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温向晚淡淡的开口，待小恶灵进屋后关上门，径直走向床上。
“瞒的真好”，少女越想越气，索性不去看向昭。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真可笑，自己想了那么多，可是小恶灵呢，根本没想过让自己参与它的事。
可偏偏自己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却是担心自己和小恶灵的感情。
“没有要瞒姐姐”，温向昭这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理自己，哽咽着解释：“我以为姐姐讨厌我，才会和倾鸢商量的。”
“我想姐姐好好的，但是姐姐会不要我”，小恶灵哭腔愈发的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红雾再次涌出。
“那后来呢，你还是那样以为的吗？”温向晚坐在床上，语气失望至极。
她以为自己可以用行动弥补向昭的不安…
“后来…后来和姐姐遇到了好多事”，小恶灵蹲坐在耷拉着耳朵，乖巧的回答：“这些事边芷都会上报倾鸢，我觉得姐姐已经是和我们一起的了。”
倒是自己生疏了……
少女想着，长叹口气将小恶灵抱在怀里，轻声呢喃：“向昭，我好像对你并不了解，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想知道什么？”温向昭目光赤诚又简单，抬着爪子一件件的数着：“我是饲生恶灵，除了我以外还有倾鸢和另外两个同类，我们只有可以诞生在大陆，找到天道的叛徒才可以留在大陆，在笼中庭的时候……”
小恶灵叭叭的说了好多，不论是饲生恶灵的事，还是它自己的。
“所以你那段时间偷摸控制我的身体鬼混？”温向晚轻拍小恶灵脑袋质问，她就说自己在地下决斗场的时候怎么格外的累。
“姐姐每次昏睡枷锁就会松动”，温向昭贴着少女的腰身回顾：“然后笼中庭姐姐很拼，我就总有机会溜出来。”
“我知道姐姐不想我出来，可是那时候姐姐讨厌我…我就故意溜出来了！”
“你是在知道笼中庭的情况溜出来的，也不算冒险”，温向晚知道自己那时候对小恶灵很是苛刻，而且倾鸢平息了这个笨蛋的本能，算是好事。
温向昭偷偷干的事都坦白了，见姐姐没有生气后放下心，开始纠结剩下的两件事。
“其实还有……但是说了姐姐可不可以不要生气”，它出声试探，一点点提着要求：“也不要赶我走！”
小恶灵还记着边芷说过的话，喜欢姐姐就被赶走！
“什么事？”温向晚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不敢轻易应下。
“姐姐先答应我好不好”，小恶灵笑的可爱，希望可以获得少女的让步。
“我只能说不赶你走”，温向晚只能将底线放在这里，毕竟自己也离不开向昭。
“也……也行！姐姐不骗灵？”温向昭很容易知足，悄咪咪的给自己打气，不放心的向少女寻求保证。
“我何时骗过你？”少女温声将问题抛回去。
“我觉得姐姐的血好香！不过应该是姐姐是灵物的原因”，温向昭还记得姐姐很讨厌自己的本能，说完又着急的补充：“不过我可以控制的！”
温向晚愣住，琢磨一阵后迟疑的猜测：“你觉得我当初囚禁你是因为你的本能？”
“……不是吗？”小恶灵想都不想的开口，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笨蛋！”少女低声嗔怪，她竟不知她们之间的误会这么深！
“我是怕你被别人发现，皇城对饲生恶灵很是狠毒，我倒不在乎生死，但是我不想你还没接触这个世界多久就被虐杀！”
听罢，温向昭心里软乎乎的，站起身将脑袋埋进少女脖颈，依赖的唤着：“姐姐～”
“嗯，还有吗？”温向晚身子绷直，红着耳朵问的正经。
“还有！”温向昭一鼓作气，直白的开口：“我喜欢姐姐！”
它还担心姐姐没听明白，又飞快的补充：“想和姐姐成为伴侣的喜欢！”
气氛瞬间安静…
小恶灵说完就不敢抬头看姐姐的反应，姐姐没吭声后它更慌了。
“……”温向晚则是被这个突然又草率的告白炸懵了，耳朵上的血色慢慢向下蔓延。
