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婚,不原谅,千亿前妻带娃独美》 第一章 离婚 临都,到了八月份简直就跟火炉一样,空气浮躁闷热。 时锦白皙的脸上是细密的汗水。 她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盒子,站在别墅门口。 这里面,是一尊佛像。 这几年来,临都上流社会谁都想要它。 时锦为了拿到这尊佛像,在山上已经住了半个月了,为此她还替周夫人挡了一刀。 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婚了。 和沈即沉相知相识四年,她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毕竟大学的时候,沈即沉追了自己整整两年。 他们恋爱了一年,结婚一年,没想到,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冷暴力逼着让她离婚。 她不同意,挽留过,可换来的,是他的白月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自己,“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即沉哥哥爱你?不,他爱的人是我,因为我当年出国了,他才会娶你的,现在我回来了,你不应该让位吗?” 既然是这样,她自然是会成全他们。 紧了紧手中的盒子,时锦叫了车,顾不上自己肩上的伤口,直接去了别墅。 进了正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娇滴滴的女声:“即沉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婚,我爸都急了,说是我们这样,影响不太好。” 哪怕早就已经知道,听到这样的话,心脏却还是忍不住颤了下。 时锦深吸了口气,走进去,名贵的真皮沙发上,一男一女缠在一起,这样的画面,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沈即沉瞧她进来了,懒洋洋抬起头来看向她。 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锁骨性感,若隐若现,上面还有一些口红印。 他五官十分精致立体,这个临都首富,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刚被评选为全球最性感十大男人之一。 除了那些男明星之外,他是唯一一个,事业有成的富豪。 自然多的是女人趋之若鹜。 时锦压下心头多余的情绪,将那个盒子放在了他们面前。 “你要的东西,有了它,醒时见花的那个方案就是你的了。” 这是自己为沈即沉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之后,他们互不相欠,“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吧。” 沈即沉深邃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异样,她竟然是真的拿到了这尊佛像? “多少人都想要拥有这尊佛像,这几年从未有人有过它的线索,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即沉眯起眸子,眼底除了不敢置信之外,似乎还有几分轻蔑。 时锦眸光无比平静,“这和你没关系,你要做的就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和我去民政局。” 时娇内心同样也是震惊。 这佛像不会是赝品吧? 然而盒子打开,佛像小巧精致,通体的金黄色,五官栩栩如生,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是赝品可以做到的程度。 毕竟可以见到它的人少之又少,绝不可能做得出来。 她看向沈即沉,见男人若有所思的侧脸,立刻就上前,挽着男人的手腕煽风点火:“即沉哥哥,既然现在佛像都拿到了,公司也不怕离婚带来的不好影响,我看姐姐也是真心想要和你离婚的。” 时锦为了和自己离婚,不可能完成的事,竟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 时娇说得对,她就是迫不及待要和自己离婚的。 沈即沉无声冷笑,转头看向时娇的眼神却已变得温柔,“你说得对,东西到手了,就没必要拖着,走吧。” 时锦看着面前的两人。 只觉得可笑。 没有想到,沈即沉竟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么? 当年,他真是因为对时娇的求而不得,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自己? …… 已经不重要了。 时锦收起自己的情绪,失我者永失。 沈即沉可以做到,她又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 签字的时候,沈即沉才发现,离婚协议上写的,时锦是净身出户。 他蹙眉,“你要净身出户?” 时锦脸上的表情十分自然,仿佛离婚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影响,“我净身出户不是更好?大家都干干净净的,互不相欠。” 时娇在边上冷笑了一声,“有些骨气没必要,就别硬撑,你奶奶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你不要即沉哥哥给你的房子和钱,你去睡天桥吗?” 时锦心头微微一沉。 她和时娇虽是姐妹,命运却截然不同。 五岁的时候,时锦才知道自己是被抱错的孩子,时家夫妇将时娇从乡下接回来。 当时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时家的公司在上升期,两夫妻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仁慈,让公司保持非常完美的形象,并没有让时锦离开时家,而是选择继续供她上学。 但只有时锦知道,自从那一年开始,她们对自己,就没有好脸色过。 不过这些,时锦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她会留在临都,是因为她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劳烦你操心,别耽误时间了,一会儿民政局就要关门了。”