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也总算理解了我师父,他为什么在心里头会一直把河湾村视为自己的家乡了。
“对了,那封土你取带回来了没有?”
我师父缓过神来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转头看着追问了一句。
我急忙点了点头,把将他和农大叔救出来之后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在听到我说最后我用土炸药,彻底把那座将军墓给埋在地底下之后,我师父和农大叔都纷纷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炸得好,小孙你这事做的漂亮,不然回头村子里那些兔崽子听到那地方有金银财宝,又跑去乱来,遇到危险!”
“我和你师父这次能捡回来一条老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
“尘归尘土归土,有些东西原本就属于哪儿,就让他一直待在哪儿,才是最好!”
我师父也难的对我露出了一份赞许的神色。
“这么一折腾咱们时间可不多了,既然现在封土拿到了,咱明天一大早就起火烧窑,重新烧瓷器!”
“老农啊,这次还得麻烦你寻摸几个村民来帮帮忙!”
“这事儿容易办,大家伙都求之不得呢!”
其实我原本是想劝我师父在休息一天的,可算算时间,我和师父在河湾村已经耽搁了快小半个月的时间了,距离我和昭和洋场、和李天成、君铁威他们约好的时间近在眼前,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时间能继续浪费了。
当天晚上,我师父就让我帮忙,连夜赶制出来了一批全新的泥坯。
混入那封土之后,那一批新做出来的泥胚,色泽上也发生了变化,不像之前那些泥胚,色泽泛白,这一次混入了封土后,那些泥胚泛着淡青色,而且就连我也明显能感觉出来,这一次泥胚,不管是重量,还是那泥胚表面的质密程度,都比之前那几批泥胚好了不少。
可始终这些泥胚,还得经过窑火的淬炼后,才知道最终的成效如何。
所以其实我和师父心里头也没底,很是忐忑。
“你小子别绷着了,咱们该做的能做的全都做了,剩下的交给老天爷把!”
我师父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安抚了我一句。
我也没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可一颗心始终还是悬在嗓子眼儿放不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农大叔就找来了几个人帮忙,其中就包括农富贵
、农树根他们三个。
土窑、木柴、釉料啥的都还有,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师父只是让我进土窑里先查看了一些土窑有没有什么地方塌陷或者开裂之类的,别到时候一把火烧起来,在影响了烧瓷。
检查一番确认那土窑没什么问题之后,师父便让我带着农富贵他们起火烧窑。
待到第一把窑火燃起,将土窑内的温度提上去之后,师父招呼我们把柴火撤出来,先让土窑降温,期间我师父则是忙着给那批泥坯上第一层底釉。
等把那批泥坯投入土窑,已经是中午时候。
接下来的事儿,和之前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土窑旁边,计算着时辰,时辰到了就把泥坯拿出来重新上釉,冷却后又重新起火煅烧。
如此反复了整整五次,等到最后一次烧制结束,已经是第三天夜里的事儿了。
窑火熄灭后,我紧张的握住了拳头,我师父虽然嘴上没说,可我也看得出来,他同样一直紧绷着脑袋里那根弦。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这次烧制出来的瓷器,依旧开裂,那我和师父这一趟河湾村之行,真就算是白跑一趟了。
“行了,去把东西拿出来
,看看吧!”
“这丑媳妇也始终要见公婆的!”
我师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我点了点头,怀着极其忐忑不安的心,一边祈祷着一边招呼农富贵进去给我搭把手。
土窑里温度还挺高,很闷热,那空气都跟还燃着火似的,等我们把灰烬和没烧透的木炭啥的清理干净后,那一批瓷器终于露了出来。
那一刻我完全就是屏住了呼吸,心里头不停祈祷着。
等看到那些瓷器,表面光滑如水、色泽剔透纯正,没有半点裂缝的时候,我真的一下子楞在了原地,缓过劲来激动的差点没直接原地蹦起来老高。
“师父!”
“师父成了!”
我兴冲冲的冲我师父大喊着,我师父虽然嘴上没说,可那一刻听到终于守的云开见日出了的时候,他也是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起来。
农大叔他们也是开心的不行,等把那批瓷器送到农大叔家里后,我师父让我去村里另外寻摸一头大肥猪,杀了明天大摆筵席,好好歇歇河湾村的乡亲们。
我也急忙就去照做了,虽说瓷器是我师父亲手做的,可如果没有河湾村这些乡亲帮忙,没有农富贵的话,别说做出这批瓷器来了
,只怕我和师父现在有没有命站在这儿说话,都难说呢。
请河湾村那些乡亲们吃了一顿发算是答谢,第二天中午我和师父就打算启程返回惠城了,临走的时候农大叔一再挽留,可都被我们谢绝了。
师父则是让我把一早准备好的钱和一封信放在了农大叔家里。
按照之前的约定,农大叔和农富贵他们帮着我们进山寻将军墓,事成之后每个人都有两万块的酬劳,因为农富贵救了我们,我师父让我每个人有多给加了三万,我知道就三万块钱,压根报答不了救命之恩,可这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而且我和师父一样,已经打心底里把河湾村当成了故乡,把农大叔他们当成了家人,以后河湾村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与任何犹豫。
回到惠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瓷器虽然烧制出来了,可按照我师父所说,想要这批做赝的瓷器以假乱真,还需要做旧。
这做赝本就分成两个步骤,先仿制,后做旧。
我原本是打算给我师傅打下手的,师父也有意想带上我,让我好好看看如何给瓷器做旧。
可一个电话却打乱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