“姐姐…说过不赶我走的”，小恶灵刚才的大胆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声强调着姐姐的保证。
“唉…你真的是，笨死了！”温向晚语气无奈又宠溺，将小恶灵拎下来和自己对视：“喜欢我？”
温向昭已经傻了，瞳孔涣散的盯着少女，前爪耷拉着，完全忘记自己是四肢行走的生物：“喜欢姐姐！”
少女似乎在思考什么，手上不停捏着恶灵爪子走神。
“等一切结束，我们结契吧。”
温向昭觉得体内的灵力有些乱，它看着少女眼中倒映的自己，认真重复：“好！结契！”
温向晚这夜休息的很早，她想明天一早就去找冬闲掩藏气息，然后深入狍的领地。
……
“烧死她！烧死她！”
温向晚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一睁眼便看到漫天火光。
熟悉的视野，她又在白凉川的记忆里。
白凉川御剑从天而降，却被众人拦在外围。
四周嘈杂至极，全是人们的愤怒和咒骂。
“晦气家伙！都怪他我家男人才会死！”
“年纪不小还谁都看不上！怕不是想勾引村里的男人！”
“就是，贱人，亏村长对她那么好。”
白凉川总灵力挤进人群，看到火光下的身影后整个人愣住。
温向晚虽然猜到会是白凉川和狗娃的记忆，听过白凉川的话后心里有些准备，但看到这一幕还是震怒不已。
狗娃被钉在木架上，身上绑着木头，而木架下是堆积点燃的柴火，火势蔓延在女人身上。
她眼里充满死气，脸上的鞭伤格外狰狞，任由火蛇吞噬，若不是起伏的胸口，根本看不出她还活着。
白凉川用灵力将众人掀翻，冰霜裹着剑气将木架劈了个粉碎。
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村民，他们虽然不满，但不敢上前。
“……这！村长呢！村长快说怎么办啊！”
“妈的，神仙就可以不分是非吗？那个灾星就该死！”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村已经五年颗粒无收了……”
白凉川听的呼吸急促，摁下翁鸣的凌霜剑，飞身将狗娃救走。
刁民！愚蠢的刁民！
可偏偏，神明不能滥杀无辜。
她抱着呼吸越来越弱的身体回到了她们初见时那里。
溪水潺潺，干净空明的声音在山间流转。
“你来啦”，怀中的人声音如布料撕破，语气却异常轻松。
“嗯…”白凉川无法挽回她流逝的生命力，茫然无措的应声。
“五年，还好，又见到姐姐一面”，狗娃嘴唇干裂，身上全是焦糊，肉里的钉子在不断往外渗血，然而她在庆幸。
“你…我该带你走的”，白凉川擦去狗娃额头的血迹，后悔不已：“明明已经参与了你的生活，还故作什么清高……我该带你走的。”
“姐姐…”狗娃欲说些什么，开口却只是涌出一口血。
白凉川直接用袖子去擦，耐着性子哄她：“别急，慢慢说。”
“能…能遇见姐姐…真…真好”，狗娃虚弱至极，声音模糊，勉强说完后再无反应。
“……”白凉川察觉到狗娃的眸子变得呆滞，没了呼吸。
白凉川身后的凌霜剑不停抖动翁鸣，她轻轻将狗娃放在地上用灵力形成结界，而后呢喃出声：“等我一会，我带你走。”
说罢，女人握剑飞回村子，那村人依旧聚在一起。
“大人说没事，反正都是要死了”，为首的老者看着慈眉善目，说出的话却很是冷漠。
“那！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太好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惹得白凉川愤怒至极点。
白凉川冷冷盯着每个人的面目，直至锁定在其中一人。
那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离开。
白凉川跟了一路，躲在屋外听里面的人讲话。
她需要确定是不是这个人干的。
“大人可真有本事，随便几句话便让那贱人被处死！”男声很是恭敬。
“嗯”，有人喑哑的敷衍，紧接着是一通杂乱的声音。
白凉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劈开屋子。
却还是迟了，屋内仅余自己跟着那人的尸体。
温向晚感受到白凉川的胸口沉闷。
她飞回小溪旁的时候，放着狗娃尸体的地方空空如也。