时锦淡淡出声。 沈即沉瞧她这副寡淡薄情的样子,哪怕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见任何的落魄不甘。 反倒是让这张绝美的脸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清冷。 沈即沉自嘲一笑,“时锦,谁能比你更狠?走吧,别耽误时间。” 时锦心头闪过一丝钝痛。 狠? 他觉得自己狠? 可他不知道,最狠心的人是他沈即沉吗?—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两人的手中多了一本离婚证。 时娇亦步亦趋跟着沈即沉,此刻最开心的自然是她了。 他们终于离婚了,从此之后,即沉哥哥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她很快就可以成为沈太太。 以后,再也不用看到这张让她生厌的脸了! 烈日当头,时锦刚刚签字的时候,扯到了伤口,此刻更疼的厉害。 “姐姐,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回时家。”时娇装好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和爸妈说一声就好了,我们说到底也算是一家人,不会对你那么刻薄的。” 沈即沉看着时锦。 她站在烈日之下,刺目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仿佛是看不到一个毛孔,皮肤如此的细腻,然而神色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仿佛是下一秒就会晕倒。 “都已经回收了垃圾,可千万不要让他再流入市场,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 丢下这句话,正好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朝着这边驶来。 沈即沉脸色瞬间阴沉恐怖。 这个女人竟然敢骂他是垃圾? 程锦不再多看两人一眼,直接朝着那边的车子走去。 第二章 继承家产 黑色的宾利,车牌连号。 看似低调,实则透着绝对的张扬霸道。 那不是楚家的车子吗? 临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楚家! 有人从车上下来,为她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并在她的身侧恭敬颔首,也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时锦点了点头,弯腰进车内的时候,明显是感觉到她的身体晃了一下。 她扶着车门才能站稳。 那一瞬间,沈即沉看到时锦的脸色近乎发白,唇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 车门关上。 时娇瞳孔闪过一丝狠毒,不忘记在男人耳边煽风点火,“即沉哥哥,你看到车牌号没有?那是楚家的车子!怪不得她可以那么轻易拿到佛像,还同意什么净身出户的,原来她早就勾搭上了楚家的男人了!就算你不提,她也会和你离婚的,这女人从来都不简单。” 沈即沉身侧的双手紧紧拽成了拳头,内心深处暗潮汹涌,几乎要吞并了他的理智。 时锦,真有你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你更能装? 我果然还是对你太过仁慈了。 “我听说楚家的大少爷,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姐姐不是一直都在临都吗?他们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时娇心中十分欢喜。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时锦还真是不劳她费心,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这样一来,即沉哥哥一定是会对她彻底失望的。 “就算是楚家的车子,能要她一个离了婚的残花败柳?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不提她晦气。”沈即沉看向时娇的眼神,十分温柔,“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得去公司处理一下事务。” 时娇现在满心都是他们已经离婚,要回去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即沉哥哥,那你晚上记得过来,我先回去告诉爸爸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让家里的佣人多备点你爱吃的,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看着时娇上车离开,沈即沉才上了另外的一辆车。 手机接通,那边恭敬的男声很快就传来,“沈少,调查到了,太太…时小姐半个月的时间里,都在青城山上,佛像是在临都周夫人的手上,周夫人本身树敌也多,这次时小姐为了拿到这个佛像,不知道是给周夫人开了什么条件,但她还为此替周夫人挨了一刀。” 挨了一刀? 沈即沉眸光沉沉,“伤口在哪?” “肩膀。” 怪不得她的脸色那么难看,现在想起来,当时她穿着黑色的上衣,肩膀处的血迹应该是被黑色遮挡了,完全看不清。 沈即沉捏着手机,半晌之后,才开口:“她去了哪?” 手下似乎是有些为难,顿了顿才说:“抱歉,沈少,车子跟了半路就跟丢了。” 沈即沉脸色愈发难看,顿了顿,还是吩咐对方:“查清楚去了哪儿。” 他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竟然是周夫人,人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光是替她挨一刀,怎么可能会拿得到这佛像? 但是时锦又能够给得起多少的价? 她在临都,除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什么其他的人。 