子里看了子鸯一眼,“你刚刚应该听到了吧?” 子鸯蹙着眉,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满是对宁安的心疼。 “姑爷他怎可这样!萧大人他虽有权势,可他是个宦官啊!” 那天晚上她看到萧翎从宁安的房间出来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却没想到,竟是温子衍亲手将她家小姐送给萧翎的。 子鸯毕竟是从小在她身边的丫鬟,但现在有些事她还不能跟她说。 宁安便转身拍了拍子鸯的手。 “放心,你家小姐我挺好的,最起码有权有势的萧大人愿意护着我。” 子鸯看着宁安微微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能释怀。 “好了,别再想这些了,去帮我把嫁妆礼单找来。” 前世她因羞愧任温子衍羞辱,每日都活在愧疚中,每天也都在努力的讨好温子衍和公婆,从来都没想过嫁妆。 但前世的经历也让她明白了,只有权有势也不行,还得有钱。 权势她目前还没有办法。 但至于钱,她可以先从她的那些嫁妆铺子着手。 那可是独属于她的财产。 当晚温子衍也没有回房,估计又住在书房了。 这样也好,宁安也不想看到他那副嘴脸。 只是第二日一早,宁安洗漱完后便去给程氏请安。 毕竟她做为新嫁妇,礼数不能少,至少现在还不能少。 程氏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吹着茶。 全然一副轻视宁安的样子。 “听说子衍昨夜又睡在书房了?你身为妻子,怎能因为善妒让子衍夜夜睡在书房?这要是传了出去,像什么样子?” 宁安心中嗤笑一声,想着她现在就算让他回房,他可又敢回房吗? “不是儿媳不让,是夫君他自己不回房。” 程氏看着她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态度!子衍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还是你自己不行,勾不住夫君的心。 若是你在子衍身上用点心,子衍也不至于总是去找迎娇!” 宁安当真是要被她这番言论气笑了。 她自己养的儿子不行,反而还怪到她身上了? 想着前世程氏也总是偏袒着陆迎娇而刁难自己,当即也冷了脸。 “儿媳从小学的是女德女训,还从未学过如何勾着男人,不然母亲教一下儿媳?” “你!” 程氏没想到她竟还敢这样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她会那些狐媚招数勾引男人吗?她还真是反了天了! 没等程氏说话,宁安又冷声开口。 “夫人别忘了,当初你儿子是怎么求娶我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程氏,转头便离开了。 老侯爷不在,她也懒得在程氏面前演什么懂事儿媳。 整个候府,也就老侯爷明个事理。 从程氏那走后,宁安连候府也不想呆了。 带着子鸯便出了门,直奔嫁妆单子上的一家铺子而去。 宁父只是一个五品官员,家里的产业不多。 嫁妆里除了那些金银财宝,还有三间铺子。 一间首饰铺,一间布坊,一间饭馆。 都在衣食住行这一方面,到都还算好挣钱。 只是她昨晚大致看了账本,发现每年的进账却都没有多少,因此今天打算去店里看看。 首饰铺子里的首饰都奢华,可却与其他铺子里的款式重样太多,没什么新颖的。 布坊只卖布,倒可以再添上成衣一起卖。 至于饭馆,只要有一些独有的招牌菜,想必也能再挣得多些。 宁安一间间看下来,知道了大致往哪些方向改进。 接下来便就是将这些慢慢的落实下来。 三间铺子逛完,也已经中午了。 本想去尝尝自己饭馆里的饭菜,却不想路过酒楼的时候被里面的小厮叫住了。 说二楼有一间雅间里的客人请她上去,随后还拿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宁安认得,可不就是萧翎经常佩戴在身上的一块。 随着小厮上了二楼,宁安让子鸯在门外等着,自己独自进去了。 第八章 过来找气受 “大人怎么在这?” 宁安进了门,见萧翎一身墨袍端坐在案桌前。 “坐。”萧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宁安倒也没别扭,挨着萧翎的身边就坐了下来。 见宁安如此温顺,萧翎眼含笑意。 “中午在这吃饭,刚好看你在楼下,就让小厮将你叫了上来。” 伸手将宁安揽进怀里,凑在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又问道:“你今日在外面做什么?” 宁安被他的动作弄的脸上一红。 前世虽也与他做了许多次那档子事,可也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没羞没燥过。 “看看爹娘给我的铺子。” 随后抓住萧翎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道:“大人,在外面呢。” 她毕竟是从小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真的做不到与萧翎在外面做那档子事。 只是萧翎却好像没想放过她,唇微微触碰着她的耳后,“你小点声不就好了。” 宁安蹙着眉,心里抗拒,“大人,妾求你了。” 看着她发红的脸颊,蹙着眉说着祈求的话。 虽说更加让他心里瘙痒难耐,却还是放开了她,转而牵起她的手,抓着手指把玩了起来。 他倒从未想过,她对他的吸引力竟然有这么大。 只要看到,就忍不住想触碰,而触碰到了之后,便又想要更多。 “现在饶了你可以,今日可不行,我过两日便要离开京城了。” 宁安微愣,现在回想起来,前世这会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萧翎。 但那会她急着讨好温家人,倒没怎么在意。 那段时间萧翎没来,当时还庆幸以为他已经厌弃了她。 以至于后来他回来后再来找她时,让她心里恨极了他。 不过后来也听说了,萧翎外出办案子的途中,遭遇了刺杀,显些丧命。 前世她是怎么想的? 想他为何没死。 不过现在,她要为她规避这次刺杀。 “大人可是要去池州办理山匪一事?” 萧翎慵懒的揉着她的手,轻哼一声,算是应了她的话。 宁安道:“大人不若将温子衍也带上吧。” 听到她的话,萧翎手上的动作微顿,但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接着揉着她的手,只是面上却没了刚才的慵懒肆意。 说出的话也带着丝丝冷意,“你倒是真会为你那夫君着想。” 萧翎的态度宁安又怎会没有察觉到,知道他是误会了。 “妾并非是为他着想,妾只是想着大人路途艰辛,带着他好使唤。” “是嘛。” 萧翎的语气并不像相信她的样子。 宁安应道:“是,温子衍胸无点墨,又好拿捏,看在眼前也不会担心他造反。” 宁安这样说,是因为想到了前世萧翎在搜集证据时,温子衍跑去皇帝面前诬陷他谋反。 最终萧翎不仅没能为他父亲平反,反倒自己还被下令凌迟处死。 萧翎盯着宁安,似乎是想看出她话里的真假,过了一会才道:“无妨,你说带着就带着吧。” 其实还有一方面是,宁安不想天天看到温子衍那张脸,心烦。 与萧翎在外面用了一顿饭后,宁安便回了候府。 只是刚回屋里,温子衍便进来了。 “你今天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萧翎了?” 宁安看着他满含怒气质问她的样子,慵懒的往榻上一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温子衍看着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便窝火的不行。 宁安带着笑容看着他那愤怒又无能的样子。 真是想不明白,明明过来只能找气受,可他还偏要过来。 “宁安!是我将你送给萧翎的不错,可我没让你去找他,你便该遵守妇德好好的在家待着!” 宁安讥笑着,“你是怎么好意思将新婚妻子送给别人,还让妻子遵守妇德的?” 温子衍憋红了脸,“再怎么你现在名义上也是我的妻子!” 看着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宁安冷了脸。 “你也知道只是名义上,那你说萧大人找我,我是去还是不去?” 温子衍站在那里憋了半晌憋不出来一句话。 他想说不去,可宁安一开始便是他拿来送给萧翎的。 而宁安现在又得萧翎宠爱,若是不去,他也怕萧翎给他发难。 可说去,他又不甘心。 毕竟宁安也是他送了聘礼,过了明面娶来的。 “行了。”宁安不耐烦的打断他的纠结。 “萧大人跟我说他过两日要去池州处理山匪一事,你可以申请跟着去。” “我跟着去?”温子衍一愣,没想到宁安突然跟他说起了正事。 宁安看着他那糊涂的样子,心里不屑。 “萧大人路上定会有许多公务,你路上抢着帮他办了,这可不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温子衍听着宁安的分析,想着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他有盐税的公务在身上,如果萧翎这次案子也办好了,那不也有他一半功劳。 温子衍心里的怒气瞬间全消了,面上欣喜。 转而看到宁安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又将脸板了起来。 “看在你今日带回来这个消息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但是宁安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去找萧翎!” 宁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屑。 他怕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当天晚上,宁安准备就寝时,突然一道黑影从窗而入。 宁安下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发出声,嘴巴便被捂住了。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安才松懈下来。 转身看着萧翎,调笑道:“大人如今也会翻窗户了。” 想着前世,他哪次不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 要么就是光明正大的让她去他的府上。 萧翎抱着宁安,感受着怀里充实的柔软,鼻尖勾人的香气。 心里的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毕竟已经入夜了,被下人看到了终归是有点麻烦。” 萧翎的鼻尖剐蹭着宁安的脸颊,盯着她道:“温子衍今天下午去找我了。” 宁安一愣,倒没想到那个草包竟然那么迫不及待。 但随着他的话,一股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瞬间宁安也有些心猿意马。 萧翎看着她的唇,喉结滚动。 “你想让他跟着,我应了,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报答我。” 说完便已经亲了上去。 宁安顺着他的力道倒在床上。 心中想着,自己明明是为他着想,倒是成了她求着他为温子衍办事了。 心里有着气,宁安在他的唇上轻咬一口。 萧翎吃痛,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火热。 第九章 替我讨好萧翎 晚上温子衍回来,想着已经成亲几天了,却从没去过宁安的房里。 他走到门口,刚准备进去时,却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森冷的声音。 温子衍还欲行动。 “滚。” 男人已经抬起的脚硬生生的停住了,不甘心的放了下来。 他今天下午刚去找过萧翎,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 只是他没想到,萧翎竟然越过他直接来找宁安!好歹他才是宁安的丈夫!他萧翎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可偏偏萧翎权势滔天,他不敢惹他。 温子衍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拳头攥得指甲盖都快嵌进了肉里。 无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个奸夫淫妇给他等着! 等他在皇帝面前立了功,他要将他们公之于众,要他们不得好死!温子衍甩袖转头愤然离去。 屋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温子衍过来时宁安还没有起。 宁安估计也就因为伺候阉人太痛苦才整日那么气他的吧。 温子衍如此一想,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 睡梦中的宁安,总觉得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温子衍站在床前。 宁安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将被子拉起来盖好,蹙着眉冷斥道:“你有病啊!” 温子衍想着以后对宁安的折磨,现在也不气了。 “昨晚被一个阉人折磨,很痛苦吧?” 宁安皱着眉,想着这人是不是又犯了什么病。 她不理自己,温子衍也不在意,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宁安道:“既然那个阉人那么喜欢你,我决定去沧州的路上带着你一起,而你,就负责替我讨好萧翎。” 宁安看着他,想着他哪来那么大的脸? 不过,既然他那么想挨虐,那她就跟着去好了。 温子衍向老侯爷禀报了行程。 老侯爷皱着眉有些想不通,“萧大人怎会要带你去?” 程氏在一旁满脸喜色,“定然是因为子衍能力出众。” 老侯爷无语,他可不那么觉得。 且不说前两次温子衍闹出的那两桩丑事萧翎都在,就说他以前无所事事的样子,不仅把盐税交给了他,这次还要带他出去办山匪一案? 老侯爷忧心道:“你又不会什么武功,池州那边山匪横行,你就不怕太危险了?” 温子衍只沉浸在将来要立功了的喜悦中,丝毫听不进老侯爷的话。 “那不是还有那边的官府吗,爹你就放心吧,儿子定会让我们候府再次辉煌起来,对了,这次儿子要带宁安一起去。” “什么?”程氏惊了一下。 上次宁安顶撞她,她都还记着呢,平日里她也差人打听了,她的儿子温子衍跟宁安的关系好像并不怎么好,怎会要带着她? 看着程氏的样子,温子衍道:“这次还不知道要多久,将她带在身边也能照顾儿子。” 程氏一听,也释怀了,说到底,她还是最想陆迎娇做她的儿媳妇。 老侯爷想着之前温子衍闹出的那两桩事,宁安虽不说,心底多少也该有点疙瘩,这次一起也好,也能让两人再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 便点了点头:“你也不能只让宁安照顾你,要两人互相照顾才是。” 温子衍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乖巧的应着,“是,儿子知道了爹。” 出发那日,老侯爷和程氏都出门相送。 宁安看着门口的两辆马车,程氏过来道:“你身为妻子,要跟丈夫出远门了却也不知道收拾收拾东西,后面那辆马车里,是我让人收拾给子衍的用品,子衍身为男人,平日里难免会糙一些,你身为妻子,便该替子衍细致着。” 听着程氏的话,宁安忍的很艰难,这到底是出去办案,还是出去度假?要不是老侯爷在,她真的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 老侯爷打断程氏的话,“好了,你也别说了,时辰不早了,让他们快出发吧,别再让萧大人等着了。” 宁安脸上挂着笑容,挽着温子衍的胳膊,两人上了马车。 待与老侯爷和程氏告别之后,都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与萧翎的马车汇合后,萧翎将温子衍的两个车夫都换成了自己人。 萧翎这边只有自己坐的一辆马车,外加一个车夫,两个护卫。 到了城外,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温子衍纳闷的掀起帘子,问道:“怎么了?” 前头一个小厮走过来,“大人请宁安姑娘过去。” 温子衍瞬间垮了脸。 宁安笑着道:“妾这就来。” 下了马车,宁安便跟着小厮上了萧翎的马车,丝毫不管在后面脸已经黑成碳的温子衍。 萧翎看着宁安脸上的笑容,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见到我就那么开心?” 被萧翎拉着坐到他的身边,道:“自然。”不用看着温子衍那张脸,怎么着她都开心。 温子衍独自坐在后面的轿子里,宁安在时,他没有一个好脸色,宁安走了,他的脸色却更臭了。 到了正午,萧翎的马车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下人忙活着生火做饭。 温子衍刚下车,便见前面萧翎揽着宁安从马车上下来。 宁安看到他,笑容更盛了些,又往萧翎的怀里靠了靠,而萧翎全程没有看他一眼,只盯着怀里的宁安。 温子衍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的攥着,感觉心里憋闷的快炸了。 萧翎带着宁安,坐在下人铺好的垫子上,温子衍刚往那走了两步,便被萧翎抬眼冷声警告。 “温公子识趣些,自己去旁边生火煮饭。” 温子衍的步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眼前靠在一起的两人好像刺一般扎在他的眼睛里,可偏偏自己还不能反抗。 温子衍应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看着马车里的糕点,温子衍拿起来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过了一会,又不自觉的掀起帘子看向宁安和萧翎的方向。 好巧不巧,正看到宁安往萧翎嘴里喂了一块肉,气的又猛的将帘子放下。 到底是他先将宁安送给了萧翎,现在宁安她最好能让自己有点用。 第十章 想办事得先证明你有能力 晚上,马车抵达了一座小镇,萧翎的侍卫早在之前便赶到,帮他们定了客栈。 下了马车后,萧翎牵着宁安直接进了屋子,温子衍看着紧闭的门,死死地攥着拳头。 “温公子,你的房间在另一边。” 温子衍瞪了侍卫一眼,“要你说?” 宁安跟萧翎进了房间后,便主动的帮他更衣。 “大人,这沧州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山匪?” 想着前世听说萧翎去剿匪,被山匪击中胸口显些丧命,宁安不禁有些忧心。 “是前段时间牢里押送的一些犯人,说途中造反跑了许多,不久后他们便在沧州的一个山头占山为王,成了一个山匪帮,除了打劫路过的商人,还会骚扰镇上的百姓,那些犯人都不简单,因此当地的官府也没有办法。” 宁安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沧州那边,是流放犯人的必经路,当年萧家被流放时,好像也是在沧州出了事。 只不过萧家不是逃跑,而是被人杀了,萧家的几十口人,老幼妇孺,无一人幸免。 宁安看着萧翎,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所以萧翎这次去沧州,应该不止去剿匪。 察觉宁安的情绪突然低落,萧翎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沧州那边山匪横行,想必定然异常凶险,大人这独自前去,妾担心。” 看着宁安仰着头,满是担忧的眼神,萧翎心里似乎被触动了一片柔软,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嘴角带上了笑意。 “谁说我是只身一人的,这不是还有你吗?” “大人,你明知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宁安有些着急。 萧翎轻笑一声,将她拉上床搂在怀里。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早些睡吧。” 见萧翎已经闭上了眼睛,宁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世她是投靠了萧翎的,她自然不想他出事,而萧翎说的不是独自一人,她也知道。 沧州那边的山匪都是些穷凶恶极的犯人,皇上也派了一只军队早早的过去了,只是前世同样有只军队护佑,他还是受了重伤。 她跟他说,不过是想让他再多做这些防范。 等宁安睡了之后,萧翎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异常温顺的人儿,心里却有些复杂。 不知她对他的担心,到底是因为温子衍而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对他担心。 不过也不用她提醒,他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现在他身上背负着萧家几十口人的冤魂。 在萧家未平反前,他还不能让自己出事。 次日一早。 温子衍刚出房门,便看到对面萧翎与宁安挽着手一起出来,好似他们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一路上就这般赶着路,别说宁安回候府的马车了,温子衍连一句话都没跟宁安说上。 几日后,在一家休息的客栈里,温子衍终于等到了萧翎单独出门,当即便去敲开了宁安的房门。 宁安见他进来,冷了脸道:“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心里直冒火,一双眼睛瞪着她。 “宁安,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夫君!” 宁安抬眼看着他:“不是你让我跟来讨好萧大人的吗?怎么这会反而急了?” “是!我是让你去讨好萧翎,能为我筹谋一些好的差事,可你看看这么多天里萧翎都让我干了什么!帮你们拿东西,搬东西,甚至去采买路上的干粮!这些都是小厮能干的事,为什么让我去干!” 宁安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不再看他。 “你急什么,这一路上又没什么公务,只有这些小事你先干的好了,等到了沧州,萧翎不才能将公务放心的交在你的手上。” 温子衍看着宁安,半信半疑道:“真的?” 宁安丝毫不心虚的接道:“当然,你想办事,可不就得先证明你有能力?” 温子衍皱着眉,始终觉得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又过了大半个月,虽每天都在赶路,但一路上跟萧翎说说笑笑,好似在游山玩水一般。 只有温子衍,每天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到了沧州,萧翎让温子衍和宁安先去当地的府衙,说自己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 温子衍当即面露喜色,“萧大人放心,我定跟当地的府衙交涉好。” “嗯。”萧翎冷淡的应了一声。 宁安皱着眉,一脸的担忧,“大人要去做什么?妾陪你一起吧。” “不了,你留在府衙安全些。” 温子衍在一旁嗤笑一声,“大人去办公务你跟着添乱吗?还是老实的随我去府衙等着吧。”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萧翎传来的凌厉的目光,温子衍当即收了声。 萧翎特地嘱咐了温子衍,不要暴露他的身份,温子衍忙不迭的点头。 如果不跟府衙说萧翎,那他不就是这次派来的唯一的官差吗! 宁安看着他的笑容,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草包就是草包,出身再好也上不得台面,真不知道老侯爷那样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了这么一个儿子。 宁安随着温子衍到了当地的府衙,知府葛展奇早已在门外候着,见温子衍下了马车,满脸笑容的迎过来。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下官是当地知府葛展奇。 已经备好了厢房,请大人先去整顿休息。” 葛大人的一番话和态度,对窝了一路火的温子衍相当适用。 看到跟在温子衍身后下来的宁安,葛大人一愣,“大人,这位是?” 葛大人没想到,前来剿匪,竟还带了一个女人? 温子衍拉着宁安,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人。” “哦,下官见过夫人。” 宁安皱着眉,当即反驳道:“你可不要乱说。”随即又对葛大人道:“葛大人叫我宁姑娘便是,还劳烦葛大人帮我再备一间厢房。” 温子衍听到宁安的话,转头蹙着眉看着她。 葛大人一时愣住了,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见温子衍并没有说话,便应了声是。 她本没想跟温子衍坐同一辆马车的,可看了另一辆,里面被程氏塞的大半的东西,宁安才不得不放弃。 程氏可真当他们是游山玩水去了。 第十一章 给你清醒清醒 葛大人将他们带去准备好的厢房便退下了,说去安排晚宴。 待小厮将他们的东西都搬进房里放好,温子衍又进了宁安的房间。 宁安看到他,当即便蹙起了眉,“出去!这里是我的房间。” 温子衍嗤笑一声,“你少在我这装贞洁烈妇了,私下都不知道被那个阉人玩成什么样子。” 宁安微恼,轻蔑道:“那你可错了,萧大人可会疼人,我觉得最起码比你强。” 温子衍全当她在嘴硬,“连命根子都没有的人怎配跟我比,你今日为何说不是我的妻子!” 宁安抬眼看他,“大人让你自己过来,你莫不是真当只有自己了,要是大人回来了进我的房间,你却说我是你的妻子,你让葛大人怎么看你?” 温子衍皱着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当时他只想着,萧翎不来,只有他在宁安身边,而宁安本就是他的妻子,自然就那么说出来了。 又听宁安道:“况且大人现在正宠着我,一路上都不让你跟我接触,你确定你还敢跟我住一个屋里?” 温子衍鼻孔里喷着气,哼了一声。 “你现在让我跟你住一屋我都不住,我嫌你脏!说到底你也是我温子衍的妻子,等萧翎厌弃了你,我看你还能怎么高傲,到时候还不是任我搓瘪捏圆!” 他说的话宁安一点也不在意,看着他气冲冲的推门离开,反而有丝快意。 在刚开始的时候,她也确实担心萧翎以后会厌弃她。 不过没关系,她这次没带紫鸯出来,就是将她就在京城为她打理店铺,毕竟她身边信得住的也就紫鸯一人。 她走之前已经制定好了计划,紫鸯执行就行了。 到时候只要有了钱,她在哪里生活都不成问题。 所以女人啊,只有自己手里有实力才能真正的让自己过的好,男人是永远都靠不住的。 到了晚上,葛大人请他们去了饭厅,明明只有三个人,却摆了满桌子的珍馐佳肴。 葛大人为温子衍一一介绍着,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工序也都不简单。 温子衍倒是随着葛大人的介绍吃的很欢。 毕竟这一路赶来,除了晚上歇在客栈的时候能吃上几个菜,其他时间都是啃着干粮。 而那些小镇上的菜,又怎么能跟他一直在京城吃的比? 因此这一顿饭温子衍吃的相当满意。 温子衍满意,葛大人也满面笑容。 只是当葛大人看到一旁的宁安时,却见她微微蹙着眉头。 葛大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宁姑娘可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 宁安收起了心头的疑惑,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不合胃口,葛大人用心了。” 温子衍开口道:“何止是用心,等到时候回京复职的时候,我定在皇上面前夸奖夸奖你!” 葛大人一听,笑得满脸褶子,讨好的又给温子衍倒了一杯酒,“那下官就先行谢过大人了。” 宁安心里嗤笑,就他还想在皇上面前夸奖别人? 酒足饭饱后,宁安本想起身回房,却听葛大人道,“请大人和宁姑娘移步前厅,下官请了本镇上最好的舞娘,等着为大人献舞呢。” 温子衍一听,当即挑了挑眉头,“哦?那倒是要去看看。” 葛大人弯腰现在温子衍身侧,“大人这边请。” 宁安跟着到了前厅,里面早已摆好了位置。 温子衍坐上了主坐,她和葛大人分别在他的两侧。 身前的案桌上,也摆满了酒水以及各种糕点和水果。 葛大人拍了拍手,当即便有六七个舞娘涌入进来。 舞娘各个穿着单薄而又性感,随着音乐声起,翩翩起舞。 温子衍看的眼睛都直了,不停的拍手叫好,转头跟葛大人道:“想不到这小小的镇上,还有这等身姿绝色的舞娘。” 宁安在旁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皇上就是收到了说这边百姓被山匪骚扰的苦不堪言,才派了支队伍和萧翎过来。 可这外面山匪横行,身为当地知府,却还能吃着美味佳肴,赏着歌舞。 这当真是知府解决不了山匪,还是另有隐情? 宁安在前厅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很晚,温子衍才从前厅晃晃悠悠的回来。 宁安在房间里就听到了他在那嚷嚷,明显是喝多了。 皱着眉起身出去,便看到他揽着一个舞姬要往房里去。 嘴里还说着,“等这边的事情办完,我便就带你回京,抬你做妾!” 他怀里的舞姬满脸惊喜,捏着娇滴滴的声音道:“能被大人看中,是奴家的福气。” 宁安看着他那神志不清的样子,转身回屋,拿了一杯茶出来直接泼在了温子衍的脸上。 温子衍一个激灵,停在了原地,被揽在怀里的舞姬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宁安后,心里的火气不停的上升。 “宁安!你干什么!” 宁安冷声道:“我看你脑子发昏,给你清醒清醒。” 随即又对舞姬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退下去。” 舞姬被宁安的气势震慑,紧张的看了看身边的温子衍,随即对着宁安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温子衍则讥笑道:“宁安,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啊,也是,毕竟你只被……” 话还没说完,身边便又被宁安拿着茶杯砸了一下。 温子衍怒气上涌,“宁安!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宁安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温子衍你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什么都还没干就开始做着你升职的春秋大梦,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敢带女人回来,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说完,宁安转身就走,到了房门前忍不住又警告一句,“温子衍,你想回去得皇上的重用,那在外面就给我把脑子保持清醒!” 看着已经关了的房门,温子衍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气的一脚将地上的茶杯踢的老远。 她竟然还敢教训起他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被宁安这么一闹,温子衍酒也醒了大半,舞姬又被宁安赶跑了,只能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宁安起来梳洗时,便看到桌子上压着一封信。 宁安拿起来打开,里面赫然是萧翎的字迹。 第十二章 见到我就那么开心? 宁安将自己梳洗好后,天色也还尚早,便去另一边敲了温子衍的房门。 等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宁安没了耐心,直接推门而入。 温子衍被吵醒,看到又是宁安,一夜的怒火直接喷腾而出。 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脸上便被扔了一张纸。 “上面是皇上派的队伍驻扎的地方,萧大人让你先带着葛大人准备筹谋。” 温子衍的火气还没有发出来,立马又灭了。 拿起脸上的纸,看着上面当真写着队伍驻扎的地方,还有人员的数量等等一系列信息,喜的嘴巴当即就咧开了。 宁安走了他满不在意,脑子早已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 萧翎将这些都交给他了,自己还不出面,不就相当于直接把这门差事交给了他! 温子衍这一刻开始庆幸把宁安带来,也更加觉得当初把宁安送给他是对的。 不枉他当初费劲地把宁安娶来,更因为自己先察觉到萧翎当初对宁安的心思而沾沾自喜。 全然将窝的一路火抛在了脑后。 等温子衍起床用完早膳,当即便迫不及待地找葛大人。 说找他去看一下军队,然后再根据他的经验来制定对策。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宁安便带着萧翎留下的小厮出门去了镇上。 早上萧翎放在她桌子上的那封信并不只有一张纸,还有一张上面写着让她这段时间每天都出门逛街。 宁安按着他的要求,在外面逛了一整天,按照平常的女生喜欢什么她就买什么。 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单纯地逛街,路上还趁机打听了一下当地的百姓。 如朝廷上奏得差不多,三个月前,一支流放的队伍跑出了大半的囚犯。 当地的官府跟负责押送的队伍在整个沧州搜索了大半个月,却只抓到了十几个人。 几天后,镇上突然就来了一群山匪,将镇子搜刮了一遍。 官府出面,却不是那些山匪的对手,后来几次攻打山匪所在的山头,却怎么也攻不上去,因此还折损了好多人。 当地府衙里的人大多都是本地人,那些失去儿子的痛不欲生,儿子还在的,却又不愿意让他去剿匪了。 沧州便就陷入了这样的恶性循环,山匪再时不时地骚扰,百姓过的苦不堪言。 宁安有些担心萧翎,虽然她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她也不会像温子衍那样,觉得他扔下政务独自跑去潇洒。 晚上回去,宁安拎了大包小包许多东西。 既然要去逛街,那就得装的像些。 而温子衍看她拎了那么多东西,不屑地撇撇嘴,“女人就是女人。” 宁安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就进屋去了。 第二天宁安照旧上街,正逛着突然被一个小乞丐扯住了袖子。 小乞丐悄无声息的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开口道,“姐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宁安看着他,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块碎银放到了他的手里。 小乞丐看着手里的银子,满脸兴奋的跑开了。 宁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将手里的纸条展开,里面写了一家酒楼的名字。 这个酒楼她记得,毕竟昨天逛了一天,带着欣喜就往酒楼赶去。 让小厮带着她去了雅间,开门便看到萧翎坐在里面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宁安不自觉也带上了笑容,转身将门关好后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声音带上了些娇俏,“大人。” 萧翎抬手摸了摸贴在他胸.前的脑袋,笑着道,“见到我就那么开心?” 宁安在他的怀里抬起小脸,笑得眼睛都弯了,“自然。” 萧翎看着她明媚的样子,仿佛像一缕阳光照进他的心里,让他这两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她眉眼弯弯,一双喜悦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近来可好?” 男人眼眸中透着别样的色彩。 宁安忽得轻笑了起来,“你且只想问这个?”两日不见,她本以为萧翎会毫无顾忌的将她按在床榻之上。 谁料竟是这样的一句日常询问。 察觉到了宁安脸上闪过一丝逗弄,萧翎宽厚的大掌缓缓挪动刀了她纤细的腰肢,随即轻轻浮动,勾起阵阵痒意。 宁安素来最怕痒,不适的颦起眉头,“大人尽是会捉弄人!” 她语气娇嗔,令萧翎心尖微沉,俊朗的面容朝着宁安的方向缓缓埋下。 窗外的花儿开的正艳,几片晕染着水滴的瓣儿落下。 事情结束后,宁安餍足的窝在萧翎的怀里,眼眶微红的凝视着花柱。 看着萧翎的衣衫一点褶皱都没有,头发更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乱了一丝。 宁安心里不平,娇嗔道:“大人真是坏。” 萧翎只带着笑,轻柔的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他原本没想这样的,只是想见一见她,可见到她后,就怎么也把控不住了。 宁安稍微平复了呼吸,开口问道:“大人来找妾可是有事?” 萧翎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又亲了一口,“无事,只是有些想你了。” 宁安听到他的话愣了一瞬,随即感觉脸颊发烫。 原本宁安以为,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不会轻易心动才是,可偏偏萧翎的一句话,便让她心跳加速。 宁安冲着他柔柔一笑,压下心底的异样,不打算再跟他聊这个话题。 转而开口道:“大人,妾这两日在府衙里,觉得那个知府葛大人有些问题,大人行事还需小心谨慎些。” 萧翎没想到她还注意到了这些,挑了挑眉问道:“哦?知府有什么问题?” 宁安想着那天晚上,道:“都说这里的百姓在山匪的压迫下过的苦不堪言,可我们到的那天晚上,知府却还请了舞姬在府里表演了将近两个时辰。” 说着,宁安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山匪横行却还有心情载歌载舞,一点也不像之前所说尽力剿匪的样子。” “而且昨天我在街上问了些百姓,提到葛大人时,却都闭口不言,妾总觉得,这背后没那么简单。” 萧翎的指头压在宁安蹙起的眉头上,“辛苦你费心了,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第十三章 该怎么奖励才好 萧翎的话让宁安的心头一软。 想着前世,她一生都活在讨好候府的一家人,无论她做什么,都总是被讥讽嘲笑,直到最后被折磨致死。 而现在,她不过只是注意到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萧翎却对她说辛苦了。 宁安敛着眉,不让他察觉自己眼底的波动,“这些都是妾应该做的。” 萧翎用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在她的唇上又送上一吻。 临走时,宁安拉着萧翎的胳膊,问道:“大人,若妾想找你该如何找?” 萧翎递给了宁安一块玉佩,道:“我现在可能没办法无时无刻回应你,所以你想找我时,提前半天拿着这块玉佩给掌柜,等傍晚再来店里即可。” 宁安拿着那块玉佩,慎重的将它收好。 晚上,宁安回了府衙却怎么都睡不着。 白天虽见了萧翎一面,可他并没有跟她说这几日他都去干了什么。 脑海里想着上一世他因为前来剿匪差点丧命,总是心绪难安。 宁安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夜色还不错,便起身披了件衣服,想出去透透气。 夜里的府衙很安静,只有一些虫子的鸣叫声。 她记得在她厢房的不远处有一个池塘,宁安便抬脚往那边走去。 池塘里一片片荷叶浮在水面上,偶尔还能看到锦鲤在游动,时不时将水面上的月亮打散。 依池塘而建的有一座小亭子,还有一处假山。 一阵清风拂来,吹散了宁安心里许多的燥意。 宁安没有往小亭子里去,而是沿着池塘的边缘慢慢踱步。 等累了,便随便在假山旁的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 重生那么久,难得一次能将思绪放空,享受着当前的惬意。 不知坐了多久,等宁安打算回去时,却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当即宁安又按兵不动的坐了回去。 “如何?” “朝廷来的这人不足为惧,他昨日就带我去看了派来的兵马,才六百多人,对大当家的来说不在话下。” 那人听说才六百多人,当即便嗤笑一声,又问道:“那朝廷来的这个大人呢?” “此人并没有什么城府,还想着带着兵马直接攻上山头。” 那人又是一声嗤笑,“行了,你办事我放心,等这次狠狠地打了朝廷的脸,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谢大当家的。” 那人似乎不放心,又威胁道:“我听说当年那场案件也有你的手笔,既然已经做了错事,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大当家的放心,这个道理下官自然懂。” “你懂就好。” 宁安在假山后面屏着息,听着动静似乎是那个大当家的走了。 她想过这个葛大人有问题,却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跟山匪勾结。 可笑温子衍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能一举拿下山匪。 宁安在假山后面看着离开的背影,果然是那葛大人。 不知是不是在府衙的原因,葛大人没有丝毫的防范,宁安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后面。 刚刚那个大当家的提到当年的那场案子,不知是不是十二年前萧府流放途中满门被灭的案子。 宁安跟在他的后面,却发现他竟然不是回自己的卧房,而是走到了小厮的住处。 宁安见他敲了一间房门,没一会一个小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出来。 “大人,这么晚了找小人何事?” “当年的那件事有人泄露了秘密,竟然让大当家的知道了,你明天去帮我查,实在不行,全都灭口。” “是,小人知道了。” 宁安一路跟着他,直到他回了房间,然后在附近的几间房间里找到了书房。 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通,勾结的罪证没发现,但却找到了贪污的罪证。 为了不打草惊蛇,宁安将它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宁安照常出门,也亏得萧翎之前让她逛街,她出门时并没有人在意她。 宁安装模作样的买了两样东西,随即便去了昨天跟萧翎见面的酒楼,将那块玉佩递给了掌柜。 掌柜看了一眼,又放回宁安手中让她收好。 宁安照旧在镇上逛了一天,等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又去了酒楼。 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宁安,将她带去了楼上的厢房。 萧翎眼含笑意,拉着她的手就将她拽进了怀里。 “怎么,才一晚就想我了?” 说着,萧翎便凑过去要亲她的唇。 宁安伸出双手将他抵住,一脸正色道:“大人,妾找你是有正事。” 萧翎挑了一下眉头,直起了身,“你说。” 宁安将昨天晚上听到的事原封不动的跟萧翎讲了,还有在书房找到葛大人贪污的罪证。 萧翎有些意外,没想到宁安竟这么大胆。 一双眸子看着宁安道:“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才好。” 宁安见他一副不上心的样子,皱了眉头。 “萧翎,我说的是真的,尤其是他们提的当年的那个案子,指不定就是说的当年萧家,葛大人已经让人去灭口了,那指不定是唯一的证人了。” 他没怀疑宁安骗他,只是看到宁安着急的样子,收敛了脸上戏谑的表情。 这倒是宁安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不称呼自己为妾了。 “好,我知道了,等我一下。” 宁安从萧翎腿上起身,见他推门出去了,想着他应该会吩咐人去办,也放心了不少。 前世萧翎死前没能为萧家平反,现在自己也投靠了他,因此能帮他找到一个证人,对自己也是有利的。 没一会萧翎便回来了,脸上依旧是那副戏谑的表情。 在宁安的对面坐好,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宁安道:“过来。” 宁安顺从的坐在他的身边,被他揽在怀里。 萧翎挑起她的下巴,带着丝丝笑意道:“正事谈完了,接下来让我奖励奖励你吧。” 说罢,便要俯身吻上宁安的唇。 宁安再次将他抵住,“妾不想要这个奖励。” 萧翎没想到,她竟敢将他推开两次,但却并不恼怒,甚至有些期待她能说出什么来。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宁安狡黠一笑,“妾不要别的,妾只想要从前从宫里出来的绣女。” 萧翎有些意外,之前在京城就听说她出来整理自己的铺子,没想到现在在外面,还想着铺子的事情。 “好说,待之后回京了,我便帮你联系。” 第十四章 最好不要惹我 宁安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巧笑晏晏,“妾谢过大人。” 随即主动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萧翎的眼神一暗,在她刚离开时,便大手扶上后脑勺,再次压了上来。 呼吸声染上了情欲,两人都没再控制,互相探索着对方的身体。 一次结束后,萧翎还想再来,宁安伸手虚虚的抵住他的胸膛,声音有些柔弱。 “大人不要了,不然待会妾该回不去了。” 听到她的话,萧翎有些懊恼,在她的唇上又重重的吻了一会。 将事情都跟他说了,宁安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晚上回到了府衙,不巧又遇到了温子衍。 温子衍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不小心露出来的红痕,微眯了眼睛,“你去见萧翎了?” 宁安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他。 温子衍却过来拽着她的胳膊,“他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一开始温子衍还沉浸在事情落在他头上的喜悦中。 可一连好几天都不见萧翎露面,温子衍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宁安皱着眉将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不耐烦道:“大人去干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见他了吗?他没跟你说?” “我不过是一介妇人而已,你觉得大人去做了什么会跟我说?” 温子衍盯着她,似乎想看出来她说的真假,又问道:“他在哪?怎么去找到他?” 宁安不耐烦道:“我不知道,是大人主动找的我,大人也没跟我说他在哪里。” 温子衍一阵愠怒,“没用的东西!” 宁安气的呵了一声,“你有用你自己去找他啊,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差事都是我帮你讨来的,小心我不开心了让他把你所有的差事收回。” “你……”温子衍没想到宁安竟然还敢威胁他,指着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宁安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你什么你,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 晚上,宁安趁着夜深人静,又去了一趟葛大人的书房。 想着既然他贪污证据尚存,那如果十二年前的案子真的有他的手笔,说不定也还有证据存在。 只是宁安刚在书房翻了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声。 宁安吓的一激灵,急忙将东西放回原位,然后躲到了桌子底下。 从缝隙中,宁安看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门口进来,随后也开始到处翻翻找找。 看来,这葛大人还有不少仇家。 随即一想也是,她翻了账本,发现葛大人不仅贪污了朝廷下发下来的一些公钱,还多收了不少当地商人的税务。 时间一长,自然会有很多人不满。 见那个黑衣人朝自己这走来,宁安屏息静气。 自以为没发出动静,但下一秒脖子上便被横了一把剑,同时还与黑衣人四目相对。 宁安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却听黑衣人诧异的喊了一声:“宁姑娘?” 宁安一愣,随即也认出来了他。 这不是萧翎从京城带来的侍卫之一嘛,宁安记得他好像叫林川。 脖子上的剑撤走,宁安也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亏她刚刚还想了半天,以为是葛大人的哪个仇家,甚至还想着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说服对方放了自己。 林川起身,让宁安从桌子底下出来,道:“宁姑娘回去歇息吧,这些事情交给属下来办就好。” 宁安也不客气,毕竟刚刚也被吓的不轻。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夜好眠 想着已经连着出去逛了好几天,本打算今天去找温子衍,看看他的剿匪计划如何了,却有小厮通知她说酒楼里出了新菜,请她去尝尝。 宁安知道,定是萧翎找她了,便收拾了一下去了酒楼。 到了包厢里,宁安已经自觉的坐到萧翎的身边。 萧翎伸手揽过她,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微微偏头看她。 宁安跟着他的动作抬头,四目相对,皆是满目柔情。 “听林川说你昨晚又去葛大人的书房了?” 宁安大致也猜到了他会提这件事,便应道:“嗯,妾想再搜的仔细些,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这种事情,交给我的人来办就行了,你无需亲自去,太危险。” 宁安顺应的点头,“好。” 萧翎从桌子上捏了一块糕点喂到她的嘴边,看着她乖巧的模样。 若说之前他一直觉得宁安是那种温婉顺从,且依附别人的菟丝花。 那么现在他却觉得她似乎也可以是仙人掌,哪怕没了别人,她也依旧可以靠着自己生活的很好。 想到之前宁安一路上对温子衍的冷脸,对自己确是百依百顺,温婉体贴的样子,萧翎就觉得心情异常的好。 不管当时是不是在做戏给他看,但他自然很开心她面自己面前能露出柔软的一面。 这边厢房里,两人正互相喂着吃的,外面瞬间百姓都惊恐的四散而开。 宁安听到动静,便将窗户打开向外看看。 只见十几个长相粗糙的彪形大汉,肩上扛着大刀,阔步的往这走来。 待走到酒楼门口,几人站定,拿着手里的大刀指着周围的摊贩。 “老规矩,快点把钱交上来!” 周围的摊贩眼含不甘,可又敢怒不敢言,只能从腰包里数出一些银子交到大汉的手中。 宁安皱着眉看着楼下,想必这些就是山匪,只是他们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一个妇女牵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们面前,将手里的荷包整个放进他们手里。 “站住!” 往回还没走两步,便被山匪一声叫住。 妇女缓缓的转过身,整个身体还在颤抖,却下意识的将孩子护在身后。 山匪看着她,满脸凶恶:“少了!” 妇女当即跪在地上,哀求道:“几位爷求求你们了,我只是自己做一些小手工的活计,实在挣不到那么多钱,我已经将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就放过我吧。” 山匪丝毫不带怜惜:“没钱?没钱那就带回寨子里干杂活!” 说完身后便有一个山匪过来便要将妇女拖走。 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也吓哭了起来,紧紧扯着妇女的衣服,喊着:“娘!娘!” 为首的山匪似乎嫌小女孩的哭声吵,用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道:“将那个碍事的小东西扔一边去。” 第十五章 细皮嫩肉的来剿匪 正在拉着妇女的山匪当即又开始去扯着小女孩。 妇女哭着紧紧的抱住孩子,哭着哀求道:“几位爷求求你们了,她已经没了爹,离开我会饿死的呀!几位爷就行行好,不要分开我们母女俩!” 任由妇女怎么说,山匪不动分毫。 奈何妇女将孩子抱的太紧,山匪扯了半天也没能将两人分开了。 那个山匪也动了怒,握着拳头就往妇女的身上挥去。 仅是一拳,妇女就白了脸,但双臂却依然紧紧的抱着孩子。 那个为首的大汉当即训斥:“你把她打伤了回去还怎么干活!” 但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妇女如坠冰窖。 “你要是再不松手,可就要往你孩子身上打了!” 妇女的眼睛瞬间灰暗了下来,满眼挣扎道:“好,我松手。” 短短几个字,却好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盯着面前的孩子,似乎想把她印在心里。 小女孩手里依旧紧攥着母亲的衣服,哭的满脸泪痕:“娘,我不要跟你分开。” 妇女抬起手,轻轻的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痕抹去,“乖,好好的活着。” 周围的百姓看着她们,有心疼,有怜悯,可就是没人敢上前帮忙。 宁安坐在楼上看的攥紧了拳头,正打算出声制止,却见温子衍终于带着官府的人赶了过来。 忍不住骂了一句:“废物,他可还能来的再慢一些!” 萧翎听到后偏头看她,却见她满脸怒气。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她会不会骂人,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说她修的是女德女训,从不口出秽语。 楼下,温子衍和葛大人一起带着官兵,停在那群山匪的面前。 温子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群山匪,“大胆!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反而敢先到镇上作乱来了!” 山匪看着他,丝毫的不怵,“你就是朝廷派来的官员?” “正是。” 山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嗤笑着对身后的兄弟说道:“就这细皮嫩肉的,来剿匪?哈哈哈哈。” 身后的那些山匪跟着为首的人也开始仰天大笑。 温子衍被他们激怒,也懒得再说废话,对着身后的官兵道:“去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瞬间,山匪便跟官兵打了起来,周围的百姓也顾不得自己的摊子,纷纷跑到远处躲了起来。 之前的那对母女在两支队伍的中间,打起来的时候妇女想牵着孩子跑开,却还没站起来就看着孩子被冲过来的大汉一脚踢开,摔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妇女一惊,急忙想爬过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却又被无情的踩了好几脚。 宁安看的揪心,站起来骂道:“废物就是废物,不知道先把孩子救下来吗!” 话音刚落,宁安便感觉旁边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转眼便看到萧翎已经在楼下将孩子扶了起来,那个妇女也跌跌撞撞的赶到了孩子身边。 宁安转身也急忙下了楼。 萧翎已经将他们母女两个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宁安过去,给她们手里塞了一些银钱。 也不知道孩子刚刚被踢了一脚有没有受伤,让妇女先带着孩子去医馆瞧一瞧。 妇女拿着银钱,哭着给她们磕头,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另一边,温子衍一直坐在马上观察着。 看到宁安突然出现,还有他身边的萧翎,温子衍,微眯了一下眼睛,下马往宁安那边走去。 “你还说你不知道萧大人去哪了,我看你天天出府就是为了去找萧大人吧!” 宁安没想到这种时候,温子衍竟然还有空过来找她的茬,当即冷了脸。 “你犯什么病,我就算是出来找萧大人的你又当如何?” 温子衍看着宁安,心里怒火升腾。 他就说萧翎怎么一进了城就没了踪影,还将兵马的驻扎地也给了他。 感情他萧翎是想等着他摆平了山匪,来坐收渔翁之利。 不然为什么他一直都不出现,偏偏在他带着官兵来剿匪的时候出现! 温子衍气的要死,另一边有个山匪见温子衍独自一人在这边,当即便调转了方向,往温子衍这边刺来。 萧翎拉着宁安,避免她被误伤。 只是另一边,温子衍虽然带了很多官兵过来,却不敌那山匪十几个人,也难怪需要上报到朝廷来解决。 温子衍并没有什么武功,根本抵挡不住山匪的招式,只能大喊着:“快来人!” 几个官兵迅速的冲过来护在温子衍的身前。 山匪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迅速的围攻过来。 眼看官兵渐渐的落了下风,温子衍慌乱的四处瞅着。 见宁安和萧翎好好的站在一旁,当即便往那边跑去。 只是温子衍这一跑,脱离了官兵的保护区,被一个山匪看见,当即便挥着大刀砍了过来。 关键时刻,两个布衣打扮蒙着面的男人从天而降,一剑挑开了山匪的大刀,与山匪打了起来。 那两人宁安认得,是萧翎身边的两个侍卫。 而挑开山匪的大刀救了温子衍的,正是林川。 宁安一脸的遗憾,林川就不应该救他。 看着温子衍踉跄的跑到她的身边,白眼一翻,心里又骂了一句,没有脑子的东西。 有了两个侍卫的加入,山匪渐渐的有些吃力。 宁安看着温子衍问道:“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四十。” 宁安皱着眉,四十个人不抵对方十几个,看来这些山匪确实不能轻视。 其实温子衍一开始听说才十几个山匪,本只想带二十个人的,这还是在葛大人和府衙里的士兵劝过后才带了四十个人的。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在萧翎面前说的。 许是他们三人站在一起太显眼,总有山匪盯上他们。 又指望不了温子衍,萧翎只能应了上去。 为首山匪见越来越多的兄弟受伤,转头却看见温子衍站在一旁,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 葛大人暗地里跟他联合,自然也都将温子衍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当即便想着,哪怕不能伤了温子衍,把他的女人伤了也一样。 看到山匪的大刀冲着自己,宁安心里一惊。 一旁的萧翎瞪大了眼睛,可偏偏他面前的山匪发了疯般的穷追不舍。 第十六章 看来伤的也不重 电光火石之下,宁安下意识的往后躲去,手却不自觉的拉着温子衍挡在了身前。 温子衍原本看到山匪的刀冲向宁安,心里还幸灾乐祸,根本没想到宁安会拿自己来挡刀。 等被宁安一拉,重心不稳的到了宁安身前,也看到山匪的大刀迎面而来。 温子衍来不及躲避,胸口硬生生的挨了一刀。 好在当时宁安还往后退了两步,因此温子衍的伤口也并没有太深。 但也瞬间鲜血直流,温子衍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山匪见竟伤了温子衍,快意的大笑几声,也不再恋战,便喊了一声,“撤!” 温子衍见他们要跑,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愤怒的喊道:“追!给我把他们抓住!” 葛大人一脸害怕的跑过来,劝道:“大人,追不得啊,我们的士兵也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温子衍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也基本各个身上带伤,还有几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不甘心的攥着拳头,也知道这种情况追上去也抓不到他们,只能放弃。 对着葛大人吼道:“还不快去找大夫,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葛大人急忙应道:“是是,下官这就去。” 葛大人走了,温子衍又转头对宁安吼道:“宁安,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拿我来挡刀!” 宁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还能喊的这么大声,看来伤的也不重嘛。” 温子衍气结,但因为转头扯到了伤口,疼的他也不敢妄动,只一双眼睛里的怒火快能烧起来了一般。 宁安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了萧翎的身影,那两个侍卫也不见了,却能听到远处的百姓雀跃的小声欢呼着。 葛大人安排着人将伤员都抬到了府衙,大夫也随之赶到。 宁安本不想管温子衍的,可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葛大人也在。 不好表现的太过过分,便就留在温子衍旁边,看着大夫给他包扎。 索性他伤的没有很深,刀口也没有很长,大夫说每天上药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宁安心想着,算他走运。 温子衍包扎完,见宁安一直站在她旁边,心情好了许多。 抬起胳膊道:“扶我回房。” 宁安愣了一瞬,扭头走开,只留下两个字:“没空。” 旁边还有那么多的伤患,温子衍却只顾着自己,丝毫没有将那些伤患放在心上。 但宁安不一样,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而且这种时候,最是收拢人心的好时机,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现在身后只有一个萧翎,而萧翎心里还有别人,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他厌弃了。 所以,除了赚钱之外,只要有机会,便可以收拢一下人心。 宁安在旁边向大夫了解伤员的情况,时不时帮大夫递个东西,或者替伤员端个药。 温子衍看着她,冷哼一声,“做作。” 第二天早上,宁安刚推开房门,便看到温子衍站在院子里,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 宁安皱了下眉头,心道有病,随即又把门关上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笑意的温子衍,看着宁安把门关上后黑了脸。 “宁安!你什么意思!” 宁安在屋里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看见你。” 温子衍气冲冲的向前,将房门推开。 “好歹我昨天也为你挡了一刀,你就这么对我?” 一大早上就看见他,宁安心里烦闷的很:“那你想怎样?” 温子衍本想背着胳膊,奈何刚动就扯到了伤口,痛得他脸都变了形。 转而又改成双臂交叠在胸前,道:“我不想怎样,只是过来让你尽你妻子的任务照顾我而已。” 这是他昨天晚上想好的,府里的下人给他上药没轻没重,总是把他弄疼。 然后他就想到,宁安不是在这吗,而且当初本来就说带她出来是让她来伺候他的。 如今他受了伤,又是宁安的原因,所以她过来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 想着一路上宁安给萧翎喂水果,替萧翎擦汗,帮萧翎按摩捶腿,便越发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如果宁安能在他受伤期间,尽职尽责的把他伺候的舒服了,那之前的许多事他都可以不再计较。 至于宁安拉他挡刀一事,就等他处理完这边的山匪,回京了再跟她好好的,慢慢的算。 不料却听宁安讥笑一声,道:“照顾你?我没空。” 说完,便见宁安要从他的身边出去。 温子衍当即垮了脸,面色阴沉,在宁安到了他的身边时,抓住她的胳膊往里面一甩。 虽说温子衍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力气对于宁安来说也是挺大的。 再加上宁安本来就没有什么防范,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宁安感觉胳膊一阵吃痛,有一瞬间似乎动不了了。 “宁安,说到底你还是我温子衍的妻子,你不伺候我却还想出门!怎么?是又要去找萧翎吗?” 宁安缓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跟温子衍怒目而对。 “我是你的妻子又怎样,你别忘了,你在我们大婚当天便将我送给了萧翎,所以,我现在是萧翎的人!找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好好好!” 温子衍怒极反笑,随即又一脸阴狠的盯着宁安。 “行,你是萧翎的人,但是你记住,早晚有一天萧翎会厌弃你,而那时候,你只是我温子衍的妻子,我想怎么折磨你便怎么折磨你。” 折磨她吗?她上一世便领教过了。 所以这一世,她怎么可能还给他这个机会? 她不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还要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宁安伸手用力的将他推开,而手推的位置还是温子衍受伤的位置。 温子衍立马疼的龇牙咧嘴,宁安确实余光都不给他一个,从他身边走过。 清冷的声音道:“那便等萧翎厌弃我了再说。” 温子衍捂着伤口,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看着宁安离开的背影,心里恨意滋生。 她不就仗着现在萧翎顾着她吗?只要萧翎厌弃她,他倒要看看她宁安还有什么资本对着干! 反正他现在已经有了盐税的公务,到时候再加上剿匪的功绩,还怕皇上不赏识他? 而让萧翎厌弃她,确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第十七章 找人毁了她 宁安并不是想去找萧翎,从厢房离开后去了士兵的营帐。 昨日那些士兵在府衙包扎完,便又都被抬回了营帐,毕竟府衙的房间有限。 宁安去看了看他们的伤势,便帮着去煎药。 等一阵忙活完后,还是决定去了镇上的酒楼。 她不想回府衙,看到温子衍那张脸就烦。 而温子衍在宁安走后,一脸阴沉的去找了葛大人。 温子衍到了葛大人的书房时,书房门正关着。 只是在气头上的温子衍并没有注意,刚要推门进去,却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小声的说话。 “回禀大人,小人办事不利,被邹明跑了。” “什么?怎么会跑了?” “小人到邹明家里,他家里已经空无一人,可东西都还整齐的放在屋里,但小人守了三天,却不见他回来。” “你莫不是在之前被人透漏了风声?” “小人办事一向很谨慎,他们应当不会有透漏风声的机会。” “应当?本大人要的是万无一失!你可知大当家的能在他们嘴中问出当年的事,那边就说明他们也能透漏给别人!” “大人息怒,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想必应该不会再有人翻之前的案子了。” “嗯……无论如何,派人去邹明家里接着守着,你再去给我好好的找他的下落,务必把他给我也杀了。” “是,小人这就去。” 温子衍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急忙躲到一边。 温子衍没想到,这葛大人似乎还有一个大秘密。 十二年前,这边可不就出了一个罪臣萧家被灭门的大事。 难不成这件事跟葛大人有关? 萧家,萧翎?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听他们刚刚说,被一个人跑了,而萧翎这段时间明明在镇上,却不露面剿匪的事。 他原本以为萧翎觉得自己手中权势已经够大,不屑这点小功绩,所以将事情交给他,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现在想来,他会不会是去办别的事情了。 还有昨天萧翎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即便蒙着面,但他也认出来了。 他倒是第一次知道那两个侍卫的武功那么强。 那小厮已经走了有一会了,温子衍才从旁边出来,去了葛大人的书房。 葛大人正坐在案前看着什么东西,见温子衍过来,慌忙的收拾起来。 起身迎接笑着道:“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您身上有伤,有什么事您让人叫下官过去就是了。” 温子衍走到葛大人之前坐的案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刚刚葛大人收起来的东西,正被压在几本书底下。 “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有一点小事需要葛大人帮我派人去办一下。” 葛大人弯着腰,恭敬的说道:“大人您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办的,定然帮您办好。” 温子衍抬眼看他,眼神露着凶狠。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的,原本她应该是我的妻子,可这段时间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昨天竟还敢拿我挡刀!” 温子衍越说越恨的牙痒痒,“我要你找人帮我毁了她!” 葛大人怔了一瞬,没想到竟是这件事,到随即也了然。 女人嘛,不听话就是该教训教训,这样才能长记性。 “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将这件事办好。” “嗯,办好了我自会赏你。” 温子衍沉思着,又道:“葛大人可知道,这边哪里有那种厉害的江湖探子?” 葛大人心中警觉,“府衙里也有专门探案的探子,大人有什么事下官可以帮您叫过来。” 温子衍皱了下眉,“不用了,我刚刚想了一下,应该也用不到探子。” 说完,温子衍便起身离开了。 此刻,温子衍不得不承认萧翎很奸诈。 在来的时候就将所有人都换成了他的人,让他现在想做点事都行动受阻。 那个葛大人毕竟不是自己人,未必靠得住,因此温子衍叫了辆马车自己出了门。 宁安去了酒楼,也没让掌柜的找萧翎,就在之前每次与萧翎见面的包厢坐了一整天。 她知道萧翎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没什么事她不会去打扰他。 只是却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萧翎自己过来了。 “听掌柜的说你在这里坐了一天了,想我了?” 宁安看他嘴角带笑,一脸邪魅的样子,感叹着萧翎真的长的很好看。 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在萧翎走到她的面前,宁安伸出双手,抱着他的劲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 她上一世怎么就那么眼瞎,放着那么俊美的萧翎不要,非得死心塌地的去讨好温子衍。 况且萧翎还那么体贴人。 萧翎手自然的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安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抬起小脸,露出明媚的笑容。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萧翎的笑容放大,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坏笑道:“是心里想我了,还是身体想我了?” 宁安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想着两人之间已经无数次酱酱酿酿,却还是脸上一红。 “大人怎么又说这些放荡的话。” 察觉宁安想推开他,萧翎的胳膊一用尽,宁安的腰肢瞬间和他撞在了一起。 “这些放荡的话你听的还少吗?” 宁安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理他,却被萧翎捏着下巴抬起了头。 窃窃的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宁安又敛下了眼睑。 下一秒,便被萧翎拖住后脑勺狠狠吻了过来。 而萧翎被她刚刚那一眼看的,只瞬间觉得浑身燥热。 自从要了她之后,每次与她在一起,萧翎总是会被勾的难以自控。 他曾经想过,她或许会反抗,或许会恨他,他都选择答应了温子衍去与她同房。 可却独独没想到,她会这么温顺。 萧翎带了情欲的吻,宁安又怎会感觉不出。 她依旧顺从着他,让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只是衣衫半褪之时,萧翎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 宁安痛的轻哼一声,萧翎瞬间察觉。 “怎么了?”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便要去看她的胳膊。 将袖子褪去,便瞬间就看到了宁安的胳膊上青紫了一大片,还带着点擦伤。 第十八章 真的折在这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 萧翎拧着眉,开口问宁安。 宁安看着自己的胳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想着应该就是今天早上被温子衍拽那一下摔的。 早上也确实疼了一阵子,后来她去帮那些士兵煎药,后来好像不怎么疼了,她也就没在注意。 萧翎已经拿出一直备在身上的药膏,轻轻的给她涂着。 声音染上了不悦,又问了一遍:“怎么弄的?” 萧翎第一想法是昨天官兵与土匪打起来时弄的。 可他昨天一直站在她的旁边,并没有见她被伤到或者摔倒。 所以这个伤只能是他不在时弄的。 等萧翎帮她涂好了药膏,宁安胳膊抽出,又搭在了萧翎的肩上。 抬头看他,眼里依旧是笑意满满,“应当是今天早上被温子衍拽了一下摔倒摔的,不碍事的。” 萧翎微眯了眼睛,“他拽你?” “嗯,大人可要帮妾教训他?” 看着她眼中的狡黠,萧翎勾起了唇角。 “我定然要帮你教训他的。” 宁安漏了笑容,再次被萧翎吻住。 只是这次的吻却比之前温柔许多。 天快黑时,宁安才跟萧翎分开从酒楼回去,只是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人看到她后悄咪咪的跟了上来。 路走了一半,天暗了下来,路上也没了行人。 许就是周围安静了下来,宁安才发觉了有人在跟着她。 宁安压着心底的那一抹慌乱,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对策。 周围都是一些商铺,如今晚了,也都已经关门。 宁安皱着眉,忽的转头,那两人来不及躲避,三人就这么面对面了。 “说吧,你们的主子是谁。” 宁安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的害怕,声音里也带了些压迫的气势。 那两人本想着到前面再僻静一些的地方,将宁安套着麻袋就先抗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愣住了,而两人又见她一个女子竟如此镇定,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毕竟宁安的父亲也在京城身居五品,宁安从小受着教育的熏陶,现在做足了气势,倒也真将他们唬住了。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又摆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往宁安面前走着。 调笑道:“什么主子,我兄弟二人见小美人自己走在路上,担心小美人害怕,想要互送一下而已。” 宁安看着他们的那副嘴脸,心底直犯恶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两人似乎料定了宁安跑不掉,在她面前停下,还饶有兴致的配合着宁安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可是这次朝廷派来剿匪的大人带来的人,你们敢动我,小心你们的小命。” 宁安希望他们能因此退缩,如若不能,那她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可两人不仅没有退缩,听了宁安的话,反而还互相看了一眼,笑了出来。 “哎呦,那我们兄弟二人可不更得尝尝小美人的味道了,毕竟是从京城来的,我们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了。” 说着,两人笑着搓着手慢慢往宁安逼近。 宁安看着他们,手悄悄的缩回了袖子里。 待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伸出手快速的捅了其中一人,随即转头就跑。 那两人没想到宁安还有这一手,被捅的那人立即痛的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人见他的样子,想要蹲下来查看。 被捅的那人却还有心情注意宁安的动向,指着宁安道:“她跑了,快追。” 另一个人看了看正在逃跑的宁安,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犹豫了一瞬,随即往宁安那追去。 宁安到底是女子,速度不及那人快,没多会便被那人扑在了地上。 那人也精了,迅速的将宁安的手控制住,拿出了那把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随即又掏出一块布,将宁安的嘴堵上。 一边解着腰带,嘴里一边骂道:“臭娘们,本事还不小啊,等待会我兄弟看了大夫,再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宁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却挣脱不了半分。 心里满是不甘,难道她今晚真的就折在这里了吗? 那人用腰带将宁安的手捆了起来,正准备下一步动作,却突然被踢飞了出去。 重重的落在远处,发出砰的一声。 宁安愣住了,却突然看到萧翎在她的身边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 宁安看着萧翎,突然想到上一世他身份暴露被皇上怪罪之时,将她摘了个干净,护了她周全。 那时的心情满是不可置信,心里也有些触动。 现如今,她虽与他经历的还不多,可他一直以来的爱护,她是切切实实的能感觉到。 宁安说不清楚现在心里什么感觉,或许有惊喜,也或许有感动,总之有些复杂。 将宁安扶起来后,萧翎满身戾气的走向那人。 那人躺在地上哀嚎着,看到萧翎带着杀意的向他走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求饶。 “求大侠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并不是非要对那姑娘欲行不轨的。” 萧翎森冷的声音响起,“受谁指使?” “小人也不认识那人,但他跟小人说上面的人让的,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干。” 话音刚落,那人便感觉脖子上一痛,似乎有风从中间穿过。 还没反应过来的伸手摸了摸,却摸了一手血,随即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宁安在旁边清楚的看到,是萧翎抬手向那人扔了一个飞镖,飞镖直接穿过那个人的脖子,定在了那人身后的地上。 之前被宁安捅伤的那人看到兄弟已经死了,吓得捂着伤口就想跑。 萧翎又怎会给他机会,再次抬手,飞镖穿过那人的身体,停在那里站了一瞬,随即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将人解决完,萧翎才转身走到宁安的身边。 见宁安的双手还被那人的腰带绑着,眉头紧紧的蹙起,捡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匕首,直接将它划破。 宁安悄悄的抬眼看着萧翎,见他面色阴沉,一时拿不定他心里现在是什么想法。 将匕首塞到宁安的手里,让她收好,随即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宁安不说话,就那么跟着他,心里也隐隐的有些不安。 回想起上一世,有一次她想用身子讨好温子衍被他发现,结果被他折磨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十九章 原来你是想要这个 那一天一夜哪怕现在想起来,宁安仍然心有余悸。 一路跟着他走到客栈,萧翎一言不发,宁安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陷入了僵局。 吩咐了小二拎热水过来,萧翎就出去叫来了林川。 他与林川在外头说话,宁安就安静地站在屋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是那绞在一起的双手出卖了宁安此时的心情。 待小二跟她说已经放好了水,宁安便自觉地去了里面宽衣沐浴。 宁安沐浴好后,只穿了一件中衣出来。 见萧翎正坐在另一侧的案前看着什么,宁安走过去轻轻地唤了一声:“大人。” 萧翎抬头看她,宁安带着些许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可是嫌妾脏了?” 萧翎微微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那两人又并没有把你怎样,你怎么会脏?” 宁安坐在他怀里,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又问道:“那为何大人一路都不说话,也不跟妾亲近了?” 宁安的样子,让萧翎很受用,那双带着讨好的眼睛,像小狗一样,乖巧又惹人怜爱。 萧翎无奈地露出一抹笑容:“原来你是想要这个。” 说完便吻住了那双小巧的红唇。 宁安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一些湿气,还有一股清香。 许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好像想通过这种事情来确定什么,宁安异常地配合,甚至还带了些许主动。 萧翎的眼神暗了暗,眼角荡出笑意。 自从他要了宁安之后,宁安身上的痕迹似乎就没有消下去过。 今晚原本宁安走后,他去找了林川,后来又想到宁安胳膊上的伤,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本想去一趟府衙找温子衍,却没想到在半路上看见宁安被一个地痞流氓压在了身下。 他当即便怒火中烧,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今晚没有想要去府衙找温子衍,宁安会经历什么事情。 虽然那两人没有明确的说出是谁指使的,但萧翎也猜了出来。 想着,心里不禁也染上了一丝丝怒意。 宁安心里一颤,想到前世的那一晚,忍不住有些害怕。 声音带着祈求:“大人,你这般,妾害怕。” 萧翎看着她眼里透露着畏惧,在她唇上落下温柔一吻:“乖,不怕。” 宁安心底犹豫着,最终还是妥协了,可是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蹙着一弯秀眉,忍不住再次祈求道:“不如今日,大人就放过妾身吧。” “着实不妥。” 萧翎感受到了她在害怕,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打趣过后,只是安抚着宁安的情绪,让女人不再紧张。 一夜春宵,第二天宁安醒来时床上就只有她一人,但却能听到萧翎的声音就在外面。 感受到身上的酸软,宁安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大胆,忍不住红了脸。 与上一世的不同,上一世萧翎带着怒气,从来不管她的感受如何。 而现在的他,会在意她开心与否。 宁安面上不自觉浮出喜色。 萧翎在外面交代完了事情,回来便看到宁安红着脸,一脸的娇羞。 唇角忍不住带了笑意,“醒了。” “嗯。” 宁安微微点点头,想起来却发现身上实在酸软得厉害。 忍不住埋怨了句:“大人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怜惜妾一些。” 声音虽有些沙哑,却也无尽撩人。 萧翎伸手扶了她一把,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磁性:“可你昨晚似乎也陶醉其中?” 听到他的话,宁安只觉得脸颊蓦地发烫,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着烟了。 娇嗔了一句:“大人!” 萧翎一阵轻笑,随后又跟她说道:“好了,我有事要出去,已经叫小二送吃食过来了,你今天就先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宁安乖巧的点点头,应了声:“嗯。” 萧翎走后小二就将饭端了过来,宁安吃完无事可做,便躺在床上想着昨晚的事情。 宁安想着,那两人八成是受温子衍的指使。 因为在这里,除了温子衍不会还有别人想害她,更何况她前天还拉着温子衍为自己挡了一刀。 不用想宁安也知道,就凭温子衍那个脑子,估计是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她讨好萧翎,也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了。 再加上昨天早上又跟她吵了一架,于是他便一怒之下想直接毁了她。 而让萧翎厌弃她,不再护着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已经不是独属于萧翎一人的身子。 不得不说,宁安也算很了解温子衍了,直接便猜了个全部。 宁安紧攥着拳头,心里满是恨意,她早晚要温子衍付出代价。 而府衙里,温子衍见宁安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便以为葛大人已经将他的事情办妥了,因此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等宁安回来后,他便先对她一通的羞辱,剩下的就等回京了再说,毕竟现在剿匪才是正事。 所以温子衍休息了两天,第一次去了军营。 只是他去不是去看那些伤患的,而是讨论打算直接攻上山,然后将那些山匪直接剿灭。 宋承良身为此次派来的校尉,皱着眉有些不赞同他的方法。 上次街上剿匪他也去了,那些山匪的凶猛他也体会到了。 他们四十人,若不是有两个江湖人士前来相助,恐怕不一定敌得过那山匪十几人。 而葛大人也说了,山上的山匪大概有百人之多,他们现在总共也就四百人。 直接攻山且不说能不能攻的上去,算攻上去了,恐怕他们也得折损不少人。 那些上次受伤还未好全的士兵听着也皱起了眉头。 宋承良劝道:“大人不然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直接攻山不可取啊。” 温子衍听他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反驳他,当即瞪着他道:“哦?不可取?那你可有其他更可取的办法?” 宋承良道:“我们可以再好好的打探一下地形,也让受伤的兄弟们再好好养养伤。” 温子衍冷哼一声:“地形不是早就打探过了吗?他们受伤,难道我就没受伤吗!” 第二十章 为什么会体虚 士兵们想着他身上那点伤,心中不服,却也不敢说出来。 更别说他那天根本就没有跟山匪打,还全靠他们护着了。 温子衍走后,士兵压不住心里的烦躁与不服,忍不住问道:“宋校尉,你说我们这次剿匪能成功吗,皇上也是,派了个没有根的人过来,这人还让我们跟着……” 士兵欲言又止,宋承良看着温子衍离开的方向,他心里何尝又不是跟这些士兵一样。 “先不管了,没有萧大人的号令,我们在这等着就是。”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士兵拿着一封信过来。 “宋校尉,这是萧大人刚命人送来的信。” 宋承良将信拿过,看过后眼底忍不住染上喜色。 一旁的士兵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人在信上说了什么?” 宋承良将信递给身旁的士兵,笑着道:“或许我们这次剿匪会相当的成功。” 旁边的士兵看完信也都跟宋承良差不多的反应。 若说刚刚他还因为皇上派一个阉人带他们来剿匪而心中不服,那现在便是他对萧翎看法改变的开始。 温子衍从军营离开后,在街上便被林川叫住。 “温公子,大人有请。” 随着林川去了萧翎所在的客栈,温子衍刚进屋便看见宁安依偎在萧翎的怀里。 温子衍愣在了原地。 宁安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跟萧翎如此亲近。 她不应该昨晚就被两个地痞流氓给毁了,然后被萧翎厌弃吗? “过来。” 萧翎喝了一口宁安递过来的茶,冷声开口。 温子衍回过神,微弯着腰,恭敬的应了声:“是。”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跟萧翎作对。 萧翎又吃了一口宁安递到他嘴边剥好了的葡萄,抬眼看了他一眼。 “不用紧张,坐。” 温子衍又应了一声是,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一旁。 萧翎一手揽着宁安,在她的发间嗅了一口气,声音清冷。 “宁安如今天天侍奉在我的身边,你可有不满?” 温子衍低着头,心里恨得牙痒痒,偏偏面上还只能赔着笑。 “小人怎敢有异想,宁安本就只属于大人,她侍奉在大人身边是应该的。” 萧翎微勾起唇角,面带冷笑,靠近宁安面颊,落下一吻。 “你能如此想便好,宁安深得我心,我这几日让她跟着你,便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她,可宁安却带着一身伤来找我。” 萧翎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压迫:“温子衍,你可有解释?” 听到他的话,温子衍心里一喜,想着难不成那两人昨晚已经得手,只是宁安将他骗了,他现在才还跟她亲热的? 温子衍面上却装作一副震惊的模样:“大人,这是瞧见她身上的伤了?” 萧翎抬眼瞥他:“看过了,怎么了?” 温子衍听着他的话,心里惊疑不定。 如果他看过了,可怎么能看不出宁安一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寻常的磕碰,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难道发生了什么,萧翎会不明白? 突然之间温子衍好像想通了。 看着宁安窝在萧翎的怀里,谄媚的讨好的样子。 他悠自思虑,莫非是萧翎久处于深宫,又自小没了男人的根本,对这些事情不清楚。 所以才会对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 温子衍如此一想,眼中恨意尽显。 他既然想要毁了宁安,又怎会不做完全的准备? 想着待会萧翎知道了,她惊惶失措的跪着祈求的样子,温子衍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即便看着宁安问道:“宁安,你昨晚一夜都未回府衙,你那一身伤是怎么弄的?” 宁安瞥了他一眼,“摔的。” “摔的?那可请大夫看过了?” “没有。” “大人,要不还是请个大夫给宁安看看吧。” 萧翎看着他,悠闲的应道:“是该请个大夫来看看。” 温子衍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如果萧翎看不出她身上所谓的伤是什么,待会大夫定然能看出来。 只要让大夫说出她被人奸污,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两人的精彩表情。 没一会大夫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医女,是萧翎特地让人吩咐的。 宁安跟着大夫去了里面,萧翎和温子衍则在外间等着。 没一会大夫便出来了,见两个男人在这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温子衍见大夫如此犹豫,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跟大夫道:“大夫,她身上的伤如何?” 大夫犹豫了一下,见另一位并未发话,斟酌着用词道:“都是一些小伤,只是身体有些虚,拿些药补补就好了,平日也还需克制一些。” 虽然大夫没有明说,可明眼人一下便听出来了,温子衍心中一喜,却见萧翎并没什么表情。 又装作一脸的疑惑,“这平日吃好喝好怎么会虚呢?” “呃,这……” 大夫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知谁才是宁安真正的枕边人。 这种事也算房中秘辛,又怎能与外男说,这对女子的名声也不好。 而这人什么都要问,明显不懂,所以他应当不是,只是…… “好了,我知道了,有劳大夫回去开药了。” 萧翎终于开口,大夫也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夫人身上的伤有里面医女给她上药,能好的快些。” 见大夫要走,温子衍有些急了,这还没说清楚呢。 萧翎瞥了他一眼,面色微冷:“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萧翎发怒,温子衍又乖乖的坐回去。 “没有,就是想问清楚大夫宁安为什么会虚,这以后也好更精进的照顾她。” 萧翎冷哼一声,已经有一些不耐烦。 不过倒也亏得他提醒,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让大夫来给宁安看看。 他原本只是想让她那一身红痕消得快一些,不然每天都一身红痕,整得好像他在虐待她一样。 倒是没想到会宁安会体虚。 萧翎喝了一口茶,想着以后是该克制些了,尤其是昨晚,确实伤了她些。 温子衍铁了心想让萧翎知道宁安已经被人给毁了。 待医女出来,便又问道:“她这一身是怎样的伤,可还好?” 第二十一章 还能是哪来的呢 医女皱着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大夫在外面与他们说话她都听到了,这人怎这般没有眼色。 没好气的说了句:“人家房中的事情,公子还莫要一直打听了。” 听到医女的话,温子衍心中一喜,她果真被人奸污了! 待医女走后,见宁安出来,温子衍便迫不及待的问她:“你昨天晚上没回府衙,却一身房事的痕迹,你不解释解释吗?” 见温子衍一副自己妻子被人玷污的模样,宁安心中好笑。 “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 温子衍见她还在嘴硬:“当然是解释你这一身痕迹哪来的!” 宁安轻轻往萧翎怀里一靠,一双眼睛故作无辜的看着他。 “还能是哪来的呢?” 萧翎看着她的样子,宠溺的抚摸着她的乌发。 温子衍皱着眉,“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哄骗大人!” 随即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大人有所不知,宁安她之前在府中便不老实,我亲眼见她调戏了府中一个长相俊美的小厮。” 宁安面色一冷,他这是没有证据就开始胡编乱造了吗! 却听温子衍还在那说着:“大人,我们来这沧州几天,宁安每天都要出去,定是与人苟合去了,不然为什么每天好吃好喝的,却还体虚了!” 温子衍只知道宁安有两次见了萧翎,根本想不到他们每天都见面,也更加想不到他们几乎每次都要来一两遍。 说完便伸手要去拽宁安:“贱人!” 只是手还没碰到宁安,便被萧翎眼疾手快的抓住向后折去。 温子衍瞬间痛的哀嚎起来。 萧翎当即又给了他一脚,温子衍瞬间飞了出去,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温子衍心中怒火中烧,可偏偏对着萧翎他又不敢发作。 萧翎揽着宁安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带着怒气。 “我让宁安跟你一起,你却照顾不好她,却还有脸在这污蔑她!” 温子衍从地上爬起来,压着心中的恐慌,还不想放弃,觉得一定是宁安跟萧翎说了什么才将他蛊惑住了。 “可她昨晚没回府衙,却有这一身痕迹……” “够了!”萧翎不耐烦的打断他,“宁安昨晚是跟我在一块,你是觉得我不行吗?” 温子衍一愣,不明白昨晚宁安怎么会跟他在一块。 萧翎他是阉人,阉人也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这一方面。 温子衍弯着腰,恭敬道:“自然不敢。” 萧翎冷哼一声:“所以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说完萧翎抬腿又给了温子衍一脚。 温子衍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痛的五官都扭曲了。 萧翎揽着宁安又坐了回去,看着地上的温子衍,向看臭虫一样。 “宁安以后也不用你照顾了,我会命人将她送回去,还有剿匪这件事,你也不用管了。” 温子衍还没想明白萧翎为什么要把宁安送回去,却又听到不让他管剿匪的事。 当即也没心思想别的了,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萧翎的面前。 “大人,没照顾好宁安是我不对,只是这剿匪一事,为什么?” 萧翎面上森冷,“你倒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上次要不是我和两个侍卫,我看你都能被山匪打回府衙!” 温子衍心里不甘,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辩解道:“我那只是轻敌了……” “闭嘴,你当对敌是儿戏吗!它能给你几次轻敌的机会!” 温子衍见萧翎真的动怒了,闭了嘴不敢吭声。 “滚!” 萧翎满眼狠戾,他虽然很想杀了温子衍,可他毕竟还是侯爷的儿子,没有正当的理由还不能动他。 宁安在一旁扶着萧翎的胸口,帮他顺气。 “大人真的要把妾送回去吗?” 萧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眼看着宁安。 “嗯,我现在诸多事务缠身,人手也不够,无法顾及你,已经让你陷入危险中多次了,我不想万一哪天看到受伤的你。” 宁安看着萧翎,心中有点暖。 但想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在这要是被人盯上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那大人打算什么时候送妾走?” “明天,我让林川送你。。”这是萧翎今天早上就想好了的。 宁安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林川武功高强,应留在你的身边,左右我不过是一个女子,简衣便行应当也不会有人注意我。” 萧翎拧着眉,一口回绝:“不行,你要是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左右我带了两个侍卫,林川护送你,我还有庆伏在。” 想着上一世萧翎因剿匪差点丧命,心里总是不安。 “我再危险也不会及大人剿匪危险,大人要是担心,那也可以去镖局花钱请一个护卫送我。” 毕竟林川武功高强,多一个人在他身边,他也能多一份安全。 见萧翎还在犹豫,宁安接着劝道:“大人担心妾,妾也会担心大人,大人这回就听妾的吧。” 萧翎看着宁安,心里挣扎了一个会才终于同意。 宁安松了一口气,又叮嘱道:“那妾走后大人可要小心些,莫要让自己受伤了,还要注意着点温子衍,别被他背后使绊子,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利用利用他。” “温子衍再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若是伤了你可会心疼?” 宁安秀眉微蹙,心底莫名有些生气。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若是会心疼,又怎么拿他来挡刀,在他将妾送给大人的那一刻,我与他也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萧翎盯着她,似乎想从宁安脸上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可宁安一脸的坦然,萧翎便决定暂且先信了她。 次日一早,天刚亮宁安便坐着马车出发了。 与宁安同行的,还有上次在土匪手中救下的母子。 妇人叫秀娘,女孩叫花花,还不到四岁。 她们是昨天傍晚她与萧翎打算去酒楼买点路上的干粮时,在酒楼门口遇到的。 确切的说是她们在等宁安。 那天宁安给了她银子让她去看大夫,想着女儿被土匪踢了一脚,也怕女儿受伤,谢过后也就拿着钱带着女儿去了医馆。 当时大夫便说花花受了内伤,幸亏来的早,要是越拖则会越麻烦。 秀娘本就感激他们救了她们母子两个,如今听了大夫的话,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都送给他们。 第二十二章 感情可真好 宁安给她的一锭银子她给女儿看了大夫拿了药还剩许多,因此秀娘便想着还给宁安。 至于她们用了的部分,便想着之后自己做活计挣了钱再慢慢的还着。 秀娘不知道宁安住在哪里,便想着在上次的地方等着,却还真被等到了。 宁安当时看她头上的发簪虽简单,却精致又好看,便问了一嘴,哪知竟是她自己做的。 想着自己京城的首饰铺正是确人的时候,又想到那天她对土匪说,孩子没了爹只剩她们母女两个,便问了一嘴。 秀娘当时便决定要跟宁安一起走,说路上还能照顾她。 宁安本还担心她的家人,毕竟京城到这里路途也不近。 哪成想她却说因为丈夫死了,婆母觉得是她克的,便将她和孩子都赶了出来。 娘家那边嫌她累赘,也不愿再接纳她,因此也是真的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宁安心中感叹,想着上一世自己不同样很惨。 索性上天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她便也就给这对母女一次掌控自己下半生的机会。 两人商定好后,今日一早天还没亮,秀娘便就抱着还在熟睡中的花花去客栈门口等着了。 秀娘想到宁安走时与萧翎依依不舍的吻别,心中羡慕。 “夫人与大人的感情可真好。” 宁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车夫是昨天萧翎去镖局买来的,说是镖局里武功最强的了。 宁安本只是想让他雇佣一路,萧翎却说买了就是自己人,用着更放心一些,以后他不在京城也能护着她一下。 因也不着急赶路,几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回到京城。 宁安先去了一趟首饰铺子,将秀娘母女两个安排好才会候府。 到了候府门口,除了紫鸯,却还看到了老侯爷。 宁安愣了一瞬,下车给老侯爷行礼。 “父亲。” 虽紫鸯很想喊姑娘,可现在老侯爷在,紫鸯便改了口。 老侯爷也满脸笑意:“宁安回来了,这一路累坏了吧,快回府歇着。” 宁安心中感动,上一世在别人眼中是她宁安不守妇道,程氏与温子衍经常对她打压辱骂。 老侯爷虽时常叹气,却从不说她一句。 甚至在事发放天所有人都指责她时,也只有老侯爷想过要调查一下。 现如今老侯爷越是好,宁安心中就越是恨温子衍。 因为这一世她不可能放过温子衍的。 不过宁安回来一事,她只写了两封印回来,一封给了宁家,另一封是给紫鸯的。 紫鸯知道她与候府一家的关系,应当不会说,那便应当是他爹说的了。 路上,老侯爷还替程氏解释,“你母亲她今日有事出去了,所以才没在门口接你。” 宁安微微一笑,一派乖巧懂事的模样。 “父亲在门口等儿媳,儿媳心中很是感激,母亲没来儿媳心中也没有怪母亲,毕竟哪有让父亲母亲在门口等儿媳的道理。” 听着宁安这一番话老侯爷笑着点了点头,对宁安这个儿媳也是越发满意。 老侯爷刚想开口说话,便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宁安侧头看着老侯爷,发觉老侯爷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父亲可是生病了?” 老侯爷摆了摆手:“没什么,一点小病不碍事的,毕竟也年龄大了。” “那父亲可看过大夫了?” “看过了。” “如今天气渐冷,父亲可要仔细着些身体。” 宁安又叮嘱了几句,便和紫鸯先回房整顿了。 她在路上买了不少东西,都是一路上各个地方的特产。 宁安让人拎了些送给老侯爷,至于程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终于没了别人,紫鸯忍不住兴奋跑过来搀着宁安:“夫人,你可算回来了,奴婢想死你了。” 宁安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 紫鸯点点头,“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姑娘离开的这两个月,三家铺子的进账都比之前多了一些。” 宁安让紫鸯拿来账本,看着三家铺子的账目确实比之前多赚了一些。 不过这些还不够,钱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了。 第二天,与老侯爷说了一声后,宁安便带着东西回了一趟娘家。 宁府门口,昨晚宁安就让紫鸯递了消息,说今日要回来,因此老两口都在门口等着。 宁安见他们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里一片暖意。 “爹,娘。” 宁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忍不住责怪道:“你这个孩子,出去了那么久,就只写那么一封信回来。” 宁安抱着宁母,轻声哄道:“女儿错了,女儿带了好多东西回来给娘赎罪。” 宁母笑着嗔怪了一声。 宁父开口道:“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 到了正厅,宁安让人把东西都拎过来,一一给他们介绍着。 宁母拉着宁安的手,满脸的笑意,只是宁父却心不在焉。 宁安察觉到宁父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开口问道:“爹怎么了?可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父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终于开口问道:“这次去那边剿匪,萧翎他可有……” 说道这是,宁母也收了笑容,满脸的担心。 “是啊,你上次回门,爹娘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就走了,若是他胁迫你,你可得跟爹娘说。” 宁安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才能接受。 而且就算说了,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索性宁安便不说了,只道:“爹娘不用担心,女儿知道该如何做。” 听着她的话,宁父和宁母也都沉默了下来,拧着眉满是担心。 萧翎权势滔天,候府还有老侯爷爵位在身,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宁母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跟子衍的关系还好吗?” 宁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模糊的说道:“还行吧。” 宁父又叹了口气。 女婿不是省心的,女儿也不省心。 当时温子衍说要带宁安一起去,他的心就揪了起来。 就担心着万一路上萧翎再强迫她,弄不好与温子衍闹的严重了,毁的可是他女儿的名声! 宁安在宁府待了大半天,下午便回了候府。 只是她回来的不巧,刚到门口就听下人说程氏把陆迎娇带回来了,现在正在与老侯爷闹着呢。 第二十三章 让她先住下吧 宁安一路往候府的前厅走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了老侯爷满含怒气的声音。 “不行,我不同意,当初宁安说了等一年半载就让她进府,如今怎么着也得等着!” “老爷,迎娇已经怀了子衍的骨肉,再怎么也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啊!” “那你让宁安怎么办!当初我们就已经亏待了人家,人家还一心为候府着想,你们就不能为宁安想想!” 程氏听老侯爷一句不离宁安,心生不满。 “左右迎娇都是要进候府的,早进一点晚进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你……”老侯爷指着程氏,气的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母亲怎么如此糊涂。” 宁安走进屋里,看着老侯爷咳嗽的模样忍不住担心的皱起眉头。 “当时儿媳就说过,她过早的进候府只会让候府被人诟病,如若母亲不在意候府的名声,大可将她接进来就是了。” “你……” 程氏看着她这副牙尖嘴利的嘴角,气的说不出话。 她还能怎么说?说她不管候府的名声吗? “亏你当时说的那么好听,我看你就是嫉妒迎娇有子衍的宠爱!” 听着她的话,宁安心中恶心的翻了个白眼。 “够了!” 老侯爷一声怒吼,打断他们的争执,却又不住的咳嗽起来。 见老侯爷咳嗽的越来越严重,宁安皱起了眉头。 “快去叫大夫来!” 程氏也不再理会宁安,急忙去帮老侯爷顺气。 陆迎娇则突然跪在了地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我不进候府了,只是可怜了这腹中的孩子。” 程氏又转头安慰道:“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你腹中既有了子衍的孩子,就安心的在候府住下。” “你!” 老侯爷刚要开口说话,便又一阵咳嗽。 宁安担心老侯爷的身体,也不想再跟他们争执了。 皱着眉道:“父亲,既然她有了孩子,就让她先在候府住下吧,您仔细着点身体。” 老侯爷缓了口气,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没了力气,看着宁安的眼里有着愧意。 而程氏和陆迎娇听了宁安的话心里一喜,事情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夫过来给老侯爷看诊完,老侯爷已经睡下了。 宁安担心的问着大夫:“大夫,侯爷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会如此严重?” “只是染了风寒,又怒及攻心才会这般,日后还需好好调养,切莫再让侯爷如此动怒了。” “好,有劳大夫了。” 大夫走后,宁安看着也一直在一旁的程氏和陆迎娇,两人没有丝毫愧疚。 宁安冷了声音:“母亲以后做什么,还是多听从父亲的吧,若是父亲有什么万一,你们可担当不起。” 见宁安竟然敢教训起她来了,程氏板着一张脸。 “若不是你不同意让迎娇进府,侯爷又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为候府的名声着想,我看就是你善妒!” “你莫不是忘了,大婚当天温子衍做出这种事情,别人都是怎么说他,怎么说候府的?” 宁安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带着冷意。 程氏不自觉的后退,随即反应过来,又将步子收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宁安还想争辩。 “那是之前,如今迎娇已经怀孕,怎么能跟那个时候比!”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如今父亲的身体才是大事,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气父亲了。” 宁安懒得再跟他们掰扯,说完便走开了。 对于老侯爷的病情,宁安总是不放心,便去了一趟医馆,让大夫配合老侯爷的病情,又开了食补的方子。 至于陆迎娇,既然她非要往她面前蹦哒,那她自然要收拾她,前世的仇,她可都一一记着呢。 但现在宁安忧心老侯爷的病情,便先没有理会她。 可宁安不理会她,她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宁安坐在屋内主坐上,喝了口茶斜睨着看她。 “你来做什么?” 陆迎娇朝着宁安微微行了一礼,柔声开口道:“我既进了门,自是该每日过来于你请安的。” 宁安将茶杯放下,哪里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呢。 她除了刚嫁进来的那几天,之后都没有再去给程氏请安。 她如今不去找程氏请安,反而过来找她,可不就是给她找不痛快。 宁安冷笑一声,“既是请安,那你刚刚的礼可行的不标准,再来一遍。” 陆迎娇带笑的嘴角一僵,差点挂不住。 随即又轻抚着小腹,道:“姐姐莫怪,妹妹现在有了身子,难免会因此而不标准。” 宁安讥笑一声,感情也还是找她炫耀来了。 只是温子衍的种,她丝毫不在意,甚至嫌恶心。 宁安也不再刁难她,只道:“那好吧,若我再挑妹妹的错处,可就真的显得我不通情达理了。” 陆迎娇脸上的笑容刚要放大,宁安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宁安道:“不过妹妹既然这么有心,看来以后姐姐每日可都要在这等你了。” 陆迎娇僵着笑,回道:“若姐姐不想每日都等妹妹来,姐姐也可以不等的。” “那怎么行。” 宁安打断她的话:“妹妹有心,姐姐自然要奉陪了,只是姐姐现在还有些事要出一趟门,妹妹还是先请回吧。” 陆迎娇都还没坐下,却又被宁安赶走,可宁安有理有据,她不好反驳什么。 只能应道:“那妹妹就不叨扰姐姐了,妹妹告辞。” 陆迎娇心里恨宁安恨的牙痒痒。 她明明就是容不得她,却还总是在外面装大度! 现如今,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不知廉耻,在新婚之夜勾引男人的人! 而她宁安,确是识大体,有气度的好妻子形象。 凭什么!她不服!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宁安付出代价! 陆迎娇离开后,紫鸯忍不住在宁安耳边嘀咕。 “姑娘,你说你见她干什么,还让她每日都来,看着就让人心烦。” 看着紫鸯义愤填膺的样子,宁安轻笑了一声。 “她要是不来,我怎么去刁难她呢?反正怀着身子的是她,她想来就让她来好了。” 紫鸯豁然开朗,心中对宁安越来越佩服。 “姑娘,还是你厉害。” 第二十四章 不可能会死 宁安照常的每日去铺子中打点,如今宁安的铺子中,数首饰铺最火,每天都有不少人。 这些功劳还都全要归功于秀娘。 当初刚来时,她在这边没有住的地方,宁安就让人整理了一间储物的屋子让她住下。 京城里的有钱人家多,首饰也大多繁杂,秀娘一开始看了还有些不安。 因为她做的款式都是简单的,这种工艺繁杂的她没做过,毕竟料子也贵,秀娘担心自己会做不好。 好在在宁安的安慰和鼓励下秀娘才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 后来不过两日,秀娘便能做出一个手艺精巧的簪子。 只是这些繁杂的看多了,宁安也有些厌倦,想着之前见秀娘自己带的那个就挺好,便让秀娘为自己也做一个。 待三日后,宁安拿到了簪子却惊了,精简却不失贵气,既素雅又典雅。 宁安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些结合在一起的。 秀娘说这是专门为她设计的,她说觉得宁安这种贵人,带她的那种未免太不趁身份了。 后来宁安就改变了主意,不让她只单纯的做簪子了,让她去设计新颖的款式,只要设计出来她觉得可以,便就给奖金。 铺子里其他的簪娘听到了,也开始设计新的款式,只为能拿那丰厚的奖金。 与首饰铺子比,布坊和饭馆的生意就要寡淡的多了,宁安想着,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运营的方式。 在外头忙活了一天,宁安刚回到候府,还没进自己的院子,就又见到陆迎娇了。 看着她的样子,好像还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陆迎娇走到她的身边,热络的说着。 “姐姐你可回来了,今日你让人煮了药膳,侯爷吃过后气色都好了很多,还说想见你来着,如今你回来了,妹妹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宁安狐疑的看着她,她来跟自己说这些?莫不是有诈? 见宁安没有动作,陆迎娇又去拉宁安的手。 “如今天色也不算早了,姐姐快去看看侯爷吧,不然一会侯爷也该歇息了。” 宁安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转而又拿出帕子擦了擦。 “行,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宁安往老侯爷的院子走着,总觉得陆迎娇不对劲,可她又没说什么其他的东西。 一路狐疑的走到老侯爷的房前,宁安收了心神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程氏的声音。 “进来。” 宁安推门进去,不明白怎好好的将门窗都关上了。 屋内老侯爷还躺在床上,程氏在一旁好像刚给老侯爷喂完药。 见宁安进来,看了她一眼道:“你来了,正好我要去库房找个药材,你在这陪你父亲说说话吧。” 宁安皱着眉,程氏走了,将儿媳和公公留在一个房间这似乎于理不合吧? 不过现在老侯爷病了,温子衍也不在,算是特殊时期,况且紫鸯也在这里。 宁安看着老侯爷,见他面色似乎是好了一些,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老侯爷看着宁安,眼里带着笑意:“我都听说了,是你特地去医馆让大夫开了食补的方子,有心了。” 说完,老侯爷又叹了口气。 “只是我们候府亏欠你啊,你这么好一个孩子,是子衍瞎了眼看不到你的好。” 宁安现在有些听不得老侯爷说这些,便出声打断道:“父亲别说了,儿媳挺好的。” 因为对她来说,亏欠她的,是温子衍,是陆迎娇,是程氏,而不是老侯爷。 她甚至都恨他们为什么那么多的歪心思,总是让老侯爷为他们忧心。 在房里与老侯爷又说了会话,程氏回来后宁安也就离开了。 只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刚让人送膳过来,紫鸯便一副慌张的样子跑过来。 “姑娘不好了,主院那边传来说老侯爷死了。” “什么?” 宁安惊的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桌子上的碗筷。 不敢相信的又问了遍:“你刚刚说什么?” 紫鸯见宁安的样子,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主院那边说老侯爷死了,请姑娘过去一趟。” 宁安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死了?怎么会死了?” 回想上一世,她死了的时候老侯爷都还健在,现在怎么就能死了呢? 紫鸯看着她的样子,担心的喊了一声:“姑娘。” 宁安回过神,满心慌乱的往主院跑去。 刚到主院门口,便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哭声。 宁安依旧不敢相信,慢下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走去。 她刚刚不还在里面跟老侯爷说话的吗?那会老侯爷气色也确实还不错啊? 怎么可能突然就…… 宁安迈着不稳的步子,刚走到房间门口,程氏就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指着她道:“好啊,你害死了侯爷还敢过来!” “你放屁!父亲不可能会死!” 此时宁安也顾不得闺秀礼仪,上前拨开程氏,便看见老侯爷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父亲。” 宁安试探的喊了一声,可老侯爷依旧没有反应。 直到宁安盯着他的胸口,一直不见有起伏才不得不相信。 陆迎娇在一旁拿帕子擦着眼泪。 “姐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侯爷一直待你那么好。” 程氏也一把拽过宁安,挡住了宁安的视线。 “你这个毒妇!亏得老爷一直护着你,你之前单独见过老爷后,我回来就发现他老爷状态不好,你到底对老爷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 老侯爷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害老侯爷! 她就说今天回来怎么陆迎娇和程氏怪怪的,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可是她们不该,不该用老侯爷的性命来激她。 宁安红着眼睛,忍不住落下两行泪。 看着陆迎娇和程氏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宁安抬脚逼近她们。 陆迎娇和程氏被宁安眼里的狠意吓住,愣在了那里。 直到“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她们才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程氏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脸指着宁安,眼里依旧是不敢相信。 “你竟然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儿媳敢打婆婆了!” 宁安瞪着眼睛:“打的就是你!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害死老侯爷!” 程氏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这个毒妇,竟还敢反咬我们,看我不将你送官!” 第二十五章 打到她承认为止 宁安冷笑道:“好啊,那我们便就一起让官府查个清楚好了!” 陆迎娇眼神微闪,揽着程氏的胳膊,一双泪眼看着宁安。 “姐姐,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打娘啊。” “娘?” 陆迎娇对程氏的称呼倒让她诧异。 程氏恶狠狠的盯着宁安,“她如今已经进门,喊我一声娘自当应该,你以为迎娇跟你一样,连声母亲都不喊!” 宁安冷笑一声,母亲?她也配? “不是说要见官吗?走啊,让官府查清楚!” 陆迎娇拿着帕子,用茶水打湿,轻敷在程氏刚刚被宁安打的脸上。 “娘,侯爷现在刚去,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争执了。” 程氏拉过陆迎娇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你贴心。” 宁安看着她们一边说要见官,一边又推脱的样子,心里冷哼。 “怎么?是不敢了吗?” 程氏瞪着眼睛,“好啊,既然如此,那便让大理寺来查个清楚好了!来人!去请大理寺卿!” 没一会大理寺卿便带着一行人过来了,毕竟死的是侯爷,他也不敢怠慢。 大理寺卿刚过来,程氏便指着宁安道:“袁大人,就是她!侯爷走之前单独见了她,后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定是这个毒妇对侯爷做了什么!袁大人快将她带走压入大牢!” 袁大人宽慰这程氏:“侯爷夫人稍安勿躁,一切等仵作验过了再说。” 陆迎娇听到袁大人的话,皱着眉一脸担忧:“仵作?那可会毁坏侯爷的身体?我听说人死的时候尸体若是不完整,等来世投胎时也会不完整……” “什么?”程氏听了,也有些惊慌。 “侯爷夫人放心,有些死因通过表象也能看出。” 程氏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仵作出来,并没有查出什么痕迹,说是病死。 可宁安不信,她刚回来的那天老侯爷明明病的不严重,怎么可能就会病死呢? 程氏也不信,恍然间又对仵作道:“对了,还有,那天大夫来看过侯爷后,宁安她又拿回来一个方子,说是给侯爷食补的,一定是那个方子有问题!” 袁大人又让人将方子拿来,仵作看后表明并没有问题。 “侯爷夫人节哀,还是早日为侯爷准备后事吧。” 袁大人查出老侯爷只是病死后便带着一行人告辞了。 程氏还不死心,发疯的指着宁安喊道:“你这个毒妇到底对侯爷做了什么!定是你因我让迎娇进府心里不甘,跟侯爷说了什么将侯爷气死了!” 说着,程氏扑到宁安面前,还想要对她动手。 宁安侧身躲过,冷眼看着她们。 “来人!” 程氏心里气不过,喊来家丁指着宁安道:“将这个毒妇给我捆起来,既然她不承认,那便打到她承认为止!” 宁安沉了脸,眼中闪着厉色:“你这是要徇私吗?” 程氏眼中得意,“本就是家事,我徇私又如何!给我捆起来!” 看着几个家丁,紫鸯急忙将宁安护住:“刚刚袁大人都查过了,夫人怎还能这样对我家姑娘!” “给我把这丫鬟一起捆了!” 程氏看着她们,心中畅快,她本就看宁安不顺眼,还时不时的顶撞她。 之前侯爷在会护着她,如今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办。 家丁上前,手刚要碰到紫鸯和宁安,便突然被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击倒在地。 宁安愣了愣,发现竟是萧翎从沧州买的护卫,叫叶平。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路充当着车夫的角色,回到京城后又忙着别的事情,宁安倒差点都将他忘了。 叶平恭敬道:“自属下被主子买下时,便奉主子的命令,随时保护着姑娘。” 宁安心中感动,到了京城后的这几天宁安都没有见过他,还以为他只负责将自己送回京城。 没想到萧翎想的如此细致。 “好啊宁安,你身边竟还藏着男人!”程氏见没有得逞,伸手颤抖着指着宁安。 “属下带姑娘离开这里。” 宁安并不理程氏,看了一眼老侯爷所在的屋子,压下心中的难过,应了声:“好。” 有叶平在,家丁不敢上前,程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安离开。 到了候府门外,宁安又转头看了一眼,眼底蓄着泪水。 紫鸯也忍不住心中难过:“姑娘,我们回宁府吧。” 宁安将眼底的泪水拭去。 “好。” 宁安是一路走着回去的,路上宁安想了许多。 她怀疑老侯爷的死可能跟陆迎娇有关。 大理寺卿查的并不仔细,她本想让再查,可程氏和陆迎娇在,程氏又处处护着陆迎娇,中间肯定诸多阻挠。 她得另想办法,不能让老侯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到了宁府,宁父宁母见宁安回来颇为诧异,看到她明显哭过的眼睛,心里咯噔一声。 急忙上前问道:“女儿你怎么了?可是候府他们欺负你了?” 看着父母眼底的关心,宁安深吸了一口气:“爹,娘,老侯爷他死了。” “什么?” 宁父宁母惊在了原地。 宁父想着,前段日子是见老侯爷会忍不住的咳嗽,他还以为是小病。 后来老侯爷告了病假,他还想着这两日得空去看看。 这怎么突然就人没了? 宁母也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 宁安摇了摇头:“大理寺卿和仵作去看过了,说是病死。” 宁父宁母拧着眉沉默着,想不通这人好好的,不过生个病怎么就能这么快就病死了。 紫鸯回了宁府,便有些藏不住话,哭着说道:“老爷夫人,你们不知道那个侯爷夫人有多过分,这仵作都验过了,还非说老侯爷的死跟小姐有关,还要将小姐捆起来打板子。” 宁父宁母又是一惊:“什么?还有这事?” 紫鸯在一旁将所有的事情经过都跟宁父宁母说了。 宁父气得攥起了拳头:“岂有此理,这简直欺人太甚!” 紫鸯擦着眼泪:“老侯爷在时还会护着姑娘,现在幸亏有个护卫保护姑娘,不然姑娘铁定逃不了程氏的魔爪了。” 宁母心疼的拉着宁安的手:“既然回来了,那便在家里好好待着,我看那侯爷夫人还能到家里来打人不成!” 第二十六章 怀疑死因不简单 老侯爷的死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虽然候府在世代变迁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荣光,可老侯爷入朝为官多年,为人亲和,从不与人树敌。 谁都没有想到,老侯爷不过告了病假两日人突然就没了。 为此皇帝还让人前来慰问了一番。 宁安待在宁府,心中恨意难消。 明明之前老侯爷的身体一直那么健朗,上一世更是活的好好的。 宁安回想着这几日,她虽对关心老侯爷,却并没有太过关注,大部分都忙着自己铺子的事情。 可是老侯爷食补的药方,是他找同一个大夫配的,不可能出现问题。 想着宁安把叶平叫了过来。 “姑娘,你找属下有事?” 宁安沉思着:“嗯,我想让你去帮我调查一个人。” “姑娘您说。”叶平恭敬的道。 “上次帮老侯爷看病的大夫,你去帮我调查一下,他前一段时间可有跟什么人接触,或者是从前跟后府有没有什么渊源。” 说完宁安才突然想到什么,狐疑的看着叶平:“你会办这些事情吗?” 叶平一阵沉默,“会办,属下曾经在镖局也接过一些商家需调查的案子。” 听到他这么说宁安也就放心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叶平走后,宁安又看向紫鸯:“紫鸯,当时老侯爷那份食补的方子,你那里可还有?” 紫鸯摇了摇头:“姑娘没有了,当时大夫只写了那一份,您让奴婢交给膳房的人了。” “姑娘,您是怀疑那个方子有问题?” “嗯。” 宁安应了一声,看样子这个侯府他还得再回去一趟。 只是现在还不行,叶平刚给她派出去,她自己去侯府程氏难免还会再刁难她,还是得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傍身才行。 宁安正思考着计划,宁父和宁母过来找她。 宁父因为此事也整的有些焦头烂额,原本作为亲家,老侯爷死了他是该过去看一眼的,可女儿又被程氏刁难回了宁府。 今日上早朝之时便有人与他提这事,他都没敢回话。 甚至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她女儿将老侯爷气死的,想必这都是程氏那个老婆娘传出来的。 宁父纠结的开口:“女儿啊,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儿媳,这老侯爷去了你也不能一直待在宁府,这难免会惹人诟病。” 宁母在一旁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埋怨:“可现在那个程氏诬陷咱姑娘害死了老侯爷,你现在让她回去,岂不是往狼窝里钻?” 宁父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就是忧心这种事情。 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实在不行,我们陪你一起回去,我就不信程氏那个老婆娘敢当着我和你娘的面打你不成?” 看着宁父宁母的样子,宁安收了心神,宽慰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女儿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让程氏这么泼脏水,我会想办法查出老侯爷的死因。” 听到宁安的话,宁父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老侯爷的死因不简单?” 宁安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我怀疑这件事跟陆迎娇有关。” “什么?”宁父一惊。 这是宁安想了很久的结果,之前大夫来看说只是染了风寒,可是风寒再怎么严重也不会短短两日就要了人的命。 宁安思来想去,整个侯府也就陆迎娇会对老侯爷有恨意。 毕竟她怀了温子衍的孩子,可老侯爷还是百般阻挠不想让她进侯府。 能让人短时间内死去还没有外伤的,宁安能想到的只有下毒。 可那天仵作也来验过了…… 宁父惊疑不定的开口:“那你可想好要怎么调查了?” “嗯,爹放心吧,我已经让叶平去办了。” 说到叶平,宁父那天也注意到了他。 犹豫着开口:“他是……” 宁安知道宁父想的什么,也没打算瞒着。 “他是萧大人在沧州给我买的护卫,让他一路互送我回来的,如今也奉命保护我。” 想着她和萧翎之间,宁父和宁母就忧心不已。 宁母拉着宁安的手,担心的问道:“宁安,你和萧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强迫你可?” 宁安敛着眉,这件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见宁安不说话,宁父以为她是默认了,心里一股火气上来。 “岂有此理!他身为一个宦官,竟这般胆大包天的玩弄人妻!我定要去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宁母急忙拉着宁父:“老爷,使不得啊!你这样一参他,毁了名声的是咱们的女儿啊!” 宁父气的甩着袖子:“那你说怎么办!” 宁母沉默了下来,偷偷擦着眼角的泪 宁父又怎会不知道,可就是这般心里才憋屈的不行。 他们好好的一个女儿,难道真的就只能只能在那宦官手里…… 看着他们气闷的样子,宁安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她自小在他们的呵护中长大,他们也只有她一个女儿,自是百般宠爱。 可现在的事情,终究还是让他们忧心了。 “爹,娘,不是萧大人强迫女儿的。” “什么?” 宁父蓦地转身,宁母也惊讶的看着她。 宁父不可置信的道:“不是他强迫你,那难道你……” 宁母也问道:“女儿,你跟娘说,你是什么时候跟萧大人……” 宁安微微叹了口气:“爹娘,你们就先别问了,以后女儿会对你们说的。” 过了半晌,宁父宁母才叹了一口气,似是妥协。 “那你们去沧州的一路上,子衍他可知道了?” 宁安闷声道:“他知道……” 宁母欲言又止:“那你们之间……” 宁安知道他们的担心,“爹娘放心,现在萧大人护着我,温子衍不会把我怎样的,不过爹娘要知道,此时错不在我,在温子衍。” “啊?” 宁父宁母见宁安不想再说,也就没有再追问,只是那颗心始终悬着。 晚上叶平回来向宁安汇报,事情还没有全部调查完,但近几天那个大夫接触的都是一些患者,并没有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宁安对他的办事速度很满意,想着还得回候府取那张食补的方子,便让他明天早上先陪她去一趟候府。 第二十七章 休我?不可能! 第二天早上,宁安穿着一身素衣只带着紫鸯和叶平便就去了候府。 到了候府,下人看着宁安满脸纠结,却并没有拦她。 老侯爷的尸骨已经入了棺,此时正放在灵堂。 宁安没有直接去膳房,她想先去看看老侯爷。 许是有叶平在身边,府里的下人看着她却没人敢上前,宁安就那么走到了灵堂面前。 看着里面的棺椁,宁安不禁红了眼眶,直挺挺的跪在面前,红了眼角。 宁安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这个在侯府唯一待她好的人,她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应是有下人却告诉了程氏,程氏在陆迎娇的搀扶下赶来,这着宁安就骂道。 “好啊,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侯爷竟然还敢回来!你那天不是让你身边这个男人带走了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宁安从地上起来,转身看着程氏,声音里带着阴狠:“我劝你还是清醒一下自己的脑子,别整天被人蒙在鼓里还将人护着,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氏见宁安还与自己顶嘴,气的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指着她。 “你这个毒妇,我看我们侯府最大的祸害就是你,自从娶了你进门,我们侯府就没有一天安宁!” 宁安冷着脸,声音低沉:“当初若不是温子衍求着娶我,你还真当着侯府我愿意嫁?” “你!你!” 程氏被宁安堵得说不出来。 陆迎娇在一旁搀着程氏,一副乖巧的模样:“姐姐,如今老侯爷已经死了,你既回来怎还与母亲顶撞,侯爷若是知道了难免会寒心的。” 宁安对陆迎娇更是没有好脸色:“你少在这假惺惺的,你这套对温子衍有用,对程氏有用,对我没用!” 陆迎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宁安冷着脸看了她们一眼,不想再在这耗费时间,便从她们身边离开。 程氏见宁安如此目无尊长的样子,命人将她拦住:“你真当着侯府是你家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宁安转过头看她,满脸讥笑:“我如今是温子衍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侯府现在可不就是我家?” 程氏气的吼道:“这侯府如今还是我当家做主,还轮不到你在这猖狂!等子衍回来我定让他休了你!” “休我?”宁安看着她:“不可能!” 她是要摆脱这身份不错,但可不是让温子衍休了她,只能是合离。 宁安转身看着挡在身前的家丁,冷声道:“让开!” 家丁看了一眼城市,又互相看了看,犹豫不决。 叶平见状往宁安身前一站,家丁瞬间心里一慌。 那天其他家丁被打的样子他们还犹在眼前,瞬间便退缩了,往旁边躲了躲,给宁安让出一条道。 程氏见着那些家丁的样子,差点气的晕厥过去。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早晚将你们发卖了!” 家丁垂着头不敢说话,叶平有武功在身,他们平日都只是打杂的,怎么可能拦得住宁安他们? 宁安从灵堂出来,先去了之前自己住的院子。 那天走的突然,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没拿。 宁安正收拾着,紫鸯却在旁边一声惊呼:“姑娘,你有许多首饰少了!还有之前您放在这里的银钱也没了!” 宁安看着那个空了的匣子,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到底是罪臣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她这才刚走还没说不回来,便迫不及待的来她这里偷东西了。 不过幸亏她这些重要的东西放的隐秘,并没有少。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去找证据,至于这些东西,她以后会慢慢的跟她们算! 宁安找到负责膳房的厨子,向他要了之前老侯爷的药方,还有她那张食补的方子。 好在厨子倒是很配合,都乖乖的拿给了宁安。 宁安让紫鸯将方子收好,又问道:“这两个方子的药材可都还有?” 厨子恭敬的回道:“有的。” 随即去了厨房里面拎了两包递给宁安。 “之前负责熬药的是谁?负责煮药膳的是谁?” 厨子以为宁安想要找他们,便说去把他们叫来。 宁安将厨子叫住,并没有见那两个人,只要了他们的名字。 随后让厨子自己去忙,说要自己转转。 城市听到吓人的汇报,又急忙赶到了膳房这边。 见宁安的样子,又指着宁安道:“你这个毒妇,你还真把这当自己的家了!我告诉你,侯府现在不要你,你给我滚回宁府去!” 宁安见程氏还跑到自己面前叫嚣,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抬手就泼到了程氏的脸上。 程氏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宁安竟敢拿茶水泼她,气的浑身发抖。 陆迎娇在一旁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同时还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在里面。 她拿出手帕为程氏擦着脸,指责着宁安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娘,这可是大不敬!” 宁安丝毫不理会她,“不会说话就给我好好洗洗嘴巴,别一口一个毒妇的,要不是因为老侯爷,我也不愿回这侯府!紫鸯我们走!” 东西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宁安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便带着紫鸯和叶平离开了侯府。 程氏看着宁安离开的背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陆迎娇慌忙的拖着程氏,喊着家丁过来帮忙。 家丁将程氏抬回屋里,陆迎娇让人去叫找大夫, 而没人看见的地方,陆迎娇的脸上终于控制不住浮现一抹阴毒的喜色。 如今老侯爷已经死了,等温子衍立了功回来便就能袭爵,而她宁安这么闹了一通,那可就别想再回这侯府了! 宁安出了候府,紫鸯一脸担心的说道:“姑娘,你这样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虽然紫鸯也觉得很解气,可程氏现在来说毕竟是长辈,还是宁安名义上的婆母,这要被传出去,是会被人说大不敬的。 宁安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你家姑娘我不带怕的。” 她已经忍程氏和陆迎娇很久了,既然老侯爷已经不在了,她便也懒得去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宁安带着两副药材和药方又去了好几家医馆,大夫看过了都说没有什么问题。 除了这些,宁安还收集了一份药渣,只是药渣放了有了几天,没办法立马就分辨出里面的东西。 宁安便找了一家靠得住的药馆,让他们帮自己查看一下里面的成分。 第二十八章 目无长辈欺辱婆母 事情办完宁安便回了宁府,接下来便只能等着了。 空挡之余宁安给萧翎写了一封信,将京城中的事情告诉了他。 还有他这次剿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一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道这次能否躲过。 第二天下午,宁父本好好的在家里,宫里却突然来人,说皇上召见。 宁父匆匆忙忙的去了宫里,宁母在家担心不已。 宁父只是一个五品官员,就算宫中有什么事也很少会叫宁父。 再加上最近老侯爷的死,宁母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是还没有等到宁父从宫中回来,叶平就从外面带来了消息。 说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着老侯爷是被宁安气死的,还说宁安昨天不仅硬闯侯府,还辱骂婆母,甚至往婆母脸上泼茶,将婆母硬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宁母一听,一脸的焦急又担心,“你昨天去侯府了?怎么不与我和你爹说?” 紫英也一脸焦急道:“姑娘,奴婢就说你这要被传出来会很麻烦的,这下可怎么办?” 宁母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女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也不该拿茶去泼她啊!” 宁安神色微闪,她昨天是冲动了一些,不过没关系,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宁安看着叶平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查好了?” 叶平恭敬道:“回姑娘,查好了,那个大夫在百姓间名声都很好,也没什么对家,没有什么问题。” “嗯。” 宁安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一会起身对宁母说道:“娘,我出一趟门。” 宁母皱着眉满脸担忧:“你现在要出去做什么,这外面到处都是关于你的流言,还是先好好的待在家里吧。” “娘你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见宁安执意要出门,宁母也没有办法,紫鸯从屋里拿出一个围帽,让宁安带上。 宁安想了想,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还是将围帽戴上了。 一路去了昨天那家药馆,宁安拿下围帽,药馆的掌柜认出宁安,把宁安叫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 大夫对宁安说道:“夫人,你昨天让我查的都查出来了,这个药渣里确实有点问题,里面有一味没有在药方上的药材。” 宁安心中了然,问道:“那这味药材可会造成什么问题?” 大夫一脸凝重的说道:“这味药材单用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与药方中另一味药材混在一起,便是会造成致命的毒性。” 听到大夫的话,宁安阴沉了脸色。 昨天她将药渣送到医馆的时候,大夫便说闻着感觉里面有些问题。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宁安给了大夫一些银钱,让大夫必要的时刻出来给她证明。 大夫收了钱应了下来。 现在既然查出药渣中有问题,那接下来便就是查出这是谁放进去的。 想到之前从侯府厨子那里问出的两个人名,宁安让叶平又跑了一趟。 只是宁安刚回到宁府,便见大理寺卿带着人在他家里,而宁父宁母满脸的愁色。 见宁安回来,袁大人起身道:“宁氏,随着本官走一趟吧。” 宁安站在那里,镇静的问道:“大人因何抓我?” “侯爷夫人状告你将老侯爷气死了,还目无长辈,欺辱婆母。” 宁安倒是不慌,坦然道:“行,那我便与大人走一趟。” 到了大理寺卿的公堂,程氏已经和陆迎娇站在一旁哭成一片。 公堂的外面也围了不少百姓,都是今天听到传闻想过来看个热闹。 老侯爷被儿媳气死,儿媳硬闯侯府,还辱骂婆母,往婆母脸上泼茶水,这其中哪件事拉出来可都不是小事。 见宁安过来,程氏眼睛里一片凶狠:“毒妇,你还敢来?” 宁安冷哼一声:“你这话说的,袁大人都已经去了宁府,我怎能不过来呢?” 当即,程氏便指着宁安对大理寺卿道:“袁大人你看看她!哪里有丝毫尊敬尊长的样子?” 袁大人坐在公堂之上,问着宁安:“宁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宁安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她说我目无尊长,欺辱婆母,我认,但她们说我将老侯爷气死,我不认!” 袁大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前些日子老侯爷刚死的时候,他去侯府程氏就这么说着宁安。 可将人气死这种事情,本就是不可查证的,这要让他如何断案。 袁大人还没想好下一句该怎么问,便听宁安说道:“就算老侯爷是被气死,也是被陆迎娇和程氏气死的!” 袁大人愣了一瞬:“哦?此话怎讲?” 宁安道:“大人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陪夫君去沧州,从沧州回来的第二天,我婆母程氏便带着陆迎娇回了侯府。” “想必大人之前也听说过,我夫君温子衍在与我大婚的当日,跟他的表妹陆迎娇厮混在了一起。” “为此老侯爷极不喜露营娇,还将他送去了郊外的庄子里。” “我原本体恤陆迎娇一个姑娘被破了身子,又为侯府的名声着想,便想着过个一年半载就将陆迎娇接回侯府,给个贵妾的身份。” “后来我得知,在我与夫君去沧州的那段时间里,婆母便多次带陆迎娇回侯府,每次都要与老侯爷闹上一番。” “上次老侯爷本就有病在身,被婆母和陆迎娇一闹,便气的更重了,也就是那日之后,老侯爷告了病假,没有再去朝堂。” “可陆姑娘有了身孕,我只能让她先在侯府住下。” “当时我因担心老侯爷的身体,还特地去找大夫要了食补的方子,想让老侯爷能快些好起来,可在那之后不过两日,老侯爷便去了。” “所以我说,老侯爷就算是被气死,也是被程氏和陆迎娇气死的!” 外面的百姓听着心里骇然,候府大婚那天闹出来的丑事,当时第二天便传得满城风雨。 也有不少人听说了,当时还是宁安站出来为侯府主持了大局,顾及了侯府的颜面。 可一个女子新婚当晚,丈夫便与别人厮混在一处,这放在谁身上谁都是受不了的。 而宁安一个如此识大体的人,又怎么会再因为陆迎娇的事将老侯爷气死呢? 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宁安不过是面上装着大度,实则怀恨在心。 第二十九章 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袁大人将目光转到程氏身上:“侯爷夫人可有此事?” 侯爷夫人听着宁安的话,心中更是恨她。 新婚之夜,丈夫不去找她,反而找了别的女人,她身为一个妻子,是怎么好意思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的? “是有这些事情不错,可也并非都是她说的那样,无论怎样迎娇已经怀了孩子,我们侯府也断没有把孩子流落在外的说法。” “迎娇进我们侯府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不是老侯爷顾及到她宁安,也不至于不愿让迎娇入府。” 袁大人说道:“那所以就算老侯爷生气,也应当与宁氏无关。” 程氏一听就发现进了宁安的圈套,可又不好改口,便说道:“是这样没错,可是老侯爷在死前单独见了宁安一会,等我回来便发现老侯爷的状态不对,结果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老侯爷便去了,如果说这中间宁安没有做什么,我打死也不信!” 袁大人一听又问道:“哦?宁氏为何会单独见老侯爷?” 程氏道:“那天宁安从外面回来看老侯爷,我恰好想起库房有一味补药,想去拿便就让宁安和老侯爷单独在一起说了会话,哪成想竟让这毒妇有了可乘之机!” 袁大人皱着眉道:“此事之前我也去侯府查了,老侯爷只是病死,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官无法决断。” 程氏一听又气着道:“好,既如此,那她宁安目无长辈欺辱婆母这一事大人应当可以断吧?那天他宁安往我脸上泼茶水,可是有不少家丁都看见了!” 袁大人向外喊了一声:“来人传家丁。” 没一会儿,侯府的家丁便便被带了过来。 袁大人审视着他们问道:“宁氏往侯爷夫人脸上泼茶水这一事,可是当真?” 一名家丁颤颤巍巍的说道:“确有此事,那天少夫人带着一名武功高强的护卫硬闯侯府,还与夫人起了争执,也确实往夫人脸上泼茶水了没错,小人都看见了。” 袁大人看着宁安:“宁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宁安不卑不亢道:“我那日不过是觉得老侯也死因并不简单,便想去侯府调查一下,结果婆母诸多阻拦不说,还对我恶语相向。” “夫君新婚之夜去找陆迎娇,婆母将人护着还想立马纳进侯府,我忍了,后来进侯府婆母诸多刁难我也忍了,婆母一开始说我气死老侯爷,我还是忍了,可婆母一而再再而三,我也实在是忍不住才失控泼了婆母的。” 宁安说的痛心泣血,让门外不少围观的妇人,都忍不住为宁安鸣不平。 “婆母刁难儿媳是常有的事,可却诬陷儿媳气死公公,这任谁也受不了呀。” “是啊,宁安这以前在宁府,可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将老侯爷气死呢。” “对呀,要我说就算气也都是也应当是气侯爷夫人才是,毕竟想让陆迎娇进府的,可是侯爷夫人呢。” 现在婆母刁难儿媳可不在少数,她们身为儿媳的,多少都会受一些婆母的刁难,可她们不敢反抗,只能忍着。 如今,宁安的一番话将他们心中的憋闷的情绪都带动了出来。 程氏听着外面的话,心里气的不行。 “这儿媳做错了事,婆母训两句还不行了?” 宁父在一旁听着,早就气的不行,如今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指着程氏说道: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别忘了,温子衍当时求娶宁安的时候都答应了些什么!” “大人刚刚也说了,老侯爷一事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看你就是想诬陷我们宁安!好让你那外甥女坐上正妻的位置!” 袁大人听着下面的人的争执,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可让他怎么办才好? 况且这还是侯府的家事,另一边,还有着宁父,他无论怎样断都会得罪人。 袁大人当即便决定不管了,“侯爷夫人,依本官看,这是你侯府的家事,本官也实在不好多做决论,所以还是侯爷夫人回府自行处理吧。” 程氏和陆迎娇一愣,还想说话,却被袁大人打断道:“好了,都退堂吧。” 说完,袁大人便率先离开了。 程氏和陆迎娇心中不甘,她们本想借着这次去毁了宁安的名声,让她以后再也不好抬起头来做人。 可如今,不仅没有伤害到宁安,反而平白的让人看了一出她们侯府的笑话,因此,程氏看宁安越发的不顺眼。 如今,老侯爷不在,宁安本是不想再回侯府的,可现如今,她既然已经查出老侯爷的死是被人下毒,那她便不能再在宁府坐以待毙。 所以她要回去,回去查出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另外,她也不会让程氏和陆迎娇好过。 宁安回了宁府,便让紫阳帮他收拾东西,跟宁父宁母说,他还要回侯府。 今天刚闹完这件事,他便要回去,宁父宁母不禁满脸的担心。 “你现在回去那城市,万一再刁难你怎么办?。” 宁安安慰的笑着道:“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不会让他们就那么欺负我了,况且有叶萍在,没人能动得了女儿。” 宁父宁母叹了口气,说到底,宁安现在还是侯府的儿媳,这老侯爷刚去世,身为儿媳不在旁边守孝也难免会遭人诟病。 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那你在侯府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就回来跟爹娘说,爹娘会为你撑腰的。” 宁安心里感动的应到:“好女儿知道了。” 进了侯府的大门,下人们看到宁安依旧满脸纠结,却又不得不喊一声:“少夫人。” 既然如今还要在侯府待一段时间,宁安便让紫鸯拿了一些碎银出来,让紫鸯将碎银分给那天被叶平打的下人。 紫鸯明白了宁安的用意,拿着碎银欢欢喜喜的去将事情办了。 反倒是程氏和陆迎娇,听到宁安又回来了,气得又过来指着宁安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安故作一脸无辜:“母亲说这话好生奇怪,我既是侯府的儿媳,如今袁大人那边也为儿媳正名,说父亲的死与儿媳无关,那儿媳自然要回来为父亲守孝。” 第三十章 温子衍回来了 “你!”程氏指着宁安:“侯爷不需要你来守孝!” 宁安正了脸色:“那可不行,我身为儿媳怎么能不守孝呢?母亲放心,儿媳将东西放下就去灵堂。” 说完,宁安便离开了,城市还想让家丁将他拦下,可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叶萍知道拦也没有用,而自己只能生着这股闷气。 宁安将东西放下后,也真的去了灵堂。 跪在牌位面前为老侯爷烧着纸,宁安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老侯爷死后,她跟程氏闹了那一出便回了宁府,上次过来只在这跪了一会,这还是她第一次为老侯爷烧纸,甚至下葬时她都没来得及去。 宁安吸了吸鼻子,老侯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只可惜娶错了妻子,而温子衍偏偏又随了程氏。 这几天里,宁安也会想着,是不是因为她重来一遭,才让老侯爷平白的有了这劫。 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温子衍和程氏,若不是他们心怀不轨,又总会有这些诸多事情? 在她查清楚下毒之人到底是谁时,她也要为老侯爷好好的气一气程氏和陆迎娇。 她们不是能给老侯爷添堵吗?那她待在侯府就专门为她们添堵! 而另一边,宁安走后,陆迎娇陪着程氏回了屋子,在程氏身边煽风点火。 “娘,姐姐这态度,未免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程氏心里本就窝着火,听到陆迎娇的话心里更气了。 陆迎娇在旁边又接着说道:“娘,我担心这样时间一长,您侯府主母的威严在这府里……” 陆迎娇欲言又止,但程氏又怎么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程氏气的手往桌子上一拍,当即喊来了平时用在身边还机灵的一个丫鬟。 “你去帮我监管着宁安,看她一天都做了什么,但凡有什么事情,便立马回来跟我说!” “是。”丫鬟应了一声,便领命出去。 只是没一会那丫鬟又跑了回来。 程氏看着她,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丫鬟恭敬地站在程氏的面前,有些不安的说道:“奴婢刚刚出了院子,便就看见少夫人身边的丫鬟紫鸯再给下人发着碎银。” 程氏不解:“发着碎银。” “是,只是那紫鸯发碎银的下人,都是那天您让将宁安捆起来被他身边侍卫打的那几个人。” “奴婢还听紫鸯说,那天侍卫打了他们实非少夫人的本愿,只是情急之下才不得不动手,让他们不要往心里去。” 程氏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里露出狠戾:“这宁安倒真是长本事了,她收拢侯府的下人,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陆迎娇在一旁宽慰:“娘,你不用为此事忧心,左右不过几个下人,她就算收拢了,这侯府依旧还是您说的算。” 程氏一听,觉得也倒是这么一回事,心里的怒火也稍微消了一些。 陆迎娇又在旁边为程氏沏了杯茶递给她:“娘喝茶消消气,我相信这侯府只要您在,她再怎么也蹦哒不出来什么?” 程氏喝了一口茶,气也消了大半:“那是自然。” 之后,程氏又将收了宁安银子的下人叫来敲打了一番,下人恭敬的应着。 毕竟如今给他们发月银的是程氏,只是心中倒也终究是对程氏有些不满了。 原本侯府的事情,他们身为下人,不会多说什么,可平日里看着他们的相处,下人们心里也门清。 老侯也在时,本就不喜陆迎娇,但对宁安这个少夫人倒很重视。 如今,老侯爷不在了,少夫人在府中以后难免会过得更加艰难。 到了晚上,宁安依旧还跪在老侯爷的棺椁面前,紫鸯看着心疼劝道:“姑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宁安敛着眼道:“我想在这里为老侯爷守夜。” 紫鸯皱着眉:“姑娘,您是女人,女人不能在这里守夜的。” 宁安一想倒也是,她刚刚只想着温子衍不在,老侯爷这里便没了人,他不想老侯爷在夜里如此孤单。 可这其中诸多禁忌,她也不敢不信,便让紫鸯搀扶着起来。 “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只是第二天早上刚起,便听紫鸯道:“姑娘,姑爷回来了。” “什么?” 宁安愣了一瞬,想着难道是沧州的事情办完了?那萧翎是不是也回来了? 等宁安去了灵堂,果真见温子衍在那里,只是温子衍的身边还有着陆迎娇。 此时,陆迎娇依偎在温子衍的怀里,温子衍一只手揽着陆迎娇,另一只手抚摸在她的肚子上,两人都满脸的笑容。 宁安当时心里便起了火。 陆迎娇见到宁安过来,一张脸上满是得意的炫耀着:“姐姐,表哥听说我怀了孩子很开心呢。” 宁安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你们想要恩爱给我滚一边去恩爱,别在这里污了老侯爷的眼!” 温子衍一听,瞬间也上了火气:“宁安,谁给你的狗胆?我看你就是嫉妒迎娇怀了我的孩子,况且有孩子在,爹怎么会不喜欢?” 宁安冷笑一声:“你怕不是还没有听说吧?哦,也对,你才刚回来,没听说也正常。” 温子衍一脸疑惑的问道:“听说什么?” 宁安漫不经心的说,说道:“前段时间母亲刚得知陆迎娇怀孕时,想将陆迎娇接回侯府,老侯爷可是不愿意呢。” 温子衍皱着眉:“怎么可能?” 宁安嗤笑一声:“你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去打听,这件事可能已经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 露营娇在一旁一脸委屈的拉着温子琰的袖子:“表哥,是这样的,老侯爷应该也是怕姐姐心里不舒服,才不让我回来的。” 温子衍当即安慰陆迎娇道:“他宁安有什么资格和我的孩子比?乖,如今我爹已经不在了,这个侯府我说了算,你就安心的在侯府住着。” 陆迎娇满脸感动的点了点头:“表哥你真好。” 看着他们在面前表演着你侬我侬的样子,宁安心里直犯恶心,打断他们道: “温子衍,你如今回来可是沧州的事情办完了?萧翎呢?他也回来了吗?” 温子衍一听,他刚回来,宁安就迫不及待的向他打听那个阉人的消息,便又沉了脸色。 第三十一章 去青楼买丫鬟 “宁安,你倒是敢在我面前提你那个奸夫。” 宁安也不想跟他废话,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萧翎他回来了吗?” 蚊子眼扯着一抹凶狠的笑容:“他回没回来,你可以自己去打听啊。” 说完,便揽着露营娇离开了。 宁安皱着眉头,心里满是愤怒。 这老侯爷头七还没过,温子衍就揽着陆迎娇在老侯爷的牌位面前卿卿我我,更是一点伤心的神色都没有。 宁安越发为老侯爷不值得。 为老侯爷上了香之后,宁安便也离开了灵堂,她如今还有事情要做,下毒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正好今天温子衍回来,陆迎娇跟程氏应该都会围在温子衍的身边,也省的给她添麻烦了。 之后,宁安回了院子,让紫鸯将之前负责给老侯爷熬药和做药膳的人叫了过来。 细细的询问了一通,宁安甚至用了威逼利诱,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宁安皱着眉,又让他们回去了。 另一边,程氏的房间里。 程氏看着温子衍心疼的掉了眼泪:“我的好儿子,此番去可受苦了,我本让宁安去是为了照顾你,可她竟然先提前回来了!” 说到宁安,温子衍便想到当时在沧州宁安拉着他挡刀的事情,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娘,你放心,就让她先在这侯府蹦哒,等她没了价值也就没用了。” 程氏听到温子衍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为了侯府,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可以先暂时忍着宁安。 她本想着如果宁安能安安分分的为了他的儿子谋了前程,等事成之后,侯府也不是不能有她一席之地。 可她现在既然如此不听话,那便也怪不得以后她对她下狠手了。 想着程氏又问温子衍道:“沧州那边的案子办的如何了?” 提到此事,温子衍脸上便有些意味不明:“还未办完。” “啊?”程氏愣了一下:“那你此番前去不是白去了?” 温子衍看着程氏道:“娘放心,就算事情没有办完,我也是因为父亲去世才回来的,所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陆迎娇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你就别担心了,表哥跟我说了,他此番回来,明天还要先去一趟皇宫复职,这既然在皇上面前刷了脸,再加上表哥还有盐税的事情在手上,相信表哥定然能做出一番业绩来。” 陆迎娇的一番话,可算说到了温子衍的心上,当着程氏的面就将陆迎娇揽到了怀里,一脸笑意的调笑道:“还是表妹懂我。” 程氏看着两人的样子,一脸的笑意:“见到你们能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这迎娇如今也有了孩子,以后侯府也算有后了,你娘我啊,也就能安心的享福了。” 陆迎娇一脸的娇羞:“娘放心,我定会为表哥多生几个孩子,为侯府好好的开枝散叶。” 程氏笑着拉过陆迎娇的手拍了拍,甚是满意:“好,好啊。” 对比温子衍这边的祥和,宁安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一部分是因为温子衍带着陆迎娇在自己眼前蹦哒,另一部分也是因为老侯爷的事情还没有头绪。 宁安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有些呆不住了,便起身对着紫鸯道:“走紫鸯,我们出门。” “啊?”紫鸯愣了一下:“姑娘是要去铺子里吗?” “不是。”宁安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去青楼?” “啊?” 紫鸯这下彻底愣在了原地。 看着宁安已经出门,又急忙跑着追过去劝道:“小姐,你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那种烟花柳巷之地你怎么能去呢?” 宁安转身看着紫鸯,笑着道:“不去怎么去给温子衍和陆迎娇添堵呢?” 紫鸯拧着眉,想不明白宁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姑娘既说是为了给温子衍和陆迎娇添堵,那姑娘要去便就去吧。 紫鸯跟着宁安到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从门外便看到里面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宁安心情颇好的抬脚便就进去了。 老鸨见宁安过来,还以为是哪家夫人来抓丈夫的,急忙拦着。 “哎,哎,我说这位夫人,我们这里可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女人进来干什么?” 宁安也不恼,伸手对紫鸯道:“紫鸯,银子。” 紫鸯配合的拿出一打银票放到了宁安的手上。 宁安拿着银票,看着老鸨道:“我想来赎一个姑娘,能进吗?” 老鸨一看这可不是一个大主顾!急忙扬着笑脸,将宁安迎了进去,那变脸的速度堪比戏法, “能进的,能进的,刚刚是老奴我有眼不识泰山,夫人您不要介意。” 宁安跟着老鸨进了一间屋里,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老鸨看着宁安问道:“不知夫人,您是想赎谁?” 宁安思索了一下道:“将你们楼里最会勾人的姑娘都叫来。” 老鸨笑着应了一声:“好嘞,夫人。” 没一会儿,老鸨便带着七八个姑娘进来了。 那几个姑娘一听有人要来赎身便开心的跟着老鸨过来了,可一看竟是个女人,不禁都面面相觑。 老鸨一脸谄媚的对着宁安道:“夫人,您看可有中意的?” 宁安看着面前的几个女子,各个顾盼生姿,仪态万方。 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呢,我要一个就够了,但是我先说好,我买你们过去,可是想让你们回去当丫鬟的,你们可愿意?” 几人疑惑地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我们愿意的。” 对比在青楼里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她们觉得能做丫鬟也很好了。 宁安满意的笑道:“可不是普通的丫鬟。” 如今听了宁安这话,她们大概懂了,可又不太理解。 最终,宁安选了一个跟陆迎娇有点相像,但又比陆迎娇妩媚的女子赎了身。 但在回去之前,宁安让紫鸯给他准备了一身丫鬟的衣服让她换上。 出了青楼,紫鸯还是有点不太理解宁安到底想干什么。 “姑娘你想买丫鬟,我们去人伢子那边就好了,怎么还来青楼买呢?” 宁安朝着紫鸯神秘一笑:“等着吧,过几天侯府可就有好戏看了。” 第三十二章 跑去看戏 在青楼买的那个女子叫颜婉晴,虽然她有一丝丝像陆迎娇,可宁安觉得她比陆迎娇好看多了。 而且颜婉晴在青楼呆过,勾人的手段自然不会太差,男人嘛,不都是那种劣根性。 既然她陆迎娇想跟温子衍在她面前恶心她,那她也不介意再给温子衍送一个女人。 宁安心情颇好的带着颜婉晴回了侯府,她现在是怎么看颜晚晴怎么顺眼?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宁安看着颜婉晴想要极利掩饰自己妩媚身段的样子,笑着将她叫了过来。 “颜婉晴是吧?以后呢,你把姓去了,就叫晚晴。” “你也不用觉得从青楼里出来,有什么不自在,因为我去青楼买丫鬟,自然就是涂你们身上的这种气质。” “你在我这里不用做什么重的活计,就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浇浇水就好了。” 颜晚晴到底是在青楼里待过,那些府里争宠的手段她一清二楚。 况且侯府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呢。 侯府少爷大婚当日就跟自己的表妹滚在一起。 而宁安作为正妻,手段不敌那个妾室,所以去青楼买她的目的,估计就是去破坏这侯府少爷和妾室的关系了。 宁安对于婉晴不用点都通的样子甚是满意。 紫鸯也终于明白了宁安的用意。 可是婉晴还有一些不解,对宁安道: “夫人,像我们这种青楼出身的可都是吃过不少苦的,如今,您给了我这个梯子,就不怕我将少爷勾到手后,也恃宠而骄的对付您吗?” 听到她如此坦然,宁安便知道她不是这种人。 轻笑了一声道:“你还真当我在乎他的宠爱?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两个好过而已。” 对宁安的话,晚晴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宁安已经将她买下来了,她听宁安的话去办事就是了。 而婉晴不愧是在青楼待过的,当天就跟温子衍来了一波偶遇。 婉晴说温子衍已经主动问问了她的名字。 宁安对此甚是满意,让婉晴再接再厉,还顺带赏了她一块碎银子。 第三天,宁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迎娇在她的院子里,站在陆迎娇面前的便是婉晴。 而此时,陆迎娇抬着手,正想要打人。 在陆迎娇的巴掌快落下时,宁安向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护在了晚晴面前。 宁安打量着陆迎娇,微眯了眼神。 “妹妹这不会是揣了个种,便真当自己是这侯府的主母了吧?跑到我的院子里教训我的人,你也配!” 陆迎娇见宁安,心里更是气愤,没了平日里那笑盈盈的模样,盯着宁安问道: “你是故意的吧?” 宁安微微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 “妹妹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 见宁安明显故意的样子,陆迎娇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最终咬牙切齿的说道:“还麻烦姐姐管好你院子里的下人。” 宁安故作无辜道:“哦?我院子里的下人怎么了?” 陆迎娇当然不会明着说出晚晴勾引温子衍的事情。 这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变相的说她在温子衍面前失去了魅力。 只道:“麻烦姐姐让你院子里的下人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不要没事就在整个侯府乱转。” 婉晴在后面当即摆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夫人,我没有的,我只是院子里的事情做完了,想着夫人花钱将我买来,我不能总是偷懒,就去将其他地方的活计也做了。” 看着婉晴的表演宁安简直想给她拍手叫好。 不愧是青楼出来的,你看看这演技,你看看这神态,再看看这身姿,哪一样不比陆迎娇高一个度? “你这个小贱人!” 陆迎娇看着她的样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抬起手又要打人。 宁安再次将她的手腕抓住,一把甩开,也没了好脸色。 “你若再敢在我的院子里欺负我的人,小心我对你也不客气!” 陆迎娇被气的再也没了心思伪装。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买一个狐狸精来勾引表哥!” 宁安讥笑着往陆迎娇的面前走,逼的陆迎娇后退连连。 “我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样?那不是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守不住男人的心。” 陆迎娇心里很气,可她现在怀着孩子,又不敢跟宁安动手,只能憋着一股气在心里,不上不下。 宁安也懒得再跟她在这里吵,便转头回了屋子,道:“紫鸯,送客!” 宁安霸气,紫鸯身为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不能太怂,当即便拽着陆迎娇的胳膊往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陆迎娇见这一个个下人都敢骑到她的头上了,心理气的发狠。 只是她一个平日里什么也不做的娇小姐,力气又怎么能抵得过每日干活的紫鸯? 再加上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只能被动的被紫鸯送出了院子的大门。 此次一番,可给紫鸯心里爽的不行,开心的往宁安的屋子里走去。 “姑娘,我今日可真是太解气了。” 婉晴也跟在后面说道:“是啊,我也很少见有府里的主母能有夫人这般霸气的。” 如此又过了几日,陆迎娇和温子衍之间好像终于要闹掰了。 宁安听到消息,急忙跑过去看戏。 没想到,不仅陆迎娇和温子衍在,程氏也在。 此时陆迎娇正坐在程氏的身边哭着,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娘,宁安她真的很过分,我现在怀着孩子没办法伺候表哥,她就弄一个狐狸精进来勾引表哥,现在表哥心思整日在那个狐狸精身上,对我都不闻不问。” 说完又捂着嘴呕吐了几声。 温子衍见她的样子,皱着眉心里不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恶心谁呢!” 话音刚落,程氏抬起手就往他身上打了两巴掌。 “什么恶心谁呢!迎娇她这是害喜!她怀着孩子本就辛苦,你还这么冷落她!” 温子衍往一旁躲着,但也知道自己误会陆迎娇了,便不再说话。 看着温子衍的样子,程氏又指着他道:“我看你也真是糊涂了,那个丫鬟定是宁安故意弄来破坏你们感情的,你还上赶着去如她的愿!” 第三十三章 不能喜欢上了吧 陆迎娇在一旁,也怕程氏把他训狠了,温子衍真的跟她有了嫌隙。 便又擦了擦眼泪,去拉程氏的袖子:“娘,你也别说表哥了,也是我不好,有了孩子后便没法全心全意的照顾表哥了。” 程氏拍着陆迎娇的手,有些心疼道:“傻孩子,你能怀上子衍的孩子,本就是为候府做了贡献,这会子衍应该迁就你一些才是。” 陆迎娇摇了摇头:“不,怎么能让表哥迁就我呢,表哥每日在外处理政事已经很辛苦了,表哥做的事才是真正的为候府做贡献,我委屈一点没关系的。” 听着陆迎娇的话,程氏又是一阵心疼,转头对着温子琰说道:“你看看迎娇多懂事,她这会怀着孩子,你平日就忍耐一下,没事多陪陪迎娇,少去找那个狐狸精。” 温子衍看着陆迎娇抽抽噎噎的哭着,明明很委屈的样子,却还为他说话,心里便又对陆迎娇愧疚了起来。 “表妹,是表哥不好。” 程氏见温子衍向陆迎娇服了软,当即脸上便绽放出了笑容:“这才对嘛,迎娇是个好孩,你以后就对迎娇好一些,好好的过日子。” 温子衍点了点头:“嗯,都听娘的。” 程氏将陆迎娇和温子衍的手放在一起,拍了拍到:“这才对嘛,事情说开了便就好了,娘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们再自己好好聊聊。” 说完,程氏便离开了。 宁安躲在一旁见也没什么好戏看了,撇撇嘴也出了侯府。 她没想到,温子衍竟然这么吃陆迎娇这套,真是没什么意思。 宁安刚出侯府的大门没多久,便有一辆马车与她擦肩而过。 宁安从被风吹起的帘子里好像看到了萧翎。 见宁安突然停下来,紫鸯疑惑地问道:“姑娘,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宁安目光依旧跟着那辆马车:“紫鸯,我刚刚好像从那辆马车里看到了萧翎。” “萧大人?”紫鸯转头,只是马车已经走远。 “不能吧,萧大人他回来了吗?” 听到紫鸯的话,宁安愣了愣。 是啊,他如果回来了的话,应该会来找自己的吧? 可她刚刚又看的那么真切,宁安总觉得自己不会看错。 紫鸯见宁安的样子,犹豫的问道:“姑娘,您不能喜欢上萧大人了吧?” 在这之前,紫鸯从来没有想过宁安会喜欢萧翎。 虽然萧翎权势虽高,可他毕竟是个宦官啊。 宁安听到紫鸯的问题,不禁有些恍惚。 想到她与萧翎之间的种种,想着之前那一路萧翎对自己的照顾,想着她跟萧翎的亲密无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姑娘?”紫鸯见宁安走神,心里不禁一惊。 宁安回过神,当即皱了眉头,“你瞎说什么?” 见宁安走了,紫鸯急忙跟上。 到了她名下的饭馆,宁安也没什么心情打理生意了,便去了楼上的包厢,让小二端了两盘点心和一壶酒过来。 紫鸯见宁安明显闷闷不乐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她家小姐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宦官了,这可怎么办啊? 宁安丝毫没有察觉到紫鸯的心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吃着点心。 心里想着,他不来找自己就不来找自己吧,反正自己不过是他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宁安原本只是赌气才这么想的,可想完后突然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之前每次萧翎只要想让她过去,她便顺从的到他跟前,他有事要忙了,她便就体贴的离开。 倒还真的像一个工具一样。 既然如此,萧翎既然没有找自己这个工具,那她在这烦恼什么,还正好清闲了不是? 宁安正喝着酒,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转头却见萧翎从门口走来,那一瞬间,宁安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跳动了一下,还有些开心。 紫鸯有些无措的站起来:“萧大人。” 萧翎盯着宁安,目不斜视的冷声道:“出去。” 紫鸯看了看萧翎,又看了看宁安,可见宁安一点理会自己的样子都没有,只能应了一声,乖乖的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安开口,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埋怨。 “昨天。”萧翎走到宁安的身边坐了下来,习惯的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宁安没有反抗,依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沉沉的:“那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轻笑一声,带着磁性的声音,贴在宁安的耳边,小声的问道:“想我了?” 宁安轻轻推了萧翎一下:“才没有。” 她不承认萧翎也不恼,又将宁安拉了过来,捧着她的脸与他对视,眼里满是柔情。 “我想你了。” 宁安只觉得心里一颤,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下一秒,她的双唇便被吻住。 许久不见,萧翎只觉得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想抱着她,用力的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只是等吻到她的唇那一刻,感受到那异样的柔软,便也舍不得用力的摧残了。 宁安只觉得这次的吻,既温柔又缠绵,像是有人拨动了心湖,引起阵阵涟漪。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同样也有些意犹未尽。 萧翎看着宁安已经泛红了的脸颊,还有她那带着一些迷离的眼神,只觉得小腹一阵发热,当即便又要栖身过去。 只是快要再次吻到那个唇时,身体却突然被一双手抵住了。 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宁安,“怎么了?” 宁安一脸娇羞地说道:“大人怎的一回来就想这事。” 萧翎将她的手拿开,臂膀微微用力,宁安的身体便与他撞在了一起。 “不想这个,那想什么?” 见他又要吻过来,宁安急忙推着道:“大人,妾有话想要问您。” 萧翎再次凑过来,倒也没急着亲她,用自己的鼻尖去磨蹭着她的鼻尖,轻声问道:“什么话?” 宁安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将头别向一边,开口问道:“大人此番可有受伤?” 见她是关心自己,萧翎勾起了唇角:“一点小伤早就好了。” 第三十四章 我来为妹妹挑首饰 听到他的话,宁安也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提前从沧州那边回来,总是想着他上一世,差点死在了那边,心里总是担忧的不行,如今便也放心了。 只是衣衫半退之时,宁安看到了他胸口那里一块拇指大的疤痕。 疤痕虽然不大,可却能明显看出来伤的很深。 想到前世萧翎的伤也是在此处,宁安心里一惊,当即便抓着他的衣服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萧翎抓过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是小伤,那时我有准备,虽然深了一点,但也只是皮外伤,不过这也要多亏了你当时对我的提醒。” 见萧翎说的也不是作假,宁安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无论如何,只要他没事便好。 一翻云雨过后,宁安满脸餍足,只是萧翎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毕竟地方不对,也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宁安窝在萧翎的怀里,感受着事后余温。 突然想到之前出侯府的大门时,看到的那辆马车,抬头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路过侯府了?” 萧翎倒也没否认:“嗯,是路过侯府了。” 宁安心里一气,她就说她没有看错人。 但一想到当时他坐在马车里,明明也看到自己了,却没有理她,心里更加气闷起来。 从萧翎的怀里微微起身,宁安拿起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见她突然不开心,萧翎伸手理了理她还有些凌乱的头发,问道: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可是你回侯府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欺负你了?” 宁安不说话,萧翎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当即变沉了脸色:“等我去找他们算账为你出气,别不开心了,嗯?” 宁安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上哪能去欺负得了我?” 虽然这段时间里他们是给自己添了不少气不错,可现在她可不会任由他们欺负,有仇她自己会报。 “那你是怎么了?”萧翎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耐心地哄着。 见萧翎这般,宁安也稍稍消了些气,说道:“就是想着刚刚在侯府门口,你明明应该也看到我了,却不理我,而且昨天你便就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见她为这种事情生气,萧翎笑着解释道:“是我不好,我昨日下午到京城,本想着去宫里复职之后便去找你,可皇上有事,我便在皇宫里一直待到了晚上。” “出宫之后已经太晚,便就没有去找你,今天一早又去上朝,就耽搁到了现在。” “遇见你那会儿,我手里有皇上让我给人送的折子,便想着将东西送去了,再来找你。” “没想到你竟然生气了,下次我会先找你的。” 宁安微微嘟着嘴巴,见萧翎如此耐心的为自己解释的份上,那她便不生气好了。 “那好吧。” 在她嘟着的唇上又亲了一口,笑着问道:“不生气了?” 宁安微微应了一声:“嗯。” 两人在饭馆的包厢里待到了快到酉时,萧翎因有公务在身才不得不离开。 萧翎走后,紫鸯才从门外进去,看着宁安一脸的复杂。 宁安看着紫鸯的样子,心情还不错的笑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紫鸯欲言又止:“姑娘,您跟萧大人……” 宁安挑了一下眉头:“萧大人怎么了?” 紫鸯满脸的纠结:“萧大人没怎么,只是他始终是个宦官……” 听着紫鸯的话,宁安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 紫鸯又是担心的问道:“姑娘,您总不能一辈子就跟萧大人这么……这么……” 宁安丝毫不在意的回道:“萧大人有什么不好?萧大人有权有势,还会体贴人,可不比温子衍那斯好太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 紫鸯见不动宁安,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等紫鸯帮宁安整理好仪容,这才从饭馆出去。 宁安现在心情还不错,便又带着紫鸯去了一趟首饰铺。 只是不巧,竟在首饰铺里遇到了温子衍和陆迎娇。 掌柜的见宁安过来,本想跟宁安打招呼,却被宁安一个手势制止了。 而另一边,陆迎娇见宁安也来了,当即便揽着温子衍的胳膊,表现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姐姐,你也来这里买首饰啊,表哥听说这里的首饰现在最为盛行,便就非要拉着我过来买一些。” 正好绣娘将之前陆迎娇看中的首饰都包好拿了过来。 绣娘看到宁安,刚想跟宁安打招呼,却又被宁安假意咳嗽两声制止了。 她看了看宁安,又看了看明显一副不怀好意的陆迎娇。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可绣娘记着之前宁安对她说,无论何时都要对顾客有礼貌。 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迎娇,说道:“夫人,您看中的首饰。” 一声夫人叫的陆迎娇心花怒放,随即又满脸笑意的对宁安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姐姐,这我与夫君在外面买东西,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宁安冷笑一声,走到他们面前:“没关系,让我来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说着便直接打开了放在陆迎娇面前的几个锦盒。 随即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哎呀,妹妹这挑的也不行呀,好看虽然是好看,但是却不大气,这样,我为妹妹挑几款吧。” 说完,宁安便走到了店里最贵的那一款发冠面前,招呼着陆迎娇道:“妹妹,你快来看看这个。” 陆迎娇狐疑地走向前看着宁安说的那一款发冠。 她一开始连来店里时便注意到了,是价格太贵她并没有选择去买。 还没等陆迎娇想清楚宁安到底想要干什么,发冠便被宁安带到了她的头上。 随即又拉着她说道:“哎呀,你看我就说这款才趁妹妹嘛。” 说完,宁安又示意绣娘拿了一面铜镜过来,放到陆迎娇面前说道:“妹妹你看,这跟你多衬呀。” 看着铜镜里自己戴着发冠的样子确实好看很多,陆迎娇有些心动,却犹豫的说道:“这款有些太贵了吧?” 宁安当即又到:“哎呀,妹妹你现在怀着身孕那么辛苦,让夫君给你多花一些钱怎么了?你要想想,你现在肚子里孕育的,可是他的子嗣呢?” 第三十五章 赚了一大笔钱 被宁安一撺掇,陆迎娇越发的心动,转身看着温子衍,有些期待。 温子衍皱着眉,那个发冠在他带着陆迎娇刚进来时就看过了,当时陆迎娇还问了一下价格,觉得太贵,陆迎娇就自己放弃了。 “宁安,你怀的什么心?” 温子衍怎么也不相信宁安会好心的给陆迎娇挑发饰。 听温子衍这么问,宁安眨巴着眼睛,无辜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好心给妹妹挑发冠,怎么感觉在你这就成了不怀好心了?” 温子衍瞪着眼睛看着宁安:“我就是不相信你。” 宁安微微转身看着周围的人道:“哎呀,我好无辜啊,这店里的发冠,那可是公开展示的,我又不能在里面藏什么东西害妹妹。” “还是说你觉得妹妹为你孕育子嗣,也不值得你给他出钱买这么一顶发冠?” 听宁安这么说,温子衍气的不行,他之前在府里好不容易才将陆迎娇哄好,如今带陆迎娇出来,就是想让两人彻底冰释前嫌。 指着宁安吼道:“宁安,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而在铺子里看发饰的大多都是妇人,生过孩子的自然都懂得其中的艰辛,因而听到宁安的话,不禁都纷纷指点起来。 “是呀,我看这人家的穿着也挺有钱的,这夫人给他怀着孩子,他不能连一个发冠都不舍得买吧?” “哎呀,这买不买不还得看他夫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像我们这种后宅中的女人,不得宠的,哪能买的了这么贵的发冠?” “哎,也是,不过我刚刚见这俩人也挺恩爱的呀?” 陆迎娇本来就很喜欢那个发冠,刚刚被宁安那么一说,因而心里更想要了。 刚刚在宁安说完后,她还满脸期待的看着温子衍,结果见温子衍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满。 但面上却又装作一副温婉懂事的样子,将发冠从头上拿下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发冠终究太贵了。” 说完又抬眼看了温子衍一眼,只是那眼神里却有一丝丝委屈。 这如此挣钱的一桩生意,宁安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当即又说道:“这他好歹也是侯府的少爷,区区一个发冠对他来说怎么可能会贵呢?” 说完又拉着旁边刚刚说话的一个妇人的手道:“依我看,还是这位姐姐说的对,这值不值得还得看得不得宠。” 周围的人一听他是侯府的少爷,当即又开始互相议论起来。 而宁安的话,无异于踩中了陆迎娇的尾巴。 想到之前温子衍在侯府里与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亲密的样子,她心里就气的不行。 陆迎娇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只是面上却一副委屈的样子,甚至眼睛里含了泪水。 看着温子衍柔柔的喊了一声:“表哥……” 陆迎娇的样子,温子衍又急忙去哄:“表妹,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心里最在乎的当然是你了。” 程氏对陆迎娇重视,温子衍之前被训了一顿,但其实心里也对陆迎娇有一丝丝愧疚。 于是便咬着牙道:“没关系,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买下来。” 听到温子衍答应买,陆迎娇当即便露出一个笑容:“表哥,你对我真好。” 温子衍抬手将陆迎娇眼角的泪拭去,一副温柔的样子,说道:“只要你开心,一切都值得。” 见温子衍将发冠买下来送给陆迎娇,周围的妇人又满脸羡慕,说平日里哪有夫君亲自陪着出来,还愿意买如此贵的礼物。 他们的话极大的满足了陆迎娇的虚荣心,当即陆迎娇满脸笑意,又带着丝丝挑衅的样子,走到宁安的面前。 “我没想到表哥竟然真的买下来送我了,不过也多谢姐姐为我挑了一个发冠。” 想着赚了一笔大钱,宁安丝毫不在意她的挑衅,笑着回道:“没关系,妹妹喜欢就好。” 随即又看着绣娘说道:“还不快点拿去装起来?” 绣娘全程看戏,见发冠竟这么被宁安卖出去了,心里佩服的不行,应了一声,赶紧拿去装起来递给陆迎娇。 温子衍一脸肉疼的付了钱,随后揽着陆迎娇就走了。 晚上到了侯府,叶平过来找了宁安,说关于老侯爷的毒,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只是宁安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听叶平又说道:“属下这几天在京城的一家药材铺里查到,前段时日确实有人去买了那一味药材,而买药材的人,是老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厮。” 宁安心里一惊:“什么?” 叶平不说,宁安倒是都没有注意,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那个小厮了。 “那小厮人呢?” 叶平低着头,到:“死了。” 宁安惊道:“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属下查到的时候,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宁安皱着眉,她没想到竟跟老侯爷身边的人有关。 深吸了一口气,宁安心里感慨,为老侯也感到心疼。 又开口问道:“那可还有再查到别的?” 叶平摇了摇头:“只查到了这些,小厮死了线索也就断了,接下来再想查便不好查了。” 宁安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思索着,过了一会儿道:“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叶平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宁安不得不承认,这背后的人很谨慎,虽然不好查,可她也不想老侯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程氏的干预,温子衍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着陆迎娇。 如今入了秋,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温子衍给陆迎娇披了一件披风,扶着她走到侯府的水榭厅去透气。 两人站在小亭子里,你侬我侬。 只是没一会温子衍身边的贴身小厮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少爷不好了,盐亭那边出事了。” 温子衍看着他那个样子,皱着眉,责备道:“少这么慌慌张张的,盐亭那边能出什么事?” 说完又不慌不忙的吃了一口陆迎娇递过来的葡萄,随即还笑着在陆迎娇脸上亲了一口。 陆迎娇轻轻推了温子衍一下,娇嗔道:“表哥,这还有外人在呢。” 第三十六章 打五十大板 那边小厮跪在地上,额头都要冒出了冷汗:“少爷真的出大事了,亭场着火了!” “什么!” 温子衍惊的站了起来:“亭场着火了?” 小厮焦急的应道:“是呀,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此时,温子衍也顾不得陆迎娇了,站起来就开始往外跑。 坐着马车,一路到盐亭,此时亭场的火已经灭了,只是还有滚滚浓烟正往空中飘着。 温子衍一看,瞬间慌了神,一把将负责盐场的官员扯过来:“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还能让亭场着火呢?” 那官员急忙道:“大人这不能怪下官呀,之前您让亭场扩大,那煮盐的木头下官跟您说不能与亭场离得太近,可您说无事,这才让亭场起了火呀!” 温子衍气的一把将那官员推开:“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那官员只是盐亭里一个小小的负责人,主要的话语权还是在温子衍这里。 此时,他敢怒不敢言,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 当初温子衍为了增加盐的产量,非要不顾地方的大小扩大亭场,将另一边堆放木柴的地方挤的越来越小。 可亭场扩大,每日煮盐的木头也就需要的越多。 不仅如此,温子衍还不愿多招工人,这才因工人的一时疏忽,让亭场起了火。 如今,温子衍想说是他管理不当让亭场起的火,他是怎么也不想去背这个锅的,毕竟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 温子衍将官员训了一顿之后,还是得去进行补救工作。 当温子衍忙完回到侯府时,天早就已经黑了。 程氏和陆迎娇听到盐亭出事,便也一直在侯府等着。 见温子衍回来,急忙过去问道:“子衍,听说盐亭着火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温子衍因为这件事本就心烦,如今回家还要被盘问,当即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陆迎娇扶着温子衍坐了下来,给温子衍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好了,表哥消消气,先喝口茶。” 温子衍刚把茶杯接到手上,又有一个小厮跑过来道:“少爷,萧大人那边有人来请。” 温子衍一听,心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将茶杯放下,跟着那人去了萧府。 萧府的书房里,萧翎正坐在案前,手里正看着折子。 温子衍进了书房,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萧大人,您找我。” 萧翎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丝丝冷意。 “说说吧,怎么回事?” 温子衍本来还带着一点点侥幸心理,想着今天事情刚发生,应当不会那么快传到萧翎的耳朵里。 可如今,听萧翎问着,心里一阵紧张慌乱,手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萧大人,你听我解释,都是盐亭里那个管事,他没将那木材放好才导致失火的。” 萧翎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是吗?可为何我听说不是这样?” 面对萧翎的压迫,温子衍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萧翎接着说道:“可我的人查出来,却是你擅自扩大亭场,导致木材没地方放才因此起火,可有此事?” 温子衍此刻心慌的不行,可又不得不回答道:“却确有此事,只是我并非擅自扩大,我当时扩大的时候看了,只要那木材放的得当,不可能会起火的。” 萧翎沉着脸,手往案桌上一拍,声音里满是怒气:“你还狡辩!你可知这次损失了多少盐?不仅如此,还死了六七个工人!你说此事你当如何!” 面对萧翎的质问,温子衍都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弯着腰,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 “萧大人,这事真的不能怪我呀,就是那个管事,他没有看好那些工人,这才因此起火的。” 萧翎气的冷笑一声:“你不仅狡辩,还想推卸责任,来人先带下去给我打五十大板!” 一听要被打板子,温子衍瞬间慌了神,什么也顾不得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祈求:“不是萧大人,您听我说,这真的不怪我。” 萧翎微眯着眼睛,声音狠戾:“冥顽不灵,给我拖下去!” 下人进来,不管温子衍的挣扎,直接将温子衍带了出去,没一会,院子里就传来温子衍的惨叫声。 五十大板打完,温子衍觉得已经感觉不到了双腿,被下人又拖回了萧翎的书房。 温子衍见萧翎端坐在案前,愤恨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怎么也不服。 看着温子衍的样子,萧翎冷哼一声:“我将如此重要的一个差事交在你的手上,你竟给我办成这个样子,我看此事你也胜任不了了。” 温子衍听他的意思,竟是要让他交出这个差事,瞬间又慌的不行,又支棱起来不停的对着萧翎说道: “大人,我错了大人,这次是我监管不力,还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 萧翎冷声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认真,据我听说,亭场起火之时你并不在那里,你给我说说,你干嘛去了!” 听到萧翎的问题,温子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干嘛去了?自然是在家里陪着陆迎娇,可是此话他也是万万不敢跟萧翎说的。 “滚吧。” 萧翎冷斥一声,随即有下人过来,将温子衍带走。 温子衍再次回到侯府,已经到了半夜,此时,宁安早已进入梦乡。 只有程氏和陆迎娇还守在前厅等着。 见温子衍是被下人抬回来的,城市当即哭着向前道: “哎呦,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陆迎娇见状也满脸心疼的过去:“表哥。” 温子衍此时双眼并发着怒火,拳头不甘心的紧紧攥在一起:“还不是那萧翎让人打的!” 程氏一惊:“这不过差事上出了一些问题,怎么还打人呢?快,快来人去找大夫。” 程氏让人又将温子衍抬回床上,萧翎让人打的五十大板可不轻,温子衍只要稍动一动,便就能扯到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程氏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不行。 第三十七章 五十大板都是轻的 第二天早上,宁安起床,紫鸯便一脸八卦的过来跟宁安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宁安微微挑眉,她昨天一直在铺子里,倒没注意侯府里的事情。 看着镜子里已经梳妆打扮好的自己,宁安伸手扶了扶发冠,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一趟他的院子里看看他吧。” 紫鸯也一脸兴奋:“好。” 到了温子衍的房间时,宁安便看见温子衍趴在床上,陆迎娇坐在一边给他喂着饭,程氏也站在一边满脸心疼。 见宁安过来,程氏没一脸好气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宁安好整以暇道:“听闻夫君昨日办砸了差事,还挨了板子,我这个当妻子的当然是过来看看了。” 看着宁安那满脸的笑容,哪有什么一点关心他的样子,温子衍气的对她吼道:“你给我滚。” 见到了温子衍的惨状,宁安心里畅快的不行。 “让我滚?这可是你说的。” 温子衍瞪着宁安:“我说的怎么了?” 宁安轻笑一声,她本就只是想来看看他的惨样。 既然已经看到了,自然也不想再多待,随即扭身转头就走。 看着她的样子,温子衍气的指着她对程氏道:“娘,你看看她,还说来看我,她这哪有一点来看我的样子!” 程氏虽然对宁安的态度也不爽,可现在也没心情去管她,便安慰道:“好了,先不理她,这幸好还有迎娇在旁边照顾你。” 温子衍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着陆迎娇满眼的感动。 “表妹,还是你好。” 陆迎娇柔柔一笑:“我是真心爱着表哥的,看着表哥受伤,我只想好好照顾表哥,好让表哥快些好起来。” 陆迎娇的一番话,让温子衍更加感动,随即将陆迎娇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 “表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让你坐上正妻的位置。” 陆迎娇明明心里开心,却还到:“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想陪在表哥身边,能为表哥生下一儿半女,我便就很开心了。” 温子衍满脸温柔的看着陆迎娇,手轻轻的抚摸在她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上。 “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像你一样温柔知意。” 另一边,宁安出了侯府,紫鸯问道:“姑娘,我们去铺子里吗?” 宁安抬手:“不了,今天我要先去一趟萧府。” 听到宁安又要去找萧翎,紫鸯满脸忧愁。 她家姑娘的一生怎么这么坎坷呀。 到了萧府,宁安这次没有走后门,直接从大门进去了。 其实这还是她这一世第二次来萧府,但萧府的下人似乎都认识她一般,对她很恭敬。 一路被带到萧翎的书房,紫鸯又被留在了门外。 见宁安过来,萧翎脸上带了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宁安将手搭上去,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来看看你啊,听说昨天温子衍因为盐亭失火,在你这挨了板子。” 萧翎收起了笑容,神色晦暗不明:“是,昨晚我让人将他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怎么?你心疼了?你是为他来的?” “为他来?”宁安嗤笑一声:“那也得看他值不值得。” 随即又转与萧翎面对面,伸手捧着萧翎的脸,一脸揶揄的笑容:“怎么?大人是听妾提他不开心了?” 萧翎转头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宁安又伸手将他的头掰过来:“妾不是为他来的,妾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大人,大人别不开心了。” 说完,宁安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萧翎虽依旧没有说话,但心情也确实好了一些。 勾起一抹笑容,又将宁安拉过来加深了刚刚那个吻。 宁安满脸笑容:“他出事了,妾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过那盐亭的事情很严重吗?” 萧翎道:“损失惨重,还死了七个人。” 宁安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头:“打他五十大板都是轻的。” 随即宁安又想到之前叶平查到关于老侯爷身边小厮的事情。 已经几天过去,她那里再也查不出任何一丁点线索。 便对萧翎导:“不过,今日妾来确实也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 听到她的话,萧翎微眯了眼睛。 宁安接着说道:“之前老侯爷的死妾查到是有人在老侯爷的药材里放了一味相克的药材,这才导致老侯只因为风寒短短两日就去世了。” “只是妾那里查到现在,只查到是老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厮去买的药材,可是那小厮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所以妾想请大人帮忙,看看能不能再查出一些什么来?” 老侯爷当时的事宁安怀疑过是陆迎娇,可如今又查到了老侯爷身边的小厮,不禁让宁安有些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陆迎娇跟老侯爷身边的小厮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萧翎看着宁安,说道:“你好像对老侯爷特别上心。” 宁安叹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些许落寞:“那是当然,想自从我嫁到侯府到现在,也就老侯爷对我最好了,老侯爷真的是一个特别通情达理的好人。” 随即宁安又转头看着萧翎,眼里满是认真。 “所以我不想让老侯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为老侯爷查出背后之人。” 萧翎盯着宁安半晌,开口道:“行,我帮你。” 宁安随即露出一个笑容:“那妾就先谢谢大人了。” 萧翎看着宁安微微挑眉:“你就是这么谢的?” 知道萧翎的意思,宁安便又栖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 宁安在萧府一直待到下午才离开,刚回到侯府,便就遇见了程氏。 程氏看着她满脸的不悦:“你又去哪了?” 宁安并不是很想理她:“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程氏却只指着她指责道:“你看看有哪家妇人天天跑出去抛头露面的!” 宁安翻了个白眼,当即便从她身边离开。 程氏气的指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今子衍受伤你不去照顾他就算了,还总是往外跑。” “你看看迎娇,怀着孕还在子衍的床边照顾着他,你就不能跟迎娇学学!” 第三十八章 她有的你也有 见程氏不依不饶,宁安停住了脚步,满脸讥笑的说道:“我跟她学什么?学怎么在别人的新婚之夜勾引别人的丈夫?” “你!” 程氏气结:“那是迎娇她本身就跟子衍感情好。” 随即又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说道:“无论如何,现在子衍受伤了,迎娇她又怀着孩子,你得去照顾子衍。” 宁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照顾他?不可能!” 宁安便抬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程氏却追上来说道:“你是他的妻子,这是你做妻子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义务?” 宁安虽勾着嘴角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转身向程氏步步逼近。 “敢问夫人,自打我与他成亲到现在,他温子衍对我做到了哪些丈夫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程氏被宁安逼得一步步往后退,听着宁安的问题眼神闪躲。 见程氏心虚的样子,宁安一脸讥笑。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温子衍都没有对我尽过丈夫的义务,我现在又凭什么尽妻子的义务去照顾她?” “闪开!” 宁安一把将程氏推开,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让紫鸯将门关上。 程氏被宁安推得一个踉跄,身边的丫鬟急忙将她扶住。 程氏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看看,就她这个样子,一个五品官员家里调教出来的女儿,她配什么我侯府少爷正妻的位置!” 身边的丫鬟附和道:“老夫人说的是。” 温子衍的房里,陆迎娇还在那里尽职尽责的陪着,只不过她心情并不是很好。 她现在怀着身孕,虽然月份还不是很大,却也容易疲劳。 如今不仅得不到照顾,反而还得去照顾温子衍,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便有些吃不消了。 所以她撺掇程氏,去让宁安来照顾温子衍。 见程氏回来,陆迎娇急忙过去扶着,却没见到宁安,便问道:“娘,姐姐呢?” 一提到宁安,程氏心里就气的不行:“别给我提那个贱人,她不仅不来就算了,还敢动手推我!” 宁安没来,陆迎娇心里烦的不行,面上却一副为程氏不平的样子:“姐姐她怎能这样?” 程氏叹了一口气,将陆迎娇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的手里。 “还是你好,等你为侯府生了长子,我定让子衍抬你做正妻。” 陆迎娇柔柔一笑,又一副犹豫的样子问道:“这姐姐她能同意吗?” 程氏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挥手道:“提她做什么?她都不愿意来照顾子衍,她还有什么理由做我侯府正妻的位置?” 温子衍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迎娇,她不愿意来就不来,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况且她这样也让我有让她给你腾位置的理由。” “嗯。” 陆迎娇微微点头,笑得有点牵强。 温子衍在侯府休养了几天,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便听到萧翎已经安排人去顶替了他在盐亭的位置。 当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一瘸一拐的去找了萧翎,只是他却连萧翎的面都没见到。 温子衍在府中焦头烂额的不行,上次剿匪的事情他没做出来什么成绩,如今盐亭的公务再给他撤了职,那他真的就什么也没了。 突然之间,温子衍想到了宁安? 萧翎不是喜欢宁安吗?而且他盐税的公务不也就是宁安帮他从萧翎那讨来的嘛。 如果他再让宁安去陪陪萧翎,把萧翎哄开心了,说不定能将盐亭的事情再交到他的手上。 想好之后,温子衍当即便去找了宁安。 宁安正在院子里赏花,本来心情还挺好的,看到温子衍过来当即收了笑容。 “你来做什么?” 温子衍带着笑容,面上装作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感觉许久未见你了,过来看看你。” 听到他的话,宁安皱起了眉头,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只觉得他不安好心。 “有事直说。” 宁安的直白让温子衍一噎,尴尬的笑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宁安转身接着赏自己的花:“没事请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温子衍原本已经做好了讨好宁安的准备,可宁安这个态度也让他有些恼怒。 “宁安!我好歹也是你的丈夫。” 宁安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可想着盐亭的事情,温子衍又不得不妥协。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不满的情绪压下,好声的开口说道:“宁安,我这次找你来也确实是有些事情。” 见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宁安嗤笑一声:“是为了盐亭的事情吧?” 听宁安主动提起,温子衍觉得宁安平日里还是关注自己的,之前心理的不满一挥而散,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我之前见萧翎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再去帮我说说情。” 宁安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的。 嗤笑一声:“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是我的丈夫吗?怎么?这么快就让自己的妻子去找别的男人了?” 见宁安一直跟自己顶嘴,温子衍心里不耐烦,但却又只能好生的哄着。 “宁安,你也说你是我的妻子,那你便就是跟我绑在一起的,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去帮我找萧翎重新求得职位,等我风光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 宁安无语的笑了一声:“好好的对我?” 见宁安的样子,萧翎还以为有戏,这后院的女人哪个不在乎丈夫的宠爱呢? 况且他与宁安成婚到现在,自己对宁安丝毫一点都不在意,想必宁安也是渴望他的宠爱的吧。 温子衍直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往宁安面前走了两步:“是,我保证只要你这次帮我去求情,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对你,陆迎娇有的,你也有。” 听到他这么无耻的话,宁愿控制不住的笑了。 而这笑容落在温子衍的眼里,却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宁安。 过了一会儿,宁安终于才收起笑容:“我怎么相信你呢?我之前帮你从萧翎那讨到盐税的事情之后,你还不是转头就找陆迎娇了。” “现在想让我再帮你去找萧翎求情,你不得先拿点诚意出来?” 见宁安这就开始讨要他的关注,温子衍心中得意,便道:“好,你想要什么?” 第三十九章 单纯的想让他破费 忽然之间,宁安看到院子门口有一抹身影,原本只想从温子衍那里讹一点钱财的,当即改变了决定。 笑着往温子衍面前走了一步:“我想让你陪我出去逛逛,像那天对陆迎娇一样。”花很多的钱。 只是宁安没有说出来。 温子衍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要求呢,说到底也不过是姑娘家在那里争风吃醋。 当即便笑道:“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 外面的,陆迎娇听到之后,怎么也坐不住了? 从院子门外走了进来:“表哥,原来你在姐姐这里啊。” 原本他听下人说温子衍来找宁安,陆迎娇还以为温子衍是因为上次他受伤,宁安不肯去照顾他的是来找宁安问话。 结果竟听到,温子衍不仅不责怪宁安,还要陪着宁安出去逛街。 那怎么能行呢?表哥的宠爱一直是属于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温子衍现在一心想着让宁安帮自己去讨好萧翎,因此也没在意陆迎娇。 只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见温子衍对她这么冷淡,陆迎娇的手在袖子里偷偷的攥成了拳头。 “我刚刚想去找表哥的,结果表哥没在,问了下人,说表哥来找姐姐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温子衍看着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迎娇心里愤恨,可她在温子衍面前一直是懂事乖巧的样子,只能辛苦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我刚刚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动了,想让表哥也感受一下的。” 温子衍一听,瞬间也来了兴趣,有些惊喜的走到陆迎娇面前:“是吗?我来试试。” 说完,手便放到了陆迎娇的小腹上。 见温子衍的注意力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上,陆迎娇看着宁安挑衅的勾起了嘴角。 看着他们的表演,宁安只觉得无趣,丝毫不在意的撇撇嘴。 而温子衍的手在陆迎娇的小腹上放了许久,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起身看着陆迎娇一脸疑惑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陆迎娇笑得一脸温柔:“我听娘说了,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的,只有孩子在肚子里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不如表哥你再等一会儿,等我感觉到了跟你说。” 宁安见两人表演的差不多了,当即咳嗽了两声,提示着温子衍。 听到声音,温子衍转头看了宁安一眼,随即想到刚刚答应宁安的。 立马又对陆迎娇说道:“就等下次你有感觉的时候再来找我,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温子衍便转身拉起宁安的手,带着宁安往外走去,还转头问道:“你想先去哪里逛?” 路过陆迎娇的身边,宁安同样也微微侧头向陆迎娇挑衅的笑了一下。 随即回答道:“先去吃点东西吧。” 温子衍笑着应了一声:“好。” 而陆迎娇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并肩一起走出去,心里恨的不行。 咬牙切齿道:“宁安,你等着。” 而出了侯府的大门,宁安立马就将温子衍的手甩开。 温子衍愣了一下:“怎么了?” 宁安拿出帕子把手擦了擦,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怎么?” 温子衍想了一下,以为是刚刚自己对陆迎娇的在乎让宁安吃醋了。 随即便笑着说道:“没关系,你不想牵我们就先不牵,我带你去吃东西。” 宁安跟着温子衍上了马车,却没注意到萧翎黑着脸站在侯府的另一侧。 看着萧翎很不好的面色,林川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我们现在……” 萧翎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攥了攥,冷声道:“打道回府。” 今日他公务处理完的早,想着自从上次宁安去他府里,到现在已经好几天没见了,便想过来看看宁安在干什么? 却没想到,竟看到宁安与温子衍共乘马车出门。 而另一边,宁安与温子衍到了京城里最大的一个酒楼,宁安叫了一个包间,菜专拣贵的点。 温子衍也不在意,还贴心的帮宁安夹菜。 宁安当即把菜从自己碗里扔了出去:“我不要,我自己会夹。” 温子衍一愣,心里有些气愤,可想着盐亭的事便只能忍着,权当是他们姑娘家在争风吃醋闹脾气。 扯出一抹笑容道:“好,那你自己夹。” 在酒楼吃完了饭,宁安又带着温子衍去了珠宝阁。 她其实不缺首饰,只是单纯的想让温子衍破费而已。 而且又是自家的珠宝阁,这买完了之后,珠宝在自己手里,钱也在自己手里。 只是绣娘见这次宁安和温子衍一起过来,不禁愣住了,心里又惊又疑。 宁安走到柜子面前,直接点了十几个,还都是最贵的。 温子衍不禁愣了愣:“你要买这么多?” 宁安转头看着他:“是啊,不行吗?” 温子衍一噎:“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随即宁安又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看你上次能一掷千金为妹妹买那个发冠,还以为也愿意为我花这么多钱呢。” “况且我的发饰还都是当时大婚时从娘家带来的,到现在也没添一个的。” 温子衍抿着唇,咬牙道:“好好好,买,都买。” 宁安这才露出一个笑脸,转头对绣娘道:“都去给我装起来。” 绣娘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到:“好的姑娘。” 听到绣娘对宁安的称呼,温子衍当即皱着眉说道:“什么姑娘,这是我夫人。” 绣娘一惊:“啊?” 宁安微微笑了一下,对绣娘挥了挥手:“先去把东西装起来吧。” 绣娘满心震惊的把东西拿走,她一直以为上次在沧州站在宁安身边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况且那时两人那么恩爱。 现在怎么又变成别人了?这段时间里也没听到宁安改嫁呀?而且这男的不是也有夫人吗? 一天的时间,宁安带着温子衍逛遍了整个京城,当然也买了不少东西。 晚上回到侯府,温子衍一脸笑容问道:“现在你可以去帮我找萧翎了吗?” 宁安看了看已经渐暗的天色,转头看着温子衍一脸揶揄的笑容:“好啊,我现在就去。” 说完宁安便转头就要走,只是却又被温子衍拉住了。 温子衍皱着眉,满脸的不悦:“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第四十章 让她等在门外 宁安将他的手甩开,抱在胸前看着他:“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不是你问我可不可以现在去的吗?” 温子衍又是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晚你先好好待在侯府,明天再去。” 宁安讥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进了房间后,紫鸯才问着宁安说道:“姑娘,您真的要帮姑爷去说情吗?” 宁安看着面前堆成山的东西,都是今天的战利品,心情颇好的回答道: “没错,不过以他那个脑子,哪怕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照样会办砸,到时候我便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紫鸯听着在一旁皱着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宁安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觉得宁安做的肯定是对的。 第二天一早,温子衍便又到了宁安的院子里。 见宁安一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皱着眉问道:“你怎么还没去?” 宁安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一副悠闲的样子说道:“你急什么?去见萧大人可不得好好收拾一番。”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才注意到宁安今天打扮的异常好看,眉目如画,面若芙蓉,头上还戴着昨天新买的发饰。 可一想到宁安打扮的这么好看,是去见别的男人,温子衍心里当即又有些不开心了。 “去见他,你打扮成这个样子?” 宁安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这万一我要打扮的不好看,萧大人看了不开心,那你的……” 宁安欲言又止,却也让温子衍无法反驳。 随即便见温子衍一脸的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妥协:“行吧,那你好好跟萧大人说。” 宁安收拾好,起身将温子衍推开往门外走去。 “行,我知道了。” 到了萧府,宁安破天荒的被拦在了书房门外。 “大人现在正在处理公务,姑娘,还请等奴才去通报一声。” 宁安心里疑惑,却也只能在门外先等着。 没一会儿下人出来对宁安说道:“姑娘,现在大人正在忙,说让您在外面先等一会儿。” 宁安皱着眉,想着以前萧翎处理公务的时候也没有避着自己,怎么如今让自己在外面等着了? 可萧翎没让进去,宁安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听萧翎在里面说道:“让他进来吧。” 同样在门外候着的小厮将门打开,对宁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进去吧。” 宁安点头谢过,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只是进去后却见萧翎仍旧低着头看着公文,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样子。 宁安心里疑惑加重:“大人今日这么忙吗?” 萧翎声音清冷:“你来做什么?” 宁安愣了一瞬,走过去坐在萧翎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大人今日心情不好吗?” 过了一会儿,萧翎才转头看着宁安问道:“你这次来可是为了温子衍的事情?” 宁安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道:“大人是因为这事不开心了?” 萧翎并没有回答宁安,接着问道:“就因为他昨天陪了你一天,你今天便能到我这里来帮他说情?” 昨天萧翎在侯府门口看到宁安与温子衍一起上了马车之后,本是决定打道回府。 可是想着刚刚明明看见宁安把他的手甩开,还一脸嫌弃的擦了擦。 他便又不知为何跟了上去,结果就见宁安跟温子衍两人在外面玩了一天。 而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心里一惊:“大人怎么知道?” 萧翎冷笑一声:“怎么?我不能知道吗?” 但看着萧翎一脸不快的样子,宁安当即又笑了出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又往他面前贴了贴。 “原来大人是因为这事不开心了,大人可是吃醋了?” 萧翎冷哼一声,又将头转向一边:“我怎会吃醋。” 宁安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大人没有吃醋。” 见萧翎不理她,宁安又说道:“大人既知我是为了温子衍的事而来,那大人可否让温子衍先官复原职?” 听到他的话萧翎又转头看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官复原职?你是知道他犯的什么错的。” 宁安道:“是,妾知道,但是他的惩罚还不够,以他的脑子,以后定然还会犯更大的错,到时候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萧翎盯着她,似乎想看出她说的真假。 可一想到昨天宁安与温子衍在一块,萧翎心里又憋闷了起来。 宁安见萧翎抿着唇,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大人,妾真的是这么想的。” 萧翎勾着嘴角,眼底却一片冷漠:“是吗?” 宁安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萧翎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睛道:“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想让温子衍官复原职,都得拿出一点你的诚意来。” 宁安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大人想要什么诚意?” 说完盯着他的唇,凑上去,在唇上落了一吻。 “可是这样?” 只是萧翎却沉了脸,将头又转向了一边,冷漠的说道:“你若是没有诚意那便就请回吧。” 见萧翎的样子,宁安伸手将他的头转过来,又重新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次却不像刚刚那样一触即离,宁安的唇贴着他的,在他的唇上辗转碾磨。 只是睁眼却见萧翎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宁安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试探的伸出小舌,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 如此近的距离,宁安明显的看到他的眼底闪了一下。 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宁安将小舌伸了进去,去寻找他的柔软滑腻。 萧翎的眼神暗了暗,控制不住去配合着追寻它。 过了许久,宁安才结束这个吻,见萧翎的脸色已经没有刚刚的冷漠,便笑着问道:“大人,妾这样可算有诚意了?” 萧翎却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开口道:“不算,自己想办法来取悦我。” 见萧翎的样子,宁安眉头微皱,但随即也栖身向前,将手撑在萧翎的两侧。 宁安看着萧翎,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晰的听到萧翎的呼吸声加重。 随即宁安又笑了起来,缓缓的将唇凑到萧翎的耳侧。 第四十一章 现在可愿相信了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引起一阵酥麻感,萧翎不可自制的喉结滚动着。 耳朵上一阵温热的触感,萧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袖子底下的手却早已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看他明明有感觉却一副隐忍的模样,宁安露出一抹坏笑。 目标下移,唇从他的脖颈缓缓的移到了喉结处。 双唇轻启,声音轻柔带着撩人。 “妾记得,大人这里最为敏感……” 宁安的手亦从他的肩上缓缓下滑,顺着胳膊覆到他那攥成拳头的手上,轻而易举的拆穿了他表面上的淡定。 将他的手缓缓的撑开,握在一起。 宁安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 “大人不是让妾取悦你吗,别紧张嘛。” 萧翎看着她,眸中带着些许危险,声音沙哑低沉。 “继续。” 宁安微微一笑,顺从的吻住他的喉结。 萧翎闭上眼睛,胸口微微起伏,心中却郁气横生。 待宁安想继续向下时,却被萧翎一把扯开。 看着萧翎眸中的怒火,宁安却是懵的。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生气了?她技术有那么差吗? 还没等宁安想清楚,却听萧翎凶狠的说道:“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宁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萧翎说的他是温子衍。 见萧翎误会,宁安急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为了他。” 萧翎却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笑:“不是?