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族长拢了拢自己的胡须,语气迟疑:“这……”
冬闲愣住,抬手用灵力将缩在角落的冬眠拎过来,扭着腰肢缠上去:“鬼王要在我族暂住多久?”
说话间,她把鬼王怀中的雪貂拎起,将自己崽子放进去。
“啧”,游槿眼神停留在女人有意无意撩拨自己的手上,直接抓住其手腕,凑在冬闲耳边:“你想我住多久?”
“!”
冬闲察觉手心不停被摩挲着,笑容僵在脸上。
遇到对手了!
游槿察觉大妖的僵硬,轻笑着贴上去:“嗯?怎么不说话了?”
边芷尾巴上涂满绿色药粉,饶有兴致的旁观这一幕。
“鬼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冬闲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远离鬼王。
流氓!
冬眠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默默闭上眼睛。
雪貂族长眯起眼睛看看冬闲,又看看游槿,不知想到什么,愉悦的应允:“鬼王大人便暂住冬闲领地吧。”
“不行!”冬闲大声制止。
族长拍拍她的肩膀,好声劝着:“你先答应了,自然是住你那。”
冬闲看着族长说完脚下生风的离开,丝毫不给自己反对的余地,低声抱怨:“坏老头子!”
……
鬼族领地
边安渡从桌子上爬起来,揉揉自己乱糟糟的毛发愣神。
一只凤尾雀从窗外飞来,脚上挂着鬼王令牌,停下的时候没站稳还摔了跤,气鼓鼓的鸣叫。
边安渡将令牌摘下,确定令牌来路后抬脚踢踢桌下。
地下的垃圾被推开,瘦弱的男子从桌下爬出来,眼神很是困倦。
“浔兄,你看这个”,边安渡将令牌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臣参见鬼王大人!”
浔无济弹射而起,又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参拜。
边安渡看着那双发懵的眼睛,猜到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挪动着躲开浔无济的参拜。
“哼——呼——”
呼噜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
边安渡看着睁着眼跪着睡觉的鬼,不适的抖抖身子,觉得还是去找箬竹商量的好。
……
雪貂领地
边芷在冬闲这里已经住了三日有余,尾巴上的接口开始长毛发了。
“狐狸!你家倾鸢的属下找你~”
冬闲隔着很远便嚷嚷着,说出的话更是让边芷震惊。
边芷红着脸看推门而入的女人,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瞎说什么!”
“呀,这么害羞?”冬闲无辜的反问,在边芷炸毛前飞快打断:“真的,鬼介来了。”
冬闲话刚落,门外就传来问候。
“拢金商会鬼介请见。”
边芷白了眼冬闲,语气无常的应声:“进。”
鬼介大步踏进来,直奔主题道:“许载德让我的人确定温向晚的生死,最好是将尸体也带回去。”
“他不好好追求他的长生,掺和我们的事做甚?”边芷倚在床上梳理尾巴,语气很是困惑。
“不知,大人让我寻个尸体打发掉”,鬼介说着从怀中掏出封信件丢去:“大人让我顺路给你送来的。”
说罢,鬼介离开的飞快。
边芷对鬼介的性格早就习以为常,待其离开后,抿着唇犹豫好一阵子才打开信件。
她还是对倾鸢有所期待啊……
冬闲探头瞅着信件,嘴里嘟囔着信中内容。
“笼中庭一切都好,和白榕的合作也已达成,再有几年,天晏国应该就要换……”
边芷手攥紧信纸,信很长,甚至有些磨叽,内容依旧和自己无关,但是竟也没有任何任务。
真的是,自己的关心她装看不到,自己不关心她又这样!
边芷苦恼极了,她本来好不容易决心放下的…但是现在…
冬闲专心琢磨信的内容,语气肯定:“倾鸢哄人的方式可真别扭。”
“和你又没关系”,边芷轻哼着袒护。
“好好好,和我没关系”,冬闲坐在床沿幽幽吐槽:“都这样了,你俩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不知道”,边芷被戳到痛处,低落的回应。
而此时边芷住所不远处。
温向晚进入雪貂领地后,本以为要和族长打好招呼,没成想直接有人出来接她,还亲自把她们领到冬闲领地。
是不是有些过于上心了。
少女还没能想出个所以然,一个陌生的身影便忽然拦住她。
“师父~”
温向昭瞳孔地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个和姐姐乱攀关系的家伙就要贴上姐姐了!
