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帝大张旗鼓地彻查当年的事,消息一经传出,不止是柳家慌了,更慌的却是薄家。
“三皇子的心尖血给皇上入药,皇上醒了?”薄老太太不可置信地问,生怕丫鬟说不清,又让人去请薄烟儿回来。
薄烟儿急匆匆赶回来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容,却见老太太脸色铁青,有些纳闷:“祖母,您怎么了?”
老太太摇头:“老毛病了,并无大碍,倒是你为何这么高兴?”
薄烟儿轻轻摸了摸小腹,嘴角笑意荡漾开:“大夫说是个宜男之相,这个孩子来得真是巧妙,太子弃城而逃被人嫌弃,今日殿下又剜血救了皇上,听说皇上醒来后坐在殿下身边许久。”
末了,薄烟儿勾了勾唇:“殿下总算是熬出头了。”
这话却让老太太心里咯噔一沉,不经意地问:“殿下剜血救了皇上?”
“是啊,就和当年太子剜血救了皇上一样,若不是三殿下,皇上危矣。”薄烟儿庆幸。
老太太脸色一沉。
“祖母,皇上下令等殿下醒来后就去鹤城,还派了许多太医跟随。”薄烟儿虽有些担心,但这是拉拢人心最好的时候了,若是三皇子将此事处理好,皇上必定会更高看三皇子。
薄烟儿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沉,担忧地问:“祖母,您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什么,你怀着身子先回去歇一歇吧。”老太太没精力再和薄烟儿牵扯了,赶紧让人去请薄大人和薄夫人来一趟。
话音刚落,薄大人同样脸色很难看的来了。
等薄烟儿退下后,薄大人急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怎么会想着彻查这件事?”
其实薄家更担心的是当年的真相被揭穿。
老太太没好气瞥了眼儿子:“谁又能想到时隔多年之后,还冒出这么个事,但愿不会有人透出消息。”
“都怪徐氏!”薄大人没好气道:“徐氏胆子太大了,竟不声不响的抱走了另一个孩子,还隐瞒不肯多说。”
“够了!”老太太及时打断了薄大人,当年徐氏外出一年突然抱着个孩子回来,老太太也不相信这是薄家血脉,几次都要徐氏除掉这个孩子。
直到有一次徐氏抱着浑身发烫的孩子求到她这,不得已说出了孩子的身份,老太太半信半疑。
徐氏又拿出了悦贤妃的亲笔书信,老太太这才信了,又对孩子另眼相待,请大夫治好了孩子。
双胎本就是不祥之兆,恰逢宫里传出流言蜚语说悦贤妃和凤将军不清不楚。
三皇子都快五岁了,皇上也未曾多看一眼。
隐约传出孩子的身世问题,吓得老太太赶紧让徐氏将孩子送走,不等有所动作呢。
一场大火,孩子消失了。
这么多年,老太太只要想起那个孩子至今心有余悸。
薄家隐忍多年,事关悦贤妃和凤将军的事又被压了下去,三皇子又被皇后收养,直到迎娶了柳家嫡长女之后,薄家才知道三皇子并未被放弃。
后来太子被狼咬掉一只腿,储君之位岌岌可危。
薄家坐不住了,逐渐愿意和三皇子走动。
这也是为何薄家不愿意将薄烟儿嫁给残疾太子,而是给了三皇子的愿意,终究是有些血脉的亲人。
他日东窗事发,三皇子也会理解薄家的一片苦心。
“皇上……皇上若是知晓当年的四皇子被薄家带走藏起来,还死于一场大火。”薄大人不敢想象后果。
薄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安抚自己:“别多想,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烟儿肚子里已经有了三皇子的血脉,他定会护着薄家的。”
……
长春宫
柳皇后知晓剜心尖血后,刹那间没站稳,整个人摇摇欲坠:“谁给的胆子竟敢胡乱给皇上用药,若是用错了,谁担待得起,徐德妃,是不是你?”
徐德妃嗤笑,眼神上下打量着柳皇后,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皇上听闻当年悦贤妃的死不简单,正派人彻查到底呢,说来也奇怪,二十几年前三皇子的血怎么就和皇上不相融呢?”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刃砸在了柳皇后的心头上,震得她跌坐在身后椅子上,咽了咽嗓子。
“皇上……”
柳湘灵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刚才从柳皇后污蔑悦贤妃的话中,大约知道了一些。
她气愤道:“姑母为了保住凤位还真是心狠手辣,害死了悦贤妃,还害得三皇子这么多年不得圣宠,真是卑鄙!”
“你懂什么!”柳皇后情绪崩溃,冲着柳湘灵呐喊。
一旁的徐德妃瞥了眼桌子上的凤印,伸手想过去拿,却被柳皇后一把按住了:“你做什么?”
徐德妃也不恼,松开手轻轻抚摸了华丽璀璨的凤椅,呢喃道:“此事牵连甚广,丢了性命的不止悦贤妃一人,还有我姑姑!”
徐德妃眼底划过猩红:“皇上有旨,从今日起由本宫代皇后执掌六宫,皇后娘娘继续禁足替悦贤妃赎罪,另,撤销长春宫所有伺候的人,有人违背,以宫规处置!”
一声令下,两个宫女上前拉住了柳皇后,又来个宫女卸了柳皇后的凤冠和凤袍。
除了柳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来制止外,门口静悄悄的没人进来,贴身宫女很快也被按住了。
柳皇后呆愣愣的任由人褪去了衣裳,她咬着牙看向徐德妃:“所以,你入宫是故意接近皇上,来取代本宫的?你风华正茂,值得么?”
徐德妃挑眉,傲气道:“能坐一坐皇后娘娘的凤椅,是多少女子的梦想,皇后娘娘最好祈祷皇上什么都查不出来才好呢。”
说罢,徐德妃娇笑转身离开。
态度十分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