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婳拉着薛昭走，还一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讲话，阴阳怪气的，“怎么有人总管别人府上做什么，真是闲得慌，跟他都有什么关系。”
萧舒婳看似对他发牢骚，实际上没指名道姓，萧铭轩装作没听到也就过去了，毕竟喜欢迂回的人都比较能忍。
偏偏薛昭一边哄萧舒婳一边回头看他。一副提防着他的样子，以免他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来。
这两人一唱一和真会气人。
等到俩人都拐进了鑫月轩里，萧舒婳小声问薛昭道，“他是不是故意来给我添堵？”
薛昭身子微微前倾，手搭在萧舒婳的腰上，就着她的高度，与她耳语，“不会，他又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做。”
鑫月轩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的格局也都改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围绕着中间的戏台，但比之前合理多了。
装潢大气，萧舒婳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些分割雅间的屏风上，画的花样最底端有孟劲的印章，心中更加愉悦。
这么多屏风，可是个大工程，也不知道孟劲为她赚了多少。
萧舒婳像是随意评价的，对引路的伙计道，“你们这重新装修的倒是比以前好。”
伙计连连哈腰介绍道，“小的先替东家多谢殿下夸赞，为了重新装修，更配得上贵人们的身份，咱们鑫月轩也是歇业整顿了半个多月。”
萧舒婳还想给薛昭指个方向，就是在这她给现在宫里的新贵人救了。
仰头发现薛昭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攻击性，还没等说什么，她就默默把手又收回来了。
最好的雅间自然是要大一些，两个圈椅并排位于中间，有个茶几隔开，上面已经备好了茶水和精致茶点。视野前方还悬挂着系好的珠帘。
伙计问需不需要留人在外面伺候，薛昭摆手，让他们全下去。
会伺候吗就留这，谁还能有薛侯会伺候公主。
还没等萧舒婳装模作样品鉴一番，薛昭对这里面格局一眼就不满意。
他走上前，一把给茶几拎到一边，然后长腿将两个椅子踢到了一起挨着。
薛昭回头看向萧舒婳，“不觉得那样坐有些远吗？”
“……侯爷吩咐他们一句就是了。”还用得着他亲自动手。
薛昭已经坐下，微微后仰，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过来坐啊。”
无人打扰，薛昭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这戏还没开始，他就情绪不高。萧舒婳想不出他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萧舒婳坐过去的时候，薛昭还给她整理了一下椅子上的软枕，让她倚靠着更舒服些。
她想捞杯茶喝，结果茶几给薛昭捞到他那边，要么薛昭递给她，要么从他身上越过去。
这越过去，跟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薛昭这厮肯定会扣着她不让她动。
萧舒婳用膝盖碰了碰身侧交叠的长腿，吩咐道，“我要喝茶。”
薛昭意味不明得看了她一眼，侧身倒了一杯茶，小小的茶杯被他捏在手里，萧舒婳要接，薛昭却没给。
“先前，公主先前与谁还来看戏？”
这人竟小心眼到这种程度！
“这都多久的事了。”萧舒婳被他问得有些不自在。
“是吗？要不是公主带着，我可从没踏入过鑫月轩的门。”
“侯爷竟没来过？”萧舒婳有些难以置信。看戏听曲，不是文人都爱做的。
“喝茶谈事，何必要来戏苑？”薛昭的眼神一转，“自然不比公主风流。”
萧舒婳难以反驳，确实薛昭的为人作风没得说，她先前最了解不过。
邴文作为皇子老师，背景干净，为人考究，能与他成为至交好友的薛昭，必然也是如此。单是听戏而已，鑫月轩能算是风月场所吗？
不过想来也是，潘沅是常客的地方，自然见不到薛昭。
薛昭的风评一再受损，可都是因为萧舒婳。可他长期在她面前的表现，并不是很在乎风评如何。
萧舒婳有些心虚，想避开那个问题去拿他手里的茶杯。
薛昭手腕一抬，萧舒婳拿了个空。“公主还没说。”
“说了你又不高兴。”萧舒婳嘟囔了一句。“先前…是和北堂武，但…”
薛昭笑着，手上一用力，茶杯里的茶水全飞了出去，像一道线，尽数淋在了身后的屏风上。
萧舒婳用眼神说，你看，果然如此。
薛昭挑眉，“是杯里有些茶末，我重新给公主倒一杯。”
萧舒婳总觉着他泼出去的茶水像是把北堂武也泼出去了。
关于她的事，薛昭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点沙子。
薛昭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萧舒婳去接，结果他依旧不给。
示意她就着他的手喝，这跟喂她有什么区别。
萧舒婳给他手臂推远了一些，她不喝了。
薛昭见她不喝，茶杯调转方向，茶水进了他的嘴里。
还没等萧舒婳发作，薛昭将茶杯扔到一边，捏着她的下颌，带着强硬吻了上去。
也许是茶水本身温热，又或许这温度来自他的口腔。茶水被他直接渡了过来。
萧舒婳心里没做准备，有一些茶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也被薛昭慢慢吸吮带走。
与薛昭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对上后，萧舒婳逐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可空间就这么大，她也只能扶着椅子扶手。
下面的戏曲到了时辰准时开唱，薛昭往下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你与他在哪个雅间？”
北堂武也知道带她去最好的雅间，虽然重新装修过，但位置就还依然是这个位置。
萧舒婳小声回道，“就在这。”
薛昭将她的位置压的更深了些，“他那时也这般亲你？”
说话的时候，两人气息都逐渐交融，“他亲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但气氛烘托，薛昭将她锁在椅背之间，还欲再次凑近，萧舒婳偏了偏头。
“躲什么？我也不能亲你吗？”薛昭钳住她。
“那把珠帘放下吧？”萧舒婳指了指前面，观戏的雅间因为不封闭，外面是能看见里面的。这无异于是在大庭广众下亲吻。
薛昭笑她，“珠帘能挡住什么，欲盖弥彰，不是更引人注意。”
萧舒婳觉着薛昭说的不无道理。
薛昭看出她眼底的犹豫，继续引诱着她，“我这般挡在你身前，谁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