温向晚皱着眉躲开,冷声制止:“姑娘许是认错人了。”
游槿听那生疏又冷漠的声音愣住,委屈的盯着少女的双眼。
温向昭气坏了,直接挡在少女身前,低吼着探出爪尖。
鬼王丝毫不惧,察觉到什么后,眸子微闪,可怜巴巴的开口:“师父把我忘了对吗?”
“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救我…”
游槿的语气恰到好处,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试探温向晚的态度。
她可是记得,师父最是心软了,同为雪山神,记忆传承出现问题应当也不会影响灵物本性的。
果然,温向晚明显迟疑了,避开恶灵的身子打量女子,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
可是熟悉又怎样,她始终不是白凉川,况且以她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教女人的。
少女淡漠的拒绝:“我不是她,也不记得你,抱歉。”
“……”游槿潸然泪下,无措的拉开些距离,眸子里依旧是不愿接受和受伤:“师父…说是便是吧…”
温向昭听到姐姐的态度正开心着,结果这只鬼突然这样,它不安的看向少女。
温向晚和恶灵对视了个正着,恰好捕捉到恶灵的担心,她叹了声气,嘴唇动了动,带着恶灵离开。
“抱歉。”
游槿听着空中残留的两个字,看向恶灵的目光带着危险,又迅速收敛。
温向晚浑然不知,按照那雪貂族人的指示,敲响了边芷住处的门。
“边芷。”
边芷听到熟悉的声音,直接用灵力挥开大门。
冬闲用脚踢踢边芷,娇笑着打招呼:“美人~好久不见。”
温向昭还没等姐姐作出反应,便直接挡在姐姐身前重重的哼唧。
这才一会,就已经有两个人勾搭姐姐了!
“好久不见”,温向晚被恶灵的反应逗到,声音里带了笑意。
少女绕过恶灵走进屋里,路过恶灵脑袋的时候还轻轻安抚着:“笨蛋,别瞎想。”
恶灵害羞的抖抖脑袋,那股子不快瞬间烟消云散,蹦哒着跟在少女身后。
冬闲捂着嘴笑的清脆悦耳,胳膊撞撞身旁的边芷暗示:“你看看人家~都有伴咯”
“…”边芷没好气的回怼:“我怎么了,你不也没伴侣吗?”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冬眠是这个多情雪貂早些年玩出来的,她还说冬眠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和人结契,果然不出她所料。
冬闲幽幽回怼,字字诛心:“你是情场失意,和我可不一样。”
边芷抱着尾巴靠墙,觉得自己的心和这片雪原一样冰冷。
“情场失意?”温向晚琢磨着这四个字,看过去的眸子带着些许探究。
边芷别过头不愿意提。
少女拍拍狐狸安抚,主动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白凉川的关系了。”
边芷默默的看向少女,没有否认。
“果然,在逐日城的时候不告诉我也好”,温向晚垂眸看着刚窝在自己怀里的恶灵,目光温柔似水:“那时告诉我,我恐怕会接受不了。”
边芷悄悄擦干净手心里的汗水,应和着:“还以为你会怪我。”
少女揉着小恶灵肚子,开始讲述在雪山神上所看见的。
“雪原上的某处地下,放着白凉川制成的棺材”
“棺材里有东西,但是我没看清。”
温向昭捧着少女的手蹭了蹭,想到那里符文皱着眉补充:“那里的阵法我也没见过,一丁点都看不懂。”
“雪原的地下”,冬闲思索好一阵子想起:“领主狍的领地那边,千年前突然裂开道沟壑。”
“不过你们还是先去试炼之地的好,那道沟壑,迄今为止下去的生物全消失了,狍亲自下去后据说也受了很重的伤。”
几人自是没什么意见。
“走吧,我带你们俩去住处”,冬闲从床上起身,招招手示意温向晚和温向昭跟上。
没一会,少女和恶灵就被冬闲带到处屋外。
温向晚刚要伸手推门。
“唉!”冬闲反应很大,吓得少女收回手后冲少女挤眉弄眼的:“你们进去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少女颔首,困惑的看着冬闲离开,在推门的时候很是犹豫。
温向昭才不懂少女的迟疑,用后爪啪的一下将门踹开。
屋内是清一色的红,唯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红烛,没什么异味,应该是专门制作的。
小恶灵没觉得这布置有什么问题,如果非要说,应该就是灯光过于昏暗了!
