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做是平常,不怀孕的状态之下,这马的情况,时锦是可以控制住的。
但她现在十分慌张,是因为自己怀了个宝宝。
她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可马儿受到惊吓,现在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
时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匍匐在马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可以紧紧贴着马儿,不被摔下来。
然而,根本就无法做到去安抚受惊的马。
在即将到终点的时候,时锦感觉到马越发的疯狂。
就在自己抓不住缰绳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背后也有马匹的声音追上来。
迎着风,男人的声音,是她无比熟悉的,只是这一刻,又是那样陌生。
陌生到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沈即沉一手抓着缰绳,一手伸过去,大喊:“把手给我,时锦!”
“快点,墨迹什么呢?”
沈即沉脸上的表情,是自己看迷糊了吗?
时锦侧头,眼前的画面仿佛是一直都在不断颠簸,他那张英俊的脸,也跟着在不断跳动。
他脸上的表情是急的么?
可他怎么会顾得上自己的死活?
“时锦!”
沈即沉又喊了一声,声音恨不得是被耳边的风声给吹散了,“把手给我,听话,否则马背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手,给我!”
……
大概是见时锦始终都没动静,沈即沉深吸一口气,只当她是害怕了,又耐着性子,“你别怕,我能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有事,你把手给我。”
……
保护好她?
不,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伤害自己,但沈即沉就曾经拥有这样的权利。
他凭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只手伸过去,就像自己和曾经过往的所有承受过的痛苦都妥协了一样。
时锦,你不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栽倒两次。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帮她,可那只手,她不可能再去握住第二次。
时锦转过脸去。
同一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夹击着马儿的腹部,两只手紧紧抓着马儿的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双腿用力。
这个时候,如果你顺着马儿,也许可以抚平它的情绪。
果然,原本癫狂的马儿,这个时候慢慢的,竟还真的是一点点变得温顺了下来。
又是饶了马场整整两圈,这匹马,才算是彻彻底底平静了下来。
时锦趁着这个时候,从马背上跳下来。
但因为动作多少有些急切,脚踝轻轻崴了一下。
楚樊川赶紧上来,扶住了她:“小锦。”
“怎么样?是不是受惊吓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老这儿的工作人员也已经齐刷刷拥了上来,周老都已经亲自赶过来了,马场的外围还站着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这场比赛没有输赢,但马是出问题了,这幸亏时锦驾驭马的本事不寻常,否则刚刚那样的情况,真从马背上被丢下来,必定是会出事的。
周老拄着拐杖,“樊川,时小姐如何了?我会让人调查清楚,我这儿的马性子温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锦感觉小腹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
但时锦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去一趟医院。
她是用针的高手,但怀孕这件事,她要找最专业的医生过来。
时锦抓着楚樊川的手腕,低声说:“我要去一趟医院。”
楚樊川顿时就明白了。
小锦怀孕了,刚刚那样一闹,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影响。
“周老,我看小锦受了点惊吓,今天这场比赛的话,也不能完全算数,马匹受惊吓的事,麻烦周老调查了,我得先带小锦回去。”楚樊川说。
“本来就是娱乐,孩子们自己玩的开心,结果还闹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什么比赛不比赛的,哪有人重要?”周老道:“先送人去医院看看,我看时小姐脸色都有些发白。”
楚樊川也不想再耽误时间,扶着时锦就走了。
而不远处,沈即沉牵着马从里面出来,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大概也是在说,原来首富还是很关心前妻的。
大家今天可算是看了一场重头戏,当然,最重要的是,说是沈即沉甩了时锦,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啊。
刚刚时锦就是不需要沈即沉的帮忙,宁可自己承担着被摔下马背的风险,也不愿意伸出那只手。
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这下圈内的舆论口碑也是跟着变了。
名媛淑女这边,看这情况,都纷纷私下议论,时娇才是倒贴的那个人。
人家沈即沉看时锦的眼神就不一样,两人怕是容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呢。
……
沈即沉根本就不管周围的那些声音,他的脑子里全都是时锦的身影,她的眼神,还有,她依偎在楚樊川身边的样子。
他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管多用力,都拽不住任何的东西。
刚刚那样的情况,她竟然就是不肯对自己伸手。
这样的认知反反复复打击着沈即沉的心脏。
就像将他最后的底线和自尊都反复碾在地上践踏。
他的脸色可想而知有多冰冷阴森。
时娇气得快要爆炸了。
她从未想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回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是想要让时锦出尽洋相,现在好了。
沈即沉,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竟是不考虑任何的后果就这样冲出去。
时娇红着眼眶,满心都是恨。
连锁的反应,时娇还要处理自己收买马场工作人员的事之外,时正源那边也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晚上这一系列的事,让时娇简直丢脸丢到了太平洋。
“时娇!”
陈嘉嘉怒气腾腾跑过来,抬手就将手中的马鞭丢向她:“你是存心看我丢人是不是?”
时娇一怔。
陈嘉嘉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时锦会骑马,而且她的技术那是专业级别的,你是耍我玩?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记下了!今天所有的风头全让时锦给抢了,你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时娇,“……”
陈嘉嘉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时娇没想到这个陈嘉嘉竟还会怪到自己的头上来。
但陈家掌控着银行的资金,她哪敢轻易得罪?
紧紧拽着自己身侧的双手,时娇感觉到自己今天被疯狂打脸,都是因为时锦。
都怪时锦这个贱人!—
楚樊川让司机快速开车到了医院。
为了避免让人知道,时锦怀孕的事,他提前已经打过招呼。
走的也是特殊的通道。
妇科主任早就已经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