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的时候陆清欢躲开了扔过来的花瓶,捂着脸惊呼了一声,她本想等着旁人通报一声再进去,没想到这一声吸引了长公主的注意,她将周围的东西已经全都砸的,扔的差不多了,但她脸上的伤痕却是越来越深。
陆清欢盯着她脸上的伤痕看了半晌儿,心里冷笑了一声,抓伤了那么多女子的脸,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也是她咎由自取,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升起一股恶人被惩罚后的快感。
媗阳抬头看到陆清欢这一副小人得志后的嘴脸,顿时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出来,“陆清欢!”
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吼将陆清欢的思绪追了回来,她上前一步,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长公主,您找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以身份继续威吓我,或者让人砍了我脑袋吧?”
“你究竟,究竟给本宫下了什么毒,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媗阳面目狰狞,眼中布满骇人的红血丝,“你再不给我解毒,我一定要你的性命。”
“杀了我,你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何必浪费时间继续说这些狠话呢?”陆清欢嘴角的冷意加重,“既然咱们都有和谈的意思,坐下来聊一聊不是很好嘛?”
媗阳公主知道陆清欢诡计多端,是块难啃的骨头,心知自己不能跟她硬碰硬,赶忙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是啊,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除了会用这一招来威胁本宫之外,还有其他的招数吗,你又有什么可以跟我和谈的资本呢?”
媗阳冲着边上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女赶忙战战兢兢地将椅子端过来,又有两个侍女去开始端茶倒水准备糕点。
媗阳试了试茶水温度,似是温度不合她的心意,竟直接将那杯水泼在了侍女身上,而后将茶杯往地上一扔,侍女见状,习惯性的‘噗通’一声跪坐在那茶杯碎片之上。
陆清欢假装无意的瞥了眼那侍女的膝盖,看来媗阳经常这么惩罚她们,她的膝盖俨然流血,裙子之上,尽是血污,她强逼着自己将视线收回来,再次落在媗阳身上。
“我知道长公主一直都想得到我手中的药妆典籍,也想将我的水青阁收入囊下,若是没有这些事凝珠楼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曝光于世,您也不会被太后禁足于寺庙之中,说到底都是因为利益冲突,但若是我们有着相同的利益,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哦?”媗阳抬起胳膊,袖子滑落,涂抹鲜红指甲的双手将她胳膊映衬的越发雪白,“之前百般让你将药妆秘法交出来你不愿意,如今倒是愿意了,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呢。”
“死,谁都会怕,就看是该怎么死,是否死的有价值。”陆清欢浅笑,“如若长公主的来拿因我而毁掉,终身都只能这幅样子,那长公主必定会记恨我一辈子,我的死,便是有价值的死。”
“陆清欢,本宫没兴趣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给本宫治好脸以后跪地求饶,求着本宫放过你,第二条路……”媗阳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看到上面出了几个划痕眉头皱了下,“第二条路,便是本宫将你一刀一刀的活剐了扔到河里喂鱼。”
“长公主,玉石俱焚并非是个好方法。”陆清欢没想到这媗阳竟然这么心狠,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给她这样的选择,她心里没有底,不确定媗阳到底会不会因为中毒而跟她合作。
“我这个人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媗阳勾了下艳丽的红唇,“一张脸皮子罢了,毁了就毁了,大不了日后带个面纱过日子,但你的命,本宫要定了。”
“长公主当然可以见我的性命拿去,可拿去之后呢?”陆清欢尝试继续跟她周旋,“您只是快活了一阵子,而这张脸却要让你痛苦一辈子,长公主该不会以为我的毒只能毁掉你的脸吧?”
“你什么意思?”媗阳脸色微微变化,嘴角笑容逐渐凝固,“你还有什么把戏?”
陆清欢见她上当,随意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神色轻松了不少,“我的毒很特别,你的脸只是刚开始,再过七日你全身的肌肤都会变得奇痒无比,越发痛苦,直到你将全身的肌肤全部抓的鲜血淋漓,而且你抓的越厉害,血肉掉的越厉害,你的血会散发着一种吸引毒虫的香味儿。”
她便说着边抬眼观察了媗阳公主的脸色,果然,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甚至不见一点儿笑容。
“毒虫会钻入你的血肉,啃噬你的骨血。”陆清欢微微歪了下头,“这是不是跟长公主之前种在旁人身上的毒蛊作用一模一样呢?”
“你,知道毒蛊的事?”媗阳神色冷如利刃,此刻想杀死陆清欢的心已然达到了顶峰。
“不巧,正好见过。”陆清欢嘴角笑容越发灿烂,“也恰巧知道如何将毒蛊弄出来,顺便再改了它的药性,让它为我所用,即便你再把姜川叫过来,他也找不出办法引出毒蛊,长公主应该很清楚没有解药的毒蛊会让人多痛苦吧?”
媗阳没想到她竟在无意间还给她种下了毒蛊,她可太清楚毒蛊的作用和可怕之处,下意识的咽口唾沫,她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脸上重新挂上了称得上和善的笑容:
“陆掌柜,方才本宫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的合作提议本宫会好好考虑一下,不过……”
陆清欢迅速打断她的话,把玩着湿成一缕一缕的长发,“不过现在我又冷又饿,脑子也不太清醒,不太记得毒蛊该如何解,长公主,您看……”
媗阳深吸口气,笑的比哭还难看,她瞪了眼边上的侍女,“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带陆掌柜下去沐浴更衣,准备上好的酒水膳食,今夜,我要跟陆掌柜喝酒赏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