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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购置年货

    魏中夏荷在当晚背对而眠。魏中在凌晨一点时分从梦中惊醒,赫然发现身旁已空无一人。发现夏荷在悄然离去前,仍不忘魏中的安危,体贴地将自己的枕头置于魏中的腰间,以防魏中在梦中翻身跌下床沿。这份细腻的关怀,更添魏中心中的不舍与忧虑。

    魏中慌忙间摸索出手机,拨通了夏荷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夏荷的声音:“我在ICU的大门口守候。”魏中不禁提高了音量,质问其深夜守候的意义所在。夏荷却回应:“我睡不着,在ICU门口守着,心里踏实一些。你继续睡觉吧,不要管我。”

    魏中试图挣扎起身,欲前往陪伴夏荷,但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魏中无力抗拒。最终,魏中只能无奈地翻身,再次沉入梦乡。当第二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晨光熹微,时针指向了早上七点。魏中匆忙起身,直奔厨房,为两人准备早餐。自己匆匆解决后,细心地将另一份打包好,便马不停蹄地赶往ICU的方向。

    等魏中赶到ICU大门口,只见夏荷抱着双膝蹲在地上,望着大门口发呆。魏中走上前叫夏荷起来吃饭。只见夏荷连连摇头,不想吃饭。魏中连吓带哄把夏荷带到大楼走廊上的公共座椅上,要夏荷坐在椅子上好好吃个早餐。夏荷还是草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魏中让夏荷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站在门口等。”

    八点整,魏中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手机里传来了ICU传来的消息:“经过一天一夜的密切观察,魏晴晴的各项生理指标均趋于稳定,现准予离开ICU,转入普通住院部。请您务必于早晨八点半前,到ICU门口等候,以便顺利完成交接。”

    魏中心中暗自思量,时间尚早,便想让夏荷暂且休憩片刻,待到八点半再告知她。然而,当魏中转过身去,却愕然发现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那双充满忧虑和疲惫的眼眸正紧盯着自己。魏中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是想让你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为何又不听劝呢?若是休息不好,身子又怎能承受得住这份重负呢?”

    清晨八时三十分,ICU的厚重铁门精准无误地缓缓开启,一位身着洁白护士服的女士,以她温暖的声音呼唤:“魏晴晴的家属,魏晴晴即将转出,请快到门口接人。”

    话音尚在空中回荡,魏中的视线便捕捉到一位男性护工,正稳健地推动着载有晴宝的手术床走出那扇希望之门。晴宝安详地沉睡着,仿佛一切病痛都已被暂时遗忘。魏中与夏荷几乎同时迈出步伐,默契地分列手术床两侧,双手紧握床沿,三人合力向前,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关怀与期盼。

    前往住院部的路上,魏中数次尝试劝说夏荷:“你身子骨本就虚弱,不如让我来代替你,照顾晴宝吧。”然而,夏荷总是以坚决的语气拒绝魏中,每一次拒绝都透露出母爱的坚定与不屈。面对夏荷的坚持,魏中虽心有不忍,却也只得默默接受。

    魏中缓步穿行于医院庭院,此时距离大年三十仅剩一周时光。医院方面正积极行动,一边建议适宜出院的病人提前出院,共享家庭团圆的温馨;另一边,则劝说那些计划前来就诊的患者,待年后春暖花开之时再行就医,因此,医院此刻显得格外宁静空旷。

    正当魏中在低头赶路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魏中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约六旬的西北汉子映入眼帘。此人面容粗犷,身躯魁梧,魏中心中一动,旋即忆起前日在手术室走廊上的偶遇。那汉子正是魏中隔壁一个姓马的租户,也是一位患者的家属,两人曾在闲暇之余有过几次交流。

    对于老马家的近况,魏中心中略有所知。老马夫妇,含辛茹苦,终于盼到小女今年六月毕业,本以为可以卸下女儿求学重担,享受天伦之乐。谁料,小女入职仅数月,便被诊断出脑部长有肿瘤,病情危急,刻不容缓。于是,老马夫妻辗转来到了这座京都的顶尖医院,同样的是老马妻子在住院部陪护女儿,老马一个人在外面搞一些力所能及的服务。与晴宝同日接受了手术。

    望着老马那饱经风霜的脸庞,魏中不禁心生共鸣,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油然而生。两人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距离,开始了更为深入的交流。此时,魏中猛然想起,今天是早集的最后一天,若想购买到物美价廉的年货,必须即刻动身前往。早集下午便将散去,下次开张则要等到来年春节初七方才开业。

    于是,魏中向老马提议道:“老马啊,今年咱们俩怕是要在这出租屋里共度佳节了。大年三十那天,咱们不妨把两人的年夜饭办得热闹些。我亲自下厨,炒上几道拿手的南方好菜,再备上两瓶白酒,咱们俩围坐一桌,共享这难得的团圆时光,也算认认真真过个年。”

    老马也是性情中人,当即应承道:“说得好,就这么定了!我也不能闲着,定要露一手西北风味好菜,也要配得上你那几道地道的南方特色菜,咱们俩就这样,凑合着却也热闹地过个年吧。”

    为了能赶上早市,魏中回到了租住的小屋,没有片刻的停歇,迅速拿起放在门边那辆轻便实用的买菜小拖车,又专门背上了清空的双肩包,踏上了前往早市的征途。魏中深知,这将是这一年早市的最后一天,这不仅仅是在早市最后一次购物的机会,更是一场不容错过的市井盛宴。