可你刚刚不是说想让我给温子衍官复原职吗?” 宁安有些无奈,没想到萧翎那么在乎她跟温子衍之间的关系。 “大人,真不是的,我……” 宁安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翎打断道:“既然你想让他官复原职,只付出那么一点代价怎么能行。” 话音刚落,宁安便被萧翎突然拽过去,撞进了他的怀里。 随即下巴被他钳住,一个凶狠的吻便落了下来。 牙齿不停的咬磨她的唇,宁安感受到疼痛,眉头皱了起来,想要让他轻些。 可是宁安越是反抗,萧翎吻的便就越是凶狠。 过了许久,宁安才被松开,唇却已经红肿了起来,眼角带上些许湿意…… “大人,妾真的不是为他讨好你的。” 看着宁安的样子,萧翎眼神一暗。 “是嘛?”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宁安就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而起,吓得急忙抱住他的脖子。 “那你不如去床上跟我说好了。” “啊?” 宁安一愣,却见萧翎抱着她已经往里间走去,直奔软塌。 感觉萧翎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宁安心里有些发怵。 “我们要不先好好谈完再……” 话还没说完,宁安便已经被扔到了塌上。 萧翎俯身压在宁安的身上,声音带着隐忍的低沉:“你觉得我现在停的下来?” 宁安的唇再次被吻住,没一会便尝到了一丝丝腥味。 萧翎在宁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声音低沉的问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温子衍可有碰你?” 宁安喘息着,艰难的回答道:“没有,妾不会让他碰的,我觉得他脏。” 萧翎却是讥笑一声:“是吗,可昨天我却还看到你们牵手了。” “哪有?” 宁安皱着眉,想着昨天跟温子衍在外面,除了让他花钱,似乎并没有碰他一下。 萧翎却以为宁安想要掩饰,心中怒火再次升起,动作上也忍不住暴力了一些。 等萧翎再坐到案前看公文时,已经到了下午,宁安则在里间的榻上早就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便看见外面的天都黑了。 宁安起身,隐约看见屏风外面还有些许烛光。 穿上鞋走过去,便看见萧翎还坐在案前,处理着公务。 看见宁安醒了,萧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醒了?我让下人去将饭菜端来。” “嗯。” 宁安点点头,乖巧地坐在了书案的另一边。 萧翎手上的动作一顿,将毛笔放了下来。 转头看着宁安道:“怎么坐到那儿了?过来。” 宁安微微抿唇,只能再次起身,坐到萧翎的旁边。 看到宁安脖子上因没遮好而露出来的痕迹,萧翎心中满意,伸手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宁安看着他,还带着丝丝委屈地问道:“大人现在可愿相信妾了?” 萧翎继而拿起笔,接着处理公务。 “信不信也要等温子衍再出事了再说。” 见萧翎的样子,宁安微微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打消萧翎的疑虑。 没一会儿,下人便将饭送了过来。 宁安坐在另一张桌子面前,见萧翎没有要过来吃饭的意思,不禁问道:“大人不吃吗?” 萧翎头也不抬:“我吃过了,你吃吧。” 见他似乎很忙,宁安也没有再打扰他,自己在一旁吃了起来。 吃完后宁安没有事情做,便在一旁支着下巴看着萧翎。 外面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萧翎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宁安问道:“大人平日里也这么忙吗?” 萧翎依旧头也不抬的回道:“平日里这个时间事情早就做完了,今日不过是因为耽搁了半日才忙到现在。” “呃。” 宁安一噎,起身说道:“那大人您先忙,天色已经不早了,妾就先走了。” “站住。” 宁安脚才刚迈出去两步,便被萧翎叫住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不许走。” 宁安愣了愣:“啊?” 萧翎抬头,一双眼睛看着他,重复道:“我说今晚不许走。” 宁安也不过就犹豫了一瞬,便又回去坐了下来。 她有资格说不吗?她没有资格。 面对宁安的听话,萧翎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宁安安静的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静静的等着萧翎将事情忙完。 所幸宁安也没有等太久萧翎就把事情忙完了。 两人回了房间,宁安帮萧翎更衣,好似寻常夫妻一般。 躺在床上,宁安因为睡了将近一天,眼下一点困意也没有,便侧身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萧翎。 两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可宁安依旧觉得萧翎入睡的时候最为好看。 宁安正盯的入神,却冷不丁的被萧翎睁开眼睛抓了个现行。 第四十二章 养在你的膝下 “好看吗?”萧翎看着宁安问道。 宁安笑着点了点头:“好看,大人是最好看的。” 听到宁安如此直白的话,萧翎心情颇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即又将宁安拉过来,伸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沉声道:“睡觉。” 宁安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我已经睡了将近一天了,我不困。” 萧翎再次睁开眼睛,一双凤眸看着他:“不困?” 随即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再来几次好了。” 宁安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见他俯身,宁安急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大人,妾又困了,我们睡觉吧。” 今天早上他要的实在是太狠了,宁安现在还腰酸腿软,实在不想再来几遍。 萧翎将她的两只手抓在一起举在头顶,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腰侧,声音有些暗哑。 “可我想要。” 说完,萧翎便俯身亲了下来,宁安偏头躲过,急忙喊道:“大人纵欲伤身啊。” 宁安的话语丝毫没有阻止到萧翎的动作,最终还是累瘫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身边早已没了萧翎的身影。 宁安一动,腰瞬间传来一阵酸软的感觉,皱着眉揉了揉,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下人进来,宁安得知萧翎去上了早朝,梳洗用过早膳之后便回了侯府。 侯府内,温子衍昨天等了宁安一天,可直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不见宁安回来,便让下人看到宁安回来后去通知他。 因此宁安刚回到屋里才坐下来,温子衍就过来了。 见宁安刚刚走路脚步虚浮,如今坐下手还揉着腰的样子,温子衍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只是嘴上却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答应了吗?” 宁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心情有点烦躁:“还没有。” “没有?” 听宁安说事情还没办成,温子衍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在他那里呆了一天一夜,你告诉我事情没有办成?” 听着他责备的语气,宁安心中的怒火也蹭的就上来了。 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温子衍,你怎么不想想你是做错了什么事,有本事你自己去求萧大人啊!”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瞬间哑了火,只是想到萧翎已经将他的女人都睡了,却还没有答应他官复原职,心中便愤恨的不行。 可心中再愤恨又能怎样?生杀的大权依旧掌握在萧翎的手中。 温子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睁开眼睛看着宁安命令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找萧翎,让他帮我官复原职。” 听到他的话,宁安冷笑一声:“你就那么高看我,再怎么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能掌握萧大人的决定。” 温子衍憋闷的吼道:“那你就这么白被他睡了吗?” 听到温子衍的话,宁安的眼神一冷:“你可以喊的再大声一些,最好能让侯府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温子衍的官职,是靠卖妻求来的!” 温子衍瞪着一双眼睛,拳头紧攥的站在那里,心里满是不甘和气愤。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 “温子衍,你现在对我最好也客气一些,你现在还没有官复原职,若是我不想再帮你去求萧大人了,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吧。” 温子衍见宁安也威胁他,气的将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却又听宁安说道:“你别忘了,你前天求我帮你办事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温子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那里缓了好久,最终还是哄着宁安说道:“刚刚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宁安冷哼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想再理他。 温子衍走到宁安的旁边坐下,对宁安说道:“你别生气了,只要你能找萧翎帮我官复原职,我定然会履行我的承诺。” 宁安一脸讥笑地看着他:“那陆迎娇怎么办?她现在可是怀了你的孩子。” 温子衍愣了愣,随即说道:“她再怎样也是一个妾室,正妻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如果你觉得她怀了长子,你心中不满,到时候生下来也可以养在你的膝下。” 温子衍话音刚落,陆迎娇便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不可置信又伤心欲绝的样子,看着温子衍。 “表哥,你刚刚说什么?你让我们的孩子养在她的膝下?” 温子衍没想到陆迎娇这个时候会过来,皱着眉心里满是烦躁。 “你怎么又过来了?” 听到温子衍的语气,陆迎娇心里既委屈又气愤:“表哥是在怪我过来打扰到你和姐姐了吗?” 看见陆迎娇委屈的样子,温子衍心里又有些心疼,可这边他还指着宁安去帮他找萧翎让他官复原职呢。 忍着心里的烦躁,对陆迎娇说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再去找你。” 陆迎娇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她觉得温子衍说这话明显就是嫌她打扰到了他和宁安。 当即便跺了一脚,哭着转身离开了。 见陆迎娇的样子,温子衍下意识的想要抬脚去追。 不过还没有到房间门口,就听宁安清冷的声音说道:“你若现在去找她了,我便不会再去萧大人那里帮你说情。” 于是温子衍便只能硬生生的忍住,可转念一想,宁安不愿意他去找陆迎娇,还不是心里在争风吃醋,心情转而又好了起来。 温子衍想着,现在还是让宁安去帮他找萧翎说情比较重要,至于陆迎娇那边,他待会再过去哄哄就是了。 见温子衍停下,宁安勾起了嘴角。 而陆迎娇从宁安那里跑出去之后,见温子衍久久没有来找自己,心里又气愤又不甘,转而去了程氏的院子。 程氏见陆迎娇哭着过来,立马心疼地问道:“哎呦,迎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陆迎娇哭着向程氏说道:“娘,表哥最近被宁安给勾走了?” 程氏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子衍他被宁安勾走了?怎么可能?” 温子衍对宁安的态度,程氏向来都是知道的,况且宁安对她和温子衍向来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程氏觉得,温子衍哪怕从外面找一个,也不可能跟宁安在一起。 第四十三章 只是利用她 见程氏不信,陆迎娇接着说道:“娘,是真的,前天表哥就陪着宁安在外面玩了一天,昨天宁安不在府中,我去找表哥,表哥都心不在焉的,今天早上表哥又去了宁安那里。” “我刚刚去找表哥,表哥却还嫌我碍了他和宁安的事。” 程氏惊道:“什么?真有此事?” 陆迎娇点点头道:“娘,是真的,我刚从宁安那里回来,还是表哥把我赶出来的。” 程氏气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你如今还怀着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陆迎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可能终究是因为我有了身子不能伺候表哥了,表哥才这样的。” 程氏又叹了一口气:“乖,不哭了,再怎么样,你表哥的心还是在你这的,等待会我去说说他。” 陆迎娇点了点头,趴在程氏的腿上说道:“娘,还是你对我最好。” 而宁安那边,陆迎娇走了一会儿之后, 她也懒得跟温子衍演戏,便就将他赶走了。 温子衍走后,婉晴一脸心疼的过来对宁安说道:“奴婢就说夫人总会去青楼将我买回来,还为了勾引少爷,原来夫人竟这般……” 婉晴欲言又止,脸上关心的神情不似作假。 而宁安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还可以。” 婉晴身为从青楼出身的人,又怎会不懂这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况且她们在青楼里时,什么样的人没有陪过,只是期间也只能自己心疼自己了。 可她没想到,像宁安这样出身的大家闺秀,嫁了丈夫之后,竟也会有她们这般的处境。 宁安见婉晴仍旧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笑着将她的手拉过来拍了拍:“我真的挺好的。” 随即想到刚刚陆迎娇过来,又笑着问她:“陆迎娇刚刚是你引过来的吧?” 婉晴点了点头:“嗯。” 宁安了然,他就说怎么陆迎娇会平白无故的来了她这里。 温子衍从宁安那离开之后,刚回到房里,便听小厮来说程氏找他,因此转而又去了程氏那里。 到了程氏那里,发现陆迎娇正陪着程氏喝着茶,吃着点心,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娘,你找我。” 程氏抬眼看了他一眼,明显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听说你这两天对宁安颇为上心,怎么回事?” 温子衍转头看了陆迎娇一眼,而陆迎娇交则专心的为程氏捏着肩膀。 温子衍语气里也有些不悦:“没怎么回事。” 而看温子衍的态度,程氏当即拍了下桌子。 “你与宁安向来不对付,而她宁安更没有一点为人妻子的样子,不仅不侍奉婆母,就连你前段时间挨了板子她都不去照顾你!” “你不仅不休了她,却还去找她?” 但温子衍此时又不想让程氏知道他让宁安去萧翎那里帮他求情。 便不耐烦的说道:“娘,你别管了,宁安如今对我有用,等她没用了我就再也不会去她那里了。” 虽然他是答应了宁安以后会好好对她没错,可宁安毕竟已经是一个破鞋了,还是一个被阉人玩过的破鞋,他怎么可能去碰她? 说到底,他宁安现在也只是他侯府的女人,等到时候怎样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现在宁安也就仗着她还有用,才能让他对 她好一些。 说完,温子衍伸手将陆迎娇拉走:“表妹,你跟我走。” 陆迎娇没想到温子衍会突然把她拉走,可见温子衍明显不悦的样子,陆迎娇心里也有些害怕。 一路上,温子衍的步子很快,陆迎娇被他拉着艰难的跟在后面。 “表哥,你慢些,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听到陆迎娇的话,温子衍这才慢了下来。 等到了屋里,温子衍转身质问着陆迎娇:“是你去找娘说的?” 陆迎娇见温子衍的样子,心里又委屈又气愤。 “是,是我找娘说的,你之前明明对宁安一点都不上心,况且当时你受伤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如今你好了,转脸又去找她,表哥可想过,我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见陆迎娇哭了,想着那段时间确实是她在她身边一直伺候着他,心中的怒火也消下去了一些。 耐心跟陆迎娇解释道:“我那只是在利用她,你也知道你表哥我现在身上盐亭的公务也没了,我只是想让她去找萧翎帮我求情而已。” “不然我身上连个官职都没有,那我们侯府不就彻底落寞了吗?” 当初大婚之日,宁安被萧翎夺去身子就是他们一起设计的,只不过后来出了那档子事,陆迎娇便一直以为当时的计划没有得逞。 如今听温子衍这么说,心里不禁惊了一下:“宁安她与萧大人之间……” 说到这件事,温子衍心里也气的不行,当初明明设计的是捉宁安与萧翎的奸,可最终不知为什么,宁安竟带人找到他们这里来了。 想着后来宁安明明已经被萧翎毁了清白,却还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样子,温子衍心里便一股怒火涌了上来。 “是,当初她跟萧翎之间也成了,只是没想到宁安竟这么快会出来找我。” 如今听温子衍这么说,陆迎娇也明白了,转身抱着温子衍的腰说道: “对不起表哥,我不该误会你的,萧大人他是个宦官,自然不会有表哥这么持久,想必也就是因此,当时宁安才会这么快找来。” 陆迎娇的话无疑是取悦了温子衍,伸手将她抱住,说道:“没关系的,你理解就行,跟宁安说将孩子养在她的膝下,也不过是骗骗她而已,表哥的心里一直都是你。” 听到温子衍的话,陆迎娇将头贴在,温子衍的胸前,满心感动的点了点头。 说开之后,陆迎娇怕程氏担心,便又带着温子衍去找了城市。 程氏见两人之间这么快就说开了,心里一阵欣慰。 只是想到温子衍跟宁安之间又皱着眉,警告温子衍道:“宁安那个女人,我是一点都不喜欢,你若是敢在她身上用心,我定扒了你的皮。” 温子衍拉着陆迎娇的手,满眼的深情:“娘不会的。” 第四十四章 有话好好说 温子衍那边哄完陆迎娇,便又差人去外面买了糕点,拎着糕点又往宁安的院子走去。 看着去而复返的温子衍,宁安微微抬眸,直接问道:“哄好你的表妹了。” 温子衍笑了一下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她本来就是一个妾室,我在你这里,她有什么资格跟我闹脾气。” 随即又将糕点放在宁安的面前说道:“我刚刚离开,不过是去给你买了个点心,听说这是醉仙楼最新出的糕点,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听到他说着如此无情绝义的话,宁安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拿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轻轻品尝着。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能被如此花言巧语所欺骗,还以为他是深爱自己。 现在看来,他还真是谎话连篇,又无情又无耻。 见宁安吃着糕点,温子衍讨好的问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宁安微微点头:“嗯,还不错。” 萧府,萧翎下朝回来之后没有看到宁安,问了下人才知道她已经回去了。 萧翎眉头皱了皱,随即问林川道:“我记得当初在沧州好像给她买了一个护卫,那个护卫现在可还在她身边。” 林川恭敬的回到:“在的,他叫叶平,您从沧州回来之后,他有主动找来,那会属下也问过您,您说让他先跟在宁姑娘的身边保护宁姑娘。” “嗯。” 萧翎思索了一下:“你去把他叫来一下。” 林川应道:“好属下这就去。” 而侯府那边,宁安现烦不胜烦,因为温子琰在他这里待了将近一整天。 若不是为了想气一气陆迎娇,宁安早就把他赶走了。 现在她的心情也忍耐到了极限,刚想让温子衍离开,便看到门外进来了一个小厮,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温子衍。 温子衍展开看过之后,便立马一副开心激动的样子跟宁安说道:“快,你再好好装扮一下,是萧大人传话,让你再去一趟萧府。” 自打沧州那一趟之后,哪怕萧翎回来之后,温子衍也没见两人见过面。 当时他还以为萧翎已经厌弃了宁安,如今看来也不完全。 不过也好,既然他还没有厌弃宁安,甚至还主动送信过来,让宁安过去,那么就说明他官复原职还是有希望的。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一声:“我说过了,萧大人的想法不是我能左右的。”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的脸色微变,也没了之前那种温和的样子,同样也威胁宁安道:“宁安,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夫妻一体。” 宁安嗤笑一声,没再理他,带着子衍又去了萧府。 宁安到了萧府时,萧翎正在池塘边喂鱼。 如今天色已冷,池塘中荷花早已枯萎,还只剩一些杆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不过里面的锦鲤倒是能看的一清二楚,随着萧翎手中的鱼食洒下,无数条锦鲤纷纷游过来凑在他的面前。 宁安放轻了步伐,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大人今日不忙了?” 萧翎没有看宁安,一边喂着鱼,一边应道:“嗯,今日事情较少,怎么不等我回来?” 宁安上前轻轻抱住萧翎的腰身:“我昨夜已经一夜未回了,同样也怕大人回来之后再耽误大人的公务。” 萧翎抬头瞥了宁安一眼:“是怕耽误我的公务,还是想温子衍?” 萧翎想着刚刚叶平过来说,宁安一直与温子衍待在一起,他心中便一阵烦闷。 听到萧翎这么问,宁安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昨夜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这样了? “大人,你到底要妾说多少次,妾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你才能信?” 萧翎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进池塘,转身直视着宁安质问道:“既然厌恶他,那为何还一直与他待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宁安愣了愣,但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皱着眉问道:“大人派人监视我?” 萧翎也没想瞒着,沉声道:“你别忘了叶平一直在你身边暗中保护着你,你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想,自然都知道。” 宁安看着他满脸的不悦,想着他竟如此不信任自己,心中变有些伤心失落。 原本她作为他的禁脔,他无论做什么,她都该受着。 可一直相处下来,宁安不知何时竟把自己放在了与他相等的位置上。 只是如今看来,他好像只希望自己听话顺从。 宁安微微深呼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妾与他待在一起,不过是想气一气陆迎娇,并非对他还有什么想法。” 听到她的话,萧翎却向前一步,逼问道:“如果没有想法,你又怎会想气陆迎娇,说到底不过还是心里在意。” 宁安皱着眉,抬头看他,心里一阵气闷:“不是的,温子衍曾经那么对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萧翎步步逼近,脸上染上些许暴戾:“怎么对你?将你送给了我吗?所以你是觉得他把你送给我,让你受尽了侮辱。” 宁安一步步往后退着,皱着眉看着萧翎发疯的样子,觉得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大人,你就那么不相信妾吗?” 萧翎盯着宁安,神色晦暗不明,见宁安伤心的神色,他心中挣扎。 过了一会儿转身不再看她,出声道:“你走吧。” 宁安看萧翎似乎不想再理自己,心像被攥住了一样,一阵憋闷的疼痛。 最终妥协的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可不过刚走一段距离,却突然被人往后一拉。 宁安一个踉跄,被迫跟着快步走着,转身便看见萧翎满是怒气的背影。 宁安皱着眉,感觉到手腕上的传来的疼痛,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刚刚明明不是他让自己走的吗? 被萧翎一路拽着走到他的房间,宁安见他的目又是床上,心中忍不住害怕。 急忙喊道:“大人,有话我们好好说。” 萧翎将她甩在床上,俯身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让你走,你就迫不及待的回去。” 听到他的话,宁安皱着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当即宁安便气的将他推开:“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大人让妾走,妾不走难不成还在这里碍你的眼吗?” 第四十五章 不能跟他接触 宁安推的那一下卯足了力气,萧翎冷不丁的被推开。 看着宁安满脸气愤又委屈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刚刚怪她怪的无理。 他让人去候府把她叫来,怎么可能又轻易的让她走,刚刚说的话也不过是气话。 可他让她走,她便毫无留恋的转头就走,一想着她回了候府,便又会跟温子衍在一块,心中便既憋闷又愤怒。 因此他又控制不住的追过去将她拉了回来。 “总之,你不能跟温子衍接触。” 听着他无理的话,宁安心中也带着憋闷的怒气直视着他道:“我现在怎么说也还是候府少爷的妻子,也总归是要回候府的,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接触?” “如果大人不想让妾跟他接触,那不然大人让他跟妾合离,再把妾娶了过来。” 萧翎拧着眉,再次俯身压下,只是在将宁安吻住前模糊的说了一句:“我会考虑。” 晚上宁安依旧住在了萧府,第二天醒来时萧翎依旧不在,只是下人却带了一个医女过来,说给她看看。 宁安羞红了脸,心中却想着还算他有点人性。 等萧翎回来,宁安待到了下午才离开。 是她非要走的,不然看着萧翎那依旧精神奕奕的样子,宁安她害怕。 当然走时又对萧翎一阵好哄,这才放她离开。 回到候府,温子衍听宁安说萧翎还没有松口,心中又是一阵怒火。 宁安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温子衍知道现在只有宁安还能见到萧翎,也不敢让宁安生气,又放软了态度哄道:“当然你也辛苦了,我待会差人出去给你买一些你爱吃的糕点回来。” 温子衍这种人,宁安知道也不能一直让他毫无希望,便说到:“虽然大人还没有答应,但大人也说了,他会考虑的。” 果然,温子衍一听便立马眼睛里放了光,一脸喜色的说道:“我再差人去买些首饰送给你。” 其实当初萧翎已经答应了宁安,只是宁安不想让温子衍这么轻易的就官复原职。 所以便也跟萧翎说了,让他再等一等,于是又拖了五六天。 这天宁安刚从萧府回来,下人便过来说程氏找她。 宁安皱着眉,一脸的狐疑。 她跟程氏向来不对付,一直以来,也是她不找她,她也不会找她的状态,如今怎么突然叫她过去了? 想着当时老侯爷死时都与程氏闹到了大理寺,当即便说了一句:“不去。” 下人一愣,可看着宁安已经走开,只能就这么去找老夫人复命了。 老夫人听下人说宁安不来,当即便气的一排桌子:“她还真是反了天了,我让人去叫她竟敢不来!真仗着她现在有几分子衍的宠爱我就不敢动她了吗!” 提到此事,程氏心里更气。 前几天她还警告温子衍不能在她宁安身上用心,温子衍前脚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又去了宁安的院子里。 她要去找温子衍,陆迎娇还不让,现在可好,开始什么东西都往宁安哪里送了。 见程氏生气,陆迎娇急忙劝道:“娘,你别生气,毕竟我们现在有事要找姐姐,既然姐姐不来,那我们便过去她那里吧。” 程氏又是往桌子上一拍:“我还没见过哪个主母有事找儿媳还需要亲自过去的!” 随即又跟下人说道:“给我再去叫她。” 下人应了一声,只能在往宁安的院子里跑一趟。 宁安刚刚不去,现在自然也不会去,因此,下人依旧是自己回来了。 程氏气的不轻,陆迎娇在一旁劝道:“娘,我们去姐姐那边吧,毕竟现在是我们有事找她帮忙。” 城市一脸的不愿意,可想到现在的情况,却又不得不妥协,便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就过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她的架子到底有多大。” 陆迎娇在一旁安慰着程氏,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虽然当时温子衍已经跟她说开了,可看着温子衍一次一次的往宁安那边跑,买来的东西也一样一样的往宁安那边送,陆迎娇心里还是嫉妒的不行。 既然她宁安,一直这么占着温子衍,那她自然也要给宁安找一些不痛快。 宁安见程氏和陆迎娇过来,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坐在主位上也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程氏看着立马眼睛瞪了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哪家儿媳看到主母还在,竟敢自己坐主位的!” 宁安喝了一口茶,不清不淡的说道:“这里是我的院子,如果母亲想要做主位,那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你简直大逆不道!”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陆迎娇急忙劝道:“娘,我们就先随姐姐吧,毕竟我们现在有事想请姐姐帮忙。” 听到陆迎娇的话,宁安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就知道她们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当即便开口:“那你们请回吧,我不会帮的。” 程氏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事关我们侯府和子衍的前程,你身为子衍的正妻,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宁安轻蔑一笑:“母亲这会儿当我是子衍的正妻了,之前母亲对我可丝毫没有对待正妻的样子。”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会做事,不讨人喜欢,只要你这次帮了我们,我便也不会与你针锋相对了。” 听程氏找她帮忙,宁安还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母亲竟找我帮忙,那我要倒要听听是什么事情了。” 程氏听到宁安的话,还以为她愿意帮忙,当即也缓和了态度,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子衍前段时间丢了差事,如今为了他少不得去给那些官员大族送礼,前段时间子衍不是给你买了不少东西?若是有好的正好拿来送礼。” 宁安一听当即笑了出来,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能说出来这么无耻的话的。 “感情你们这是没钱到讨要儿媳的首饰去送礼了?” 听到宁安的话,程氏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叫讨要?你难道不是子衍的正妻吗?你帮他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宁安往后一倚好整以暇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如今侯府竟穷到了这种程度。” 第四十六章 凭什么拿出来 程氏瞪着眼睛反驳道:“我们侯府只是暂时落寞了,到时候为子衍讨了差事,他便能带我们侯府光耀门楣。” 宁安冷笑一声:“他之前不是有差事吗,结果呢?现在呢?还不是被他给弄丢了。” 程氏依旧不服气的说道:“那是下面的人没有将工人管理好,跟子衍有什么关系,子衍不过是作为管事替下面那些人领了罚而已。” 宁安接着回道:“母亲当管事是做什么的?出了事可不就是他没管好,他不受罚谁受罚?” 见宁安一直跟她顶嘴,程氏气的想要站起来。 陆迎娇在一旁急忙拉住:“娘,冷静。” 随即又跟宁安说道:“姐姐,我们如今作为侯府的女眷,以后的日子还都要看表哥,姐姐不如就帮我们一起共度这个难关。” 程氏也跟着说道:“是啊,我看子衍这几天不是给你送了不少东西吗?正好拿出来用了。” 见她们如此无耻,宁安白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也知道那是送给我的,我凭什么要拿出来?” 程氏气得一拍桌子:“就凭你是我侯府的女眷,是子衍的妻子。” 宁安喝了一口茶道:“要我拿出来可以,只不过是借的,日后可是要还回来的。” 程氏一天当即瞪着眼睛指着宁安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让她拿出来一点东西为子衍谋前程,她倒好,还说要还!” 宁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怎么,难道你们是想白嫖?” 程氏瞪着宁安说道:“你身为我们侯府少爷的正妻,用你一点东西竟还向一个外人似的要借!” 宁安不想再跟她们纠缠,冷了脸说道:“你也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子衍的正妻,可我自从到了这个侯府可有享受过一天正妻的待遇!” “你!” 程氏气结:“温子衍这几天对你这么好,什么东西都往你这里送,结果让你拿出来一点东西帮他你都不拿。” “不愧是五品官员家调教出来的女儿,就是小肚鸡肠!” 宁安也不想跟她计较,便说道:“无论你怎么说都好,我还是那句话,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就打欠条,不想打欠条,那就请你们另想办法。” “你!” 程氏指着宁安气的说不出话,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陆迎娇急忙在一旁为程氏顺气,嘴里却指责着宁安说道:“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看把娘气的。” 宁安坐在主位上,喝着茶不去理她们。 而程氏看着宁安的样子,气的说道:“我们也不指望她能帮忙了,迎娇我们走!” “好。” 陆迎娇应了一声扶着程氏从宁安的院子里离开了。 等下午温子衍在来找宁安时,宁安当即对温子衍撂了脸子。 对温子衍说道:“我不想帮你去找萧大人说情了,你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皱着眉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明他早上离开侯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天过后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宁安转身回了屋里,冷淡的说道:“你还是好好的去问问你娘和你那个好表妹吧?” 温子衍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见宁安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宁安不愿意说,温子衍只能去找下人问问了。 哪知一问,竟是因为程氏和陆迎娇两人。 温子衍心里一阵气闷,他哄着宁安去找萧翎这么多天,如今眼看萧翎马上就要松口了。 宁安若是突然不去,那岂不是他的差事又要泡汤了? 而且之前明明与陆迎娇说好了,怎么现在还来找宁安麻烦。 温子衍气冲冲的去了陆迎娇的院子里。 而陆迎娇见温子衍来找她,心里本是高兴的,可看到温子衍满脸怒气的样子,当即也冷了脸。 “表哥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天不找我,如今一找我便带着一身脾气过来。” 温子衍咬着牙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与你说好了我只是利用宁安去帮我谋差事,你怎么还去招惹她?” 见温子衍过来竟是因为宁安,陆迎娇心里当即变憋闷的不行。 “又不是我要去找姐姐的,是娘要去的,而且娘要去找姐姐不也还是为了你的前程,表哥倒好,一来我这便兴师问罪来了。” 温子衍心中怒气不消,接着说:“那你怎么不拦着娘一点?宁安去找萧翎这么多天,眼看就要有结果了,你们这么一闹她说不肯去找萧翎帮我说情了怎么办?” 见温子衍句句不离宁安,陆迎娇气的当即红了眼。 “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去找他了行吧?” 说完,陆迎娇便哭着回了屋里,把门关上了。 见陆迎娇的样子,温子衍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门口说道:“如今宁安那里才有最大的把握,娘那边我也会去说一声,这几天你也看着娘一些,少去惹她。” 程氏那边温子衍本没想跟她说,可他去找程氏后,程氏却气的要打他。 为了不让程氏操心,温子衍只好把他将宁安送给萧翎的事情说了。 程氏一听,心里又惊又愣,可想着牺牲宁安一个,便能为候府谋来不少好处,程氏就也淡定了下来。 说道:“如果宁安这次还能帮你从萧翎那里讨到差事,那我便也不与她计较这次了。” 跑完陆迎娇和程氏那边,温子衍转而又去找了宁安。 宁安在屋里关着门不愿见他,温子衍便只好在门外好声而又耐心的哄着,让宁安不要生气了。 毕竟宁安这边要是突然不去找萧翎了,那他盐亭的差事可怎么办? 而陆迎娇那里,当时她都气得躲回屋子里了,温子衍在门外却还依旧说着让她不要去惹宁安,陆迎娇的心里却是怎么也不甘。 等温子衍走了,便叫来了她的贴身侍女小荷,附在耳边与她说了几句。 小荷一脸笑容,对陆迎娇满是倾慕的样子说道:“您放心,奴婢一定帮您办好。” 小荷走后,陆迎娇满脸的阴狠。 “宁安,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第四十七章 你怎么不去帮 从温子衍让宁安去找萧翎已经过了将近十日。 宁安窝在萧翎的怀里,脸色潮红,一脸事后的餍足。 葱白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大人,妾觉得差不多了,还请大人两天后给他安排一个差事。” 萧翎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帮他安排差事可以,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若是让我发现他敢碰你,你和他我都饶不了。” 宁安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很是温顺的说道:“不用大人说妾也不会让他碰的,妾也早晚有一天也会让大人相信妾。” 萧翎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一头黑发,心里有些复杂。 他想相信宁安,可又害怕相信之后的结果并非是他所想的模样。 这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宁安几乎每天都在他这里。 让他有一种宁安此时就是他的妻子的错觉。 妻子吗……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宁安是他的,只不过还得再等等…… 宁安从萧翎那里回去,刚进侯府的大门,就觉得侯府今天怪怪的。 下人好像都在躲着她…… 宁安觉得自己平时待在侯府的时间好像并不多,这段时间除了跟陆迎娇和程氏有点矛盾似乎就没别的了。 况且与程氏和陆迎娇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人现在这样是什么情况? 明显紫鸯也发现了,凑在宁安的耳边问宁安道:“姑娘,这下人好像都在背着你说什么。” 宁安脚步不停,只轻声的回了一句:“不用理会。” 她宁安平日遭人都说的还少吗?她又岂会在意这几句话。 虽然宁安不想理会,可那些下人就好像非要让她听到一般。 宁安在回自己院子路上的一个拐角处,另一面看不见的地方,明显又清楚的听到两个丫鬟的议论声。 宁安不得不停下脚步。 “真想不到我们少夫人竟然那么绝情,连帮少爷一把都不愿意。” “这何止是绝情啊,这简直就是没人性,亏得少爷这段时间还特别的宠爱她,还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 “就是啊,怪不得夫人不喜欢她呢,她也就仗着她身后有一个五品的爹,不然这正妻的位置估计早就是陆姨娘的了。” “是啊,陆姨娘多好啊,前段时间少爷受罚,一直都是陆姨娘在照顾,可你看少夫人呢,别说照顾了,连面都没在少爷那露呢。” “要我说少爷也真是的,陆姨娘怀着身子照顾他那么多天,结果好了就开始去找少夫人,还天天往少夫人那里送东西。 结果呢,少夫人东西全收,老妇人说想用一点东西给少爷打点她都不愿意拿出来。” “何止是不愿意拿出来啊,我听少夫人院子里的人说了,少夫人说拿出来给少爷打点也行,不过是借的,还要打欠条呢。” “什么?这哪有拿东西出来帮自己夫君打点还要打欠条的道理?况且那些东西还都是少爷送她的。” 宁安在另一边听着渐渐地黑了脸,紫鸯也气的不行。 什么她家姑娘不愿意帮少爷,这明明就她家姑娘牺牲最大好不好。 这几日去萧府她也是一直跟着的,每日小姐都被折磨得身体不适,而且萧大人还是一个宦官,这以后要是万一哪天传出去了,她家姑娘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宁安从另一边走出,看着那两个丫鬟冷声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在那里排编主子,是平日里的活都太少了吗!” 那两个丫鬟看见宁安,吓得瞬间跪在了地上。 “少夫人。” 宁安面无表情的从她们面旁边走过,对紫鸯说了一声:“把他们都给我带过来。” 紫鸯上前便要拉着她们往院子里去。 那两个丫鬟见宁安明显是要惩治她们的样子,用力挣脱了紫鸯。 紫鸯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抓两个本就抓不过来,更别说她们还不配合。 那两个丫鬟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站起来反抗到:“少夫人,难道我们说的有错吗?如今少爷没了官职,夫人不过是想让你拿点东西出来替少爷打点,可少夫人都不愿意。” 宁安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凌厉。 “叶平,把她们都给我带过来。” 既然紫鸯拿她们没办法,那便叫叶平好了,反正萧翎把叶平给她也不是留着当摆设的。 那两个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便就看见突然出现一个侍卫站在她们面前。 叶平的名号她们自然清楚,毕竟当时老侯也死时,叶平可是一个打五六个,将宁安从侯府带走的。 如今看到叶平,那两个丫鬟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两人被带到宁安的院子,婉晴从紫鸯那里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上去就是一人一脚给她们踹的跪在了地上。 如今婉晴也算宁安的自己人,她不仅知道宁安是被温子衍送给萧翎的,更知道宁安这段时间每日去萧府都是为了温子衍。 同样身为女人,她也很心疼宁安,因而听到这两个丫鬟如此排编宁安,心里也很是气愤。 紫鸯去屋里给宁安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让宁安坐着审问她们。 有叶平在旁边,那两个丫鬟心里点害怕,只是面上却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 宁安坐在椅子上,身体轻轻的往后倚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翘着腿看着她们。 开口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 其中一个丫鬟跪直了身体与宁安直视道:“没有人指使我们,是我们听了那天的事情,为少爷感到不平!” 宁安讥笑一生:“你们少爷自己都还没感到不平呢,你们这是哪门子的不平?” 丫鬟依旧梗着脖子说道:“那是少爷被你迷惑了,少爷对你那么好,你却都不愿意帮他!” 婉晴却在旁边一巴掌打在了那个丫鬟的脸上,怒声道:“谁说少夫人没有帮少爷的?你那么在意,你怎么不去帮啊?” 那丫鬟突然被打了一巴掌,转头瞪着婉晴,婉晴同样也瞪着她,只是这到底是在宁安的地盘,那丫鬟也不敢太放肆。 宁安冷声道:“好了,我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的?” 第四十八章 逾矩了就该打 丫鬟跪在地上,将头偏在一边,满身的不服气,嘟囔着声音说道:“没有人指使我们。” 宁愿做起了身,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们说道:“好啊,既然没有人指使你们,那便就是你们自己在排编主子,我相信下人排编主子是什么后果,你们应该也清楚吧?” 那两个丫鬟见宁安真要惩戒她们,这时心里才有一点害怕。 接着就听宁安冷声说道:“我这里人手不够,那就一个一个来,紫鸯,你压着,婉晴来打。” 紫鸯和婉晴因为她们两人刚刚的态度,心里早就不爽了,如今宁安发了话,她们便迫不及待的往前。 紫鸯将刚刚一直顶嘴的那个丫鬟压住,婉晴则去拿了戒尺。 那丫鬟见真的要挨打,大声的喊道:“少夫人,你不能打我,我说的明明就没错,你不配坐在少夫人的位置上!” 那丫鬟话音刚落,戒尺便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背上,丫鬟一声惨叫,瞬间脸都白了。 婉晴恶狠狠的说道:“少夫人怎么做那是少夫人的事情,你既然身为丫鬟,就做好你丫鬟的本分,既然逾矩了,那便就该打。” 说完,婉晴又是一戒尺狠狠地落在她的背上。 戒尺落在背上的声音清脆,吓得旁边的丫鬟身体不停打着哆嗦。 宁安好整以暇的又倚在了椅背上,一副看戏的样子说道:“给我好好的打,打到她知错为止。” 不过五六戒尺,那个丫鬟便就撑不住了,不停的求饶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饶了奴婢吧!” 宁安看着他,满眼的轻蔑,开口道:“接着打,打到十五下为止。” 另一个丫鬟在一旁吓得心里再也遭受不住了,慌忙的站起身想要逃跑。 不过叶平一直站在旁边,自然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便又一脚踢的她跪了下去。 那边婉晴打完另那个丫鬟,便又走到她的面前,待紫鸯将她压好,婉晴便一戒尺下去。 “刚刚还想要逃跑是吧?犯错了还想逃跑?我让你逃跑!” 婉晴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打着,整个院子里都是丫鬟的惨叫声。 宁安看着婉晴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她当初从青楼里将婉晴买来时,还真没看出来婉晴还有这副模样。 分别十五戒尺打完,两个丫鬟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 宁安冷眼看着她们说道:“我最后问你们一遍,背后可有指使你们的人?” 那两个丫鬟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说道:“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听到其他的丫鬟说,才忍不住跟着排编了少夫人几句。” 宁安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便就是给你们的教训。” 宁安还未说完,便看见陆迎娇和程氏带着一个女子过来。 陆迎娇看见那两个丫鬟背后渗出丝丝血痕,满脸惊讶的样子说道:“天呐,姐姐,这两个丫鬟到底做错了什么,姐姐竟如此责罚她们。” 看到她们,宁安神色一暗:“你们来做什么?” 陆迎娇脸上仍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刚刚与娘带着尚书夫人在府中散步,听到这边传来了惨叫声,寻思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过来看看了。” 随即又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说道:“只是姐姐无论这丫鬟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能将人打的这么狠呀!” 宁安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如若你听到这丫鬟在你背后排编你,说你在你表哥的新婚之夜不知廉耻的爬你表哥的床,你可还能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不去惩戒她们?”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的面色一僵,盖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她没想到宁安静会如此直白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还是在尚书夫人面前。 虽然心中愤恨,陆迎娇却依旧扯着嘴角说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将她们打到这般严重,她们每日还要干活呢?” 宁安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别笑了,太假。” 陆迎娇本就是强扯着的笑容,瞬间也僵在了脸上,看着宁安的神色已经掩盖不住里面的愤恨。 程氏见宁安这般,上前一步说道:“宁安你还真是既吝啬又恶毒。” 宁安看着城市冷笑一声:“感情这些丫鬟的那些话,就是从你们那传出来的。” 看着宁安的态度,程氏气愤的说道:“宁安,你那是对婆母的态度吗!如今尚书夫人还在这里,你平日在家这样就算了,也不怕到时候传出去你的名声不好!” 尚书夫人在一旁无措的尴尬的笑着,她这次过来也不过是替尚书大人送个回礼。 因为前段时间,程氏去了他们那里,给她送了些东西,说想要尚书在朝中照顾一下温子衍。 老侯爷还在时也就罢了,可如今老侯爷已经去了,温子衍又是个不成器的,尚书并不想帮他,因此,便让尚书夫人送了个回礼过来,也算是婉拒了程氏。 可尚书夫人哪成想今日过来还能看到这样一出戏。 尚书夫人本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在后院这么多年,从未苛待过下人,也没刁难过府中的姨娘。 如今程氏这么说,不就是说她以后会将她在侯府看到的说出去吗,也等同于说她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因而心中有些不悦。 只是面上还维持着一抹笑容,说道:“侯爷夫人,我看贵府还有家事要处理,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便让她身边的丫鬟搀着她离开。 见尚书夫人要走,程氏急忙挽留:“尚书夫人留步,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在府中用过午膳再走吧。” 尚书夫人刚要拒绝,便看到温子衍从外面赶了过来。 温子衍回到侯府,直奔宁安这边,没想到刚进来便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禁愣了愣。 想着之前程氏和陆迎娇找宁安麻烦,当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娘,表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程氏见温子衍回来,笑着将温子衍拉过来介绍的:“子衍,这位是刘尚书的夫人。” 第四十九章 应该清楚怎么做 温子琰跟尚书夫人行了礼:“见过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微微点头,眼睛打量着温子衍,继而又说道:“我就先告辞了。” 见尚书夫人要走,程氏也顾不得宁安这边了,急忙说道:“我送送你。” 尚书夫人和程氏都要走了,陆迎娇也想跟着,却突然被温子衍叫住。 “表妹,你先留下。” 陆迎娇不得不停下来,问道:“表哥,你有什么事吗?” 温子衍看着跪在地上那两个背上满是血痕的丫鬟,走到陆迎娇的身边,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迎娇见状,轻轻往温子衍身上一靠,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与娘和尚书夫人在府中散步,听到姐姐这边有惨叫声,便过来看了一下,就看到这两个丫鬟已经被姐姐打得满身是血。” 随即又一副委屈的样子,接着说道:“我问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姐姐却还提表哥当时大婚那日,我自知对不住姐姐,可当时上书夫人还在,这让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后如何自处?” 看着她的表演,宁安真想给她拍手叫好:“这么能演,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既然知道你做的事以后会让你的孩子也跟着难堪,那你当时为何还那样做,说到底也不过你咎由自取。” “我……” 陆迎娇被宁安怼的说不出话,便挤出两滴眼泪用手轻轻擦了擦,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假兮兮的说道:“对不起姐姐。” 听宁安这么说陆迎娇,温子衍面上也有些不悦。 她提大婚那日,又何尝不是也在说他? 因而,温子衍皱着眉,面露不悦。 “宁安!” 婉晴在一旁简直看不下去了,只是她不方便直接怼温子衍,便悄悄的戳了紫鸯一下。 紫鸯会意,当即往前一步,看着温子衍说道:“少爷就这么怪罪我们夫人不妨有些太偏心了,少爷可知,这两个丫鬟在背后排编我们夫人,说夫人的坏话,还说夫人不愿意帮助少爷。” 温子衍听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看了那两个丫鬟一眼,问道:“当真是这样?” 两个丫鬟被宁安打过后早就老实了,甚至还心有余悸,跪在那里身体不停的发抖,听到温子衍问话,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是。” 温子衍心中烦躁,却依旧想要护着陆迎娇。 对着宁安说道:“即便是这样,那你也不该说大婚那日……” 宁安冷着脸打断道:“怎么?你做得我说不得了?还有我警告你温子衍,萧大人已经答应你回盐亭,并且也已经在安排了……” 温子衍一听,果然面上瞬间转了喜色,瞬间将陆迎娇推开,走到了宁安身边,惊喜的问道:“真的?”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嫌恶,“是真是假过两日你不就知道了,虽然还没有落实下来,可这些丫鬟却说我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这让我心情很不爽。” 随即宁安又凑到温子衍的耳边,小声的威胁道:“既然我能从萧大人那里帮你讨到差事,当然也能一句话让你没有这个差事,所以现在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 温子衍虽然气愤宁安威胁他,可为了能官复原职,他此刻自然愿意配合宁安。 当即便冷着脸对那两个丫鬟说道:“既然敢在背后排编主子,那便再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 那两个丫鬟一听,当即便吓得不行,不停的对着温子衍和宁安磕头求饶道:“少爷少夫人,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少爷少夫人原谅我们吧。” 宁安冷着脸看那两个丫鬟被拖走。 随即又看着陆迎娇,一步步向她逼近说道:“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天,如今突然被传开,我想应该也并非偶然吧?” 看着陆迎娇一步步后退,面上却眼含泪水一副委屈的样子,突然之间,宁安心里产生一丝丝恶趣味。 当即脚步一转,看着蚊子眼说道:“不过我的名声在侯府向来不好,我也不在乎,只是这侯府为少爷送礼打点,却还要少夫人掏首饰出来才能送得起。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多穷呢,恐怕传出去外人也得说一声侯府的少爷无能吧。” 果然,听宁安一说,温子衍阴沉了脸色,陆迎娇也满脸慌张。 宁安又火上浇油道:“刚刚尚书夫人也还在这里,不过尚书夫人向来知书达理,应当不会传出去的,只是若是纵容侯府的丫鬟到处乱说,那可保不齐会不会传出去了……” 宁安话音刚落,温子衍便黑着脸质问着陆迎娇:“是不是你让府里的下人都这么说的?” 陆迎娇流着泪,哭着摇着头说道:“表哥,不是我指使下人说的。” 宁安当即在旁边接着说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侯府的下人也都在府里,只要顺着挨个往上问,自然能问出源头在哪里。” 陆迎娇一听,心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看着温子衍说道:“表哥,你不相信我吗?” 温子衍皱着眉,觉得宁安刚刚说的也没错,便对着身边的小厮命令道:“去查。” 陆迎娇在一旁脸上失了血色,满眼不甘的瞪着宁安。 程氏此时也赶了回来,见他们中间嚣张怒拔的气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迎娇当即又哭着去揽住程氏的胳膊,说道:“姐姐怀疑是我指使下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表哥也不相信我,还命人去查。” 城市一听,当即也冷了脸,瞪了宁安一眼,随即转头皱着眉看着蚊子眼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你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小事?” 温子衍皱着眉,满脸不悦的对程氏说道:“娘觉得这是小事?若不是刚刚宁安说我倒都也没有想到,那番话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又何尝不会觉得是我们侯府没本事?是我没有本事?” 程氏被温子衍的一番话说的一噎,也不再说话。 见程氏也没有再阻止了,陆迎娇心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只能煎熬的在这里等着。 第五十章 妾想大人了 没一会,温子衍身边的小厮就回来了,对温子衍说道:“小人都挨个排查问过了,这件事的源头就是从陆姨娘院子里的一个丫鬟那里传出来的。” 听到小厮的话,温子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陆迎娇满脸怒容的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迎娇见温子衍这就开始不相信自己,当即一副不可置信的委屈模样。 “表哥,你怀疑是我让人做的?” 温子衍看着陆迎娇:“难道不是吗?这话不是从你身边的人嘴里传出来的吗?” 陆迎娇红着眼伤心欲绝的说道:“哪怕表哥不信我,这件事也不是我让人去做的,不过表哥和姐姐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她便哭着跑开了。 程氏看陆迎娇的样子,忍不住责备道:“子衍无论怎样你也不该怀疑迎娇,她现在还怀着身子,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问题,我定然饶不了你!” 听到程氏的训斥,再加上刚刚陆迎娇对他满脸伤心失望的样子,温子衍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错怪她了吗? 可事已至此,宁安这边还威胁着他,他也没有办法。 但一想到宁安刚刚跟他说,萧翎已经答应下来,并且在着手安排,温子衍心中的那一丝情绪一扫而空。 转头看着宁安问道:“这样你可满意?” 宁安冷笑一声:“满意?他们如此排编我,由你来给我公证,那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说完,宁安便转头回了屋里。 温子衍皱着眉,有些不满宁安的态度,可却还是跟了上去。 “萧大人那边你上心一点,多去催催。” 宁安转头看他心中烦躁不已:“从当初你就让我催到了现在,你也不怕催多了,萧大人烦的慌。” 温子衍一听,又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便又改口说道:“总之你上心一点,既然你现在刚从萧大人那回来,便就先好好歇息,明天再去找肖大人。” 虽然是他让宁安去找萧翎的没错,可温子衍现在只要一想着,宁安昨天晚上在萧府与萧翎之间行了苟且之事,心中便有些膈应。 既然事情已经快成了,他便也不想在宁安这里多待,便转身离开了。 见温子衍的样子,紫鸯皱着眉,满心的不满,对宁安说道:“姑娘,要我说你就不该去帮姑爷,前些日子还会差人送些东西来,现在一听萧大人答应了,便连东西都不拆人送了。” 宁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温子衍和陆迎娇得到他们应该得的报应。 第二天一早,宁安在温子衍的催促下,又去了萧府。 对于温子衍这种上赶着将自己妻子送给别人的王八,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反正宁安也不想在侯府理那些糟心事,便就带着紫鸯去了萧府。 宁安到了萧府的时候,萧翎还没成皇宫回来。 她频繁的往萧府跑了十几日,萧府的下人早已认得她,也一如前世那般对她恭敬。 宁安坐在前厅等着,下人便茶水点心都给她备齐了。 紫鸯感叹着:“要是姑娘一开始嫁给的便是萧大人就好了。” 宁安侧头看她一眼,笑着问道:“你之前不还说他是个宦官的吗?怎么现在就改变态度了?” 紫鸯皱着眉,嘟着嘴巴说道:“可萧大人就算是个宦官,也比姑爷对小姐好的多。” 宁安轻笑一声,随即低下头,敛住眸中神色,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萧翎从皇宫出来之后,便听下人说宁安来了,本是去往书房的脚步当即掉了头去了前厅。 见萧翎进来,紫鸯跟萧府的下人都自觉的避开,将空间留给宁安和萧翎两人。 萧翎走过去,将宁安的手牵起来,轻声问道:“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 宁安走到萧翎跟前,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说道:“嗯,妾想大人了。” “是吗?” 萧翎应了一声,声音意味不明,宁安感受着他胸口的震动,知道萧翎这是又有点不开心了。 自打那次她来萧府找他跟他说,她想让温子衍官复原职之后,萧翎对她的态度便忽好忽坏。 宁安知道这定是萧翎又问了叶平,知道是早上温子衍找过她,催着她来的。 从萧翎的怀里离开,宁安心里也有些不开心。 看着萧翎说道:“大人就那么不相信妾?早上温子衍来找过妾是没错,可大人为何就不能相信妾是心中有大人呢?”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却是冷笑一声:“相信这个词未免太过可笑。” 宁安想到萧翎的身世,一时间心里也晦涩不明,微微低下头收敛了神色,转而对萧翎说道: “无论如何,妾永远都会站在大人这边的,大人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妾会做到给大人看的。” 萧翎看着宁安,见宁安说这话时满眼的坚定,心理控制不住的被触动。 微微的收紧了拳头,控制着想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看着萧翎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宁安再次向前将他抱住,趴在他的怀里闷声的说道: “无论如何,现在妾的身子都是大人的,若是以后被人发现妾与大人之间的关系,妾定然也会万劫不复,所以妾现在也只能依靠大人。” 听着宁安的话,感受着怀中娇软的充实,萧翎终究还是伸手将宁安抱住,只是话音却有些冰冷。 “你知道便好,若是你以后背叛我,被我知道了,我定让侯府以及宁府尸骨无存。” 萧翎说着如此狠厉的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宁安却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的应道:“妾记住了。” 宁安觉得他不会的,因为上一世,他在死前却还顾及着她,甚至将她和宁家都摘了个干净。 不仅他不会,她同样也不会背叛他。 感觉到他的身体还有些僵硬,知道他或许是想起了往事。 宁安抬头看着他,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想要送上一吻。 只可惜萧翎太高,他不弯腰,宁安即便踮起脚尖也够不着,不过宁安也不心急,便就那么看着他耐心的等着。 第五十一章 你是我的人 萧翎看着宁安满目柔情,心中终究抵挡不住,配合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刚从皇宫回来,这会还有公务在身,便牵着宁安去了书房。 萧翎坐在案前看着公文,宁安便坐在一旁为他研墨,画面美好的好似一对真的夫妻。 一直到晚上,萧翎事情忙完,宁安轻轻走到他的身后,伸手为他捏着肩膀帮他放松。 主动开口说道:“大人,妾想在您这留两天。” 萧翎伸手抓住宁安放在他肩上的手,用力一把扯过,宁安便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宁安一惊,回过神后便就看见萧翎一脸戏弄的笑容,“可是一天没碰你,想了?” 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了,可听到萧翎如此放浪的话,宁安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伸手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娇笑道:“妾才没有。” 萧翎也知道她大概是因为不想面对侯府的那群人,才说想要留在他这里。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的人在他这里就够了。 萧翎起身,就那么抱着宁安一路走回了房间。 宁安全程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等萧翎到了房间,将她放下后,她早就已经满脸通红。 “大人未免也太放肆了一些,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被多少下人看见了。” 萧翎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以及那水汪汪带着些责怪的眼神,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又如何?都是我萧府的下人,他们不敢乱说的。” 宁安在萧府待了两日,回侯府时,萧翎给了宁安一副手卷。 她知道那是萧翎给温子衍的差事,便接了过来。 萧翎看着宁安接过手卷时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眉头机不可察的促了促,心中似乎缠绕着一丝丝道不明的情绪。 在宁安上马车前,萧翎托着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梭着。 “记住,你是我的人。” 萧翎的声音冷硬,似是在警告她,却也难掩心中的占有欲。 宁安抬头看着他,柔柔一笑应道:“妾知道,妾永远都是大人的人。” 萧翎满意的勾起唇角,松手放她离开。 侯府里,宁安两日没有回府,温子衍便煎熬的等了两日。 温子衍本是在陆迎娇那里,待一听说宁安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赶去宁安的院子,甚至都没有跟陆迎娇说一句话,独留陆迎娇一人坐在那里。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离开的背影,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眼里满是愤恨。 只能安慰的心中想着,温子衍也就是利用她能够拿到差事,等差事一到手,她倒要看看那宁安还有什么资本猖狂! 温子衍赶到宁安的院子里,一脸焦急又紧张的看着宁安,问道:“怎么样?事情如何了?” 看着温子衍的样子,宁安心中嫌恶,好整以暇的坐到椅子上,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看着宁安不慌不忙的样子,温子衍心里急得不行,再次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呀,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宁安将茶杯放下,轻轻撇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急什么?事情办好了,我自会给你,没办好,你急也没用。” “你!” 温子眼看着宁安瞬间气结,不过听着宁安的意思,倒是好像是还没将事情办成。 便皱起了眉头,开口便是指责:“你之前不是说萧翎他已经在落实了吗?怎么在他萧府陪了他两日事情还没有办下来!” 宁安将手卷拿出,皮试者温子也说道:“你话可先别说的太早。” 睁只眼看到你应该手中的手卷,瞬间眼中放光,伸手便想将手卷拿来。 宁安微微一躲,蚊子眼便落空了,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抬头看着宁安的眼神有着不满。 “你要干什么?” 宁安勾起一抹笑容说道:“你之前可说我要将差事帮你讨来了,你便会好好对我,这就是你好好对我吗?” 温子衍想着反正事情已经办成了,也不怕她宁安,既然东西在她手上,抢过来就是了。 哪曾想宁安竟然将叶平叫了出来,温子衍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能跟叶平比? 只能黑着脸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吩咐下去,以后府里的人必须得对少夫人恭恭敬敬的,另外,再去珠宝阁买些东西过来送给少夫人。” 说完,温子衍又转头看向宁安,语气里还有一丝丝的咬牙切齿:“以慰少夫人这段时间的辛苦。” “是。” 小厮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出门办事去了。 温子衍看着宁安问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宁安露出一抹笑容,将手卷递给温子衍,说道:“还行吧,大人让你明日去赴职。” 温子衍迫不及待地将手卷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确实写着让他明日去赴职,又满脸激动地将手卷收好。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厌恶的皱了皱眉。 温子衍满脸控制不住的喜色,跟宁安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紫鸯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姑娘,奴婢真为你不值,你看姑爷这才刚拿到手卷,他能有什么事?肯定又去找陆迎娇了。” 宁安眼睛微眯,没关系,她不在意,因为她在等着温子衍跌更大的跟头。 温子衍曾宁安那离开之后,确实是去找了陆迎娇,陆迎娇亦是满脸兴奋。 心中得意的想着,她宁安也就只能在有用的时候得到温子衍的一点关注了,现在利用完了,温子衍还不是立马就来了她这里。 第二天早上,宁安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刚用完膳,正打算去酒楼一趟,变看到温子衍气冲冲的就过来了。 宁安微微抬眸,问道:“你今天不应该去赴职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温子衍满脸怒容地将手卷往桌子上一拍,怒吼道:“宁安,你是不是想死,敢拿这个来糊弄我!” 宁安撇了一眼那个手卷,轻声问道:“我拿什么糊弄你了?” 温子衍瞪着眼睛,好像要把宁安生吞了一般:“你还明知故问!我当初跟你说是要官复原职,结果你看看现在给我的是个什么差事!” 第五十二章 难不成怪我? 温子衍自从昨天拿到手卷之后,便兴奋了一天一夜。 今天一早起来后,还特地让陆迎娇帮她收拾了一番,只为了今日重回盐亭。 可他到了盐亭之后,之前在他下面的那个管事竟然开始使唤他起来。 他温子衍可是侯府少爷,那个管事是什么身份?竟还敢使唤他! 温子衍当场便跟他争执了起来。 结果那个管事竟然说他现在才是盐政使,温子衍不信,结果周围的人却都说三天前那个管事便已经被提拔为了盐政使。 温子衍当时就拿出自己的手卷质问他们说,如果他是盐政使,那自己是什么? 几人将温子衍手中的手卷拿过来,展开一看,里面竟写着他现在任职的是管事。 温子衍不可置信,将手卷抢过来之后,发现上面确实是这么写着的。 管事,那是什么职位?说好听了是管事,说不好听就是干苦力的,什么事情都要他监管,什么事情也都要他亲自去做。 他身为侯府的少爷,怎么可能去干这些事情? 当即便拿着手卷就回了侯府,过来质问宁安。 宁安却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那我可不知道,手卷是萧大人给我的,我昨天就已经将它给你了,你结果今天才来问我。” 可温子衍看着宁安那不咸不淡的样子,便觉得她定然是知情的,心中怒火更甚。 指着宁安说道:“你赔了萧翎那么多天,结果就给我一个做苦工的差事,我看你不是不知情,你是跟他合起伙来耍我是吧!” 宁安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冷眼说道:“能给你一个管事的位置就不错了,你也不想想你当初犯的是多大的错?还敢妄想官复原职,别白日做梦了。” “宁安!” 温子衍一声怒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他堂堂侯府少爷,如今宁安让他在盐亭丢了这么大的脸,他看着宁安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宁安撕了。 宁安微眯着眸子看他,心中也丝毫不带害怕,刚想要喊叶平,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你敢怎么动他。” 温子衍动作一顿,转头便看到萧翎从门口走来,心中的怒火像被水泼了一般,虽然灭了,却不甘不愿。 想着萧翎倒是如此及时的过来给宁安撑腰,温子衍满心愤恨,却只能紧紧的攥着拳头。 “萧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宁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萧翎竟会过来。 萧翎径直走到宁安的旁边看着温子衍,眼神宛若黑暗中的鹰,声音带着压迫的气场。 “你倒还敢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你让宁安向我苦苦哀求为你重新谋得一个差事,结果我刚从朝中回来,便听说你在盐亭大发威风,还罢工走人了?” 温子衍被他身上的气场压的不敢直视他,可他又不敢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萧大人,这不能怪我……” 温子衍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翎冷声打断道:“不怪你,难不成还是怪我吗?” 温子衍急忙摆手:“不是的萧大人,我原本是盐亭盐政使的差事,结果您这手卷上却写着是管事,所以萧大人,您看您这是不是写错了?” 萧翎冷笑一声:“你烧了亭场,损失了几万斤的盐,还造成七八个人死亡,这些过失,你竟还敢妄想官复原职?” 温子衍低着头,却是不敢说话了,只是原本他是盐亭最大的盐政使,如今让他只当一个管事,他心中不甘,也不服。 不过是损失了一些盐而已,又不是不能再挖,至于人命,那他便更不当回事了,况且已经给那些人的家人银子作为补偿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敢在萧翎面前说。 萧翎盯着他,声音带着压迫:“就你这个管事的职位,还是我向皇上说了许多才征得皇上同意的,你若是能干那便就好好的干,若是不能干,那我便就换人。” 温子衍低着头攥着拳头,心中虽然不甘,可听到萧翎说要换人,温子衍便又只能扬起一抹笑脸说道:“萧大人不要生气,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回去好好的干。” 温子衍走后,萧翎转头看着宁安,神色晦暗不明。 “就为这种人,值得吗?” “啊?” 宁安微微一愣,有点不明白萧翎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听萧翎说道:“听闻你以前很喜欢他,不知你到底喜欢他些什么?” 说到这,宁安心中便觉得膈应,脸上的愤恨丝毫不掩饰。 “那是以前被他的表面所欺骗了。” 转而宁安又挽起萧翎的胳膊,看着他扬起一抹笑脸,说道:“大人来的正好,今日是我酒楼重整开业的第一天,不妨大人赏个脸去我的酒楼里坐坐?” 看着宁安的笑脸,萧翎心中难以拒绝,便应道:“好啊。” 听到萧翎应下,宁安松开他的胳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到:“大人请。” 宁安与萧翎走了之后,紫鸯刚要跟上,便突然被婉晴拉住了。 只见婉晴满脸激动兴奋的问道:“这位就是姑娘被送给的那位萧大人吗?” 紫鸯点点头应道:“是啊。” 婉晴攥着拳头,兴奋的难以言表:“如此的帅气俊美,你确定他真的是宦官吗?” 紫鸯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无奈的说道:“萧大人是宦官,这是人尽皆知的。” 婉晴满脸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长相却是一个宦官,真是可惜了。” 看着宁安已经走远,紫鸯急忙说道:“不跟你说了,我先跟姑娘去酒楼了。” 当初宁安嫁妆中的三个铺子,如今在宁安的管理下,已经开始渐渐越来越好。 只是宁安觉得还不够,因此便决定将当初的饭馆改成酒楼。 而今天刚好也是她酒楼重整后开业的第一天。 酒楼面前如今围满了人,不过宁安并没有打算露面,依旧像以前一样,让掌柜的剪彩宣布开业。 等所有的一束结束之后,宁安才从马车里下来。 为了避嫌,宁安没有跟萧翎坐同一辆马车。 宁父宁母原本在酒楼门口等着宁安,见宁安从马车上下来,刚想迎上去,便看到萧翎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了。 第五十三章 不懂夫妻相处之道 看到萧翎,宁父宁母两人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又扬起一抹笑容,迎接道:“萧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呀!” 萧翎微微一笑,对宁父宁母说道:“这宁安的酒楼开业,我自然该来。” 听到萧翎的话,宁父宁母对视一眼,心里复杂,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碍于萧翎的身份,宁父只能笑了几声说道:“哈哈哈,萧大人里面请。” 酒楼里,宁安让掌柜给他们留了楼上最好的包厢,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大堂里的情况,另一侧的窗户还能欣赏外面的街景。 只是包厢内,四人围坐在桌前却异常的安静。 宁安虽然坐在萧翎的旁边,可这次毕竟父母在,宁安便与萧翎之间留了距离。 宁父宁母打量着他们,欲言又止。 萧翎倒是自在,满是松弛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宁安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又看了看萧翎,也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 反倒是萧翎,在宁安看过来是还对着宁安笑了一笑。 不过也是,萧翎如今权势滔天,而宁父只是一个五品官,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 宁安就更不用说了,她是侯府的少夫人,跟萧翎之间更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可偏偏现在就坐在了一桌,这氛围能不怪吗。 小二将菜上来,微微打破了这古怪的氛围。 宁府借此招呼着萧翎:“萧大人,您尝尝。” 萧翎夹起来尝了一口,评价道:“味道不错。” 随即又跟宁安说道:“虽然之前知道你在经营一家饭馆,可却从没来过,没想到这里菜的味道这么好。” 宁安夹起另一道菜放在萧翎的碗里,笑着说道:“以前只是一个小饭馆,容不下大人这尊大佛,不过以后大人可以常来。” 宁父宁母看着宁安给萧翎夹菜娴熟的模样,两人又是对视一眼。 宁母皱着眉暗中掐了宁父一下,宁父吃痛,忍不住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宁安疑惑的看过来,问道:“爹你怎么了?” 宁父尴尬的笑了两声,道:“没事,你这个酒楼整顿开业,子衍怎么没来啊?” 宁母附和道:“是啊,他今天怎么没陪着你过来?” 见宁父宁母突然提到温子衍,宁安微微看了眼萧翎,见他面色果然变了。 “他今天不是刚回盐亭嘛,就没来,而且我也没跟他说。” 宁福点了点头,说道:“嗯,也是,他上一次闯了那么大的祸,如今还能回到盐亭,是该好好的表现一下。” 宁安一顿,又说道:“还有,爹娘,我以后也不想让他知道。” 宁父宁母愣了愣,看着宁安明显不悦的神色,心里嘶了一声。 这说到底,宁安是嫁给温子衍的,她更是侯府的少夫人。 看了旁边的萧翎一眼,宁母深吸了一口气,对宁安说道:“你可还是因为他大婚那日与他表妹厮混在一处?可这他表妹也已经进府了,再怎么样,你也还是侯府的少夫人。 这两个人在一起该过日子,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不要总揪着之前不放了。” 宁父也劝着说道:“是呀宁安,这后宅之中本就多是三妻四妾,你们就一直这么闹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爹娘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宁安听的,也是说给萧翎听的。 宁安面无表情的听着,想着他们终归也是担心自己,便应道:“我知道了爹娘。” 宁母欣慰的笑着:“哎,这就对了嘛,我和你爹也听说了,说这段时间子衍对你不错,在外面买到不少好东西都是送给你的,既然他愿意向你示好,你也就别总是在为难他了。” 毕竟在宁父宁母的眼里,虽然不爽温子衍大婚那日跟陆迎娇厮混在一起,可毕竟宁安跟萧翎两人之间也是不干不净。 若是两人真的闹掰了,事情都被捅出来,那最吃亏的还是宁安。 如今既然两人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宁父宁母自然还是希望宁安以后能过的安稳。 宁父又接着说道:“是呀,我看子衍这孩子还算可以的,他之前那么追求你,想必之前也不过是被他那表妹迷惑了一段时间。 如今既然他愿意回头,你们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这老侯爷如今也去了,侯府终归还是要靠你们撑起来的。” 话匣子从这里打开,宁父便有些收不住了,接着对宁安说道:“还有啊,只要愿意给你买东西,你也该给他买一点,这两人之间是要相互的才能长久,知道了吗?” 宁安应付道:“知道了,爹。” 萧翎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目光不禁移到宁安身上。 只见宁安嘴角勾着笑容,似乎很乐意的样子。 萧翎抿着唇,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宁父宁母之前最担心的便就是宁安了,如今见宁安答应下来,心里也算是放心了一点。 剩下的,便是萧翎了。 虽然宁父不知道萧翎是为什么会缠着宁安,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女儿保护好。 随即对萧翎说道:“萧大人见笑了,宁安到底还是年纪小,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只能这么口头上的教一下了。” 萧翎如何又听不懂,宁父这是在敲打他,告诉他宁安和温子衍才是一对夫妻。 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无妨,宁大人无需拿我当外人。” 听着萧翎的话,宁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宁安见他们之间氛围不对,急忙打着圆场,分别给宁父和萧翎夹了菜,说道:“快吃菜,这菜也是我新招的厨艺做的,快尝尝。” 萧翎夹起来吃了一口,说道:“不错。” 随即又给宁安夹了一道菜放进她的碗里,甚至刻意的贴近了宁安一些,轻声说道:“你也尝尝。” 宁安一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转头便看见萧翎一脸宠溺似的笑容。 宁父见萧翎的样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咳嗽了两人想要提醒两人。 宁安看着宁父宁母,见两人都沉着脸,宁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想将筷子放下来。 只是却看到萧翎又夹了一道菜放进她的碗里,说道:“怎么?是不喜欢那个菜吗,那尝尝这个。” 第五十四章 后悔让他们同坐一桌 宁安看着萧翎,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冷意。 只能顶着宁父宁母的目光夹起来吃了一口。 尴尬的说道:“味道是挺不错的。” 萧翎满意,这才离宁安远了一些。 宁父沉着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盛了一碗酸辣汤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爱吃酸也不怎么爱吃辣的,后来你跟子衍出去一趟,回来就给我跟你娘带了一份酸辣汤,说子衍爱吃,你突然也觉得味道不错。” 宁父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嗯,不错,我记得你当时带给我们的,也就是这个味道。” 听着宁父的话,宁安不禁惊的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萧翎,见他果真已经黑了脸。 急忙说道:“爹你瞎说,我明明之前也挺爱吃的,才不是因为温子衍。” 宁父却是笑了一声,说道:“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平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能不知道?” 宁安扯着笑容,看着萧翎阴沉着的脸,感觉怎么也洗不清了。 关键是还没完,宁父说完之后宁母也跟了几句,两人说的还都是当初温子衍追求宁安时怎么对宁安好的。 宁安双手支着头,已经放弃了抵抗,也为自己之后的遭遇感到悲伤。 她从来没有想到,爹娘和萧翎一起吃一顿饭最终受伤的会是自己。 看着萧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宁安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 可她还想再挣扎一下,便从夹了一道八宝鸭放进萧翎的碗里,说道:“大人尝尝这个,这是我自己从小就爱吃的。” 萧翎确是没有再动快,就那么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着看着她,盯得宁安背后直发凉。 见宁父宁母还要说什么,宁安急忙说道:“爹娘,你们快吃吧,爹应该还有公务在身,吃完赶紧回去。” 宁父一听,确是满脸的不开心:“你这丫头,才多大就开始赶你爹娘了。” 宁安却在心里哀嚎,他们若是再多说一点,估计就可以早早的为她收尸了。 宁母应道:“行,那就不说了,你爹确实也还有公务在身。” 随后又拿出来一个锦盒,打开看到里面一个翡翠镯子,说道:“我和你爹也没想到你那么有本事,能将这生意经营起来,这个镯子,就当爹娘送给你的开业礼。” 随即又看到宁安头上带的发饰还是当初在宁府带的,便又说道:“子衍前段时间不是说送了你挺多首饰的吗,你也换着带带,你本来也就挺喜欢这些的,既然子衍送了,就别舍不得收着了。” 宁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娘,我没舍不得。” 她确实没有舍不得,因为温子衍送她的大多都是她自己的珠宝阁的。 她本就不缺这些,甚至还有重复的,所以她就将东西拿回了珠宝阁兑换成了现银。 至于她头上带的这个,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 还有之前宁父宁母跟她说的之前温子衍对她怎样怎样,如今是重活一世,若不是他们提,宁安也早就忘了。 只是宁母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宁安,接着说道:“你娘我还不知道你,当初是谁把子衍送的首饰都收起来,说是不舍得带的。”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扶着额头,她已经不敢去看萧翎的脸色了。 挣扎着说道:“娘,那都是多久以前了,你还提这些。” 宁母道:“你这成亲都还不到一年,能有多久啊。” 宁安没有办法,只能往宁母碗里夹着菜说道:“哎呀别说了娘,快吃吧,别耽误了爹的正事。” 宁父宁母这才终于止了话头,只是宁父在走时,却突然对萧翎说道:“萧大人,方便移步单独说两句吗?” 萧翎抬眼看了宁父一眼,道:“可以。” 宁父对萧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萧大人请。” 萧翎起身,随着宁父去了门外。 宁父也算是鼓起了勇气,对萧翎说道:“萧大人,我不知为何你总是缠着我家宁安,她现在毕竟已经嫁人。 如若萧大人真的喜欢我家宁安,那就也请萧大人考虑一下她的名声,毕竟若是被传出去了,最终被毁的也只有宁安。 若是小女有什么得罪之处,那萧大人就尽管冲着我这个老头子来,别为难我家宁安。” 宁父虽直视着萧翎,但心里依旧有些紧张,毕竟萧翎现在权势大,如果是真的得罪了他,那估计他的官职也就到头了。 萧翎的拳头微微攥了起来,面上带着些许阴沉。 冷冷的开口说道:“如若我就要缠着宁安呢。” “你!” 看着萧翎的样子,宁父气结,“是,萧大人权势滔天,不是老夫能惹得起的,可萧大人非要这样的话,老夫我哪怕与萧大人两败俱伤,也要保我女儿的名声与安全。” 宁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萧大人身为一个宦官,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想必萧大人也不想再掉下来吧。” 面对宁父的威胁,萧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这也就是宁安的父母,如果是别人,他早就让人身首异处了。 宁父说完,便回屋里拉着宁母走了,临走前还对宁安说了一句:“宁安你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回来找爹娘,爹娘永远是你的后盾。” 宁安看着宁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感动,微微点了点头,起身送宁父宁母离开了。 回到包厢,宁安看到萧翎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心瞬间悬了起来。 这几天里萧翎便一直因为她找他帮温子衍讨差事而不开心,如今又被她爹娘激了一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呢。 宁安小心翼翼的又过去,问道:“大人,我爹刚刚叫你出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萧翎看着宁安,声音泛着冷意:“你真想知道吗?”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瞬间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想着两人刚刚在饭桌的样子,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宁安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也……” 话音还没落,便听萧翎冷冷的说道:“宁大人说让我别缠着你,说如果你有什么地方得罪我了,让我冲着他去。” 第五十五章 耐心哄着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瞬间闭上眼睛皱起了眉,满脸的生无可恋。 突然之间,宁安很后悔让萧翎和宁父宁母坐在一起了。 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呢? 还没等宁安后悔完,便突然被萧翎一把抓了过去。 宁安惊了一下,看着萧翎那近在咫尺的脸,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悦。 却听着他带着一丝丝蛊惑的声音说道:“你想让我离你远些么?” 宁安忍不住身上一抖,这那是什么蛊惑啊,这简直是想让她丢命。 宁安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揽住萧翎的脖子,说道:“大人别听我父亲乱说,哪是大人缠着妾,明明是妾缠着大人。” 萧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说道:“是嘛?” 为了小命,宁安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了。” 不过想想,这一世确实是她先主动缠着萧翎的…… 宁安胳膊微微用力,将萧翎往自己面前拉了一些,凑上前在他的嘴上落下一吻,哄着道:“大人别生气了。” 萧翎确是将宁安推开了,说道:“那如果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了呢?” 被萧翎推开,宁安心里直呼完了,前几日因为温子衍,他那么生气都没将她推开,如今却把她推开了! 宁安立马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大人是不想要妾了吗?” 看着宁安的样子,萧翎只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也不完全是气话,因为宁父说的也没错,他跟宁安之间的关系,一旦被人传了出去,最终受伤的确实只会是宁安。 虽然他会护着,可他也没办法悠悠重口。 见萧翎无动于衷,宁安眼泛泪光,伸手扯着萧翎的袖子轻轻的晃动着:“大人果真就那么绝情,如果是妾的父亲说什么惹大人不快了,大人大可惩罚妾,只求大人别不理妾。” 萧翎攥在袖子底下的手泛起了青筋…… 忍的。 看着宁安的眼睛也渐渐的有些发红,最终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宁安拽了过来,低头便吻上了那副红唇。 萧翎的吻有些凶,宁安吃痛,却又不敢推开,他抱着她的手也越收越紧,仿佛好像要将她勒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一吻结束,宁安已经气喘吁吁。 萧翎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不怕吗?” 宁安柔声说道:“妾更怕大人不要妾。” 萧翎接着问道:“为什么?” 宁安道:“妾的身体已经是大人的了,如若没有大人的庇护,妾定会很惨的。” 听着她的话,萧翎突然冷笑一声。 他果然不该有期待…… 伸手抚摸着她的唇,另一只手去舀着桌子上的那碗酸辣汤。 眼睛里染上了些许戾色:“听宁大人刚刚说,你是因为温子衍才喜欢这汤的……” 宁安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的有些害怕。 她从未见过萧翎这个样子…… “大人,不是的……” 萧翎却似乎没有要听她说的样子,转而拿起酒杯,说道:“我挺喜欢你们这里的酒的,你要不要尝尝看会不会喜欢?” 宁安扯着一抹笑容,刚想伸手接过酒杯说声好,就看到萧翎突然自己喝了下去。 随后将酒杯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又吻了上来。 萧翎用舌头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嘴里没有咽下的酒就那么度到了宁安的嘴里。 酒对宁安来说有些烈,嘴里喉咙里都有些辛辣。 宁安闭着眼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咽下的,顺着嘴角一路向下没进了衣领里。 萧翎又与宁安纠缠了一会,才将她松开,轻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宁安大口呼吸着,声音还有些喘息。 “喜欢。” 萧翎却突然又将宁安推开,厉声说道:“你说谎。” 她刚刚皱着眉的样子,他都看见了,明明那么抗拒,却还违心的说着喜欢。 可他现在一想到刚刚宁父宁母说的那些,他心里便就一阵烦闷。 他知道,这也不能怪宁安,只能怪自己动手的太晚,让温子衍抢了先…… 可温子衍哪怕抢了先,人不还是他的。 看着宁安一副受伤的样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将宁安拉进怀里,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说道:“喜欢那些首饰?我也给你多买一些,如何?” 宁安知道萧翎这是较上劲了,顺从的说道:“好啊,大人要是送,妾天天戴着。” 萧翎虽没说话,但宁安能感觉到他态度软了一些。 又伸手揽上他的脖子,轻声哄道:“温子衍以前对妾做的那些不过是哄骗妾的把戏,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自从他与陆迎娇在一起后,我便就看明白了,所以妾跟他之前不可能再有什么了,就算有,也不过是利用,所以大人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萧翎依旧冷着脸不说话,宁安微微起身,将唇向前凑着,看萧翎并没有躲开,便轻轻的吻上他的喉结,转而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一瞬间,萧翎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顺着喉结传遍了全身,血气下涌,再也忍耐不住了。 伸手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扯开,又猛的把她吻住。 宁安知道他这是动摇了,放软了身体跟随着他的动作。 只是在萧翎要将她的腰带扯开时,她又拉住了他的手。 一双眼睛带着祈求的说道:“大人可否先将窗户关上。” “不可。” 萧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又埋进了宁安的颈间。 虽然这么说,可在关键的时刻萧翎却还是将窗户关上了。 宁安偷笑着,更加卖力的配合着萧翎。 这毕竟是在外面,萧翎也没有太过分,只一次便就饶了宁安。 伸手将宁安凌乱的头发拢在耳后,轻声说道:“这次就先这样,待下次去萧府,我定饶不了你。” 宁安微微一笑,应道:“好。” 萧翎也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在宁安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两人稍微缓了缓之后,宁安将紫鸯叫进来帮她整理着头发。 紫鸯面无表情,早已习惯了。 整理好之后,紫鸯还不忘将窗户打开,让屋里的味道散去。 第五十六章 只稀罕大人的好 之前宁父宁母在的时候,宁安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如今倒是开始觉得饿了。 只是吃着吃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从窗户往下看去,可不就是陆迎娇吗。 陆迎娇现在现在在温子衍那里又得了宠,便又开始嘚瑟起来。 她听闻这边新开了酒楼,味道也还不错,便就邀请了两个姐妹一起过来看看。 那两个人宁安也认识,分别是梁侍郎家的妾室孟兰琴,和庄长史家的妾室田静柔。 曾经都还没有出阁的时候,宁安与她们到跟她们有过几面之缘。 毕竟父亲都是在京城里当官,一些宴会上总会碰上的。 但宁安跟她们不熟,也不知道陆迎娇什么时候跟她们认识的。 不过也是,陆迎娇一个罪臣之女,做了妾室认识的也只能是妾室了。 陆迎娇现在有一点点显怀,不过在衣服的掩盖下不细看却看不出什么。 但她似乎故意显摆,一只手捂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扶着腰,小荷还在一旁搀着。 那架势,好像都快临盆了一样。 孟兰琴看着她的肚子,满脸笑容的说道:“迎娇妹妹这都显怀了身材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啊。” 听到她的话,陆迎娇心中得意,满脸笑容的说道:“兰琴姐姐以后有了孩子身材肯定也会很好的。” 孟兰琴确实面色惆怅的说道:“哎,我们这些做妾室的,妹妹以为谁都与你一样,能那么得宠,这家里正妻还没有孩子,哪能先轮到我们这些妾室呢。” 田静柔附和着说道:“是呀,前段时间听说温少爷常往你们少夫人那跑,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少夫人。” “我当时可为妹妹你捏了一把汗,没成想这几日又常见温少爷与你一同出入,看来还是妹妹有手段啊。” 孟兰琴也笑着满脸期待的说道:“迎娇妹妹,你这有什么邀宠的方法,可得跟我们分享分享,我们两个也不求能像妹妹你一样得宠,只求能多得一点我们夫君的关爱。” 陆迎娇与孟兰琴和田静柔跟着小二上了楼,接下来她们说什么宁安便就听不清了。 不过却能看到陆迎娇那满脸骄傲嘚瑟的表情。 宁安嗤笑一声,她们也就配在这后宅之中去争宠了。 而萧翎在一旁看到宁安盯着陆迎娇,却是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 语气里带着不满的问道:“怎么,看你的眼神,是这段时间温子衍对她又比较好,你嫉妒了?” 宁安看着萧翎,伸手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拂开。 “大人又在说些什么话,妾才不稀罕温子衍的好,妾只稀罕大人的好。” 说完,宁安伸手搂上萧翎的脖子,身体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 萧翎神色微微一暗,搂上她的腰,露出了一丝笑容。 “油嘴滑舌。” 说罢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宁安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碰。 若是之前,她选择跟萧翎亲近,或许是只想着利用萧翎帮她对付温子衍。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宁安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点心动。 也未必是心动,总之,她现在很享受两人身体和唇齿之间的触碰。 两人又在包厢里又待了一会,萧翎因为还有公务在身,不得不先离开了。 萧翎走后紫鸯才从外面进来。 宁安现在身边常带着的丫鬟也就紫鸯一人。 而紫鸯刚刚又一直在外面守着,宁安想着她应该还没吃,便招呼着:“坐下来吃点。” 紫鸯有些犹豫:“姑娘,这不合规矩吧?” 宁安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现在又没别人,你也算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没关系,快吃吧。” 她现在连羞耻心都放下了,更何况与紫鸯之间这一点点的主仆关系。 紫鸯犹豫了一下,见宁安似乎是认真的,在加上她也真的饿,便也就坐下来了。 只是吃着吃着,紫鸯却又叹了一口气。 宁安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又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最近老是唉声叹气的。” 紫鸯微微蹙着眉:“奴婢还不是瞅姑娘与萧大人之间这事,姑娘,奴婢总觉得您与萧大人一直这样不是个事,就像老爷说的,这以后万一哪天……” 说着,紫鸯又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就觉得这样不妥,今日听到宁父宁母这么说甚至觉得很严重。 紫鸯觉得这事都快成她的心病了。 宁安看着紫鸯一脸惆怅的样子,轻笑一声。 “放心吧,有萧大人在,温子衍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虽然这么安慰着紫鸯,可宁安又何尝不知道呢。 虽然有萧翎护着,可萧翎他并非是宦官。 想着前世萧翎身份暴露之后被处死,宁安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或许也该想一些退路了…… 看到宁安出神,紫鸯的手放在她面前摆了摆。 “姑娘?” 宁安微微回神,笑着应了句:“我没事,你快吃吧。” 转头看着楼下的人声鼎沸,宁安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三家铺子都被她经营的还不错,进账也越来越多了,可宁安觉得还不够。 不过经营铺子的事情,她不打算明着出面,看来还是得找些会经营铺子的能手了。 等到时候有了钱,她就可以暗中建立一些自己的势力。 看酒楼的生意还不错,掌柜的和小二都应付的很娴熟,宁安也就放心了。 与紫鸯下楼,想再去布坊看看。 按照之前的想法,铺子里也已经上了成衣在一起卖,如今也就布坊的起色并不是太大。 只是不巧,宁安下楼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陆迎娇她们。 宁安本不想理她们,可偏偏陆迎娇要凑上来。 陆迎娇看到宁安,笑着说道:“呦,这不是姐姐吗?姐姐也是听闻这里新开业过来看看?” 宁安瞥了她一眼,只应了一声:“嗯。” 见宁安要走,陆迎娇又立马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可是生我的气了?” 宁安看着她的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皱着眉问道:“我生你什么气?” 陆迎娇微微咬了一下唇,说道:“姐姐,我也不知道表哥这几日怎么又突然找我了,我可以像姐姐赔礼道歉,只是姐姐回府之后别……” 第五十七章 血口喷人 听着这陆迎娇话里的意思,好像说只要温子衍一宠幸她,她宁安就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宁安真的是要被气笑了。 “陆迎娇,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跟你闹,不然闹起来难看的还是你。” 陆迎娇却低着头,一副害怕委屈的样子,只说道:“对不起姐姐。” 这本就是在大堂的楼梯口出,人来人往的很多人。 陆迎娇见不少目光都汇聚过来,心里确是冷笑着。 她就是故意的,之前让温子衍对她好了那么多天,还让温子衍因为她跟她吵架。 虽然温子衍一拿到了差事就来找她了,可她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一定要让宁安被人唾弃! 孟兰琴见陆迎娇一副委屈讨好的模样,心里替陆迎娇气愤。 将陆迎娇往后一拉护在自己的身后,语气不善的说道:“迎娇妹妹,你跟她道歉做什么?是她自己留不住男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田静柔也上前一步道:“是啊,迎娇妹妹,她自己没本事却在你身上找补,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迎娇妹妹是妾室就可以随便欺负吗?” 听到她们的话,陆迎娇得意的勾了一下嘴角,随即又一副慌张的样子,拦着她们说道:“兰琴姐姐,静柔姐姐,你们快别说了。” 孟兰琴却拉着陆迎娇的手说道:“迎娇妹妹你别怕,如今这么多人在这,我不信她还能动手不成。” 田静柔也安抚着她说道:“就是,况且迎娇妹妹现在有着身孕,若是有什么闪失想必她也承担不起。” 周围的人听着,也渐渐的开始指点起来。 “是啊,这妾室受宠正妻是会嫉妒,可如今妾室已经怀孕,好像也还在受这正妻的折磨啊。” “这正妻也真是的,也不怕伤了子嗣,这平日里无论怎样,这妾室既然已经有了身孕,那边就该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才是。” “哎呀,你们不知道吧,这可是候府少爷的少夫人,候府少爷大婚那日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吧?” “那这妾室不会就是当时大婚之日跟候府少爷厮混在一起的那个吧?” 听着旁边的人又要提起以前,陆迎娇面色微便,急忙又对宁安说道:“姐姐,我求你看在我还怀着孩子的份上,能饶了我。” 旁边看戏的人一听,又跟着说道:“要我说,这既然进府了,便就应该好好相处,就该以以后的子嗣为重才是。” “对啊,听说当时大婚的时候候府的少夫人处处为候府着想,想不到这背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宁安微微撇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两个人。 果然,也只有男人能说出来这种话了。 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紫鸯气的不行,明明就在说一些莫须有的话在污蔑她家姑娘。 上前一步便说道:“陆姨娘,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迎娇又低着头,似乎害怕急了,语气里都带着慌忙:“对不起姐姐,我不该在外面说的。” “你!” 紫鸯看着她的样子,简直要气到心梗。 孟兰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宁安,想不到你那么善妒,迎娇妹妹都有了身孕了你还对付她!” 宁安看着她们的样子,双手抱胸,眼睛里带了些戾色。 “就凭着她的一面之词,你们从哪里看出来我对付她了?” 田静柔瞪着宁安说道:“就迎娇妹妹的一面之词还不够吗?我都听迎娇妹妹说了,你在候府里只要一不开心了,对迎娇妹妹就非打即骂,甚至跋扈得很,连侯爷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宁安轻笑一声,一步步往陆迎娇面前走进,看着她们笑意并不达眼底:“非打即骂是嘛?” 看着宁安的样子,三人心里渐渐有些发怵,慢慢往后退着问道:“宁安,你要干什么?大厅之下你还想打人不成?” 宁安冷笑着,走到陆迎娇的面前,猝不及防的抓起陆迎娇的手。 陆迎娇看着宁安,心里渐渐的也有些害怕了,不过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又梗着脖子。 她不信宁安真的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她,如果打了,那宁安的名声也就真的完了。 只是不成想,宁安却突然将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她洁白干净的胳膊。 陆迎娇没想到宁安会这样,看着周围还有那么多男人,惊叫一声急忙想把手从宁安手里抽出来。 只是宁安攥得用力,她竟抽不出,便又急忙把袖子往下扯。 孟兰琴和田静柔也没想到,惊讶过后也急忙去帮陆迎娇。 嘴里还抱怨着宁安说道:“宁安你做什么?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迎娇妹妹的胳膊露出来,你想毁了迎娇妹妹不成!” “就是,这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你这么做简直太恶毒了!” 听到她们的话,宁安冷笑一声,她恶毒,对比陆迎娇和温子衍前世对她做的事,这还轻的很呢。 宁安将陆迎娇的手松开,也学着她的样子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妹妹,我这人呢,最受不得被人冤枉了,这妹妹之前口里说的好像我在府里经常打妹妹一样,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田静柔气愤的说道:“什么下策,你这明明是恶毒!” 宁安皱着眉满脸无辜的说道:“不不不妹妹,我只是想为我自己证明一下而已,你说我经常打你,可刚刚看你胳膊上却如此白皙,明显是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 随即宁安又看着周围的人说道:“还有,这试问谁不知,候府夫人,也就是我们的婆母,本是你陆迎娇的姨母,同样你也说了,温子衍平日也宠着你,你说我如何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你呢?” 听着宁安的话,周围的人又跟着怀疑道:“是啊,这有夫君宠着,还有婆母护着,哪怕宁安一个正妻,应当也没办法对她怎么样吧?” “是啊,刚刚看着她的胳膊,那白嫩的,可不像在府里受苦的样子。”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宁安微微勾起了嘴角。 “妹妹,你总不能因为前几天子衍对我好一些你就这么污蔑我吧?” 第五十八章 也不觉得丢人 说着,宁安也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与子衍大婚不到一年,你便就怀了身孕,我还让你搬进了府中,让子衍给了你一个名分,平日里子衍宠着你也是人尽皆知的,妹妹怎么还能这般污蔑我?” 