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难道真的是楚家… 临都的四大家族之一,楚家。 但楚家的楚梵川非常低调神秘,沈即沉也就是早些年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没有想到,时锦竟是和楚梵川有牵扯? 时锦,你可真是好得很! 沈即沉紧紧拽着手中的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 想到最后她离开的背影,她看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 说到底,她的心里,大概是真的从未有过自己。 真是可笑至极!— 车子缓缓前进,时锦垂下眼帘。 肩膀上的伤口岂止是疼,还有被感染的风险。 这几天一直都死死忍着,到了这一刻,才感觉到那种疼痛。 司机赶紧将她送到了邺城府。 她上了楼,房间有医药箱,她不想惊动家里的人,因为大哥和外公现在都在国外,到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只会徒增多余的担心。 换了一下消炎药和纱布之后,时锦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佣人拿来了手机,“锦小姐,是楚先生的电话。” 时锦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起来,“大哥。” 楚梵川声音低沉浑厚:“回来就好,我和老爷子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回临都,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们回去。” “大哥,我没事,帮我跟外公问好,我在临都等你们回来。” 楚梵川还有其他的事,确定了时锦没其他的问题,就挂了电话。 时锦将手机扔在一旁,身体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盯着天花板的那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变得湿润起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真的离婚了。 在临都的这些年,她其实从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自己的母亲。 沈即沉当年热烈的追求,才会让她心甘情愿收敛锋芒,当他的妻子。 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落得如此的下场。 相爱的人怎么可能会走散呢? 如果会走到这一步,那就是有人在撒谎。 沈即沉,他根本就不爱她。 不,应该是说,他从未爱过她。 想到这些年来,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那么多点点滴滴,就像电影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回闪。 她发现自己的胸口传来的钝痛,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短暂的甜蜜,比长久的陪伴更是歹毒。 而她现在… 时锦忍不住伸手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她怀孕了。 老天爷就是喜欢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在他们冷战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时锦就发现自己竟是怀孕了。 刚开始,她的确是动过想要用孩子来留住这个男人的念头。 但时娇的话,让她快速清醒过来。 何况,以沈即沉的能耐,和他对自己的绝情程度,但凡让他知道自己怀孕,孩子都怕是保不住。 时锦伸手抹了一下脸颊的泪痕。 都过去了。 她以后再也不是沈太太,她已经彻彻底底放弃了这段感情。 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从此之后,她就是最纯粹的时锦,她要回来继承家产,这也是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和外公定下的约定。 第三章 尊贵的客人用的最尊贵的房卡 时锦不是一个会长时间让自己沉静在悲伤情绪之中的人。 和沈即沉之间的纠葛,的确是让她消沉了一段时间。 怀孕,加上肩上的伤,她一直都在邺城府内修养。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时锦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外公和大哥都还没有回来。 正好赶上了周家的晚宴邀请,楚雄添亲自打电话联系的时锦。 接到电话的时候,时锦正在后花园坐着,外公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久违的声音,让时锦觉得心里都是暖暖的,“身体好点了吗?” 时锦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开的免提,“我已经差不多都好了,谢谢外公关心。” “接下去要做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了吧?”楚雄添对时锦的要求一直都是非常高的。 “外公,您放心,公司的事,我等着您和大哥回来了之后慢慢交接,但这段时间,我也有关注公司的一些重要项目。”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大权早晚都是会落在你的手上的,外公年纪大了,只想着早点退休,可以真正环球世界。”楚雄添说:“正好晚上有一个游艇晚宴,是周家宴请,我和大哥都不在国内,你是时候去露脸了。” 周家在临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周夫人虽是女性,但做生意的手段可不输给男人。 而且她黑白两道通吃。 之前佛像的事,两人之间已经是有了交涉。 这次前往,时锦并不抗拒。 “外公,我会准时到的。” “之前帮周夫人挨了一刀?”老爷子手眼通天,哪怕已经隐匿在商圈很多年了,也知道任何事。 