温向晚进屋将红烛熄灭,支起窗户,坐在床沿盯着跟着自己的恶灵,暗自庆幸。
还好,没有特别离谱的东西。
温向昭飞在少女怀里,乖巧的询问:“这几天赶路那么急,姐姐要不要歇一歇?”
少女点点头,褪去外衣揽着恶灵躺下,过了好一阵子,突然迷迷糊糊的开口:“还有两个月,我就成年了。”
“?”小恶灵没懂姐姐的意思,但还是应着:“嗯。”
“嗯什么嗯”,温向晚额头抵住小恶灵,在昏睡前呢喃:“笨死了!”
温向晚被说的一愣,暗暗记住姐姐的话,打算一会偷摸去问边芷。
……
温向晚前面还是正常的睡着,后半夜莫名被拉进白凉川身体里。
白凉川此时在处村子里。
“姐姐!昨夜有雨,今天我们有菌子吃!”
小姑娘浑身泥巴,背着的篓子里装的满满当当。
温向晚看着自己有白凉川胸前高的女孩,有些诧异白凉川会和她生活这么久?
“你不必如此,我过几日便离开了”,白凉川语气无奈,用手帕擦掉女孩脸上的污浊。
“…可是姐姐八年才来一次…”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沮丧的解释:“姐姐是神仙,可是我没有很多个八年…”
白凉川顿住,说出的话冷漠又残忍:“我不过是路过来看看,何曾说过八年会与你一见?”
小姑娘肉眼可见的慌乱,以为自己惹了姐姐生气,急切的道歉:“对不起!姐姐不来也没事的!我只是想让姐姐尝尝……”
“随你”,白凉川别过脑袋语气敷衍。
温向晚感觉到白凉川不喜欢女孩的唯唯诺诺和讨好,暗暗琢磨。
但是她还是来看了女孩,说什么路过来看看,路过可不一定要来看看,说到底还是有些在意。
白凉川一个人打量着破烂的屋子,叹了口气还是走出去。
小女孩踩在凳子上将处理好的菌子倒进锅里,又趴在灶前点着柴火。
院子里的大门早就不见了,一群人突然骂骂咧咧的闯进来。
“狗娃,我娘说你今天上山采菌子的时候推了她?”带头的青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凶狠的指责:“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
白凉川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我没有!是她要抢我摘好的!”小姑娘大声反驳,本能的拿起木柴挡在身前。
“满嘴胡话!”青年抬脚踢飞脚边的石头,石头砸在女孩头上。
跟着的人开始纷纷指责小孩:“孙家差你两个菌子不成,年纪不大,撒谎也全是破绽。”
“就是,一身晦气,也不知道村长把你留在村子里干什么!”
小姑娘不安的看向白凉川,怕被误会,而后咬着牙拿起一旁开着豁口的刀:“就是她要抢的!就是她要抢的…”
白凉川看着女孩泪水滑落,拿刀的手还在颤抖,终是不忍的挡在女孩身前。
“孙家没理由抢,这小孩就有理由推了吗?”
青年打量着女人,眼里的惊艳掩藏不住,恶心的目光粘上去,语气缓和:“有的小孩天生就坏,姑娘可别被她那样子骗了。”
“有的人也是天生就坏”,白凉川一剑劈在青年脚边,沉声威胁:“眼睛不想要了?”
女孩挡在白凉川身前,胡乱擦擦眼泪嚷嚷:“姐姐才不是那些攀附你的女人!”
青年身边的人看到地上的裂痕都纷纷散去,徒留青年一人不甘的站在原地。
“啧,女人就只是女人,能翻起什么大浪”,青年笑的猥琐:“神仙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