紫鸯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陆姨娘,平日里少爷宠着你我家姑娘从未说过什么,府里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往你那送的,少爷不过对姑娘好了那么几天,你也不能因为嫉妒就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来害我家姑娘吧!” 周围的人听着,又议论道: “这么一听想一下好像也是啊,我听闻之前候府少爷每次出门好像带的都是这陆迎娇,难不成她真的是在污蔑宁安吗?” “再怎么说,宁安也是五品官员家教出来的女儿,应该不会是那等善妒的人吧?” “这就算温子衍平日出门带的是陆迎娇,那谁知道回了侯府会是什么样子呢?” 另一个人说道:“你刚刚没听人家宁安说吗?这侯府夫人是陆迎娇的姨母,侯府少爷又宠着她,而且她如今还又怀了身孕,宁安就像想下手,估计也难吧?” “说的也是,那难不成这陆迎娇刚刚还真的是在诬陷宁安吗?” “这谁说的准呢?这妾室都敢在正妻之前有身孕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这妾室恃宠而骄,估计也很难不去惦记正妻的位置吧?这为了正妻的位置,做出什么诬陷正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又偏向宁安,陆迎娇有些慌了神。 可她之前如今已经那么诬陷宁安了,那便就不能再改口,她要让宁安坐实了这个罪名。 当即直接对着宁安跪下,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道:“对不起姐姐,我知道错了。” 孟兰琴和田静柔见陆迎娇突然跪下,急忙去拉她,说道:“迎娇妹妹,你又没做错什么,你跪下来干什么?你还怀着身孕呢,要仔细着身体,快起来。” 陆迎娇不肯起来,哭着对她们说道:“兰琴姐姐,静柔姐姐,谢谢你们,但是你们别管了。” 看着陆迎娇的样子,宁安冷笑一声,给她来这出是吧? 随即宁安又抱着胳膊,冷笑着问道:“好啊,既然你总是跟我道歉,说你错了,那你倒跟我说说你错哪了?” 陆迎娇没想到宁安竟然真的敢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训她,心里不禁也有些懵了。 可如今都已经这样了,陆迎娇便硬着头皮说道:“妹妹错在不该在姐姐之前怀有孩子。” 宁安轻笑一声,眼神凌厉的看着她,说道:“既然你也知道这是错了,那你怎么不把孩子打了?”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惊讶地抬头看着宁安,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宁安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 而田景柔和孟兰琴一听,当即指着宁安说道:“你看,你露出本性了吧?还说你没有欺负迎娇妹妹!” 宁安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她们说道:“如果我真的不想让她在我之前怀了孩子,我早就动手了,她又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周围的人一听,也说到:“是啊,这妾室本就不允许在正妻之前有孩子,如果宁安真的是那般善妒的人,早就在她陆迎娇有孩子的那一刻就送去避子汤了,何至于还让她留到现在?” 另一个声音却说道:“不是说这侯府夫人与少爷都护着她吗,指不定是这宁安没办法下手呢?” 宁安现在也懒得跟他们在这里耗着了,心里的火气也不打算压着,当即便对着刚刚说那话的人说道: “你也说了给她送避子汤我都没法下手,试问平时在府里像她所说的折磨她,我又怎么能有机会下手?” 那人一听觉得也是,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宁安又接着对陆迎娇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跪,那便就跪着好了,反正你平日里也没有向我请安过,这次就当你补回来的。” “还有陆迎娇,你也别忘了,你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用着如此不知廉耻的手段怀上的孩子,还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下秀你的优越感,也不觉得丢人。” 宁安说完后,周围大部分的声音都偏向了宁安这边。 之前为陆迎娇说话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可现在酒楼里的女人也不少,在这后宅之中,自然也有正妻会被妾室挑衅,因而现在她们都为宁安说着话。 宁安也不在乎,低头俯视着陆迎娇说道:“我还有事,没空陪你在这演戏。” 说完,宁安带着紫鸯转头便走了。 孟兰琴和田静柔看到宁安走后,急忙又将陆迎娇搀扶起来。 陆迎娇盯着宁安的背影,心里满是愤恨,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满眼泪水。 现如今,周围还有不少指责陆迎娇的话,说陆迎娇不知廉耻,新婚之夜便就爬表哥的床。 说她用不光明的手段怀了孩子,就该在府里好好的呆着,却还出来显摆。 陆迎娇听着,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心里满是不甘。 如果不是因为宁安,那侯府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宁安抢走了少夫人的位置不说,竟然还敢这么羞辱她! 心里的这口气,陆迎娇怎么也是咽不下去! 听着周围说陆迎娇的声音越来越多,孟兰琴和田静柔帮陆迎娇回击着,可再怎么样,她们只有两人。 又顾及着陆迎娇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就急忙的拉着陆迎娇离开了酒楼。 宁安本想着去布坊再跟掌柜的商议一下,怎么能再提升一点红利的事情。 可如今被陆迎娇这么一整,宁安也没有了心情。 与紫鸯转道去了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与里面正在游着的鱼儿,宁安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 宁安去中间的小亭子里坐下,心里突然很羡慕这湖水里的鱼儿,能如此的自由自在,又不受拘束。 紫鸯看着宁安,去马车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宁安披上。 “姑娘,如今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宁安对紫鸯笑着说道:“还是你贴心。” 突然之间,宁安想到今天她见萧翎似乎穿的也不多,如今,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之后只会冷的更快。 坐了一会之后还是跟紫鸯去了布坊。 第五十九章 受惊滑胎 自从宁安从酒楼离开之后,周围许多的人都骂陆迎娇不要脸。 陆迎娇再想解释那些人确实都不听了,最终带着满心的愤恨不甘被孟兰琴和田静柔护着从酒楼离开。 出了酒楼之后,孟兰琴和田静柔还帮着陆迎娇骂宁安。 三人都是妾室,自然是沆瀣一气。 只是回到侯府之后,陆迎娇心里仍是不甘。 凭什么她宁安一个被阉人玩的烂货,还能如此的趾高气昂! 越是想着白天在酒楼的事情,陆迎娇心里便越是气愤。 拿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突然猛地往桌子上一放,茶杯里的水洒出来了大半。 既然宁安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如此下不来台,那就别怪她了。 陆迎娇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小荷。” 小荷急忙从外面跑进来,低头恭敬的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迎娇眼睛微眯,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勾着嘴角说道:“去外面给我请个大夫,就说我腹痛。” 小荷愣了一下,但看到陆迎娇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心里便大概也清楚了。 陆迎娇看着小荷,接着说道:“你是在我身边最机灵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小荷微微福身,说道:“主子放心,奴婢必然办好。” 如今,陆迎娇心里才觉得舒畅一点,身体往后轻轻一倚,半躺在软榻上。 扯出一抹笑容,闭上眼睛对小荷轻轻的摆了摆手:“去吧。” “是。” 小荷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便领了一个大夫,匆匆忙忙的进府。 没多大,一会儿程氏那里便听到了消息,听说是大夫是往陆迎娇院子里去的,心里一惊。 现在陆迎娇的肚子里可是她侯府的骨肉,这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让身边的人搀着,便也急忙的赶往陆迎娇的院子。 程氏到时,大夫刚好为陆迎娇把完脉。 程氏看到陆迎娇还躺在床上,心里慌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夫,我的儿媳怎么样了?” 大夫回答道:“陆夫人是因为受惊导致险些滑胎。” “滑胎?!” 程氏一听,心里又惊又怕。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滑胎了呢?” 大夫安抚道:“侯爷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我刚刚为陆夫人施了针已经稳住,我再开几副保胎药,配合着让夫人喝下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日后还需多加注意,这几天就先卧床静养吧。” 程氏仔细的听着,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多谢大夫。” 大夫开了药方,程氏让下人去抓药。 又急忙走到陆迎娇的身边,问道:“迎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会因受惊险些滑胎呢?” 陆迎娇一副自责的样子说道:“娘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府里,有些太闷了,听说今日京城里有家酒楼开业,便想着去凑个热闹,谁知竟然……” 小荷在一旁附和着,满脸为陆迎娇不平的样子说道:“主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个时候还不将少夫人供出来。” “少夫人?” 程氏在一旁听着,见又与宁安有关,眉头便立马皱了起来,问道:“可是这宁安又对你做了什么?” 小荷愤愤不平地说道:“今日我家主子不过是在酒楼遇到了少夫人,便与少夫人打了个招呼,结果少夫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主子。” “不仅说主子怀上孩子是用了不知廉耻的手段,甚至还当众撩起主子的袖子,把主子的胳膊都露出来给人看。” 程氏一听,气得猛拍桌子:“什么?竟有此事?她宁安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说完,程氏又转头安慰着陆迎娇说道:“迎娇,你别怕,我这就去找宁安问你要个说法。” 见程氏起身,陆迎娇急忙将程氏拉住,说到:“娘,你还是别去了,姐姐她脾气暴躁,之前都公然的顶撞娘,我不想娘因为我再被姐姐顶撞。” 听到陆迎娇的话,程氏的眼睛一瞪,说道:“她敢!她害的你差点滑胎,让我也差点没了孙儿,我这次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说完,程氏将手从陆迎娇的手里抽出来,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迎娇,你就安心的躺在床上好好静养,剩下的交给娘来。” 说完,程氏便就带着几个下人往宁安的院子中走去。 看着程氏离开的背影,陆迎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宁安从酒楼离开之后,去了湖边散心,又去了一趟布坊,想为萧翎做一件披风,因此,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渐晚。 还未走到自己的小院子那里,婉晴便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说道:“少夫人不好了,侯爷夫人现在正在院子里等你呢。” 宁安愣了愣,微微皱起了眉头:“找我?” 她跟程氏之间可是水深火热的关系,程氏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婉晴接着说道:“侯爷夫人她气势汹汹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少夫人,您还需小心一些。” 宁安冷笑一声,她就知道程氏突然过来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好,我知道了。” 说完,宁安又打量了一下,婉晴问道:“她没有刁难你吧?” 婉晴摇了摇头,笑得一脸狡黠:“少夫人莫不是忘了我是从青楼那种地方出来的,我当时看侯爷夫人来势不对,就立马躲开了,到现在都没去与她碰面呢。” 听到她的话,宁安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一旁的紫鸯说道:“紫鸯看到没?以后多跟婉晴学学,别傻不愣登的有人找茬还头硬的顶上去。” 见宁安如此照顾自己,紫鸯心里一暖,应到:“知道了,姑娘。” 随即又一脸担心的说道:“只是姑娘,这侯爷夫人过来定是刁难您的,那您……” 宁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你家姑娘我现在可是有人护着的,况且这叶平不还一直跟着我们吗?” 紫鸯一想也是,叶平武功高超,单凭侯府里的这些下人,应该也没办法对姑娘怎么样,便也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宁安领着紫鸯和婉晴说道:“走吧,去会会那个老太太,看看她到底想要干嘛?” 第六十章 有什么隐疾 宁安进了院子,便看到程氏坐在屋里的主座上喝着茶。 程氏见宁安回来,抬头撇了宁安一眼,说道:“这天都快黑了,你还知道回来。” 宁安见她明显找茬的样子,白眼一翻,道:“那我不回来了。” 说完便要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 程氏厉声一喝,被宁安的样子气的不轻。 宁安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不知夫人过来是有何事?” 程氏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道:“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宁安走道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道:“这府里又没有别人,夫人与我的关系本就不和,也不必再装那一套了。” “你!” 程氏气的指着宁安。 宁安再次打断道:“我们平日里基本也不会见面,夫人过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程氏气的深吸一口气,瞪着宁安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就问你,你为何要将迎娇气得险些滑胎?还当众将迎娇的袖子撸起来!” 宁安一听,竟是因为陆迎娇的事情而来,冷笑着说道:“这与我何干?我本没想理她,是她自己非要凑过来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来污蔑我。” “我这人的性子,夫人也是知道的,断然是受不了一点气的,她既然要污蔑我在府里对她非打即骂,那我自然要向众人证明一番。” 见宁安的样子,程氏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怒斥道:“你还不知悔改!这迎娇现在肚子里可是我们侯府唯一的子嗣,若是有个万一,我定让你这条命赔给她!” 宁安往后面的椅背上一椅,随手捏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满脸嘲弄的说道:“呦,听夫人这个意思,好像陆迎娇这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侯府唯一的子嗣一般,难不成这温子衍他是有了什么隐疾?” 听着宁安的话,程氏气的不行,指着宁安说道:“你少在那里给我胡说!子衍他的身体好着呢!” 宁安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那您何必这么着急?要是温子衍真的有了什么隐疾,我可都要怀疑这陆迎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了。” “宁安!” 程氏气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我看你不仅不知悔改,还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伤害我侯府的子嗣,我今天定要教训教训你。” 说完,程氏便向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上家法。” 说完,外面便就涌进来了六七个丫鬟和六七个家丁。 宁安见那么多人,微微挑眉,说到:“哟,这是怕六七个人不行,给我来个翻倍啊。” 紫鸯和婉晴站在宁安身边,看到那么多人,不禁也心里捏了把汗。 尤其是婉晴,她虽然知道宁安身边有一个侍卫,可现在并没有看到人,并不知道叶平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宁安。 手不安的放在宁安的肩膀上说道:“少夫人,我们这要不然找个机会跑吧。” 宁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没事,不用怕。” 随即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些狠色,既然她程氏将事情做的那么绝,可别就怪她不给她留情面了。 看着宁安的样子,程氏冷哼一声:“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给我把她压住,掌嘴!” 几个丫鬟想要上前,宁安立马喊了一声:“叶平!” 不过一瞬间,就看到叶平站在了宁安的身前。 看到叶平,程氏气的咬牙:“好啊好啊,你就仗着有这么一个护卫护着你,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到底能顶多少个人。” 说完又对着那些家丁喊道:“去给我拿家伙,今天务必要给他们一些教训!” 几个家丁听到之后,立马就去了屋外,回来手里便一人拿着一根棍子。 宁安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 靠近叶平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能搞定吗?” 叶平轻声回道:“夫人放心,没问题的。” 他当初可是在镖局工作,每次走标可都是做好了经历生死的打算,走标时若是遇到劫匪,那更是真刀真枪的拼着性命。 这侯府里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下人,还只是拿着一根棍子,他怎么可能会怕。 听到叶平的话宁安便放心了。 在那些下人冲上来后,叶平便一个飞身跃进他们的中间,与下人打了起来。 程氏见着急忙招呼着旁边的丫鬟说道:“快去把少夫人按住,给我掌嘴!” 叶平听到那些丫鬟要对宁安动手,本想到宁安身边护着她,可是这次程氏叫来的几个下人都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竟让他一时间难以抽出身来。 而宁安也不怵,只要叶平能将那六七个侍卫拦住,剩下的几个丫鬟她也不放在眼里。 微微眯了眼睛,像婉晴和紫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点头,走到宁安身前护着宁安。 程氏看着她们的架势,冷哼一声,也不把紫鸯和婉晴放在眼里。 几个丫鬟走过来,都被婉晴和紫鸯拦住了,程氏让她们动手,几人便就扭打在了一块。 另外还剩两个丫鬟往宁安面前走来,宁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抬手便往她们脸上泼去。 茶水是刚倒的,还有些烫,其中一个丫鬟被烫得立马捂着脸哀嚎起来。 趁着另一个丫鬟愣怔的时刻,宁安又立马倒了一杯热茶,端起来眼神狠力的看着她:“你也想试试吗?” 听着旁边丫鬟的哀嚎声,那个丫鬟心里也有些害怕,踌躇的不敢往前。 程氏见状气的不行,喊道:“你个废物,赶紧去把宁安给我抓起来,不然我便把你们一人杖打五十大板!” 几个丫鬟一听,分别留了两个人,把紫鸯和婉晴拖住,剩下的四人又往宁安身边走进。 但也不过这一会会的时间,叶平便打伤了两个下人,抽出身来,跃到宁安的身边,将几个丫鬟解决了。 宁安没想到,叶平竟然这么迅速,有些惊喜的看着他。 她刚刚都打算要把椅子抱起来拼命了,没想到这都不需要她动手。 笑着对叶平说道:“干得不错,回头我跟萧大人说一声,给你奖励些银子。” 第六十一章 先忍下来 叶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多谢夫人。” 随即没一会儿又把其他的几个下人摆平了。 程氏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片人,心里又气又惊,他没想到,叶萍竟然如此厉害。 紫鸯和婉晴同样也很惊喜,看着叶平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宁安站在那里双手抱着胳膊,抬头挑衅的看着程氏,说道:“怎么样?夫人还要对我动手吗?” 程氏指着宁安,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好样的,宁安,这次就先饶了你,但我告诉你,你害迎娇肚子里孩子这事我跟你没完!” 宁安微微抬头向前走了一步,到:“好啊,夫人尽管就这么闹着,就是不知道事情传到萧大人的耳中之后,温子衍的差事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你!” 程氏气急,可一想到温子衍现在的差事便又有些顾忌。 气愤的踢了一脚倒在旁边的下人,说道:“没用的东西,我侯府养着你们,是给你们吃白饭的吗?” 说完,程氏瞪着宁安甩袖便离开了。 看到程氏走了,宁安翻了个白眼,随即也松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她本来还以为这次会受一点皮外伤的,想不到叶平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宁安转头看着叶平,笑着说道:“听说你以前是在镖局走镖的,你在那里可真是屈才了。” 叶平恭敬的说道:“属下也有幸得到萧大人的赏识。” 宁安点了点头,随即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叶平说道:“这是赏你的,下次见到萧大人,我让他再也赏你一些。” 叶平将银票接过,恭敬的对宁安说道:“谢夫人。” 宁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能不能再多给你一些银子?你就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跟萧大人说了,可好?” 叶平对宁安行了一礼,说道:“当初买下属下的是萧大人,属下的卖身契也在萧大人那里,所以夫人,恕难从命。” 宁安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行吧,那你就先下去吧,今晚辛苦了。” 叶平又对宁安鞠了一躬,便离开了屋子。 程氏从宁安这里离开之后,又气冲冲的去了陆迎娇那里。 陆迎娇见程氏满身气愤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想着难不成这次程氏又在宁安那里吃了亏? 到了陆迎娇的床前,想着如今陆迎娇需静养保胎,程氏便又稍稍收敛了身上的怒气。 陆迎娇看着程氏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想着刚刚在宁安那里的事情,程氏便忍不住的气愤:“还不是那宁安,她真是反了天了,我让人去教训她,她竟又把那护卫叫了出来,之后还敢用子衍的差事来威胁我。” 陆迎娇神色微转,对程氏说道:“娘,说到底她如此的嚣张跋扈,还不是仗着萧大人的庇护吗?只要没了萧大人的庇护,她又能嚣张到哪里去?” 程氏想着也是,只要没了那个护卫的保护,那宁安在这侯府里还不是任她拿捏。 还没等他们合计完,温子衍便回来了。 程氏又对温子衍告了一通状,本想让温子衍去威胁威胁宁安,结果竟然听温子衍说他现在的差事只是在做苦工。 程氏心里虽然气愤,可又不得不有所顾忌。 温子衍想到今天早上萧翎才来府里为宁安撑了一次腰,他现在也不敢在这个风口上去得罪宁安,只能让程氏和陆迎娇先忍下来。 人们本以为她们走了之后还会再作妖,可一连两三天竟然毫无动静,让宁安颇为诧异。 紫鸯说道:“定然是因为有萧大人在,所以她们才不敢再动手吧。” 宁安一想也是,她可是刚从萧翎那里为温子衍讨了差事,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毕竟也是温子衍目前唯一的差事。 而他现在也算萧翎身边的红人,估计也怕得罪了她,她一个状告到萧翎面前,温子衍便又一无所有了。 这样也挺好,她们不来找她,宁安也落得一个清净,还能好好的想想该怎么经营铺子。 这边宁安放松了警惕,可陆迎娇越想心里越是不甘,也越是气愤。 她宁安不就仗着如今得萧翎的宠吗?她虽然现在不能将这事捅出来,但是如果宁安被人糟蹋了,他就不信萧翎还能这么护着她。 想着,陆迎娇便又把小荷叫了过来,让小荷俯身过来,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晚上宁安回了府中,梳洗过后,正打算就寝歇息,不成想却见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宁安吓了一跳,看到是萧翎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紫鸯和婉晴正在帮宁安更衣,见到萧翎紫鸯早已习惯,倒是婉晴一脸惊讶的模样。 紫鸯对萧翎微微行了一礼,便自觉的退出去,走了两步,见婉晴还站在那里,又回去将婉晴也拉走了。 萧翎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宁安走到萧翎身边,轻声问道:“大人,今晚怎么突然来了?” 萧翎瞥了宁安一眼,语气里带着不悦的说道:“你倒还好意思问我,有事的时候天天往我那里跑,没事了,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尴尬的笑了笑,拎起旁边的水壶给萧翎沏了一杯茶。 “妾这不是怕耽误大人的公事嘛,而且妾也本来打算明天去找大人的来着。” 萧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宁安急忙点头:“是的,大人要相信妾。” 宁安确实本来是打算明天去一趟萧府的,因为前段时间她让布坊的人帮萧翎定做的披风已经做好了,正打算明天去布坊取了之后送给萧翎。 只是没想到萧翎竟然过来找她了,而且还是夜里。 萧翎却微眯着眼睛,伸手猛地将宁安拉在自己的怀里。 另一只手摸着宁安的脸颊,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今天来你便说明天要去找我,若是我今天不来呢?” 宁安刚想解释,却被萧翎打断道:“还是说你想听宁大人的话,打算好好的跟温子衍过日子?” 许是之前宁安总是去萧府找他,甚至经常夜宿萧府,这几日里突然没了宁安在身边,萧翎便总觉得周围空荡荡的,少了一丝生气。 第六十二章 你竟给我下毒 萧翎本来想着,等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可一天,两天,三天,他心里越来越难受。 总觉得宁安对他好像就是用完就抛弃了。 甚至今天在公文的时候总是会走神,本来大半天就能忙完的事情,硬生生的忙到了天黑。 入寝的时候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还是决定过来找宁安。 宁安皱着眉,想不到萧翎还有如此难哄的一面。 伸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脖子,凑到萧翎的面前,吐气如兰。 “真的大人,妾在布坊里给你定做了一件披风,正打算明天去取了给你送过去呢。” 萧翎看着她,神色松动:“真的?” 宁安连忙点头:“真的!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我的布坊问问。” 萧翎却面色上带着假笑:“你都没有找我量过尺寸,又如何说是定做?” 宁安立马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妾跟大人天天那么亲密,自然不用量便知道大人的尺寸。” 萧翎就那么看着宁安,似乎在辨别宁安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突然间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火在灼烧,萧翎皱起了眉头,随即便伸手掐住了宁安的脖子。 宁安被萧翎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萧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不解的问道:“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萧翎眼睛微眯,声音泛着冷意:“你竟给我下毒?” 他今天一天除了早上上朝,其余时间都是在萧府,更没有接触外人,所以不存在在萧府被人下毒的情况。 而从萧府出来到现在,他接触的只有宁安,宁安刚刚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也喝了。 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是宁安要下毒害他,心里便一阵酸涩的疼痛。 同时也怪着自己,与宁安在一起时间长了,似乎对她也完全的卸下了防备。 而宁安听到萧翎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脖子还被萧翎掐着,艰难的说道:“下毒?不是妾,妾不可能给大人下毒的。” 萧翎盯着宁安,神色有些怀疑。 宁安用力掰着萧翎的手,心里有些着急。 “大人,你相信妾,你先把妾松开,我们赶紧出去找大夫。” 萧翎想着自从他与宁安接触了之后,如今已经大半年过去了,这期间宁安的顺从体贴,似乎都在告诉他,宁安不可能给他下毒。 可刚刚宁安给他喝的那杯茶,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伴随着身体里的灼热感,萧翎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是那种酥酥麻麻的燥热感,意识也渐渐的有些模糊,身体似乎要被某种冲动所控制。 萧翎皱着眉,手也渐渐的松开了一些。 宁安借机挣开萧翎的桎梏,蹲在他面前,神色有些慌张。 “大人,你怎么样了?” 见萧翎皱着眉,手不停的拍着额头,宁安刚想喊叶平,却突然被萧翎一把拽过去,还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萧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别喊。” 宁安不解,满脸焦急的说道:“我没想喊别人,我只是想让叶平进来带你去看大夫。” 只是此时的萧翎已经意识涣散,因为身体上的燥热,手开始下意识的扯着自己的领子。 宁安看他满身通红,心里害怕的不行,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和脸颊,感觉到烫人的灼热。 看到萧翎眼睛迷离,似乎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宁安再也待不住了,便想起身出去叫叶平。 只是刚起来,却又再次的被萧翎拽了过去,随即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埋进了自己的脖颈处。 而对于萧翎来说,刚刚宁安的手往他身上试探,就好像干涸的沙漠里滴进了一滴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更多。 因此,便也遵循本能地将宁安拉进了怀里,低下头便吻上了她的脖子,抱着宁安的手,更是不停的摸索着。 萧翎的反应让宁安一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里怀疑着,他不能是中了那种药了吧? “大人!” 宁安喊着,萧翎却并不回她,想要将他推开也完全推不动。 没一会儿,宁安身上的衣裳便就凌乱的散开了。 萧翎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被他的手一烫,宁安忍不住一声嘤咛。 萧翎看着宁安的眸色似乎又暗了暗,低头便吻住了那双唇。 在药的催动下,萧翎吻的异常粗暴,宁安只觉得唇上一阵阵的疼痛,却又在萧翎舌头的带动下,控制不住的张开嘴巴配合着他。 宁安一开始还拧着眉头,想着萧翎怎么会中了春药,可渐渐的,宁安也没办法去思考了。 此时宁安的房门外,一个穿着候府小厮衣服的男子渐渐的靠近。 听到屋里暧昧的喘息声,脸上露出下流的神色,搓着双手说道:“嘿嘿,少夫人,我来了。” 说完还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才推门进去。 只是走进里屋之后,见竟然还有一个人在,不禁愣住了。 “唉?这是?” 房间内烛光昏暗,小厮也看不真切。 心里寻思着好像也没有跟他说,还有一个人呀……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没说只有他一个人。 耳边听着宁安的喘息声,小厮精虫上脑,也管不着那么多了,搓着手便想上前加入。 萧翎此时虽然意识涣散,可宁安还清醒着。 她听到声音后,变微微将萧竟推开,就看到有一个小厮进来。 因此在萧翎再次吻上来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萧翎嘶了一声,唇上吃痛,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丝清明。 宁安急忙说道:“大人,有人进来了。” 萧翎此时被打断本就很不爽,转头神色带着杀气的看着那个小厮。 小厮被萧翎的一个眼神看得一怔,站在了原地,心里生出一丝丝惧意。 将宁安的衣服拉上,盖住她白皙圆润的肩膀,萧翎这才起身,往小厮那走去。 小厮被萧翎身上的气势不逼的控制不住的往后退。 只可惜不过才退两步,便被萧翎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 之后萧翎又提着小厮的衣服,往外走了两步,将他丢在了门口。 宁安微微回神,似乎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是有人要害她。 第六十三章 有人要害她 萧翎将小厮扔到门口后又回了里间,刚刚清醒一点的眸子,又染上了一丝丝雾色。 走到宁安的身边,抓着宁安便把她按在了床上,俯身便又要吻上去。 宁安一把将他的嘴巴捂住,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就将人扔在了门口?” 萧翎将宁安的手拉开,按在了她的头顶,一边低下头去吻她的唇,一边说道:“扔在门口怎么了?” 宁安偏着头躲避着,萧翎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耳边,随即带着一丝气愤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宁安又是忍不住哼了一声,艰难的说道:“大人,您要不把他绑起来扔出去吧,别放在屋里。” 萧翎确是伸手掐住她的脸,将她的头掰回来,说道:“放心,他醒不过来。” 随即便俯身又吻上了宁安的唇。 宁安还想挣扎两下,只是此时被下了药的萧翎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任宁安怎么说都没用。 被下了药的萧翎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管做什么都带着一股狠劲。 宁安的声音早已喊的沙哑,更是感觉身体已经有点要遭受不住了。 可宁安喊也喊了,求饶也求饶了,却是一丁点的用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经历过了几次,萧翎似乎才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动作也轻了一些。 此时的宁安,感觉自己好像被折磨的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眼看就要踏进去了,又看到一丝丝光明,忍不住想要落泪。 萧翎看着身下全身泛着绯红,眼神迷离,同样泛着红的眼角上还挂着一滴眼泪的宁安,控制不住的心里一颤。 伸手带着一丝怜爱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轻声哄道:“乖,再忍忍,就这一次。” 原本宁安还以为终于要结束了,结果却没想到他说的就这一次竟让她险些昏了过去。 事后,萧翎抱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宁安,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为她顺气。 见宁安的神色恢复正常,萧翎又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宁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深呼吸着,过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着他,神色有些气愤。 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大人之前似乎在怀疑是妾给您下的药,请问妾给您下药是有什么好处呢?” 看着宁安满脸潮红,还气喘吁吁的样子,萧翎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好处你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心里更气了,伸手便要将他推开。 只是宁安的力气早已用尽,推不动分毫不说,反倒更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宁安气的不行,便转头闭上了眼睛。 见宁安真的生气,萧翎将她好好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才开口哄到:“好,别气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他之前怀疑宁安,是因为他出府后只接触过宁安,更是因为也只喝了宁安的那一杯茶。 可就像宁安所说的,她没必要给他下这种药。 只是,他是在宁安这里被下了药的,那是不是便说明是有人想要害宁安? 此时的宁安也稍微缓过神来,想着刚刚过来的那个小厮,身手推了推萧翎。 “大人,起来了。” 萧翎却将人抱得更紧一些,道:“已经夜深了,还起来做什么?” 宁安瞪着萧翎,说道:“大人莫不是忘了门口还有一个被你打晕的小厮。” 听着宁安的话,萧翎才想起来这一茬。 他之前把小厮打晕时神志并不是很清醒,这才将那个小厮忘记了。 随即便不情不愿的起身,拿起衣服穿起来。 宁安现在身上发软,见萧翎的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喊了紫鸯。 紫鸯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起床,只是将门推开后,看到门口躺着的小厮吓了一跳,瞬间也醒了盹。 抬脚踢了两下小厮,见他是昏迷的,才着急忙慌的往里间跑。 只是到了里间,看到萧翎也在后,紫鸯又是一愣。 看到宁安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肚兜,身上还有几处痕迹,当即便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给萧翎行了一礼之后,紫鸯便赶紧过去帮宁安更衣。 忍不住小声问道:“姑娘,门口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宁安看了她一眼道:“这事我等会再跟你说。” 萧翎将衣服穿好后,走到门口便喊来了叶平,让叶平去找了一根绳子,将小厮捆了起来。 紫鸯帮宁安穿好衣服后,宁安觉得嗓子里还沙哑的难受,便让紫鸯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只是看到紫鸯走到桌旁拎起茶壶倒茶后,宁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急忙开口跟紫鸯说道: “紫鸯,把这壶茶收起来,去给我重新拎一壶过来。” 紫鸯虽然不解,却还是遵从命令的去做了。 喝过水后,宁安变觉得嗓子舒服了很多。 坐在床上看着萧翎问道:“大人,那个小厮该怎么办?” 萧翎地头思索着,手无意识地转着食指上的扳指。 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外面似乎有一些声音。 神色一禀,跟宁安说道:“有人过来了。” 宁安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了,她本来还以为只是这个小厮胆大包天,看来这背后似乎还另有其人啊。 随即对萧翎说道:“大人,你先离开吧,这里交给妾。” 说完,又对着紫鸯说道:“紫鸯,扶我去外面坐着。” 紫鸯过去扶着宁安的胳膊,只是在宁安双脚沾地刚要站起来时,一个腿软又要摔到了地上。 萧翎在一旁见到后急忙将她接住,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轻声问道:“你能行吗?” 宁安的脸色一红,抬头瞪了萧翎一眼。 “还不是怪大人。” 萧翎看着宁安,被她那一眼瞪得心神荡漾,总觉得她似乎又在勾引自己。 随即,微微弯腰将宁安直接抱了起来,走到外面,将宁安放在了主座上。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在这帮你?” 宁安推拒到:“大人放心吧,妾能行的。” 萧翎看着宁安,沉思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嗯”便离开了。 第六十四章 怎么会这样 不是他并非真心想要帮宁安,只是现在是在侯府,他留下来后,恐怕会给宁安带来更多的麻烦。 宁安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整理着衣服,微微坐好,随即又让叶平将被绑好的小丝拎过来。 而此时外面的院子里,陆迎娇正被小荷搀扶着缓缓走来,脸上止不住得意的神色。 如今已经半夜,想必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晚才过来的,那可是药效很强烈的春药,只要宁安喝了那茶水,便不可能事情不成。 她也想过了,哪怕宁安没喝,只要小厮趁着宁安睡着的时候,只往他嘴里倒那么一点,照样可以让宁安神志不清。 更何况她安排的小厮还是会点功夫的,对付宁安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不可能事情不成。 想必此时的宁安正浑身赤裸着跟小厮躺在一处。 一想到这个画面,陆迎娇便忍不住的想笑出声来。 只要她待会儿打开那扇门,再喊一些人过来,让更多的人看到那副场面,宁安便就彻底毁了。 想必从这之后,宁安便也没法在这侯府呆了。 还有她的父亲,宁大人知道他这个样子,恐怕也会唾弃她。 到时候她宁安就彻底没了靠山,她倒要看看, 她还能在她面前怎么猖狂。 而她陆迎娇,作为侯府唯一的姨娘,更是还有程氏这个姨母庇护着,再加上她肚子里的长子,那以后侯府少夫人的位置自然就是她的了。 哦,不,如今老侯爷已经死了,程氏便应该是老夫人,那她就会是夫人了。 只是想着,陆迎娇心理变抑制不住的开心,用帕子捂着嘴巴轻笑两声,问身边的小荷道: “小荷,你说这房间里面如今是一幅怎样的景色呢?想必是很精彩。” 小荷在一旁附和道:“恭喜主子,马上就要成为少夫人了。” 陆迎娇笑着在门口停下,道:“去把门给我踹开。” “是。” 小荷应了一声,走过去便抬脚一踹。 “砰”的一声,门大敞开来。 原本乌漆麻黑的房子里,在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蜡烛也被点亮了。 “姐姐,你没……” 陆迎娇原本还想装作关心的喊两声,却在看到屋里的情形的那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的房间里,宁安衣着得体的坐在椅子上,身边的紫鸯正帮她捶着腿,还有叶平站在旁边。 而那个被他安排的小厮,却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扔在地上,还是昏迷的。 陆迎娇心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宁安明明应该跟那个小司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才是。 怎么会这样? 宁安坐在屋里的主位上,看着门口陆迎娇那惊愣的神色,忍不住冷笑着。 “妹妹,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宁安的声音让陆银娇回过神,只是看着房间里的情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我……” 宁安的神色微冷,厉声说道:“你什么?可是这个小厮跟你有关?”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急忙摆手说道:“跟我没关系,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此时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看着那躺在地上还昏迷着的小厮,陆迎娇心里唾骂着废物,就这还跟她说有功夫在身,连一个女人都搞定不了! 宁安看着她,再次问道:“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迎娇神色闪躲,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是因为房间里遭了贼,担心姐姐,便过来看看。” 宁安就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配合着问道:“是吗?那妹妹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陆迎娇强装镇定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少了一些珠宝首饰。” 宁安嘴角勾着一抹笑容说道:“那可还真是巧了,妹妹那里遭了贼,我这边便抓到了一个小厮,不如让我来审审他?” 随即对叶平说道:“叶平,去端一盆水来,把他给我泼醒。” 叶平微微低头,没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水过来,如今天气已经冷了,水更是冰凉,一盆水下去,小厮当即便醒了过来。 那小厮还没回过神,嘴里还嚷嚷着:“谁?谁泼我?” 想要抬手将脸上的水抹去,这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动不了。 睁开眼睛便看到宁安坐在他的面前,脑海里闪过晕倒之前宁安跟别的男人亲热的画面,当即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他还以为那个人也是被安排和他一起的,现在想想,看着那人身上的穿着并不是他身为一个杂役能比的。 神色微转,当即装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说道:“少夫人,您绑我做什么呀少夫人?” 此时的陆迎娇还站在门外,因此,小厮并没有看到她。 宁安瞥了陆迎娇一眼,冷眼看着小厮问道:“那你倒是先说说,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房间里做什么?” 看着宁安的眼神,小厮不知为何想到了刚刚萧翎看他的神色,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折磨致死。 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人,小人只是……” 陆迎娇怕小厮说错了话,急忙说道:“姐姐定然就是这个小厮,他从我那里偷完东西,又要来姐姐这里偷东西了。” 宁安抬眼,只静静地看着她。 陆迎娇被宁安盯的心慌,不知道宁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随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宁安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想必是小厮还没有得逞前便被抓了起来。 想必宁安应该还没有发现什么。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小厮的面前,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去我房间里偷了珠宝首饰?” 那小厮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到陆迎娇在对他使眼色,便附和着说道:“陆姨娘,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不是故意去你房间里偷东西的。” 见小厮配合,陆迎娇也松了一口气,又说到:“你去我那里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偷到姐姐这里来,真是胆大包天!” 第六十五章 这杯茶有问题 宁安看着他们的表演,忍不住冷笑出声:“不是故意偷的,难不成是有人强迫你偷?” 小厮一愣,垂下头心里不停的转着,说道:“不是,小人,小人只是迫不得已。” 宁安的身体微微往后一倚:“那你倒是要跟我好好说一说了,是怎么一个迫不得已。” 小厮神色慌张的支吾着:“这,呃,小人,小人家里有一个重病的老母亲,需要大笔的银子去给老母亲看病,可小人每个月只有那么一点月银,所以小人这,这才动了歪心思。” 随即又急忙去给宁安磕头道:“少夫人看在小人重病的老母亲的份上,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说的话宁安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不想让事情就那么早结束,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好啊,那你偷了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吧。” 陆迎娇一听,以为宁安信了,心里便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跟着说道:“少夫人既然都让你拿出来了,那你便赶紧拿出来吧,我们还能饶你一回。” 宁安瞥了陆迎娇一眼,说道:“我可没有说要饶过他。”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愣了一下:“那姐姐要如何?” 宁安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同时眼睛盯着她。 果然陆迎娇在看到她喝茶的时候,神色有一丝丝的变化。 宁安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下,才开口说道:“既然他犯了错,那便就要严惩,决不能姑息。” 陆迎娇神色微转,她总觉得有些拿捏不住宁安的意思,同时心里也怕宁安要追根究底。 便说道:“那不然这样,左右这人都没有在姐姐这里偷到东西,不如姐姐把她交给我,我来审问。” 那小厮一听,也急忙跟着连连点头。 宁安看着两人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都已经偷到我这里了,不能因为他没有偷到东西,我便不管他。” 随即话音又一转:“况且,他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果然,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眉头皱了起来:“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他都已经承认自己偷东西了。” 宁安没有理他,反而对着紫鸯说道:“紫鸯,去把东西端过来。” 紫鸯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去了里间。 之后宁安才看着陆迎娇说道:“既然他说家里重病的老母亲急需用银子,那他能偷东西,是不是也就能做一些别的勾当呢?所以,我要查清楚。” 宁安的话,让陆迎娇心里一跳,忍不住怀疑宁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随即便看到紫鸯从里间端了一壶茶出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听到宁安对她说道:“妹妹,这么晚过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吧。” 宁安的语气不紧不慢,嘴角还带着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陆迎娇看着她那眼神,总觉得她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只要一步,便能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随即又看到紫鸯在一旁已经倒了一杯茶出来,陆迎娇的心里忍不住的发慌,总觉得那杯茶不简单。 看着她站在那里不动,宁安轻轻一笑:“妹妹这是怎么了?坐呀。” “我,我……” 陆迎娇支吾着,因为害怕,手不自觉的抚在肚子上。 宁安看了一眼她的动作,轻声说道:“紫鸯,去把陆姨娘扶过来坐下。” 随即又对着陆迎娇说道:“你身边这丫鬟也太没有眼力见了,你都在这里站的累着了,也不知道扶你过来坐下。” 紫鸯听到宁安的话,过去扶着陆迎娇的胳膊。 在触碰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陆迎娇猛地将紫鸯的手甩开。 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大,看见宁安也正盯着自己,忍着心里的慌乱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宁安扯着一抹笑容,看着陆迎娇一步一步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只要看到宁安对她使了眼色,微微点头,又走到陆迎娇的身边,将茶杯端起来,递到陆迎娇的面前。 陆迎娇看着眼前的那杯茶,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见她不动,宁安便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了?喝啊。” 陆迎娇看了宁安一眼,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正压着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将那杯茶接了过来。 看着杯子里淡黄色的茶水,陆迎娇另一只手又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里可是她的孩子,是这侯府现在唯一的后代,更是她以后的倚仗。 如果这杯茶有问题…… 想着,陆迎娇慌忙的把茶放下,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不喝了,我还不渴,多谢姐姐的好意。” 随即又说道:“我有些反胃,想要吃酸枣,姐姐我就先走了。” “等等。” 陆迎娇还未起身,便被宁安叫住了。 便听宁安说道:“这小厮都还没审问完,妹妹被偷的东西也还没有找回来,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陆迎娇看着宁安嘴角的那抹笑容,心里便慌乱的不行。 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不能就这么的在这里坐以待毙。 便转头跟小荷说道:“那小荷,你去帮我拿一些酸枣过来。” 说完,又对小荷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小荷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宁安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其实那杯茶也不过就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她又不傻。 这陆迎娇若是在她这里喝完茶水掉了孩子,那她岂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上。 另一边,小荷收到陆迎娇的暗示之后,跑着去了温子衍的院子里。 在门口被温子衍的小厮拦住,小荷心里着急,便直接喊道:“少爷,你快去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现在在少夫人那里,少夫人要害她啊!” 温子衍原本是跟陆迎娇睡在一起的,可现在陆迎娇怀孕,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受惊差点滑胎,他便搬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住。 现在已经月至中天,突然被人吵醒,温子衍满心的烦躁。 小厮一听也不敢耽搁,急忙进去叫温子衍。 第六十六章 可真是好手段 温子衍起身,配合着小厮更衣。 听着小厮进来传的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宁安她还真是有本事,这么晚了还敢找陆迎娇的茬。 小荷见温子衍从房内出来,便急忙带着他往宁安的院子里去。 温子衍到了之后,陆迎娇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的喊了一声:“表哥。” 宁安看到温子衍来了,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就知道,陆迎娇让小荷走另有别的目的。 她本来还以为陆迎娇给她下药之事败露,让小荷去销毁残存的证据。 枉费她刚刚让叶平跟着了,没想到竟然只是去叫了温子衍。 温子衍看了陆迎娇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才转头看着宁安,质问道:“宁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我什么什么意思?” 见宁安装傻充愣,温子衍也上了火气,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这么晚还让迎娇过来,不就是想谋害我的孩子吗?宁安,是不是我之前给了你几天好脸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了?” 听到温子衍的话,宁安当即也冷了脸。 “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呢?一过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我想要谋害你的孩子。” 听到两人的对话,陆迎娇也是一蒙,转头看向小荷。 他是想让小荷去找温子衍没错,可宁安并没有明面上的去对她做什么,那杯茶她没有喝,而且也不确定茶里有东西。 万一那只是一杯茶,岂不是让他们处于下风? 小荷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她只顾着去找温子衍求救,却并没有跟温子衍说明全部的事情经过。 看到陆迎娇向她看过来的眼神,小荷害怕地攥紧着衣服。 陆迎娇正想打断他们,去听温子衍立马回击道:“你若不是想对迎娇动手,这么晚了让她过来干什么?” 宁安瞪着眼睛,转头看向陆迎娇。 陆迎娇也急忙去拉住温子衍的袖子,说道:“表哥,你误会了,并不是姐姐让我过来的。” 听到陆迎娇的话,温子衍的火憋在心里,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她。 陆迎娇接着解释道:“是这样的表哥,我发现我有一些首饰被偷了,本想是过来提醒一下姐姐的,结果看到姐姐这抓到了小偷,正在审问呢。” “审问?” 温子衍满脸的疑惑,刚刚小荷不是过去跟他说,宁安要害陆迎娇吗?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随即温子衍扫了一眼房间内,才看到那个被绑起来跪在一旁的小厮。 还没等温子衍想明白,便听到宁安冷声的问道:“同样我也想问一句,妹妹不是说想吃酸枣吗?怎么让小荷去把少爷叫过来了,还有,酸枣呢?” 听到宁安问,陆迎娇只能被迫的看向小荷,出声问道:“是啊小荷,你什么情况?我要的酸枣呢?” 小荷看着陆迎娇,随即又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主子,我……” 温子衍看了看她们,烦躁的说道:“到底什么情况?” 宁安冷眼看着他们,跟紫鸯说道:“紫鸯,去把另一个壶茶给我端过来。” 她之前不过是想炸一炸陆迎娇,现在从刚刚陆迎娇的反应来看,宁安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 只可惜她还没有证据。 而陆迎娇看到紫鸯又端了一壶茶出来,心里又惊又懵。 紫鸯将茶放到宁安的旁边,宁安才悠悠开口说道:“我今天从外面回来之后,发现这壶茶里面被人下了东西,随后便就抓到了这个小厮。”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心里一惊,目光看向之前紫鸯给她端来的那一壶茶。 此时陆迎娇也反应过来了,不禁心里愤恨。 她宁安可真是好手段! 温子衍一听,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陆迎娇。 又听宁安缓缓地说道:“我本来抓这个小厮,只是想审问一番我壶里被下的药是什么情况?结果这才刚抓到人,妹妹便就过来了,还说她那里丢了东西,不如就一起审了吧。” 随即宁安便看向那个小厮,开口问道:“是你自己说,还是需要我用一些手段?” 小厮看着宁安的这个架势,心里有些害怕。 之前一段时间温子衍对宁安很好,侯府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少夫人要得宠了。 可没过几天,温子衍似乎又对宁安冷淡了一些,他以为宁安又失宠了,所以才在陆迎娇给他高额的银子之后,决定帮陆迎娇做事。 可如今看到温子衍过来,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陆迎娇也看向那个小厮,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姐姐,你这茶壶里竟被人下药了?那姐姐刚刚怎么不说?” 宁安身体又往后一倚,轻飘飘一句:“还没来得及说罢了。” 陆迎娇一噎,又说道:“这个小厮他只是偷东西,下药应该不是他干的吧?” 听到陆迎娇给他说话,小厮也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陆迎娇已经怀了侯府的孩子,再如何他们也不会把陆迎娇怎么样? 便也急忙说道:“是啊少夫人,我只是偷点东西,下药这种事情我哪敢干呀?” 宁安撇了他们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是吗?妹妹不是被这小厮偷了东西吗?怎么还替他说话?难不成我这药是妹妹下的?” 陆迎娇没想到宁安会说的如此直白,心里咯噔一声,扯着一抹笑容道:“姐姐在开什么玩笑?” 宁安却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没有开玩笑,只是见到妹妹如此为这个小厮说话,还以为是跟妹妹有关呢。” 陆迎娇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身上渐渐的冒出一些冷汗。 袖子底下的手攥了攥,心里却对宁安更加愤恨。 她竟然敢这么耍她! 温子衍看向陆迎娇,基本上心里也确定了这个药就是她下的。 之前陆迎娇就小动作不断,虽然他愿意护着她,可也不代表他可以无底线的纵容。 更何况他现在还想再利用一下宁安。 第六十七章 他怎么不知道 温子衍现在在管事的位置上,每天都要听人命令做事,让他极为不爽。 他现在正想着,让宁安再去陪萧翎几天,看看能不能再给他升个官。 要是宁安现在就这么被陆迎娇毁了,他还怎么让宁安去找萧翎给他谋职位。 温子衍还在想,却听宁安对着那个小厮说道:“你不说是吗?叶平,拿板子来!” 那小厮见宁安似乎要动真格的,心里开始发怵。 “少夫人,这药真不是小人下的呀,冤枉啊,少夫人!” 宁安却冷冷的说道:“就算这药不是你下的,单凭你偷东西这一点,先打你一百大板也不亏。” 说完,叶平便已经拿了一个长凳在外面,进屋便要将小厮往屋外拖。 那小厮立马吓得不行,挣扎着不停的求饶道:“少夫人,真的不是我。” 见宁安丝毫没有反应,又急忙对着陆迎娇磕头道:“陆姨娘,您救救小人,小人将偷您的东西都还你,您就救救我吧!” 这一百大板要是打下去,他可就是非死即残了。 陆迎娇本就因为宁安怀疑她而心烦,如今见小厮这个样子,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他还敢求到她的头上来,是怕宁安怀疑的还不够明显吗? 温子衍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他们,心里烦躁的不行。 小厮已经被叶平拖走,见陆迎娇似乎也没有救他的打算,急忙开口道:“少夫人,我说,我说!” 陆迎娇一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慌忙的开口说道:“姐姐,快把他拉下去吧,这小厮当真胆大包天。” 宁安见陆迎娇如此着急,反而一副戏虐的样子说道:“哦?妹妹如此着急做什么?他可是要招了呢。” 看着宁安与陆迎娇两人之间一来二去的,温子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够了,既然他要招,那便让他招!” 陆迎娇没想到问字眼会说这句话,心慌的拉了拉温子衍的袖子。 “表哥。” 温子衍现在本就心烦,也不想再帮陆迎娇做掩护,直接将袖子甩开道:“你拉我做什么?” 看着温子衍的反应,陆迎娇皱着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如今温子衍已经发话,宁安便抬了抬手,让叶平将小厮松开。 小厮看了一眼陆迎娇和温子衍,心里有些后悔。 随即便跪着对宁安说道:“是陆姨娘,是陆姨娘她指使小人,说给少夫人下药,然后等晚上便过来跟少夫人把事情办了,她会带人来捉奸,到时候便会给小人五千两。” 听到小厮的话,宁安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们。 陆迎娇见小厮已经把她招出来,慌忙的想要辩解:“不是我,我没有!” 温子衍在旁边皱着眉,当即,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怒吼道:“你还想狡辩吗?” 陆迎娇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信了,还打她! 当即便红了眼,出声说道:“表哥,你竟然打我。” 温子衍也是气急了,看到陆迎娇捂着脸,满脸受伤的神情,心里突然也有些后悔。 他是不是打的有些太重了? 陆迎娇掉了两滴眼泪,道:“既然表哥那么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便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哎!” 温子衍看着她的样子,正打算去追,毕竟陆迎娇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最起码在孩子出生之前,陆迎娇她不能有事。 可以想到,陆迎娇最近确实有些任性妄为了,便又止住了脚步。 转头对着宁安说道:“这个小厮交给我,我来处理他。” 说完,温子衍便要带着小厮离开。 “等等。” 温子衍刚迈出脚步,便又被宁安叫住了。 只见宁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贴在他的耳边说道:“今天晚上萧大人来找我了,这个小厮他看见了,既然你要处理他,那便处理好了,不然到时候事情万一传出去,我会让名声受损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以及侯府。” 温子衍皱着眉,萧翎已经来过了?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他偷偷来的?这宦官倒还真是好本事! 不过那又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反而还只能帮着宁安把这小厮处理掉。 温子衍皱着眉,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 随即又警告宁安道:“虽然这件事是陆迎娇做的,但是你不准动她,她现在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最起码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能动她!” 说完,温子衍便甩袖离开了。 宁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冷笑。 只允许陆迎娇对她下药,却不允许她对陆迎娇做什么?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过她宁安可不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他说不许动,她就不动了? 她早晚会让他们都得到报应。 温子衍走远后,宁安稍稍的放松了身体,刚刚一直硬撑到现在,身上当真是酸的不行。 紫鸯看着急忙上前搀扶着,带着宁安往里间去。 坐到床上之后,宁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果然在这狼窝里就是不让人省心。 她还是需要快点强大起来,跟他们在一起实在太累。 原本宁安是想明天早上去一趟萧府找萧翎的,结果竟一觉睡到了半晌,关键是起来后身体依旧酸涩。 宁安攥着拳头,捶了一下床,心里把萧翎骂了个遍。 明知道她每天都要做生意,却还把她折腾成这样。 但转念一想,萧翎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不过是昨晚被下了药才如此没有收敛。 中午在侯府用过午膳,又让紫鸯帮她揉了揉腿和腰,直到下午感觉稍微缓了一些,才出门去萧府。 宁安坐着马车,到了萧府的后门,守卫见到是宁安,露出一抹笑容,急忙给她开门。 宁安微微点头,随即跟着紫鸯轻车熟路的到了萧翎的书房。 萧翎见宁安过来,依旧拉着宁安坐到他的身边。 主动开口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宁安因为腰酸,微微的往后挪了挪,让腰靠到椅背上,才开口说道:“问出来了,是陆迎娇干的。” 第六十八章 不能有一点信任吗 萧翎低着头,牵着她的手,似乎正在专心的揉捏着。 宁安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还有一丝气愤。 “你昨天晚上走了之后,陆迎娇便带着她的丫鬟准备过来捉奸,虽然最后从那个小厮嘴里问出来了。” “可因她还有身孕在身,温子衍也护着她,所以昨天晚上还没能将她怎么样。” 萧翎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开口问道:“那你呢?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们了?” 宁安皱着眉,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宁安才不是那种任人欺负有仇不报的人。” 目光看向萧翎时,宁安突然 发觉萧翎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带着试探。 止了话头,微微蹙着眉看着萧翎。 “大人,您在怀疑妾什么?” 萧翎揉着宁安手指的手微顿,将那一丝目光藏了起来,还一脸坦荡的看着她。 反问道:“我能怀疑你什么?” 看着萧翎的样子,宁安心里气愤。 “大人难不成刚刚还是在怀疑那药是妾给您下的吧!” 越想宁安越觉得是这样,尤其是发昨天晚上,他发现自己中药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突然之间宁安心里有些难过。 他们已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可萧翎对她竟还是一丝的信任都没有。 看到宁安的情绪突然低落,萧翎的心里突然也有意思不是滋味。 松开揉着她的手,转而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开始批改公文。 只留下一句:“你别多想。” 他刚刚确实是怀疑宁安了,他知道宁安的性子,就像她说的那样。 可听到她说昨晚没对陆迎娇怎么样,心里便闪过了一丝疑问。 她的背后明明有他在,哪怕她把陆迎娇杀了他也能护住她。 但她没有动手,所以他才在那一刻突然怀疑那药是不是她和陆迎娇一起对他设的局。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他也觉得不可能,不仅是因为昨晚他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会去,更因为昨晚他到了之后宁安一直在他的注视下。 宁安看着萧翎的样子,明显就是默认了他刚刚在怀疑她。 心里突然一阵钝痛,试探的开口说道:“大人对妾就不能有一点信任吗?”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也从公文上散开。 信任吗? 突然之间,萧翎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年前正在被流放的路上,他因为饿昏了过去被官差以为死了就随意的丢在了路上。 也算是他当时的弥留之际,感觉嘴里被人喂了水,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明媚的脸。 后来他也就因她给的一块糕饼而强撑着活了下来。 萧翎的手指轻轻收拢,听自己开口说道:“我能让你知道我并非宦官,就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信任了。” 自己强撑十余载,他也很想身边有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可她不记得了…… 而且现在,她是温子衍的妻子,而自己,则是破坏她家庭,把她拖进危险之中的奸贼。 况且自己的大仇未报,他也不敢有一步的行差踏错。 听到他的话,宁安的表情似哭似笑。 低头自嘲了一声,道:“是妾逾矩了,但是妾想要告诉大人,妾绝不会背叛你。” 萧翎转头,便看到了她那双及其认真的眼眸。 心里突然一阵触动,渐渐的好像感受不到了四肢的存在,全部的意识都在她那双认真的眼眸上。 萧翎的眼睛了没了平日里的防备,此刻只想无尽的靠近她。 而他也那么做了,在双唇碰到她的双唇的那一刻,萧翎仿佛才突然回过神。 随即便闭上眼睛,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想要索取更多。 宁安也缓缓的闭上眼睛,敛去眸里的悲伤。 或许,她在他这里,就是一个欲望的工具而已,而她竟然还想要肖想更多……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她不会背叛他。 单凭上一世他将她和宁家摘出去,便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更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哪怕最终他不会选择她,她也毫无怨言。 就在这个吻渐渐的要不受控制时,宁安试图将萧翎推开,可是不仅没有推动,反而手还被他控制住了。 只能开口说道:“大人,不要。” 萧翎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耳侧。 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热气喷洒在宁安的耳朵上,引起一阵酥麻。 微微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昨夜要的实在太狠了,妾真的遭受不住了。”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终于停了下来,抱着宁安微微调整了呼吸之后才松开。 看着宁安突然说道:“你说要给我的披风呢?” “啊?” 宁安原本还沉浸在伤心中,冷不丁的被萧翎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呃,我忘记去拿了……” 被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闹,宁安还真将这事忘了。 原本醒来就已经近中午了,后来想着去将昨晚的事给萧翎说一声,结果就忘记了。 看着萧翎一脸我就知道你昨晚是匡我的样子,宁安试图辩解着。 “大人,妾真的是忘记了,等待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萧翎扭头又去看公文:“行吧。” 宁安打量着萧翎,一时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 见他已经认真地处理起公务,宁安便说道:“那大人您先忙,妾就先走了。” 萧翎转头看了宁安一眼,道:“嗯,去吧。” 宁安起身,见萧翎丝毫没有看她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可偏偏就在宁安的背影已经离开了门口之后,萧翎才抬头看去。 眼中似有万般情绪,心中想着:宁安,我能相信你吗? 宁安从萧府离开之后,便直接坐着马车去了布坊,因为还有一些账本要看,宁安便命小厮将萧翎的披风送去。 给萧翎做的这件披风,宁安用的是最好的裘皮,上好的锦缎,既保暖还又轻盈。 傍晚萧府的下人跟萧翎说有人将披风送来时,萧翎便让人直接进来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宁安亲自送来的,没想到竟是差人送来。 但看到那件披风之后,心里便也没了什么怨气。 第六十九章 去勾引陆迎娇 小厮见萧翎拿着那件披风,低头不停的摸索着那面料,似乎爱不释手的样子。 笑着说道:“看样子宁姑娘是真的将大人放在心上了,单看着这件披风的做工,最起码也要上千两吧。” 听着下人的话,萧翎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下人打量着萧翎的神情,又接着说了一句:“大人,要不要小人给您试一下。” 萧翎应了声:“好。”便将披风递到下人的手里。 下人帮萧翎把披风围上,将前面的带子系好后发现尺寸真的刚好合适,尤其是肩的位置。 看样子昨天晚上宁安说的也并非是假话。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暖意,萧翎勾着唇角,对一旁的下人说道:“明天去一趟盐亭,把温子衍给我叫过来。” 下人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是。” 虽然他不知道萧翎打算做什么,可他身为下人,主子说他就做便是了。 晚上,宁安回到侯府把婉晴叫了过来。 嘴角勾着一抹坏笑说道:“婉晴,你平日里都是呆在侯府的,这候府里可以有长相俊俏又愿意听话的小厮?” 听到宁安的话,紫鸯和婉晴同时“啊?”了一声,心里又愣又惊。 紫鸯皱着眉,急忙开口劝道:“姑娘不可以呀,哪怕姑爷一直都没有理你,可还有萧大人在呀?你这样若是被萧大人发现了,萧大人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婉晴也慌忙劝道:“是啊姑娘,若是您还没嫁人也就算了,可您现在已为人妻,可不能再这么胡乱来了。” 紫鸯急忙反驳道:“没嫁人也不行啊,我家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怎能这样?” 听到紫鸯的话,婉晴也对峙着说道:“怎么就不能了?姑娘她自己有能力,可以自己挣钱,如果没成亲的话养几个面首又怎么了?” 宁安见她们说的越来越离谱,急忙打断道:“停停停,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紫鸯和婉晴两人同时转头看着她,出声问道:“那姑娘您是什么意思?” 宁安无奈的说道:“昨晚她陆迎娇不是想下药害我吗?我只是寻思着在侯府里找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厮平日里没事去勾引一下陆迎娇罢了。” “啊?” 紫鸯愣在了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婉晴一听,当即便明白了,拍手叫好道:“哇,姑娘,还是您厉害呀,这招可真是妙啊!” 见婉晴懂了,宁安也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所以你在侯府混了这么长时间,可有认识俊俏又好拿捏的小厮?” 说到这,婉晴便有些兴奋了,急忙说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把他叫过来引荐给姑娘。” 宁安微微点头:“嗯,去吧。” 婉晴走后,紫鸯才走到宁安的面前,出声问道:“姑娘是要让府里的小厮去勾引陆迎娇?” 平安笑着说道:“对呀,昨天晚上温子衍刚打了陆迎娇一巴掌,想必两人现在心里都还闹着别扭。 此时要出现一个模样俊朗的小厮整日在她陆迎娇面前晃悠示好,哪怕她不为所动,只要让温子衍看到且误会,便也就可以了。” 紫鸯听到之后,一脸夸张的笑着说道:“哇,姑娘你好恶毒啊!” 看着紫鸯的反应,宁安笑了一声,说道:“是他们不仁在先,所以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紫鸯连连点头:“嗯,到时候他们窝里横,看他们可还有时间来找姑娘的麻烦!” 没一会儿,婉晴便带了一个模样俊朗的小厮来到了宁安的面前。 那小厮给您安行了礼,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 宁安起身,围着那小厮转了一圈,看着身形倒还不错,只是似乎胆子并不是很大。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宁安命令道。 小厮将头抬起,眼神里还有一丝紧张。 不过宁安看着他的面容并不输温子衍,满意的说道:“行,就他了。” 随即又跟婉晴说道:“婉晴,想必你应该最懂女人喜欢什么样子的,所以他就交给你来调教了,要尽快。” 见宁安将任务交给她,婉晴心里满是激动。 “好的,姑娘,必然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宁安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她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几日之后的场景了。 第二天早朝过后,萧翎回府后,便让下人去盐亭把温子衍叫了过来。 下人到盐亭的时候,温子衍才刚到不久,听说是萧翎找他过去一趟,他心里一开始还有些疑惑。 但随即想到前天宁安说,萧翎去过侯府找他,那天晚上又恰好是陆迎娇给宁安下药。 回去后,温子衍便想着,是不是宁安中了药之后恰好被萧翎撞见,因此两人又有了什么。 既如此,萧翎又占了宁安的便宜,想必应该会给他报酬的吧。 这么想着,温子衍心里激动不已,他之前想让宁安去找萧翎给他再换回盐政使的职位这事还没来得及说,如今萧翎便主动找他了。 那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向萧翎提出这个要求? 想着温子衍便满脸笑容地跟着下人去了萧府。 只是到了萧翎的书房门口,却并没有让他直接进去,反而另一个下人过来跟他说,萧翎现在正在忙,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温子衍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可他后来在书房门口站了将近一个时辰萧翎也没有让他进去。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严冬,可在外面站久了身上还是会有一丝丝凉意。 渐渐的,温子衍心里开始不耐烦起来,又催下人问了几次。 可下人却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他说道:“大人他忙完了自会喊您进去,温公子只管在这等着便是。” 温子衍心里窝火,可这毕竟面对萧翎,他还不敢猖狂,只能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等着。 两个时辰之后,温子衍才终于听到里面的声音。 下人将门打开,恭敬的对他说道:“温公子请吧,我们大人让您进去了。” 温子衍愤恨的看了下人一眼,可偏偏下人一直对他也算恭恭敬敬,他也不好发难,只能一甩袖子走了进去。 第七十章 要不要试试 看到萧翎,温子衍微微弯腰,恭敬的说道:“不知萧大人找我来是有何要事?” 萧翎面色冷峻的看着他,抬手将一个折子扔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盐产量每月下降是怎么回事?” 温子衍愣了一下,随即弯腰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看了看。 随即皱着眉说道:“这,萧大人,我现在也不是这盐政使呀,大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萧翎的眼中厉色一闪,道:“盐政使我自会去找,只是你身为管事,便就一点职责都没有了吗?” 看着萧翎明显找茬的样子,温子衍心里愤恨地攥起拳头,面上却堆着笑容说道:“萧大人,我如今只是一个管事,只是服从命令去做活计而已,况且这盐的产量也不是少的太多。” 萧翎却突然一拍桌子,吓得温子衍一个机灵。 随即便听到萧翎严厉的说道:“少的不是太多?那你还想少多少?” 见萧翎真的动怒,温子衍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萧翎接着说道:“就算每月的盐产量这一事不能完全怪在你的头上,可是盐亭里的木材是你负责的吧?为何经常都不能准时的补上?” 听到萧翎的问题,温子衍不得不抬头回答道:“这每月都需大量的木材,周围的木材已经砍伐的差不多了,需要向远处去运输木材,这才会有些耽搁……” 萧翎沉着脸,厉声质问道:“这便是理由吗?你身为管事,不知道提前去准备吗?” 面对萧翎的质问,温子衍再次哑了火,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着温子衍的样子,萧翎冷哼一声:“这次便先罚你两个月的月银,若是之后还有这种情况,那你就别想再干了!” 温子衍弯着腰,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萧翎拿起桌子上的公文,低下头不再看他,只说了声:“下去吧。” 温子衍又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离开了书房。 带出了萧府之后,温子衍的面上才满是愤恨。 他萧翎一个阉人,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而这天,宁安给婉晴又说了一遍之后,依旧带着紫鸯出门管理着自己的铺子。 晚上回去之后,便兴冲冲的让婉晴将那个小厮带来。 不得不说,婉晴是有些手段的,昨天还有些胆小怯懦的小厮,今天被婉晴调教了那么一天,看起来明显就大胆了一些。 婉晴作为宁安院子里的侍女,本来就不需要干太多的活,因此,白天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之后,便就一直待在这个小厮身边。 怕被陆迎娇和程氏发现,婉晴是一边陪着小厮做活计,一边跟他讲解的,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才好好的去调教他。 想着以后的事情,婉晴也满脸的兴奋,搓着手问宁安道:“姑娘,要不要试试?” 宁安也想看看这一天时间,小厮被婉晴调教的怎么样了,便笑着点头应道:“好啊。” 见宁安同意,婉晴拍了小厮的肩膀一下,示意道:“快去。” 随即那小厮便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眸光微微一变,似乎有着一丝矜持的温柔,再加上他较好的面容,倒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温润公子的模样。 随即抬起脚,一步一步的往宁安面前走去。 宁安见那小厮竟冲着自己来,吓得心里一惊,急忙打断道:“停停停,你往我这走干什么?” 婉晴一脸疑惑:“姑娘不是说试试吗?” 宁安一噎住,皱着眉说道:“那也不能冲着我来呀!” 况且叶平还在暗处盯着她呢,这万一给萧翎说了,那她不是死定了。 宁安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赶紧跟萧翎说一声,看能不能将叶平的卖身契交给她。 紫鸯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跟着说道:“是呀,这怎么能冲姑娘去呢?” 婉晴皱着眉,随即说道:“那要不跟紫鸯试试?” “啊?” 紫鸯见突然提到自己,忍不住愣了一下。 随即便脸红着,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见只不过是提她一嘴,紫鸯便红了脸,婉晴一脸不解的皱着眉头道:“这还没做什么呢?你脸红什么?” 随即紫鸯的脸更红了,甚至低下头往宁安的身后躲着。 “所以说我不行的。” 看着紫鸯的样子,宁安也放弃了,对婉晴说道:“要不你就自己来吧,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行的。” 婉晴气馁的叹了口气:“好吧。” 随即那小厮便配合着婉晴,在宁安面前演了一出。 宁安再次感叹着,婉晴不愧是青楼出来的。 听着那小厮,一句接一句夸人的话,想必哪个姑娘听了都能心花怒放。 再加上这小厮本就长得俊俏,配合着他的一些动作,不仅不显得油腻,甚至还有一丝得体的距离感。 这放在哪个女生身上,想必都很难抵挡得住。 就算陆迎娇她一天两天能无动于衷,她不信天天如此,她还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说过,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有仇不报的人。 她陆迎娇会用那些阴私的手段,难道她就不会了么? 敢惹她,她便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想着,宁安突然又问婉晴道:“对了,这段时间温子衍对你怎么样?” 说到这,婉晴便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原本这温少爷对我是不错的,可自从之前闹过一次之后,这程氏便不让温少爷跟我靠近了,再加上还有陆姨娘盯着,温少爷就很少跟我接近,而且最近他好像忙,也很少在府内。” 听着,宁安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没关系的,你只负责在府里伺机而动,也不需要做的太过,万一程氏闹起来,硬要把你赶出府就不好了。” 婉晴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嗯。” 只是想着宁安,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如今双管齐下,万一这小厮能让陆迎娇动了一心,到时候跟温子衍闹起来。 她不信程氏还能硬让两个人凑在一起,估计到时候,程氏还愿不愿意护着陆迎娇都还不一定了。 第七十一章 去倚红楼 傍晚,温子衍满身火气的回了候府,下人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 门外的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张请柬不停的踌躇着。 过了一会,终于眼睛一闭迈进了门。 “少爷。” “滚!” 小厮才刚说话,便被温子衍打断了。 控制不住的身体颤了一下,虽然他很想走,但看着手里的请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少爷,这是白天许少爷和申少爷给你的请柬,您看看……” 听到小厮的话,温子衍皱着眉,终究还是将请柬接了过来。 小厮口中的许少爷和申少爷分别是刺史和尚书家的公子,全名叫许明博和申玉磊。 也是温子衍之前最好的玩伴。 但自从成亲之后,他因从萧翎那里得到了公务,便也基本上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没成想他们竟然会突然给他送请柬。 温子衍将请柬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呢,原来不过就是叫他去青楼喝花酒,还用请柬这东西,搞的那么正式。 小厮看到温子衍笑了,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温子衍把请柬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对着小厮说道:“走,被马车,去倚红楼。” “哎,好嘞。” 小厮微微弯腰,应了一声便急忙去被马车了。 温子衍理了理衣服,心情还算不错的出了门。 他今天早上刚到盐亭,就被萧翎叫过去训了一顿。 心情不爽了一天,刚好去发泄发泄。 他们也不愧是他最好的兄弟,在他瞌睡的时候就给他送枕头来了。 到了倚红楼,老鸨见到温子衍,立马开心的迎了上来。 “哎呦,温少爷啊,您这都有大半年没来我们这了吧,今儿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听到老鸨的话,温子衍心里的气可算顺了一些。 带着一丝笑容问道:“我的那两位朋友呢?” “就在楼上呢,我带您过去。” “嗯。” 温子衍应了一声,随即又转头对小厮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就不回去了。” 到了楼上的房间,许明博和申玉磊两人正一边一个妓子。 看到温子衍过来,立马打招呼道:“哎呦,我的温大少爷,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温子衍走到他们旁边坐下,笑着说道:“你们相请,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申玉磊也笑着对老鸨说道:“再去叫两个红牌过来,顺便再来两壶酒,温少爷难得过来,可得给他陪好了。” 老鸨连连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我这就去安排。” 老鸨走后,许明博走到温子衍的身边坐下,抬起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我说兄弟,你也有点太不够意思了,成亲了,就把我们兄弟两个忘记了。” 申玉磊附和着说道:“那你也不想想我们温公子,成亲当天不仅抱得宁府的美人,还有另一个娇俏的表妹呢,有如此两个美人相伴,那哪还能想起我们两个兄弟。” 许明博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啊,不像我们两个,只能每日来这青楼缓解一下心里的焦躁。” 见被两个兄弟羡慕,温子衍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表情,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申玉磊接着说道:“我记得以前也叫过你,可那会儿你都没来,如今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许明博笑着调侃道:“那还用说吗?听说子衍的表妹已经怀上了身孕,这在府里缓解不了当然也就过来了。” 申玉磊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可除了他的表妹,不是还有宁安在吗?” 说着,许明博也疑惑的问道:“是呀,这宁安可是我们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竟然也舍得扔下她了?” 当时温子衍求取宁安的时候,那可是相当的大张旗鼓,更是异常的高调,试问这京城里谁人不知。 自打成亲之后,这大半年里从没听过温子衍去过什么青楼,他们都还差点以为温子衍就要守着这么两个娇妻过一辈子了。 但温子衍听他们提到宁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闪过一丝不悦。 他当时求娶宁安的时候,确实也垂涟过宁安的美色。 只不过自从宁安被萧翎看中之后,别说跟宁安之间发生点什么了,他就是连碰一下都难。 两人见温子衍的面色变化,指着他说道:“怎么?不能是因为这么长时间腻味了吧?” 申玉磊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不是吧?对着宁安这么一个大美人,你竟然不过大半年就腻味了!” 温子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便一口闷了,随即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出声道:“你们别给我提她。” 许明博见温子衍的反应,饶有意味的打趣道:“哎呦,这不能是还闹别扭了吧?” 温子衍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跟我闹别扭,她也配?” 两人附和道:“是是是,这谁能配跟你闹别扭呀?” 说完,门口便进来两个妓子,许明博急忙招呼道:“来来来,快过来,做到我们温少爷的身边,把我们的是温少爷陪好了。” 话音刚落,那两个女子便坐在了温子衍的身边,柔若无骨的贴在温子衍的身上。 声音娇媚的说道:“哎呦温少爷,您没来的这段时间,可把奴家想死了。” 温子衍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挑起那个妓子的下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可得把我伺候好了。” 妓子满脸娇羞的垂下脸,“那是自然,温公子的喜好,我们可都还记着呢。” 许明博举起酒杯,跟温子衍碰了一下,说道:“来,我们兄弟三人难得相聚,先喝酒。” 三人将酒一饮而尽,申玉磊突然问道:“对了,自从你成亲之后,还又摊上了盐亭的官职,如今可真是情场官场两得意啊。” 许明博没想到申玉磊会突然提到这个,想着前段时间温子衍刚因为过失被惩罚了一番。 咳嗽了一声提醒着申玉磊,可申玉磊似乎并不知道那件事,还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许明博观察着温子衍的脸色,打马虎的说道:“这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呢?” 第七十二章 让她知道 听到许明博的话,申玉磊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才开始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随即又听许明博说道:“不过这之后听说你又回了盐亭,怎么样?现在可还行?听说盐亭的职务全都掌握在那个萧翎的手上,你能从他手里拿到官职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许明博的话,温子衍当即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悦。 “别提了,之前我还是个盐政使,如今回去,他竟让我做个管事,每天不仅活多就算了,还得听人指挥。” 许明博一听,当即愣住了,惊讶的说道:“你堂堂一个侯府少爷,竟然还有人敢指挥你。” 温子衍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满脸的烦躁。 “还不是那个萧翎安排的,如今我爹走了,皇上又没有下旨让我袭爵,再不干我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许明博当即满脸不愤地说道:“这萧翎简直是不把你候府放在眼里,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少爷,竟让你听人指挥做事!” 温子衍冷哼一声,说道:“等到时候我做好了,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在继承我爹的爵位,他萧翎一个阉人还算个什么东西!” 许明博也附和着说道:“就是,现在也不过是一时,这侯府的爵位迟早是你的,他萧翎区区一个阉人,也就是现在皇上糊涂了才让他现在风光无两,以后定然还是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说完,温子衍接过妓子给他递的酒,抬起头又是一饮而尽。 心里满是愤恨不平:萧翎,宁安,他以后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尤其是萧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对付他! 突然之间,温子衍脑海里一闪,他萧翎现在不就是仗着自己在皇帝面前是个红人,才这么为所欲为吗? 只要让他抓住萧翎的把柄,到时候再捅到皇上面前,他倒要看看到时候萧翎他还怎么嚣张! 晚上,宁安在外面忙完回到府里,难得没有人再过来找茬。 宁安刚坐下,婉晴便兴冲冲地过来说道:“姑娘,听说少爷今天被萧大人给训了。” 宁安一愣:“啊?你听谁说的?” 婉晴说道:“就是听少爷院子里的小厮说的呀,而且少爷回来时那脸臭的,肯定是被训了没错。” 听着婉晴的话,宁安低下头沉思着,萧翎怎么会突然找温子衍过去训话呢? 难不成是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 可宁安想着,又觉得不会。 那天她从萧翎那离开之后,她觉得萧翎对她没有多出一丝的信任,那就更不会对她有什么感情了。 所以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特地去找温子衍训话呢? 想必应该就是温子衍在职务上有什么过失吧。 宁安点了点头,应道:“嗯,知道了。” 随即又问道:“陆迎娇那边呢?可有什么进展?” 说到这,婉晴便收起了她那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低下头说道:“陆迎娇似乎有防备,何清今天去接触她了,但是并没什么进展。” “何清?” 听到宁安的疑问,婉晴才突然想起来,她似乎从来没跟宁安说过那个小厮的名字。 “就是前两天你让我找的那个小厮,他就叫何清。” 宁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名字不错,现在没有进展没关系,让他接着来。” “嗯。” 婉晴应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跟宁安说道:“哦对了姑娘,少爷今天回到侯府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又出门了,好像到现在都没回来。” 宁安有些惊喜地看着婉晴,原本将婉晴买来只不过是想让她勾引温子衍,破坏他和陆迎娇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婉晴倒还有些做间谍的潜质。 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婉晴,说道:“不错,赏你的。” 婉晴看着那一锭银子,喜笑颜开的说道:“奴家就知道没有跟错人,多谢姑娘。” 看着婉晴的样子,宁安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即又思索了一下,将叶平叫了出来。 “你去帮我查一下,看看温子衍他今天出了侯府之后去哪了。” 听到宁安的话,叶平却并没有立马动身,反而犹疑的站在原地。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当即说道:“怎么?你的主子是萧大人,我就这么一点事都使唤不动你吗?” 见宁安似乎要动怒,叶平低下头道:“不敢,属下这就去,很快就回来。” 宁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嗯,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毕竟现在温子衍不在府内,陆迎娇那也有一个她的眼线,程氏也好几天没有露面了,应当也不会突然来找她麻烦。 不过叶平说很快就回来也确实很快,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回来了。 而且也带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答案,温子衍竟是去了倚红楼。 倚红楼那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若是被陆迎娇知道了…… 想着,宁安也立马吩咐道:“婉晴,你把这个消息想办法去让陆迎娇知道。” 她原本不过是好奇,想多留个心眼,没想到温子衍竟然给她找了一个机会。 陆迎娇可像来善妒,尤其是现在怀着身孕的时候,当初她让婉晴去勾引温子衍时她便闹过一通。 如今要是知道温子衍去了青楼,那她不更得闹一下。 只要能让他们两个不好过的,她丝毫机会都不会放过。 知道宁安的想法,婉晴笑着应道:“知道了姑娘,您就等着吧。” 宁安原本还想晚上等着看戏,结果温子衍竟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不过后来婉晴传消息过来说,陆迎娇知道温子衍去了青楼之后,确实是发了一通脾气。 而且婉晴是通过何清让陆迎娇知道这件事的,陆迎娇要发过脾气之后,她还特地教何清怎么去安慰她。 宁安听着,不得不佩服婉晴在这方面的手段。 陆迎娇失意的时候身边有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厮陪着,还出声宽慰,她就不信陆迎娇真的能一直抵挡得住。 为了不错过这场好戏,第二天宁安一天都没有出府。 铺子里该看的账本,宁安都让紫鸯去帮她拿回了府里。 而她,就在府里专程的等着。 第七十三章 去看好戏 中午的时候,婉晴便兴冲冲的跑过来给宁安报喜道:“姑娘,前两天陆迎娇她不一直都对何清很冷淡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宁安配合着问道:“怎么着?” 婉晴满脸兴奋地说道:“刚刚何清过来跟我说,他去碰了陆迎娇的手陆迎娇都没反应,姑娘,这明显是有戏了呀。” 宁安露出了一抹笑容,微微点头道:“嗯,干的不错,有赏。” 婉晴微微俯身,高兴的说道:“谢姑娘。” 又在侯府里等了一下午,傍晚温子衍刚到侯府门口,守在大门口的紫鸯看到后,便急忙跑到宁安的院子里给宁安报信。 宁安一听,当即把手里的账本放下,对婉晴说道:“快去,通知何清。” “是。” 婉晴领了命,兴冲冲的跑走了。 宁安微微思索了一下,又跟紫鸯说道:“紫鸯,你再去找一个小厮去找温子衍,想办法让他去陆迎娇那里。” 紫鸯听到后,也立马的去办了,心里除了有一丝丝紧张之外,更多的是兴奋。 在紫鸯和婉晴都回来跟她说准备好后,宁安才跟着两人去了陆迎娇的院子外。 找了一块相对隐蔽又视线好的地方,就那么躲在那里准备看戏。 宁安她们到的时候,温子衍还没有过来。 不过,何清此时倒是与陆迎娇在院子外。 离得有些远,宁安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却能明显的看到陆迎娇那脸上的笑容,还有何清和她之间亲密的举止。 而温子衍到了陆迎娇的院子外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原本温子衍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听说陆迎娇找他,而自从那天他打了陆迎娇一巴掌之后就没有理过她。 想着陆迎娇现在到底还怀着他的孩子,更是侯府的长孙,便就过来了一趟。 结果倒好,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看到陆迎娇坐在那里,任由一个小厮用手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 当极温子衍心里便一阵火气上来。 急匆匆的走过去,怒吼道:“陆迎娇!你在干什么!” 陆迎娇也没想到,温子衍竟突然会过来,吓得慌忙起身道:“表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陆迎娇明显心虚的样子,温子衍瞪着眼睛说道:“我怎么过来了?怎么?是害怕我过来吗?也是,你跟这个小厮怎么调情可不就怕被我看见!” 见温子衍如此大的火气,陆迎娇当即也慌了神,辩解道:“我没有,表哥。” 温子衍气的怒吼道:“没有什么?没有跟这个小厮调情?你是当我瞎,当我没有看到吗?” 他原本听小厮说,陆迎娇这两天在侯府里很是想他,经常提起他,温子衍这才想着过来看他一下。 结果没想到啊,陆迎娇竟然给他这么一个惊喜,这就是她所谓的想他吗? 宁安三人躲在暗处,看到他们起了冲突,婉晴兴奋地拍着宁安的胳膊说道:“姑娘,姑娘,他们要闹起来了,要闹起来了!” 宁安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回应道:“我看见了,先安静,接着看看。” 而另一边的陆迎娇和温子衍丝毫没有发觉是被人算计了。 陆迎娇还试图想要辩解道:“表哥,我真的没有,这小厮不过是送了一杯茶水过来而已,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 温子衍却是冷笑一声说道:“送一杯茶水过来,需要碰你的脸吗?你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刚刚那个小厮确实是给陆迎娇送了一杯茶水过来,不过是两人刚说了几句话,陆迎娇也没想到那小厮会如此大胆。 因为那小厮长相俊美,再加上这两天总是花言巧语的哄她开心,那一瞬间,她原本还是有些心动。 可没想到温子衍会突然过来,更没想到还刚好被他看见了。 陆迎娇的心里原本还是慌乱的,可见到温子衍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么说他,心里也染上了一丝气愤。 “表哥,我那么爱你,结果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听到陆迎娇还有脸这么说,温子衍当即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贱人!” 宁安三人躲在暗处,见陆迎娇又被温子衍打了,下意识的身体跟着一抖,当即哎呦一声。 那巴掌打的实在是狠,声音她们在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们却开心的不行,继续乐呵呵的看戏。 而陆迎娇没想到温子衍竟然又打他,伸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时愣在了原地。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股委屈的气愤,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转头看着温子衍,出生质问道:“难道在表哥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温子衍此时也是气急,冷声说道:“不然呢?一个能在我新婚之夜爬我床的女人,又能矜持到哪里去?” 听到温子衍的话,陆迎娇一瞬间放大了瞳孔。 自从她打算跟温子衍在一起之后,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他好,可没想到,到头来,温子衍心里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眼里的眼泪也挂不住了,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从前温子衍最看不得的便是她这眼泪,只要陆迎娇一哭,温子衍便会上前哄着。 但是现在嘛,温子衍正在气头上,哪里还会哄她? 反而还接着说道:“你个贱人,少在我面前装可怜!” 从前,陆迎娇只要略施小计,温子衍便对她百依百顺,现在突然这般,陆迎娇的心里也有落差。 当即便说道:“表哥又凭什么说我?你昨日不还去了青楼吗?” 温子衍瞪着露营娇,向前逼了一步,说道:“我是去了青楼,可我就算去了青楼又如何?哪怕我从里面赎两个出来你也管不着!” 听到温子衍的话,陆迎娇一愣,同时心里也咯噔一声。 温子衍说的没错,他是男子,可她却是女子,男子与女子是不同的。 如今,这世道便就是这样,男人怎么样都行,可女人只要有一点便就是不检点。 她现在还怀着温子衍的孩子,也只能在这侯府里安家立命。 当即便软了态度,试图去拉着温子衍的衣袖,说道:“我错了,表哥,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不好?” 第七十四章 结果就这? 温子衍袖子猛地用力一甩,陆迎娇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好在小荷就站在她的身后,及时的扶了她一下。 陆迎娇扶着胸口深呼吸着,心里止不住的后怕,满脑子都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被摔没了。 可她看向温子衍,却见他没有丝毫的紧张,依旧是眼含怒气的看着她。 陆迎娇心里又是一揪,袖子底下的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 小荷看着陆迎娇满脸担心的问着。 陆迎娇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随后低下头满身的失落,声音里带着委屈的祈求道:“表哥,你怎么能不信我呢?自从小时候我就爱慕表哥,表哥你是都知道的啊。” “小时候,我父母还在的时候,只要表哥去我家,我就便成了表哥的跟屁虫,无论表哥走到哪我都会跟着。” “所以表哥,我那么爱你,我跟宁安她不一样的 ,我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说着陆迎娇又小心翼翼的去试着拉温子衍的手。 