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合理怀疑媗阳是将整个御花园的花都搬来扔到了这池子里,满屋子的花香味儿浓烈到刺鼻,别说泡澡光是进来闻到这里的味道都让人觉得头昏脑涨,恶心想吐。
心知媗阳只是以好生伺候的名头来这找她麻烦,陆清欢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拿出银针刺了下穴道,暂时封闭嗅觉,只要她闻不到,这点小麻烦对她来说就不算什么。
安心泡澡即可,身体涌入浴池的那一瞬间浑身毛孔都要炸开了,身上冷意被驱散,总算不会被冻死了。
不知道裴寂川现在逃出去没有,伞面上的又是通向哪里的路线图,为什么南月费尽心思也要将那路线图画在伞面上,还敢在媗阳公主眼皮子底下撑着伞,他就不怕被媗阳发现?
不对,南月在媗阳身边用的是另外一张脸皮子,而且以她认识的南月穿着打扮都是比较偏向于素色淡雅,绝不会穿着这种艳丽俗气的大红色,与他的气质也是完全不搭配。
许是南月以什么手段杀死了那张面皮子原来的主人,而这个人便是喜爱穿红衣,撑红伞,并且深得长公主信任的人。
这么想想,现在南月反而是这艘穿上最安全的人,至少从上船到现在陆清欢还没见过比他长得还要漂亮的男子。
算了,脑子疼,暂时不想了。
陆清欢仰头靠在浴池边缘,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人。
鼻腔里传来各种男子身上特有的脂粉气息,陆清欢连忙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这场景差点震碎了眼眶。
“你,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穿着各种奇珍衣服的男子各个手里端着托盘站成了一排,他们有的手里拿着衣服,有的是酒,还有些水果糕点。
看到最后一个端着胭脂水粉装盒走进来的人,陆清欢眉头一挑,咽了口唾沫,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
“该不会是媗阳公主让你们来伺候我的吧?陆清欢已经找出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惊。
她不确定眼前这个没有撑伞的红衣男子是南月还是其他人,因为他已经重新带上了人皮面具。
红衣男子将梳妆盒放到边上,半蹲着身子坐在浴池边上,冲着陆清欢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用独特的嗓调说道:“自然是受了长公主的命令来伺候陆姑娘,就是不知道陆姑娘是否愿意让我等身份低贱之人为您沐浴更衣。”
会用这种腔调来叫自己‘陆姑娘’的便只有南月,确定好眼前之人,陆清欢顿时松口气,但她还是迅速摆摆手,“不必不必,我不太习惯沐浴的时候有旁人在身边,你们,你们都先出去吧。”
那一排样貌极好的男子们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他们眼神空洞,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眼前是否有人。
陆清欢盯着其中一人看了看,估摸着他们又是被媗阳用蛊虫控制住,不仅失去自由,连行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一具具提线木偶。
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陆清欢深吸口气,转头看向南月,态度强硬,“这位公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需要旁人伺候,麻烦你将你的人全都带走。”
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她只能装作不认识南月的样子,同时故意对他发脾气,眼中露出几分厌恶。
“也是,除了主子之外,也无人能够享受这种特殊待遇。”南月站起身来,望向傀儡们的眼神冷如寒霜,“既然如此,你们都先下去吧。”
“那你呢?”陆清欢特地转过头,一眼都不愿意看向南月,她也挺怕自己伪装不到位,反而暴露了南月的身份。
南月浅浅一笑,“将东西放下之后,我也会离开,绝不打扰陆姑娘享受这安宁时刻。”
“如此便好,快放快滚吧。”陆清欢冷冷的低下头去,假装用水淋湿着自己的胳膊。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将里面的衣服脱掉,只是先下来暖和一下,若是让裴寂川知道她洗澡的时候有这么多男子进来,依照他那爱吃醋的性子定然要将这些男子的眼睛一一给挖掉了喂狗。
耳边传来酒壶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被人刻意弄出来的,陆清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双雪白的双手迅速从酒壶上挪开,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酒壶。
南月轻笑一声:“陆姑娘,这是长公主特地让我给你调制的好酒,喝酒同样也能暖身子,但是莫要贪杯,长公主还等着您呢。”
陆清欢装模作样的挥挥手,“知道了,你怎么还不快滚?”
南月点点头,“这就滚,告辞。”
在陆清欢清冷嫌恶的目光注视下,南月起身缓步离开。
陆清欢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赶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在心里小声念叨一句:“南月公子,你可莫要怪罪我对你发脾气呀,咱们这都是演戏,你肯定懂我的,等事情结束后清欢一定给你好好赔罪。”
南月注重强调了这壶酒,难道里面被加了什么东西?
陆清欢将酒壶拿起来倒了杯酒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同时她还感觉到有一股凉风从某个地方一直渗透进来。
门窗都已经关好,但还是有这股凉风源源不断的吹进来,将她的后脖颈处吹的凉飕飕的,想来是有人在监视着她,若是她不喝这杯酒,一定会引来对方的怀疑吧。
媗阳还真是处处小心,连喝杯酒都得让人监视着她,好在这一身特殊血液让她无惧于任何毒药毒蛊,哪怕媗阳将全天下最毒的毒虫放在里面,那毒虫碰触她的血都得退避三舍,留下命来。
在对方的注视下陆清欢一连喝了好几杯酒,边喝着边夸赞:“真不愧是长公主能够品尝的美酒,这味道果真绝美,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呀。”
接连吹嘘了一阵,一壶酒也快见了底,好在她精通酿酒术法,酒量不错,不然这么烈的一壶酒下肚不醉倒个三天三夜才叫奇了怪。
门外,姜川一脸阴沉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亲眼看着陆清欢将惨杂了噬命蛊的酒水喝下去,嘴角挂起阴森的冷笑:“陆清欢,这下我看你如何跟长公主谈条件,你这卑贱的身份,也配顶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