白凉川灵力暴走，失态的将周围的植物搅碎。
接下来的事温向晚就很熟悉了。
白凉川回到了雪原，失魂落魄的往神殿走，她悲痛后悔，一步步的爬上雪神山，在神殿前跌坐，挖出一坛酒大口大口的喝着。
空间裂开条缝，一张纸被从虚空中扔出。
“多管闲事的代价。”
温向晚猛地睁开眼，平复着自己被影响到的情绪。
屋内依旧漆黑一片，窗子那头也没有光渗出。
“！姐姐？”温向昭一直没睡，从姐姐答应自己后兴奋到现在。
少女没有回应，她将脑袋埋进小恶灵怀里。
她忍着难受，开始整理自己知道的。
狗娃应该被那个精灵特意带走了，而因为人刚死的时候灵魂仍在，那人应该是做了什么，所以自己才会和向昭共生，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凉川的嘱咐中最后一句话“凤涎俸其融极恨之身”。
这个极恨之身有可能是向昭的身体，不然他单纯为了报复白凉川没必要将狗娃尸体带走。
可是狗娃真的恨吗？自己总觉得还少些什么。
极恨之身…自己猜测应该就在雪神山那时看到的冰棺里。
不过也只是自己的猜测。
温向昭察觉姐姐情绪低迷，但是姐姐不说什么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
它揽着少女的脑袋，爪子轻轻的拍着。
“你还记得我们在雪神山看到的吗？”少女深深吸了口小恶灵，抬头时似乎好了很多。
小恶灵抖着耳朵，不理解姐姐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乖乖的点着头。
“我在白凉川的记忆里看到了你……”，少女从记忆里的相遇到死亡，再到自己的猜测，一一叙述给小恶灵。
窗户处的颜色比刚才亮了些。
“向昭，等一会我们就去找边芷吧”，温向晚捏着恶灵的爪子商量。
温向昭颔首，坐在少女腹部柔声开口：“好，姐姐再眯一会，我一会叫姐姐起来。”
它记得姐姐每次梦到白凉川的记忆都会很疲惫。
至于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更在意那个身体。
温向晚顺从的窝在被窝，闭眼没一会便睡着了。
温向昭低头，目光落在少女的唇上好一阵，接着抖抖脑袋坐在床边开始打磨自己的手艺活。
……
此时的边芷正给倾鸢写着信，开头是对倾鸢的关切，后面汇报了一下近期的状况。
“呦～想人家了？”，冬闲不知何时偷摸进来，在边芷身后突然开口。
“……”边芷其实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没被吓唬到，她轻声调笑回去：“游槿没跟着你？”
“！别提那个家伙！”冬闲愤愤的制止，坐在床上开始不停抱怨：“那个家伙怕不是有病，莫名其妙的一天天，甩都甩不掉！”
她想到前几天自己勾搭族里的同辈被那个家伙制止，还莫名其妙……算了，总之很讨厌！
“昨晚你吃人家做的饭吃的很香”，边芷将信塞进信封，站起身时质疑道。
“……确实好吃”，冬闲哼哼几声，不得不承认。
“所以你俩这是？”边芷在窗边召来信鸟将信送飞，好奇的开口。
“……没有”，冬闲声音明显虚了好多。
“我都不能说？”边芷不甘心的追问。
这几天游槿的态度她可是都看在眼里，而冬闲的反应也很奇怪。
以冬闲的性格来说，虽然游槿是鬼王，但是鬼王若是主动送上门，她也不介意吊着玩的。
就算真的瞧不上，她也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再不济也会躲着。
可是现在呢，冬闲天天吃着人家做的饭，和人家同出同归的，行为上却又像很排斥人家。
冬闲纠结好一阵子，还是扭扭捏捏的坦白了。
……
半个月前。
游槿伤的并不算重，几天的休养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看着在自己眼前晃着的女人。
“吃饭呢～”冬闲自从彻底放开了，也懒得管什么鬼王不鬼王的，天天来蹭吃蹭喝顺便调戏几句游槿。
她从后面直接搂住鬼王的腰身，整个人贴了上去。
呼吸打在脖子上，痒的游槿下意识的抖了下，她熟练的侧头躲开，语气慵懒：“吃就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