温子衍随着她的话想到了以前的小时候,也确实如她所说,她打小就爱慕他,这是人尽皆知的。 心里也渐渐地有些松动。 陆迎娇见温子衍并没有再将她甩开,另一只手又轻轻地抚上肚子,接着说道: “表哥,我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待在你的身边了,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可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她看着温子衍面上已经没了刚刚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了下来。 “表哥,刚刚真的是这个小厮突然对我动手,我会责罚他一顿再把他赶出府去,所以表哥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说完,在温子衍低头看向她时,陆迎娇特地眨了一下眼睛,恰到好处的流出一滴眼泪,更是将刚刚被温子衍打红的那半边脸完整的露了出来。 而温子衍低头便就看见陆迎娇一副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模样。 突然之间,他心里的火气就消的差不多了。 深吸一口气,抬头瞪向一直跪在后面的何清。 又低头跟陆迎娇说了一句:“那这个小厮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敢动主子的女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别让我失望。” 说完,温子衍便转头还带着一丝火气的离开了。 宁安和婉晴紫鸯躲在暗处见温子衍就那么走了,简直一下扫了她的兴致。 枉费她在府里等了一天,结果就这? 婉晴也是有些疑惑,“这少爷就这么放过她了?” 随即宁安又看到陆迎娇起身后走到何清的面前。 只是陆迎娇现在背对着她,她看不见陆迎娇是什么表情,微微蹙了蹙眉头,和婉晴紫鸯回了院子。 到了院子里之后,宁安就立马把叶平叫了出来。 “叶平,你再帮我去看着一下陆迎娇,别让她把何清打的太严重了。” 随即宁安又拿出一个荷包放进叶平的手中,道:“然后你瞅着没人的时候,将这些银子给他,算是帮我做事的报酬了。” 叶平接过银子,又犹豫的看了一眼宁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婉晴一副郁闷的表情说道:“哎,姑娘,我们好不容易刚要培养起来的棋子恐怕又要没用了。” 宁安倒是不在意,自从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便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虽然没有让侯府鸡犬不宁起来,可她相信,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也能让陆迎娇和温子衍之间慢慢的生出嫌隙。 而陆迎娇向来不是那种容易满足的人,她没进侯府之前目标是能进侯府,这进了侯府之后便想能做女主人。 她原本还有点愁着婉晴最近没机会去勾引温子衍,结果温子衍到自己去了青楼。 之前陆迎娇满心满眼的是想要对付她,现在恐怕得拿出一部分经历出来对付外面的女人了。 只不过对于何清,宁安还有些可惜。 晚上,宁安刚用完晚膳,紫鸯便从外面拿了一摞账本回来。 宁安让紫鸯把账本放到另一侧的案桌上,漱了一下口便过去坐着拿起了账本翻了起来。 紫鸯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帮宁安点上了蜡烛。 皱着眉满脸不解的说道:“姑娘,以我们现在每月三家铺子的收入已经足够您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您还这么努力做什么呀?” 听到她的话,宁安露出一个笑容,眼睛依旧看着账本说道:“怎么?是每天让你跟我做着这些事感觉累了?” 紫鸯泄了气,嘟着嘴说道:“是挺累的,奴婢觉得比伺候人累。” 说完紫鸯突然反应过来,怕宁安误会,又急忙解释道:“姑娘,奴婢不是埋怨的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姑娘作为主子,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 紫鸯对她忠心耿耿宁安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紫鸯是不想她太累。 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紫鸯,你觉得我们平日里生活最离不开什么?” 紫鸯支着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是银子。” 宁安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对,是银子 ,虽然我现在是侯府的少夫人,可实际上我在府里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而且我也不打算就这么在侯府里蹉跎一辈子,自然要多挣一点钱好保证以后出了侯府的日子啊。” 紫鸯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是姑娘,我们就算出了侯府,那您也还是宁府的小姐啊,老爷和夫人只有您一个女儿,以后宁府不也还会是您的吗?” 宁安笑着低下了头,目光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以后的事情我们谁都没办法料定,而现在能做便是好好努力,赚够足够多的银子,确保以后面对一些突发状况不会束手无措。” 紫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随即宁安将紫鸯拉着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说道:“紫鸯,我现在身边最信任的便就是你了,所以你哪怕苦一点也得给我帮忙,不过我也会给你涨月银的。” 紫鸯听着慌忙摆手道:“姑娘,奴婢不贪那点月银,奴婢无父无母从小便跟着姑娘,只希望姑娘以后不要抛弃奴婢,况且姑娘现在给奴婢的已经够多了。” 第七十五章 要自己有本事 第二天一早,宁安便带着紫鸯去了布坊。 只不过在往府门口走的路上,宁安便听到一些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 宁安隐隐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有小厮勾引陆迎娇,昨天晚上被打的丢了半条命。 听着宁安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陆迎娇竟然下手那么狠。 看在他是在为她做事的份上,宁安便让婉晴出了一趟府,然后再偷偷带个大夫给那个小厮看看。 想必现在陆迎娇跟温子衍两人闹了嫌隙,应当没空再来找她什么麻烦了。 如此也正好,可以让她清净一段时间。 刚好她现在正打算去谈一次生意。 她昨天晚上将布坊的账本对了许久,找出了为什么进账总是不多的原因。 布匹出售的价格不宜涨的太多,不然只会更不好做。 唯一还能有一丝谈判之地的,便就是布匹买进的价格。 虽然布匹生产的商家卖去每个铺子的价格都是对外的统一价,可宁安这么长时间经营铺子,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对外的价格。 实际的价格还是可以与商家在谈判的。 这段时间她也有让布匹的掌柜去再重新谈一下价格,可始终谈不下来她理想中的价格。 所以她现在打算换一个布匹的供应商,而且那家的布匹她也看过了,都是极好的料子,更没有什么瑕疵。 虽然她依旧也可以将 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掌柜的去做,可她现在更像好好地锻炼自己。 从前她只是一个养在府里的娇小姐,根本不懂什么做生意。 上一世更是一辈子困在侯府,满心都是对温子衍的愧疚。 如今这一世,她接触了这些之后才知道,想要真正的赚钱是有多不容易。 既然她身为女子,没办法让自己在官场上有权有势,那她便要在金钱上让自己富足有余。 虽然说商人的地位最低,可有钱的商人不一样过得比那些朝廷官员要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的。 她既然决定做一个有钱的商人,那她便不想做一个空花瓶,她要自己有本事。 到了布坊,宁安先是询问了宋掌柜 ,得知今日将约谈的时间定在了午时。 宋掌柜还是在当初皇上将铺子赏给她父亲时,宁父招来管理铺子的。 宁父平日里忙于政事,也很少管理铺子。 但这么多年过去,宁安之前对了几年前的账本,都没有一点贪污。 足以见得宋掌柜是一个可靠的人。 待到了时间,宁安便与宋掌柜的一起坐上了马车。 快到时,宁安让紫鸯和她都带上了面纱。 虽然她跟宋掌柜的一起去谈价格,可宁安还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现在也对这些不懂,这次过来主要是跟宋掌柜的学习一下。 约谈的地方是在京城里最大的福瑞酒楼。 下车时,宋掌柜跟在宁安的身边再次跟宁安提了一遍。 “东家,淳公子是东岭布商现任的掌门人,他两年前刚上任,我们预计的价格并不是特别低,想必应该好谈下来,到时候您与紫鸯姑娘就在旁边听着就好了。” 宁安微微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这次还要多劳烦宋掌柜了。” 宋掌柜笑着回道:“东家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宁安与宋掌柜进了包厢时,淳于锦还没有来。 宋掌柜的在主桌上坐下,而宁安则带着紫鸯去了屏风后面。 他们也没有等太久,淳于锦便就来了。 宋掌柜的起身相迎,“淳公子。” 淳于锦笑着应道:“宋掌柜竟先到了,本公子应该没有来的太晚吧?” 话音刚落,在看到屏风后还有两道身影时,淳于锦不禁一愣。 “宋掌柜,这两位是……” 宋掌柜介绍道:“后面那两位是我们东家和她的丫鬟。” 宁安对淳于锦微微点头,打了一声招呼:“淳公子。” 淳于锦倒是有些惊讶:“东家?本公子听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宋掌柜在操持铺子,还以为那间布坊是宋掌柜的,没想到东家竟然另有其人啊。” 宋掌柜笑着应道:“淳公子说笑了,我们东家确实是一般不会出面,如今也不过是重视与淳公子的合作,这才会过来。” 淳于锦看着屏风打探着,说道:“那还真是本公子的荣幸。” 小二上了菜,宋掌柜与淳于锦寒暄着吃了一会。 期间淳于锦的目光倒是经常往屏风的方向撇。 吃的差不多了,宋掌柜的便先开口说道:“淳公子,我如今便就不与你打马虎眼就直说了。” 随即给淳于锦递了一个帖子,接着说道:“我们东家觉得你们家的布匹好,打算这次我们要是能谈成以后便都进你们家的布匹,这上面是我们的意向价格,您看看。” 淳于锦接过帖子,不过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又合上了。 转而说道:“这谈生意,你们东家不出面吗?” 说着,还往宁安的方向看去。 宋掌柜抬眼看了淳于锦一眼,笑着说道:“我们东家这次过来不过想听听,不打算出面。” 宋掌柜话音刚落,便见淳于锦将帖子放在了桌子上,虽然面带笑容,可说出的话却有些不怀好意。 “这东家既然过来了,谈生意却依然坐在屏风后面不出面,是对这次并不重视呢?还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啊?” 听到他的话,宁安和宋掌柜都沉了脸。 却听淳于锦接着对宋掌柜说道:“不是我说,本公子遇到的女东家也不少,还从来没见过你们东家这般来了却不出面的。” 宋掌柜收了脸上的笑容,沉声对淳于锦说道:“淳公子,我刚刚也说了,我们东家向来不出面这些,这次也是重视才跟着过来,淳公子又何必这么说?” 淳于锦却并不买账,身体轻轻往后面一椅,双手抱着胳膊说道:“本公子刚刚看了一眼你们帖子上的价格,这可比我们市面上公布的价格低了不少,我看若这就是你们谈价格的态度,那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宋掌柜皱着眉,刚想开口,便被宁安打断道:“既然淳公子这么在意这些,那我出面也无妨。” 第七十六章 陪我睡一晚 说着,宁安便起身,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不过我已为人妇,所以便带着面纱见淳公子了,想必这一点淳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见宁安肯出来,淳于锦看着她那窈窕的身姿,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急忙说道:“没关系 ,这一点本公子不介意。” 自打宁安从屏风后面出来后,淳于锦的目光便就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当初他刚刚进了这屋,听到宁安的声音之后,便就一直好奇着,从影子上他便看出宁安的身姿不错。 如今见了人,倒也真的应实了他的想法。 不仅声音好听,身材不错,虽然还带着面纱,可单看那双眼睛,他便知道会是个美人。 宋掌柜见宁安出来,起身将位置让给宁安,自己则坐在了宁安的身侧。 淳于锦笑着看着宁安,问道:“不知东家如何称呼?” 宁安看着他,只说道:“我姓宁。” 淳于锦故作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轻声喊了句:“宁东家。” 宁安微微点头,说道:“虽然我出面,但依旧像刚刚宋掌柜说的那样,还是由宋掌柜的来跟您谈。” 淳于锦道:“行,没问题。” 宋掌柜听到后,笑着问道:“那淳公子,您看那价格可能行否?” 淳于锦重新将桌子上的帖子拿起来看了看,说道:“价格嘛,都好说。” 宋掌柜一听,面露一丝喜色。 “想不到淳公子竟然如此爽快。” 宁安也颇为意外,以为他刚刚那样为难会很难谈,而且她给的价格,可比他市面上标价的低了一些。 但淳于锦话音却又是一转,说道:“价格虽然好说,不过你们却低了太多,如果以后一直这么供给你们,那我不是太亏了,所以本公子想再要一些别的好处。” 宋掌柜一愣,问道:“淳公子想要什么别的好处。” 淳于锦却不答,转而看着宁安说道:“这个嘛,我想单独跟你们东家谈谈。” 宋掌柜又是一愣,看了宁安一眼,犹豫的说道:“淳公子有什么不妨跟我说,我们东家平日也不管什么生意,或许我更能听得明白一些。” 宁安也附和道:“是啊,淳公子不妨直接跟宋掌柜说。” 淳于锦却一脸神秘的笑着,“本公子觉得还是单独跟宁东家说比较好。” 宋掌柜见淳于锦坚持,转头看向宁安。 宁安看着淳于锦,犹豫了一下,便对宋掌柜说道:“既如此,那宋掌柜你便先去门外等一下吧。” 宋掌柜又看了一眼淳于锦,才应道:“好,那我便去门口候着,若是有事东家喊我便是。” “嗯。” 宁安应了一声,宋掌柜便起身出去了,只留紫鸯在宁安身边。 宁安看着淳于锦,开口说道:“好了,淳公子想要什么便说吧。” 淳于锦笑了一下,胳膊支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笑着说道:“我想要宁东家陪我睡一晚。” 听到他的话,紫鸯一惊,宁安也皱起了眉头。 “淳公子,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过,我已为人妇。” 淳于锦却突然又问道:“那宁东家可有身孕了?” 宁安皱着眉,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也如实的摇了摇头。 淳于锦却突然又笑着说道:“那不就好了,反正你已为人妇,就算陪我一晚,只要我们都不说,就没人会发现什么,事情之后你再喝一碗避子药,也就无需担心会怀了孩子。” 听着他如此无耻的话,宁安微眯了眼睛,“我原以为淳公子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没想到竟是这般。” 淳于锦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公子只能说是你宁东家见识太少了,做生意嘛,大多数还是像本公子这样的。” 宁安沉着脸,“淳公子说的我不可能答应。” 听到宁安的话,淳于锦身体往后一倚,无所谓的态度说道:“那这价格便就没得谈。” 看着他的样子,宁安心里虽然生气,可却还想再争取一下。 因为淳于锦的布坊,是她对比了很多家之后,布的质量最高的一家,价格也是相对划算的一家。 只是她想多盈利一些,所以只能从淳于锦这里谈下价格。 宁安接着说道:“只要淳公子答应这个价格,我承诺以后我们布坊的布都是淳公子家的,虽然每月的量对于淳公子来说可能不高,可若是以后做大了,量多了,淳公子依旧是能赚不少的。” 淳于锦却依旧不在意,道:“找我们家要货的布坊多了去了,本公子并不差你们这一家,而且这价格低了多少想必宁东家心里也有数,只是陪我睡一晚,宁东家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说完,淳于锦满脸笑意的看着宁安,似乎拿定了她。 宁安气急,深吸了一口气道:“淳公子不差我们这一个布坊不错,可我们同样也不止有淳公子一家布坊的选择,淳公子若是不能好好谈那边算了,我们同样可以去找别家。” 淳于锦笑着,对宁安伸手道:“宁东家请便,我相信整个国家,除了我们东岭布商,找不到别家更好更划算的布商了。” 宁安看着他,眼含怒气,起身对紫鸯道:“紫鸯,我们走。” 紫鸯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头,跟在宁安的身后离开了。 宋掌柜一直等在外面,虽然能听到一些声音,但听不真切,见宁安面色不好的出来,宋掌柜也没说什么,跟在宁安的身后下了楼。 到了马车里,紫鸯忍不住吐槽道:“这淳公子看着一表人才的,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淳于锦竟然能将这种事说的理直气壮。 过了一会,见宋掌柜一言不发,宁安忍不住问道:“宋掌柜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毕竟她当时可是承诺,若是这次的价格谈成了,会给宋掌柜一笔分红的。 宋掌柜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屋里时,就看出那淳公子看东家的眼神不一般,而我们跟他说了您不管事却还依旧要跟您单独谈,我便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听着宋掌柜的话,宁安心里终于舒畅了一些,露出一丝笑容。 第七十七章 竟然敢打我 宋掌柜接着说道:“这布坊本就是东家的,最终的话语权还是在东家这里,我只服从东家的决断便是了。” 听到宋掌柜的话,宁安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们回去再重新找布商,只要谈成了,依旧给您分红。” 宋掌柜笑着说道:“那便先谢过东家了。” 回去之后,宁安又找了几家布商做对比,可始终觉得差了点。 布匹质量好的,价格太高,价格合适的宁安却又觉得布匹质量不太行。 兜兜转转看了好几家,始终找不到满意的。 眼看着布坊里库存的布匹快要没了,宁安只能让宋掌柜先去跟之前的布商先谈谈,看看价格能不能谈下来一些。 只几天里,宋掌柜去谈价格的时候宁安也一直跟着,也觉得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期间宋掌柜又找淳于锦单独谈了一次,但依旧没有谈拢。 宋掌柜也试着说他们买的话单价也可以高一点,或是去青楼给他叫两个妓子,只是淳于锦却咬死了非要宁安陪他一晚。 气的宋掌柜当场呸了他一脸。 好歹在这场交易中宁安是甲方,乙方要甲方陪睡的还真没见到过。 至于宋掌柜为什么会那么护着宁安,完全是因为家里也有一个及其宠爱的女儿。 而且自从宁安接管铺子以来,平日里那么努力的女东家宋掌柜也是第一次见,他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宁安。 这天宁安刚跟之前的商家在酒楼谈完,前脚那个商家刚走,淳于锦就推门进来了。 宁安看到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淳公子,我们似乎并没有约你。” 淳于锦一副高傲的样子坐到了宁安的对面。 “是,你们是没有约本公子,但是据本公子所知,你们这段时间谈的几家都没有谈成,这次过来就是想说一声,本公子还是之前的要求,给你们的价还是最初你们想要的价。” 说着,淳于锦又挑眉看着宁安,道:“宁东家,考虑考虑?” 宁安冷眼看着他,“没什么好考虑的。” 说完宁安起身便要走,却突然被淳于锦追过来拉住了胳膊。 虽然隔着衣服,但手里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心神荡漾。 心里越发的坚定想要睡到宁安。 自从上次见到宁安之后,宁安那身段,那犀利还带着冷淡的眼神,便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几天过去,心里的想法不仅没有平淡下来,反而愈发的浓烈。 虽然说自从见到宁安到现在,宁安一直带着面纱,可偏偏就这种半遮半掩的更让他心痒难耐。 所以他这次主动找过来是带着必得的心志,又怎么能轻易的让她走掉。 “宁东家,再好好考虑考虑嘛,这个价可没有别的商家能给出的低价了,我听闻你们布坊的生意还不错,到时候赚的也不会少。” 而宋掌柜和紫鸯见淳于锦对宁安动手,都立马戒备了起来。 紫鸯过去将宁安往后拉,道:“淳公子还请将我们东家放开!” 淳于锦本就不爽宁安对他的态度,见一个丫鬟都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即冷了脸,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宋掌柜见淳于锦还不松手,黑着脸上前说道:“淳公子,我们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答应,也没必要再谈,还请淳公子放开我们东家!” 看着他们的样子,淳于锦怒极反笑道:“好,好,不谈也行,不过我淳于锦想睡的女人还没有睡不到的。” 说完便突然用力将宁安拉了过去。 “来人,把这两个给我弄出去,别耽误了我的好事。” 宋掌柜和紫鸯一惊,刚想过去救宁安,便看见冲进来四个黑衣大汉,二话不说将宋掌柜和紫鸯架了出去。 宁安见淳于锦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脸上带了戾色。 “淳公子,我劝你还是别这样的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淳于锦轻轻的往宁安靠近,满脸得意的笑容。 “我管你是谁,不过我也打听过了,满京城都没听说过什么宁东家,你少在这里唬我。” 宁安眼睛微眯,冷声道:“好,既然这样……” 淳于锦听着宁安的话,还以为宁安要妥协,满脸笑容的说道:“宁东家要是早识趣些不就好了,我们东岭布商可是最大的布商,淳家的财力可更是数一数二的,你这次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还能收了你,可不比你现在嫁人了还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好。” 看着淳于锦已经凑到她面前的脸,宁安抬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叶平。” 宁安的那一巴掌下手可不轻,淳于锦脸都被扇的偏像了一边。 他没想到宁安竟然敢对他动手,一时愣在了原地。 不可置信的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心里也越来越气。 用舌头顶了一下脸颊,转头带着怒意的瞪着宁安,抬手就要打去。 “你个婊子竟然敢打我!” 但是巴掌还没落下去,便被一只手截住了。 淳于锦顺着那只手,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宁安身边的叶平,心里也是惊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宁安一个小小布坊的东家,身边竟然还带着暗卫。 淳于锦怒极反笑的点着头:“好啊,想不到你竟然还留有一手。” 说着,淳于锦将手腕从叶平手里抽了出来,往后退了两步喊道:“给我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之前的四个大汉便推门走了进来。 没一会宋掌柜和紫鸯也挤了进来。 原本他们在旁边的包厢里控制着紫鸯和宋掌柜,现在又被喊了过来,紫鸯和宋掌柜自然也就没人看着了。 紫鸯过去将宁安拉到身后,离淳于锦远远的。 淳于锦看着他们防备的样子,嗤笑一声:“原本只是想让你陪本公子睡一晚,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刚刚既然敢打我,本公子定然要折磨折磨你!” 紫鸯看着淳于锦那下流的样子气的不行。 “你知道我们东家什么身份吗你就敢这样?” 淳于锦丝毫不放在眼里的说道:“好啊,那你告诉我,你们东家是什么身份。” 紫鸯刚想说,突然又犹豫了,转头看着宁安。 第七十八章 扯他头发 紫鸯原本是想说宁安是侯府的少夫人,可突然想到宁安现在跟侯府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也犹豫了。 转而她又想到了萧翎,可 萧翎虽然有权有势,但宁安跟他之间的也算是秘辛,此时更是万不能拿来说的。 淳于锦看见她们犹豫,笑着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接着说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东家是什么身份?” 紫鸯看着他的小人嘴脸,气得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还没等紫鸯想好该怎么说,便听宁安说道:“我父亲可是朝廷五品官员。” 听到宁安的话,紫鸯心里一阵惊喜,她怎么能将老爷和夫人忘记了呢? 候府和萧翎的关系不能用,可抛开这些,宁安还是官家小姐呀? 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宁安出事了,定然是会护着的。 随机只要抬头挺胸,带着点高傲的看着淳于锦。 “没错,我们家老爷可是五品官员,你若是得罪了我们家小姐,有你好看的。” 淳于锦听到宁安的父亲是五品,也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又满脸不在意的说道:“五品?那又如何?我的一个远房表亲他的父亲,可是朝中三品,想必你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五品官员,只要我动点财力,我那远方表亲,还是能帮我搞定的。” 听到他的话,紫鸯和宁安都皱起了眉头。 见她们退缩了,淳于锦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乖乖的从了我,我还能对你好一点。” 紫鸯紧张的抓着宁安的胳膊,摇着头说道:“姑娘,我们不能妥协。” 而淳于锦听到紫鸯喊宁安姑娘,当即笑着说道:“姑娘?看来是没有成亲嘛,你框我的?我就说哪有女人都嫁了人还出来抛头露面的,没有嫁人那更好,我可以直接将你抬进府里。” 宁安安抚的拍了拍紫鸯的胳膊,轻声说道:“放心。” 随即对叶平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叶平,去拖住他们,然后趁机找机会逃走。” 叶平收到命令,走到宁安的身前,与淳于锦几人怒目相对。 淳于锦见宁安还不肯从了他,也冷了脸色,说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那四人得令,立马上前将叶平围住。 淳于锦笑着说道:“就凭你一个暗卫,还想打得过我四个保镖不成?” 宁安没有理他,瞅准时机,悄悄的往门口退去。 纯预警看出宁安的意图,立马又跑过去将宁安拦住。 “想跑?门都没有。” 宁安见他如此纠缠,心里也染上了一丝烦躁,在淳于锦一步一步向她逼来时,悄无声息的拿起旁边的花瓶,猛地一下便敲在了他的头上。 淳于锦毫无防备,只感觉头脑一懵,随即一阵钝痛,便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 伸手摸了一下,便看到满手的血。 怒吼道:“臭婊子,你死定了!” 说完便发疯一般向宁安扑过去。 叶平在另一边被四个大汉缠住,无法抽身顾及到宁安这边,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宋掌柜和宋掌柜见到纷纷护在宁安的身前。 只不过淳于锦现在怒极,紫鸯和宋掌柜都没有拦住,硬生生的被他扑到宁安的身前。 淳于锦双手掐着宁安的脖子,嘴里怒骂道:“臭婊子,敢打我,我今天就让你名声尽失!”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去扯宁安的衣服。 以宁安的力气,根本撼不动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只能想办法去阻止他的另一只手。 宁安一边推搡着,一边观察着周围,只可惜她现在被摁在一个柱子上,周围没有丝毫能够得到的东西。 目光看向淳于锦的时候,宁安的脑海里一闪,随即抬手,将胳膊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淳于锦看到宁安的动作,当即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怎么?这是终于肯妥协了?” 说着,淳于锦掐着宁安脖子的手,力道也松了松。 “你要是早妥协,又何必受这个苦呢?但是现在这个苦我要让你吃定了!” 说完,他又接着去扯宁安的衣服。 宋掌柜和紫鸯在一旁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面前的这一幅场景,两人急忙想过去将淳于锦拉开。 只是还没跑到跟前,便看到宁安拽着淳于锦的头发,便是狠狠的一扯。 淳于锦头皮吃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掐着宁安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此时门突然被踹开,宁安一愣,抬眼望去,便看到萧翎正站在门口。 萧翎本是与朝中官员在酒楼吃饭,路过这间包厢时,也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但他并没有想管。 只是刚路过门口,感觉似乎听到了宁安的声音,这才折回来看看。 见宁安满身凌乱,衣服上还染了血迹,萧翎当即黑了脸。 从门口走到宁安的身边,抬脚便向淳于锦踹去。 淳于锦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便突然被踹了一脚,原本以萧翎的力道,他定然是要飞出去的。 只是头发还被宁安抓在手里,硬生生的下半身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在了宁安的身前。 宁安一蒙,手也松开了。 抬头看着萧翎,有些惊讶的问道:“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萧翎看着宁安,见她满身的狼狈,又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正在哀嚎的淳于锦一身的戾气不停的往外扩散着。 只是在看向宁安时,却稍稍的收敛了一些。 走到宁安的身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宁安的身上,出声问道:“你受伤了?” 宁安回过神,急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知道萧翎这是误会了。 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受伤,这个血是他的。” 说完,宁安又赶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 “大人,我现在身上脏,别给我穿,这件披风很贵的。” 萧翎的这件披风,正是当时宁安给他送过去的那一件。 虽然她现在是三家铺子的东家,可这件披风,它真的是花了重金做的,他可舍不得将它弄脏。 萧翎皱着眉,又给宁安按回去,不容置疑的说道:“穿上。” 第七十九章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看着萧翎满身的戾气,宁安也不敢再反抗,乖乖的任由萧翎帮他将披风系好。 萧翎见宁安温顺下来,声音放缓了一些,说道:“萧府的下人很多,我会让他们洗的时候注意一点。” 宁安看着,微微的点头应了一声:“嗯。” 淳于锦抱着被萧翎踹的地方,被他的保镖扶着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宁安跟萧翎那么亲密,气的指着萧翎说道:“你他妈是谁呀?少在这给老子多管闲事!” 林川护在萧翎的身前,冷声说道:“连我们九千岁都不认得,还敢在这京城里混!” “九千岁?” 淳于锦皱着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京城中的九千岁,似乎只有那么一位。 他没有见过,但之前听家里的长辈说,他是京城中最有权势的一位。 可对于淳于锦来说,他一直觉得,什么九千岁,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阉人罢了。 随即便想直起身子,但因为牵扯到了刚刚被萧翎踹到的地方,疼得他嘶了一声,腰又微微的弯了下去。 将头抬起来,不知死活的说了句:“你就是九千岁?” 随即又看着宁安,一脸讥笑的说道:“这个宁东家,不能是你的对食吧?” 说着还哈哈的笑了两声。 萧翎眼睛微微一眯,面色阴沉下来。 站在他身前的林川同样也面色不好,厉声说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林川便往飞身踹向淳于锦。 淳于锦身边的保镖反应也快,当即过去挡了下来。 只不过林川身为萧翎特地选拔出来的侍卫,武功自然很高。 淳于锦的保镖身体虽然壮硕,可与林川这么一对险些没接住,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淳于锦见自己的保镖落于下风,当即斥骂道:“废物,我每个月给你们那么多月银,结果你们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打不过吗?” 那个保镖被淳于锦训了,并没有说什么,只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宁安见林川还想动手,急忙过去把他拉住,对淳于锦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还愿意放你一马,但如果你仍旧要继续这么对着干,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便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萧翎和林川见到宁安竟然想放过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宁安也并非是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只是不想给萧翎添麻烦。 萧翎虽身为命官,可淳家的家业也确实很大,他们东岭布商是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底蕴自然不用说。 况且淳于锦刚刚也说了,他还有一个朝中三品的外亲。 若是真的闹了起来,萧翎本就因为是宦官而权势滔天惹得京中许多官员不爽,如今若是再添了这么一件事,恐怕会有很多麻烦。 只是,虽然宁安给他机会,可淳于锦却并不知死活。 朝着宁安呸了一口,说道:“你少在这唬我,不过一个阉人,他还能将我怎么样?” 听到她的话,林川当即要动手,萧翎在后面脸色阴沉的说道:“那你大可以试试。” 淳于锦身体微微往后退,退到他的保镖身后后,一挥手道:“给我上!” 之前叶平一个人对四个保镖有些吃力,如今林川加了进来,瞬间就轻松了不少。 林川和叶平两人一人对两个根本不在话下。 而淳于锦也看到自己的保镖逐渐处于弱势,心里渐渐的慌乱了起来。 瞅准这机会,想要往门口挪去。 就在他要跑出门口时,萧翎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拽着他的领子,就又将他甩了回去。 淳于锦跌在远处的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 瞬间感觉五脏六腑似乎要散了一般,难受的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心里也不停的腹诽着:这是什么阉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没一会儿,林川和叶平也将他四个保镖制服了,四人也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 萧翎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对林川和叶平说道:“你们两个,把他们给我送去官府,该怎么说不用我告诉你吧?” 林川对萧翎抱了一拳,出声道:“大人放心,属下定然能办好。” “嗯。” 萧翎声音沉闷的应了一声,随即拉着宁安的手将他拽了出去。 宋掌柜见宁安被拉走,不明所以的看着紫鸯,犹豫的问道:“这……” 紫鸯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对宋掌柜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哦,我们家姑娘与萧大人有过几面之缘,他们去叙叙旧,宋掌柜,不然您先回去吧。” 宋掌柜往门口又疑惑的瞅了两眼,愣愣的点了点头,应道:“啊,好的。” 现宁安已经没了影,紫鸯急忙说道:“那宋掌柜,我先去找我家姑娘了。” “哎。” 宋掌柜应了一声,只是面上仍旧很疑惑。 他知道宁安是宁府的千金,也知道宁安嫁进了侯府,只是他刚刚看着萧翎与宁安两人之间又似乎很亲密。 而且那件披风宋掌柜也认得,那可是迄今为止,布坊里做的最贵的一件衣服。 当初他还以为宁安是要送给侯府少爷,结果没想到竟然穿在了萧翎的身上。 萧翎这个名字他不知道,但对于九千岁,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宋掌柜皱着眉一时间想不明白,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该想那么多。 见淳于锦五人被两个侍卫压走后,宋掌柜便也离开了。 另一边,宁安被萧翎重新拉进了一间包厢,皱着眉吩咐小二要了一盆水过来。 看着站在门外的紫鸯,冷声喊道:“过来,给你家主子整理一下头发。” 突然被萧翎喊,紫鸯还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萧翎正皱着眉看着自己,紫鸯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应了一声:“好的。” 又慌忙的跑到宁安的身边帮宁安整理起来。 期间,宁安小心翼翼地看了萧翎一眼,见萧翎全程皱着眉头,犹豫的喊了声:“大人。” 萧翎却打断道:“等收拾完再说。” 于是宁安便只能闭了嘴,安静的等着紫鸯帮自己整理好。 有萧翎在,紫鸯也是战战兢兢的。 虽然说平日里见萧翎对宁安很好,可如今萧翎生起气来,紫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发怵。 第八十章 想法竟如此通透 紫鸯帮宁安收拾好后,给宁安递了个保重的眼神就赶紧离开了。 宁安抬头看着萧翎,见他正闭目养神,但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她不知道萧翎是因为本身就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她的事。 只能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大人。” 萧翎闭着眼睛,悠悠的说了句:“过来。” 宁安观察着他的脸色,起身走到萧翎的身边坐下。 萧翎睁开眼睛,见宁安虽然已经整理好了,可衣服上粘的血迹却没有完全弄干净。 直视着宁安的眼睛,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宁安吸了一口气,道:“我与宋掌柜在里面谈生意,淳于锦他自己突然进来,非要我答应他的要求。” 萧翎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宁安的脸颊。 “什么要求?” 宁安看着萧翎发,表情有些不安。 微抿了一下唇说道:“要我陪他一晚。” 果然,萧翎听到后手顿住了,面色阴沉起来。 宁安又急忙解释道:“我没有答应,他第一次提出的时候我就没有答应,这次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萧翎的紧绷的面容在看到宁安有些慌张的样子松弛了一些。 “我知道,进你那包厢时便看得出来。”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又听萧翎说道:“为什么要亲自去,不是有掌柜吗?” 宁安微微一愣,这是在怪她? 在萧翎的眼里,宁安是在宁府里娇养长大的娇小姐,现在更是侯府名义上的少夫人,背后还有他护着。 他知道宁安手里有铺子,但从前宁安从来没有出面过,他也就当宁安是无聊时消遣的玩意。 因此在他看来,宁安这般的抛头露面着实是没有必要。 更何况她身为一个女人,出面去与人谈条件本就容易吃亏。 男人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他见得太多了。 见宁安不说话,萧翎心里也上了些火气。 声音不免也严厉了一些:“说话。” 原本宁安还因为怕萧翎不开心而小心翼翼。 可现在听到萧翎这么质问她,宁安的面容也严峻了起来。 心里有着不被理解的气愤,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 同样也直视着萧翎,反问道:“大人觉得我为什么会亲自去呢?” 见原本温顺的宁安突然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当然也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一丝委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嘴上强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但以后你不许再去了,这些事情交给掌柜来便可以。” 宁安将头撇开,不再看他,一口回绝道:“不可能。” 见宁安还是这样的态度,萧翎心里也忍不住染上了怒火。 双手抓着宁安的肩膀,强硬的让宁安看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以后这样你还会遇到同样的危险!这次恰好被我碰见了,那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 听着萧翎的话,宁安也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心里虽然没有那么憋闷了,但仍旧还有些不服气。 态度稍软了一些说道:“我以后会小心的,但我依然想要去学这些,我不想只做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背后东家。” 见宁安还是这般,萧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萧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再次问道:“为什么?这些事你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呢?你明明可以安居幕后好好地享受成果,何必给自己找这些麻烦?” 听到他的话,宁安也皱起了眉头。 “麻烦?可我不觉得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反而这是我 对自己的锻炼!” 宁安挣脱萧翎的束缚,接着说道:“是,或许在大人看来,我有着层层的身份,都可以成为我的庇护。” “但是大人您可知道,刚刚我面对淳于锦的时候,有搬出我父亲的身份,可淳于锦根本不怕,他说他在朝中有三品的外亲。” “至于侯府,大人也知道我现在虽身在侯府,却与侯府势如水火,这从关系我若用了,指不定还会被温子衍落井下石。” 萧翎听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出声说道:“不是还有我吗?如今这京城中,只要我想保你,就还没有人敢动你。” 宁安看着他,出声问道:“那大人可有想过我们的关系?” 突然之间,萧翎就沉默了下来。 宁安接着说道:“我与大人的关系本就是不可告人的,如果大人明面的护着我,那别人可都会如何想?” 这也是萧翎沉默的原因,他是可以明面的护着宁安,可一旦这样,他们的关系也相当于公之于众。 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宁安来说,却是不一样的。 萧翎皱着眉,心里突然有一种无能的无力感。 他都已经爬上如今的位置了,却还没办法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可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实在太危险了。” 见萧翎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强硬,宁安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危险,可是大人,哪怕我有着层层身份,可都不能成为我的庇佑,只有我自己本身强大,才能做到真正的不怕。”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心中震撼。 他没想到,宁安身为一个女子,想法竟然也如此通透。 他之前不也是这样吗?明白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为人所欺,所以他才万般努力的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又听宁安接着说道:“我身为女子,无法入朝为官,所以也只能在金钱上让自己尽量的富足,这也是我为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立身资本了。” 萧翎看着宁安,忽然有些心疼,想着,当初若是她的新婚之夜,自己没有进她的婚房,她是不是就不用过的这般胆战心惊了。 随即萧翎也问了出来:“你可怪我新婚之夜夺了你的身体,如果当初你与温子衍洞房,说不定今日你还是好好的侯府少夫人。” 宁安听到萧翎的话忽然之间敛下了眉。 上一世不就那般吗? 她因为愧疚,对温子衍百般顺从,更是帮他从萧翎那谋了诸多权势。 可最终呢,温子衍却联合陆迎娇将她折磨致死。 第八十一章 这就想走了? 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宁安心中怨念顿生。 萧翎见她这副神情,觉得她还是责怪自己的。 心中忽的一痛,想要开口解释。 “其实那一晚是温子衍他……” “大人不用说了。” 还未说完,话便被宁安打断。 萧翎薄唇微抿,心中一时酸涩难忍。 她终究还是怨自己的。 萧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拳头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却忽然听宁安说道:“我知道那是温子衍设计的。” 萧翎又惊讶的转头看向她,“你知道?” 宁安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随即萧翎见宁安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愤恨。 说道:“大人莫不是忘记我大婚那夜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单凭那晚温子衍和陆迎娇厮混在一处,我便不可能再与他好好的做夫妻。” 只是她眼中的愤恨,让萧翎一时弄不清楚是只对温子衍,还是温子衍和他两人。 萧翎看着宁安,出声问道:“那你接下来便就是打算亲力亲为的经营铺子吗?” 宁安点头应道:“嗯,我要赚钱,赚很多钱。” 萧翎将宁安轻轻的揽进自己的怀里,无论如何,如今宁安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便不会再将她放开。 至于其他的,他会想办法给宁安更好的庇护,让她不必再为自己到处筹谋奔波。 其实在宁安的心里,赚钱也不止为自己筹谋。 重来一世,在她选择萧翎的那一刻,她便将他的以后也筹谋在了一起。 想着前世萧府的血流成河,宁安心中也忧心不已。 因为她,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知道最终的可能,那她便要多做打算。 宁安听到萧翎轻声说道:“好,既然你想做,那边放心的去做吧。” 他会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保护着她的。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轻轻的应了声:“嗯。” 这一世,她要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 宁安与萧翎在酒楼又待了一会,才跟紫鸯一起离开。 紫鸯见宁安面色并无异常,反而一副轻松的样子,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她当时看到萧翎那么黑的脸色,还担心会对她家姑娘做什么呢。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宁安为什么非要自己过来谈价格。 其中的弯弯绕绕,让紫鸯觉得又累又不安全。 可宁安做的决定,她又没办法去干涉。 晚上回到候府,想着白天萧翎让林川将淳于锦送去衙门,宁安始终有点不安心。 虽然当时是叶平和林川一起去的,可后来叶平回来之后她也问了,但叶平说,他只是和林川一起将人送去衙门之后就回来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萧翎如今坐上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宁安心里清楚,她不想萧翎再因为她的事情而被人弹劾。 翻来覆去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宁安便去了萧府。 而萧翎见宁安一大早便过来找他,心情颇为不错。 只是宁安看着他的笑容,眉头皱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你昨天让林川将淳于锦送去衙门之后,让衙门的人怎么处置他了?” 而萧翎见宁安张口便问淳于锦,脸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你一大早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别的男人?” 突然之间,萧翎又想到昨天,宁安似乎还想将淳于锦放走来着。 又冷着脸接着说道:“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昨天那时候为何要将淳于锦放走?” 宁安见他竟然这么质疑自己,瞬间也没了好气。 “我问他还不是因为担心大人,淳于锦作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背后还有一个三品的外亲,若他真是闹了起来,大人必然会是有不少麻烦的。” 萧翎见自己是误会了宁安,心里虽自责,可看到宁安的态度,一时又拉不下来脸。 只说到:“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个三品的外亲而已,威胁不了我什么的。” 听到他的话,宁安皱着眉看着他,“大人就不能确切的跟妾讲讲吗?” 萧翎见宁安的样子,拉着宁安在他的身边坐下。 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说道:“他的事你真的不用管,你既然想好好的经营铺子,那你便去好好的做你的事去好了。” 宁安的眉头越皱越深,心里忍不住的烦躁。 他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担心啊? 见萧翎怎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宁安皱着眉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妾便先走了,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萧翎没想到宁安会这样,他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过多而已。 但看到宁安真的要走,便又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拉住。 随即猛地一扯,宁安便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宁安,面色不善的说道:“许久未来,这般就想走了?” 宁安此时心里窝着火,说话不免也带着刺。 “那大人还想怎样?” 小林看着宁安娜一张一合的红唇,说的尽是他不爱听的话。 眸子里忍不住染了火,低头便将那双红唇狠狠的堵住。 宁安此时心里不爽,也不想跟萧翎亲近,而且萧翎吻的很粗鲁,弄得她有些疼,便伸手想要将他推开。 可宁安的力气与萧翎天差地别,不仅没有将萧翎推开,双手反而被桎梏住了。 宁安扭着身体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萧翎才将她放开。 只是放开后盯着宁安的眸子更加深邃了,看着宁安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衫,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 “你若再动,可就不是吻一下这么简单了。” 感受到身体下面的硬度,宁安也瞬间僵硬了起来,立马不敢动了。 见宁安老实下来,萧翎低头将宁安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调整着呼吸。 过了一会儿,萧翎才将宁安松开。 宁安起身,坐到萧翎的旁边,默默的整理着衣服。 萧翎转头见宁安依旧不开心的样子,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柔声开口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是关于老侯爷的。”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动作一顿,随即立马转头看着他问道:“是查到凶手了吗?” 萧翎微微点了点头:“嗯,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消息。” 第八十二章 想与他携手与共 宁安又往萧翎身边坐了坐,迫不及待的问道:“凶手到底是谁?” 萧翎拉起宁安的手,看着她说道:“跟你猜的一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迎娇。” 宁安听到果然是陆迎娇,面上的愤恨怎么也掩盖不住,手更是紧紧的攥了起来。 萧翎握着宁安的手,轻轻的抚摸安慰着。 “你想怎么办?悄无声息的弄死,还是寻个由头将她处死,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帮你办。” 宁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恨意,看着萧翎说道:“大人刚刚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迎娇,所以便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就是她是吗?” 萧翎看着宁安应了一声:“嗯,但有这些矛头便也足够了。” 宁安将头转开看向别处,冷声说道:“这么就让她死太便宜她了,如果大人还能收集到确切证据的话,那便再等等,我不想让她死的那么轻易。” 不只是陆迎娇,还有温子衍,若是他们没有受过自己上一世受的耻辱就死掉,她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萧翎将宁安紧攥着的手轻轻拨开,抓着他的手指开始揉捏着。 语气上似乎带了些许宠溺:“好,都听你的,到时候有了证据我也交在你的手上。” 宁安看着萧翎,态度也软了下来,“好,那妾便先谢过大人了。” 萧翎勾着嘴角带着笑容,看着宁安说道:“那还生气吗?”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忍不住一愣。 他这是,在哄她? 看着宁安呆愣的样子,萧翎抬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 “我不愿意与你说,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过多,还有,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足以摆平这件事情。” 见萧翎这般哄着她给她解释,宁安心里忍不住触动。 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好,妾知道了,妾相信大人。” 看宁安脸上带着娇羞,萧翎忍不住轻笑一声,又说道:“那你现在可有时间陪我一会?”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诧异的抬起头。 他竟这般的跟她商量? 在宁安的想法里,萧翎位高权重,自己在他的眼里,或许就是一个喜欢的禁脔。 虽然说他之前对自己也有诸多尊重,可自己始终不敢越界。 但萧翎今天对她的态度,让宁安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渴望能与他携手与共,不再是他身边的附属品。 也渴望能与他平起平坐,他也能一直这么尊重自己。 见宁安那呆愣的样子,萧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宁安回神,眼神忍不住有些闪躲,回道:“妾有时间的。” 听到宁安的回答,萧翎脸上的笑容放大,又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也不必再称妾。” “大人……” 宁安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触动。 她不明白萧翎今天是怎么了,跟她说这些可是还有别的意思? 虽然不理解,可控制不住心里甜蜜,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眸中也渐渐的染上了喜色。 萧翎看着她,见宁安看着自己的眼睛似乎里面有星星般在闪烁着,让他心里忍不住的荡漾。 在宁安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很喜欢你现在看我的眼神。” 一瞬间,宁安便立马低下了头,脸颊止不住的发烫。 萧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笑容,随即也转过身去看起了桌上的公文,只是手却依旧牵着宁安的手,捏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揉捏着。 自从昨天宁安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萧翎的心里便忍不住的想要对宁安好一些,再好一些。 同时他也明白,如果真的想要保护好她,也不是一味的给她庇佑。 就像宁安说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 所以,在他还能给宁安提供庇佑的同时,他也会尽量的去帮助宁安。 宁安在萧府于萧翎一起用了午膳之后便离开了。 因为布坊的事情还需要她再好好的去与宋掌柜商量一下。 宁安算着布坊里的库存,又拖了几天,可之前的布商也死活不愿意松口。 就在宁安要妥协的时候,淳于锦突然带着一车不匹过来了。 紫鸯急忙帮宁安带上面纱,与宁安一起出去。 宁安出了门,便看到淳于锦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两处青紫的伤口。 又看向他那一车的布匹,疑惑的问道:“淳公子,这是做什么?” 淳于锦看着宁安,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宁东家,上次多有得罪,这些布匹是过来给您赔罪的,还希望您不要计较,另外您之前想要的价格,我也可以给您。” 若说之前,淳于锦觉的萧翎只是一个太监,此时,那便是深切地感受到了萧翎手中的权势。 那天他被送去衙门,那里正见送他们去的人是萧翎的手下,二话不说便将他关进了牢中,甚至还对他动了刑。 回去之后,他本还想报复回去,可没想到后来的五天里,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 不过短短五天,萧翎便让他淳家,损失了将近两年的利润。 这五天里,萧翎用各种手段让官差去查他的布坊以及他的一些其他的产业。 作为近百年的商贾之家,手里若是没有一些贪污命案,定然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萧翎就是让人将这些查了出来。 瞬间,他淳家的生意被查封了好几家,而他也因此被族里的长辈所训斥。 他本就才接管纯家两年,根基也还不稳,险些被别人将掌门人的位置给夺去。 他有找过他那个三品的外亲,可那外亲收了钱之后,不过一天便告诉他事情办不成。 淳于锦心里又气又急,无奈之下,只能去找萧翎,可萧翎根本不愿意见他。 后来思来想去,想着那天萧翎是为宁安出头,或许可以从宁安这边找一个突破口。 于是他便带着一车布匹,以及写好的契书便就找了过来。 而宁安看着他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定然是萧翎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他不去找萧翎而来找自己…… 宁安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萧翎此时的打算。 万一自己,签了这契书再扰乱了萧翎的计划…… 第八十三章 回来求她 宋掌柜和紫鸯在一旁满脸惊喜,淳于锦也看着宁安等待着答复。 宁安想好后,上前一步对他说道:“淳公子请回吧,你这些布匹我还不能收,契书也不能签。” 淳于锦听到宁安的话,皱着眉满脸的不解。 他除了契书,还带了一车的布匹过来,自觉诚意满满,没想到宁安竟然还会拒绝。 “宁东家,为什么啊?是我还不够有诚意吗?这一车布匹最起码够你们铺子一个月的量了,而且还都是上好的料子……” 淳于锦还未说完,便被宁安打断道:“淳公子,不是因为这些。” 淳于锦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宁安看了一眼周围,见周围都聚集了不少的人过来,随即跟淳于锦说道:“淳公子还是与我进来说吧。” 淳于锦见宁安顾忌的样子,心里便嗤笑着觉得,定然是因为她与那个阉人之间的那点肮脏事不方便说出来,这才遮遮掩掩的。 只是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跟宁安进了铺子。 宁安将他带到里间的屋子里,这才说道:“想必淳公子会过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所以我暂时还不能与淳公子签这契书。” “不知情?” 淳于锦疑惑着,但心里却不停的骂娘,若不是因为她,那个阉人怎么可能对他淳家下那么重的狠手? 宁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应了声:“嗯,所以淳公子还是请回吧。” 宁安见淳于锦坐在那里,似乎还不愿走,便冷声喊道:“叶平,送客。” 叶平听到宁安的喊声,便从门外进来,站在淳于锦的面前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虽然说淳于锦上次并没有被叶平打过,可他见到自己那体型比他还壮硕的保镖都打不过他,心里也有一丝丝害怕。 可让他就这么离开,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急忙说道:“等等,宁东家。” 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元宝,放在宁安的面前,说到:“宁东家,您再考虑一下。” 看着那块金元宝,宁安冷笑一声:“淳公子这是当我这里是什么了?” 见宁安似乎要生气,淳于锦虽然心里不爽,却还是恭敬的说道:“宁东家别误会,您不签也行,只是能不能在九千岁面前帮我说说话,让九千岁别再针对我们淳家了。” 毕竟如果萧翎再这么搞下去,虽然说淳家近百年的业绩,不会轻易覆灭,可他这个掌门人却就要做到头了。 只做了两年的掌门人,他可是会被淳家那群人笑话死的。 宁安看着他,冷脸说道:“萧大人上次愿意帮我,是因为他与家父有些交情,这几天里你们全家发生了什么,我也确实是不知情,不过回去之后我会问问家父的。” 说完见淳于锦似乎还想纠缠,宁安将那块金元宝推回他的面前,冷声说道:“淳公子还是先请回吧,叶平!” 淳于锦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见一旁的叶平似乎要对他动手,便急忙说道:“宁东家,那您去与您父亲好好说说,只要九千岁不再对我们淳家动手,要我怎么样都行。” 宁安没再理他,让叶平将人送了出去。 等淳于锦走后,宁安便带着紫鸯立马去了萧府。 宁安到了萧府,萧翎难得一次没有在书房忙公务。 随着萧府的下人到了水榭厅,宁安便看见萧翎坐在小亭子里正在品茶。 见宁安过来,萧翎露出一个笑容,对宁安示意道:“坐。” 宁安在萧翎旁边坐下,看见桌子上是她爱吃的糕点,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你好像早就知道我要过来一般?” 萧翎也没有否认,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是,我知道你要过来,在得知淳于锦带着一车布匹去找你的时候我就想,你肯定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宁安捏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所以你对淳家做了什么?以后可会有麻烦?” 见宁安关心自己,萧翎忍不住放大了笑容。 “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是将他们做的一些违反法律的事情揪出来了而已。” 宁安皱着眉,还是有些担心。 “万一他以后伺机报复呢?” 萧翎轻笑一声,“放心 ,他不会敢伺机报复的,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可是经过皇上走了明面的。” 宁安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淳于锦即使有一个三品的外亲却仅五天就找到了她的面前。 有皇上在干预,哪怕一品恐怕也不敢轻易插手。 见宁安面前的茶喝完了,萧翎亲自帮宁安又倒了一杯。 宁安笑着看着萧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萧翎笑着倾身向前,在宁安的唇上落下一吻。 “听说他今天过去找你,还带了契书,里面的价格可还满意?” 听到萧翎提起这个,宁安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又点了点头,说道:“价格是一开始我与他谈的价格,但是我还没有跟他签契书。” 萧翎听到疑惑的问着:“哦?为什么?” 宁安仰起头看着萧翎,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做了这些,想着万一签了扰了你之后的计划怎么办?”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我做这些便就是为了帮你,你只管签便是了。” 宁安心里一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应到:“好。” 如今天气渐冷,宁安和萧翎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屋里。 既然目前心头的大事已经解决,宁安心里瞬间觉得宽松了不少,因此在萧府陪了萧一下午。 第二天宁安去了布坊,宋掌柜见所剩无几的库房,焦急的问着宁安要不要先从别的布商那里买一些回来。 宁安还没给出答复,便听紫鸯过来说道:“姑娘,淳公子又带着一车布匹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安对着宋掌柜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从别的地方买,这不已经有人送过来了。” 宋掌柜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宁安已经出去了。 第八十四章 凭什么不要 宁安看着依旧如昨天一样站在门口的淳于锦,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淳于锦看到她之后一副紧张又激动的模样。 问道:“宁东家,您昨天可有跟您父亲说去帮我在九千岁面前求求情?” 宁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到:“淳公子进来说话吧。” 淳于锦脸上堆着笑容,跟在宁安身后进了布坊。 一进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宁东家,你看我这一车布匹和契书依旧也都拿来了,您就行行好,让您父亲帮我在九千岁面前求求情,淳家真的经不住这番折腾了。” 宁安看着淳于景将契书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推到她的面前。 将契书拿过来,宁安翻开看了看,发现不仅价格与她刚开始想要的一致,而且还在后面都盖好了他们东岭布商的章,甚至还有官府的印章。 可谓整个契书上面,就差他宁安的章了,当真是诚意满满。 宁安抬眼偷偷看了淳于锦一眼,看来这是真的被萧翎折腾的不轻啊。 看着淳于锦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宁安正色道:“我如今铺子里的情况,想必淳公子也清楚,如今正是最缺布匹的时候,这契书我愿意签,昨天我也跟父亲已经表明了情况,但最终结果如何,还是得看九千岁的意思。” 淳于锦急忙点头,说道:“好,既然宁东家这边愿意帮我开口,哪怕事情不成,我也绝不会再出尔反尔。” 听到淳于锦的话,宁安微微挑眉,寻思着,这萧领到底是让淳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竟然都让淳于锦已经毫无底线了。 与淳于锦谈妥之后,宁安便让宋掌柜的将印章拿了过来。 而淳于锦见宁安已经答应,虽然宁安一直说是她父亲与萧翎有交情,可淳于锦的心里并不那么以为。 如若她与萧翎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又怎么敢签的那么果断。 契书签完后,淳于锦将那一车布匹留给宁安,便带着他的小厮离开了。 宋掌柜看着那契书满脸的笑容,他这几天也同样因为布匹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如今不仅事情解决了,还能省下一大笔钱。 而紫鸯见淳于锦就那么离开了,想着之前与淳于锦谈价格时他的态度,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同样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皱着眉开口问道:“姑娘,我们真的就这么与淳公子签了契书吗?” 此时宁安也收敛了笑容,轻轻应了声:“嗯。” 紫鸯的眉头又皱了皱,说道:“可他之前那么欺负姑娘,奴婢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宁安看了紫鸯一眼,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他淳家如今已经大出血了,以后定然不会再敢对我们耍什么小手段。” 紫鸯的心里宁安懂,不仅懂,同样她的心里也不舒坦。 其实她原本都已经打算再也不会与东岭布商合作了,可昨天淳于锦找来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她想着,淳于锦之前那么欺负她,现在不仅用最低的价格与他们签,甚至还白送了一车布匹,她又凭什么不要? 况且现在就算萧翎收手,他淳家的烂摊子还是得收拾一段时间。 念在与淳家合作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利润,宁安也愿意忍耐一步。 有了淳家的布匹,宁安的计划也算完成了一步,剩下的便就是慢慢摸索着提高布坊的收益了。 虽然进度很慢,可好在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她和萧翎之间的关系,宁安总感觉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可有什么不一样,宁安又说不出来。 晚上宁安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是她都没有发觉的笑容,两只手缠着一缕头发不停的把玩着。 而紫鸯在一旁看着宁安明显已经陷入爱情里的样子,心里既惆怅又开心。 微微叹了口气,又转身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已经快月至中天,便又返回屋里走到宁安面前劝道: “姑娘天色已经不早了,奴婢觉得萧大人不会过来了,要不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听到紫鸯的话,宁安微微一愣,抬头向窗户处看去,见外面确实已经很黑了,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开口问道:“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 紫鸯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已经二更天了。” 这已经确实很晚了,宁安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忧。 这段时间,萧翎也时不时的会来她这里,可之前每次都是在戌时过半的时候过来,从来没有这么晚过。 外面一阵冷风吹来,宁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紫鸯看到后便急忙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又劝道:“姑娘,您就别等了吧。” 宁安忍不住又往外看了看,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最终叹了口气,点头应道:“好吧。” 或许萧翎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既然他来不了,那她明天去萧府看看好了。 虽说宁安答应紫鸯先歇息,可在躺下时却又特地的往里面躺了一些,给外面留了一些位置。 只是第二天一早,宁安醒来后,见身边依旧空空如也,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丝落寞。 怎样见宁安醒了,端了盆水过来给宁安净面。 而宁安开口便问道:“昨天晚上萧大人真的没有来吗?” 听到宁安的话,紫鸯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萧大人昨晚真的没来。” 一瞬间,宁安心里像少了什么空了一块一般,微微低下头,任由紫鸯帮她更衣。 看着宁安的样子,紫鸯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忍不住说道:“姑娘,奴婢觉得这段时间的您都不像您了。” 宁安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紫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紫鸯嘟着脸,面容有些惆怅的说道:“之前的姑娘让我觉得可靠,干练,还有杀伐果断,可自从上次您与淳公子签了契书之后,似乎就特别依赖萧大人,平日里做事也觉得您人有些优柔寡断了。” 紫鸯的话,让宁安有些诧异,她自己从来没注意到这些,或者说她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 第八十五章 派去江南 宁安忍不住出声问道:“真的吗?” 紫鸯连忙的点头说道:“真的,就比如上一次,徐夫人在咱们那里定做的成衣,根本就没什么问题,是她非要过来找茬,您明明可以直接义正言辞的将人轰走,却还偏偏对她无理的要求进行了让步。” 听着紫鸯的话,宁安皱着眉思索着,发觉好像确实是这样。 可是一件事也并不代表什么,宁安又问紫鸯可还有别的,紫鸯立马又给她列举出来了两三条。 一时间宁安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变了吗?可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宁安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这么优柔寡断,定然是对自己不利的。 皱着眉又开口问紫鸯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紫鸯不假思索地说道:“奴婢觉得是因为萧大人。” “萧大人?” 宁安忍不住微微一怔,这怎么能跟萧大人扯上关系呢? 随即便听紫鸯接着说道:“姑娘,您自己想想,就半月之前,奴婢便觉得您所有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萧大人的身上。” 宁安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发现好像还真的跟紫鸯说的一样。 她知道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萧翎,她也不排斥自己喜欢萧翎。 可如果真的因为这份喜欢让她做事优柔寡断,宁安心里又有些不安起来。 在侯府用完早膳后,宁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得克制一些,便对紫鸯开口说道:“走,去铺子里。” 紫鸯微微一愣:“啊?姑娘您不是说要去找萧大人吗?” 宁安微微敛下眉,压抑着心中那份失落,说道:“不去了,说不定大人正有事在忙,或许等他忙完了就过来找我了。” 见宁安似乎想通了,紫鸯露出一抹笑容,欢快的应道:“好的,姑娘。” 宁安先与紫鸯去了一趟首饰铺,在那边忙完之后,见已经到了饭点,便又去了自己的酒楼,打算在那里用膳。 只是宁安在楼上路过一间包厢时,里面传来的话让宁安忍不住停在了那里。 里面似乎是朝中的两位官员,正谈论着昨天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情生那么大的气吗?” “我上哪知道?昨天皇上又没有召见我,我也只是听说啊。” 其中一人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惆怅。 “今天早朝我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发那么大的火。” 另一个又出声问道:“你发现了没有,今日早朝没有看到萧大人。” 那人又说道:“你别说了,我听说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萧大人被皇上留在了皇宫,而且我还听说,皇上似乎要让萧大人去江南那边。” 另一个人疑惑的说道:“江南那边?那岂不是离这京城很远?这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平日里皇上最看重萧大人,如今竟舍得让萧大人走那么远?” 那人又叹了口气,说道:“这谁知道呢?咱们两个也别在这乱猜了,反正咱俩品级低,有什么事也不会惹到咱们俩身上。” 另一人附和道:“也是,先吃饭吧。” 屋里的话宁安能听到了,紫鸯自然也听见了。 忍不住担心的看着宁安,轻轻喊了一声:“姑娘……” 宁安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对紫鸯说道:“走吧,我们也先去用膳。” 紫鸯跟在宁安的身后,虽然宁安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她就是忍不住的担忧。 宁安虽然刚刚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可在吃饭时就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发呆。 在紫鸯提醒她三四次之后,宁安草草的吃了一些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对紫鸯说道:“我要先去一趟萧府。” 紫鸯点了点头,让人备了马车,往萧府那边赶去。 只是到了萧府后门,下人却告知宁安说萧翎并没有在府中,并且是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宁安心里诧异,难不成真的像那两人说的那样,萧翎已经被皇上派去了江南。 可萧翎就算走,也应该会回府中收拾一些东西才是。 宁安想不通,心里便更加的担忧着。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发那么大的火,还让萧翎如此匆忙的就去了江南。 宁安在紫鸯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心中始终慌乱不已。 “姑娘,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听到紫鸯的话宁安愣了愣,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紫鸯看着宁安那慌乱无措的样子拧着眉,心里同样也忍不住的跟着担忧起来。 “姑娘,要不我们回一趟宁府吧,我们去问问老爷,或许老爷会知道。” 宁安听到后,瞬间回了神,连忙点头说道:“对,回宁府,我去问问父亲。” 一路上,宁安的手一直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 她就说,昨天早上萧翎明明让人递了信,说晚上会去找她,怎么突然之间不来也不再跟她说一声,原来是因为出事了。 紫鸯看着宁安那紧张的样子,轻轻的握住宁安的手宽慰道:“姑娘,您别担心,萧大人他那么有本事,定然是被皇上派去江南处理事情了,等事情处理完了就能回来了。” 听到紫鸯的话,宁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应道:“嗯。” 现在她也只能这么想了…… 到了宁府,下人见宁安突然回来,急忙过去通知宁母。 而宁母听道宁安回来,满脸欣喜的跑去迎接。 只是还没与宁安说上话,便见宁安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娘,爹他在家吗?” 宁母愣了愣,点头说道:“你爹他在家啊,现在应该正在书房忙着呢。” “好,那我先去找爹,娘,我等会儿再来找您。” 说完,宁安便又急忙的往书房赶去。 宁母见宁安这着急忙慌急匆匆的样子,一脸不解的皱着眉头,随后也跟了过去。 宁安推开书房的门,果真看见宁父正坐在案前。 而宁父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是宁安,也颇为诧异。 “宁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第八十六章 亏得没人当回事 宁安走到宁父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爹,我听说萧大人被派去江南了是什么情况?” 宁父身体半起,嘴角刚露出来的笑容在听到宁安的话时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随即笑容消失,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原本宁父还因为宁安回来而惊喜,却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便就是萧翎。 而宁安见宁父那不急不忙的样子,心里焦急的不行。 “爹……” 宁安才刚喊一声 ,宁父立马伸手挡在宁安的面前。 皱着眉面上略显不悦。 “你好不容易突然回来一次,结果就是为了萧翎?” 宁安看着宁父,突然一顿,霎时间没了之前着急忙慌的样子。 而宁父说完就叹着一口气低下了头。 自打他知道宁安跟萧翎之间有什么之后,他的心便一直都悬着。 这次也是,她若是为了温子衍的事情如此这般也就算了,好歹温子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可偏偏她是为了别的男人。 不,确切的来说,连男人都算不上。 虽说萧翎的能力确实让他折服,可始终都不名正言顺呐! 宁安小心翼翼的看着宁父,声音带着些许讨好和撒娇。 “爹,你就跟我说说好吗?” 宁父没好气的看了宁安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 宁安心里闪过一丝无奈,走到宁父的身边坐下,再次央求的说道:“爹,你就告诉我嘛!” 宁父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是爹不告诉你,是爹真的还不知道啊。” 宁安见宁父的样子不像作假。 而且宁父向来宠着她,她也只是想知道一些消息,断然不会连这点都瞒着她。 宁安皱着眉,嘴里不自觉的嘟囔着:“真么会?” 宁父虽然不是什么重臣,可身为五品,却连这个都不知道。 随即又问道:“那早上早朝的时候皇上没有说什么吗?” 听宁安问道这个,宁父当即一脸惆怅的对她摆摆手。 “你可别说了,爹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火,今天早上皇上一进大殿就摔了折子,我们礼都还没行完。” “后来朝臣上奏,没说两句话皇上就生气走了,期间我们是大气都不敢喘。” 听着宁父的话,宁安越发疑惑。 “那皇上就没有说什么吗?” 这也是宁父和许多大臣头疼的地方。 “没有。” 就连他听说萧翎要被派去江南还是散朝后听别的大臣说的。 他本来还想问两嘴,却见人家避之不谈也就只能作罢。 随即又转头看着宁安,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也知道的 那么快了?” 毕竟现在侯府自老侯爷走后也就没有人上朝了,按理说,宁安身为一个闺阁女子不应当知道的那么快啊? 随即又带上一些怒容质问着宁安。 “是不是萧翎他又去找你了?” 宁安看着宁父的样子,微微一愣,忍不住有些心虚。 神情躲避的说道:“没有,要是萧大人找我我早就自己问清楚了,哪还会来找您……” 宁父一听,觉得宁安说的也在理,刚想饶了宁安,突然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上一次,宁安虽然没跟他说,但淳于锦带着一车布匹去找宁安的事,可是京城中与对人都见到了。 当时他还疑惑,淳家作为一个大商家,即便生意被查封了一些,可也不至于会这般的去找宁安这个小商户。 后来他不过稍微一打听,便就知道了萧翎做的那些事。 虽然许多人都觉得是巧合,毕竟萧翎一个宦官,而宁安又是侯府少夫人,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 可宁父确实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亏得那些人都没当回事。 他原本还希冀的想着,萧翎或许就是一时兴起才找上了宁安,还觉得两人之间或许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就在今天早上他听说萧翎要去江南是心里还一阵庆幸,觉得这般让萧翎和宁安分开也是极好的。 可如今见宁安这么着急忙慌的赶来问他萧翎的事情,宁父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重的看着宁安问道:“你老实的跟爹说,你跟萧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宁父又问起了这件事,宁安再次看向了别处。 含糊其辞的说道:“爹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此时宁母才匆匆地赶过来,见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爷俩这是怎么了?” 见宁母过来,宁安仿佛看到了救星。 急忙起身道:“娘,没怎么,女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宁安也那么做了,快步的往门口走去。 紫鸯见状,愣了一下,也急忙跟上。 “你给我站住!” 宁安才刚要到门口,便听宁父一声厉呵,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而宁母看了看宁安,又看了看正在生气的宁父。 出声责怪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宁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宁父鼻孔里初七,对着宁母说道:“你也知道她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那你可知她这次回来是为了谁!” 宁母又转头看了看宁安,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了谁?” 宁父气急了一般拍了拍桌子。 “为了萧翎!” “啊?” 宁母也是一惊,看着宁安问道:“你爹说的可是真的?” 宁安站在门口,心虚的看着宁母没有说话。 宁父瞥了宁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还能有假?” 说完又皱着眉对宁安说道:“你给我过来,这次正好当着你娘的面,你给我好好说说你跟萧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安见似乎是怎么都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又走了回去。 宁母也催着说道:“是啊,你快说说,这事可一直都悬在我和你爹的心中。” 宁安微微蹙着眉,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也是她为什么很少回宁府的原因。 而宁父见宁安不说话,心中也确实上了些火气。 “你不说是吧,行,紫鸯,你来说。” 站在一旁的紫鸯突然被宁父点名,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随即心里咯噔一声。 见宁父宁母两人都盯着自己,紫鸯紧张的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宁父见两人的样子,气得一拍桌子道:“好!都不说是吧,那紫鸯以后也就不必再跟着你了!” 第八十七章 对比不要舒畅太多 听到宁父的话,紫鸯心里一惊,抬头慌乱的看了看宁父又看了看宁安。 “老爷,姑娘,奴婢……” 宁安也急忙的说道:“爹,紫鸯都跟了我十几年了……” 宁父却瞪着宁安说道:“那又如何。” 说完,宁父随即又将头转向了一边,不再看着宁安。 见宁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宁安烦躁的挠了一下头发。 妥协道:“我跟你们说还不行吗!” 见宁安终于松口,宁父宁母齐刷刷的看向宁安。 宁安拧着眉,思索了一下,将新婚之夜那晚温子衍的算计跟宁父宁母说了。 宁父宁母听了满脸震惊,随即便是一腔的怒火。 即使是候府,可这般的算计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当初温子衍那般的求娶宁安,他们老两口都以为宁安遇到了良人。 结果竟是这般算计他们的歹人! 宁父猛地一拍桌子,“岂有其理!我要去找温子衍要个说法!” 见宁父起身,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宁安急忙跑过去将宁父按住。 “爹,你冷静,你这般的去找温子衍,不就相当于把这件事直接捅出来了吗!” 宁母也急忙拉着,说道:“是啊老爷,你要是这般的找过去,我们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宁父一听,心里瞬间窝火的很:“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平白的让他们算计了不成!” 瞬间宁母也哑了火。 她心里岂又不气愤不难受?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直接找过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宁父越想越气,手不停的敲着桌子,怒骂道:“温子衍这个小王八蛋,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宁安见宁父真的气的不轻,不停的抚摸着宁父的背给他顺气。 随即又对紫鸯使了一个眼色。 紫鸯会意,急忙到了杯茶递给宁安。 宁安又转手递到宁父面前,说道:“爹,消消气。” 宁父接过茶,看了宁安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喝了一口茶。 宁安又给宁母递了一杯,宁母接在手里没有动,只是不停的深吸着。 宁父也是越想越气,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道:“你这让我如何消气!” 随即又转头看着宁安,“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早跟我们说!” 宁安见宁父将矛头转到自己身上,瞬间不服气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跟你们说有什么用?” 她一直不说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就知道会这样。 说了不仅没办法,也只会让他们徒担心。 结果现在到好,非逼着她说出来,说了之后还又怪她。 宁母满脸惆怅的看着宁安,“可你也不该一直瞒着我们啊?说了好歹多个人帮你多做打算。” 看着宁母脸上的担忧,宁安还是软了心。 缓和了语气说道:“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现在最起码有萧翎护着我,温子衍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提到萧翎,宁父心里又是一阵惆怅。 若说有萧翎护着,这萧翎在京城还行,可他现在要被派去江南了啊! 宁安看着宁父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安慰道:“爹,你别担心,就算萧大人不在京城,温子衍短时间内还是不敢动我的。” 宁父叹了一口气,却依旧还是满脸愁容。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随即又转头看向宁安,出声问道:“那你怎现在是怎么想?” 宁安懵了一下,回道:“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啊。” 有萧翎护着,虽然依然身在候府,但温子衍和陆迎娇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时不时的还能看他们掐架。 对比上一世,她心里不要舒畅太多。 宁父听着宁安的话,心里着急。 “爹的意思是,你难道还要这么跟温子衍做夫妻吗?若是萧大人也喜欢你,你可以跟温子衍合离,然后……” 说着,宁父突然被宁母推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止了话头。 若是萧翎是正常男人,他再乐意不过,可偏偏萧翎是个宦官,虽有权势,宁安作为二婚嫁过去,不免惹人嘲笑。 宁安看着他们两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宽慰道:“好了,爹娘,你们就别操心了,女儿现在挺好的。” “你们给女儿的三家铺子女儿经营的也赚了不少钱,现在天冷了,回头正好让布坊给你们做两身衣裳过来,东岭布商的上好料子哦~” 两人见宁安都这么哄他们了,一时间也不想给宁安再徒增烦恼,心情也因此好了一些。 宁母露出一抹笑容,拉着宁安的手说道:“好,娘就知道你最孝顺,只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万不能再瞒着我们了,要跟爹娘商量着来,知道吗?” 宁安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宁父虽仍旧板着一张脸,却说道:“既然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你以后也多回来,我跟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时间长不见了也怪想的慌的。” 听到宁父的话,宁安心里一暖,瞬间有着想落泪的冲动。 但看着宁父那别扭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声应了句:“知道了爹。” 难得回来,连宁父都不知道萧翎到底怎么了,宁安便也不急了,就留着了宁父想要好好陪陪他们。 至于萧翎,她现在就算急也是干着急,不如等回去后再好好的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萧翎了。 宁安原本还打算晚上回候府的,可见宁父宁母挽留,又决定留下了。 反正候府现在没什么她在乎的东西,不如在宁父陪父母一晚。 第二天早上,宁安因为有东西放在候府,便跟紫鸯回去拿了一趟。 只是刚到候府,竟然发现温子衍竟然在她的院子里。 看温子衍的样子,好像是来找她的。 其实温子衍昨天听到萧翎因皇上震怒而被派去了江南,晚上回到候府后便来找了宁安一趟。 却不巧,宁安没有回来。 于是今天一早他便又过来了。 见宁安从外面回来,温子衍没好气的问道:“你昨天晚上一夜未归,去哪了?” 一早上就被找茬,宁安心里很不爽,路过温子衍的身边,对他翻了个白眼。 “关你什么事。” 第八十八章 井水不犯河水 见宁安这般态度,温子衍的眼神瞬间阴冷了起来。 “你现在好歹也是我温子衍明面上的妻子,我还不能管你了不成。” 听到他的话,宁安的脚步一顿,随即转头冷脸看着他。 讥讽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你明面上的妻子,现在又没有别人在,你也就不必做多余的事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说完,宁安便要转身回屋。 而温子衍瞬间怒火中烧,吼道:“宁安!萧翎他都去江南了,你现在还给我在这狂什么!” 听到温子衍的话,宁安又停下了脚步,在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而温子衍却一点都不自知,见宁安停了下来,还以为说到了她的痛处。 面上带着一丝得意,接着说道:“怎么样?萧翎他得罪的皇上,被派去了江南,独留你一个人在这京城,你说你还有什么狂傲的资本?” 温子衍一步一步的走到宁安的面前,笑着戳着宁安的肩膀,说道:“宁安,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指不定哪天哄的我高兴了,我还能赏你两个笑脸。” 宁安面上闪过一丝森寒,抬手啪的一声将温子衍的手拍开。 宁安下手很重,温子衍瞬间疼的缩了一下,随即便看到手背都红了。 刚想发怒,便见宁安冷眼看着他说道:“怎么?你是小馆里伶人吗?还要卖笑。” 听到宁安那么说他,温子衍气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开口说话,便听宁安又接着说道: “就算萧大人不在京城,可他依旧还是比你有权势,想动我,你还是先好好掂量掂量你那点破官还能不能坐得稳吧!” 见宁安不仅说他是伶人,还拿他跟萧翎比,温子衍瞬间气的面容有些扭曲。 指着宁安说道:“宁安你不要想得太美,皇上既然能一声令下让他走那么远,那便说明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你自己的处境吧!” “而且他现在远在天边,我不信你要出了什么事,他还能再及时的护着你不成!” 宁安听到他话里明晃晃的威胁,嗤笑一声:“温子衍,难怪给你官你都做不起来,就算没有萧翎在,你别忘了我背后还有宁府。”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也嗤笑一声。 “宁府?就凭你爹那个五品的官职?” 宁安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戾色。 “若是之前老侯爷还在,我爹是没办法拿候府怎么样,可现在老侯爷不在了,就凭你连一个五品都不到的官,我爹还是不怕的。” 之前老侯爷还在时,虽然也没怎么受皇上的重用,可好歹也还有个爵位在。 可现在老侯爷死了,皇上也没下旨让温子衍袭爵。 虽然说门口还挂着候府的牌子,可到底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温子衍被宁安说的一噎,可又不愿就这么处于下风。 梗着脖子说道:“就算我官位不及宁大人,可候府背后也还是有人的。” 听到温子衍这么说,宁安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确定要是真的跟宁府鱼死网破之后,你候府还会存在吗?” 他说的背后有人,也不过是往前几代的旁枝,以及一些当初老侯爷的好友,或许能看在老侯爷的面上出来说几句。 可就温子衍做的那些破事,只要她抖出来,那些人就算还愿意帮他,恐怕也不会尽全力。 见宁安毫不留情的挑破,温子衍面上的镇定终于没办法维持。 恶狠狠的看着宁安道:“宁安!你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真的就非得要这么不留情面吗?” 宁安又是冷笑一声:“我不留情面?刚开始是谁在威胁我的?” 温子衍一怔,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先来找宁安的麻烦的。 可他也不过是之前被萧翎打压的狠了,宁安还又仗着萧翎的势而有恃无恐。 如今萧翎出事,他可不就得过来敲打宁安一番,免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瞬间,温子衍的气势也小了一截,说道:“只要你在候府里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宁安冷笑一声,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只要你看好陆迎娇,不跟她过来找我的麻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宁安便走回屋里,冷眼看着温子衍,当着他的面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温子衍站在门外,看着那扇已经关上了的门,心里一阵憋闷。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气不顺的离开了。 只是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宁安好像还没告诉她昨晚她去哪了。 只是让他再折回去问,那他也是绝对不愿意的,因而只能带着满身的怨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宁安关上门后,也在门口站了许久。 双手捂着胸口,不停的深呼吸着。 气的。 一大早上回来就看到温子衍,真晦气! 过了一会,宁安才转身去里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温子衍走了之后,紫鸯才推门进了宁安的房间。 有些心疼的开口问道:“姑娘,您还好吗?” 宁安将茶杯放下,轻声应了句:“无事。” 这要是在平常,宁安怼完后心里不会有任何不适。 主要现在偏偏她没了萧翎的音讯,心里正烦,温子衍偏偏还又凑过来。 越想心里越烦躁。 宁安抬头看着紫鸯,问道:“婉晴人呢?怎么没看到她?” 平日里只要她一回来,婉晴便会凑过来的,今天竟没见到她的人。 紫鸯往四周看了看,也一脸的疑惑:“不知道。”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了,先拿东西吧,拿了东西我们去铺子里。” 这个候府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待! 紫鸯应了一声,起身去宁安的书架上拿东西。 只是目光在瞥过书桌时,看到一本书下似乎压着一个信封,不禁愣了一下。 紫鸯将信封拿出来,见还没有被拆封过,上面也没写着是谁写的,不禁心里疑惑。 难道是宁安写的想送出去的信? 可她天天跟宁安在一起,也没见过宁安写信啊。 紫鸯疑惑,将信一起拿了过去。 第八十九章 归期不定 走到宁安面前,紫鸯把信递过去,问道:“姑娘,这信是你写的吗?” 宁安看着那信封,也满脸的疑惑。 她好像不曾写过信。 “这信是哪里来的?” 见宁安也不知道,紫鸯也疑惑。 “就在案桌上的一本书下面的。” 宁安从紫鸯手里接过,看了一下便打开了。 在看到里面熟悉的字迹之后,宁安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写封信正是萧翎写的。 而紫鸯看着宁安的笑容,有些好奇的问道:“姑娘,是谁的信啊?” 自从昨天宁安找不到萧翎的人,又得知萧翎要被派去江南之后,紫鸯似乎一直都没见到宁安笑。 就算笑,也是有些牵强的那种。 如今突然看到宁安笑得那么明媚,心里突然大概好像知道是谁的信了。 果然,见宁安将信合上后,又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笑着跟她说道:“是萧大人的信。” 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紫鸯也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要知道自从昨天宁安因为萧翎而忧心忡忡之后,她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一边紫鸯又忍不住的好奇的问道:“姑娘,萧大人的信里都说些什么了?” 宁安起身,将信放到一个匣子里收好,说道:“他让我不必担心,说此去他自有成算,只是……” 说着,宁安又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紫鸯见宁安的表情,瞬间又担心了起来。 急忙跟着问道:“只是什么?”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归期不定。” 紫鸯听着,心里也惆怅起来。 想着萧翎这前脚刚走,今天早上温子衍就过来找了宁安的麻烦。 这若是以后万一萧翎都不回来了,那她家姑娘可怎么办啊? 想着,紫鸯也问了出来,“姑娘,萧大人他会没办法回来吗?” 看着紫鸯那担心的样子,宁安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放心,萧大人定然会回来的。” 因为萧翎信里说了,他这一去只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 而且萧翎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会不回来了呢? 只是紫鸯看着宁安,心里仍然还是忧心。 觉得宁安这么说只是在安慰自己。 她家姑娘这段时间对萧翎态度感情的变化,她自己或许可能并不清楚,可她这个做丫鬟的,却看的清清楚楚。 前段时间她还想着,或许姑娘以后要是跟温子衍合离了,与萧大人在一起也挺好。 因为她发现,萧大人是真心的对姑娘好,也是打心眼里的敬重姑娘。 虽说萧大人是个宦官,可女子嫁人,最希望的不就是俩一个好的夫君吗? 她之前因为这事一直纠结着,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萧大人却又突然离开了。 紫鸯忍不住偷偷的叹了一口气。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运多舛。 宁安见紫鸯还在唉声叹气,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好了,东西拿着了吗?我们去铺子。” 对比紫鸯,宁安却是真的想开了。 萧翎去江南解决他的事情,而她也要在京城中好好的经营她的生意。 她前段时间才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全心全意的经营自己的铺子了。 而此时距京城的一百多公里之外,萧翎正坐在马车里赶着路。 想着宁安应当早就看到他的信了吧,不知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天晚上她本是是想去找宁安,可事发突然,谁也想不到。 他被皇上一直留在了皇宫,想给宁安送个信也没办法。 在皇宫一直留到后半夜之后,更是加急的直接出发了,连衣物都是让林川特地跑一趟去给他拿的。 那封信,也是他在马车上写的,让林川悄悄的送了过去。 林川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通过打开的帘子见萧翎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开口劝道:“主子,想必宁姑娘此时应该早就看过您的信了,宁姑娘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您不用担心的。” 在林川眼里,宁安简直塞半个男人。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她这般做生意的,不仅有头脑,还有胆识。 萧翎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厉。 林川一愣,瞬间闭了嘴,将头转开,不敢跟他对视。 他明明不过就如实说了一句话,怎么就突然惹到他了? 萧翎自然知道宁安是有能耐的。 但在他看来,宁安现在正在龙潭虎穴之中,若是没有了他在身边,虽然很多事情她有办法化解,可难免会受一些委屈。 这次他临危受命,又走得急,再加上听林川回来说京城中都传言是他惹了皇帝不快才被派走。 也不知侯府的那群人会如何对她。 尤其是温子衍,他将宁安送给自己本就有所图谋,之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动宁安。 如今他走了,恐怕还会有什么动作吧? 随即冷声说道:“林川,你再找几个人,帮我在京城里做些事。” 宁安如今有了萧翎的那封信,心里也算踏实了。 因为心情好,忙了一天也没觉得累。 晚上回到侯府,又忍不住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了看。 紫鸯在一旁看着宁安那满脸的笑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封信而已,至于来来回回的看好几遍吗? 不过看着宁安的笑容,紫鸯又觉得定然是萧大人在心里故意写了什么哄姑娘开心的话。 “姑娘看的是谁的信啊?” 婉晴不知何时走到了紫鸯的身边,冷不丁的贴着紫鸯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将她吓了一跳。 紫鸯将今日的事情与她说了,婉晴了然的点了点头。 想到今天早上没见到她,又问道:“你今天早上去哪了?” 婉晴又往紫鸯的耳边贴了贴,小声又神秘的说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紫鸯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婉晴却突然又起开了,对紫鸯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走到宁安身边 唤了声:“姑娘。” 宁安正将信收起来,看着婉晴时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收起来。 “婉晴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婉晴带着笑容,满脸兴致昂昂的说道:“姑娘,奴婢今天早上去了趟陆姨娘那边,看见陆姨娘身边的小荷鬼鬼祟祟的去见了一个人,姑娘猜那人是谁?” 第九十章 看戏 宁安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是谁?” 婉晴的声音小了一些,神秘的说道:“奴婢看见她在后门那里见了何清,何清还给了小荷一些东西,让小荷带给了陆姨娘。” 紫鸯在一旁听了,立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何清?就是上次姑娘那个……?\" 见紫鸯的样子,婉晴满脸兴奋的点了点头。 紫鸯惊得捂着嘴巴说道:“这么说,是陆姨娘她真的……” 侯府的姨娘在外头养了面首,这可不是小事啊! 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那陆迎娇可就彻底的完了。 而宁安却没有那么乐观,拧着眉思索着。 何清?不就是上次她让婉晴在府里找的那个好看的小厮,用来破坏陆迎娇和温子衍的感情的吗? 自从他那次被打后来又被赶出侯府之后,她除了让叶平给他送了些银子就没有再找过他了。 所以他这次突然又找到陆迎娇肯定不是她指使的。 对于宁安来说,她自然更希望何清在外面能老老实实的,别再来招惹侯府的人。 想着,宁安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你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婉晴收起了笑容,仔细回想了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因为怕被发现,就没有离的太近,而他们说话声音又小,所以什么也没听见。” 宁安思索了一下,随即对婉晴说道:“你这次干得不错,不过你得帮我接着盯着陆迎娇那,只要她们再有什么动静,立马告诉我。” 见宁安提防的样子,婉晴突然也谨慎起来。 她原本还觉得陆迎娇是舍不得这个美男,才暗中还有往来。 现在一想,何清当时在府里她虽然熟悉,可到底不是自己人。 现在突然私自联系陆迎娇,要对宁安不利也是有可能的。 紫鸯一听,也没了刚才的兴奋,面色凝重了起来。 婉晴重视的说道:“姑娘放心吧,奴婢定然帮你盯好。” “嗯。” 宁安应了一声,又对紫鸯说道:“紫鸯,过来帮我研墨。” 婉晴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就退了下去。 紫鸯走到宁安面前,见宁安拿出信纸,问道:“姑娘是要给谁写信?” 毕竟在紫鸯的印象里,宁安认识的人都在京城,也从来没见过宁安写信。 宁安将信纸放好,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写给萧大人的。” 说完,宁安便拿起笔,沾着墨,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自己工工整整。 信里,除了叮嘱萧翎注意安全之外,宁安还写着想让萧翎帮她留意一下江南那边的生意。 