时锦笑了一声:“我都已经痊愈了。” 楚雄添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是比失踪了多年的女儿还要厉害的角色。 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名下如此庞大的一个商业帝国,继承给她。 “我知道你和沈即沉的事,你做事一贯都有自己有主意,我不会过多干涉什么,但是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第一。” 时锦:“外公,我知道,晚上我会如约赴宴。” 两人又是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电话。 专业的造型师带着晚上她要穿的礼服亲自上门给时锦做造型。 “锦小姐,这套黑色的天鹅裙,是刚到的最新款。”造型师给她穿的,都是直接从秀场送过来的。 时锦对这些,本就没什么太多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的外形条件有多好,当然今天晚上的场合比较重要,她任由造型师摆弄。 华灯初上,时锦才准备出发。 她这边刚上车,造型师的助手就凑过来,小声说:“张哥,时家的那位小祖宗在跟我们发脾气,说本来预定好的裙子,我们这边没给…” 造型师翻了个白眼,完全不在意,“你没瞧见裙子已经上了锦小姐的身吗?那位,能和邺城府的锦小姐比?随便打发掉就行了。”— 周夫人的这个晚宴设在了游艇上。 临都的港口,成千上万的帆船游艇停泊着。 据说这个港口,上个月刚转到了周夫人的名下,低调易主,临都知道的人也很少。 不过今天这个晚宴设在这儿,就已经是在昭告圈内的人,这个新主人就是周夫人。 车子到帆船港,时锦下车,司机是不能一同上去的。 时锦抬头,港湾对面的山上,黑白建筑物浑然天成一般,浮在海面上,似是倒影出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个角落。 时锦准备上游艇。 另一边,沈即沉带着时娇也已经到了目的地。 时娇虽是时家的宝贝女儿,可这种盛大奢侈的晚宴,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这个周夫人,据说很有手段。 她今天晚上虽没有穿上天鹅裙,但替补的这条酒红色的长裙,也不会拉胯。 毕竟,这可是dior的最新款。 沈即沉今天晚上一身黑色的正装,男人凌厉的五官,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性,时娇挽着男人健壮有力的手臂,阵阵春心荡漾。 这样的场合,即沉哥哥带着自己出现,那就是时锦不曾有过的。 就算他们以前结婚了又怎么样? 即沉哥哥可从来没有带她出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之中。 这时,一抹黑色的身影在他们的面前一晃。 夜色夹着整个帆船港的昏黄光线之下,女人的侧脸线条完美,她单手提着裙摆,正准备上船。 时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张脸,就是时锦! 她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扭头看向沈即沉,发现沈即沉也已经看见了时锦。 “即沉哥哥,那个人…好像是姐姐?”时娇心中恨的牙痒痒,那条裙子,那不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天鹅裙吗? 竟然在时锦的身上! “先进去吧。”沈即沉表情晦暗不明,说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然而,此刻男人的内心也是疑惑。 这样的场合,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 这一个月,他让不少的人去调查时锦的去向,没有半点消息。 没想到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能碰到她。 时娇紧了紧沈即沉的手腕,心中安抚自己,就算是时锦出现又怎么样? 离婚的时候是楚家的车子来接的她。 没准她今天就是以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妇身份出现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她一会儿进了内场如何撕破她的伪装! 上了游艇之后,很快就进了公海。 这是游艇聚会,能出现在这些社交圈内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沈即沉和时娇进了游艇内。 作为临都首富,不少人过来和沈即沉打招呼。 时娇一直都靠在沈即沉的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个男人,此刻展现出来的那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让她无比心动。 这时,游艇上的服务员就开始来送房卡。 游艇的卧室其实和酒店的没什么区别,但在这个游艇那的卧室却有等级之分。 沈即沉这样的人物,本身就是被安排在了比较好的卧室内。 服务员将其中的一张黑色烫金的房卡给了沈即沉。 这时,时娇发现,那张卡下面还有一张金色的房卡,这一看就是比沈即沉的房卡都要高级的。 “这张卡是游艇最尊贵的套房房卡吗?”时娇问了一句。 她很想知道这张卡是给谁的。 今天在场的,她刚刚基本都已经见过了,即沉哥哥的地位才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不是拿这张金色的房卡? 第四章 这位置是你可以坐的么? 服务员看了一眼,这儿的客人都不能够轻易得罪,实话实说,“是的,小姐,这张卡是留给这次游艇晚宴最特殊的客人。” 顿了顿又说:“我只是奉命行事,沈先生,这张卡是您的。” 沈即沉剑眉微微一凝,深邃的眸光泛起阵阵冷意。 今天的这个晚宴,有一个内部的投标项目。 当初时锦拿了那个佛像,无非就是可以拿到醒时见花的项目。 但这个项目推动起来会比较耗时。 沈即沉知道,制香,一直都是周夫人最拿手的,但她年轻的时候做生意非常霸道,得罪了很多人。 现在膝下无子,她也上了年纪。 而周家拥有全世界最完整齐全的制香生产链,沈即沉很想和周夫人合作。 醒时见花不过就是开胃菜。 