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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众人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时苏意来到赵兮昔桌前,拿出一枚银针,每一道菜都测了一下,取出来依然没有变化。

    事实胜于雄辩,这一桌东西,肯定没毒。

    然后见大家还不放心,得了赵诗曼的同意,苏如又到赵诗曼那边取了碗,每一道菜都夹了一点,一股脑吃了下去。

    老太君看着这场面,又浅尝了一口,抬头看着堂下所跪之人:“两小丫头,手艺确实不错!别跪着了,下去吧!”

    苏氏姐妹得了赦令,立马叩谢,然后麻溜地离开了。

    赵诗曼看着频繁挑刺地赵兮昔,对着婢女冬雪说道:“冬雪,去给四小姐请个大夫来。”

    赵兮昔脸色一下变了:“大过年的,我不要看大夫。”

    赵诗曼一把抓住她的手:“四妹,身体要紧。”

    她说这话时,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二人距离特别近,突如其来的阵仗把屋里的大人都吓了一跳。

    老太君放下手中的碗,语气坚定地说道:“四丫头,不要讳疾忌医!”

    然后,转脸对赵仁说道:“老三,你说呢?”

    赵仁擦了一把汗:“母亲说得是!”

    赵兮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父亲,大过年的看病寓意不好!要不过了我再去瞧瞧?”

    “你也知道寓意不好,还整个在这里胡闹?”赵仁说话温柔惯了,连骂起人来都有气无力的。

    沈知云赶紧去把赵兮昔护在怀里:“母亲,兮昔知道过火了。我定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大过年的,就别去麻烦大夫了。”

    “这么说,四妹身体没什么问题?”赵诗曼松开了她的手,还转了两下手腕。

    赵兮昔鼻子发酸,鼓着眼睛,气鼓鼓地点头。

    赵诗曼换了一副笑脸,俏皮地回道:“还是检查一下为好,我怕日后有什么倒赖给了我办的这场宴。”

    周淑梅盯着堂下咄咄逼人的赵诗曼,总觉得她好陌生,虽然以前她也如此不顾及别人感受,可没有这么重的心思。

    连宴会之后的打算都能猜得一清二楚。

    老太君看着这一场闹剧,一副任由赵诗曼操作的架子:“好,就依曼儿的。”

    厅堂之中的气氛瞬间又针锋相对了起来,不一会儿,冬雪就花重金将泰仪城的周大夫请了过来。

    这位周大夫是个小老头,双鬓斑白,胡须长。

    放在求仙问卜的时代,定是一位得道之人。

    医术上在这泰仪也是泰斗级别的存在。

    众人看到他都先是一惊,然后真想争先恐后地去让他号一号。

    毕竟小老头古怪得很,平时不一定能排上他的号。

    他进门有些焦急,先对着赵诗曼点头,然后提着药箱问道:“病人在哪儿?”

    冬雪引着他快速来到了赵兮昔面前。

    她面前的桌案早已收拾了干净,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周大夫神色专注,严谨地拿出一块丝巾盖在赵兮昔手腕处,伸出三指,轻轻搭了上去。

    食指按于寸部,中指置于关部,无名指则落于尺部。

    手指轻触如蜻蜓点水,却又稳稳地感知着脉象的跳动。

    他时而皱眉,时而捋捋胡须,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道:“姑娘可是经常生气啊?”

    赵兮昔嘴硬地说道:“没有!”

    周大夫毫不客气:“没少生气!还有平时心胸宽广点,瘀气都挤在内部了。”

    周围的人也听不太懂,沈知云的神色更是担忧:“大夫,我女儿怎么了?”

    周大夫又仔细搭了搭脉,沉着声音说道;“这姑娘脉象沉滑,食积停滞,腑气不通,脾胃受困,典型的……”

    周大夫话音未落,沈知云已经快急出眼泪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周大夫望着她,换了个笑脸:“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吃多了,没消化,伤了脾胃。”

    众人紧张的神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几个平辈之人更是辛苦地憋着笑,生怕被看出来,表情小动作都丰富得很。

    赵兮昔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根,埋着头,也不再说话了。

    周大夫迅速开好了药方,老太君给了过年的福气红包,又给了些赏钱。

    谁知这大夫都不要,作揖完就走了。

    随着冬雪出府之后,收了她从西苑带出来的两坛人参酒还有一枚大颗的紫参,笑嘻嘻地离开了。

    闹了这么一出,总算是都消停了下来。

    三叔一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后面说话都是斯斯文文的。

    赵兮昔更是直接噤了声。

    周淑梅做戏做全套,还耐着性子逮着赵诗曼就是一顿夸。

    赵雨柔表面笑嘻嘻,心里哭唧唧。原本指望赵兮昔翻点花出来,结果也是徒然。

    最后,在新旧交岁之时,每人桌上摆了一碟饺子。

    这场年夜饭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凌晨子时,倒真是新年胜旧年。

    在欢声笑语中,长辈们挨个给晚辈发着新年祝福的红包。

    气氛总算是和谐了一回。

    宴毕,深夜。

    宣素华穿戴着斗篷,提着灯笼,屏退了下人,独自来到了赵诗曼门前。

    由冬雪引着走进了茶室,赵诗曼和柳言之都坐在里面等了多时。

    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迎接:“二婶,坐。”

    宣素华将斗篷帽子取了下来:“大侄女,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还未迎过赵诗曼手里的茶,便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

    赵诗曼笑着将茶递给她:“二婶放心!我说过了,子睿的前程定是节节高升。”

    宣素华神情感激:“好!我最头疼这孩子,得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眼看着她眉宇间的隐忧,赵诗曼认真的承诺道:“二婶,我感激您帮我这个忙,从选材到试菜,费了不少心思。我自不会将这事情说出去。并且答应你的事情,绝不食言!”

    宣素华定定地看着她,确实没了从前的跋扈,反而给人几分信任的感觉。

    转而她又盯着一旁的柳言之,这个安静得就像背景板的男人。

    柳言之接了她这个眼神,立马正襟危坐起来:“二婶放心,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鞭炮声声响彻一夜,带来了新年的喜庆氛围,也带来了来年期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