她长那么大,除了上次去了一趟沧州之外,她还真的没有出过京城。 不过她早就听说过,江南那边山清水秀,有些生意往来的商人最多。 而且听说江南那边富裕,新奇的玩意和各种五花八门的店铺数不胜数。 现在她京城里的生意已经越来越好。 如今她正打算要不要再直接开一个成衣铺子。 现在萧翎去了江南,她或许可以将生意往外做做。 毕竟京城就那么大,有钱的商户也是经营了几代人才经营起来的。 她一个小门小户的,想要做起来太慢了,这么一点一点的累积也确实太慢。 所以她想让萧翎帮她留意一下江南那边,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去那边看看。 将信写好,宁安静静的等墨迹干,随后放进信封封好,让紫鸯拿去找人帮她把信送出去。 第二天一早,宁安先去了布坊,与宋掌柜谈论是另外开一个成衣铺子,还是直接将布坊改为成衣铺子。 因为自从做成衣以来,宁安对了账本发现制作成衣后售卖的利润远大于直接卖布匹。 但是布匹的售量虽不多,但胜在稳定。 可重新开一家铺子,却又要多一些租铺子和修整铺子以及小工的出项。 这也是宁安纠结的点。 宋掌柜听了之后,与宁安谈论了一下,最终决定去别的成衣铺子里打探打探再说。 这边谈完,宁安想到萧翎,又去了一趟首饰铺,她想给他送个东西。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玉,让镖局给萧翎送去一块。 毕竟玉的寓意有很多,可以趋吉避凶,又可以温养身体,再好不过。 刚到铺子里,花花突然冲出来抱住了宁安,抬起小脸甜甜的喊了声:“宁姨~” 秀娘在后面紧跟着出来,嘴里还喊着:“花花,别乱跑。” 看到宁安后微微顿了一下,笑着道:“夫人,您来啦。” 随即又皱着眉说花花道:“花花,快放开!” 宁安笑着摸了摸花花的头,说道:“没关系的,花花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自从上次从沧州把秀娘和花花带回来之后,原本她们就住在铺子里。 后来秀娘做了许多簪子都卖的很好,宁安就给她涨了月银还有分红。 也就在上两个月,秀娘带着花花在京城的外围买了一个小院子,不仅如此,还买了一个小丫鬟专门带着花花。 所以宁安也差不多两个月没有见到花花了。 似乎没有见到那个小丫鬟,不禁问道:“那个丫鬟呢?” 秀娘回道:“哦,她生病了,我准了她一天假休息。” 宁安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秀娘说明了来意。 秀娘现在也算是个二手掌柜了,支着带着宁安去了库房,将最好的一块玉都给宁安拿了出来。 宁安挑了挑,几块玉的成色都差不多,最终选了一块暖玉拿走。 只是刚出了库房,宁安似乎听到外面有争吵声,而且其中一个声音有点耳熟。 宁安在后面微微露了头,果然看到了温子衍。 此时温子衍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但却不是陆迎娇。 看那一身的穿着,明明已经深秋,却还穿的很单薄,想必应该是青楼的女子。 而温子衍的对面,还有一个穿青衣的男子,此时正在跟温子衍争执着。 秀娘见两人吵了起来,皱着眉说道:“夫人,我去看一下。” 秀娘刚迈出一个步子,便被宁安拦住了。 “等等,再看看。” 如果是别人,宁安定然会让秀娘去解决的。 只不过这人是温子衍,难得见有人跟他吵架,宁安还想再欣赏一下。 第九十一章 小儿的话术 如今萧翎不在京城,盐亭的盐政使背后的身家不敌温子衍,因此温子衍便去了一趟盐亭将任务交给别人后他就走了。 陆迎娇如今肚子渐渐大了,斥候他都笨手笨脚的,因此温子衍也不想回候府了,便直接去了倚红楼。 叫了向来会伺候人的悠悠陪了他一会,心情一好,便说要带她来买首饰。 悠悠一听,顿时说这边的铺子新出了一款簪子,叫翠柳,很是好看。 只是只有十几只,大部分的都被官贾世家定走了,而她们这些在倚红楼又并不是顶层的人根本不可能买到。 温子衍一听,那铺子他熟悉。 想他当初也在那家铺子里给宁安和陆迎娇都买过不少首饰。 当即便应了下来,就带着悠悠过来了。 一进门,温子衍便表明了要翠柳簪。 店里的小娘子应了一声,便去柜子了拿。 只是在小娘子刚把簪子拿出来时,那位青衣公子过来看见那簪子时,当即眼睛一亮,说道:“就是这跟簪子,我要了。” 小娘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公子,这跟簪子是温公子找要的。” 温子衍看了青衣公子一眼,大方的说道:“没关系,让你了。” 小娘子见温子衍那么大方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将簪子递到了青衣公子的面前。 而悠悠听到温子衍的话立马急了,皱着眉幽怨的看着他。 “公子不是说要买给奴家的吗?” 温子衍安抚的笑了一下,随即又跟店里的小娘子说道:“你再给我拿一个。” 然后看着悠悠道:“说了给你买就肯定给你买。” 悠悠一听,当即又笑了起来,“公子待我真好。” 只是店里的小娘子一听顿时犯了难,看着温子衍道:“温公子,这个簪子就剩这一个了。” 温子衍听了立马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 悠悠也立马抱着温子衍的胳膊,撒娇的说道:“公子,你说要买给奴家的。” 而那青衣公子见温子衍似乎想要要回,当即把簪子从小娘子的手里拿了过去。 说道:“这位公子,你说了要让给我的,不能反悔。” 温子衍又是一愣,又看了眼旁边满脸期待的悠悠,皱着眉说道:“我刚刚那是不知道只剩这一个了,我现在不让给你了,你给我!” 说着,温子衍便伸出手,示意人家还回来。 不料那青衣公子竟拿着不肯松手,反而责怪温子衍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说尔反尔呢!” 温子衍见刚刚明明是自己好心让给他,现在虽想要回来,可这人竟然还责怪起他来了。 更说的好像是他有问题一样,两人当即吵了起来。 而宁安也就是这时从库房出来听见了的。 温子衍见那人死活不肯还给他,皱着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安听了当即咦了一声,在门后面小声的吐槽道:“吵个架还学小儿的话术。” 而旁边的青衣公子,抬着头打量着温子衍,语气也没当回事,“你是谁啊?” 温子衍见这人连他都不认识,当即轻蔑的说道:“我,候府少爷,温子衍!你再不还给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温子衍从小在京城长大,更是一个爱玩的主。 试问这京城之中哪个官家公子能不认识他? 而这人不认识他,估计也就是京城中普通人家的公子罢了。 想着,温子衍更加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悠悠见状,当即满脸崇拜又感激的看着温子衍。 温子衍露出一个笑容,心里得意极了。 只是青衣公子的反应,却并不如温子衍的意愿。 宁安看见青衣公子丝毫不怵的打量着温子衍,语气里同样带着不屑。 “你就是温家的那个少爷?” 见他的反应,温子衍微微皱了皱眉,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赶紧吧簪子还给我。” 那青衣公子好整以暇的用一只胳膊支着头说道:“不给,我劝你还是少拿你那身份说事吧,如今老侯爷早就死了,谁不知道你候府现在就是个空架子啊。” 语气里那慢慢的嘲讽,当即让温子衍红了眼。 “大胆!就算我父亲去世了,我也一样官家子弟,你一个平民,怎么敢跟我叫嚣!” 那青衣公子听了这话,脸上瞬间也没了之前的那番从容,带着一丝火气将手里的簪子重重的往台子上一拍,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随着他的动作,站在台子里面的小娘子,还有宁安和秀娘心里都咯噔一声。 那根翠柳的簪子,簪身可是用玉做的,这么一拍,怕是会承受不住…… 那位青衣公子拍完后显然也是反应了过来,神情微微一顿,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 偷偷的看了温子衍一眼,清了清嗓子将簪子往温子衍那边推去。 “行吧,那这只簪子就给你了。” 温子衍没想到他会突然松口,忍不住愣了一下。 但看到他已经将簪子推了过来,一边狐疑的看着他,一边将簪子拿过来放进悠悠的手中,说道:“算你识相。” 那青衣公子见温子衍已经拿着,当即便要转身离开。 宁安在后面看着,忍不住皱起了眉,随即走了出去,出声道:“等等。” 几人见宁安出来,都疑惑着。 只见宁安走到悠悠面前,一把将簪子拿了过来,又塞进那青衣公子的手中,说道:“这位公子,这只簪子你必须买!” 那青衣公子心里咯噔一声,正犹疑着,就听温子衍满是气愤的说道:“宁安,你什么意思!” 悠悠也满心着急的跟着说道:“就是,这簪子本就是我们先要的,这位公子也还给我们了,这位姑娘这般做法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翠柳簪就只剩这一只了,她还想买回去跟楼里的那些姐妹炫耀呢。 这眼看就到手了,她怎么可能转手让人! 宁安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打算理他们。 那个青衣公子见状,也急忙说道:“就是啊这位姑娘,这簪子是他们先来的,也是他们先要的,刚刚我虽然想抢,可现在我还给他们了。” 说着,青衣公子便要将簪子递回去,悠悠带着一丝气愤看着宁安,伸手要接过去。 第九十二章 只是就事论事 宁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青衣公子,伸手一挡,说道:“不行。” 见宁安又阻止,温子衍瞬间也上了火气,上前一步低头俯视着宁安吼道:“宁安!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笑了一下,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我买簪子给别的女人,你嫉妒啊?” 听到如此恶心的话,宁安深吸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白痴。 秀娘也跟过来,急忙解释道:“温公子请息怒,是这样的,我们刚刚看见这位公子把簪子往台子上拍了一下,恐有损坏,所以……” 温子衍和悠悠一听,当即都愣了一下,温子衍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安。 所以这女人不让他买这个簪子是不想让他吃亏? 青衣公子见秀娘已经说了出来,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温子衍也带着探究的将簪子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 果然在簪身在与花样的衔接处有一道轻微的裂痕。 悠悠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真的坏了……” 一个有瑕疵的簪子,哪怕很难得,她也不愿意要,当即说道:“既如此,那这位公子确实应当买走。” 温子衍看着宁安,神色有了变化。 宁安竟然真的是在帮他…… 青衣公子原本也是闻名而来,他本想买了这个簪子送给他心怡的姑娘,只是簪子坏了,他自然也就不想要了。 哪有送心怡人坏了的簪子的道理。 所以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温子衍当了那个冤大头,却没想到宁安会出来阻止。 看着手里已经又被塞回来的簪子,他拧着眉心里很不情愿。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好像闪过了什么,皱着眉看着宁安。 随即指着宁安,张着嘴夸张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宁安,你是他的妻子!” 说着,又指向温子衍,说道:“你们夫妻俩想合起伙来坑我!” 青衣公子其实只是一个江湖游客,手里的钱都是接着那些悬赏令,刀尖舔血挣来的。 而且他也并不是很富裕,更何况还要攒钱娶妻子。 所以他才想躲了这笔钱。 不成想宁安竟然来识破了他的小算计。 他刚开始听宁安这个名字就感觉有点耳熟,直到刚刚温子衍说她嫉妒,他便想起来了。 他向来都是活跃在京城这一代,所以当时候府娶妻那件丑闻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他没想到,宁安竟然还愿意帮温子衍。 而且温子衍现在身边还站着一个青楼女子…… 他打量着宁安,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要在他江湖中出现这种事情,女子恐怕早就提出合离了。 她到好,看着跟温子衍的感情似乎还不错似的。 他才刚想到这,就听宁安冷着脸说道:“你少把我跟他提在一起,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青衣公子看着宁安,眉头微微一挑,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好。 “行吧,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就买了。” 只是他看着那簪子的一丝裂缝,微微蹙着眉,心里始终有点不满意。 他又看了看别的簪子,在众多华丽的簪子的看到一个样式简约的,当即眼前一亮,指着它说道:“还有那个,也给我装起来。” 秀娘见他没有再刁难,当即露出了一个笑容,应道:“好的,公子请稍等。” 随后便拿出两个锦盒,将两支簪子都放了进去。 青衣男子爽快的付了钱,拿着簪子离开了。 宁安看着他的背影,说实话,她对他的身份有些好似。 虽然他说老侯爷死后候府只是一个空架子这句话并没有错。 可也像温子衍说的,他是官家的子弟,况且还有老侯爷生前的一些关系在。 而且温子衍在京城里也向来横行霸道,一般寻常的人家是不敢跟温子衍作对的。 可这人不仅不怕,似乎还根本不把温子衍放在眼里。 宁安想了想京城里有名有势的人家,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 随即宁安又想着,毕竟京城里的人也多,或许人家曾经深入浅出,更何况她曾经也在闺阁里很少出来,所以她不认识也正常。 而温子衍看着宁安,面上带着点喜色,唤了声:“宁安。” 宁安回过神,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悠悠,随即一扭头就走了。 放在以前,宁安这么对他,温子衍肯定要生气的,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心里还有点甜蜜蜜的。 想着她心中定是吃味了,毕竟他在外人的面带着妓子在她这个正妻面前。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也没想到宁安会在这里,当即便想要追出去。 只是刚走两步,悠悠便拉着他的胳膊,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公子,你不陪奴家了吗?” 她原本不认得宁安,只知道温子衍家中有一正妻,和一房姨娘。 刚刚听到那人说宁安就是温子衍的正妻时,她心中顿时心虚。 毕竟在青楼中,正妻来抓丈夫又殴打她们妓子的常见。 可她不仅跟温子衍亲昵,更是让温子衍带她来买东西。 所以她也怕宁安在这里当面对她发难,便就悄悄的往温子衍身后躲了躲,没再出声。 但如今宁安走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害怕了。 温子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门口,已经不见了宁安的踪影。 犹豫了一下便说道:“陪,自然要陪你。” 毕竟他在青楼里都已经花了银子的。 随即想到带她过来是想买簪子的,可那个簪子都已经坏了,也还被买走了,便问道:“那个簪子已经没了,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悠悠见温子衍还愿意给她买簪子,当即露出一个感动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 随后在众多簪子中挑了一个相对贵一些的。 等温子衍付了钱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倚红楼。 只是之后的时间里,温子衍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 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就想到刚刚宁安在首饰铺里的样子。 他以往并没有怎么仔细的看过宁安,虽然宁安在京城里的美名在外,他一开始见了的时候也确实惊艳了一下。 只是宁安看起来就比较闷,还是规规矩矩的那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第九十三章 在这里等她 虽然他后来百般求娶,也不过是看在她有很大的价值的份上。 后来成了亲,他被宁安撞破跟陆迎娇的奸情,两人便一直势如水火。 所以之前在温子衍的心里,宁安一直都是一个有算计,又势力,还刻薄的一个人。 可就在刚刚,虽然也不是很大的事,可她愿意站在他写一边,便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面容还是那个面容,但是温子衍就莫名的觉得宁安比他印象中要好看。 悠悠见温子衍走神,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将酒递过去时,身体更是柔若无骨的贴在他的身上。 声音甜腻的说道:“公子,再来一杯。” 温子衍侧头看了她一眼,鼻尖都是脂粉的香气。 虽将酒接过来一饮而尽,可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之前他是最喜欢悠悠这种黏人又甜美的类型,可现在他却有点腻了。 想着宁安那带着一丝飒爽的身姿,还有她平日里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突然就不烦了,甚至还想看着。 温子衍放下酒杯,当即便站起身说道:“你自己玩,本少爷先走了。” 之后温子衍便直奔候府,去了宁安的院子,只是宁安却并没有回来。 温子衍皱着眉,他平日里很少关注宁安,因此也不知道宁安平日都会去哪里。 想着宁安似乎很喜欢那家铺子里的首饰,便又折回去买了几样。 可他回来后,宁安依旧还没有回来。 温子衍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看了看天色,也已经快到傍晚了,想着反正已经回家了,这段时间似乎对陆迎娇也有所疏忽,便就去了陆迎娇的院子里。 陆迎娇本见温子衍来找她,心里还高兴着迎了上去,只是在问道温子衍身上的脂粉味之后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不动声色的将温子衍的外袍接过,说道:“表哥今日没有去盐亭吗?” 温子衍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去了一趟,后来又去了倚红楼。” 他之前跟陆迎娇感情好时,去倚红楼还会避着她。 直到后来那场他看见陆迎娇与小厮亲近,便又赌气的去了一趟。 后来转念一想,他身为男子,去这种地方怎么了? 而且陆迎娇有着身孕,又没办法满足他的需求,那他自然要靠别人来解决。 所以后来陆迎娇便经常能闻到温子衍身上有脂粉味。 但她也没有明着提出来,只是对温子衍更加的好,更加的温柔,想要挽留好温子衍的心。 可不曾想,温子衍现在竟直接跟她说去了倚红楼,连瞒她都不愿意瞒了。 陆迎娇心里虽气,可面上却一片哀凄。 到了一杯热茶端给温子衍道:“表哥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见温子衍接过,抬眼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要掉不掉的说道:“表哥这是在怪我没有将你伺候好吗?” 看着陆迎娇的样子,温子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里染上一丝烦躁。 “没有,你现在只管好好的养胎,其他的不要多想。” 看着温子衍皱起来的眉头,陆迎娇咯噔一声。 这是说都不愿意与她多说了。 陆迎娇低下头,温顺的应了声:“好。” 见她听话,温子衍露出了一抹笑容。 又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今天的晚膳你与娘亲自己用,不用管我了。” 陆迎娇的面色微微一沉,又乖巧的应了声:“好。” 想着他这是已经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倚红楼的哪个贱人,竟能勾着温子衍三番五次的过去。 其实温子衍在倚红楼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不过想着似乎从来没有跟宁安一起吃过饭,所以想着待会去宁安那边看看。 温子衍只在陆迎娇这里坐了一会,便就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跟陆迎娇说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 接着便又去了宁安的院子。 婉晴见他又过来,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少爷,我家姑娘还没回来,您要不先回去,等我家姑娘回来后奴婢跟她说一声您来找过她。” 听到婉晴对宁安的称呼,温子衍当即便皱了眉头。 她这早就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还能称呼为姑娘? 不过转念一想,宁安虽然去伺候过萧翎,可萧翎毕竟是阉人,而他又没有跟宁安同过房,所以称宁安为姑娘也好像没什么问题。 关于称呼,其实在宁安嫁进候府之后,紫鸯是想改的。 只是后来大婚那日看到温子衍与陆迎娇在一块,紫鸯心里赌气,也就不想改了。 一直以来,宁安也没说过她什么,便就那样叫了。 至于紫鸯,她原本是称呼宁安为少夫人的,后来了解到了宁安的经历,而宁安又待她不错,所以在她想对宁安托付真心时,便也就跟着紫鸯一起喊了姑娘。 她本想让温子衍离开,却不成想温子衍竟径直去了屋里,还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说道:“无妨,我就在这里等她。” 婉晴看着温子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现在到底是候府的下人,而温子衍是主子,也不好赶他,只能给温子衍上了一杯热茶。 温子衍侧头看着婉晴,想当初这个奴婢还想勾引他来着。 他那时只注意到她的姿色还不错,现在细想,恐怕宁安见自己不喜欢她,所以想塞个人在他身边稳定地位吧? 不过后来却因为陆迎娇和程氏阻挠,他也就没找过她了。 而婉晴见温子衍的眼神频频的落在她的身上。 当即看着温子衍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少爷,这茶前不久姑娘才买回来的,您尝尝。” 管他来是什么目的,只要温子衍对她还有意思,那她便勾引一下好了。 毕竟她可牢牢的记着,宁安当初买她回来的目的可就是为了勾引温子衍,破坏她与陆迎娇的感情。 至于茶?哪是什么新买的,明明是宁安剩下不愿意喝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温子衍看着那杯茶,端过来喝了一口,在口中静静回味着。 过了一会说道:“还不错。” 婉晴微微一笑,温子衍不走,她就在旁边候着。 有事没事的与温子衍搭上两句话,只是温子衍反应淡淡,婉晴也问不出他来找宁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九十四章 哪根筋搭错了 而温子衍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天黑。 等宁安回来,刚进门便看见温子衍坐在那里,心中微微一愣,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婉晴见宁安回来,暗地里对宁安做了一个愁苦的神色。 宁安走进屋子里,冷冷的开口道:“你又过来做什么?” 虽说白天宁安帮了他,他对宁安有了一点点改观,可宁安见他就这个态度,始终让他心中有些不满。 “什么叫我又过来?这里是候府,是我家!本少爷难道还来不得了?” 宁安拧着眉,忍着心中的烦躁,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就滚。”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当即就瞪起了眼睛。 “宁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难得想着宁安在候府向来都是自己用膳,怕她孤独,今晚特意来陪。 她不仅让他等到现在不说,还这边态度! 温子衍心里瞬间充满了气愤! “宁安,本少爷难得屈尊降贵来陪你用一次晚膳,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别给我不知好歹!” 宁安满脸疑惑的皱着眉,想着他这是吃错药了? “你不去陪你那个妓子,来我这里发什么疯?况且除了那个妓子,你不是还有陆迎娇吗?而且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别来我这里碍眼!” 温子衍听宁安说她已经吃过了,心中一惊。 “什么?你已经吃过了?” 他午时用的午膳,虽说后来在倚红楼吃了些酒和点心,可那些哪管肚子。 在宁安这里等了那么久,他早就饿了,结果宁安竟告诉他她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刚想指责宁安,突然又想到她刚刚提了悠悠和陆迎娇,脸上当即又露出一个笑容。 她果然是吃味了。 “那个妓子,我只不过是去找找乐子而已,以后定然不会再带到你的面前了。” 说着,又往宁安面前走了一步,带着些趾高气昂的说道:“看在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时辰的份上,你就再跟我一起用点膳。” 随即温子衍又想起下午他回首饰铺给宁安买的发簪,心中得意。 想着带回用膳的时候给宁安,宁安这还不得心中高兴,对他死心塌地的。 而宁安看着他的样子,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 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不耐烦的说道:“你去找乐子与我无关,我不想管你那些破事,天色已经黑了,我也不想让院子里再生火做饭,你若是饿就去找陆迎娇或者是你娘,想必她们都很乐意。” 见宁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温子衍也没了耐心。 随即皱起了眉,说道:“宁安,我如今难得心情好给你一个机会,你别不知好歹。” 见温子衍终于不再装了,宁安的面上也泛起了一丝冷意。 “你这机会爱给谁给谁,我宁安不稀罕!” 温子衍心中动了怒,吼道:“宁安!我可是看在你今天帮我的份上才过来的,你当真不珍惜?” 随即又从怀中将要给宁安的簪盒拿出来,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说道:“亏我还特地去给你也买了一只簪子,既如此,那我便送去给表妹了。” 宁安看着那熟悉的盒子,愣了一下。 “等等。” 说着,宁安走向前将簪盒从温子衍的手中拿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就是她铺子里的,而且价钱不菲。 而温子衍见宁安的样子,面上也缓和了一些。 他就知道,哪有女子不爱这些东西的。 你看,宁安这不还是改变了态度。 宁安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又有些疑惑的看了温子衍一眼。 虽不知温子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他要给她送东西,她哪有不收的道理。 如今生意做得多了,明明手里的钱也多了,可宁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反而更贪财了。 随即将盒子合上,又递到了一旁紫鸯的手中。 可想着温子衍刚刚说的话,宁安心中疑惑。 “我什么时候帮你了?” 温子衍看着宁安,头微微抬起,就当她想与他多说两句话。 吝啬的只说了一句:“就今天在那家首饰铺里。” 宁安微微皱着眉,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今天在铺子里的时候,如果她没出来阻止,温子衍定时会买了那只被青衣公子拍坏了的簪子。 虽然她乐意看温子衍吃亏,可那毕竟是自己的铺子。 而且她知道,以温子衍的性子,回去后若发现簪子坏了,定然会回铺子里闹的。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宁安才出去主持了公道。 但温子衍并不知道那个铺子是她的,所以他恐怕是这才误会的。 不过宁安也没想解释,说道:“那行,这只簪子就当是你的谢礼了,婉晴,送客。” 温子衍见宁安竟然将东西收了还要赶他走,眼睛一瞪说道:“宁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安双手一摊,“还能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意思喽。” 婉晴得令,走到温子衍的面前,对温子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少爷,请吧。” 温子衍心中怒火更盛,但却没动,就站在那里盯着宁安,似乎想看出宁安别的什么想法。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只要他委身,那些女人都立马高兴的不行,他想让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更何况他来找宁安,不过是想一起用和晚膳。 结果宁安不领情不说,还要把他赶走! 赶走就算了,却还把他的簪子收了! 而宁安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见温子衍还站在那里,抬眉说道:“你还不走,是想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吗?” 听宁安竟说他厚脸皮,温子衍心里彻底生气了。 瞥了宁安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他刚刚看了宁安半天,却并没有在宁安的脸上看出什么。 见他都已经走出院子了,宁安也没来留他,心中又是一声冷哼。 怪不得她一直都不讨他的喜欢。 而这种女人,他能喜欢就怪了,今天就当自己脑子抽了吧。 突然,温子衍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感受着腹中的饥饿感,温子衍又愤恨的看了一眼宁安的院子。 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抬脚往陆迎娇的院子里走去。 就像宁安说的,只要他想去,陆迎娇定然会很乐意的。 第九十五章 陪一个小白脸 温子衍走后,宁安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的往椅背上一倚。 紫鸯见状,走到宁安的身后,为她捏着肩膀。 今天与宋掌柜的跑了一天,虽然学到了许多东西,可也确实是累的不轻。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里,宁安也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温子衍除了那天晚上过来发了一阵疯,倒也没再来招惹她了。 要非说有什么异常,那便是平日里在府中遇上,温子衍竟不过来欠收拾的说她两句了。 还有听闻其中一天,陆迎娇来找过她。 只不过她在府外头忙着,并不在府中,虽然回来后婉晴跟她说了,可她懒得理,陆迎娇也没再来。 最终也与宋掌柜最终敲定,决定再开一间铺子,另外还意外的结识了京城中商会的苏家二公子苏言玉。 宁安虽然之前偶尔听宋掌柜提起过什么商会,可她不懂,也就没多问。 就在温子衍那天晚上来闹事的第二天,宁安见秀娘没去铺子里,一打听听说秀娘的孩子花花生病了。 就在宁安带着紫鸯去看望时,意外遇到了受伤昏迷不醒的苏言玉。 宁安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他竟抓住了宁安的脚,并给了宁安一块玉佩,让宁安救救他。 那玉佩色泽通透,是一块上好的玉,而且块头大不说,雕工更是精美。 宁安也不过就犹豫了一瞬,便让叶平出来将人抬上了马车。 本想将人送去医馆,谁知苏言玉竟不让,还说不能透露出他受伤的消息。 宁安本预发火,可看在玉佩的面子上忍了。 最终和紫鸯两人将人带回了首饰铺。 因为也就首饰铺有一间空房间,还是当初腾出来给秀娘住的那间。 后来秀娘搬走,库房也够用,宁安就也没让人将床挪走。 如今正好给苏言玉用了。 宁安让人叫了大夫过来,本来还怕是什么大麻烦,怕他若是重伤,万一得在她这住很久怎么办。 结果大夫说虽伤势看着吓人,但只是皮外伤,流血过多才会如此虚弱,只需好好养个十天半个月便基本好了,剩下的再慢慢温补。 宁安一听,也就放心了。 而苏言玉也没让宁安失望,第二天便能下床走路了,第三天虽看着虚弱了一些,可精神又好了不少。 宁安高兴,看样子他在她这里只需住上个七天便能离开了。 其实关于他的身份,宁安也没多问,毕竟能被人追杀的人,宁安并不觉得此人会是什么安全的人。 只是看在玉佩,才愿意救他。 期间宁安甚至还多次反省,她怎么就成这样的人了呢? 后来思索了一阵,发现好像从萧翎去了江南之后,她没了别的事分心,便一心铺在了生意上,一心只想挣钱。 索性玉佩已经收了,人也救回来了,宁安见他醒了便要找人将他送回家去。 可他竟说现在不能回去,宁安无法,便让他先在首饰铺里住了下来。 剩下的就盼着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赶紧离开。 可宁安没想到,第三天苏言玉就对她自报了家门,说他是京城中商会苏家的二公子。 宁安原本还持着怀疑的态度,后来找苏掌柜一打听,发现还真的是。 虽然宁安只偶尔听说过商会,可她也知道,商会是京城生意的龙头之首,其中还有与皇家的合作。 京城中许多大的商贾之家都盼着能进商会,进了商会,不仅代表着地位,也意味着未来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而宁安不过三家铺子的东家,自然没有资格进商会。 可机会就在眼前,宁安当即把玉佩还了回去,说希望能让她进商会。 可苏言玉说,她的产业实在太少,他没办法就这么把她拉进商会,但如果生意上有什么事,他愿意帮助宁安。 等以后宁安的生意做起来了,他倒是可以在协助宁安进入商会。 这也是宁安为什么最终决定开成衣铺子的原因。 第四天,苏言玉的身体又好了不少。 他说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待够了,要让宁安带他出去吃午饭。 鉴于他现在对她未来的生意会有很多的帮助,宁安不假思索的应了声:“好。” 于是宁安便带着他去了自己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大补的饭菜。 宁安本想带他去楼上最好的厢房,可苏言玉又拒绝了,说他不想再待在屋子里了。 宁安表示理解,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整天待在库房那种狭小的地方确实会闷,便就带着他在一楼厅堂找了一处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 只是两人刚动筷没几下,面前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温子衍本也是过来用午膳,结果在上楼的时候意外看见宁安竟跟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吃饭,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想着那天晚上,他在候府等她了那么久,他让宁安再陪他吃一点都不愿意,如今却这么开心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用膳。 当即火气便上来了。 又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宁安面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 宁安和苏言玉措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随后便看见温子衍满是怒气的质问着宁安,“宁安!你不愿意与我用膳,却在这里陪一个小白脸?” 见温子衍竟然那么说苏言玉,宁安也立马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带了一丝冷意。 “温子衍!请注意你的措辞!” 温子衍冷笑一声,“怎么?你做得我还说不得了?” 话音刚落,便听啪的一声,温子衍感觉到脸上一痛,便偏向了一边。 “温子衍!” 宁安气的又喊了一声,道:“苏公子是我的贵客,你若再乱说,小心我再打你!” 苏言玉坐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宁安打了温子衍一巴掌。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生,苏言玉一惊,惊讶的看着宁安,想不到她竟然那么有胆量。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厅堂里坐了不少人,因此也有不少人被着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过来。 温子衍除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瞬间恼羞成怒,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转头看着宁安,眼睛里像是淬了毒,随即抬起手想一巴掌打回去。 只不过巴掌落下一半,手腕便被苏言玉起身攥住了。 第九十六章 不能吧 苏言玉一开始其实没打算管的,只是这几天里吃宁安的住宁安的,如果再看着宁安被打他无动于衷,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只是他身上的伤才刚刚结了一层浅浅的痂,这么突然一动,好像有些牵扯到了,忍不住面色白了一丝。 温子衍转头看向他,脸都要被气的扭曲了。 他作为一个官宦世家,最看不起的便是商人,因此哪怕温子衍从前在京城再怎么玩闹,都是与官家子弟。 另外,苏言玉他身为苏家的二少爷,以前有什么事都是他的大哥出面,这就是这几年成年了,他爹才强制他出来历练历练。 所以温子衍根本不认识苏言玉,见他长的挺白净,只当他是小馆出来的。 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随即胳膊猛地用力一甩,而苏言玉因为本就受伤还没好,身体正虚着。 措不及防的被他一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而温子衍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苏言玉笑着对宁安说道:“宁安,你就找这种货色?这么虚?” 随即又点了点头说道:“也对,你应当也不知道正常男人该是什么样。” 温子衍的话音刚落,措不及防的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另一边脸上一痛。 只听宁安冷声说道:“不要你自己肮脏,就把谁想的都跟你一样,这只是我的朋友,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说完,宁安又担忧的看向苏言玉,见他的脸色明显又白了几分。 “苏公子,你没事吧?” 苏言玉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 可宁安看他那惨白的脸色,明显是扯到了伤口。 她还指望着苏言玉能帮她进商会呢,可别万一再因为温子衍把人得罪了。 “当真没事吗?要不要再找大夫看一下?” 苏言玉感觉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是疼,便又点了点头说道:“也行。” 宁安见他疼得似乎路都走不稳了,本想过去搀着他,可温子衍还挡在她的面前。 皱了皱眉,宁安伸手用力一推,将温子衍推到了一边。 而温子衍被宁安打了第二个巴掌之后,满脸的不敢置信。 之后见两人还若无其事的聊了起来,心里怒火中烧。 被宁安推了那么一下,温子衍看着宁安要去搀扶着苏言玉,猛地拽住宁安的胳膊一拉,将她拉了过来。 怒不可揭的说道:“宁安!你当我是死的吗?在我面前就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宁安胳膊吃痛,皱着眉想将胳膊抽出来,可温子衍抓的太紧,宁安挣扎了半天他也没松手。 宁安不再动,冷着脸看着温子衍说道:“那好,我不去搀着,你去,顺便到了医馆后,把诊费也结了。”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怒极反笑,看着宁安说道:“那看来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虚啊,就被我那么一甩,就要去医馆看大夫了。” 身为一个男人,被人两次三番的说虚,哪怕苏言玉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面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说道:“温公子,我觉得宁安说的没错,她身为女子,确实不便搀着我,不如就去温公子来吧,况且我身上的伤也确实是因为温公子才牵扯到,所以温公子应当帮我付了诊费以及抓药的钱。” 温子衍见一个小白脸竟然都敢跟他这么叫板了,瞪着眼睛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问我要诊费!” 苏言玉坐在凳子上微微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我可能确实不如温公子这个东西。” 温子衍听到他的话,刚想发火,又听他说道。 “不过我从前就听说过,温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为人更是正直宽厚……” 宁安在一旁听着他这一番话,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探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温子衍的面色却缓和了一些,将抓着宁安胳膊的手松开,指着去苏言玉说道:“算你识相。” 苏言玉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温子衍,又看了看周围看着热闹的人,声音放大了些。 “我说的没错吧温公子?” 温子衍见他往周围看了一圈,也跟着他看了一圈,见那么多人盯着他,声音同样也大了些,挺了挺胸应道:“没错。” 苏言玉笑容放大,话音一转,“所以温公子应当不会把我打伤了,却连诊费都不愿意给我出吧?不能吧?” 温子衍一愣,看着他那明晃晃的算计的笑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他的计。 面色一变,刚想发难,却见周围许多人都在盯着他,而且还在小声议论着。 宁安也明白了过来,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看了苏言玉一眼。 想不到看他平日里挺正经的,阴起人来还有一套。 苏言玉也得意的看了宁安一眼,虽然他还不知道温子衍什么身份,跟宁安又是什么关系。 可他既然敢招惹到他的头上,他还没有不回击的道理。 温子衍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被气的一时竟想不出应对之法。 恰在此时,候府的一个小厮突然跑了进来,看到温子衍后直奔温子衍的面前。 气都还没喘匀,便急忙说道:“少爷,宫里的人找来了府里,让您现在进宫一趟。” “进宫?”温子衍一愣。 小厮点了点头说道:“来的人好像还是皇上身边的什么公公。” 温子衍又是一愣:“皇上身边?” 小厮满脸着急的催道:“哎呀少爷,您快走吧,公公来了府里说了皇上召见后就回宫复命了,您快些吧。” 见小厮如此着急,温子衍也顾不得宁安这边了,便急忙跟着小厮往外面走去。 “好,那快走。” 到了外面,温子衍直接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同时,温子衍心里也忍不住打鼓。 想了一下,他这段时间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不过有几日没去盐亭而已。 可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这点小事,应当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传她进宫。 温子衍又转念一想,听小厮说公公去府里找他,所以应当没去盐亭,也没发现他疏忽值守。 温子衍又转念一想,自从他爹死后,皇上一点表示都没有,也说不定是皇上突然想起来,这才召他进宫。 如此想着,温子衍的心里突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充满了期待。 第九十七章 你竟然成亲了 酒楼里,温子衍走后,宁安也皱着眉思索着皇上突然召见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还有上次萧翎离开京城时,都说前一晚上皇上大发雷霆,可具体什么事情到现在也没传出来什么,只知道是因江南的一起事件有关。 宁安拧着眉头,不知道皇上让温子衍去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可宁安又想到平日里温子衍也只是待在盐亭做一些杂碎的活,像这种都要属于朝廷机密的事情应当不会与他扯上什么关系才是。 既然想不通,宁安便也就不想了,看着苏言玉捂着身上的伤口面色惨白的样子,把紫鸯叫了过来,想要两人一起搀着苏言玉去外头的马车上。 可苏言玉却拒绝了,硬撑着自己走了过去。 到了医馆,宁安见他身上的伤口果然扯开了,同时还被大夫训斥了一顿。 宁安本想再带着他回到首饰铺,可苏言玉说住腻了那种狭小的地方,便让宁安帮他在客栈开了一间房间。 她知道苏言玉此时身上没有钱,宁安对此事也没有推拒。 更何况宁安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还答应宁安说以后会在生意上多照顾她。 如此好的事情,宁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现在自然是要与他打好关系了。 进了房间,苏言玉当即往床上一躺,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想着刚刚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宁安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苏公子,之前在酒楼里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他,还把你牵连进来了。” 苏言玉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 随即又好奇地坐起身,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到现在为止我还只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是什么身份?与刚刚那个温子衍是什么关系?” 宁安微微一愣,“苏公子不知道吗?” 毕竟它与温子衍还有侯府可闹出了不少事情,如今整个京城不知道他们的应该没有多少了吧? 苏言玉却是一脸的不解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宁安随即也想到,毕竟京城那么大,对他们这点破事不感兴趣的人应当也有,倒是她自以为是了。 便笑着说道:“也不是。” 随即,沉默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温子衍他是侯府的少爷,也是我现在的夫君。” “夫君?”苏言玉一惊:“你竟然成亲了?” 宁安又露出一抹不像笑容的笑容,说道:“是啊,算起来已经快一年了。” 而这一年的时间里,也确实改变了不少,最起码对比前世,她让自己过得好了很多。 苏言玉还有些没回过神,打量着看着宁安。 “见你整日在外头因为生意而奔波,我还以为你只是普通商户家的女子,却不曾想,竟还有一层官家的身份。” 主要是,她竟然成亲了,哪有成了亲的女子还整日往外跑的? 又想着在酒楼里,宁安与温子衍嚣张怒拔的样子,说道:“你刚刚说话也是有趣,你现在的夫君,所以你是打算与他合离了?” 宁安敛起了眉,低着头说道:“暂时还没有。” 苏言玉微微挑眉,有些诧异,“可我看你跟他的相处,你还能在侯府过得下去?” 不过转念一想,以如今的这个世道,不论是被休还是合离,女子一旦出了夫家,便再也难有婚姻,甚至背后还会遭人非议。 宁安若是不打算合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夫家若是一直这种态度,那她的日子恐怕只会更难过。 宁安没有再说话,苏言玉也就此止了话头。 见他没有什么事情,宁安给他留了一些银子也就从客栈离开了。 傍晚,宁安刚回到侯府,便见侯府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似乎都在害怕着什么,宁安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 想必应当是与温子衍今天被皇上召进皇宫一事有关,到了院子里,宁安便就将婉晴叫了过来,问了一番发生了什么事情。 婉晴还没来得及说,就见程氏在外面气汹汹的过来了。 宁安坐在主座的椅子上,见程氏过来也没有起身让座的打算,就那么稳稳的坐在那里。 程氏此时心中有事,也没空挑宁安的这一错处。 上来便指着宁安质问道:“我听说你每日都要出府,你跟我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宁安抬眸,微微瞥了她一眼,淡然的回答道:“我去干什么与您有什么关系?” 见宁安又是顶嘴,程氏气的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现在还是我侯府的儿媳,那便自然要守我侯府的规矩,快说,你每日都去了哪里!” 宁安讥笑一声,“怎么?你现在是又承认我是侯府儿媳的身份了?不打算再护着你那姐姐家的陆迎娇了?” 程氏满脸怒容,说道:“我看此事就与你有关,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今天便要用侯府的规矩好好教训教训你!” 听程氏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说她,宁安也冷下了脸:“教训我?婆母别忘了我身边可是有暗卫的,候府的人现在了奈何不了我。” 程氏见宁安又拿那个暗卫来压她,面上更加难看,只是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她知道,只要那个暗卫一直在宁安的身边,她便一直都动不了她。 只能说到:“宁安,虽然你不受子衍的宠爱,可你现在依然还是我侯府的儿媳,与我候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子衍不利与你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你最好别做出什么对子衍不利的事情!” 宁安被她的一番话说的一头雾水,皱着眉问道:“我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了?” 虽然她是巴不得温子衍出事,可现在于她而言时机还没有成熟,她还没办法完全撼动候府,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动手。 不过看程氏的样子,恐怕是温子衍今天下午进宫面圣并不顺利,所以程氏这才会来她这里发疯。 然而程氏看着宁安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做什么,便开口说道:“你最好没有。” 说完,程氏便转身离开了。 现在事情还没有头绪,看样子在宁安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她便也不想在宁安这里耗费时间了。 第九十八章 还没能是谁的 程氏走后,婉晴为宁安愤愤不平。 “这个老太婆她怎么能这个样子!” 宁安看着程氏离开的背影,脸色也阴沉着。 “婉晴,所以候府里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虽然不怕程氏他们对付她,可有事没事的过来找麻烦,也确实影响她的心情。 婉晴皱着眉,说道:“今天午时左右皇宫里的公公不是来了一趟候府,说皇上召少爷觐见,夫人那会还挺高兴的,命人去盐亭巡少爷,公公在候府里等着,可后来家丁回来在夫人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又派了几个家丁出去。” “可公公在候府等的不耐烦了,便就回去了,让少爷抓紧自行入宫,大约也就半个时辰前,少爷满身怒气的回来了,路上看见小厮和侍女都要骂上几句。” “奴婢也悄悄的去了夫人的院子,可他们在屋里还关着门,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后来奴婢看到陆姨娘也进去了,还时不时能听到少爷的吼声。” 听着婉晴的话,宁安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看样子温子衍今天下午去面圣确实是很不顺利了。 紫鸯见宁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宁安与温子衍向来不对付,以紫鸯对宁安的了解,在听到温子衍有不好的事情应当会开心才对,现在怎么反而好像还有心事了呢。 紫鸯忍不住出声喊了宁安两声。 “姑娘?你怎么了?” 宁安回过神,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 她原本是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她现在并没有将自己与温子衍捆绑在一块,只要温子衍他目前不做出什么诛九族的事,她便可以尽情的幸灾乐祸。 想通之后,宁安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负担了,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让紫鸯帮她准备洗漱。 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不受半点影响。 第二天早上,宁安因为最近事情不忙,特地早上多睡了一会。 却没想到出门时竟跟陆迎娇撞上了。 陆迎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样子应当是要出门见什么人。 宁安本不想理她,正打算装作没看到的接着走,可奈何陆迎娇她非要凑过来。 “呦,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宁安瞥了她一眼,冷淡的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陆迎娇走到宁安的身边,边走边卖弄着整理着衣服。 “姐姐出门也不穿的好看一些,别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候府亏待了你。” 宁安冷笑一声,听她这语气,听她这话,还说教起她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候府的女主子呢。 “我不像妹妹,毕竟我是正妻,在外就该有正妻的端庄和修养,不像妹妹,以色待人,这出门自该穿的花哨一些,这样才能显得出我们候府的女主人不会亏待姨娘。” 陆迎娇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表情,听了宁安的一番话后瞬间阴沉了下来。 “宁安,你少在这里得意,我现在肚子里可是有着候府未来的长子,希望你以后还能这般自持金贵。” 宁安确实微微一笑,“是不是长子的,你还是等生下来再说吧,你放心好了,我再怎么样也有教养在这,不会像你这般的。” 陆迎娇胸口起伏着,快一步走到宁安的面前,瞪着宁安说道:“宁安!你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充的弃妇,凭什么在这猖狂,等我生下长子之后做了正妻,定会有你好果子吃!” 见她挡在自己面前,宁安只能止了脚步。 本来今天心情还挺好的,现在被陆迎娇这么一搅和,心里渐渐的也染上了一丝怒气。 只是目光突然看见门外的一抹身影,宁安突然改了主意。 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缓缓的说道:“是嘛?你就那么确定会是个男孩,我前段时间可听说了,妹妹与府里的小厮姿态亲密,以我看,你这肚子里是不是候府的种都还不一定吧。” 听到宁安的话,陆迎娇面色一紧,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这孩子是当初在郊外的庄子里怀的,不是表哥的还能是谁的!” 宁安哎呦一声,思索着说道:“在郊外的庄子里啊?那没人看着,岂不是更不一定了?” 陆迎娇气急,一双眼睛瞪着宁安仿佛要将她吃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的说不出话。 宁安的这番话没凭没据的,现在又是接近大门口,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过去,不管是不是事实,她都会有大麻烦。 越想陆迎娇心里越气不过,抬手便想打宁安,只是手还没落下去,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你在干什么?” 陆迎娇一愣,下意识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好。 看到温子衍后,陆迎娇才一个激灵,心里闪过一抹慌乱。 不知道温子衍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宁安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陆迎娇知道,温子衍虽然对她比对宁安好一些,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温子衍对她明显就冷淡了很多。 若是刚刚宁安的那番话被他听去了,温子衍这本就容易起疑的性子,恐怕对她会生出嫌隙。 可现在温子衍就在眼前,陆迎娇也来不及多想,立马露出一副贴心的笑容,过去搀着温子衍的胳膊,问道:“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宁安看着两人的样子,心中嫌恶。 她刚刚就是看到温子衍出现在门外特地那么说的。 不论温子衍信不信,最起码能让陆迎娇心里膈应。 温子衍低头看了陆迎娇一眼,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了出来。 淡淡的说道:“回来拿点东西。” 他之前一直都是要么单独见陆迎娇,要么单独见宁安,很少两人站在一起过。 他虽然知道陆迎娇私底下有点小脾性,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嘴脸。 与宁安刚刚的表现一比,当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从前他也觉得陆迎娇穿的鲜艳很好看,可刚刚听宁安一说,不免也觉得俗气。 就像一朵花,第一次见它觉得好看新奇,可时间久了难免腻味。 第九十九章 有所图谋也愿意 再看看宁安穿的,虽然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方得体。 温子衍感叹着,虽然宁安是五品之家教出来的,可大家闺秀的温婉端庄她一样不缺。 见宁安也要出门,温子衍出声问道:“你要去哪?” 宁安原本看着温子衍将胳膊从陆迎娇的手里抽出来,还挑着眉一副看戏的样子。 可见温子衍的目标突然转向自己,宁安瞬间收了笑容。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表妹要去哪?” 温子衍刚要说话,一旁的陆迎娇却抢着说道:“姐姐莫不是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没事出门闲逛吗?我今日出门可是有事的。” 宁安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哦。” 见宁安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羡慕嫉妒,陆迎娇皱了皱眉,心中不满。 转头又对温子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表哥,你放心吧,我今天一定把事情办好。” 温子衍这才又将目光转向陆迎娇,面色确是冷淡的说道:“嗯,我相信你。” 听到温子衍的话,陆迎娇笑容放大,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宁安。 宁安看着两人,想着难不成陆迎娇今日出府是跟昨天温子衍进宫有关?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温子衍让陆迎娇出府去给他办? 陆迎娇看着宁安那微微皱起来眉,心中更加得意。 她宁安现在就算占着正妻的位置又如何,连候府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跟一个外人有什么区别? 陆迎娇又去牵了温子衍的手,“表哥,那我就先走了。” 温子衍点了点头,“嗯,去吧。” 陆迎娇都走了,宁安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温子衍,直接从他身边路过。 只是刚经过他的身边,胳膊便被温子衍抓住了。 听他说道:“你心里可是不服气?” 宁安皱着眉,“不服气什么?” 温子衍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又将宁安的胳膊松开,说道:“没什么?” 宁安眉头皱的更深,打量着温子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随即便抬脚离开了候府,紫鸯在后面急忙的跟着。 温子衍转身,看着宁安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他从前对宁安只有厌烦,可自从上次宁安在首饰铺帮过他之后,他心里对宁安的看法就变了。 按理说,宁安身为他的正妻,他本该有什么事都跟她说才对。 可偏偏就因为新婚之夜他的设计,让宁安远离了他。 也让两个人夫妻不像夫妻,反而跟个仇人一样。 不过他也不后悔,如果当初不是把宁安送给萧翎,他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有个职位。 昨日的事他本也想去跟宁安说,可想到宁安如今对他的态度,温子衍便就放弃了。 现在萧翎又不在京城,恐怕宁安也帮不了他,可恐怕还会奚落他一顿。 温子衍心中只恨不知是谁在背后设计了他,竟将他贪污受贿告到了皇上面前。 他不过就从中捞了一点点的油水,受了点好处安排几个人进了盐亭做事。 身为官差,谁手里还没有点什么,只不过都是小事罢了,哪怕被上面的人知道,恐怕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就是不知道是谁,还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都找了出来,全都捅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昨天召他进宫,便也就是因为此事。 让他将所有的财款吐出来不说,还罚了它半年的俸禄,现在更是见管事都不是了,直接成了最底层的小工。 温子衍昨天晚上与程氏和陆迎娇思来想去很久,也没相处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目前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陆迎娇出了候府后,坐着马车直接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凉亭。 那边是皇家特地建设的一处风景园子,经常有许多达官贵人过来赏景作画,吟诗作对。 她几日之前,便跟一些姐妹约好了要来这里赏菊。 如今正直金秋十月,菊花开的正好,刚踏进园子里,还闻到了浓厚的桂花香味,走到了池塘边,水里还有许多百合正开着。 陆迎娇一行七八个人,不停惊叹着风景的幽美。 其实在昨天下午温子衍出事之后,陆迎娇本想将这场雅集推了的。 因为她觉得温子衍被贬是极不光彩的事情,若是去了,指不定让这一群人看了笑话。 陆迎娇在程氏面前向来乖巧,每次出门都会与程氏说一声,问程氏要不要一起去,或者要不要给她带点什么回来。 因此此次雅集,陆迎娇在收到她们的请柬后,便也早早的跟程氏说了。 所以她昨天也就在程氏面前提了,说要不将今天事给推了。 可程氏一听,不仅不让她推,还让她去,还说不仅要去,还要光鲜亮丽的去。 说温子衍站在才刚出事,风声应该还没传出去,如果她直接推了,定会让人揣度。 反而大大方方光鲜亮丽的去,还能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陆迎娇犹豫着,心里总是有些打鼓,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温子衍在旁边一听,也觉得有理,他已经丢了官职,不能再丢了面子,也让陆迎娇去。 可陆迎娇觉得,此事以成定势,哪怕去了人家面上不说,不免背后议论。 陆迎娇心不在焉的先应了下来,回去后想着明日要不借口肚子不适再推了。 可晚上,温子衍却因为此事特地去找了她。 让她明天去了之后要好好的在她的那些姐妹面前说说,最好能让她们认为他是被陷害的。 陆迎娇抱着温子衍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点头同意了。 在她身子越来越不便之后,温子衍许久都没有在她那里过夜了。 他突然来,哪怕温子衍是有所图谋,她也愿意。 而且说不定将这件事办好了,温子衍就能恢复以往对她的热情了。 所以在赏菊时,其中有一人突然问起说昨天听闻皇上召见温子衍不知是何事时,陆迎娇当即拿着帕子掩面,一副忧心又心疼的样子。 “可别说了,皇上昨日让表哥进宫,不知是听谁说的,说表哥贪污受贿。” 几人一听,瞬间都惊了,随即面色各异,心里都有些不同的打算。 先前开口的那人又问道:“贪污受贿?这罪责可不轻啊……” 第一百章 就事论事 一时间,七八个人互相看着,只有之前与陆迎娇玩的极好的孟兰琴和田静柔急忙走到宁安的身边,看着陆迎娇掩面哭泣安慰着。 过了一会,不知谁又出声说道:“那温少爷如今怎样?想必责罚应该不轻吧?” 陆迎娇又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道:“那时自然,只是表哥他向来受老侯爷的教导,为人纯正宽厚,怎么可能做那种贪污受贿的事情呢?” 孟兰琴一听,当即惊讶着,“啊?那难不成这背后是有人陷害?” 见孟兰琴如此上道的附和她,陆迎娇在帕子后面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又一副惆怅的样子说道:“老侯爷的为人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太正直也的罪过人,只是没想到,如今这老侯爷都走了,还有人这么对付表哥。” 陆迎娇的一番话,特地将她们的思绪往温子衍是被陷害的上面带。 再加上老侯爷再世前,确实是有好几次因为帮平民百姓出头,得罪了一些官家。 陆迎娇又这么一说,几人也信服了几分。 又有孟兰琴和田静柔带头安慰着陆迎娇,几人也附和了起来。 陆迎娇见她们的反应,心中满意。 “可我听说,温少爷此次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不然皇上也不可能直接把温少爷叫过去就那么定罪了啊?”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气氛一滞。 随即田静柔皱着眉反驳道:“常雨芸,你这是什么话?都说是被人陷害的了,那证据肯定也是假的了啊。” 常雨芸却是一声讥笑,“田静柔,你以为皇上跟你一样,一些伪造的证据就能随便糊弄?” 周围的另外几人一听,瞬间也觉得有道理。 皇上毕竟是一国之主,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一些捏造出来的假证据所骗。 既然都已经将温子衍叫去皇宫问罪了,定然是确凿无疑了。 而田静柔听到常雨芸的话,心里虽然气愤,可同样也有些慌张,毕竟涉及皇上,一但被知道就是大不敬。 虽然说话是常雨芸说出来的,可她们几个少不了会被牵连。 当即斥责道:“常雨芸,你瞎说什么!” 常雨芸丝毫不怵的回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吗?皇上治理我们国家那么多年,让我们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定然能看出那些证据是真是假。” 一番话下来,不仅让人没办法说她对皇上不敬,反而还将皇上夸赞了一番。 听到常雨芸的话,又有一个人小声的附和道:“是啊,而且就算皇上收到证据,应当也会再让人再去查一便吧,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定罪了。” 另外几人一听,又不自觉的点头。 毕竟君无戏言,所以皇上做事向来都是慎之又慎,若是轻易的就处罚了臣子,岂不是也让其他的官员寒心。 而陆迎娇见常雨芸竟跟她做对,心中愤恨。 面上却抹着眼泪,说道:“皇上处事定然是小心谨慎的,可若是有心人陷害,真真假假哪又那么容易分的清呢。”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安静,没人敢再接话,毕竟涉及皇上,一不小心可能杀头之罪就惹来了。 过了一会,常雨芸却又说道:“可我听说温少爷受贿让人进了盐亭做工是真的。” 常雨芸话音一落,几人又纷纷的看向陆迎娇。 而且她们也感觉到了,常雨芸好像就是要针对陆迎娇,只是为什么,她们却不知道。 她们这七八个人,不是府里的姨娘小妾,就是庶出的小姐。 可哪怕这样,她们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常雨芸便是她们几人中身份算是最高的了,她父亲身居朝中四品,这次的雅集也是她发的请帖组建的。 她们一群人,平日在京城里也算是经常打照面,虽然说关系不是对彼此都特别的好,可平日相处也是很友善的。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常雨芸突然开始针对气陆迎娇来了。 陆迎娇听到常雨芸的话,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 她来时便与程氏商定过了对策,便是不隐瞒,就是要让她们真假难分,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原本按照她们的对策,哪怕不成功,也可以让她们心中存疑,只要到时候她们再传出去,便就对温子衍名声的影响没那么大了。 可偏偏常雨芸,不知今天为何突然这么与她做对。 陆迎娇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是,是有几人来找表哥,说想让表哥帮忙,安排他们去盐亭做工,哪怕是小工都行。” 周围几人一听,心中惊了一下。 刚刚陆迎娇还说温子衍是被人陷害,现在便就承认了? 就在她们疑惑的时候,陆迎娇又接着说道:“他们都是以前跟候府关系还不错的人,表哥不忍心拒绝,便就答应了,可表哥没有收他们的东西,事后又让人将他们硬塞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了。” 几人听了之后微微点头,看着陆迎娇那委屈的样子表示理解。 可常雨芸却又义正言辞的说道:“可不一样还是利用自己的关系让人走后门吗?我听闻盐亭的工作本就是要经过蹭蹭筛选的,温少爷怎能因为那几人跟候府的关系不过就让人轻易的进了盐亭。” 她们虽不知道盐亭选工需要经过筛选,可她们却知道,整个国家中除了矿石,便就是盐最为重要了。 而常雨芸又是她们中地位最高的,而且她在家中过的也还不错,所以多知道一些也是正常的。 对于常雨芸,陆迎娇心中不爽,可又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 只能忍着,还努力的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表哥他就是太善良了。” 她们几人在家族中都是低位卑微的,没办法体会常雨芸的义正言辞。 反而陆迎娇的说辞让她们有些感触。 毕竟过的不好的人,谁不希望能有人愿意拉她们一把,让她们能走到高处扬眉吐气呢。 孟兰琴也皱着眉看着常雨芸,不解的问道:“雨芸,你今日怎么了?干嘛一直针对迎娇啊?” 见孟兰琴就这么明晃晃的问出来,几人面色不变,却也都在等着常雨芸的答案。 而常雨芸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没有啊,我不是在就事论事吗?” 第一百零一章 替姐妹怪你 周围几人一愣,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常雨芸看着她们,一副不解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几人尴尬一笑,嘴上说着:“没什么问题。” 可她们与常雨芸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常雨芸以前可不是这种性子。 陆迎娇见几人中,明显大多数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心中满意几分。 只不过她这次不仅是让她们站在她这边,更要她们能说出来温子衍就是被冤枉的。 毕竟只有她们说出来了,之后才好帮她去传播。 陆迎娇又叹了一口气,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雨芸说的也没错,表哥他是不该私自允许别人进盐亭做工,可表哥同意他们去前也是调查过了的,表哥也是看他们实在艰难,才想帮他们一下,那只竟成了人的把柄,还做出贪污受贿的假证来构陷他。” 说着,陆迎娇又抬手擦了擦刚挤出来的眼泪。 “这世道,做事不能太心软,不然就成了把柄,可如果强硬的拒绝,表哥又怕候府遭人背后议论,这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候府也一落千丈,表哥也是想让候府再回从前风光,这才……” 几人见陆迎娇情真意切,不免也心中触动。 宽慰道:“迎娇,你也别太伤心了,有些事,确实怎么做都会被人诟病。” “是啊,要我说,温少爷不过是想帮一些人,明明也算做了好事,却……哎。” “恐怕也是有人嫉妒,这才陷害温少爷的吧。” “迎娇,如若温少爷真的是被人陷害,想必不久之后皇上也会给候府一个交待,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注意身体啊。” 陆迎娇见她们明显已经信了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多谢大家宽慰,我这心中已经好多了。” 气氛缓和,几人其乐融融。 常雨芸却突然又来一句:“你们胆子可真大,皇上都已经断案了,你们却还说是陷害,这不表明了你们质疑皇上的决断吗?” 突然之间,几人瞬间就静谧了下来。 刚刚没有开口劝陆迎娇的几人急忙为自己开脱。 “是啊,你们心也太大了,这种话我可是万万不敢说的。” “虽然说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在,我们不会说出去,可这园子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过来,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再捅到皇上面前,那指不定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先前宽慰陆迎娇的几人,面上明显闪过一抹慌乱。 磕磕绊绊的说道:“我们,我们没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安慰一下迎娇而已。” “对对对,我们没这个意思。” 陆迎娇见常雨芸又出来跟她唱反调,眉头忍不住又蹙了起来。 她这么一拿皇上的这层关系来说,那还有谁敢帮她出去宣扬温子衍是被陷害的! 随即就听其中一人又对陆迎娇说道:“是啊迎娇,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可万不能这么说了。” 陆迎娇咬着牙齿,面上还得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多谢姐妹们提醒。” 深吸一口气,心中不断思索着,现在被常雨芸这么一说,陆迎娇觉得要让她们帮忙出去宣扬温子衍是被诬陷的肯定是行不通了。 可温子衍昨天晚上让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办好,现在可怎么是好? 温子衍现在对她本就冷淡了很多,如果事情没有办好,回去后定会责怪她的…… 这么想着,陆迎娇心里瞬间对常雨芸满是怨念。 如果不是她一直跟她作对,她现在说不定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看来她现在得先解决了常雨芸才行。 随即,陆莹娇便皱着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雨芸,你今日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常雨芸微微抬眸:“没有啊?” 陆迎娇易低下头,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也发生了什么事情,与我一样心情不好,才总是……” 陆迎娇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却极为明显了。 摆明了是说常雨芸在针对她,并且还一副关心常雨芸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常雨芸在她本就心情不好时还这么刺激她,也太不顾及情面了。 常雨芸又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身为庶女,她在府里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 面色微沉,嘴角却又勾着一抹笑容说道:“你是在怪我?” 陆迎娇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烦躁不已,面上也没了之前,那么完美的伪装。 “我怎么敢?况且我们都是姐妹,之间也没必要怪来怪去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大方,可却让人觉得常雨芸之前的那一番话就是在故意针对她了。 陆迎娇看着常雨芸,她们几人之间本就不可能真的交心,还不都是互相防着。 如今常雨芸在几人面前总是让她下不来台,想必之后其她几人也不会再与她有过多接触。 陆迎娇看着她,心中得意。 哪怕现在她没办法帮温子衍的忙,但只要挑拨了常雨芸和其她几人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再亲自去跑一趟挨个说,她就不信还能没有几个人信她的话。 可却不曾想,常雨芸竟直接变了脸色对她说:“你不怪我,可我却替几个姐妹怪你。” 陆迎娇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雨芸讥笑着说道:“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是怎么想的,可一开始我便表明此案皇上已经下了定夺,你们若还说是诬陷,便可能会招来杀头之祸。” “可陆迎娇你偏偏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却始终是在引导我们姐妹们误上歧途。” 几人一听,心中瞬间慌乱了一下,忍不住互相看着。 此时,孟兰琴虽然觉得常雨芸也说的有理,可她平日跟陆迎娇关系较好,觉得陆迎娇应当也不是故意为之。 便开口说道:“雨芸,你这说的也有些太严重了吧?迎娇她应该只是心情不好,毕竟温少爷现在刚被贬。” 常雨芸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她心情不好便就可以这样了吗?温少爷利用自己的关系让人进入盐亭本就不对,在她陆迎娇的口中却说是好心,怎么?难道是对皇上下达的规章制度表示不满吗?” 第一百零二章 是敌是友 陆迎娇见常雨芸竟又将她的话扯上了皇上,心中瞬时一慌,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常雨芸,你别瞎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常雨芸看着她,“是吗?可我听你的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还觉得你在刻意引导姐妹们觉得你说的话是对的。 我不知你为何觉得温少爷是被人诬陷,可就像我一开始说的,皇上不可能轻易被人蒙蔽。 我觉得无论你怎么想,以后万都不能再说出来了,你说你这些话万一被传到皇上面前,你说皇上会不会治你的罪? 就算你质疑皇上的决断,也该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凭着你的感情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说。 你也别怪我说的难听,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姐妹们好,更是为了你好。” 常雨芸如此一段话下来,周围几人安静的互相看着,都觉得常雨芸说的没有问题。 其中几人也在回味着,想着陆迎娇之前的那些话,似乎好像是在刻意引导她们,让她们相信温子衍就是被诬陷的。 可也就像常雨芸说的,如果其中真的有冤情,想必只要拿出证据,以皇上的宽厚,定然也会给他们有所补偿。 若陆迎娇就这么没凭没据的说,那可不就是在质疑皇上。 当即田静柔又开始劝着陆迎娇,说道:“是啊,迎娇,我觉得雨芸说的没错,我们能理解你的感情,可现在毕竟是在外面,万不能再这么说的随意了。” 陆迎娇见她们都被常雨芸说动,心中恨的不行,掩在袖子底下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如果此时她再说什么恐怕会引起其他几人的反感,只能应着道:“好,我知道了,多谢雨芸的提醒。” 常雨芸见陆迎娇已经服软,当即露出一个笑容道:“没关系,你能明白就好。” 其余几人见两人已经和好,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好了,我们几人难得聚在一起出来玩一次,就别说这些了,我们再往前面走走,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花吧?” 孟兰琴也在一旁劝着陆迎娇说道:“是啊,迎娇你也就别再忧心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便就让心里松快一些,别想着这些了。” 陆迎娇笑着点头,可心里却咬牙切齿。 事情没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心里自然不必着急。 一行人在园子里游玩了大半天,中午一起用了午膳。 期间,陆迎娇无数次想找机会再次提起,可她总觉得常雨芸一直在盯着她,只要她起了话头便会被打断。 因此一天下来,陆迎娇非但没有让几人相信温子衍是被诬陷,反而觉得她们似乎对自己态度冷淡了许多。 等快到傍晚之时,陆迎娇才与几人一同离开了园子各自回府。 而常雨芸见于几人都已经彻底分开之后,立马让马车掉了头,向与她家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常雨芸进了一个没人的巷子。 而那巷子里赫然有一个黑衣人在等她。 常雨芸见到人,满脸欣喜的走过去。 “这位公子,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照办,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那黑衣人外面穿着一个宽大的袍子,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更是还蒙着一个面纱,让人无法窥探一丝一毫他的长相。 黑衣人声音低沉地说道:“放心吧,事情我自会再调查一番,如若你真的有乖乖照做,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帮你办到。” 常雨芸听后面色一喜,“真的?你们真的能帮我办到?” 那黑衣人说道:“常姑娘不过是想嫁一个好人家为正妻,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此事不难。” 听到他的话,常雨芸心中高兴,可她又不知对方的身份,不免又有几分忐忑。 可是事已至此,她除了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一年前便已经及笄,今年他爹更是已经有了想送她出去为妾的打算。 若是一般人家的妾室也没什么,可他爹想把她送给的那个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不说,听闻还有着特殊癖好。 如果她要嫁过去了,恐怕不出两年便会被折磨致死。 她不想她的人生就如此结束,所以除了信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宁安今天在铺子里也听说了温子衍的事情。 她不过是让叶平稍稍去打探一番,便轻而易举的知道了。 毕竟温子衍被贬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就算他想有意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知道不会与自己扯上什么太大关系,宁安心里瞬间也放心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其实也在暗中收集着温子衍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据。 只是她掌握的不多,哪怕现在就算捅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先她一步行事了。 虽然效果并没有达到她预期中的样子,可只要温子衍被贬,她心中便高兴。 只是温子衍现在成了一个普通的工人,他以后犯的错必然会受限。 想要能让他身败名裂,又不得好死的证据,恐怕也要不好找了。 不过也无妨,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他耗,以温子衍的性子,她不信温子衍以后不会再犯错。 只是宁安想不明白,除了她和萧翎,还有谁会对付温子衍呢? 按理说,侯府现在可谓是没权没势,温子衍之前在盐亭也不过是个管事,应当不会得罪或惹什么人的记恨。 而这朝廷当中,贪污受贿的事情定然不少,大部分就算有的官员发现了,恐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一般都不会去揭发对方。 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人与萧翎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能将温子衍贪污受贿的证据都收集出来,想必背后的势力不会小。 如果他与萧翎是友还好,可如若为敌的话,说不定上一世萧翎的死也会与他有关。 她刚听到的时候,还想着此事会不会是萧翎做的。 可有转念一想,萧翎如今去了江南,路途遥远,想必现在也还在路上,恐怕也无暇顾及京城这边,所以她又觉得应当不是萧翎做的。 宁安思来想去,心中总是不安,便又立马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 第一百零三章 谁不能给我生 傍晚,温子衍从盐亭回来,便立马去了陆迎娇的院子。 可到了她的院子里,却没找到她的人,听丫鬟说陆迎娇去找了程氏,温子衍又往程氏的院子里去。 刚进了屋子,便看到陆迎娇坐在程氏的身边抹着眼泪。 温子衍瞬间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温子衍回来,陆迎娇立马擦了擦眼泪,低下头,一副自责委屈的样子说道:“对不起,表哥,我没有将事情办好。” “什么?”温子衍一听,当即质问道:“你平日不是最擅长这些的吗?怎么这点小事都没有办好?”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表哥,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原本都将她们说服了的,可不知那常雨芸今日到底怎么了?我说什么她都要与我作对,还说我说表哥被诬陷是在质疑皇上的决断。” 温子衍听了后眉头也皱的深了些,思索着。 “常雨芸?” 陆迎娇点了点头,说道:“嗯,她这么一说,其她人哪还敢再说什么呀?” 温子衍低着头,眉头紧紧的皱着,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温子衍身为侯府的少爷,往上数几代,那可都是跟皇上沾亲带故的,因此,在这京城里,凡是三品往下的他都看不上。 对于常雨芸,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府里的庶女,竟敢跟他作对! 而程氏见温子衍面色不好,出声宽慰道:“子衍,你也别担心,想必以后还会有办法的。” 温子衍抬眼看着她们,“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 程氏接着安慰道:“子衍,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想,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温子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确是不甘,声音也不免大了些。 “慢慢想?那我们要慢慢想到什么时候?娘,你可知道我是侯府的少爷?侯府的少爷去做小工,你可知他们都会怎么笑话我?你让我这段时间都还怎么出门见人!” 程氏见温子衍还责怪起他来了,想着他这两日她也是满目愁容地为他想着办法,事情不成便对她就是这般的态度,心中也不免气愤。 收起了对温子衍的关心,程氏板着脸道:“如若不是你行事不小心被人抓了证据,又总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娘是在怪我?” 温子衍看着程氏,“娘怎么也不想想,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候府,还不是为了娘你们能过的好一些!” 看着她们就要吵了起来,陆迎娇急忙劝道:“娘,表哥,你们别吵了。” 陆迎娇一说话,瞬间就把温子衍吸引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说,如今你什么都帮不到我不说,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我真后悔当初因为你跟宁安闹的那么僵!” 听到他的话,陆迎娇身形一僵。 “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前几日就听说温子衍去了宁安的院子里,她去找温子衍,却什么都问不出。 原本她还自欺欺人的想着定然是因为宁安哪里得罪了他,他才去宁安的院子里找她。 可现在听了温子衍的话,这摆明是与宁安之间有什么了。 温子衍此时气急,丝毫不避讳的直接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她宁安能给我帮忙,能帮我讨到官职,而你为我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萧翎此时不在京城,想必他的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唇色发白,过了半晌才颤抖的说道:“是,我是无法在这些方面帮到表哥什么大忙,可我现在也怀了表哥的孩子啊,我现在让侯府有后了呀。” 这是陆迎娇想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 之前他与温子衍在一起,温子衍贪图她的身体,贪图她给他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如果非得说在正事上有所帮助,他一个罪臣之女,当真也什么都帮不了。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希冀,想当初曾经温子衍也满是爱意的跟她说期待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可现在,她却见温子衍一声嗤笑,“孩子?有后?我温子衍找谁不能给我生孩子?哪怕不出去找,宁安也一样可以给我生!” 听到他的话,陆迎娇的唇彻底没了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的发冷。 程氏在一旁看到陆迎娇的状态,皱着眉斥责道:“子衍,迎娇好歹是你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温子衍被贬本就不爽,今天还又不得不去盐亭做工。 他曾经在盐亭里有多趾高气昂,如今便就有多少奚落。 他一个心高气傲的侯府少爷怎么能受得了,可偏偏又不能离开,还得做着苦力。 心情不好,还又累了一天,本寻思着回了侯府陆迎娇那里能有一点进展,可现在陆迎娇却跟他说什么也没办成,他心里怎么能不气? 可陆迎娇却仍然不愿相信,温子衍就这么对她没了感情? 忍不住哭着说道:“可是表哥,你曾经不是也说过不贪图我什么,只是喜欢我吗?” 温子衍不耐烦的说道:“是,但我也只是喜欢那个时候的你,那时候的你感性漂亮,可你再看看现在的你呢?我现在连碰你的欲望都没有。” 陆迎娇瞬间感觉身体发麻,好像没了知觉一般,可心里又不愿意就这么接受。 眼睛猩红的低声吼道:“温子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温子衍冷眼看着她:“我为何不能这么对你?” 见温子衍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真的一点对她的留恋都不曾有,陆迎娇的身体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瞬间瘫在了椅子上。 陆迎娇到底是程氏姐姐的女儿,想着她肚子里还有侯府的孩子,急忙对温子衍说道:“够了!你先出去!” 而温子衍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氏,说道:“娘,你让我出去?” 城市皱着眉,“银娇,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你先出去。” 温子衍看着他们,心里鼓着气,点着头说道:“好,我走!” 说完温子衍便转身推门而去,程氏见温子衍终于走了,也急忙走到陆迎娇的身边,安慰道:“迎娇,你别放在心里,子衍他现在就是在气头上,等这段时间过了变好了,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紧着肚子里的孩子。” 第一百零四章 真没意思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听到程氏的话,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程氏怕陆迎娇心里会不想开,又留下她说了一会儿话。 可看着陆迎娇始终不在状态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让她先回去歇歇着了。 陆迎娇被小荷搀扶着,仿佛丢了神一样,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 温子衍与陆迎娇吵架时,小荷一直站在陆迎娇的身后,她现在看着陆迎娇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可陆迎娇到底是她的主子,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出声道:“主子,您要想开一些,无论怎么样,您现在还有孩子呀?” 陆迎娇双眼无神:“可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吗?他说他想要孩子,谁都可以跟他生,哪怕是宁安。” 小荷斟酌着说道:“主子,您要这么想,哪怕宁安她怀了,可您的孩子还是出生在她的前面,依然是侯府的长子。” 小荷的一番话,让陆迎娇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说道:“那又如何?表哥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是长子又有什么用呢?” 小荷皱着眉:“主子,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呀,说不定少爷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情不好才这般的,等这个坎过了,只要主子您再稍微用一些手段,一定就能重新笼获少爷的心的,像之前少爷不就喜欢您这些吗?” 陆迎娇微微抬头,似乎在思索着小荷的这番话。 过了会儿她突然从床上起身做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虽然因为身孕比之前胖了一些些,可她一直注重着保养,容颜倒比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陆迎娇深吸一口气,说道:“小荷,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哪怕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孩子以后能在侯府有一席之地,我也该振作起来。” 小荷见陆迎娇想通了,也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主子,您这般想就对了。” 陆迎娇的手轻轻抚上小腹,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小荷,去让厨房给我煮一份燕窝过来吧。” 现在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每顿吃的很少,却又经常觉得饿,所以院子中的小厨房是一直开着的。 “是。” 小荷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而另一边宁安的院子里,宁安刚进屋,婉晴便迫不及待的过来汇报。 “姑娘,您猜刚刚少爷回府发生了什么?” 宁安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也挑起了一丝兴趣。 “发生了什么事情?” 婉晴现在作为她在侯府的眼线,每次给她汇报的事情都是她感兴趣的。 婉晴略带激动地说道:“少爷刚刚回府去了夫人的院子中找陆姨娘,而陆姨娘今日出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便跑夫人的屋中去了。 少爷去了之后,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后来奴婢在外面看见少爷气冲冲的走了,而且是出了侯府,只是不知去哪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奴婢在外头听着屋里的争吵声挺大,而且少爷他与夫人似乎也起了争执。 姑娘,现在的侯府可谓是内斗很严重啊!” 听着她的话,宁安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出门时在门口遇到陆迎娇和温子衍的事。 那会陆迎娇还满脸得意的跟她说她出府是有事要办。 这么看来,那似乎是他所说的那个事没有办好了。 宁安轻笑一声。 她这都还什么都没做呢,他们怎么就自己把自己整垮了? 哎!真没意思。 紫鸯在一旁听了也满脸高兴。 “让他们当初那般对付姑娘,活该!遭报应了吧?” 宁安心情好,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婉晴的手中。 “干的不错,赏你的。” 婉晴开心的接过,“多谢姑娘。” 对于婉晴,宁安觉得她当初去青楼赎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亏。 原本只是为了让她勾引温子衍,后来被程氏阻止,为了能保住婉晴还能继续在侯府,她便就让婉晴停下了动作。 可也万万没想到,婉晴竟然能在侯府中混得如此如鱼得水,还成了她在侯府中最得力的眼线。 现在这侯府里可谓遍地都是程氏的人,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程氏的人,还能打探出如此多的消息的。 虽然说没有亲自出手去报复温子衍他们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不过也好,他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成衣铺子的事情了。 他们现在出了事,已经自顾不暇,宁安便也不用担心他们期间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如此,她刚好可以安心的去做铺子的事情了。 说到铺子,宁安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有东西落在布坊里忘记带回来了。 转头对紫鸯说道:“我让你买的接骨丹,还有党参和灵芝是不是忘记在布坊里了?” 紫嫣猛地一拍头:“哎呀,姑娘对不起,奴婢忘记了,奴婢这就去取。” “无妨。” 紫鸯抬脚刚要走,便被宁安叫住了。 “天色不早了,先用了晚膳再说吧,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一趟。” 紫鸯这段时间里,每天与宁安一起跑东跑西,哪怕难得闲下来,也是与她一起动脑筋,合计这事情。 宁安现在完全是将紫鸯当成他以后甩手掌柜接手人来培养,所以紫鸯现在如何辛苦她是知道的。 忙了一下午茶水都只用了几口,她现在都已经饿了,紫鸯定然也与她一样。 既然是甩手掌柜接手人,那她自然也不能让紫鸯太累着。 紫鸯却完全不知道宁安心中的想法,点头应道:“好。” 只是却不巧,待宁安用完晚膳正打算回铺子的时候,又在门口遇见了露迎娇和温子衍。 宁安停下步伐,看温子衍那东倒西歪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外头喝了酒的。 此时,陆迎娇过去正想要扶着他。 “表哥,我来扶你。” 陆云娇此时正怀着身孕,温子衍身边的小厮哪敢让她扶。 急忙说道:“陆姨娘,还是小人来吧。” 陆银娇却走到温子衍的身边,将他的另一只胳膊抬起,架在自己的肩上。 “没关系的,我小心一些便好了。” 主要是想着今天下午温子衍与她吵,她不想两人之间关系那么僵硬。 第一百零五章 因为她打她 陆迎娇原本在府中用完晚膳之后,听小荷说温子衍出了侯府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后来天色黑了,程氏也过来找到她,说让她多带几个小事出去找找温子琰。 就当他服个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些。 却不曾想,陆迎娇刚到侯府的大门口,便看见温子衍的马车回来了。 陆迎娇皱着眉,刚往温子衍面前走两步,便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女人的脂粉香。 虽然早就知道温子衍这段时间会去青楼,可闻到他身上那股味道,陆迎娇心里还是不舒服。 可看着温子衍现在喝醉了,陆银娇又想着现在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都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她今天下午与温子衍吵了一架,正好晚上将她带回自己的房中过一夜。 明天早上她再起来尽心伺候着,想必温子衍对她的态度就会好一些。 只是刚将温子衍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还没扶稳,便突然被温子衍推了一下。 陆迎娇本就站的不稳,突然被温子衍推了一下,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荷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慌忙过去扶着陆迎娇。 “主子,您没事吧?” 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便听温子衍含糊地说道:“你走开,我不要你扶!” 陆迎娇心中一顿,随即对小荷摇了摇头,又走到温子衍的身边,说道:“表哥,我是迎娇啊。” 温子衍似乎听到了陆迎娇的话,在小厮的搀扶下,微微稳住身形,睁开眼睛看着陆迎娇。 而陆迎娇见他安静下来,心中闪过一抹喜色。 表哥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 却没想到,温子衍突然,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是你,我不要你扶!” 突然之间,陆迎娇便僵住了。 但好歹现在天色已黑,除了温子衍身边的那个小厮,也没有别人。 陆迎娇忍着心中的不适,深吸一口气说道:“好,那我不扶,让小厮带你回去休息。” 话音落下,温子衍便伸手拨开陆迎娇,让小厮扶着往前走去。 陆迎娇看着温子衍,手里狠狠的扯着帕子。 刚跟在温子衍的身后走了两步,便看到站在侯府大门里面的宁安。 陆银娇身形又是一将,想着刚刚温子衍对她的态度,突然有一种被扒光衣服了的羞耻感和愤恨感。 她看着宁安,声音冰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此时,温子衍不清醒,再加上本就心情不好,陆迎娇此时便连装也懒得装了。 宁安淡淡的看着她:“不巧,在温子琰刚下马车的时候我刚走到门口。” 一瞬间,陆迎娇全身都在用力着。 那岂不是说宁安她将全程都看在了眼里。 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得陆迎娇面色惨白。 温子衍因为喝了酒,反应变慢了许多。 都快走到了宁安的跟前,才终于看到宁安。 只是与刚刚对陆迎娇的态度不同,看到宁安后,他却,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宁安,你也来接我?” 见温子衍对宁安的态度,陆迎娇又猛的看向宁安。 他竟不知温子衍何时对宁安态度这般的好了。 而宁安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你想多了。” 陆迎娇确是不服,“好啊,宁安,你一个被阉人玩的烂货,竟然还敢肖想表哥!” 听到他的话,宁安神色一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发难,便看见温子衍在一旁一巴掌扇在了陆迎娇的脸上。 陆迎娇偏过头,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温子衍。 “表哥,你竟然因为她打我!” 温子衍也是喝多了,没错,可他理智还尚存,原本是迷迷糊糊的,可听到陆迎娇如此口无遮拦,瞬间便清醒了几分。 现在可是在侯府大门口,而且还有三个下人在。 若是被人听到了恶意揣度,那他和整个侯府便就彻底的玩完了。 更别说都算不上恶意揣度,而是确有其事。 不免厉声的斥责着陆迎娇:“注意你的言辞!” 陆迎娇此时也突然反应过来,心里也有一些后怕,可仍旧不服。 正想与温子衍顶嘴,小荷在一旁扯了扯陆迎娇,小声道:“主子……” 陆迎娇理智回笼了一些,想着小荷之前劝她的那些话,不情不愿的说着:“我错了,表哥。” 温子衍撇她一眼,冷声道:“给我回去。” 陆迎娇的手紧攥着,心中满是不甘,可却又不敢不听从温子衍的话。 只是在路过宁安的身边时,微微停顿,瞪了宁安一眼。 宁安不以为意,抬脚便往府外走去。 温子衍看着宁安的方向,抬手抓住宁安的胳膊,问道:“你去哪?” 宁安皱着眉,用力的将他的手甩开,并不想理他。 可随即温子衍却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宁安心中烦躁,转头看着他,“你的表妹已经往府里去了,你不去找她,抓着我做什么?” 温子衍却看着宁安:“我找你。” 宁安皱着眉,心中厌恶。 随即又听他说道:“宁安,你再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听到他的话,宁安当即冷笑一声。 她就知道。 “我只是一介妇人,帮不了一点。” 说完,宁安便又甩开了温子衍的手,带着宁安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侯府的大门。 宁安甩的用力,温子衍差点摔倒,等他稳住身形之后,宁安早已出了侯府的大门。 看着已黑的天色,温子衍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小厮却说道:“少爷,小人先送您回房间吧。” 温子衍此刻虽然脑子还有点清醒,可头却也昏沉的厉害,刚刚又被宁安那么一甩,更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宁安回布坊拿好东西便回来了,她这些东西是为了想去请一个裁缝用的。 那个裁缝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女子,是从前在宫中当过差的人。 此人做出来的衣服样式精美,做工精细,曾经皇室中的人都喜欢她做出来的衣服。 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接近三十才被从宫中放出。 后来皇室中一位公主成亲,特地点名了要她做嫁衣。 而当年她做出来的嫁衣,更是名动京城,羡慕坏了多少京城中的姑娘小姐。 那时宁安还年纪尚小,但却记忆犹新。 第一百零六章 诚意请人 次日一早,宁安带着东西,便与紫鸯坐着马车去了那位裁缝的住处。 宁安记得那位裁缝姓陈,叫陈姝。 她特地让人调查过,当年陈姝出宫后,皇后赏了她一处宅子,她便经常自己靠做衣服来挣钱。 京郊的那一处地方,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都称他一声陈裁缝。 陈裁缝出宫两年后,虽已三十岁,却也遇到了一位良人,那人入赘陈府,与陈裁缝成了亲。 只是成亲后陈裁缝接的活计也少了许多。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陈裁缝成亲不到一年,便怀了身孕,之后更是三年内儿女双全。 不过也因此,陈裁缝不再接活计,在家专心相夫教子,许多人给了大把的金钱都没能请动她。 只不过宁安却打听到了一件事,听说两月前,成裁缝的丈夫摔断了腿。 这件事,还是苏言玉告诉她的。 据宁安所知,陈裁缝家的开销一切,都是靠着她的丈夫。 如今,她的丈夫伤了,不仅需要大把的银子之外,恐怕他们家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进项。 所以她特地让叶掌柜,托人从丹阳城的一位神医买来了接骨丹。 据说这位神医研制的接骨丹功效特别好,只是价格昂贵且数量有限,更是听说这位神医五年才做一次这种丹药。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做,而是因为药材特别难以集齐。 宁安去买的时间不巧,那位神医刚售卖完一批,这颗丹药还是几经波折,从已经买走了的一位买家手里买来的。 宁安虽然同情,却也觉得自己幸运。 她此番过去,带了满满诚意,再加上陈裁缝家里的现状,想必应该不会拒绝她。 到了陈府门口,宁安将东西拿在手上,让紫鸯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管家婆子,紫鸯直接说道:“听闻你们姑爷受了伤,我们家姑娘特地从丹阳城的神医那里,求来了接骨丹,想要送给你们家夫人。” 那婆子见来人不认得,可又看她们身着华贵,怕冲撞了贵人,便就先将宁安迎入府内。 陈府是一个三进院,婆子将宁安引进前厅,上了茶然后让宁安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宁安打量着周围的陈设,虽然用的东西普通,却不失雅致,不愧是从皇宫出来的。 而宁安也没有等太久,陈裁缝便跟着婆子匆匆过来了。 宁安起身相迎,“陈裁缝。” 而陈裁缝见宁安面生,想了一圈,也不记得认识她,越疑惑的问道:“您是?” 宁安对陈裁缝介绍了一番,却没有说她的身世,只说是京城中几处铺子的东家,同样也说明了来意。 而听到宁安的来意,陈裁缝皱着眉,当即便推据。 “既然宁东家找到了我这里来,想必宁东家也早已知道我不再做衣服。” 宁安打断她的话,说道:“陈裁缝先别忙着拒绝,我既然能找来,自然也听说了陈府现在的遭遇,但同样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随即宁安微微示意,紫鸯将手中抱的三个锦盒放在桌子上一一打开。 宁安介绍道:“这两样是人参和灵芝,都市百年往上的,虽然并不针对骨折,了却也是极好的补药。 另外一颗丹药想必您家的管事已经与您说了,来自丹阳城神医的丹药,只靠着那个效果便已是很难求,陈裁缝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陈裁缝面上闪过犹豫和挣扎,她的丈夫已经伤了有两个多月,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可以下地行走,只是却有些跛了。 她当初在她的丈夫刚受伤时,便就已经到处打听过,自然也打听到了丹阳城神医的丹药。 只是丹药难求,价格又高,无奈只能放弃。 原本他心里已经接受了丈夫成为跛子的事情,可如今,宁安突然送来丹药,难免不心动。 宁安不等他彻底思考清楚,便又接着说道:“听闻陈裁缝生了孩子之后,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靠着丈夫,如今他行动受阻,相必陈裁缝这府里的开支也成了问题吧? 只要陈裁缝愿意,我愿出每月三十两的月银聘请您,另外,成衣铺子每月进账,我愿意分出百分之一给您。” 听到宁安的话陈裁缝不免惊讶,每月三十两的月盈已经是很高了,想当初她在皇宫任职时,每月也不过十两左右的月银。 而宁安愿意给三倍不说,还要将每月进账分百分之一给她。 说实话,她有些心动了,而且宁安之前的一番话也处处踩在了她现在的痛点上。 只不过,若是出去做工,她还是需要跟丈夫商量一番才行。 宁安看她皱着眉,虽不知她还有什么顾虑,却也没想把人逼得太紧。 又给陈裁缝分析了一番好处之后,宁安起身说道:“陈裁缝不着急,慢慢想,我的铺子预计在这个月月底会开张,这三样东西是我的诚意,便就先留在这里了,等陈裁缝若是想好了,可以去京城中的铺子里找我。 时候不早,我也就不在这里打扰陈裁缝了,再会。” 陈裁缝将宁安送到了门外,看着宁安驶去的马车,心中纠结不已。 她身旁的婆子看着陈裁缝的样子,如何不知道她的内心? 开口劝慰道:“夫人不如就去与姑爷商量一下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姑爷的想法也会有所改变。” 陈裁缝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眼神清亮起来,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往陈府内走去。 