但今天竟还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难道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时娇更是好奇。 哪位大佬,是比即沉哥哥都要厉害的人物? 服务员将房卡给了他们之后,转身离开。 游艇的套房非常奢华。 时娇也不算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这样的地方,她的确是第一次来,双眸放着精光,真是恨不得好好显摆一下。 而且,她一想到晚上就可以和即沉哥哥睡在这个房间里… 时娇顿时春心荡漾。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和沈即沉黏在一起。 她越来越喜欢即沉哥哥了。 然而,即沉哥哥总是不愿意和自己进一步,每次都是说,要等到真的结婚了才可以。 她知道,这是即沉哥哥尊重自己。 但是今天晚上,气氛都已经到了,他就不信拿不下即沉哥哥。 晚宴很快就开始了。 时娇在房间内又换了一套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十分满意,这才和沈即沉一同出去。 晚宴设在游艇的宴会场。 巨大的长方形餐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头顶是璀璨的水晶灯,投射下来,整个场所都透着奢华。 大家都是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坐下来的。 沈即沉的位置比较靠前,时娇则是坐在了他的一侧。 看到大家都纷纷入座,只有最上方左侧的位置还空着。 好像今天在场的这些名流权贵,也都知道谁是谁。 但总觉得这个所谓的最特殊的客人,到现在还没露脸。 到底是谁? 时锦上了游艇,就被周夫人的贴身助手叫了过去。 山上的事,周夫人还是表示了感谢,今天得知时锦是代表了楚家过来的,周夫人已经知道了时锦的身份。 她和楚老爷子可是至交好友,一直都知道老爷子的女儿失踪多年,没想到,时锦竟是他的外孙女。 两人交谈了几句,时锦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已入座。 服务员带她到了座位上。 时锦刚坐下来,就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眸光,直直投向自己。 是沈即沉。 而与此同时,时娇此刻瞳孔地震。 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怎么会是时锦?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而她那一身天鹅裙衬得整个人真像一只从天而降的黑天鹅。 自己精心打扮此刻在她面前被秒的渣都不剩。 这让时娇内心非常不甘愤怒。 她压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凑过来问沈即沉,“即沉哥哥,姐姐今天,真是以楚家少爷的情妇身份出现的么?也未免太离谱了,她好歹也是你的前妻啊,这不是直接给你下脸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其实时锦没有忘记沈即沉也能理解。 毕竟即沉哥哥这么完美,她给别人当情妇,得到了可以和即沉哥哥见面的机会。 鬼知道她是不是还有想着和即沉哥哥复合。 她一定不会让时锦如愿的。 沈即沉眸光森冷,眼神如是浮着一层碎冰,教人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当初和自己离婚那么决绝,甚至净身出户。 看来是真的跟了楚家的男人。 她可真是厉害。 宁可给楚家的男人当见不得光的情妇,也要出现在这样的场所来恶心自己。 “时锦?”这时,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时锦寻声望过去,是应邵。 这位是应家的二少爷,和沈即沉关系不错,所以自然是很清楚沈即沉和时锦之间的那些事。 应邵可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还能见到这么一出好戏。 他知道时锦和沈即沉已经离婚,沈即沉目前是和时娇在一起。 他本来就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就是搞不明白,当年沈即沉为什么会要娶时锦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这不是,还是离婚了。 应邵知道时锦漂亮,却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时锦惊为天人的颜值,男人的眼底也燃起了几分饶有兴致。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真是你?” 时锦不是很喜欢应邵这个浪荡子。 以前就见他对爱情如同儿戏,换女人的速度堪比换衣服,也不是很想搭理,礼貌客套了一句,“应二少,你好。” 淡淡的一声招呼,不卑不亢,视线似乎都没落在沈即沉的脸上一秒钟。 时娇坐不住了,“姐姐,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时锦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时娇,“你能来,我不能来?” 时娇牙龈都快咬碎了,脸上还要保持着基本的风度,“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那个位置…是你坐的么?” 时锦还是那种淡然的表情,她的无名指上戴了一颗紫钻,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灯光下,紫钻璀璨的光芒晃着人的眼睛,“不是我坐的,难道应该给你坐?” 时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边上还有其他的人,大家可能以前从未见过时锦。 但沈即沉和时娇,他们却都知道。 时娇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时锦一个眼神给压着打,心中不服气,顿时拉着沈即沉的手腕,满脸委屈,“即沉哥哥,姐姐她怎么这样…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她句句都是在怼我。” 