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眼看轩辕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夜柏和夜枫立刻麻溜地收拾收拾,便带着他急匆匆去山庄了。
而宁言初这边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一大早就带着一匣子药材往山庄去了。
梨儿看着宁言初手里的匣子,有些心疼。
小姐昨天可是忙活了一天,又是炼药,又是炮制,研磨,可是没少忙活。
本来还想着小姐不用亲自做药膳,能休息几日了,结果一个时辰都没有休息到。
不过那位快没命了,小姐也确实不能见死不救!
等宁言初她们到山庄时,这边夜枫已经在南庄门口等着了。
见宁言初的马车过来,夜枫连忙迎上前:“夫人。”
梨儿跳下马车,扶着宁言初下车。
夜枫领着她们直接进了南庄。
“夫人,这边请。”夜枫引着两人进了主屋。
一进屋,宁言初便看到了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的轩辕越。
她记得上次在这个山庄看到他的时候,他瘦成了皮包骨,这次似乎比之前要好些。
只是她比谁都清楚,他内里的情况很不好。
夜柏看到宁言初,也朝她行了礼:“王爷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请夫人帮着看看。”
宁言初也没说话,直接便上前替轩辕越探脉。
刚探到这脉象,宁言初就脸色微变。
昨日凌晨她才刚给他探过脉,如今才隔了一日,这脉象竟比昨日的还要凶险。
“他昨日吐了血?”
宁言初一边问,一边检查他的眼睛,检查他的舌苔。
“是。”夜柏连忙跟在旁边回道:“昨日属下将您的话传给了王爷,王爷就吐了血,直接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宁言初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是满心无奈。
她直起身,吩咐夜枫和夜柏:“把他的衣服都脱了。”
“啊?”夜柏瞬间一脸的懵逼。
还没等他明白宁言初的意思,夜枫连忙就应了:“您放心,一件都不落。”
夜枫说着,就开始动手扒轩辕越的衣服了。
宁言初脸色一红,立刻又看着夜柏道:“那你就去准备一大桶热水,他脱完衣服之后,你们就将他放进浴桶里。”
“明白!”不等夜柏应声,夜枫就先替他应了。
宁言初则是带着梨儿避到了外面。
屋里,夜柏和夜枫都不敢怠慢,一个给轩辕越脱衣服,一个就去打热水了。
很快,他们便按照宁言初的要求,将轩辕越脱光了,放进了浴桶。
弄好之后,夜枫便开门请宁言初进去:“夫人,已经好了。”
宁言初抱着自己那个药匣子进了屋。
她先是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夜枫:“将这瓶药倒进浴桶里。”
夜枫立刻听话地接了药瓶,就拐进屏风,将那瓶药都倒进了浴桶里。
药水一入浴桶,那一桶纯净的热水瞬间就变成了赤红色。
夜枫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好嘛,这些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都怀疑那位夫人是不是特意研制了这种药水,为的就是不污自己的眼。
不过夫人这厉害就是了。
且不说她能不能帮王爷治好病吧,至少她有办法,帮王爷医治,一般的医师也好,御医也罢,就连了空大师,面对王爷的寒毒都是没有任何法子。
别说治好了,连医治的法子都拿不出来。
所以夫人还是厉害的,说不定她真的能医治好王爷的寒毒也说不定呢!
“倒好了吗?”
外头传来宁言初的声音,夜枫连忙应声:“好了。”
宁言初这才拐进屏风,将剩下的药材一一倒进浴桶里。
有药水,有粉末,还有干的药材,看得夜枫一愣一愣的:“药材不是用来煮药的吗?”
这么多全都倒在浴桶里管用吗?
宁言初并不理睬他,一边搅着浴桶水,一边漠然道:“你们三个都到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我。”
原本赤红的水,随着宁言初的慢慢搅动,渐渐变成了墨黑色。
“是。”夜枫那是听话得很。
只要夫人愿意医治他家王爷,让他做什么都行。
夜枫和夜柏,以及梨儿一起退出了房间。
夜枫更是体贴地为两人关上了房门。
等他们都出去之后,宁言初便拿出银针,开始为轩辕越施针。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拿银针医治别人。
原本她隐藏医术,是为了不让赵清浔知道她会医,怕重蹈前世的覆辙,怕他逼着自己给谢晚凝治病。
所以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会医的事情,旁人问起,她就说她只会医理,只懂药理,并不会真正的医术。
如今这人危在旦夕,她想要救他性命,便只能用她的医术了。
即便现在暴露也无所谓了,反正谢晚凝已经不在京都了。
而且就算赵清浔逼着她给谢晚凝医治,她也不会再傻乎乎地听他的话了。
这一世,她也没有割血救过赵清浔,所以赵清浔还不知道她血的秘密。
这一世她再也不可能割血救谢晚凝了!
宁言初收回思绪,专注地给轩辕越施针。
背后的穴道都扎完之后,宁言初又转到前面。
看到他心口处那个陈旧的簪子伤时,宁言初不自觉地又想起了第一次他们在温泉池底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她在池底碰到了人,慌乱极了,尤其是在被他咬了肩膀,吸了血之后,更是怕的要死。
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怕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如今他是这一世,除了父亲母亲之外,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了。
不过她知道,他不会泄露她的秘密的。
面对自己这样的想法,宁言初瞬间一愣,随即又是苦笑。
对于自己的枕边人,她都不能全心信任,倒是能相信他吗?
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他不会出卖她。
宁言初回过神来,继续给轩辕越施针。
随着宁言初一针接着一针地插到轩辕越身上,很快轩辕越整个身上都插满了银针。
而随着轩辕越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这浴桶里墨黑色的药水,也在一点点变浅。
看着这肉眼可见的速度,宁言初无声轻叹。
他的身子到底是有多虚弱啊,看来以后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