其实哪怕她生了孩子,孩子长大之后也不耽误他裁剪衣服。 而她放弃做裁缝是因为当年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本就是入赘而来,本就遭受了不少人的白眼,而当初他的一手手艺在京城出名,便就有许多人唾弃她的丈夫。 说他吃软饭,说他没用没本事,说他要靠女人养活。 她的丈夫原本是家境一般的读书人,十五岁时考中了举人,后来因为家中生了变故,父母双亡,只剩他一人,因此他的考试也就断了。 所幸教他的先生同情他,便让他在私塾里跟他一块教书,这才有了生计。 他性格温柔,心思细腻,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初那些铺天盖地的语言攻击他时,才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第一百零七章 不像能挣大钱的 陈裁缝见他那段时间情绪消极,明显心情不好,却还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她当时便心疼极了。 想着反正之前她已经攒够了许多银子,哪怕这辈子什么也不做,也够吃的了,当即便决定收手不再做裁缝。 如今如果要重新做回裁缝,她怕对她的丈夫心理再次造成伤害,这也是她一直犹豫的原因。 宁安从陈府出来,紫鸯忐忑的问道:“姑娘,你说陈裁缝会答应我们吗?” 她的丈夫虽然脚跛了,可他也只是一个书生,按理说影响收入也不过是养伤的这几个月。 毕竟他只是一个教书的,脚如何对此没多大影响。 宁安沉思着,“一大半的把握吧。” 虽然说她丈夫的脚对之后教书没什么影响,可她送去了接骨丹。 谁会不希望身体能好好的呢。 虽然说陈裁缝家里也不缺钱,可据宁安之前的调查,自从陈裁缝不再做衣服之后,仅靠她丈夫的收入,也是刚好够开销。 哪怕陈裁缝之前存了钱,可她丈夫这一伤,恐怕也得出不少银子吧。 而她给的价又高,有足够的诱惑力。 当然,宁安同样也调查出当初陈裁缝不再做衣服的原因,这同样也是宁安不敢百分百把握的原因。 不过宁安不会轻易放弃。 陈裁缝虽然已经不做衣服许多年,可她的名声在外,只要能把人拉过来,那么她的铺子便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陈裁缝和她的丈夫都是重情之人。 重情之人其实最好拿捏,只不过不到那一步,她也不愿意那么做。 成衣的铺子宁安买在了离布坊的不远处,主要是为了方便使用布匹。 而且自打当初布坊也做成衣之后,虽然来买成衣的不多,但断断续续的也累积了一些固定的顾客,也是为了到时候搬过去方便。 至于布坊,自从用上了东岭布商的布匹之后,虽然收入也增加了一些,但就看着每月的收入基本都是稳定持平的。 所以宁安觉得,如果单靠布匹,恐怕没办法快速的挣到什么大钱。 不像成衣,其中的利润可比布匹高多了。 所以到时候成衣铺子开起来,布坊那边就一边当着仓库,一边零卖一些布匹。 那个成衣铺子是前两天宋掌柜帮她盘下来的,那个铺子原本是卖木雕类的小玩意,所以只需再简单的装修一下便可以用了。 如今正逢十月中旬,宁安也是算过日子才与陈裁缝说月底可以开张。 现在的时节也刚刚正好,天气正在慢慢转凉,到时候到了十二月底,天气到了最冷的时候,又是过年时节,定然是可以赚到一些钱的。 宁安与紫鸯去了成衣铺子那看了看之后,突然之间一时不知道该去哪了。 目前,首饰铺是交给绣娘在全权打理,布坊有送掌柜,到时候成衣铺子宁安也打算交给宋掌柜,酒楼那边是张掌柜。 现在事情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好像突然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宁安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萧翎现在到了江南没有? 他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可还顺利? “宁东家。” 突然一声呼唤,宁安回过神循声望去,见是前段时间她意外救了的苏言玉。 宁安微微一笑:“苏二公子。” 苏言玉走到宁安面前,“听闻宁东家已经盘好了成衣的铺子,过来找你,顺便看看。” 宁安愣了一瞬,“找我?” 苏言玉点点头:“是,此次过来是为了多谢你上次救我。” 宁安转头看了看身后还有工人正在里面做工的铺子,与苏言玉说道:“不如我们去酒楼那边吧。” 苏言玉应道:“好。” 随后便又转身上了马车,吩咐小厮去宁安的那间酒楼。 紫鸯也让小厮牵了马车过来,与苏言玉一前一后的往酒楼走去。 酒楼里,苏言玉这次要了一间包厢。 其实他也还是比较喜欢包厢这种安静的空间,上次主要是在那间储物间里呆的太久了,实在太闷,才要坐在外面的厅堂里。 只是没成想,好像给宁安带来了一点麻烦。 主要那会儿宁安从来不跟他提及她的身份,他也真的没想到宁安竟成亲了,不然怎么也该避下嫌的。 至于现在嘛,是因为他回去后调查过了宁安,知道宁安现在与侯府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宁安之前表现的也并不在意。 再加上他决定以后会在生意上多帮衬她,所以与宁安有交集也是难免的。 现在正是晚膳的点,宁安进了包厢坐下后,吩咐小二上了几道菜,便开口道:“上次我救你,苏二公子不是答应以后让我进商会来作为报答吗?” 自从上次宁安把他送去客栈之后,到现在还是宁安第一次见他。 上次宁安第二天从侯府出来之后,也去客栈找过他,只不过那会他并没有在客栈,而且听闻客栈的掌柜说他已经被人接走了。 宁安后来又打听了一下,确定是苏府将苏言玉接走之后,她便也没有再想其他的了。 而苏言玉听到宁安的话,轻笑了一声:“你这可不像一个能挣大钱的商人。” 宁安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苏言玉说道:“能挣大钱的商人一般会在这时趁机敲诈勒索一番才是。” 宁安一笑,拿起面前的茶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那种人,也不屑做那般事。” 苏言玉也笑着拿起茶杯,对宁安微微示意,说道:“开个玩笑,宁东家别介意。” 宁安也喝了一口茶,算是回应。 苏言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推到宁安的面前。 “宁东家是君子,我呢也不是小人,答应宁东家的事情,我也会做到。” 宁安带着疑惑的将那张纸拿过来,展开一看,不禁有些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张写了字的普通的纸,这可是一张字据,写着苏言玉当时对宁安的承诺,还盖上了苏言玉的私人印章。 听苏言玉接着说道:“到时候宁东家的资产只要不比门槛差的太多,你拿着这张纸去苏府找我大哥,或是找我,我带你去找我大哥也可以。” 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能帮你 宁安将字据收好,笑着说道:“苏二公子这样也不像是能挣大钱的人。” 苏言玉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笑出了声。 “所以苏家现在百分之八十的资产都是我大哥在管理。” 自从宁安知道了苏言玉的身份之后,也让人去调查了一下。 苏言玉与他的兄长是一母所出,所以兄弟二人的感情还不错。 只不过苏府到底是百年世家,还有许多庶出的兄弟姐妹以及旁系子弟,其中便就复杂多了。 估计上次苏言玉受伤也是家族之间的斗争所致。 不过宁安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同样,她也没想去攀扯苏家,她只要一个商会里的位置,方便她以后去做更多的生意。 苏言玉与宁安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就离开了,毕竟男女有别,两人单独在包厢里待久了对宁安的名声也不好。 从酒楼出来后,太阳已经西下,宁安便与紫鸯回了侯府。 只是刚进院门,便看见温子衍站在那里。 宁安瞬间皱起了眉头,抬脚进去。 “你过来做什么?” 要不是怕她不住在这里之后,程氏和陆迎娇会在她背后使阴招,宁安是一点都不想住在这个破地方了。 温子衍从盐亭回来之后便过来找宁安了,只是宁安不在。 他这次也长了记性,到了饭点便回去先用了晚膳。 只是用完晚膳后过来又等了许久,宁安这才回来。 看着已经渐暗的天色,温子衍质问道:“你去哪了?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宁安冷眼看着他:“你们不是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侯府的少夫人吗?如今还管我去哪做什么?” 温子衍皱着眉:“谁说没有把你当侯府少夫人的?” 宁安听着这话,觉得好笑,“谁家少夫人在府里是我这般待遇,又有谁家婆母会诬陷少夫人,还将少夫人告到公堂之上?还有你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你自己好好想想。” 温子衍被宁安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说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是我侯府的少夫人,你总是这么晚回来像什么样子?别丢了我侯府的脸面!” 宁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嗤笑一声:“你侯府恐怕早就练就了城墙般厚的脸皮,还会怕这些?” 毕竟侯府当初闹出来的笑话可不少,哪还有什么脸面? “宁安!”温子衍低吼一声,“以前闹出那些事情你也不想想是因为谁?还有昨晚你那么晚出去做什么了?” 听到他的话,宁安冷笑一声:“当然是因为你,你母亲还有陆迎娇了,你跑过来质问我做什么?” “你!” 温子衍本欲发作,可想到今天晚上过来的目的,便又忍住了。 身体再次坐好,道:“是,她们是有不该。” 宁安:“他们不该?那你呢?就那么把你自己忽略掉了?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人。” 温子衍看着宁安,“宁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宁安反问:“我咄咄逼人?是谁一上来就质问我的?” 温子衍皱着眉,再次体会到了宁安的伶牙俐齿。 心中忍了又忍,随即摆摆手说道:“好,那我们不说这些了,我这次过来,是想要找你帮忙。” 宁安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萧大人又不在京城,我可帮不了你什么。” 她就知道,温子衍一过来准没好事。 温子衍刚要开口,宁安又接着说道:“还有上次我帮了你,你答应要好好对我,可也没见你付出什么行动。” 温子衍一听,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觉得找宁安帮忙可能得费一番功夫,可如今见宁安还惦记着上次他承诺的会对她好,就觉得事情也没那么难办了。 左右她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对他的好,这便就好说多了。 想着无论宁安看上去再怎么强势,还不是跟一般的女人一样,嫁了人之后最渴望的还是丈夫对她的好。 当即露出一个笑容,起身往宁安面前走去。 “是我不好,我不是这段时间也忙吗?但是府里的下人我都提点过了,不也没人给你找麻烦吗?” 宁安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所以说如果你没提点的话,府里的下人都能欺负我了?” 见自己误了口,温子衍急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温子衍站在宁安的面前,宁安不想矮了他半截,便也站起来说道:“你就是这个意思!每次都是有用了你们想起我,没用了便连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辱,温子衍,你现在还想让我帮你,不可能!” 温子衍看着宁安的样子,微微皱起眉,但心中却也越发笃定,宁安就是图他的感情。 耐心的又往前走了一步,抓着宁安的胳膊说道:“宁安,你相信我,只要你这次帮了我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宁安冷笑一声,用力的将他的手甩开,又猛地把他往后一推。 森然道:“我说了帮不了,也不可能!” 而温子衍却选择性倾听,接着说道:“你能帮的了的,哪怕萧翎现在不在京城,可不是还有宁家吗?” 听到温子衍的话,宁安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温子衍,你可还要点脸?当初可是你和你娘说看不起我爹一个五品官职,怎么?如今要拉下脸,让一个五品官职的人帮你?” 温子衍却又往宁安面前走一步,说道:“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能说这种话?” 宁安:“温子衍,你搞搞清楚,说这种话的人是你们!” 温子衍却死乞白赖地说道:“宁安,你想想,我可是侯府少爷,只要你爹帮我了,到时候我在皇上面前做出一点政绩,跟着一起发达的不还是你们吗?” 宁安听着他的这一番话,真的有被无语到。 “温子衍,你有空想这些,倒不如去找陆迎娇安慰安慰你。” 温子衍皱着眉,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安:“我记得你当初不是说过,最喜欢陆迎娇的温柔小意吗?说她懂你,说与她在一起能舒缓你疲惫的心情,我觉得你现在最适合去找她。” 第一百零九章 扒了丢城墙跟 温子衍觉得宁安心里就是吃味了。 “那是以前,我被她表面的样子骗了,昨天晚上你也看见了,哪有什么温柔小意,她现在就只会索要宠爱。” 宁安冷声打断:“够了!我不想听你们之间这些破事,我不可能会帮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温子衍皱着眉,目的没有达成,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接着说道:“宁安,你对我还有感情的对不对?你相信我,我以后真的会对你好。” 宁安看着他:“对你有感情?你在说什么梦话?” “宁安!你就别再嘴硬了,如果对我没有感情,你上次怎么可能会帮我?还有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明显就是吃味了。” 宁安皱着眉:“帮你?我什么时候帮过你了?” “就是上次在首饰铺的时候啊,你想想。” 宁安眉头紧拧,想了半天才想到温子衍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倒没想到,温子衍竟还能这般误会。 “你想多了,那家首饰铺子是我的,我出面调节,不过是不想毁了我铺子的名声。” 而听着宁安的话,温子衍也愣住了。 “什么?那个铺子是你的?” 宁安微微点头:“嗯。” 温子衍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 如果那间首饰铺子是宁安的,所以他以前去铺子里买首饰的那些钱,最终都进到了宁安的手里? 还有当初讨好宁安时买的那些首饰,岂不是相当于让宁安收了双倍的钱? 温子衍感觉被宁安摆了一道,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但转念一想,如果那间铺子是宁安的,而宁安现在嫁给了他,那也就说明那个铺子的收入也是他的。 一瞬间心里又没那么难受了。 而宁安一看他的表情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说道:“你别多想,那铺子虽然是我在打理,但里面所有的进账过的都是宁府的账目。”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都已经是你在打理了,那是不是你的还有什么区别?” 宁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动,说道:“不不不,那只是我无聊时向我爹要来玩的,铺子里经营的钱,你一分都别想要!” 见宁安直接道破了他的心思,温子衍恼羞成怒。 “宁安,你怎么这么吃里扒外!” 听到他的话,宁安的面色瞬间变冷,话语里都像掺了冰一样。 “我吃里扒外?好啊,那你就去找你的陆迎娇呀,来我这里做什么?” 见宁安真的生气,温子衍瞬间湮了火。 可宁安不想再与他纠缠,见他还不愿意走,直接喊了叶平。 叶平往那一站,温子衍心里便犯了怵。 可他现在想要在往上升一升职位,只有宁父可以帮他了。 忽然之间,温子衍脑海里一闪,虽然萧翎去了江南,可却还留了一个暗卫在宁安身边,那是不是就说明萧翎的心里还是有宁安一席之地的? 温子衍又急忙说道:“或者你给萧大人写一封信也行。” 宁愿冷着脸,不再看他,直接转身去了里间。 “叶平,把他给我赶出去。” 紫鸯跟在宁安的后面进了里间,听到外面传来的关门声,知道是叶平将温子衍赶出去了。 有些忧心的说道:“姑娘,您之前不是说要将您开铺子的事情瞒着的嘛?如今跟姑爷说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宁安往梳妆台面前一坐,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没关系的,就一间铺子而已,他也查不到别的。” 见宁安揉的额角,紫鸯向前一步?站在宁安身后帮她揉了起来。 宁安闭上眼睛,身后又有一阵脚步声,随即又传来婉晴的声音。 “姑娘,对不起,奴婢实在是拦不住他。”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怪你,毕竟这是在侯府。” 与温子衍争执了那么一番,宁安也觉得累了,便让婉晴打些热水过来给她洗漱歇息。 许是晚上被温子衍闹了一通,心里烦,宁安睡得便有些浅。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黑暗中,宁安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果然有一道黑影,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那黑影移到门口,虽然动作很轻,但夜深人静,还是发出了一些声音。 宁安往身边摸了摸,可惜什么也没有摸到,周围能用上的东西,都离得他有些远。 如果他下床,恐怕外面的人会发现。 思索间,那黑影已经越过了屏风。 宁安隔着帘子看着那身影,感觉有些眼熟。 见那身影与自己越来越近,宁安躺在床上不动,微微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睡。 那黑影走到床边,将帘子掀开,看着躺在床上的宁安,小声说道:“果然还是安静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你不是不愿意帮我吗?我想了一下,不过就是还没有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才让你与我有了二心,等我现在就睡了你,你之后就算不帮我,也得帮我了。” 说完,他的手便伸向宁安的被子,不过,在他掀开被子的刹那间,宁安睁开了眼睛,同时,两只手抱着一个木盒,抬手便狠狠的往他的头上砸去。 那人措不及防,正被砸中,还没来得及哀嚎,瞬间便又飞了出去。 宁安一愣,从床上坐起身,看见叶平正站在床边。 “你不是也休息了吗?怎么?” 见宁安不解,叶平解释道:“我们这类人睡眠都浅,在他推门的那一刻我便醒了。” 宁安了然的点点头,但心中依旧有些感叹。 与此同时,紫鸯也听到了动静,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叶平在,宁安也没事,死样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把蜡烛点亮。 房间里有了光亮,这样猝不及防的看到躺在地上的温子衍吓了一跳。 只是看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不解的看着宁安。 “姑娘,这,这是什么情况?” 宁安看着躺在地上的温子衍,面容森冷。 “他想对我图谋不轨。” 紫鸯愣住,“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宁安不过思索了一瞬,随即对叶平说道:“叶平,辛苦你一下,把他给我扒光了,丢城墙根去。” 第一百一十章 会污了眼 清晨,一抹刺眼的阳光照来,温子衍眉头微蹙。 意识渐渐回笼,随即便感觉身上一阵寒冷,手指微动,有些艰难,好似是被冻僵了。 耳边朦朦胧胧的还有许多声音传来。 “这人是谁啊?他,他,他怎么能这么光溜溜的在这里!” “哎呀,真是世风日下,没眼看,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京郊大街的城墙下,三三两两,稀稀疏疏的聚集了一些人。 每人都驻足一番后或是满脸嫌弃,或是痛心疾首的离开了。 有些年轻的女子见许多人往那边去,也好奇的想过去看看。 只是刚走到那边,便突然惊叫一声,急忙捂着眼睛跑开了。 “啊!有变态!” “哎呀!这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能这样!真恶心!” “姐妹快走开,别往这来,会污了眼。” “快走快走。” 一些老大娘看着也是一脸嫌弃。 “咦~谁家小公子,这么不知捡点!” “现在的年轻人竟这么开放了吗?” “啧啧,你看这细皮嫩肉的,长的还一表人才,想不到竟有这样的癖好呢。” “哎,是呀,他也不嫌冷。” 说完,那人还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 其中一位大爷走过来反驳道:“什么癖好,这么冷的天谁会脱光了衣服躺在这啊,怕不是被人害了吧?” 众人一听,觉得也有几番道理。 但也有人不认同。 “这皇城脚下,谁敢干这种事啊?” “也是,这难不成是谁家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半夜跑出来找不着回家的路就在这睡了?” 有几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附和的点点头。 “我看有可能,你们看他身上这干干净净的,也不像乞丐,八成是谁家精心照顾的傻子。” 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冷的天,谁会脱光了在墙脚下睡一晚啊。 随即又叹息一声:“哎,也是可怜,这么睡了一晚,回去怕是要大病一场。” 此时,突然又人惊呼一声,“啊!这人我好像认识!” 立马有好心人说道:“认识?那他是谁家的?你快去将他家人叫来,把人领走,不然让人一直躺在这,多有碍观瞻啊!” 那人哆哆嗦嗦的,越看越觉得是他,可他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这遇到官家人,还看到这种画面,他都怕万一人家恼羞成怒把他灭口了怎么办。 一旁的人见他不说话,催促着:“你快点啊,这要不他一直躺在这,对这周围路过的小姑娘也不好啊。” “是啊,做好事积功德,你在这犹豫什么呢?” 那人却是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的说道:“不是,这好像是候府的少爷……” 周围人一听,愣住了。 “候府?少爷?” 经那人一提醒,周围有幸见过温子衍里面的人,纷纷也想了起来。 这边是京郊,温子衍不常来,可不代表周围的百姓不会往京城里面去。 而且京城中本就许多宦官世家,分布在京城各地,再加上温子衍以前向来爱玩,因此有人认识他也并不为奇。 只是原本周围还再看戏的百姓一听,瞬间吓的不行。 “候府少爷?哪个候府少爷?” “还能是哪个候府?当然是最近经常闹出来事情的那个候府了。” 虽没明说,但众人心里都有了数。 碍于他好歹有个候府的身份在身上,周围人心里都有些犯怵了。 但也不妨有胆大的年轻男子,却激动好似的上前。 “候府少爷啊,那我要仔细看看。” “啧啧,不愧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你看这身上的皮肤。” “这皮肤有啥好的,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似的,要我说还是得跟我一样,这样才爷们。” 那人身上背着背篓,说着还举起胳膊,秀了秀更二头肌。 有人面露忧心,道:“这好歹是候府少爷,咱要不给他一件衣服吧?” 说着,那人便想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 话音刚落,众人见躺在地上的温子衍动了动,似有转醒的趋向。 哪怕候府现在再没落,那也还是个候府,想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太简单了。 见到了温子衍这一幕,都怕被他报复,瞬间一溜烟的全跑了。 那个本想给温子衍盖衣服的,见周围瞬间没了人影。 低头见温子衍皱着眉,马上就醒来了,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也跑开了。 衣服也还拿在手里,忘记扔了下去。 那人跑远后,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懵了懵,随即又自己穿好了。 那些人说的没错,这候府少爷本就纨绔,虽说自己给了他衣服是帮了他,可那少爷也指不定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 赌不起,怎么也赌不起。 反正现在自己跑走了,那少爷醒来也不知道被他看过,反而还很安全。 那人想通,随即干嘛干嘛去了。 温子衍躺在地上,默默挣扎了好久,才终于能动了一下,身体渐渐的有了知觉。 阳光刺眼,温子衍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抬手挡了一下阳光。 一阵冷风吹来,感觉身上一片寒凉,好似摸着他的肌肤,将汗毛都摸倒了过去。 原本耳边还吵吵嚷嚷的,这一瞬间也静了下来。 温子衍心中烦躁,刚想开口喊身边的小厮问是怎么回事,瞬间感觉不对劲了起来。 温子衍猛的睁开眼,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 待看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还好,只是再看到周围的环境时显些崩溃。 他坐在墙脚下,不远处便是街道。 正值清晨,许多人出来买菜,街道两侧还有不少小摊子。 虽然他们在各忙各的,可温子衍就是觉得有许多眼睛盯在他的身上。 温子衍急忙将自己蜷缩起来,挡住关键部位。 原本还觉得身体凉,甚至冻的僵硬,此时确是瞬间回温,还有些发烫。 随即他便想到昨天晚上他是去宁安那里的。 想到昏倒之前,似乎是被宁安用东西砸了一下脑袋。 这么一想,温子衍瞬间便又觉得头上有一处开始隐隐作痛。 听着周围隐隐传来的指点声,温子衍赶紧将头发拨下来挡住了脸。 她宁安真是好样的,竟然连个发带都不给他留! 温子衍心中愤恨,看着周围想找个掩体挡一下。 可周围除了树就是草,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风日下 温子衍死死地攥着拳头,他身上现在连一块布料都没有,总不能就这么跑回家吧? 看着前面最近的一个小摊子的主人,约莫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温子衍心里一横,起身飞快的跑到那人面前,去扯那人的衣服。 那人猝不及防的被温子衍跑过来抓住,心里一阵惊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衣带都被温子衍解开了,心中惊惧,急忙护住衣服。 “哎!哎!你这人干什么!我可是男人!这大白天的哪来的疯子!你别扯我衣服!” 原本因为温子衍光溜溜的躺在那里,许多人为了避开刻意不往这边来。 此时被那小贩一喊,瞬间许多目光往这看来。 当即便看到一个光溜溜白花花的男子,正去扯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一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哇,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原本还觉得他刚刚光溜溜的躺在那里是被人害的,想不到竟然是这种人!” “是啊,是啊,他怎么能这么青天白日的就去扒人家的衣服!” “我看他身上的衣服多半也都是自己脱的,他就是有这种癖好。” 温子衍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但是此时他只想扯一件衣服穿上赶紧回府,因而手上的力气便更大了一些。 那小贩子本就清瘦,被温子衍这般发疯的扯着衣服,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 外袍半褪,小贩死死的拽着,向周围喊着:“你们别看戏,快来帮帮忙呀!” 周围的人看着,碍于温子衍的身份,虽然不确定,可也不敢贸然向前。 就是这么踌躇了一会儿,温子衍终于将小贩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 着急忙慌的往身上一裹,随即便跑走了。 温子衍从前一直觉得京城不大,这京郊他虽然不常来,可地形也是熟悉的。 从前坐着马车,明明仅半个时辰就能回到侯府,可现在温子衍却觉得好似有万里路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头。 虽然穿了一件外袍,可仍旧是衣不蔽体。 更别说小贩穿的外袍为了方便做活计,本就很短,因而现在穿在温子琰的身上,也仅仅盖过他的屁股,还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在外面。 温子衍一路上都已经尽量避着人了,可在这街上到底是个异类,反而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温子衍只能低着头,让头发尽量盖着他的脸不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 感觉好像过了一个春秋一般,他才终于看到了侯府的大门,险些都要喜极而泣。 那守在侯府门口的守卫,见着一个仅穿一件外袍,光着两条腿,还披散着头发的变态正往这边来,急忙皱着眉上前驱赶。 “去去去,哪来的疯子?竟然敢往侯府的门口闯!” 温子衍紧攥着拳头,咬着牙,抬头看着那守卫,声音好像要吃人了一般。 “蠢货,是我!” 守卫听着熟悉的声音,皱着眉探头向前看,终于从那发缝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当即一惊,往后退了两步。 “少爷!怎么是您?您怎么……” 那守卫上下看着温子衍,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温子衍见的守卫还挡在自己的面前,声音森冷。 “还不快滚开!” 那守卫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让开。 “是是是。” 温子衍进去,守卫低着头站在门口,后知后觉的冒了一身冷汗。 看到了少爷这副样子,他怕是要性命不保。 到了侯府,温子衍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从门口到自己的院子还有一段路程,期间不免被一些丫鬟和小厮看见。 温子衍的贴身小厮原本见他久久没有起床,正打算去屋里喊他,却冷不丁的看见温子衍穿着一个仅能盖住关键部位,还粗糙的外袍从外面回来,冷不丁的愣在了原地。 那小厮愣了好一会儿,温子衍都快走到面前了才微微的回过神。 看了看温子衍,又看了看房间,磕磕绊绊的问道:“少爷,您怎么……” 温子衍此时心中满是怒火,“别废话,快进屋。” 那小厮反应过来,急忙帮温子衍开门,让他走了进去。 温子衍进了屋,等小厮再次把门关上,才终于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一路过来,原本身上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突然觉得仍旧冷得打颤。 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就给我备热水!” “是。” 小厮看着温子衍此时要吃人的样子,什么也不敢问,应了一声就急忙跑出去了。 温子衍将身上的衣服扯掉,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随即将床上的被子拽过来裹在自己的身上,才终于感觉到暖和了一些。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宁安!你真是好样的!我一定要弄死你!” 过了一会儿,小厮过来跟温子衍说道:“少爷,水备好了。” 温子衍应了一声,走过去,将身体整个没进水中。 小厮在门外候着,隐约听见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着什么。 不听还好,一听反而更心惊。 小厮一路向外问去,才知道他家主子竟是刚刚那副装扮从府外回来的! 他原本以为主子只是再府里溜达…… 虽然说那么在府里溜达也不妥…… 小厮又出了府,听到了满大街的议论声,心中惊惧。 他家主子昨晚明明在府里的,这是被谁潜进府中给害了? 关键是人家潜进府中把主子掳走了他们竟都不知道! 小厮胆战心惊的回了府,站在温子衍的门口踌躇着。 只是看着天色,最终还是一狠心推门进去。 温子衍听到声音,才在浴桶里睁开眼睛,此时眼睛里仍旧满是怒火。 “宁安现在可还在府中?” 小厮愣了愣,“这……小人不知道。” 过了一起,温子衍从水中起身。 “罢了,我亲自去找她!” 小厮心惊,难不成是跟少夫人有关? 但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犹豫着说道:“可是少爷,您去盐亭要晚了……” 温子衍冷声道:“不去!给我告假!” 小厮慌忙应着,麻溜的过去帮温子衍洗漱穿戴。 温子衍穿戴好,便立马往宁安的院子走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可还好 小厮跟在温子衍的身后,心中又惊又惧。 温子衍到了宁安的院子,见她的院门是关着的,当即一脚踹开。 走进去便喊道:“宁安呢!宁安你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小厮和丫鬟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满身怒火的温子衍,瑟缩的往后退了两步。 婉晴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跑出来。 看到温子衍后强扯一抹笑容,道:“少爷,我们主子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温子衍却是不信,脚步不停的往宁安的屋子里走去。 “不在?她是真不在,还是不敢见我?” 婉晴见温子衍明显想要硬闯,急忙拦着。 “少爷,主子是真不在,主子她一早就出去了。” 温子衍瞪着拦在他身前的婉晴,冷声道:“在不在的你说了不算,我要亲自去看。” 说完,温子衍便猛的一推,婉晴瞬间摔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温子衍进了屋里。 “宁安!你给我滚出来!” 温子衍进屋,却见屋里确实没人,不死心的去了里间,甚至连床上都看了。 见宁安真的不在,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她宁安真是好样的,定然是知道他今天早上要来找她算账,提前跑出去躲起来了! 温子衍想着宁安昨天跟他说那间首饰铺子是她的,而宁安又经常出门,定然是去了首饰铺那里。 当即便想去找她,只是刚走了两步,想到今天早上外面的人对他的议论声,瞬间又停了下来。 温子衍把牙咬的吱吱作响,最终还是放弃了出门找宁安。 不过宁安就算躲起来了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信宁安还能一直不回来了不成? 温子衍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屋里心中怒火始终难平,额头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让他脾气更暴躁了一些。 伸手摸了摸头上疼痛的地方,瞬间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想必是昨晚被宁安打破了结的痂。 温子衍向外喊了一声:“去帮我叫大夫。” 小厮一直在不远处候着,听到后急忙应了一声,又赶紧跑了出去。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是温子衍现在怒火那么大,他才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主子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 半个时辰后,大夫姗姗来迟,此时程氏和陆迎娇那边也听到了动静,正往温子衍这边赶来。 程氏到时,大夫刚给温子衍看完,急忙过去问道:“大夫,我儿他怎么样了?” 大夫拱手道:“少爷他没什么大碍,不过一些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 程氏听大夫如此说才放心,走到里间看着温子衍担心的问道:“怎么好好的还伤了?” 程氏只是听下人说温子衍的院子里叫了大夫便急忙赶来了,倒还不知道温子衍一早上的光荣事迹。 见温子衍不说话,脸色还甚是难看,不禁又担心了起来。 “子衍,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子衍心中烦躁,那种事情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便冷脸道:“没事。” 此时,陆迎娇也在小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因有孕在身,没有像程氏那般火急火燎,再加上这几日与温子衍吵架,心里也没那么关心温子衍,便就慢慢的走了过来。 因此,路上倒是听见了下人的一些议论声。 陆迎娇叫了两个人,问了前因后果,但也只是知道蚊子咬今天一早只穿了一件极短的外袍,从外面回来。 那些丫鬟不好说什么,倒是小厮将温子衍早上的样子描述的极其细致。 陆迎娇听了心中惊骇,屏退了下人才接着往温子衍的院子走去。 陆迎娇走进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温子衍,出声问道:“表哥,你可还好?” 温子衍听到陆云娇的话,瞬间抬起眸子看着她,只是眼睛里却满是怨恨。 他可还好?他要如何才能好? 当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陆迎娇的面前。 一瞬间砰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温子衍怒吼着:“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迎娇吓了一跳,一脸惊惧的看着温子衍。 程氏同样也吓了一跳,只是她却关心着陆迎娇肚子里的孩子。 埋怨着说道:“子衍,你这是做什么?迎娇她这胎本就不稳,你再把她吓到了。” 温子衍一听,这个时候了程氏竟还只关心陆迎娇不关心他,讥笑一声说道:“那你就也出去守好你的孙子!” 见温子衍这般态度,程氏也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话?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滚!”温子衍又是一声怒吼。 程氏见温子衍似乎真的很生气,才起身说道:“好,我们出去,你冷静一些。” 说完,程氏便走到陆迎娇的身边,安抚的看着陆迎娇,带着她去了院子里。 陆迎娇原本见温子衍的样子还害怕,现在一出了房间,心里瞬间不平起来。 害温子衍成那个样子的又不是她,他对她发哪门子的疯? 就像程氏说的,她现在肚子里还有着孩子,他都那般对她,看来温子衍的心里当真是要没有她了。 只是她知道,程氏看着现在是偏袒她的,其实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温子衍这个儿子。 如果温子衍心里没有了她,那能护着她的便只有程氏了。 因而陆迎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程氏说道:“娘,您别怪表哥,他只是太生气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表哥不可能心情会好的。” 程氏听着陆迎娇的话,却一脸的莫名其妙。 “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迎娇一愣,“娘,您不知道吗?” 程氏:“知道什么?” 陆迎娇沉默了一会儿,叫来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将事情给程氏说了一下。 程氏一听,当即拍案而起,心中先是一阵怒火,但随即又是害怕。 “到底是谁?竟然从我们侯府将子衍掳走,还这么侮辱他!” 陆迎娇过去安慰着程氏:“娘,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人揪出来的。” 程氏应到:“是,敢惹我们侯府,我看他也是活到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怎么敢 布坊里,紫鸯听到满大街的议论声,脸上竭力隐忍着匆匆的去了房间内。 到了房间里,脸上的笑容确实再也忍不住了。 凑到宁安的面前说道:“姑娘,你猜奴婢刚在门口听到了什么?” 宁安看着面前的账本,头也不抬,“听到了什么?” 紫鸯忍着笑:“奴婢听见百姓都在议论姑爷一大早上光溜溜的在城里跑呢,都说姑爷私德败坏,不要脸,平白的污人家姑娘的名声。” 宁安听着,沉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她昨天晚上让叶平把他扔城墙跟儿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的场面,她就是要让他难堪。 只不过幸灾乐祸之后,紫鸯脸上又闪过一抹忧心。 “不过姑娘,你这样不怕姑爷他找你对付你吗?” 宁安淡定的看着手头上的账本,“放心,他找不到我头上。” 紫鸯想想也是,只要姑娘不承认,温子衍他也没有办法。 况且身边还有叶平在,也不怕姑娘会被欺负了去。 紫鸯毕竟是宁安身边的贴身侍女,早就在宁安的潜移默化中厌恶了温子衍。 再加上她之前跟在宁安身边,时常见萧翎对宁安的好,反之再对比温子衍。 宁安明明是正妻,是少夫人,可偏偏温子衍就独宠那妾室陆迎娇,还让妾室在正妻前有了身孕。 原本紫鸯还对萧翎是个宦官耿耿于怀,可现在她明白了,人好与不好,不在于身份,只在于人心。 只是想着若是之后宁安跟随这萧翎,往后没了自己的孩子,始终是个憾事。 想着,紫鸯也不由得问出了声:“也不知萧大人到了江南没有,又得何时才能回来。” 宁安手中的笔微顿,思绪也随之放空了一些。 过了一会才重新下笔道:“估算着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吧,只是不知过年前可还能赶回来。” 紫鸯也沉默了下来,静静的在旁边替宁安整理着账本。 中午,宁安正用着午膳,宁安从窗户处见首饰铺子的小娘子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娘子跑的急,哪怕已经十月清凉的天气,还是跑得满头大汗。 让紫鸯去把人引进来,小娘子缓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宁东家不好了,候府有人过来闹,说是找您。” 宁安一顿,她倒是没想到。 宁安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起身吩咐紫鸯。 “你去一趟衙门,就说铺子里有人闹事,请他们维持治安。” 紫鸯应了一声刚要走,又被宁安叫住。 “对了,用宁府的名义请。” 紫鸯点头,表示明白。 宁安又转头看着那个小娘子,道:“你先回去吧。” 小娘子一愣:“宁东家不许我一起过去吗?” 宁安摇了摇头,“又衙门的人,我无需出面。” 她也不想出面,上次跟温子衍说了首饰铺是她在管理,但她不想让温子衍觉得她有多在乎首饰铺子。 只是低头思索着,不知需不需要宁父再出个面。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紫鸯回来了,告知宁安,衙门的人已经将候府的几个府卫带走了。 候府里得知这件事后,还是程氏出面去了衙门说了些好话,才让衙门放了人。 几个府卫,放在以前说不管也就不管了,可如今今非昔比,衙门的人要不是看在已故的老侯爷面子上,这才将人放了的。 程氏不知那首饰铺是宁安的,只想着难不成温子衍是知道那件事是首饰铺里的人做的? 只是她不知道温子衍是怎么得罪了首饰铺里的人,想问,可见温子衍一整天都阴沉沉的,便又问不出口了。 下午,宁安早些回了候府,主要是想看温子衍的笑话。 只是宁安看着房间里丫鬟正在收拾的满地狼藉,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婉晴上面低着头,“是少爷干的,少爷今天早上回来之后便过来了一趟,后来说在外面找不到您,又来了一趟,就砸了不少东西……” 婉晴的话音刚落,便看见院子门口出现了温子衍的身影。 面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放那吧,先别收拾了。” 丫鬟应了一声,见温子衍气势汹汹的过来,纷纷退了出去。 温子衍走到宁安面前,咬牙切齿的抬手便要打宁安。 “贱人!” 宁安后退一步,躲了过去,面上也染上了戾气。 温子衍一掌落空,看着宁安面目狰狞。 “贱人!你怎么敢!” 宁安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你要打我,我还不能躲了不成?” 温子衍似是咬着牙在说话,“我说的是昨晚!” “昨晚?”宁安面装作不解,“昨晚我睡的好好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温子衍瞪着眼睛指着宁安。 “你放屁!我昨晚来的你这,结果你拿东西砸了我的头,今天早上醒来,我就……躺在了城墙跟!” 程氏原本就派人一直注意着温子衍,听下人说温子衍气势冲冲的去了宁安的院子,程氏就满心疑惑跟了过去。 刚到宁安的院子里,便听到了温子衍的这句话。 当即满脸怒容地指着宁安。 “好啊,竟然是你这个贱人干的!我就说平白无故的谁会针对子衍,原来是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之前温子衍来宁安的院子里砸了东西时,她就在想着,难不成这件事跟宁安有关? 倒是想不到啊,竟然就是宁安干的。 宁安其实现在心里一点也不气,反而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还有些高兴。 转身越过满地狼藉,走到后面的主位上坐下。 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温子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来听听?” 温子衍看着宁安的样子,明显就是知情,而她说这话就是想要羞辱他,当即气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程氏宛如一个泼妇一般,上前指着宁安,说道:“刚刚子衍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他是来找了你之后发生了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你少在这给我装傻充愣!” 宁安掏了掏耳朵,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说的难不成是今天早上有人光溜溜的躺在城墙根?听说还衣不蔽体的在京城的大街里走了一遭,怎么?难道那人是温子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不是我干的 听到宁安如此明晃晃的就将事情说了出来,温子衍的心里仿佛受到了凌迟一般,此刻满腔全都是对宁安的恨意。 “贱人,我要弄死你!” 温子衍怒吼着,扑向前想要去掐住宁安。 宁安就那么淡然的坐在主位上,丝毫不带挪动。 不过一瞬间,温子衍只差宁安那么一点距离,便被突然出现的叶平钳住了双手。 而宁安之所以能那么淡定,全然是她早就吩咐过了叶平。 叶平抓着温子衍的双手,随后猛地应力往后一推。 温子衍便向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摔倒在了地上。 程氏见状,急忙向前去扶着温子衍。 满眼恶毒的看着宁安:“贱人!你当真无法无天了不成!” 宁安双手一摊,“你这是什么话?刚刚明明是温子衍要过来对我动手,我不过自我防卫,有什么错?” 随即宁安又微微弯腰向前,低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温子衍说道:“至于你说被丢在城墙根的事,那可不是我干的。” 随即捂着嘴笑着说道:“听闻你只穿了一件看看能遮羞的外衣,光着两条腿,从京城的大街上走了回来,哎呦,这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啊?不过要我说,你这穿的还不如不穿。” 说完,宁安还笑了两声。 温子衍看着宁安的样子,拳头紧紧攥起,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整张脸气的又红又紫,甚至都说不出话来。 程氏蹲在温子衍的旁边,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要被气过去了一般。 指着宁安半响才说出来话,“你!你!你这个贱人,你别忘了,你是温子衍的妻子,与我侯府是一体的,我们侯府丢了人,你又能好到哪去?” 宁安直起了身子:“又不是我让他丢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氏:“子衍刚刚都说了,他昨晚来了你这儿,今早醒来就到了城墙根,你说跟你什么关系?你说这事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宁安微微向前伸着手掌,身体向后靠,说道:“这事可不能乱说啊,昨天晚上我明明是让叶平将温子衍送回了他的房间,至于他怎么醒来在城墙根可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温子衍刚刚被宁安气的不轻,好似现在才缓过来气,仍旧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宁安。 程氏更是一点也不听宁安的话,直接将府里的侍卫都喊了过来。 从前对付宁安只是小厮,现在却用上了侍卫,可见这次真的是气狠了。 宁安看着屋里围进来的侍卫,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情,只是接着说道:“怎么?不信啊,不信你去问问你院子里的小厮啊,昨晚叶平将你送回去,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两人依旧显然不信,程氏恶狠狠的说道:“你少在这做无谓的挣扎,你以前不就是仗着身边有这个侍卫吗?如果今天非要将你打死不可!” “我看谁敢!” 就在那些侍卫要动手之时,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宁安见到来人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喜色,起身说道:“爹,您怎么过来了?” 宁父安抚的看了宁安一眼,转而看向程氏说道:“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在侯府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 程氏显然也没想到宁父会过来,皱着眉问到:“宁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宁父:“好歹我女儿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我们也算是亲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只是却没想到,堂堂侯府竟然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 程氏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宁安,“明明是她先让子衍丢了脸,让我侯府不得安宁,我还不能惩戒她了?” 宁父站在宁安身边,丝毫不让:“可是我女儿也说了,那件事跟她无关,不是她干的。” 程氏接着说道:“证据确凿,她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宁父道:“哦?那你倒是把证据呈上来给我看看。” 程氏一时哑然,温子衍心里也不禁染上了一丝疑虑。 他很清楚的记得,他昨晚摸到宁安的房间,在宁安的床前,被宁安打了头后晕了过去。 今天早上醒来经历了那么一遭,满身心的羞耻和耻辱,便就觉得是宁安干的。 可现在宁安如此笃定的说不是她干的,还说让他问他院子里的小厮,而且宁父还过来如此强势的为宁安撑腰…… 宁父见他们都不说话,便说道:“行了,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还非得说是我女儿干的,那我便去请大理寺袁大人过来调查一番,让你们再也不能污蔑我女儿!” 温子衍一听要让大理寺的人过来调查,那不是摆明了将他今天早上光着在城郊那边的这件事宣扬出去。 那怎么能行?虽然一路上被不少人看到,可他用头发遮了脸,哪怕百姓怀疑是他,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可大理寺的人一过来,这不是相当于宣之于众吗? 见宁父当真要派人去找袁大人,温子衍慌忙阻拦道:“不用!不用麻烦袁大人,既然岳父想要一个证据,那我便将我院子里的小厮喊来,问过就是了。” 反正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知道他昨晚来找宁安,哪怕他们不能说明是宁安干的,可他去了宁安那之后出了事,便也就跟宁安脱不了关系了。 而且叫大理寺的袁大人过来,一点好处都没有,无论这件事查出来是不是宁安干的,他都会丢人。 宁父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好啊,那便将你院里的小厮叫过来。” 宁安就站在宁父的身边,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不多会儿,小厮便过来了。 温子衍看着那小厮,冷声问道:“你说,我昨晚是不是去了宁安那里!” 小厮站在一旁,顺应地点头:“是,昨晚夜深后少爷是起床说要去少夫人那里。” 程氏脸上染上一抹笑意,看着宁安和宁父说道:“怎么样,亲家?听到了吧?” 宁父却是皱着眉,一副疑惑的样子,说到:“听到什么?” 程氏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宁安便抢先说道:“你们不如这么问,昨天晚上你们少爷可有被送回去?” 小厮依然点头:“有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回去了 程氏和温子衍听到小厮的话,当即皱着眉,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看着程氏和温子衍,斟酌着该如何说。 可他刚刚都承认了,现在似乎也不好再反悔。 况且,昨天晚上温子衍确实是被送回去了。 于是小厮,又如实说道:“主子,昨晚确实是被送回去了,是被叶平送回去的,只是主子被送回去时是被叶平搀着的。” “什么?” 显然温子衍和程氏都没有想到。 程氏皱了眉,看着小厮斥责道:“少爷是被搀着回去的你也不知道喊人吗?就由他们那么欺负少爷?” 小厮连忙摆手:“不是的,少爷被送回来时说是喝多了,而且小人查看过了,少爷确实一身酒气,呼吸什么也正常,这才没有喊人。” 他其实也奇怪,昨天晚上那么晚了,少爷明明说是去找少夫人,怎么没一会反而是被叶平搀着回去的。 同行的还有宁安身边的贴身侍女紫鸯,紫鸯说温子衍去时宁安刚弄了一壶好酒,正在喝着,两人便一同同饮了不少。 见温子衍喝的太多,宁安便让人将他送了回去。 小厮虽然心里有一点点疑惑,可想着自打成婚以来,温子衍从没碰过宁安,便也就没有再多想了。 只是小厮的回答,程氏和温子衍显然没有想到。 两人皆是愣在了那里。 温子衍转头看着小厮,语气里有着不甘,问道:“那我为何今天早上会出现在城郊!” 宁安冷笑一声:“你与其去质问一个小厮,不如想想自己得罪过些什么人。” 就宁安所知,叶温子衍在外行事的作风很难不得罪人。 以前老侯爷还在时还好,老侯爷会训斥他,会给他擦屁股。 可现在老侯也早就不在了,没人管着温子衍,而温子衍的行事作风早已形成,一时半会儿上哪能改的过来? 果然,温子衍听了宁安这话沉思了起来,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着自己得罪过些什么人。 宁负此时却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们侯府怎样我不管,但是你们待我女儿不好,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随即又跟宁安说道:“宁安,收拾收拾我们的东西回宁府,等他们什么时候给我一个说法了,咱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宁安露出一个笑容,恭敬的说道:“好的爹。” 宁安应一下后,宁父双手背在身后先出去了,只是在路过温子衍和程氏时,斜了他们一眼,鼻孔里出气的哼了一声。 紫鸯见状,急忙去里面帮宁安收拾东西。 终于能离开侯府一段时间,宁安心情颇好。 虽然说她之前也可以不住在侯府,可毕竟要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容易被人诟病。 万一再被温之衍他们排编了什么,那可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如今好了,不仅能光明正大的不住在侯府里,估计他们还得想方设法的让她回来。 宁安虽然每日住在侯府,可要带的东西却不多。 衣服宁府里面有,她只需带几件贴身长穿的,和另外一些铺子里要用的东西。 紫鸯收拾的快,不稍一会儿东西便收拾好了。 宁安跟着紫鸯一起出了门,温子衍和程氏却还站在外厅里。 宁安也懒得管他们,所幸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走时还满脸讥讽的看了他们一眼。 想必又能将他们气的不轻。 侯府的门口,宁父已经坐在马车里等着了,宁安在自养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往宁府走去。 马车里,紫鸯满脸崇拜的看着宁安。 “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想必姑爷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吃下了。” 宁安露出一个笑容:“那可不是。” 温子衍被扒光了丢在城墙根,就是她让叶平干的。 只是宁安自然也能想到温子衍会知道是她干的,从而来找她麻烦。 所以她便迂回了一下,让紫鸯拿了一壶酒过来,给温子衍灌下去不少,然后又在温子衍院子的小厮那里过了明面,所以温子衍怀疑他时,他的小厮反而能成了宁安的证人。 等夜再深一些,小厮都睡了,宁安才让叶平前进温子衍的院子里,将温子衍也扛了出去。 没有人证物证,他们怎么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坐在一旁的宁父道:“宁安!你也真是太胡作非为了!” 虽然是斥责的话,可宁父眼里明明是带着一丝笑意的包容。 今天中午,温子衍让侯府的人去闹她的首饰铺时,宁安思索了一下,还是给宁父写了一封信。 她当时怕的也就是今天晚上程氏让所有的侍卫都围了过来。 叶平虽然厉害,可只要人多叶平还是会落了下风的。 只是宁安也没有想到,宁父能来的比她预想中还早一些。 不过也刚刚好,照着程氏和温子衍蛮不讲理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不管不顾的直接打了她。 回到宁府,宁母又围了过来,与宁安说了好一会话,才放宁安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宁安如常去铺子里。 只是一路上却听到了不少关于温子衍的话。 昨天虽然说有人认出了温子衍,可后来百姓之间传来传去,再加上温子衍好歹也是侯府少爷,有着官家的身份,便许多人不敢说出来。 可关键是,昨天晚上在侯府门外有人看见宁父去候府把宁安接走了。 百姓之间便就开始大胆揣测,觉得那人就是温子衍,而宁安觉得丢人才回了娘家。 下午宁安在铺子里收到了婉晴从侯府递出来的信。 说温子衍真的病了,昨天晚上夜里起了高热,半夜叫了大夫进府忙了好久。 不过宁安想想也是,十月的天气,温子衍光着在外躺了一宿,很难不生病。 信里除了这些,婉晴还写了不少幸灾乐祸的话。 宁安看过后笑了笑,便让紫鸯将信收了起来。 不知道温子衍听到这些话之后又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这一切也是他活该,上一世温子衍让她丢了名声,这一世她还了回去。 只是当天除了温子衍的事情在百姓之间津津乐道之外,竟然还传出来了另外一件事情,是关于陆迎娇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其有幸 宁安听到那些关于陆迎娇的说辞时,都还没想到她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不用想,应该也是温子衍和程氏给出的馊主意。 温子衍被贬,那可是过了皇上的面,更是证据确凿。 最终皇上还是念在老侯爷的旧情,才没有把温子衍赶出京城,还能给他在盐亭留一份工作,已经只能说是皇上心善了。 可他们不仅不知足,竟然还让陆迎娇出去说是被诬陷的,简直是不要命。 紫鸯也在一旁感叹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这种话都敢说出来。” 宁安嗤笑:“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罢了。” 她现在都能确定,这一世哪怕不用她出手,温子衍他们都能自己将自己玩死。 紫鸯:“姑娘,现在外面可都传着说候府现在前有姨娘大逆不道,后有少爷不要脸皮,说候府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这些话宁安又怎会没听说过。 现在的京城大街上,看似平平常常,可只要细细一打量,便轻易就能看出底下暗潮汹涌。 全都是私下小声的对候府津津乐道。 只是想到候府,想到已故的老侯爷,宁安心底不免还是难受了一下。 那个慈祥的老人,哪怕在外人眼里候府已经落寞,还是苦苦支撑着仅剩的荣华。 可他一走,候府最后的一点名声也被温子衍给败坏了。 见宁安情绪低落,紫鸯一时摸不着头脑。 “姑娘,您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宁安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之前老侯爷的事她已经查不出了头绪,后续的事情都是让萧翎帮她做的,现在萧翎去了江南,恐怕老侯爷的事也被搁置了下来。 不过没关系,左右凶手不会有旁人,等之后她全部报复回去,也算给老侯爷报仇了。 现在就让凶手多逍遥一段时间好了。 温子衍一连在家缩了好几日,若不是因为盐亭的工作,他真想这辈子都不出门了。 只是不出门则已,一出门便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声。 毕竟盐亭里来来往往许多人,虽然他们也有意避着温子衍,可他们又经常走动,难免有遇到的时候。 温子衍便是这种时候听到的。 他听到他们说什么,说温子衍不要脸,姨娘是一个没有脑子只会爬床的。 说他们是一对不要脸的璧人,可惜了宁府的大小姐嫁进了这样的人家。 还说候府在温子衍的手里早晚要跨掉。 温子衍越听心里越气,最终失了理智的动手打人。 最终还是盐政使赶过来制止了他,还把温子衍训了一顿。 温子衍心里气不过,可为了这唯一的工作,也只能忍了。 对于温子衍这边的憋屈,宁安可谓是相当顺心。 因为陈裁缝主动过来找她了。 宁安原本还算着时间,距离上次她去找陈裁缝已经过了三天了,还想着今天要不要再去一趟。 毕竟陈裁缝的名气和手艺,可以给宁安带来相当大的收益,宁安不想轻易放弃她。 因为成衣铺子还没有修整结束,宁安将陈裁缝引进了布坊里。 毕竟之后也是自己信任的人,宁安将她手底的铺子情况都跟陈裁缝说了。 陈裁缝原本还以为宁安只是想开一个成衣铺子的富人,没想到手底下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多铺子。 如此,陈裁缝心里也更有底了些,也难怪宁安之前能给她那么高的工钱。 她当初万分忐忑的跟她的丈夫提了这件事,原本还怕伤了她丈夫的心,却没想到她丈夫不仅没有伤心,反而还很支持,甚至还有些愧疚。 他说,他一直知道她在挣钱这一方面是比他有本事的。 当初陈裁缝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心,主动收了手,他心底暗暗说之后一定要多挣钱,让家里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只是一个书生,即使百般努力,也无法一下跨越太多。 他努力了三年,才终于让家里稍微宽松一些。 如今一病,显些掏空了家底。 他也彻底明白过来,在生存面前,一切的自尊都不算什么。 这么多年,陈裁缝在家相夫教子,对他体贴入微,他觉得那不是他的压力来源,那是他的幸事。 因此在陈裁缝提出后,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埋没了妻子的才华。 他只后悔,为什么这么晚才明白这些,平白的让她跟自己过了许多年的苦日子。 宁安对此,心中艳羡。 身为女人,能遇到这般的丈夫,又是何其有幸。 不由得,宁安想到了萧翎。 她与萧翎之间虽然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举案齐眉,可萧翎又何尝不是处处护着她。 宁安回过神,现在得了陈裁缝的准信,心里也算放下了一件大事,现在只静等月底成衣铺子开张。 晚上,宁安回了宁府。 这两天晚上宁安住在宁府的闺房里,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虽说出嫁一年不到,可也许久为回家了。 每次吃饭去宁父宁母坐在一起,宁安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还未及笄时的无忧无虑。 晚上,宁父宁母得知宁安想要将生意做法进商会,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将宁安叫进了书房。 宁安还不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就见宁父拿出一沓子的契纸递到她的面前。 宁安听宁父说道:“知道你想进商会,为父也稍微打听了一下,仅凭你手中现在的三家铺子,还有未开的成衣铺子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将宁家所有的铺子交到你的手中,一切都由你来打理。” 宁安诧异,心中更多感动,只是有所顾忌,却没有接下来。 “爹,候府现在的状况您也是知道的,这些铺子放在我的手中,怕是不妥。” 宁父皱起了眉,温子衍与宁安不是一心,恐怕也确实是个麻烦。 思趁着开口道:“不然先交在你手上经营着,契书还是宁家的契书,之后就算温子衍起了什么心思也无伤大雅。” 宁母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呀,你爹他一个朝廷官员,我一介妇人,都不懂什么经商之道,放在我们手中,顶多能保持每月一点点的利润。 你又是我们唯一的孩子,等以后我们不在了,这些也早晚都是你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竟然那么在乎 还没等宁安说话,宁父又拧着眉头说道:“只是不知这样,商会会不会让你进,等为父这两天再小人帮你问问。” 宁安也没有再推辞,只是却将那些契书推回了宁父的面前。 “好,爹,那家里的铺子我就先接管着,只是这些契书,还是先放在爹这里吧,商会那边,女儿可以自己问。” 宁父从容的将契书收起,“好,以后铺子的盈利,你只需给我一些后我和你娘花的就行,其余的你都自己留着。” 听到宁父的话,宁安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老家伙,还是这种思想。 “那怎么行,铺子是宁家的,盈利的银钱也应当放在宁家才是,左右爹娘也不会亏待了女儿,放在女儿这里女儿反而还会提心吊胆的,怕哪天不知道就被别人偷抢了去。” 宁父宁母自然明白宁安话里的意思,可见宁安那么想着他们,心中也温暖。 宁安在宁府里住了几天,与宁父宁母都打算只要温子衍不来接,她便就不回去。 她在自己家里住的自在,还能看着温子衍被人排编,何乐而不为。 其实对于那天早上虽然许多人看见了温子衍的脸,可毕竟在城郊处,认识温子衍的并不多,再加上他们都只是平常的老百姓,本就不敢对官家的人多做妄论。 可偏偏温子衍盐亭里请了几天假,再加上当天晚上宁安被接回宁府,温子衍回工后又因此与人打了一架。 本只是怀疑是他,如此便就坐实了是他。 终于,在第四天,温子衍和候府抵不住外面的流言,主动上门去宁府找宁安,说要把宁安接回候府。 不然照着流言的发现趋势,还不知道最终候府和温子衍会被排编成什么样子。 宁安看着温子衍在宁府里摆出的虚假笑脸,心中恶心不已。 百姓才口舌可以束缚着温子衍,束缚着候府,同样也可以束缚的宁安。 温子衍来时,特地挑了街上人最多的时候。 许多人都看见他去了宁府,要接宁安回家。 如果她此时不回去,指不定百姓还会说她拿乔。 如今这个年头,丈夫都服软了,妻子便只能做出大方模样。 更何况现在虽然候府没有侯爷,但候府的头衔依然在,她若不回去,指不定宁父也会被她连累。 不过宁安也无所谓,她能看到温子衍吃瘪便够了。 十月中旬的江南,还没有京城那么冷。 萧翎将那件宁安特地给他做的相当昂贵的披风细细收好,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穿不上了。 手里接过林川递给他的来信,是京城来的,上面还有宁安的字迹。 萧翎细细端详着,信封上写着大人亲启。 字迹端庄规整,一看自的主人就是极其的乖巧。 可萧翎想着宁安,她乖巧吗? 在他面前,无疑是乖巧的,向来都是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可她身为别人的妻子,却又对他那般的大胆,换作是别人,想必早就吓破了胆,要不就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了。 萧翎心中默念,大人两字在舌尖缠绕着。 让他想起,她总是用她那双洁白的藕臂主动缠上他的脖子,求着他的怜爱。 那会,她总是那么唤他。 突然之间,萧翎不想在这耗了,只想能尽快的将事情完成,然后尽快的赶回去。 一旁的林川见萧翎只看着信封,心中不免疑惑。 这信封上还有别的字吗?难不成还是什么暗信? 过了一会,萧翎才终于把信打开。 信中也没写别的什么,前半段叮嘱他注意安全,还有她对他的想念,后半段便就是让他帮她看看江南这边的生意,她想多挣点钱。 萧翎哑然失笑,她身为宁府千金,更是宁父和宁母唯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在金钱上短缺。 可也不知宁父宁母是怎么养的,竟教出了这般小财迷的样子,他从前似乎也没注意过。 不过也无妨,既然她喜欢,他帮她留意一下就是了。 于是在萧翎将信收起后,对林川说了到江南后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 “走,出去转转。” “啊?” 林川一愣,不明白萧翎想的什么。 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公务上的事情吗? 但随即又想,或许大人有自己的想法,林川便跟着了。 只是到了街上逛了许久,林川发现萧翎好像似乎真的只是来逛逛的。 甚至还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一圈下来,他手上拎了许多包裹。 等回了府邸,萧翎给林川撂了一句话,让他找镖局将这些东西给宁安送回去,还又随了一封信。 林川这才明白,原来萧翎浪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只为了宁安。 他早该明白的才是,毕竟萧翎是看完了宁安的信才决定出去的。 只是他没想到,萧翎的心中竟然那么在乎宁安。 之前虽然也宠着宁安,可一直都是公务在先,如今竟直接弃了公务,只为给宁安买些小玩意。 转眼间到了十月底。 京城里,宁安的成衣铺子顺利开张。 七日前,宁安特地将陈裁缝会来铺子里担任掌柜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开张当日,因着陈裁缝之前的名声,外面乌泱泱的聚集了许多妇人,还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夫人。 紫鸯见此兴奋不已,宁安心中亦是高兴。 开业的第一天就能有如此效果,也羡煞了周围不少其他的店家。 其中不免有动歪心思的,只是一听闻这家铺子的东家是商会里的人,瞬间歇了不少。 苏言玉站在带着面纱的宁安身边,真心实意的为宁安高兴。 十几日前,宁安特地去找了他说宁府的铺子愿意让他来管理,问他这种情况可不可以进商会。 当时他还回绝了宁安,不是他不愿意帮您安,而是商会的一些规矩,由不得他去打破。 可不成想两天后,宁父竟也寻到了他们苏家,同样也是问此情况,只不过宁父找到的是他的大哥,商会的会长。 因为他之前跟他的大哥提过宁安,因此便注意了一下。 知道宁安曾经救过苏言玉,苏会长便给宁父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只要立下遗嘱,能确定以后这些铺子会是宁安的,他便可通融,结果宁父当场便写了遗嘱,而宁安也因此顺利的进入了商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大的脸面 除去铺子开业带来的好心情,晚上宁安还收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忙碌了一天,宁安带着亲近的几人去了酒楼吃饭。 刚进酒楼,掌柜便跟她说有镖局给她送东西过来。 当时宁安还纳闷,谁给他送东西,不送去侯府,反而还送到了酒楼里。 只是看到那封信之后,宁安心里便暖洋洋的。 萧翎知道她瞒着温子衍自己在外管理铺子一事,所以才让镖局的人送来了酒楼。 宁安大致看了一眼,让人先拿去她的房间放好,随即去了包厢,与苏言玉一起用膳。 只是不成想,苏言玉此行确是来跟她告别的。 说苏家在京城有他大哥管理,他原本只想做一个管理几家铺子的二世祖,奈何府里不同意,非得让他去偏远的地方历练。 苏言玉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原本经过之前那么一遭,苏言玉已经把宁安当成朋友了,没成想朋友之间还没好好了解过,便就要分开了。 苏家人虽说是让他去历练,可他也明白,苏家的掌权人向来是一个便够了,他此去怕是回不来了,哪怕他无心争那个位置。 宁安虽也惆怅,但散了之后与紫鸯去了她在酒楼里专属她处理事务的房间,看着萧翎让镖局送来的那一箱东西,心里便又被另一种情绪给占满了。 紫鸯看着那一箱子新奇的玩意,心里默默的给萧翎加分。 “姑娘,萧大人当真是想着您的,从江南运到这里,恐怕是刚到江南就给您买了这些东西。” 宁安笑着将随行的信拆开来看后,脸上是止不住的娇羞神色。 但也不过一会,宁安让紫鸯将信收好,东西就先放在了酒楼里,与紫鸯回了候府。 晚上,宁安依旧如常的回了候府。 躺在床上后便想着上一世的这个时候。 那时萧翎也是去了江南,只是前世的她心思全然放在了讨好温子衍和程氏身上,因此倒是没怎么注意萧翎的消息。 宁安拧着眉思索了半天,似乎只能想到她是年后才见到萧翎的。 期间好像也没听说萧翎在江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宁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偏偏又想不起来,让人心急。 宁安第一次后悔,上一世为何不多放些心思在萧翎身上。 这样,这一世的话,便能给萧翎提供更好的助力。 宁安心情正烦着,突然听到在外吵吵嚷嚷的。 她听到紫鸯的声音,“姑爷,姑娘已经睡了,您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温子衍不耐烦的吼着:“滚开,我与你家主子本就是夫妻,怎么,还能连你家主子的房间都不能进了?”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宁安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些。 坐起身,拿过外袍穿在身上,宁安听到婉晴也去拦着温子衍了。 就在温子衍要不管不顾的硬闯时,宁安将门打开了。 宁安从屋内走出,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再加上洁白的外袍,一瞬间好像在宁安的身上镀了一层光。 她的长相本就出众,霎时温子衍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仙女一样。 宁安看着温子衍,脸上的厌烦再明显不过。 “都已经夜深了,你又来闹什么?” 她本来就烦,这个温子衍现在还来烦她,怕是忘记了上次的教训,还想那么被扔去城墙跟一次。 而在宁安开口的一瞬间,温子衍眼中宁安镀的那层光瞬间裂了。 温子衍也恢复成那边破泼皮无赖的模样,对宁安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不是经营着那家首饰铺子吗,正好我现在仕途上需要打点,你先拿出来一点银子给我用用。” 听到温子衍的话,宁安瞬间笑了。 “你要多少银子。” 紫鸯和婉晴一听,见宁安竟然答应了,不由的心中着急。 “姑娘!” 温子衍本已经做好了要跟宁安周旋一阵的打算,没想到宁安能有次觉悟,当即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多,也就五千两吧。” 正等着宁安回房去给他拿钱,温子衍此时终于看清了宁安脸上的表情。 只听宁安说道:“你还真是屁股上画眉毛,好大的脸面。” 温子衍当即变了脸色,听宁安接着说道:“你打点仕途,用我的银子,做梦呢吧你!还打点仕途,你那现在算个什么仕途,顶多跟外面做苦力的长工一样,干着一些听人使唤的活计。” “我都在想你那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好好的一个差事被你干的一降再降,一贬再贬,装着浆糊都不一定成你这个样子。” “还好意思有脸来找我要钱,我要干成你这个样子,早找个地方把自己吊死了,省的给候府丢人!” 被宁安一顿输出,温子衍彻底黑了脸。 紫鸯和婉晴在一旁目瞪口呆,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宁安这个样子。 温子衍指着宁安,手不停的颤抖,气的。 过了好一会才说出话,“宁安!你竟然敢这么说我!” 宁安冷着脸,“我这么说你怎么了?我这么说你有假吗?” 温子衍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宁安说的没错,当初萧翎给他的是一个极好的盐政使的差事。 可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官的哪有不贪的,他只不过是大意了,被人抓住了把柄而已。 等他使些钱将上面打通了,那么他的官职便就能再上去。 当即便说道:“你只要把钱给我,我就不计较你刚刚说我的事情。” “呵。”宁安又是一声冷笑,“给不了,我也说过了,那个铺子是我爹的,银子也全都在我爹那,你有本事就找我爹去。” 说完,宁安见温子衍似乎真的在思索着向宁父要钱。 宁安当即便说道:“我敢保证,只要你敢去找我爹要钱,那么京城的大街上便人人都会唾骂你。” 此时,宁安万分庆幸当时没让宁父把宁父的铺子都转到她的名下,不然要让温子衍知道了,定然要打闹一番。 “你!”温子衍指着宁安,气的手都在颤抖。 宁安不想再跟他争执,只冷声喊道:“叶平,把他给我赶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踏踏实实干 温子衍被宁安赶出来,心中气愤不已,想要再进去找宁安,可看着站在面前的叶平,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 只是心中一口郁气始终压不下去。 他以前不知情,在宁安的那间首饰铺子买了那么多东西,花了那么多钱,其中更是还有不少是送给宁安的。 现在想想,钱让宁安挣了,东西也在宁安手里,自己简直跟个大冤种一样。 要是早知道那间铺子是宁安的,他想要什么一句话直接拿走就好了。 现在倒好,他想问宁安要点钱宁安都不给。 还有叶平,他看到叶平就想到了萧翎。 他人都去江南了,也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却还留个侍卫看着宁安,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安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现在弄的反而好像宁安是他的人一样。 温子衍一想着萧翎现在不仅帮不了自己,还占着宁安,心中就一阵憋闷。 见温子衍一直站在门口,叶平声音平静:“还请温少爷赶快离开。” 温子衍眉头蹙起,“这踏马是老子的家!一条看门狗还敢赶老子!” 虽然嘴上硬,但是骨子软,温子衍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宁安这个臭婊子,亏他之前还觉得宁安变好了,会在人前帮他。 他那段时间还觉得亏欠宁安,甚至考虑跟她圆房,让她好好的做正室夫人。 贱人就是贱人,以为她能得到萧翎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一个阉人而已,能给她带来什么? 她也不想想,是谁先把她推荐给萧翎的,况且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萧翎对她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要不是想着等萧翎回来了,可能还会对宁安有几分兴趣,他能让宁安过的那么舒坦? 可一想着他现在每天去盐亭干的琐碎活计,温子衍心里便想骂娘。 等萧翎回来,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难道他真的只能等那么长时间了吗? 另一边,陆迎娇的院子里,小荷匆匆忙忙的进了屋里,看着正在绣着小孩肚兜的陆迎娇,犹豫着开口。 “主子,奴婢刚刚听府里的下人说,少爷又去了宁安的院子里。” 说着,小荷试探的看着陆迎娇。 见陆迎娇手上的动作一顿,小荷心中一慌,又急忙说道:“不过听说少爷好像被宁安给赶出来了。” 陆迎讲复而又接着手上的动作,语气淡淡的开口。 “既然被赶出来了,那便不需要关注太多。” 陆迎娇知道温子衍的性子,哪怕他突然对宁安有了好感,但接二连三的被宁安赶出来,恐怕慢慢的好感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宁安也真是,她不赶紧抓着这一点机会不说,还把温子衍赶出去。 难道她以为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让温子衍对她的关注更多了吗?简直是笑话。 虽然她不知道宁安用什么手段获得了温子衍的关注,但她知道,她这样只会把温子衍越推越远。 可是小荷还是不放心,“主子,那少爷被宁安赶出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陆迎娇微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行吧,你让厨房熬一些安神汤,我们等一下端过去。” 小荷听着,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其实陆迎娇现在并不想去,凭什么她在宁安那碰了壁自己却要贴过去。 只不过想着温子衍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淡,想要再博一些好感罢了。 毕竟她身后没有娘家,除了温子衍对她的喜爱,就剩程氏能护着她了。 程氏身为她的姨母,虽然一直对她都很好,可她毕竟是温子衍的母亲,归根结底,他们才是一体的。 想着,陆迎娇扶上了自己的肚子。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陆迎娇也明白了,男人的好不是一直的,她现在只想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这样在这候府里,才算有个傍身的。 至于少夫人的位置,她自然还是要的,只不过不急于这一时。 宁安现在总是惹恼温子衍,程氏对宁安也不喜。 而她现在,只要没事去温子衍面前买卖好,再去程氏面前侍奉侍奉。 到时候哪怕温子衍已经对她不咸不淡,可有程氏帮她压着的话,想必她想要少夫人的位置也不会太难。 没一会,小荷将熬煮好的安神汤端给陆迎娇。 陆迎娇起身,亲自端着安神汤给温子衍送了过去。 如她所料,温子衍在宁安那里吃了瘪,她去送安神汤,在说几句体贴话,温子衍果真对她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陆迎娇也没再要主动留在温子衍那里,斥候温子衍喝完,就又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几天后,温子衍在盐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躲懒,刚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听到一阵说话声。 “大人,我们真的不要备一些礼送过去吗?” “不用,我区区这一小块地方的盐政使,才六品官职,上哪能够到澈王爷的门槛,恐怕到时候连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虽然盐政使已经拒绝,可他身边的人却还不想放弃。 “可是大人,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澈王爷如今回京,定然是有许多官员会去送礼的。” 盐政使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想要有功名那就把自己手里的事好好做好,而不是投机取巧的往大官员面前送礼,只有自己踏踏实实干出来的功名那才是最稳固的,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知道了吗?” 那人点头:“是,知道了大人。” 温子衍在一旁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低着头思索了起来? 澈王爷?拓跋澈吗?他要回京了? 突然之间,温子衍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人的话虽然盐政使没听进去,可他听进去了。 正如那人所说,到时候他回来,定然会有很多人给他送礼。 而他身为候府少爷,自然也该备一份礼过去,说不定万一入了澈王爷的眼,那便又是他平步青云的时候。 只是该送什么礼好呢? 人家身为王爷,金银珠宝自然不缺,武器吧,他又不懂,更何况人家常年与武器打交道,万一弄差了,还惹得一身骚。 要送,还得是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才行,这样才能让人家记住他。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温子衍眼睛一亮,满眼喜色的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章 再送人 这几天,成衣铺子开张,宁安忙的不可开交。 忙虽忙,可宁安也开心,毕竟这短短几天,就挣了三千两,这还不算那些大家夫人定制衣裳还没交的尾款。 一直忙到天色渐暗,宁安才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 紫鸯走到宁安的背后,帮她捏着酸软的肩膀。 “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用晚膳吧。” 宁安应了一声:“好。” 宁安起身,紫鸯帮宁安把外袍穿上,说道:“姑娘,奴婢今天隐约听人谈论,说京城最近好像有一个大人物要回来。” “大人物?” 宁安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萧翎,但随即又否定了。 她的印象里,上一世她是在年后才见到萧翎的,也就说萧翎回来应该也是在过年左右。 现在才十一月出头,萧翎到江南应该也还不足一月,所以不可能是萧翎。 听到宁安的疑问,紫鸯在一旁接着说道:“嗯,只不过这两天太忙,奴婢也没仔细听清,不知道是谁。” 宁安道:“左右跟我们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等到时候人家回来了,我们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嗯。” 紫鸯应了一声,也不再纠结。 宁安下楼后,见陈裁缝还在忙活,心里升起一股满意。 “陈裁缝,时间不早了,你也快收拾收拾回去吧,不然路上黑了不好走。” 这几天挣得钱,功劳几乎都在陈裁缝的身上,宁安也觉得自己万分幸运,遇到了陈裁缝家中有事的时候。 陈裁缝应道:“好的东家,我将手头上的这点事弄完就走。” 宁安走到陈裁缝的面前,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 “我这铺子生意能这么好,真的全都仰仗你了,这五百两,就当是给你的奖金,你拿着多买些补品,好好给你丈夫补补。” 陈裁缝一惊,急忙推拒:“东家,这怎么能行,您当初送了接骨丹给我们,我们已经万分感激,如今这钱是万不能再要了。” 宁安将钱直接放到她的手里,道:“都说了是给你的奖金,你就安心收着,那接骨丹只是我请你来的心意,不能混为一谈。” “那就算奖金,也该是月底才发,我哪能现在拿呢。” 见陈裁缝这般,宁安心中更加满意,不容置疑的不说道:“那就当是从你月底扣的,我知道你家现在缺钱,就先拿着应应急。” 宁安都这么说了,陈裁缝便犹豫了起来,她家现在确实已经捉襟见肘了。 大儿子有他的丈夫,可以直接去私塾念书,原本打算给小女儿请个女先生的,如今也得先缓一缓了。 不过也就犹豫了一会,陈裁缝也就顺势收了。 “那好,既如此,我便在这先谢过东家了,到时候东家别忘了从我们月钱里扣。” “嗯。” 宁安点了点头,又与陈裁缝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候府那个地方,宁安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多待了,之前还会回候府用晚膳,现在又因生意忙,便已经连着几天在外头用完晚膳才回去了。 回了候府,宁安正让紫鸯帮她拆着头发,温子衍又过来了。 宁安拧着眉,对他没有好脸色。 “你又过来做什么?” 温子衍四处打量着,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全然一副大爷的模样。 “丫鬟呢?还不赶紧给本少爷上茶。” 婉晴在一旁看了宁安一眼,见宁安没有说什么,便不情不愿的拎着茶壶,给温子衍倒了一杯茶。 婉晴倒茶是,温子衍的目光看向婉晴,露出一个风流的笑容。 不得不说,婉晴长得确实好看,温子衍也喜欢,当初若不是程氏和陆迎娇从中阻挠,他很想把婉晴抬了做妾室。 可那会他跟宁安之间有闹得太僵,婉晴又是她从外面买来的,他也确实不信任宁安,便也就歇了这心思。 只是每每看到婉晴,温子衍心中还是欢喜的。 婉晴见状,也立马回了温子衍一个风情的笑容。 随后放下茶壶,站到宁安的身后。 宁安见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怎么?温大少爷是如今房中寂寞,想到我这来寻人了?” 温子衍也端起茶喝了一口,热茶下肚,身上升起一股暖意。 “这些另说,我今晚来是跟你说别的事情的。” 宁安瞥向他,“什么事情?” 温子衍:“拓拔澈,澈王爷,他如今要回京城了,知道吧?” 宁安一顿,脑海里一时想不起来这号人物,不过澈王爷的名号她倒是听过,但是对于长相,她却是不知道的。 想来紫鸯今天在外听人家说要回来的大人物,就是这位澈王爷了。 转而她又看向温子衍,他突然来找她还提起澈王爷,想必也不安好心。 “有所耳闻,所以你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温子衍身子微微坐正,“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给我钱打点仕途吗,如今我也不问你要钱了,等到时候澈王爷回来,你,替我去伺候好澈王爷,让他对我有点好印象。” “就像当初你伺候萧翎一样,等哪天看他心情好,开心了,再在他面前提两句,让他帮我在朝中安排一个好官职。” 这件事,温子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拓拔澈他身为王爷,金银财宝不缺,一般的武器定然也入不了他的眼。 可他之前常年在边关的军营里,军营里最缺什么,当然是缺女人了,而又有那个男人能不喜欢女人呢。 放眼满京城里,宁安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更何况宁安还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然是那些青楼的庸脂俗粉不能比的。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宁安送过去最好。 宁安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谓也是诚意满满。 当初他把宁安送给萧翎,心中也是不确定的,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可他没想到,宁安竟然那么得萧翎的喜爱,想必宁安在哄男人这一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方法的。 她既然能得到萧翎的喜爱,那想必也定然能得到拓拔澈的喜爱。 拓拔澈身为王爷,那身份自然是比萧翎一个官宦要高的。 再加上拓拔澈身上战功赫赫,想必他回来后这朝堂之中,也不会再是萧翎的一言堂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滚,不可能 只是如果他把宁安再献给拓拔澈,难免会得罪了萧翎。 不过那有如果,萧翎他就算手中权势再大,也只是一个官宦。 而拓拔澈,那可是王爷。 更何况萧翎当初去江南时,可是惹得皇上大怒,回来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回来后身份地位那就更不一定了。 而紫鸯和婉晴在一旁听到温子衍这么不要脸的要求,当即变了脸色。 紫鸯更是忍不住想要说温子衍。 把她家姑娘送来送去的,当她家姑娘是青楼的妓子了不成? 宁安伸手,将紫鸯拦了下来。 “你还真是应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真当自己脸大了。” 温子衍见宁安的样子,也立马变了脸色。 “宁安,这件事由不得你,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便就要听我的话。” “呵。”宁安冷笑一声:“你就不怕萧大人回来之后怪罪你?” 这件事温子衍自然也有想过,就像他刚刚想的那样,说道:“到时候有澈王爷护着,他萧翎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宁安满脸讥笑,接着说道:“你就那么确定澈王爷能喜欢我?一个委身过官宦身下的女人,你再送给澈王爷,你也真敢想,就不怕澈王爷到时候一怒之下把你杀了?” 听着宁安的话,温子衍皱起了眉。 “就算你委身过官宦身下,可严格上说起来,你身子仍然是干净的,而且被官宦调教过,想必更有韵味。” 说着,温子衍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她就说怎么感觉宁安越来越好看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呢。 温子衍接着说道:“听闻澈王爷在边关的时候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到时候你只要在床上好好勾引勾引他,不怕他不喜欢。” “而且以前澈王爷就不喜萧翎,说不定他知道萧翎之前特别喜欢你,把你留下来刺激萧翎呢。” 见温子衍不仅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反而还算计着,宁安彻底冷了脸。 “滚,不可能!” 宁安的态度也让温子衍沉了脸,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说了,这件事由不得你,到时候只要把你一绑,往澈王爷屋里一扔,你如果不想尽办法的去勾引澈王爷,那么第一个被杀的就是你。” “听说后天澈王爷就到京城了,我劝你还是自己想想清楚,到时候还能少吃些苦头。” 说完,温子衍便起身离开了。 紫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气的不行。 “姑娘,姑爷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婉晴也是感叹:“奴婢知道有达官显贵喜欢送女人,可送的一般都是妓子,这送自己妻子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同时,婉晴心里不免又同情着宁安。 她身为官家小姐,从小被当做大家闺秀来教养。 听闻宁家还就宁安一个女儿,在宁父宁母心里那就跟掌上明珠一般,可一朝嫁人,竟成了这般境地。 先被送给一个官宦不说,竟然还要再二次送,这跟那些用来讨好人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也就宁安骨子硬气一些,这要换别的官家小姐,恐怕早就要自缢了吧。 紫鸯在一旁简直要哭了,“姑娘,要不咱还是收拾收拾会宁府住吧,姑爷简直太过分了!” 婉晴瞥了紫鸯一眼,“你还叫他姑爷,要我姑爷都不愿意叫。” 紫鸯憋了憋嘴,她毕竟是个奴婢,记得当时她一直叫宁安姑娘是,温子衍还训斥过她一顿,好在有宁安出面,她才就一直这么叫这。 但现在温子衍又提了这么过分的要求,紫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以后不叫他姑爷了,他不配!” 宁安出声道:“好了,你们也不用怕,安心在这住着就行。” 紫鸯一脸的担心:“可是,可是若是他真的将您绑了过去可怎么办啊?” 宁安:“我是人,活的人!他要绑我就非得乖乖的给他绑吗?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叶平在吗?怕什么?” 紫鸯想想觉得也是,也没有再劝宁安,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之后晚上睡觉可得灵敏一点,万一温子衍要使了什么鬼计,可不能让他得逞。 宁安看了两人一眼,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紫鸯,接着帮我把头发弄好。” “是。”紫鸯应了一声,接着帮宁安拆着头发。 宁安安静的坐在那里,思绪不由得飘远。 拓拔澈…… 宁安脑海中仔细的想着,上一世她好像似乎跟这位澈王爷没有什么交集,她一直都是待在萧翎身边。 不过想想也是,上一世她因为羞愧,温子衍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为温子衍从萧翎那讨了不少好处,温子衍在朝中的职位更是一升再升。 哪里还需像现在这样,再想办法的往上爬。 但温子衍这个样子,倒让宁安更唾弃他了。 不过看来,这重活一世,还是有许多事情改变了。 上一世她跟拓拔澈没有交集,所以她对拓拔澈也不了解。 也难怪刚刚提起拓拔澈时她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记得,拓拔澈,好像是有异族的血统。 关于拓拔澈,她也只有一些从别人那里的听闻。 拓拔澈是一个靠着战功被封为王爷的异性王。 三年前边关来犯,便是他拓拔澈带着兵马在边关抗争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打赢了许多仗,身上战功赫赫,极受皇上的青睐。 他用一年的时间,将边关打的再也不敢进犯,更是还割了几座城池过来。 拓拔澈打赢了仗后,也没有立马回京,反而请旨说要在边关镇守两年,皇上一听心中大喜,将拓拔澈好一番夸奖。 他现在回来,应当是两年时间已到。 她倒是没想到,温子衍竟会想着把她再送人。 传闻中,澈王爷饶勇善战,但不近女色。 让她去讨好拓拔澈,他还真是敢想,就不怕一个好歹,他整个候府都要跟着陪葬。 突然之间,宁安想到上一世萧翎的死,其中好像也有拓拔澈的手笔。 只不过上一世那时她没有关注太多,只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宁安再一次后悔上一世怎么没有多关注萧翎一些,如果多关注了,现在便可以想办法规避。 萧翎现在不在京城,她也没办法找萧翎问一下他们中间的渊源,不过,她倒可以先去会一会这个澈王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容小觑 第二天,宁安去铺子里时,果然听到满大街的都在讨论,说澈王爷要回来了。 看着百姓脸上那种兴奋开心的模样,宁安心中感慨。 毕竟对于打了胜仗,守护了国家安宁的将军,百姓心中会有更多的爱戴。 如果拓拔澈真的是萧翎的政敌,那看样子还真的不好对付。 不过无论怎样,还是等明日拓拔澈回到了京城看看再说。 次日午时,满大街的百姓都在躁动不安,因为拓拔澈已经到了京城门口,马上就要进京了。 宁安坐在酒楼上的一间包厢里,顺着窗户往下看去。 紫鸯站在宁安的身边,震惊百姓的狂热。 “虽然说澈王爷打了许多胜仗,守护了国家安宁,可也不至于这么……吧?” 婉晴站在宁安的另一侧,瞥了紫鸯一眼,笑着说道:“你懂什么,你也不看看下面站的都是什么人?” 以前宁安出门,都是把婉晴就在候府给她当眼线,也就今天拓拔澈回来街上热闹,才将婉晴带出来。 其实宁安带婉晴出来,主要也是婉晴比较激灵,宁安觉得或许婉晴能帮到自己什么也说不定。 紫鸯听了婉晴的话,疑惑的往下看去。 此时的街道都已经被官兵清理了出来,街道两侧站着士兵将百姓拦在了外围。 还没等紫鸯发现什么,婉晴便又说道:“听闻澈王爷英俊潇洒,如此年轻就战功赫赫,而且他不近女色,可不就是许多女子的梦中情郎嘛。” 紫鸯一看,还真是,大多数都是女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似怀春一般。 “那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宁安坐在那里,静默不语。 紫鸯看着宁安,有些不解的问道:“姑娘,您怎么也想看啊?” 在紫鸯的印象里,宁安每天忙于铺子里的生意,再加上温子衍的原因,平日里宁安也表现的对这些一点都不敢兴趣。 虽说在萧大人面前,宁安才偶尔会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姿态,可毕竟宁安与萧翎之间的关系又不一般。 离开萧翎,紫鸯觉得宁安就只对赚钱感兴趣了,所以在今天早上宁安说想要过来看时,紫鸯还诧异了一番。 更何况前两天晚上,温子衍还提出了那么过分的要求,所以她觉得宁安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对于紫鸯的疑问,宁安只说了一句:“我就过来凑个热闹。” “哦,好吧。” 除了这样,紫鸯也想不出来还会因为别的什么了。 突然,下面一阵惊呼声,宁安往下面望去,之间为首的一匹棕色战马上,坐着一个气势恢宏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一批队伍。 想必这就是拓拔澈,澈王爷了吧。 待他走进,宁安听一旁的婉晴惊呼一声。 “哇,真的很英俊啊。” 紫鸯在一旁跟着连连点头,眼睛都睁大了。 对比她们,宁安心里要复杂的多。 坐在马上的拓拔澈对于周围对他的欢呼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神情冷冽漠然,自带着一股威压。 不亏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看着就觉得不容小觑。 宁安皱着眉,想着如果他跟萧翎并没有特别大的仇,她倒希望两人能交好。 虽然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可如此有威压的政敌,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拓拔澈从下面有过,周围百姓欢呼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晚上,候府。 不出宁安的意料之外,温子衍又过来找她了。 温子衍看着宁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宁安,澈王爷已经回来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宁安抬头瞥了他一眼,还未说话,温子衍就接着说道:“你想不想好没关系,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说一声,明天皇上要在皇宫里为澈王爷办宫宴,而你,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把你送到澈王爷的床上。” 他自然知道宁安没那么好掌控,但只要宁安还是他的妻子一天,宁安就总有回来的时候,只要宁安在候府,他便又千种办法把宁安送过去。 毕竟他现在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了,他可不想守着手里那点九品芝麻官都要扒不上的官做着。 宁安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面上淡然从容。 “你现在这么点的一个小官,皇宫的宫宴,你应该还够不上吧?皇上没让你进宫,你进的去吗?” 见宁安明显讥讽的样子,温子衍一阵恼羞成怒。 “进不了皇宫又怎样,澈王爷的王府可没有在皇宫里。” 宁安的话,也是踩到了温子衍的痛处。 当初老侯爷还在时,虽说候府依然没什么权势,可到底还有个爵位在,每年的皇宫宫宴,皇上也还是会给候府发请帖的。 原本温子衍还觉得明天的宫宴,也会有他的请帖,可他下午回来,问了候府的管家,问了程氏,结果根本没有帖子送来。 不过那又如何,进不了皇宫,可王府他总是能进的。 宁安却又是冷笑一声,“呵,王府?你是什么身份,澈王爷能随便让你进去?怕不是到门口就被赶了出来。” “宁安!” 宁安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温子衍,可他转而又笑了起来,带了一点疯魔的意味。 “没关系,你尽管说,我就当是你最后的挣扎了。” 反正宁安现在人在候府,外面已经天黑,候府的守卫他也都吩咐过了,只要宁安不配合,他也不可能再让宁安踏出候府半步。 明天晚上,他定然要让宁安出现在拓拔澈的床上。 宁安看着他,面露不屑,她今天晚上回了候府之后,叶平就跟她说了候府的异常。 这也还真是温子衍能干出来的事。 如了温子衍的愿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正好她现在也有事,倒可以利用一下温子衍。 宁安抬头,“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就算你能绑住我,那你又要如何把我送去王府?” 温子衍皱着眉,呵斥一声:“这不需要你管。” 确实如宁安所说,抓住宁安容易,想进王府的大门却并不简单,更何况他以前也从来没接触过拓拔澈。 宁安冷笑,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你怕是还没有办法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肤浅的女人 温子衍拧着眉,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这个你无需多管。” 宁安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你想把我送进候府,怕是比登天还难,你说你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官,澈王爷凭什么见你?怕是你刚递出去的帖子立马就会被扔出来了。” 温子衍面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气愤的有些扭曲。 宁安却并不管他的反应,接着说道:“不如我帮你想个办法。” 温子衍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的觉得宁安是想搞鬼,带着防备的看着宁安。 宁安接着说道:“你进王府定然是很难得,更别说还把我送进去了,你也不想想,澈王爷常年征战,防备心肯定是很重的,你是送一个人到他的床上,可指不定澈王爷觉得你是别有居心,想要暗杀他。” “到时候别说让我帮你讨官职了,你恐怕得现在澈王爷的各种怀疑和试探下过的小心翼翼了。” 宁安的一番话,让温子衍的眉头越拧越重,宁安说的这些事他没考虑过的,但宁安说的也没错。 可那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了吗?可他不甘心。 紫鸯和婉晴在一旁被宁安惊的五体投地。 这两天紫鸯可没少为了这事发愁,晚上更是连觉都不敢好好睡,如今宁安的一番话便能打消温子衍的念头,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宁安看着他那没主见的样子,循循善诱道:“不如这样,你过两天可以打听一下澈王爷的去向,看看澈王爷每天都会去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他,可不就比你把我送去王府简单多了。” 温子衍仍旧皱着眉,一脸打量和怀疑的看着宁安。 “你这是答应了?” 上一次他过来找宁安说这件事,宁安可是死活都不愿意的。 还有宁安刚刚的那一番话,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宁安是在劝他放弃的。 怎么现在话音一转,反而好像要答应了他的要求一样? 突然,温子衍灵光一闪。 “你今天是不是去大街上看澈王爷了?” 宁安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不管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而听到宁安的回答,温子衍立马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他就说宁安怎么突然答应了,感情是看到了澈王爷那英俊的长相。 呵,肤浅的女人。 只是不知为何,温子衍心里还有些气愤。 但只要宁安能答应,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头一昂,说道:“行,既然你答应了,那一切都好办,我想了一下,你的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按这个来,我这两天找人注意一下澈王爷的动向,到时候有了合适的时机我再找人通知你。” 宁安抿着茶,轻应一声:“嗯。” 既然宁安都已经答应,一切也都商定好了,那温子衍便也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只是走时有看了宁安一眼,似是还在怀疑宁安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不过温子衍也不在意了,宁安她能配合最好,如若不配合,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配合。 等温子衍一走,紫鸯立马着急的走到宁安的面前,出声问道:“姑娘,您怎么能答应了呢?您这不是轻贱自己吗?” 婉晴也不解的看着宁安,前天宁安明明是极其厌恶温子衍提出的这种要求的,怎么今天去街上看了拓拔澈一眼,晚上回来就答应了呢? 难不成宁安也是被拓拔澈的美貌所吸引了,这才答应的? 可她又觉得宁安不是这种人啊。 宁安看了紫鸯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紫鸯皱着眉,“那您还答应了下来,还给少爷出主意?” 其中的一些事情宁安不好跟紫鸯多说,转而问道:“你觉得你家姑娘我是那行人吗?” 紫鸯看着宁安摇了摇头。 宁安道:“那不就好了,所以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轻贱自己的事情的,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萧大人留的暗卫呢,我若是动了这种心思,不是找死吗?” 紫鸯一听,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到底也只是一个丫鬟,主子不说,她也不好多问,想必姑娘那么做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只要宁安不做出那种轻贱自己,有损名声的事情,那她就不多说了。 之后的几天里,温子衍没有再来找宁安,想必应当去安排打听拓拔澈行程的事情了吧。 也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做什么应当还是会有点困难的。 只是她身为一介妇人,想要去找澈王爷,同样也是很困难的,谁让这个澈王爷平日里不近女色呢。 她这几天也关注着拓拔澈,他的马车走在街上,身边都是男的侍卫,就连路上行走的妇人,都要被侍卫赶得三丈远。 所以要是靠她自己的话,那怎么可能接近的了? 宁安也庆幸还护佑了温子衍一下,到时候拓拔澈就算查出来什么,那就像温子衍说的,只是温子衍想把她献给她,而她是被迫的,一切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温子衍的效率也有些太慢了,都好几天了,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晚上,紫鸯站在宁安的床前替宁安更衣,犹豫的问道:“姑娘,要是少爷真的打探到了澈王爷的行程,您真的要去找澈王爷吗?” 宁安转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紫鸯拧着眉,满脸的忧心,“虽然那天远远的看了一眼,可奴婢就感觉澈王爷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奴婢只是害怕……” 宁安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为了萧翎,她必须得先去探一探。 这一世,她既然已经打算跟萧翎绑在一起,那便要想办法帮他解难。 她同样也知道,以萧翎的性子,定然是什么都愿意跟他说的,上一世也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他最后被皇上下令处死,他把她摘了干净,都是到了行刑那天她才知道了。 宁安露出一抹笑容,只能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夜里,一道黑影立在宁安的窗前,看着里面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宁安,似乎正在挣扎纠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怕他会疯 那道黑影在窗前站了许久,转而却离开了。 林川见已经上了屋顶的萧翎,有些错愕。 “主子,您不进去陪宁姑娘吗?” 萧翎转头又往宁安的窗口忘了一眼,道:“先不了,已经很晚了,让她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修整一下。” “是。” 林川应了一声,只是心中奇怪。 当时在江南,主子天天不知疲倦夜以继日的处理这种事务,应付各种事情。 他当时心里还不解主子那么拼命做什么,毕竟从前的萧翎虽然也每天处理各种政务,可从来没有像这般连命都不要了一样。 