    当魏中踏入早市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魏中不禁有些震撼。真的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每一个摊位前都围满了精挑细选的顾客。商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孩子们兴奋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市井交响乐。

    魏中在人海中快速穿梭,不时停下脚步,仔细挑选着想要的商品;同时与熟悉的商贩直接交流,询问今日特价商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市进入最繁忙阶段。由于是年末最后一次,人流量大增,商家们趁机纷纷推出大力度优惠。

    魏中此行收获颇丰。在干货区,选了花生、瓜子、葡萄干和柿饼等年货;又买了两瓶本地有名的白酒;接着在生鲜区,选中了一条大冰冻鲑鱼,重达两斤,专为过年准备,还买了些时令蔬菜;进入水果区,买了一箱正宗的本地苹果。最后,在餐饮区,魏中迅速选了两大包熟食,包括猪头肉和肥肠,为年夜饭增添美味。

    采购任务终于圆满地告一段落了,魏中轻舒一口气,步伐不自觉地放缓,缓缓走向餐饮区,寻找一处可以稍作休憩的地方。最终,魏中在一排冰冷的公共座椅上安然落座,随手从包里取出水杯,轻轻啜饮了一口温水,温暖的感觉瞬间滋润了因忙碌而稍显干涸的喉咙。魏中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准备让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一下。

    周围,商贩们开始忙碌地收拾起各自的摊位,一件件商品被整齐地打包或放回原处,预示着这一天的集市即将落幕。魏中睁开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手机屏幕,时间已悄然接近中午十二点,日头也越发高悬,预示着午餐时间的到来。

    魏中心中暗自思量,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今年最后一个早市,何不趁此机会,在这里最后一次品尝一顿地道的午餐呢?早市上的美食总是别有一番风味,不仅食材新鲜,而且种类繁多,能够满足各种挑剔的味蕾。想到这里,魏中不禁微微一笑,决定就在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享用自己的午餐时光,为这特别的早市之旅画上完美的句号。

    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国早市,寒风凛冽,雪花纷飞,赶早市的人群裹着厚重的棉衣,急匆匆地穿梭在摊位之间。魏中从公共座椅上费力地站起来,踏着积雪,呼吸间带着白雾,走进了一家热气腾腾的羊杂汤摊位。

    魏中走到柜台前,熟练地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多加点辣椒和香菜,再来两个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外酥里嫩的那种。还有,别忘了给我二两温热的白酒,最好是自家酿的那种,暖身又解馋。”

    老板笑着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不一会儿,一碗香气扑鼻的羊杂汤就端到了魏中的面前。汤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香菜和鲜红的辣椒,汤色乳白,热气腾腾,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魏中拿起筷子,轻轻搅拌了一下,然后夹起一块羊杂送入口中,顿时,一股浓郁的鲜香在口腔中爆发开来,让人回味无穷。

    接着,魏中拿起一个芝麻烧饼,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松软,芝麻的香气与烧饼的麦香交织在一起,美味极了。再配上一口温热的白酒,酒香与食物的香气在口中交织,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满足。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中午,魏中享受着这份实惠而又好吃的中餐,感受着北国早市最真切的烟火气。

    酒足饭饱之后,魏中感到一股暖流自胃中升起,迅速遍布全身,体力仿佛得到了瞬间的恢复。魏中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愉悦的笑容。接着,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整理起今天采购的物资。这些物资种类繁多,有日常生活必需品,也有为了春节而特意挑选的零食和酒水。魏中细心地将它们分类打包,确保每一样物品都稳妥地放置在背包、手提袋中和手推车里。

    整理完毕后,魏中背起了沉重的背包,一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手提袋,另外一只手拉着满满当当的手推车。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骆驼一样,满载着沉甸甸的各种采购物品。尽管身体因为负重而有些吃力,但魏中的步伐却异常坚定和有力。迅速踏上了回出租屋的路。

    魏中以一种沉稳而庄重的步伐,缓缓踏入出租屋的大门,随后,魏中踏上了通往楼上的阶梯。在楼梯的转角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转,径直朝自己的住所迈进。

    当魏中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时,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缓缓地推开了房门,同时,手中的物品也被自己轻轻放置在了地板上。

    此刻,魏中的视线被房间内的一位女性所吸引,她端坐于椅上,面容清丽脱俗,年纪约三十上下。她的面前,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几只无盖塑料收纳箱,箱内装满了碧绿欲滴、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蔬菜。

    就在这一刻,魏中猛然醒悟,自己竟然走错了楼层!魏中本应上去三楼,却不料来到了二楼。这一发现让魏中的内心瞬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窘迫,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魏中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加之身上背负的沉重物品,以及长时间的步行所带来的疲惫,让魏中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每一分力气都已耗尽,几乎无法支撑。

    于是,魏中在心中暗暗思量:“既然如此,不如先在此地稍作歇息,待体力恢复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随后,魏中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发梢,以略带几分羞涩与歉意的口吻,对那位女性说道:“真是万分抱歉,我似乎走错了楼层。其实,我应该住在三楼才对。这次的误会完全是因为我的记忆力不好所造成的,我真诚地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冒昧。”

    当时,那位女士正沉浸于细致整理各色蔬菜的忙碌之中,魏中的突如其来,无疑吓了一跳。然而,当她听闻魏中的缘由后,脸上即刻绽放出了一抹善解人意的微笑,温柔地对魏中说道:“无妨,无妨,您请自便。”说罢,她轻轻站起身子,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条凳子,体贴地放置于魏中身旁,邀请魏中坐下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