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
裴玉珠将宁言初说的那些话传达给了杜鸿斌:“她说明日必须让赵清淽回门,否则就带顺天府的人上门要人。”
杜鸿斌阴厉地眯了眯眼:“不愧是赵清浔的女人,这个宁氏还真是好手段!”
就裴氏那样来闹,不管她闹几回,他都根本不当回事,可这个宁氏开口就扯上顺天府,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
裴玉珠忧心道:“我看那个宁言初也未必就真的敢报官,毕竟裴氏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呢!就算宁言初要报官,估计裴氏也不敢报!”
裴氏之前指使康儿对宁言初行不轨之事,这事她可都给她记着呢,他们若是真敢报官,她就敢把这些事情捅出去!
之前她用这事已经拿捏过裴氏好多次了,裴氏根本不敢报官!
杜鸿斌闻言立刻瞪了裴玉珠一眼:“你糊涂!若是那宁言初像裴氏这么好对付,康儿也不至于会遭此大难了!”
杜鸿斌一句话,瞬间便点燃了裴玉珠的怒火:“那个贱人害我康儿,这笔账我早晚都要跟她清算!”
杜鸿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精光:“赵清浔还不能得罪,这宁言初的账咱们以后再算!”
如今皇上对赵清浔委以重任,不仅封了他做大将军,还给了他三十万的兵力,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若非他十分信任赵清浔,绝不会给赵清浔兵权。
现在的赵清浔绝对是皇上顺便最倚仗的朝臣,他可是还想依靠赵清浔升官呢,所以这赵清浔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裴玉珠听出了杜鸿斌的弦外之音,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让赵清淽明日回门?”
杜鸿斌斜睨了裴玉珠一眼:“不让她回门,难道你真的想要顺天府的人上门?”
他们都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能惊动了官府?
裴玉珠当然知道不能真的惊动官府,可是……
“放了赵清淽回府,万一她回去告状,事情还不是一样闹出来!”
但凡这事真要闹出来,这杜府的名声可都毁了,老爷的官途也到头了,甚至到时候老爷和康儿都有可能会获罪。
杜鸿斌自然也担心赵清淽会告状,沉吟道:“明日你和康儿一起陪着她回去,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我就不信她敢告状!”
“万一她真的敢呢!”裴玉珠还是有些了解赵清淽的,就因为了解才更担心。
赵清淽那丫头浑得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次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到长公主府,万一头脑一热,直接跟裴氏告状呢。到时候在长公主府,她就是想拦,怕是也拦不住啊。
杜鸿斌却是并不担忧:“放心吧,人已经被驯服得差不多了,我有法子拿捏她。”
就在裴玉珠不明所以时,杜鸿斌看着她道:“那丫头来杜府已经一月有余,可这期间她从未来过葵水。”
裴玉珠闻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怀上了?”
杜鸿斌唇角带着笑,颇有些自得:“一会儿带上府医去趟香阁不就知道了。”
“现在就去。”
裴玉珠有些迫不及待,立刻就要去香阁。
杜鸿斌倒是也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确,两人便带上府医,一起去香阁了。
香阁里,除了赵清淽之外,便只有她的两个丫鬟琉璃和珠翠在伺候,至于杜府其他人一概不能靠近香阁。
琉璃和珠翠在看到杜鸿斌时,瞬间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朝他和裴玉珠行礼:“老爷,夫人。”
杜鸿斌没理会两人,他让府医和裴玉珠等在外头,自己先进了香阁。
一听到脚步声,赵清淽立刻便惊恐地缩到了床角。
杜鸿斌进屋时,看到赵清淽如鹌鹑一般缩在床角,顿时脸色便有些难看:“这么多时日,我还以为你早该习惯了。”
赵清淽没有抬眸,只是更往床角缩了缩。
可杜鸿斌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一个健步过去,直接将赵清淽从床角抓了出来。
赵清淽身子抖了抖,却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一声。
杜鸿斌很是满意地摸了摸赵清淽的脸,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粗粝的大掌从赵清淽脸上,一路下滑,直到覆盖到她的小腹游移流转,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上一次几时来的葵水?”
杜鸿斌的一句话,瞬间便像是提醒了赵清淽。
赵清淽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白得可怕,整个人就好像一下被抽走了仅剩的那点精气神,此刻她在杜鸿斌手中便犹如那毫无生机的提线木偶一般。
赵清淽的反应让杜鸿斌很是满意,因为她这样的反应已经印证了他的想法了,不过为了近一步证实,杜鸿斌还是把府医叫了进来。
裴玉珠和琉璃,珠翠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自从少爷和少夫人成亲之后,府医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香阁。
看到赵清淽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府医心猛地一抖,有些不敢往床上看。
杜鸿斌目光阴沉地盯着府医:“少夫人这几日食欲不振,你给看看。”
“是。”府医不敢怠慢,坐到床边的圆凳上,开始给赵清淽把脉。
刚触及赵清淽的脉搏,府医再次心惊不已。
担心自己诊断错误,府医尤其认真地给赵清淽探了脉。
见府医探脉探地半天不吭声,杜鸿斌终于不耐烦地发问了:“到底如何了?”
府医再次紧张地手指轻颤,立刻收了手,硬着头皮起身禀报道:“从脉象上看,少夫人是怀有身孕了。”
“啪!”听到赵清淽怀孕,原本正在倒茶的琉璃紧张地摔坏了茶杯。
琉璃和珠翠都是脸色煞白,立刻跪到地上:“奴婢该死!”
赵清淽听到自己怀孕,则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裴玉珠也是满脸复杂地看着赵清淽,心绪烦乱。
在场的人估计只有杜鸿斌一个人是真正高兴的,见他们全都一副死了爹娘的丧气模样,杜鸿斌倏地沉下脸:“怎么?少夫人怀有身孕,马上便能为杜家开枝散叶难道不值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