直到事情快处理完时,萧翎拿出了宁安写给他的书信,喃喃的说道:“快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才知道,主子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快些回来见到宁姑娘。 同样他也感慨,主子对宁姑娘确实是不一样的。 也果不其然,主子一回到京城,便立马来了候府,去了宁姑娘的住处。 只是他却没想到,萧翎竟然只在宁安的窗前站了一会就走了? 难道不应该亲亲我我,打得火热一番? 可萧翎做事也不是他一个侍卫能置疑的,只能跟在萧翎的身后一起回了萧府。 于萧翎而言,他又何尝不想跟宁安亲近,他在来的路上便让人打听了宁安最近的动向。 知道宁安这段时间,因为宁府的铺子也交在了她手里管着,知道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在见到她已经睡的如此香甜时,突然就不忍心打扰她了。 次日一早,宁安正打算出门去铺子里,刚到门口便迎上了温子衍。 温子衍见到宁安,便说道:“正好,我刚刚的得到消息,说澈王爷刚刚下了朝后去了千乐坊,这可是难得的澈王爷外出的机会,你快去,可得把握住了。” 宁安看着温子衍,面露思索,“好,我知道了。” 温子衍见宁安答应的那么爽快,总还是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上下打量着宁安,走时还不忘威胁宁安一句:“你若是敢耍什么小手段,我到时候要你好看。” 宁安看着他,鼻孔出气,很是不屑。 温子衍又说了一句,“希望我下午从盐亭回来之后,能从你那听到好消息。” 说完,温子衍上了马车,往盐亭的方向离去。 而宁安上了另一辆马车,到了车上便对车夫吩咐道:“去千乐坊。” 另一边,林川刚得了萧翎的吩咐,正打算过来把萧翎已经回来的事情告知宁安一声。 他本来觉得,这种事情不是萧翎自己过来见宁安更好,可萧翎下朝回来后却突然有事要忙,只能晚一些,这才让他先去只会一声。 只是他刚刚听到温子衍说什么千乐坊?好像还跟澈王爷有关? 林川皱着眉,宁安她做的不都是普通的生意吗?怎么会跟千乐坊扯上关系? 千乐坊,那可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家赌坊,里面遍布着各方势力,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而且如果跟拓拔澈有关的话,那似乎就更不简单了。 林川看着宁安马车行驶的方向,拧着眉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去跟萧翎说一声。 萧府内,萧翎听着林川的汇报,眉头也皱了起来。 按之前林川的调查,宁安以前从来没有跟千乐坊沾过边,而且宁安的生意里,也没有跟赌坊有关系的,所以应当不是生意上的原因。 但如果是温子衍让宁安去的,可已宁安的性子,应当不会轻易答应才是…… 拓拔澈…… 萧翎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道:“走,跟我去一趟千乐坊。” 不管什么原因,千乐坊那种地方,他不想让宁安沾上。 林川一点也不意外,应了声:“是。” 他虽然想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跟温子衍沾边的肯定没有好事。 现在只希望如果宁安在千乐坊有什么事情的话,叶平能先护住宁安吧。 不然以他主子在江南想宁安的那个样子,宁安要是有了什么事,他怕他主子会疯。 宁安的马车上,紫鸯一脸的担心,“姑娘,我们真的要去千乐坊吗?” 其实她以前是不知道千乐坊的存在的,后来宁安带着她一起做生意,虽然说千乐坊的位置相对隐秘一些,没有在京城的主街上。 可接触的许多商人,都会经常去千乐坊,渐渐的,紫鸯也就知道了千乐坊的存在。 同时,也紫鸯也听闻了不少千乐坊找人要债的传闻。 动辄将人打残,严重的直接将人发卖或是直接打死,当然,发卖卖去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听闻,千乐坊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手,有些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对于紫鸯来说,那个地方简直跟魔窟一般的存在。 在宁安的心里,千乐坊倒没有紫鸯想的那么夸张。 只是她知道,堵这个东西不好,尤其是赌坊,普通人要是染上了堵瘾再进了赌坊,那便离家破人亡就不远了。 所以她从来不想跟这种地方沾边,哪怕她现在做生意了,也知道赌坊这种地方来钱最快,她也不想沾边。 里面的一些黑手,她也是知道一点的,而她不是那种人,她只想安安稳稳,赚清清白白的钱。 至于她为什么来,是因为刚刚听温子衍说千乐坊时,她突然想到上一世萧翎慢慢的没了皇上的信任,好像就跟这个赌坊也有点关系。 当时,她也是在萧府意外听到的,这个千乐坊萧翎好像很在乎,而且似乎还牵扯着不少人。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翎第一次被皇上处罚,就是跟千乐坊有关,而那也是皇上慢慢开始不再器重萧翎的开始。 既然她知道了,那她便想替萧翎能规避开,所以她这次过来,主要也是想先了解一些千乐坊。 至于拓拔澈,想立马接近恐怕也不可能,还是得慢慢来,到时候就见机行事好了。 紫鸯见宁安一直不说话,心里更是恐慌。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先别去了吧,您要找澈王爷的话,咱们再另找时机。” 宁安看着紫鸯,笃定道:“不行,得去,放心好了,有我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到了千乐坊的门口,宁安带上面纱,在紫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宁安抬头,看着面前正门上挂着千乐坊的牌匾。 因为千乐坊不是在京城的主街上,因此门口潇潇条条,只偶尔有些行人路过。 但是从千乐坊的大门往里看去,便能看见乌泱泱的满是人。 紫鸯躲在宁安的身后,许是那些传闻听多了,总觉得这扇门是吃人的口。 宁安转头看了紫鸯一眼:“你要是怕,就在外面等我好了。” 虽说紫鸯是挺怕的,但听到宁安的话,却又立马摇了摇头,“不,姑娘,奴婢要跟您一起进去。” 她可是宁安的贴身丫鬟,哪有主子进去了,丫鬟在外面等着的道理。 宁安也没有再劝:“好,那你跟好我。” 紫鸯点头,宁安台步踏入了千乐坊的大门。 进去的一瞬间,宁安便感觉立马被嘈杂声包围。 这与外面可真是两个世界。 千乐坊门口大街上的另一头,萧翎和林川刚刚赶过来,便看见宁安进入千乐坊的身影。 林川皱着眉,“宁姑娘还真的来了千乐坊啊。” 萧翎看着那背影,虽面无表情,可眸中似乎又有情绪涌动。 “当初那个侍卫,可还在她的身边?” 林川愣了一下,才猛然想起,“应该还在的。” 萧翎道:“去问一下,宁安身边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是。” 林川应声退下,萧翎自己往千乐坊那边走去。 千乐坊内的面积很大,只厅堂里便摆着十几张赌桌,每张桌子边都围满了人。 时不时传出喜悦的欢呼声,却同时也伴随着一阵不甘心的哀嚎。 上百号人的声音交织,宁安不适应的微微皱起了眉,紫鸯甚至都想捂起耳朵。 可来都来了,为了此次的目的,也不能轻易离开。 宁安与紫鸯一边穿梭在里面的人群里,一边打量着他们。 突然,宁安身边那桌传来一阵震耳的欢呼声。 宁安拧着眉,往旁边撤了一撤,抬手轻轻的捂住了耳朵。 “怎么可能?我不信!” 宁安驻足,见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的男子半个身子趴在赌桌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骰子,神情还带着一丝绝望。 桌子另一头的人却是满脸得意。 “有什么不信的,赌桌上可不就是这样吗?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附和着,伸手去抱桌子上的钱。 “是啊,愿赌服输,这些可都是我们的了。” 那人紧皱着眉头,拳头紧握。 “我不信,再来一局!” 那头的人嗤笑一声,“你身上现在应该一个子都没有了吧,你拿什么再来一局?” “我,我……” 灰色麻布衣男子支支吾吾半天,脸上带着窘迫和不甘,却也没能说出半句话。 那人转而面上还带上了些狠戾,“你上次欠我们的钱都还没有还完呢,正好这次说说该怎么还吧。” 听到那人的话,灰衣男子脸上瞬间只剩了恐慌。 “我,我会想办法的。” “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如今期限已到,来人,拉下去。” 灰衣男子瞬间惊恐的摇头,拨开人群想要逃出去。 可整个厅堂里那么多人,他又上哪能逃的了,不过两步,就已经被千乐坊的打手抓住了。 灰衣男子惊叫着被打手拖了下去,而周围却没有引起丝毫波澜,顶多有人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有接着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仿佛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紫鸯见状,吓得又往宁安身后缩了缩。 与此同时,也有人注意到了宁安。 “呦,这不是京城中新晋的掌柜宁东家吗?” 那人走到宁安的身边,目光上下打量着宁安。 “我记得当初我邀宁东家来这千乐坊玩一玩,宁东家可是死活都不愿意来啊,如今怎么倒是自个儿来了?” 宁安看着那人,也认出了他。 此人在京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户,手头也经营了十几家铺子,姓刘,叫刘富贵,人人都叫他一声刘老板。 至于宁安为什么会跟他有交集,倒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是因为进商会的事情。 她前段时间因为宁父立了遗嘱,将所有的铺子都交在了她的手上,后又借着苏言玉的关系,成功的进了商会。 同一时间,刘富贵也向商会交了入会贴,只可惜被打了回去。 刘家经营生意有六十多年,二十年前终于从外地把生意做到了京城,只盼着终有一日能进入商会。 原本被商会驳回也没什么,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偏偏突然一个名不经传,从没听过的宁东家突然就进了商会。 刘富贵知道后,心中如何也不甘心,商会那边他没办法,可这个宁东家嘛,他倒是可以会会。 所以在宁安进了商会的第三天,刘富贵就找上了门。 当初宁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想着好歹也是京城中做大生意的,便也就见了。 课后来见他只是专门来找茬的,宁安便直接让人将人轰了出去。 可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宁安来这千乐坊是有目的的,不想跟他纠缠,只瞥了他一眼,便想从旁边离开。 只是虽然宁安不想纠缠,可刘富贵却不愿意就此放过宁安。 腆着一个肚子,整个肥硕的身子横在宁安的面前。 “你一个臭娘们,在这装什么装啊!” 当初刘富贵去找宁安时,紫鸯也在宁安的身边,此刻也认了出来。 见刘富贵明显找茬的样子,紫鸯心慌,本想去拽一拽宁安的袖子,可又怕影响了宁安,便又将手收了回去,深吸一口气,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萧翎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眉头瞬间拧起,正欲抬脚过去帮宁安,随即步子一顿,停在了原地。 他还不知道宁安来赌坊是想要做什么,万一坏了宁安的事倒是不美。 此时萧翎也不得不承认,宁安是个有本事的,他不过离开京城一个多月,听闻都已经进了京城的商会。 另一边,赌坊的老板见到萧翎进门,瞬间扬着笑脸,满脸奉承的走到萧翎身边。 “哎呦,萧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萧大人今儿个过来是有何贵干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冠冕堂皇 萧翎瞥了他一眼,又看着满厅堂吵吵闹闹的人皱起了眉头。 “先去二楼雅间吧。” “哎,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让小二带着萧翎去了二楼,只是萧翎走时,目光却还时不时的看向宁安那边。 千乐坊的老板是个人精,见萧翎是不是的瞥向那个方向,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是有人起了争执,其中还有两个女子。 只是老板却也并没有做什么,毕竟在这千乐坊中,有人起争执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他们这里虽然来的女子虽少可也不是没有过。 对于此,他更震惊萧翎竟然回来了。 当初都传闻皇上一怒之下,让萧翎去了江南,他原本以为萧翎想要回来恐怕不容易,可这才多久,不过一月有余就回来了。 看来萧翎在皇上的心中,仍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至于萧翎刚刚往那边看去,或许只是看个热闹,可这又与萧翎平日的作风不符。 老板深思着,终究还是上了一些心。 那女子是谁无所谓,只是如果她跟萧翎有些关系,万一闹的严重了,怕是不好收场。 而另一边,宁安全然不查,只是被刘富贵拦着,心里染上了一丝烦躁。 “刘老板想要做什么?” 刘富贵见宁安应声,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抬手拨弄了两下额头前的碎发,道:“宁东家当初不是傲得很吗?连我刘某人的面子都不给,如今倒是主动踏足这千乐坊了?” 宁安拧着眉,听刘富贵看着周围的人接着说道:“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前不久,刚进了商会的宁东家,鄙人当时听闻还特地去拜访了宁东家,想要邀请宁东家来这千乐坊玩一玩,可宁东家却压根看不起我们千乐坊这个地方。” 刘富贵的话音落下,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她就是前段时间进了商会的宁东家?竟然是个女人?” “这可不就是宁东家,我们家族里跟宁东家手底下的商铺有生意往来,我远远的见到过!” “什么,她竟然真的是宁东家?” “切,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竟然还天天跑出来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这不平白让人笑话吗?” “她的夫家恐怕不是个窝囊废吧,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打理生意。” “不仅如此,估计她的夫家还不喜欢她,这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的吧,哈哈哈哈。” “就是,若是她的夫家看重她,应当把她好好的养在府里才是。” 见周围的人都附和着贬低宁安,刘富贵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站在那里看着宁安满是挑衅。 这个地方宁安毕竟是第一次来,如今她都还没有见到拓拔澈,不想跟他们起冲突。 只冷冷地说道:“说完了吗?你们说完了的话就让开,别挡了路。” 有人听到宁安的话,当即捋着袖子走到了宁安的面前。 “嗐,我说你个臭娘们脾气不小啊,在这千乐坊里还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就是,你怕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不如就让我们教教你规矩好了。” 见那几人往宁安面前逼近,紫鸯也不知道哪来来的勇气,竟然上前挡在了宁安的面前。 “你们不许动我家姑娘!” 宁安诧异,没想到喊了一路害怕的紫鸯竟然在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面前敢挡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但随即而来的也是担心,手搭上紫鸯的肩膀,小声的喊了一声紫鸯,想让她回到自己的身后。 可紫鸯却回了宁安一个坚定的眼神,不愿意挪动脚步。 而那些人听了紫鸯的话,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还姑娘,这宁东家明显就已经嫁做妇人的模样,她竟然还让她身边的丫鬟喊她姑娘。” “估计是不甘心不受夫家待见才这也做的吧,哈哈哈。” “既然这样,宁东家不如跟了我,我定然让宁东家之后在后宅中过的舒舒服服的。” 那人说着,便一脸猥琐的打量着宁安,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紫鸯护着宁安,被他们逼的慢慢往后退去。 宁安此时也彻底冷了脸,心底思趁着对策。 之前让人把灰衣男子拉下去的那人见状,从椅子上起身,往宁安这边走来,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 “好了,来者是客,宁东家既然来了我们千乐坊,便是我们的客人,宁东家好歹也是商会的人,还望大家给蒋某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宁东家了。”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看样子是帮了宁安,同样也利用宁安是商会的人的身份敲打着他们。 宁安打量着他,虽然说他是帮了自己,可宁安却不觉得他是个好人。 那一群人一听,也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陆陆续续的说道:“既然蒋坊管都已经开口了,那我等自然不会再为难宁东家了。” 那人仍旧是一脸和煦的笑容,冲着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 随即走到宁安的身前,紫鸯见状也往旁边让了让。 他注视着宁安,风度翩翩的说道:“在下蒋竟轩,是这千乐坊中的坊管,宁东家第一次来我们这里,还望刚刚不要被吓到才好。” 宁安抬头,直面迎上他打量的神色,冷冷的开口道:“无妨。” 蒋竟轩放大了笑容,“那便好。” 他们赌坊能开那么久,开那么大,自然不是单纯的靠这些人每天的玩乐。 更多的是他们会审时度势,同样也不会去轻易的得罪人。 宁安身为京城里突然新晋商会的人,身后没有一些底蕴和势力他自然是不信的。 虽然宁安从不涉及他们千乐坊,可他们也在背后调查了一番。 宁安每日都要出入候府,所以他们查起来也不难,因此现在也算是知道宁安的身份。 虽说宁安身后只是一个官拜五品的宁府,和一个空壳子的候府他们不怕,可他也不想这群只会做生意的肮脏脑袋在他的千乐坊惹出事来,所以才会出手帮了宁安一下。 只是却没想到,宁安一介妇人,竟然敢与他直视,还有着如此气势。 经此,原本围过来的人也散去了不少,只是刘富贵见此心中却是不甘。 “既然如此,宁东家已经来了我们千乐坊,不如就跟我们玩一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便玩两局 “是呀,无论宁东家之前怎么看不起千乐坊如今都已经来了,不玩两局也说不过去啊。” 宁安看向那人,他站在刘富贵的身边,明显跟刘富贵是一伙的。 同时,蒋竟轩也带着笑容看着她。 之前他们就句句说自己看不起千乐坊,如今要是不应下来,恐怕还真的会是得罪了千乐坊。 只是对此宁安也不想多做解释,只开口道:“也行,那便玩两局。” 见宁安应了下来,刘富贵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蒋坊管可否卖我刘某一个面子,替我们做一次庄?” 蒋竟轩笑着应下,“自然可以。” 千乐坊的小二极有眼力的立马将旁边的桌子收拾好,周围也围上了许多看戏的人。 紫鸯站在宁安的身边,紧张的拉着宁安的袖子。 她之前感觉的果然没错,这千乐坊里都是一群豺狼虎豹。 亏她之前还觉得拓拔澈如同她们国家的战神,英俊潇洒,刚正不阿。 可没想到,竟然也沾染上了这种地方! 瞬间拓拔澈在紫鸯心中的滤镜全无,甚至还有点厌恶上了。 宁安虽然没有玩过,但之前对于这些规则也略有耳闻,如今他们又讲解了一边,宁安也彻底的懂了。 与刘富贵玩了两局,全都是宁安赢了。 紫鸯开心,刘富贵却是一脸的愤恨。 趁着紫鸯在一旁数钱的时候,宁安看见刘富贵对一旁的骰子手使了一个眼色。 骰子手却又看向坐在一旁的蒋竟轩。 宁安不知道蒋竟轩最终是何意,就又玩了两局。 两局中,刘富贵赢了一局,宁安又赢了一局。 宁安心中有数,看样子这千乐坊也不是全然向着刘富贵的。 而刘富贵见第四局竟然也输了,不可思议又气愤的看着骰子手。 这一局他可是压了身上大半的钱财,这么一输,可不全都到了宁安的手里。 正欲发作,蒋竟轩又出来掺和。 “刘老板别急,宁东家手气那么好,蒋某我也想试试了,不知可否?” 宁安只看了他一眼,便应了下来,几人又换了一种玩法。 而刘富贵见状,脸上露出一抹了然,随即又笑了起来。 接下来又来了三局,可谓是越玩越大,但却不想,竟全都是宁安赢了。 要说其中没有什么手笔,宁安确实不信的,也就紫鸯在那里傻乐呵着数钱。 正当他们要再开一局时,宁安却突然出声说不玩了。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随即便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宁安这种赢法,摆明了千乐坊是想从宁安身上捞一点。 资深的玩家都知道,此时只要再输两局,将赢的都吐出去,再稍微贴上一点再提出不玩也不会怎样。 可关键就是,宁安赢的盆满钵满,竟然敢在此时出声说不玩了。 刘富贵同样也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宁安。 从蒋竟轩差进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恐怕也要掏一点出去了,不过能让宁安也跟着输钱,他也乐意的很。 可他没想到宁安竟然在此时提出说不玩了。 刘富贵笑着,他真不知是该说宁安不知者无畏好,还是说宁安胆大包天好。 千乐坊能做成这么大的一个赌坊,还不怕各种势力和商家,这背后的人定然是不好惹的。 无论她宁安到底因为什么进了商会,此次恐怕也只有吃亏的份了。 果然,静谧过后,蒋竟轩说道:“宁东家这样怕是不好吧?” 刚刚那么多人针对宁安,他替宁安出了头,虽然那些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他作为千乐坊的坊管,自然也还要给那群人一点交待。 所以他才会插进这场赌局,只要让宁安输一点,那群人心里便也会舒坦一些。 这样不仅对千乐坊造不成一点影响,还能也借机敲打宁安一番。 只是却没想到,宁安却不按套路出牌。 宁安能踏足这里,蒋竟轩不信她一点道理都不懂。 可宁安确实就是不懂,她只知道这群人想坑她,她不想被坑,所以便就及时收手,还能赚上一波。 她着手做生意那么长时间,早已受利益的熏陶。 有钱不拿是傻瓜,她可不傻。 看着蒋竟轩问道:“有什么不妥?” 而在蒋竟轩的眼里,宁安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摆他一道。 可她宁安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 此时在二楼雅间的萧翎,将全程都看在了眼里,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宁安还真是越来越爱财了。 蒋竟轩循循善诱,“宁东家赚了这么多,属实让我们眼红,不如再玩上两局。” 宁安看着他,道:“若是我说不玩呢?” 蒋竟轩盯着宁安,眸中暗潮汹涌,只是面上却又转而一笑。 道:“宁东家若是真的不想玩,我们自然也不会强硬着来,只是我们千乐坊里的人鱼龙混杂,如今宁东家赢了那么多银子走出我们千乐坊,怕是路上会不安全。” 宁安眼睛微眯,看着蒋竟轩。 她若是听不出这其中威胁的意味,那她还真是白活两世了。 只是她原本就被刘富贵弄的心中烦躁,如今在这里耗了那么久,不仅一点有用的消息没打探到不说,连拓拔澈的人也没有见到。 这个蒋竟轩又在这里弯弯绕绕的跟她玩文字游戏,她心里可真是腻味的紧。 一瞬间,宁安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周旋了,将那堆银子拿过来,数出最开始自己掏出来的银子,剩下的往蒋竟轩的方向一推。 道:“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赢银子走吗?我呢也不要了,都还给你们。” 说完,宁安拿着自己的银子便想离开,却没注意到周围的人瞬间都变了脸。 就连面上一直维持着笑容的蒋竟轩此时也沉下了脸。 冷声道:“宁东家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话音落下,瞬间有两个打手拦住了宁安的去路。 周围的人瞬间退开,刘富贵也带着笑容看着宁安。 千乐坊作为如此大的一个赌坊,你想带银子走,那是的赢来的,同样,如果千乐坊想让你留下些银子在这里,那也得是你在赌桌上输的。 而宁安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将千乐坊的脸皮子给掀开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胸口胎记 二楼雅间的萧翎原本脸上还带着几不可见的笑容,此时却也是沉了下来。 萧翎站起身,时刻关注着楼下的动向。 宁安看着面前的两个打手,眸子微眯。 只是她还不知道千乐坊的底子,也不敢贸然就得罪了。 正打算妥协之时,宁安忽然灵光一闪。 转身看着蒋竟轩,带着一丝傲气的说道:“蒋坊管,你想要动我之前可要先考虑清楚,我背后可是有澈王爷护着的。” 此话一处,不仅周围的人惊住了,就连宁安身边的紫鸯都一脸震惊。 她家姑娘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明明说不会答应温子衍委身于澈王爷的,可现在不仅听到澈王爷在这千乐坊就寻了过来,还…… 难不成她家姑娘真的看上了澈王爷? 那萧大人怎么办? 周围的人听到了宁安的话,萧翎自然也听到了。 他站在木窗前,眉头紧蹙,心中没由来的一阵不爽。 宁安什么时候跟拓拔澈扯上关系了? 而蒋竟轩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 “宁东家还是不要自说大话的好,免得到时候还要额外遭受折磨。” 他们千乐坊调查过宁安,知道她的身份。 出嫁后,除了待在候府,便是做一些她的小生意,跟别人都没有什么结交,更别说才回来几日的澈王爷了。 原本周围的人听到宁安的话,心中都想着原来宁安是因为攀上了澈王爷才能进的商会,可现在听蒋竟轩的说辞一时又疑惑了起来。 宁安迎着蒋竟轩的目光,直言说道:“那蒋坊管就那么确定吗?就不怕我说的是真的,到时候千乐坊会有麻烦吗?” 蒋竟轩听着宁安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目光直直的看向宁安,似乎在探究着宁安说的是真是假。 见宁安的神色没有丝毫的闪躲,甚至很是坦荡,蒋竟轩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又闪过一丝懊恼,自己竟被一个女人给唬住了。 现在不管宁安身后有没有拓拔澈的庇护,他现在都不能轻易的让宁安就那么离开。 不然千乐坊的规矩今天被宁安给破了,晚上他就得受到一顿责罚,之后恐怕也没机会待在这千乐坊了。 更何况他相信千乐坊私下的调查,而且澈王爷此时也就在千乐坊中,如果宁安真的是他庇护着的人,那澈王爷不可能没有动作。 蒋竟轩看着宁安,心中也更加笃定,但终究还是选了一个迂回的法子,还能试探一下她。 “既然宁东家说身后有澈王爷护着,那宁东家又拿什么证明呢?” 紫鸯在宁安的身后紧攥着袖子强装镇定,抬头看了宁安一眼,心里却不停的打着摆子。 而宁安接下来的话,却让紫鸯瞬间瞪大了眼睛。 “澈王爷的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话音一落,四周静谧。 二楼雅间的萧翎眉头瞬间拧起,双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心中如风雨欲来前一般,虽然平静,却也让人憋闷。 蒋竟轩的眉头也皱了一瞬,他没想到宁安竟这般的大胆。 微微注视着远处侧边的一个房间,又对宁安说道:“宁东家说的未免太过隐秘,我等也不知道宁东家说的是真是假,宁东家……” 蒋竟轩的话音还没落,他身后侧边的一间房间便打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带剑的侍卫,扬声对他说道:“蒋坊管,我家王爷请宁东家进去说话,还请蒋坊管行个方便。” 蒋竟轩心中诧异,但面色不显。 出来的人他认识,是拓拔澈身边的副将,姓周。 蒋竟轩扬起一抹笑容,恭敬的说道:“既然是澈王爷有请,那蒋某自然没有不放人的道理。” 随即蒋竟轩又看向宁安,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 “宁东家请吧。” 宁安对着蒋竟轩微微点头,随后往拓拔澈所在的那间包厢走去,周围的人也自觉的给宁安让出了一条道路。 紫鸯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见与宁安已经有些距离,又急忙抬脚跟上宁安。 蒋竟轩注视着宁安,直到她进了拓拔澈的所在的包厢,关上的门挡住了视线。 看来他们千乐坊还是有所疏忽。 包厢里,紫鸯小心翼翼的跟在宁安的身边,周副将将门关上后,带着宁安绕过屏风去了里间。 拓拔澈坐在案前,目光冷冽的看着宁安,战场上拼杀过后让他身上带着一股威压。 “你是如何得知,本王的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的?” 原本周副将说外面有一个女子企图用他的名头在蒋坊管手下寻利他还不在意。 毕竟他知道,蒋坊管是个聪明人,一个女人而已,不会在蒋坊管手中讨到好处的。 而蒋坊管要是能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唬住,也就不可能做上这个坊管的位置了。 千乐坊中的管理者,哪一个不是狠人?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胸口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他虽身为武将,可从不会在军营里光着膀子练武。 极少光着膀子的,也是在府邸里没有外人的时候。 府邸里的下人也都是小厮,没有女人,那些小厮哪怕是看到他,也是惧怕的紧,不敢轻易看他。 身边几个侍卫或许是见过他光着膀子的时候,只是同样身为男人,应当不会刻意去注意这些才是,况且他那块胎记也不大。 所以在她说出他胸口有红色的胎记时,他才会让周副将去把宁安叫进来。 拓拔澈审视着宁安,确认这个女人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却能那么清楚他身上的胎记,位置,颜色,都知道。 拓拔澈的脸色越发的阴翳。 宁安看着端坐在前方的拓拔澈,浅棕色的眸子里露出的威压让人不容小觑。 因身上有些一些血统,他的发色也没有那么黑,反而偏棕色一些。 英俊的面庞棱角分明,只是过于立体让人感觉更有攻击性。 宁安微微压下心底露出的一抹紧张,平静的开口道:“是温子衍告诉我的。” 紫鸯听闻,心底了然,她就说她家姑娘一直洁己奉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等辛密的事情。 原来竟是温子衍告诉她的,那便不奇怪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相好 宁安也并没有说谎,这件事确实是从温子衍那得知的。 只不过是上一世的时候。 那时候的温子衍已经官拜三品,自然有机会接近拓拔澈。 宁安得知也是意外,那时候温子衍好像刚从王府回来。 她去书房找温子衍时不巧,陆迎娇也在里面,甚至还传来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声音。 而拓拔澈胸口上有一块红色胎记的事便是那时温子衍与陆迎娇调情时说出来的。 宁安还记得,当时温子衍说时还语气里嫌弃,陆迎娇还附和着,说一个男儿身上带着红色一点都没有阳刚之气。 只是宁安那会心系温子衍,听到这些只觉得心痛。 又因心中对温子衍愧疚,最终默默的走开了。 如今宁安也没有想到,情急之下她还能想起来这一茬的事。 当时她与蒋竟轩对峙时,便也只是想堵上一把。 她好不容易来了这千乐坊一次,还在这里耗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久的心神,如果没有一点收获,还得贴些银子进去她是一点也不乐意的。 反正本来就是想过来会会拓拔澈,这个厅堂里她都看过了,并没有见到拓拔澈的身影,想必应该在哪个房间里。 宁安觉得,正常情况下想见拓拔澈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索性她便兵行险招了。 至于他的胸口有没有红色的胎记,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留些银子在这千乐坊里。 可如今看拓拔澈的反应,应该是真的了。 而拓拔澈微蹙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温子衍是谁?” 周副将走到拓拔澈的身边,轻声道:“是温老侯爷的独子。” 拓拔澈露出一抹了然,但眉头依然皱着,显然对温子衍也没有印象。 而在宁安刚进拓拔澈的包厢后,萧翎现在二楼包厢的窗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幽深的眸子里暗潮汹涌。 他的女人,似乎不知何时竟做出了背叛他的事情。 胸口红色的胎记…… 呵,知道的还真是清晰呐…… 萧翎眸中的汹涌似乎溢出,正欲直接飞身而下,身后却传来了林川的声音。 “主子,属下打探到了宁姑娘为何要来千乐坊了。” 林川低着头,心中恐慌的有些不敢说出口。 当初他见宁安对萧翎如此的百依百顺,甚至有些事情还主动想着萧翎。 那会林川还觉得,宁安应该是真心对他家主子的。 而且看他家主子,明显是对宁安动了情的。 林川原本也以为,等之后尘埃落定,或者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宁安和他家主子两人能走到一起。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宁安竟然会那么听温子衍的话,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而且宁安可是知道他家主子的秘密的,万一说出去了,那他家主子可就难逃一死了,那怎么能行。 思及此,林川鼓着勇气抬头看了萧翎一眼,只是见到萧翎满身戾气心中顿时一惊,又急忙低下了头。 想着难不成他家主子已经知道了? 而萧翎见林川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一直没说话,不耐烦的开口:“说,她为何要来千乐坊?” 声音冷冽的让林川心底打了一个哆嗦,最终开口道:“属下刚刚问了叶平,叶平说是温少爷,温少爷因为不甘于现在低微的官职,便动了心思,想把宁姑娘送给这几日刚回京风头正盛的澈王爷……” 说完,林川忍不住又抬头看了萧翎一眼。 果然,萧翎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萧翎的拳头紧紧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 脑海中闪现着刚刚宁安在下面被那群人威胁时有恃无恐的说着她身后有澈王爷护着,以及如此笃定的说出拓拔澈身上的胎记。 感受到萧翎身上越来越重的戾气,林川又急忙说道:“不过属下也听叶平说了,宁姑娘没答应温少爷,甚至还把温少爷骂了一顿赶走了。” 林川原本还希望这句话能打消一些萧翎的怒火,可却听萧翎嗤笑一声:“没答应?” 没答应她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她有拓拔澈护着? 没答应她能准确的说出拓拔澈身上的胎记? 怕不是早就跟拓拔澈滚在一起了吧? 宁安,还真是好样的。 从前在他面前那么温软乖顺,如今倒是能反过来捅他一刀了。 亏他之前听说她要来千乐坊还心中担忧,原来这是见异思迁,来找她的新的相好来了! 萧翎声音森冷,再加上脸上挂着那抹森然的笑意,却让林川更加的心惊了。 他家主子这是真的气急了。 只是他不明白,按叶平说的,虽然不知道她最终为什么答应了温子衍会来千乐坊找拓拔澈,可叶平也说了,觉得宁安是另有所谋。 而且宁安也是今天刚来这找拓拔澈,两人之间应该还没有什么交集才是,怎么他家主子就气成这样了? 就在林川思索着,要不要再跟他家主子好好分析一下时,便见萧翎直接从窗口飞身而下。 林川一惊,急忙跟上。 包厢内,拓拔澈仍旧在审视着宁安。 一个女子,能在他的威压下面不改色,当真还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是可惜,如果她对他有丝毫的不利,他会毫不犹豫的了却她的性命。 还有温子衍,看来他还得让身边的人将京城中所有的都调查一下。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竟然能知道他身上的胎记…… 拓拔澈漠然的看着宁安,开口道:“所以,你特地找上我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 宁安试探的说道:“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跟王爷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 拓拔澈轻蔑的声音刚落,门口便“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宁安和紫鸯听到声音,同时诧异的看向门口。 拓拔澈也微眯了眸子,向门口看去。 周副将做着拔剑的动作往门口走去,质问道:“什么人!” “是我。” 伴随着清冷的声音,宁安看见一个身着墨袍,发束冠玉,容貌俊美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 此人不是萧翎还能是谁? 宁安一阵惊愕。 萧翎他怎么在这?他不应该是在江南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跟她说一声? 第一百三十章 在发什么疯 宁安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看着萧翎走到她的身边。 紫鸯站在宁安的旁边,看到萧翎也是满脸的震惊,只是震惊过后心中又是一阵惊恐。 萧大人回来了,可她家姑娘却跟澈王爷在一个屋子里…… 虽然她知道宁安跟拓拔澈之间什么也没有,可就是莫名的有些心虚害怕。 宁安见萧翎在自己的身旁站定,心中刚扬起一抹欣喜,便被萧翎冷冷的看了一眼。 宁安一怔,心里闪过一抹不快,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拓拔澈看着萧翎,面容冷峻,“不知萧大人过来有何贵干?” 听到拓拔澈的声音,宁安瞬间明白了过来,想必萧翎应该是误会了。 心底的那一抹不快瞬间消失,仍旧是见到萧翎的欣喜,只不过拓拔澈在这里,宁安还是控制了一下面上的表情。 她想着万一被拓拔澈看出了什么端倪,打乱了萧翎的计划,或者以后对萧翎造成什么威胁都不好。 因此宁安的面上,努力维持着冷漠,好似两人根本不认识一般。 只是这在萧翎的眼里,却让他觉得宁安是在拓拔澈的面前想尽力跟他撇清关系。 瞬间萧翎心底的戾气横生,巴不得现在就掐着宁安的脖子质问她。 可是在这许多的外人面前,萧翎还是控制住了,只是却倏然的一笑,抬手搭在宁安的肩膀上,将宁安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随即紧紧的揽住。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看上了这个女人,想从澈王爷这里带回去。” 宁安一阵错愕,抬头看向萧翎,随即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疯? 她极力的想要隐藏两人之间那边不为人知的关系,就怕以后会给他带来麻烦。 结果呢?他到好,就那么粗粗咧咧的在拓拔澈面前说了出来! 宁安的面上染上了一丝怒气,看着萧翎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 而萧翎却是冷冷的扯着嘴角,表情甚至有些轻浮。 宁安咬着牙将目光移开,想要挣脱萧翎的桎梏,奈何萧翎却揽的太紧。 “萧大人,民妇已为人妻,还望萧大人自重。” 萧翎低头看她,明明眼睛带笑,可宁安却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暗涌的情绪,一时竟被镇住了。 只听他声音里带着肆意和猖狂的说道:“我萧翎难得看上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的。” 拓拔澈的目光也打量着两人,似乎想要探究两人的关系。 萧翎身为一个官宦,手握滔天的权势,听闻他这次是从江南回来,今日在朝堂上还让龙颜大悦。 只是他记得以前好像并没有听过萧翎会沉迷女色。 难不成这里面的时间,他改了性子? 只是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怎么能轻易的让萧翎把人带走? 便冷声开口道:“不行,本王还有事要问她。” 听到拓拔澈的话,萧翎嘴角扯着笑,面上却阴沉的可怕。 “一个女人,澈王爷能有什么事情问她,左右不过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随即萧翎又低头看向宁安,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人,我就先带走了。” 说完,萧翎也不等拓拔澈的回答,揽着宁安强硬的将她带了出去。 紫鸯此时只觉得脑子被惊的晕乎乎的,见自家姑娘被带走,也慌忙的跟着。 周副将见状想要阻拦,却被拓拔澈叫住了。 周副将皱着眉,觉得宁安始终是个隐患。 拓拔澈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去查一查这个宁东家到底是谁,还有她说的那个温子衍,要查清楚,本王要知道的事无巨细。” “是。” 周副将应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而宁安被萧翎强硬的揽着肩膀带到门口,因为他的用力,宁安的肩膀已经传来一阵疼痛,心中也不禁染上了一抹恼意。 “萧大人,你先放开我。” 宁安轻轻挣扎着,可萧翎冷着脸始终我行我素。 到了门口,甚至直接弯腰将宁安打横抱起,大步的走向马车。 此刻的萧翎,宁安每挣扎一下,他的心底便多一丝怒气。 萧翎的步子迈的大,林川身为侍卫,轻而易举的能跟上,只是苦了紫鸯,一路小跑着,还不敢说一句话。 萧翎抱着宁安进了马车,林川坐在外面看了一眼刚跑到面前累的气喘吁吁的紫鸯,最终还是等了她一下,让紫鸯上了马车。 马车里,萧翎抱着宁安坐下,没了外人宁安也不再挣扎,顺势揽上了萧翎的脖子,只是心里仍旧带着一丝恼意。 萧翎看着宁安,面色阴沉,声音冷冽,“怎么现在突然乖顺起来了?是觉得你那个澈王爷不会护着你了,想从我这讨一条活路吗?” 听着萧翎的话,宁安皱起了眉,看样子他似乎早就跟着自己了? 只是虽然知道萧翎是误会了,可听到他这么说,宁安心里仍旧有些难受,放柔了声音说道:“大人你听我解释,你误会了。” 萧翎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宁安,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着宁安说拓拔澈胸口胎记的模样。 视线移到宁安的那双红唇上,萧翎的心里早已掀起了狂风暴雨,似乎要将他淹没,胸口满是窒息的感觉。 “误会什么?” 嘴上问着,可心底早已失了理智,不等宁安的回答,便急急的附上宁安的红唇。 两唇相碰,萧翎却好像找到了排泄口一般,只想将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舒缓出去。 因而吻的凶狠,吻的急不可耐,吻的失去了力道。 宁安皱着眉承受着萧翎的发泄,可吻了很久也不见萧翎松开。 感受着唇上的痛感,和嘴里的血腥味,宁安再也遭受不住,抬手推他想要分开。 只不过萧翎只是松开了一瞬,抓着她的两只手别在她的身后,随即另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上去。 宁安刚刚无比轻易的看到了萧翎眼中的癫狂,一时间心中也被骇住了。 现下手也被萧翎控制了,丝毫反抗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萧翎带着凶戾的吻。 马车外,林川看着紫鸯几度的想要开口问清楚,可又怕打扰到了里面。 而紫鸯此刻双手缴着衣服,心中满是担忧。 看萧大人的样子,她家姑娘恐怕是要吃苦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死在床上 萧府门口,萧翎下了马车,脸色仍旧阴沉,抓着宁安的胳膊的手隐隐青筋暴起。 宁安的皱着眉,一路踉跄的跟着萧翎进了萧府。 萧府内,下人看到这一幕面露震惊。 他们看到了什么?萧大人对宁姑娘发脾气了,而且宁姑娘身上衣衫凌乱,嘴角似乎还带着血。 萧大人对宁姑娘一项不都是很好的吗?如今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再好似,他们也不好多看,顶多看两眼就急忙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宁安抓着萧翎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心里不停的骂娘。 狗男人真的是下了死手,疼死她了! 这一路上,宁安不是没有解释过,可她解释了有什么用,萧翎根本不听。 她刚说了一句你听我解释萧翎就喊她闭嘴,说他不想听她说话。 呵,她还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这狗还反过来咬她。 而萧翎此刻的理智早已被心中愤怒的火焰烧成了灰烬,只想将宁安关到屋里发泄一通他身上的怒火。 萧翎的步子走的越来越快,宁安因为胳膊上的疼痛让她失了几分力气,只能干巴巴的喊着:“萧翎!你慢点!” 萧翎蓦地停下脚步,在宁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弯腰将她扛了起来。 宁安只觉得一阵眩晕,胳膊虽然没那么疼了,可肚子难受。 所说宁安一开始还想着好好和萧翎解释解释,可现在心里也开始气愤起来。 “萧翎!你听我解释一下能死啊!” 宁安本事想大喊,可现在倒挂在萧翎的身上,萧翎走的又快,颠簸的厉害,一说话宁安的气就全散了,一句话说的可谓气势全无。 萧翎走到门口,抬脚一脚踹开房门。 “林川,把门关上,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萧翎一边说着,一边扛着宁安去了里间,走到床边,直接将宁安扔在了床上。 宁安虽然想到了这一幕,可萧翎现在对力道没有把控,摔到床上那一刻身上还是传来了一阵不适感。 而林川跟在后面听到萧翎的吩咐,急忙过去把门关上,虽然在门口守着,可还是没敢离得太近。 宁安躺在床上还未有所缓和,下一秒萧翎便栖身压了上来。 萧翎声音阴冷:“宁安,你这边守着我的秘密,竟然还胆敢去找别的男人,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当初听林川说宁安去千乐坊其中还有拓拔澈的原因,他虽然也有一丝怀疑,但却在心底告诉自己要相信她。 甚至在千乐坊的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想过宁安会跟了拓拔澈,还一直担心她如果去找拓拔澈会不会吃亏受伤。 结果到好,她前一秒说有拓拔澈护着,下一秒拓拔澈就出面帮她解了围。 呵,宁安她还真是好样的! 宁安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再加上心中现在也有些烦躁,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推压在她身上的萧翎。 “我没有!” 而萧翎见宁安竟然推自己,心中好像被炙热的风一吹,怒火烧的更盛。 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的头顶。 “看来我之前真的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说罢,萧翎的手移到宁安的腰间,直接扯开了宁安的腰带。 “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成为了我萧翎的人,那么你便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面对萧翎的强势,宁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萧翎的唇再度压上来,原本就破了的嘴角瞬间又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便一阵血腥气在口中弥漫。 而萧翎此刻就像一直嗜血的狼,在马车里是尚能克制,如今进了屋里,心里滔天的怒火和欲望瞬间倾泻而来,想将宁安彻底的吞吃入腹。 萧翎的怒火发泄了很久,久到宁安觉得自己能死在床上。 期间无论她如何求饶萧翎都没有缓和半分,直到最后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等宁安再度醒来时,周围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宁安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摸,空的,没有人。 不过动了一下,宁安瞬间皱起了眉头,感受着身上各个地方传来的酸痛感,在心里又骂了萧翎一句。 可嗓子里干涩疼痛的感觉让宁安迫切的想要喝一口水。 但身上的不适却让她不想动弹半分,只能尝试着喊了一声:“紫鸯。” 一直守在门外的林川听到屋里的动静,扬声道:“宁姑娘请稍等,我去只会主子一声。” 宁安在床上听到外面林川的声音,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以前她在萧府时,紫鸯都会在门外候着,听到她的动静都会进屋来伺候她,难不成今天紫鸯没有跟过来? 宁安想想也是,她在千乐坊被萧翎拉走,后来上了马车直到她被萧翎抗进了房间,她一直都无暇顾及紫鸯。 难不成紫鸯被落在了千乐坊?不过宁安记得她上马车时看到紫鸯跟出了千乐坊,如此宁安也算放心了。 只要紫鸯不被拓拔澈的人抓到就行。 只不过她怎么觉得在萧府门口时好像也看到了紫鸯似的? 嗓子难受的厉害,宁安想要起身,不过上半身才刚离开床,就又倒了下去。 宁安心中一阵气闷,恨不得把萧翎的脑子扒开来看看,他为什么就不愿听自己解释一下呢? 宁安不知道的是,紫鸯确实是跟来了萧府,只不过也被萧翎关了起来。 那时萧翎拉着宁安走的快,林川也没有等她,紫鸯落后了好大一截。 等她走到了萧翎的房门前时,林川早就守在了那里,而且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紫鸯也不敢进去打扰,只能无措的站在门口。 当时林川心里也担忧着,怕宁安将萧翎的秘密已经说了出去,便拉着紫鸯盘问了一番。 可宁安的计划并没有跟紫鸯说,林川问来问去紫鸯只说宁安说了不会答应温子衍提出的那种事情,至于宁安又为什么去找拓拔澈,紫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傍晚萧翎从房间出来,林川便立马把这事跟萧翎说了,随即萧翎便让人将紫鸯关进了柴房,然后让林川守在了房门外,自己去了书房。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我的人 林川知道,如果宁安泄露了萧翎的秘密不是小事,便一直谨慎的守在房门口。 只不过它对萧翎的做法却并不认同,它觉得第一要事是应当先审问出来宁安到底有没有泄露这件事,而非先…… 只是萧翎做事,他也不敢置喙。 后来萧翎出来,匆匆的去了书房,林川觉得萧翎应该也问了出来,想必也是去做后续的打算了,他这才放心了一点。 而此时的书房内,案桌上掌着一盏油灯,萧翎坐在案前低着头似乎是在看桌子上的公文,实则早就走了神。 萧翎此时也在懊悔,他应当先从宁安那问出正事才是,也不至于这么久一直焦心着。 如果宁安将自己不是太监的事告诉了拓拔澈,那无疑是将自己的命门放在了拓拔澈的手上。 现在只希望拓拔澈还没有打算将这事告知到皇上那里,他也该为自己想一条后路才是。 想到后路,萧翎不自觉的又想到了宁安。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乎宁安,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失了理智。 得知宁安与拓拔澈有瓜葛的那一刻,他便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 后来见宁安都如此的了解拓拔澈身上的胎记,想着宁安或许跟拓拔澈也有了肌肤之亲,萧翎便彻底的疯了。 所以才会失了智的直接正面从拓拔澈那里把宁安带走,回来后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宁安身上都染上自己的痕迹,想让宁安明白她是他的人。 思及此,萧翎身子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只是紧攥着的拳头却并不愿意松开。 林川进门,便看到萧翎的这副神态,心中也不舒坦。 “主子,宁姑娘醒了。” 萧翎坐起身,轻轻应了一声,“嗯。” 随即又深吸一口气,这才起身往他的房间走去。 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的,哪怕宁安说的话可能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萧翎进了门,屋内没有掌灯,窗户也是关着,因此房间内漆黑一片。 因为习武,萧翎的视力比一般人好一些,能清楚的看到屋内东西的轮廓。 走到床边的桌子前,萧翎拿出火折子,亲自点了灯。 虽说灯的光线并不是很亮,但宁安还是不适的闭了下眼睛。 因为天冷,宁安身上被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但萧翎知道她身上未着寸缕,隐约露出的一点点白皙的脖子上满是红痕。 宁安看到萧翎,心中忍不住气闷。 但再气闷,也不及她的嗓子要紧,皱着眉只说了一个字,“水。” 萧翎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安,听着宁安那沙哑的声音,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萧翎才终于动身,转身去旁边的桌子上给宁安到了一杯水。 宁安心里憋着一股气硬撑着坐起了身,抬手刚接过萧翎手中的杯子,就因为没拿洒在了床上。 拧着眉看着掉在床上的杯子,宁安心中更气。 抬头眼中带着怒火的看着萧翎。 萧翎没有说话,面色不悦的转身又给宁安倒了一杯水,这次没有再递给宁安,亲自端到宁安的嘴边喂宁安喝着。 带宁安喝完,萧翎才开口说话。 “你倒是有胆还敢那么看我。” 喝完水,宁安也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为什么不敢,我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 萧翎弯腰,伸手捏着宁安的下巴,直视着宁安的眼睛。 “那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你宁安是我的人!” 宁安看着他的眼睛,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和,透着让人恐惧的危险。 可宁安偏偏不怕,毕竟她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她怕什么? 萧翎说完便手一甩,宁安的头不受控制的偏向一边。 宁安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中的愤怒,觉得她还是应该先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不然萧翎要是一直这个样子,她恐怕也得疯了。 至于萧翎竟然如此不信任她,还这么对她,那边等解释清楚之后在跟他算账好了。 宁安刚转过头,便突然被一件披风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头上。 随即便感觉身上一冷,被子被萧翎掀开了。 宁安心中一惊:“你要做什么!” 她现在的身体可遭受不住萧翎再来一次。 萧翎瞥了她一眼,将披风拿起来裹在她的身上,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冷声道:“你想盖湿的被子吗?” 宁安愣了一瞬,脸上闪过一抹羞臊,随后安静的靠在萧翎的身上。 萧翎将宁安抱去了书房里面的榻上,坐在宁安的面前,面色阴沉,声音森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拓拔澈勾搭上的?” 宁安听到萧翎的话,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跟拓拔澈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一句话说完,宁安觉得嗓子又开始有些难受了。 萧翎却是冷笑一声,栖身向前看着宁安,道:“你觉得我该信吗?没有关系你能那么清楚的知道他胸前有红色的胎记?” 他从林川和紫鸯的口中得知,宁安是今天才去接近拓拔澈的,按理说宁安之前与拓拔澈并没有交集才是。 得知宁安跟拓拔澈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他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也把放在宁安身边的叶平叫过来问了,得知宁安原本是拒绝了温子衍的要求的,可后来拓拔澈回城后宁安见到了拓拔澈的人便改变了主意。 这一消息让萧翎的心瞬间一沉,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一般,又闷又疼。 拓拔澈的那张妖异的脸确实让京城中许多女子癫狂,可无论再怎样,宁安她都不应该生出一点别的心思。 她知道宁安在床事上向来大胆,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扭捏。 可他没想到,宁安竟还会提前打探拓拔澈的身体,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就那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他与宁安之间那么久,他们向来都是背着人的,可对于拓拔澈,她便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公之于众。 宁安皱着眉,抓着萧翎的手,眼睛里有着迫不及待。 “这是我只是听温子衍说的,我并不知道,更没看过。” 萧翎看着宁安,神色带着探究。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看了总是相亲 虽然他知道宁安跟拓拔澈之间还没有发生什么,可心里还是不爽。 她不是喜欢拓拔澈吗?不是在自己亲近她时还抗拒着他吗? 现在又做出这副怕他误会的姿态做什么? 宁安见他难得的不说话,便想一鼓作气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大人,我今天去找澈王爷不是因为温子衍,是因为我……” “你自然不是因为温子衍。” 宁安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翎冷冷的打断,道:“是因为你看上了拓拔澈是吗?” 宁安听到萧翎的话一愣,简直要气极反笑。 随即脸又被萧翎捏住,听他问道:“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将我的事情告知拓拔澈。” 宁安现在心里来了火气,生出了一些反骨,笑着反问道:“如果我说已经告诉了澈王爷,大人又该怎么办?” 话音落下,萧翎的手瞬间一紧,宁安吃痛的皱着眉。 只见萧翎扯出一抹森然的笑容说道:“按照拓拔澈的性子,他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在没有自己确认一番之前,他不会轻易的告知到皇上那里,只要还没传到皇上那里,我便还有时间。” “以后你也别想去别的地方了,就乖乖的待在这萧府,老老实实的给我怀个孩子,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让我没了后。” 听到萧翎的话,宁安的心中一禀,脸上瞬间没了笑意,甚至有点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说那句话去激他。 而萧翎见宁安变了脸,心里又是感觉一阵疼痛。 可偏偏越疼,他越是想笑。 “怎么?听到之后没办法去找拓拔澈了,心中不舒坦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恐怖,不过恐怖也好,最好能吓住宁安,让她永远都不敢对他产生异心。 宁安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生出一些无奈,终究还是对他软了心,连之前对他的气愤都没了。 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没有看上他,我今天去找他是因为你。” 萧翎皱着眉,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因为我?” 宁安急忙接着说道:“嗯,因为我知道你以前跟拓拔澈不对付,他这次这么风光大盛的回来,我怕他会对你不利,而你又没有在京城,便想接近他,哪怕能从他那套出一点对你有用的消息,也能让你回来后不至于跟他博弈的太过艰难。” 说完后,宁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说出来了。 而萧翎听了宁安的话,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宁安,似乎是想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宁安感觉到他捏着自己脸的手力道松了一些,顺势将他的手拿开,随后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目光真挚的看着萧翎,道:“大人,真的,你相信妾。” 过了一会,萧翎才开口,“你当真不是因为听了温子衍的话,也不是因为拓拔澈的长相见异思迁?” 听到萧翎的问题,宁安噗嗤一笑,随后说道:“我与温子衍的关系大人是知道的,早在跟他成婚的那一晚就成了仇人,至于见异思迁,澈王爷长得是很好看……” 宁安话音故意一顿,抬头看着萧翎,见他眉头又拧了起来,急忙说道:“可我更喜欢大人的模样。” 听到宁安的话,萧翎的眉头稍松,可仍旧还带着一丝怀疑看着宁安。 宁安接着说道:“澈王爷虽长的英俊,可面上还有一丝丝阴柔,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我很不喜。” 随即宁安抬手捧着萧翎的脸,笑着说道:“还是大人的这副长相,虽棱角分明,可又不至于太过冷硬,尤其是大人的这副唇,让妾看了总是想亲。” 说完,宁安便抬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一处即离。 此刻,萧翎的眉头彻底的舒展开来,看着宁安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心中烧了近一天的怒火彻底熄灭了,可却莫名的还有些不甘心,怎能就如此轻易的原谅了她。 趁着萧翎的态度已经柔和下来,宁安又接着说道:“还有大人,我没有将你的事情告诉澈王爷,那是关乎你性命的事情,我怎能告诉别人?妾还想着以后离了候府能跟大人过一生呢。” “所以在妾的心里,可是巴不得大人能好好的才是。” 萧翎面无表情的看着宁安,“当真?” 宁安俯身向前,伸手环住萧翎的腰,将脸轻轻的贴在萧翎的胸口,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过了一会,宁安感觉到萧翎伸手推着她的肩膀,疑惑的起身,下一刻脸便被萧翎的一双手捧住,随即萧翎的唇便跟着落了下来。 此时的萧翎,他也不知自己心中作何感想,只知道在宁安说她去找拓拔澈是为了自己的那一刻,心中对她便没了怒气。 在宁安说她更喜欢自己的长相时,心中有些隐隐喜色。 在她说想要以后离了候府之后与自己过一生时,心中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 他知道这件事关乎他的性命,该严谨一些才是,可不知为何,宁安说出来了,他便想信她。 在唇落到宁安的唇上时,他看到宁安皱起了眉头,往后躲了去。 一瞬间,心中乌云漫天,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不是说我这副唇你看着就想亲吗?如今又躲什么?还是说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诓骗我的?” 宁安皱着眉,因为萧翎不问缘由的又开始质疑自己,心中又染上了一丝怒气。 “大人说这话之前怎么不看看我的唇已经被大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被宁安一吼,萧翎瞬间愣住了。 随即目光落在宁安的唇上,只见平日里那翘红色的唇此刻已经成了深红色,上下两张唇都各破了一处,也明显的比平日里肿胀许多。 萧翎心中一讪,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宁安。 只是之前那般凶狠的对待宁安,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道歉的话。 便别开了目光,问道:“饿吗?我让厨房去准备一些吃的。” 宁安知道萧翎这也算是服了软,点了点头道:“饿。” 自从之前在千乐坊被萧翎拽回萧府,她已经一个中午加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了,现在都已经到了后半夜。 原本宁安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萧翎那么一说,瞬间便感觉胃里饿的难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我不好 没一会下人便端了一些汤菜过来。 宁安起身,却不成想刚迈出一步突然腿一软。 萧翎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宁安扶住。 宁安心中一惊,后怕的捂住胸口抬头看向萧翎。 但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什么腿软,瞬间感觉脸颊发烫,又羞赧的低下了头。 萧翎揶揄一笑,弯腰将宁安打横抱起,往外面的餐桌处走去。 宁安双手抱着萧翎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心中懊恼。 两人之间明明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早该习以为常了才是,可自己竟然还会脸红。 到了外间,下人见萧翎是抱着宁安出来的,急忙低下头将碗筷摆好,随即退了出去。 他们知道,萧翎与宁安在一起时惯不喜欢有人在身旁。 萧翎将宁安放在餐桌前的凳子上,自己在她的旁边坐下。 宁安调整了一下心绪,抬手拿起筷子给萧翎夹了一道他爱吃的菜。 与此同时,萧翎也夹了一道宁安爱吃的菜放在了宁安的碗中。 两人对视,相视一笑,心中都有些难言的情绪。 宁安是真的饿了,桌子上又都是她爱吃的菜,于是开始专心干饭。 萧翎这一天因为对宁安的误会也没怎么吃,原本他是不怎么饿的,可看到宁安吃的香,也难得的想多吃了一些。 只是宁安经过了过量的运动,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夹几次菜便感觉到胳膊有些酸了。 萧翎坐在一旁稍有察觉,开始不停的往宁安碗里加菜。 只是宁安胳膊实在酸的厉害,碗里的菜一连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 正当有些沮丧的时候,萧翎突然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她的嘴边。 宁安稍微一愣,抬头看向萧翎,听萧翎道:“张嘴。” 宁安下意识的张嘴吃了进去,却看到萧翎特别认真的说道:“我来喂你。” 虽然说之前两人也有互相喂食的情况,但那些多数都是在调情的时候,现在突然那么一本正经的,宁安却有些不适应了。 之前好不容易热意消退的脸颊,突然又烫了起来。 只是想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连个菜都夹不好时,心中也有些烦躁。 两人之间虽然安静,却也有些沉闷。 萧翎看得出宁安心中还是有着怨自己的,微微叹了口气道:“之前是我不好,没有弄清楚便如此发狠的对你,让你受苦了。” 宁安没想到萧翎会突然这么说,心中有些诧异。 虽说只有一句话,可宁安心中的那鼓气突然就少了很多。 微嘟着唇,带着一丝丝埋怨的说道:“大人真的是对妾一点信任都没有。” 在萧翎的眼里,宁安此刻无异于在对他撒娇,虽说宁安以前也会对他娇嗔,可这次心里的悸动却跟以前不一样。 带着一丝丝纠结的甜异,控制不住的想要多信任她一点,也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宠溺她一点。 萧翎伸手将她额前掉下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声音异常的温柔:“对不起,是我不好。” 其实萧翎之前的那句话就让宁安很意外了。 她其实能理解萧翎会误会她,毕竟她知道关乎萧翎性命的事。 她只是气愤萧翎为什么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那么折磨她。 她甚至觉得萧翎是因为不信任她才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可现在萧翎竟对她道歉了,宁安从没想过萧翎会对她说对不起。 在宁安的心里,她们两人之间,萧翎是高高的上位者,手里握着生杀大权。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靠着他才能狐假虎威的一个弱女子而已。 可萧翎的一句对不起,似乎将他们放在了相等的位置上。 宁安心中颤动,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万不能因为萧翎的一句话而逾矩。 只不过她也不会一直依附着萧翎,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自己站在与他并肩的位置。 见宁安一直不说话,萧翎心中竟有些慌乱,声音更温柔了些。 “你,要怎么才能不跟我置气?” 宁安回过神,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俯身向前环住萧翎的腰身,柔声道:“妾没有跟大人置气。” 之前见萧翎那么生气,宁安还以为要耗费一番周折才能让萧翎相信她,可现在她不过就解释了一边他便信了。 她心里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这已经是对她莫大的信任了吧。 看着外面的月亮已经快要西下,宁安想着他早上还要早朝,便道:“大人,已经很晚了,我们睡吧。” 萧翎应了一声:“好。”随即起身又将宁安打横抱起,去了他的卧房。 卧房里的被褥早被收拾好了,新添的被子也厚实了一些。 宁安将身上的外衣退去,躺在床上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萧翎上床,将宁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道:“睡吧。” 宁安闭上眼,睡意却并不强烈。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深人静的原因,宁安明显的感觉到萧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 过了一会,宁安觉得萧翎已经睡了,才将眼睛睁开。 看着他的侧颜,宁安忍不住说道:“萧翎,我在你心中,到底占着怎样的位置?” 等宁安再次醒来,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宁安微皱着眉,身边早已空了,连个余温都没有。 刚坐起身,窗帘便被挑开,露出紫鸯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姑娘,您醒啦。” 宁安有些诧异,“紫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紫鸯一边扶着宁安起床更衣,一边说道:“姑娘,奴婢是跟你一起从千乐坊坐马车来的萧府的。” 宁安愣了一瞬:“那之前怎么没见着你?” 说道这里,紫鸯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自从姑娘你被萧大人带进了房间之后,林侍卫和萧大人分别盘问了奴婢一番,然后就将奴婢关进柴房了,今天早上他们才将奴婢放了出来。” 宁安心中再次诧异,“关进柴房?” 她打量着紫鸯,心中有些愧疚。 “对不起紫鸯,是我连累了你。” 紫鸯:“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只是奴婢想知道姑娘去找澈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在柴房的这两日,心中真的是担忧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给未来儿媳妇 宁安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紫鸯说清楚一些,不然或许她跟萧翎之间也不会误会那么长时间。 她将自己的打算跟紫鸯说了一边,紫鸯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问那现在萧大人有没有相信她,可突然想到萧翎能将自己放出来,宁安也还好好的,那便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只是想到宁安竟然为了萧翎独自去千乐坊那种地方找拓拔澈,忍不住感叹着。 “奴婢都没想到,您竟然为了萧大人,竟然都做到了这一步。 澈王爷虽然生的俊俏,可他毕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姑娘,您也真是太大胆了。” 门外,萧翎听到紫鸯的话,身影微微一顿,停在了门口。 宁安敛着眉,道:“我们现在毕竟是跟萧大人是绑在一起的,澈王爷之前跟萧大人不对付,如果萧大人有什么,我们也好不到哪去。” 紫鸯低着头帮宁安梳着发,虽然宁安说的合情合理,可她并不信只因为这一个理由便能让宁安做到这种地步。 门口,萧翎拿着锦盒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随即抬脚进了房间。 紫鸯见萧翎回来,加快手中的速度,快速帮宁安的发髻挽好,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宁安看着萧翎,柔声道:“大人,您回来啦。” “嗯。”萧翎应了一声,坐在宁安的旁边,将手中的锦盒放到宁安的手里。 “在江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给你买回来了。” 宁安诧异,将锦盒打开,但在看到锦盒里那一套金质累丝嵌宝头面首饰时瞬间愣住了。 这一套头面首饰她认识的。 在上一世,皇上下令抄了萧府后,萧府有一个下人将这套首饰拿给了她,说是奉了萧翎的命。 她记得很清晰,就在她以为这只是一套很贵重的头面时,那下人面容哀萋的说道:“姑娘请容小人多嘴几句,因为小人曾经侍奉在萧夫人的院子里,所以小人知道,这套首饰是萧夫人嫁给萧大人的父亲时从娘家带出来的。 那会萧夫人极其爱这套首饰,小人见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拿出来擦拭过,那会萧夫人在旁边说,想将这套首饰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虽然大人不让小人说,可这段时间大人对姑娘的好小人能感觉到,小人同样也能感觉到姑娘是个好人,只是心不在大人身上。 如今大人已经无力回天,将这套首饰给姑娘也表明了姑娘在萧大人心中的份量,同样也算让萧夫人的这套首饰有个归处了。 只是可惜,萧家的血脉从此就断了。” 那个下人的一番话,让宁安震在了原地,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萧翎的禁脔。 可他在死前不仅将自己撇出去了,还让人送来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她根本不敢细想萧翎让人将这套首饰送给她是什么意思。 等她回过神时,那下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不曾想,萧翎竟然在现在又将这套首饰送给了自己。 “喜欢吗?” 耳边传来萧翎温柔的声音,宁安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萧翎点了点头,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和认真。 “喜欢。” 她想,她或许应该明白萧翎的心意的。 萧翎笑着,抬手摸着宁安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他的唇又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将下一句话说出来。 他想说他以后会相信她的。 可在这朝堂上,波谲云诡,稍微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哪怕为官再正直清廉。 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瞒着足以杀头的大罪。 可每每想到宁安对他的温柔小意,想着她说找拓拔澈是为了他,他便觉得不相信她是一种罪过。 他曾经以为,宁安是他心中一抹微不足道的贪念,可他现在却发现,他太小看这抹贪念了。 当他将这套首饰拿出来想送给她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似乎很早以前就有过这个念头。 只是这个念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都有些忘记了。 不过宁安现在既然已经将这套首饰收下,不管她之前跟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别想再从他的身边逃开。 宁安将锦盒合上,稳稳的抱在怀里。 “大人怎么那么快就从江南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萧翎眉头微挑,“自然,可是快吗?我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宁安明白萧翎话里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抱住萧翎,道:“我也很想大人。” 不论如何,只要萧翎他现在平安的回来了就好。 因为宁安现在所管辖的铺子多,这两天也堆积了许多事情在那,感觉身体好些了,便跟萧翎说了一声离开了萧府。 在去处理铺子的事情之前,宁安先回了一趟候府。 候府里,宁安一夜未归,婉晴也等的焦急,见宁安终于平安的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宁安坐在梳妆镜前,将那套首饰放在桌子上,忍不住打开仔细端详着。 婉晴见状,不明所以的拉着紫鸯小声的问都发生了些什么。 紫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婉晴说了一遍,婉晴惊讶又激动的捂着嘴巴。 而宁安看着那套首饰,对身后两人的状态全然不觉,思绪也早已飞远。 她仔细想了很久,上一世她跟拓拔澈是实打实的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萧翎在被皇上赐死前,拓拔澈去了一趟萧府。 那会她得知萧翎的下场,心中震惊又复杂。 那会她明明是恨萧翎的,可知道他将被千刀万剐后,心中竟有些闷痛。 她本是想出去走走,可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萧府门口,恰好看见拓拔澈从萧府出来。 她虽不知拓拔澈与萧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她知道,拓拔澈在朝堂上多次针对萧翎。 所以他那次去萧府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次,上一世到底萧翎被皇上降罪的千乐坊,竟然似乎也有拓拔澈参与其中。 此时宁安不得不多想,上一世萧翎被皇上降罪,其中是不是有拓拔澈的手笔。 可她对拓拔澈一点了解都没有,实在不知拓拔澈到底想做什么。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不想这一世的结局还跟上一世一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应该是王府吗 宁安眉头微蹙,看着面前的那套首饰,暗暗的下定决心。 看来她还是得再去接触接触拓拔澈,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想到萧翎,宁安又叹了一口气,希望萧翎能一直相信自己才好。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决定了,那便要执行到底。 至于萧翎那里,等到时候再说吧,她尽量想办法哄着。 将锦盒合上,放在柜子里的暗格里锁好,宁安才与紫鸯去了铺子里。 盐亭里,温子衍又纠结又高兴。 自从他告知了宁安拓拔澈的行踪,宁安已经一天多没回来了。 他怕宁安搞不定拓拔澈,被拓拔澈杀人灭口。 可转念一想,他今天早上还特地招人打探过了,拓拔澈这段时间并没有处置什么人,所以宁安应该还是活着的。 活着,却又没有被拓拔澈处置,那便不就是成功了吗? 温子衍越想越激动,这宁安他娶的真值,想不到她在斥候男人这一方面竟然这么有本事,连不近女色的澈王爷都能拿下。 如今澈王爷被拿下了,不就表明他离升职不远了吗? 想着,温子衍抱着胸倚在墙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此时,盐政使过来视察,因之前本就与温子衍有过节,虽温子衍目前并没有什么不对,可还是忍不住皱着眉训斥了一句:“认真一点。” 温子衍正开心这,突然被人说了一句,心中立马不爽了起来。 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再次飞升,起身一脸高傲的说道:“你给我放尊重一点,老子是候府少爷,被罚做这些活计只是暂时的,老子告诉你,老子马上就要升官了,你再对老子这么大呼小叫,小心老子之后找人弄你!” 盐政使听到温子衍的话确实嗤笑一声:“你怕不是苦活累活做多了,开始脑子不正常了吧?就你以前犯的那些错,竟然还敢妄想在官场上飞升?做梦呢吧?” 旁边的人附和道:“就是,老侯爷早就死了,谁不知道你们候府早已名存实亡,还当自己是候府少爷,呵,真是可笑。” 温子衍被两人的一番话气的不轻,他现在最听不得的便是候府已经名存实亡。 指着两人骂道:“好,好,你们两个就得意吧,给我等着,用不了几天,我一定让你们哭着跪下来求我!” 盐政使丝毫不把温子衍的话放在心情,轻蔑的说道:“好啊,我等着,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将你的手头工作做好吧。” 温子衍气的攥着拳头,忍不住想要过去打人。 但转念一想,澈王爷马上会提拔自己,还是在这之前给澈王爷留个好印象比较好,便又忍了下来。 盐政使见他隐忍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昂首挺胸的没走两步,突然有一个小工跑了过来。 “大人,萧大人找人来说,让温少爷去一趟萧府。” 盐政使一愣,想着刚刚温子衍的话,心中忍不住惊骇。 “那萧府的人呢?” 小工道:“说还有要事在身,让小的过来通知大人一声便离开了,哦,那位大人还说,让温少爷现在就去。” 盐政使缓了缓神,对小工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温子衍就在他的身后,那小工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他此时心中也同样惊骇。 那人说是萧大人让他去萧府一趟。 怎么是萧府?不应该是王府吗? 难道是萧翎回来了?可他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温子衍还没想明白,盐政史便转过身,看着温子衍说道:“你也都听到了,萧大人让你过去,快去吧。” 他虽然跟温子衍有过节,可事情也还是该办。 温子衍愣愣的看着盐政使,又问了一遍:“萧大人?萧府?” 盐政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反问道:“不然还能是谁?还能是哪?” 温子衍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动身往萧府去。 温子衍走后,盐政使紧张的握住身边人的手。 “萧大人不能真的又要提拔他吧?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完了?” 那人心中也紧张,但却安慰道:“大人放心,依我看,他刚刚听说萧大人找他时神情那么紧张,应当不是要提拔他。 而且他惯是会投机取巧的,想必他觉得自己会被提拔是背后使了什么阴招,现在被萧大人发现了,萧大人叫他去说不定是责罚呢。” 盐政使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之前温子衍他趾高气昂的,却在听到萧大人要找他时却神情慌乱,所以应当不会是要被提拔。 如此一想,盐政使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又想着,在整个盐亭里,他不曾与谁为敌过,只有温子衍,是因为之前他还是盐政使时,盐亭失火一事温子衍试图将罪责推卸给他。 外加上温子衍为人处世着实不行,他才会针对温子衍。 反正他一直以来勤勤恳恳,也没犯过什么错,温子衍就算想难为自己,他也没有什么理由。 此时,温子衍在去萧府的路上,心中可谓是饱受折磨。 他早上走时,宁安也还没回来。 不知萧翎现在让他过去是不是因为宁安的事。 他昨天才让宁安去千乐坊找拓拔澈。 温子衍的心中抓耳挠腮,不知宁安她到底得到澈王爷的青睐没有。 就算萧翎这次找他不是因为宁安,可若是宁安得到了澈王爷的青睐,那便段不可能再去伺候萧翎的。 可一直以来,萧翎对宁安似乎都很满意,他知道后肯定少不了难为自己。 原本他以为,萧翎这次惹得龙颜大怒去了江南,哪怕能回来,也得很久之后,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温子衍正焦躁着,猛然间想起宁安身边似乎有一个萧翎的暗卫,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萧翎这次叫他过去定然是因为宁安的事了。 一路上,温子衍惴惴不安的走到了萧府的门口,抬头看着萧府的牌匾,踌躇了一会才终于踏了进去。 温子衍的手忍不住握紧,心中祈求着希望宁安能将拓拔澈勾的死死的,让他哪怕萧翎对他发难也能救自己于水火。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跑又跑不了 被下人领着一路走到书房,温子衍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办公的萧翎,视线便又瞬间移开了。 “下官见过萧大人。” 萧翎此时正认真的看着公文,他根本看不出喜怒。 温子衍低着头立在一旁,而萧翎确是处理着公务一言不发。 萧翎不说话,他又不敢出声。 期间几次,温子衍抬头偷偷地看了萧翎一眼,只是一眼,便又慌忙的低下了头。 萧翎眉头微蹙,双唇紧抿,虽一言不发,也没有给他什么眼神,但温子衍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萧翎心情不悦,周身的气压都是低的。 温子衍就那么站在那里等了很久,久到腿都站的快没了知觉。 在十一月的天气,身上硬是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原本过来时,他还胆战心惊的怕萧翎是不是知道了他让宁安去讨好拓拔澈的事,还害怕萧翎会对他发难。 可如今虽只是站在这里,可心里却饱受折磨。 就如同头上悬着一把刀,明知道它会落下来,可却迟迟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不说,自己还跑又跑不了。 现在温子衍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萧翎就是知道了那件事。 他思来想去,自从上次被萧翎罚过之后,除了这件事,自己还有什么过责会让萧翎找他。 桌案前,萧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笔轻轻地放下,抬眸看向温子衍,出声道:“温子衍,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突然的一句话,让温子衍吓得一个激灵,腰弯的更低了一些。 温子衍没有说话,萧翎看着他的眼神微眯。 他刚刚一直在处理公务故意晾着温子衍的时候还好。 可是现在看着温子衍,一想到他竟然敢让宁安再去帮他巴结别的男人心中便一阵戾气升起。 他竟然敢在他 不在的时候动这种心思! 萧翎越想越气,拿起桌子上的砚台便往温子衍砸去。 温子衍低着头,根本没有察觉萧翎的动作,被那砚台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额头上。 不过就算他察觉到了也不敢闪躲。 砚台的力道和额头上的疼痛,让温子衍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心中的恐惧,温子衍不敢吭一声,反而在摔倒在地上之后慌忙的爬起来跪在了地上。 伴随着额头上的疼痛,温子衍感觉有一阵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知道那是血,但是他不敢擦,甚至慌忙求饶道:“萧大人,我错了,求大人饶我一命!” 萧翎的声音冷冽:“好啊,既然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便说说你错在哪了?” 感受到萧翎散发出来的威压,温子衍本就跪着的身姿压的更低了,已经快贴在了地上。 他的心中不停地打着鼓,因为他知道让宁安去讨好拓拔澈的事情被萧翎知道了,萧翎一定会责罚他。 因此,他一直也先入为主的觉得萧翎找他就是因为这件事。 可现在萧翎突然这么问,让温子衍忍不住生出一些侥幸的心里,想着萧翎会不会还不知道。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温子衍便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他一直都没有听到萧翎回来的消息,说明萧翎应该也才刚回到京城。 如果他刚回到京城,那么定然还要去皇宫应付皇上。 宁安现在一直没有回侯府,他不知道宁安现在的状况。 但看萧翎的样子,他感觉宁安也不像在萧府的,不然萧翎应该不会只开罪他,还让他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所以现在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萧翎现在只是听到了风声,还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现在叫他过来只是炸一炸他。 毕竟如果宁安现在在澈王府的话,萧翎应当没办法打探到。 一瞬间,温子衍的心思千回百转。 低着头贴在地上道:“回大人,下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大人如此动怒。” 或许就是因为太害怕了,才越给自己找理由。 哪怕他的理由并站不住脚,甚至连之前想到宁安身边还有萧翎的暗卫一事都忘了。 萧翎见他刚刚还在认错,现在竟然又跟他装糊涂,心中一阵阴狠。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让人带你下去好好想想好了。” 话音刚落,温子衍还没想明白萧翎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萧翎又冷声道:“林川,把他给我带下去,让他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林川守在外面,听到萧翎的声音,便立马进来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随后不管温子衍的挣扎和呼喊,直接将温子衍给拖走了。 温子衍被带走后,萧翎看着地上的两滴血,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心中止不住的发狠。 如若不是因为皇上还没有发话,温子衍的背后仍是候府,他还真想直接弄死他。 同时他的心里也庆幸着,还好他赶回来的及时,也还好宁安似乎跟他也是一心。 不然等他晚些回来,知道宁安已经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他都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 林川一路拖着温子衍,被温子衍吵的心中烦躁,本想直接将他打晕,可想着之后的惩罚还得他醒着受着,便转而从温子衍的衣服上扯了一块布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原本在萧翎说要用对付暗卫的那一套责罚温子衍,他心里还想着会不会太狠了。 但也不过一瞬,一瞬之后林川便在心里唾弃自己。 他一直跟在萧翎的身边,宁安对萧翎有多特别,他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还有当初宁安明明是他送给萧大人的,宁安手上还有萧大人的秘密,他竟然胆敢在萧大人不在时将宁安再送给别人,他还真是活腻歪了。 他一直觉得,既然萧翎那么喜欢宁安,不如干脆将温子衍处理了,直接光明正大的将宁安留在萧府。 这样既不怕温子衍动别的心思,也不怕宁安会把事情说出去。 他跟萧翎也提过,可他不明白,萧翎为什么不同意。 在他看来,这明明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两个时辰后,萧府角落里的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门被打开。 温子衍被林川从里面提了出来。 没错,是提了出来。 明明看着身上没有什么伤,可温子衍却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在林川松手后,直接瘫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蒙在鼓里打一顿 林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冰冷的说道:“温公子可以回去了,不过属下还想再劝告温公子一句,既然当初选择了萧大人,希望温公子以后别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温子衍现在心里怕的不行,连忙应道:“是,是。” 林川瞥了他一眼,让下人将温子衍送出了萧府。 萧府的侧门,下人刚松手没一会,温子衍便支撑不住的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已经紧闭的萧府的大门,虽然他现在心中仍然害怕,可更多的却是对萧翎的恨意。 他当初送宁安给他,便是希望萧翎能让他在官场上对他有提携。 可现在到好,萧翎占着他的妻子,却还对他一再打压! 温子衍心中愤恨,可身体却使不出来多少力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尽快另找一条出路,最好的便是澈王爷,可现在他被萧翎打压着,尤其是刚刚,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在萧府的侧门坐了一会,温子衍心有不甘的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候府走去。 等他走到候府时,天都快黑了。 下人见他满是戾气的进门,都尽量避着他,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再被责罚。 虽下人有心要避,可温子衍见到人后突然想到了宁安,便将人抓了过来问道:“夫人今天可有回来?” 小厮看温子衍黑着脸,还有他额头上的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中午过后回来了一趟,后来又出去了,这会小人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再回来。” 温子衍听到小厮的话,眉头微沉,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那夫人回来时身上可有受伤?” 小厮认真的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小人没看到夫人有受伤的样子。” 温子衍将小厮松开,瞥了他一眼道:“去忙活吧。” 小厮如蒙大赦,急忙的跑走了。 温子衍低着眉沉思着,既然宁安能平安的回来,那是不是说明宁安可能已经在拓拔澈那获得了青睐? 不然她这两天一夜干什么去了? 或者是被萧翎抓到了,但获得了萧翎的原谅? 除了这两种可能,温子衍也想不到别的。 只是萧翎今天下午才找的自己,可中午就放宁安回来了? 温子衍有点想不通,如果他让宁安去讨好拓拔澈的事情被萧翎知道,按萧翎今天下午的怒火来看,怎么都不可能在他之前放宁安走才是。 突然之间,温子衍灵光一闪,如果宁安获得了萧翎的原谅,是将一切都推在他的身上,那似乎便能说得过去了。 想到这,温子衍心中又满是怒火,他觉得这是宁安能做出来的事,便气冲冲的往宁安的院子走去。 宁安中午回到候府将萧翎给她的首饰放好后,便就去了铺子里处理一些事情。 可身体实在酸软的厉害,让她只看了一会报表便不得不放下来休息一会。 紫鸯见她实在累的厉害,便劝宁安先回来歇着,左右那些铺子的掌柜宁安已经大概的考察过了,都没什么大问题。 宁安也没有再坚持,顺应的就跟紫鸯回了候府,躺在软塌上让紫鸯帮她按摩,来缓解身上的酸软。 温子衍到了宁安的房间后,便看到了这副场景。 瞬间心中气不打一出来来。 他刚在萧府饱受折磨,可宁安到好,在家里可还真享受。 于是温子衍不假思索的直接吼道:“宁安!你竟然还有脸躺在这里!” 温子衍不请自来,还上来就对她发脾气,宁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让紫鸯停了下来,坐起了身不耐烦的说道:“你有病就去咬狗,少在我这乱吠!” 温子衍气急,但想着宁安这两天的行踪,只能先压着心里的火气。 “宁安,你少在这给我猖狂!我问你,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 此时,宁安才注意到温子衍额头上的伤口,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不难发现他现在身体发虚,仔细看他的唇色都还很苍白。 瞬间,宁安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萧翎是怎么教训的温子衍,她没在旁边看着,还真是可惜了。 宁安冷笑一声,看着温子衍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两天都做什么去了?不是你告诉的我澈王爷的位置的吗?” 宁安的话,瞬间让温子衍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为,宁安是从萧翎那回来的,可听宁安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她真的去找到了澈王爷?还获得了澈王爷的青睐? 温子衍压着内心的喜色,问道:“你见到澈王爷了?” 宁安看着他,唇角勾着笑,道:“是。” 温子衍心中喜色放大,甚至有些激动。 如果宁安真的获得了拓拔澈的青睐,那他是不是便不用怕萧翎了? 而且以后如果有机会,他甚至可以报仇雪恨! 温子衍看着宁安,完全没了刚才的怒气,又问道:“那你这两天,都是在澈王爷那?” 宁安看着他面色上难掩的激动,便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心中嫌恶着。 “没有。” 温子衍又是一愣,他本以为能听到肯定的答案,可宁安竟说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那她这两天去了哪里? 脸上的激动消失,开始有一丝丝的不耐烦:“那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昨天晚上更是连候府都没回,你给我说清楚!” 他今天下午,心中一直一上一下,再加上受的责罚,整个人都已经快要脱力了。 宁安见也差不多了,因着身体不舒服,也懒得再跟他耗着,直接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你额头上的伤是在萧府弄的吧?” 见温子衍变了脸色,宁安便知道自己说对了,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去过了萧府,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宁安的话,温子衍的脸色苍白了一瞬,随即便又扭曲了起来。 感情刚刚宁安是在耍他玩呢! 可关键就像宁安说的那样,他去了萧府,还受了责罚,可偏偏萧翎什么也没跟他说。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让宁安去讨好澈王爷的事被萧翎知道了,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有一种被人蒙在鼓里,又被稀里糊涂打一顿的感觉,偏偏他还有气无处发! 第一百三十九章 咎由自取 温子衍有些抓狂,咬着牙说道:“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你这两天到底都做什么去了!是不是你,在萧翎那里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宁安嗤笑一声,道:“这还需要推吗?本来不就是你动了心思,想让我去讨好澈王爷,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 温子衍气的抬起手便往宁安打去。 紫鸯在一旁看着,心中一惊,慌忙过去拦着,结果温子衍的那一巴掌,便生生的落在了紫鸯的脸上。 宁安没想到温子衍会动手,听到那一声巴掌声,愣了一瞬,心中瞬间也来了火气。 站起来将紫鸯扯到自己的身后,直视着温子衍说道:“温子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动手!你现在所遭受的,不过都是你咎由自取!” 温子衍瞪着宁安:“就算是我让你找的澈王爷,可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就算你被萧翎抓了过去,你也应该维护我,而不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扔给我!” 现在温子衍只要一想到今天下午在萧府所遭受的一切,便心中恨得难受。 宁安听着温子衍的话,简直气极反笑:“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到底哪来的脸说这种话?你只想着你在萧府受到了责罚,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过的!” 宁安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直接吼了出来,温子衍听到后也愣住了。 只听宁安接着说道:“温子衍,你能打听到澈王爷的行踪,却不知道萧大人要回来,我都没有怪你不把消息打探好连累了我,你竟然还好意思怪起我来了!” 虽然萧翎突然回来谁都没想到,可如果能提前得知萧翎在那天回来,宁安也不会选择在那天去找拓拔澈。 最起码,她不想跟萧翎之间有什么误会。 如今温子衍主动找上门来,那她便出出气好了。 温子衍原本怒气冲冲,可现在竟觉得宁安说的有几分道理。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萧翎会回来的那么悄无声息,可这个亏就让他那么咽下,心中又觉得不甘。 温子衍打量着宁安,见到宁安毫发无损,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经历了两世,宁安现在再了解温子衍不过,看他的动作和表情,宁安便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 看着温子衍,宁安心中直觉恶心。 自己过的不好,也容不得别人好,更关键的是,宁安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好。 宁安皱着眉,撇过头不耐烦的说道:“温子衍,现在这个局面是你自己作的,你怨不了任何人,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温子衍讥笑一声:“让我滚?宁安,你也不好好想想你现在是在候府,这整个候府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他在萧翎那里受了责罚,现在本是来找宁安问罪的,怎么可能被宁安轻易的两句就说走? 今晚他非的出心里的这口气不行! 宁安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怕,同样讥笑着说道:“好啊,那你就赖在这里,等明天我再去萧府告你一状,反正萧大人能放我回来,那便说明萧大人还信任我。 就算不信任我,我将萧大人伺候好了,在萧大人耳边就那么说你几句,想必萧大人也会如我所愿的折磨你一下,毕竟折磨你又不需要耗费什么经历,更没有什么损失。” “你!” 温子衍被宁安的一番话气的不轻,指着宁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安欣赏着他此刻的模样,笑着接着说道:“温子衍,你要想清楚,这候府虽是你的没错,可你当初打算用我讨好萧大人,便应该想到今天的局面。 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想明白。 我既然能获得萧大人的青睐,那这个家便是我是最大,我之前没跟你计较那么多,不代表我以后不跟你计较。” 温子衍见宁安竟然说这个家她最大,气的胸口起伏:“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在萧翎那里获得了信任又怎么样?这里是候府,我爹死了,我就是这个家的家主,你,身为我的妻子,就应该听我的。” “呵。”宁安忍不住轻笑一声。 漫不经心的看着温子衍,开口说道:“你可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你自己想想,老侯爷死了,谁给你撑腰? 你选择了抱萧翎的大腿,可你现在在萧大人那里讨不了好,而我却还能在萧大人那里有一席之地。 你非要与我对着干也没关系,反正我只要到萧大人那里排编你一句,大人便会责罚你,说不定我还更能获得大人的信任。” 温子衍不愿承认,可宁安说的又没什么问题。 他在婚前百般的哄着宁安,便是希望哪怕宁安被他送去讨好萧翎,也能跟他一心,哪怕宁安的心中有怨言也无所谓。 毕竟宁安可是他献上去的,他觉得萧翎满意,该直接找他才是。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萧翎那里他现在讨不了好,反而宁安在他面前更有话语权。 温子衍心中既愤恨又郁闷,不停的回想着刚把宁安送给萧翎之后,到底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可这段时间虽然不长,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温子衍一时无从忆起。 宁安看着温子衍那变化莫测的表情,讥笑一声,道:“你还不走吗?确定今晚要留在这里,让我明天去萧大人那里告你一状? 哦,对了,我都还没问今天萧大人找你做什么了?你可是还想再经历一遍?” 一提到今天下午在萧府,温子衍心里便忍不住的打颤。 “你……” 温子衍指着宁安,好半晌说不出话,最终只说了一句:“好,我走,宁安,我们走着瞧!” 说完,温子衍便甩袖离开了宁安的院子。 宁安见他走了,转身打量着身后紫鸯刚刚被温子衍打的脸。 见宁安那么关心自己,紫鸯心中一阵感动。 “姑娘,奴婢没事的。” 宁安见她脸上只有一点点发红,也确实并不严重,心中才放心了许多。 第一百四十章 你怎么来了 陆迎娇的院子里,小荷急匆匆的往房间赶去。 只是原本焦急的脸色,在进屋见到陆迎娇后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此时,陆迎娇手里正拿着一块红色的布料,借着面前的烛光,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着衣服。 听到小荷匆忙的脚步,手中的动作未停,只轻飘飘的说着:“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匆忙?” 小荷看着陆迎娇清淡的样子,心里替她着急。 可她同样也知道,之前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让陆迎娇渐渐的对温子衍死了心。 虽然背后还有程氏愿意护着,可说到底,现在这个家里,还是温子衍说的算。 陆迎娇现在嫁进了候府,之前温子衍宠着她还好,如今他往宁安那里跑的越发频繁,下人也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小荷能你明天的感觉到,许多下人的态度都变了。 虽说陆迎娇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傍身,可宁安到底还是正室,万一宁安趁着这个机会也怀了孩子,那以后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说了。 压着心里的焦躁,小荷语气尽量平静。 “奴婢听下人说,少爷从外面回来后,直接去了夫人那里。” 听到小荷的话,陆迎娇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荷见状,走到她的身后,帮她捏着因低头时间长而酸痛的肩膀。 陆迎娇开口道:“这宁安最近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之前表哥明明那么讨厌她,现在竟有得宠的趋势了。” 小荷不敢应话,只是心里想着,这哪里是得宠的趋势。 这段时间里温子衍一直都是去找宁安的,从未主动找过陆迎娇。 在小荷眼里,这宁安明显是已经得宠了。 这话她是段不敢跟陆迎娇说的,捡着陆迎娇或许爱听的说道:“不过奴婢听说,少爷这次依旧没有在夫人的房里待多久就走了,哦,对了,听说少爷额头上还伤了。” “伤了?”陆迎娇讶异。 小荷急忙解释道:“不是夫人弄伤的,好像是从外面伤的,听门房说,少爷回来时额头便带伤了,而且少爷似乎有些状态不佳。” 陆迎娇听着小荷的话,敛眉沉思着。 在陆迎娇的印象里,温子衍是每日都出去处理政务,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弄伤了回来? 小荷见陆迎娇不说话,试探的开口说道:“姨娘,我们这次要不就去看看少爷吧?” 陆迎娇也没有犹豫,应道:“嗯,让小厨房煲个汤,我们带过去。” 小荷见陆迎娇应下,开心的应了一声,出去吩咐院子里小厨房的人。 自从上次陆迎娇主动去找温子衍都已经过去许多天了。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心里已经看淡了。 回想从前,温子衍那会对她那么好,她以为在温子衍的心里,她是特别的。 再加上还有程氏这个姨母在,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妾室,也是凌驾于宁安之上的。 可后来,她渐渐的也看清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自认为为温子衍也做了不少,她觉得自己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结果呢。 温子衍不会有一丝一毫顾及她的脸面,哪怕在宁安面前,在外人面前,他都可以无所顾忌的训斥她。 只是陆迎娇也明白,她现在已经嫁给了温子衍,虽然背后还有程氏为她撑腰,可现在这个候府,说的算的还是温子衍。 想着,陆迎娇又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这若是个儿子还好,可若是个女儿…… 没一会,小荷便过来跟陆迎娇说汤已经煲好了。 原本煲汤是很慢的,可现在还是程氏掌家,程氏在意她,给她拨了不少银子让她每日都能吃的很好。 尤其是这些汤,她院子里的小厨房内几乎是一整天都开着火的,所以现在不过是稍微热一下便好了。 许是因为身子有些笨重,再加上现在天气也冷了,陆迎娇生出了些懒意,有些不想动。 过了一会,才让小荷搀着她起了身往温子衍的院子走去。 到了温子衍的房间门口,陆迎娇抬手敲了两下门,轻声喊了声:“表哥。” 过了一会,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温子衍还带着不悦的脸。 温子衍打量着陆迎娇,眉头微微蹙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陆迎娇自然注意到了温子衍的表情,可哪怕知道温子衍现在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可她心里还是难受了一瞬。 只是面上却维持着笑容,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我听下人说表哥今日回来的很晚,所以让厨房煲了热汤,特地端过来让表哥暖暖。” 陆迎娇抬头,果真见温子衍的额头上有一处伤口。 她看着温子衍,面容担忧,伸手想要触碰却又担心会弄疼了他。 “表哥,你怎么受伤了?” 温子衍对于陆迎娇的动作,眉头瞬间皱的更深了,立马偏头躲了过去。 陆迎娇的动作一顿,又讪讪的把手放下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温子衍看着陆迎娇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可想着她好歹对自己也是关心,转身往屋内走去,说了句:“进来吧。” 陆迎娇跟着进去,小荷端着汤放在温子衍面前的桌子上,陆迎娇又起身亲自帮温子衍盛了一碗。 温子衍今天下午被萧翎叫去挨了罚,回来又在宁安那里受了气,若不是陆迎娇端个汤过来,他还真的都要忘记自己还没吃晚膳了。 陆迎娇见温子衍喝了一口,问道:“表哥,怎么样?味道可还可口?” 温子衍看了陆迎娇一眼,脸色缓和了很多:“还不错。” 温子衍想着这段时间对陆迎娇和程氏确实疏忽了很多,便主动开口问道:“你和娘最近都可还好?” 虽在一个府里,原本还能三个人坐在一块吃个饭,可现在天气渐冷了,程氏便懒得跑了,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开了小厨房。 在加上因为之前陆迎娇需要保胎,陆迎娇的院子里也是开着小厨房的。 至于宁安,好像自从成婚后,她就没跟他们坐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陆迎娇笑着应道:“都很好,表哥不用挂心,这两日娘还说了,我们现在后宅安宁,表哥可以放心在外面拼搏,好让我们候府再镀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