应邵这个事逼也加入进来,一脸八卦的样子,“对啊时锦,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我记得你和即沉已经离婚了啊。”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周围的人都投来了注目礼。 什么?这竟然是首富的前妻? 时锦蹙眉,脸上升起了几分不不易察觉的烦躁。 话真多。 沈即沉眸光阴沉可怖。 他一瞬不瞬凝视着时锦,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男人眯起眸子,忽然冷笑一声,“时锦,别以为自己从别的男人身上拿到一张入场券,就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 第五章 陆羽 今天可以出现在这儿的,全都是临都最有权势的人。 而时锦,她算什么? 就算是她之前为了佛像替周夫人挡刀,有了入场的资格,也只够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在沈即沉的心中,时锦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甚至是,一场入场券都是从别的男人那边得到。 男人的眼神说不出的嫌弃,眸光幽幽甚至是透出几分明显的讥讽。 这让时锦内心闪过一丝钝痛。 原来还是会在意的。 她真的不懂,相知相识,同床共枕,为什么沈即沉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她是做错了什么,他竟要如此对她? 想到自己腹中的宝宝,时锦更是觉得难受。 对面的女人一声不吭,只有那双清冷的眸子,在这一刻,终于是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只是,她的眸光如此的平静。 好像自己说出口的任何一个字,都不会刺到她。 当然,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 这让沈即沉内心异样烦躁。 “知道你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你应该也知道,这种地方,你哪怕是进来了,也要分得清楚自己坐在什么位置,到时候你的那个位置的主人来了,可不会有人给你兜底。” 时锦心中如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给刺着。 沈即沉,他就是这样看不起自己。 人变心了之后,真的是好可怕,仿佛曾经的种种都像泡影。 沈即沉的背叛,让时锦终于相信了那句话,人和人的相处,到了最后全凭良心。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会那样从一而终选择你。 他变心了,所以也懒得在自己面前伪装任何。 从来从精神上去依赖任何一个人,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时锦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一侧,姿态慵懒叠了一下自己的长腿,看向沈即沉的眸光,略带几分挑衅,“沈总何必关心这种所谓的有没有资格的问题?如果我没有资格,服务员会让我坐在这儿?何况,再怎么样,也不需要你来给我兜底,不需要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沈即沉眸光一沉,对面的女人,此刻在水晶灯的衬托之下,肤质白皙,眸光盈盈动人,说话的时候,眉宇间自带一股傲娇的气场。 今天这样的一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完美衬出了她的身材。 她倒是可以将这些珠光宝气给驾驭得淋漓尽致。 其实他可以感觉到,今天在场的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兴致勃勃。 而这样的认知,会让沈即沉更是有一种焦灼的感觉。 男人眯起眸子,声音冰冷,“你替谁来的?楚家的人?” 楚家? 时锦想到了自己和他离婚的那天,的确是楚家的车子来接的。 看来他是看到了,并且现在已经先入为主了。 认为自己一离婚就攀附其他的权贵,今天才可以坐在这儿。 时锦挑眉,眼角眉梢是那种沈即沉从未见过的自信傲气,“当然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才能进来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靠我自己,沈总不管是否有疑惑,今天的主场都不是你,犯不着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挑衅我。” 见两人如此的剑拔弩张。 应邵赶紧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沈即沉,清了清嗓子,“好了,一会儿周夫人差不多应该要来了。” 他视线瞥向时锦。 虽然这个女人的确是挺让人意外的,但现在应邵到底还是向着沈即沉多一些。 他压低嗓音,“是驴子是马,一会儿周夫人出来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楚家的人的确是没有出现,你的这个前妻的位置,按照辈分来说,可能就是留给楚家的人的。” 沈即沉眸光闪过一丝嗜血的锋芒,喉头如是被利刃给滚过。 她果真是替楚家的人来的。 楚樊川,就是她现在背后的新男人吗? 胸口处竟是升升翻滚着那种撕裂一般的痛楚。 明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如此,可却还是克制不住这种情绪。 “你攀龙附凤的能力真是一般,不觉得自己坐着难受吗?这么多人看着,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时锦听到这样难听的话,也不过就是被噎了一下。 就算以前他们是夫妻的时候,他对自己也不曾有过多少的温柔。 但他的确也不会这样恶语相向。 而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男人攻击自己,恨不得是用全世界最恶毒的话。 她勾了勾嘴角,“我看你也不赖,我都懒得搭理你,你倒是句句不忘记来攻击我,怎么,你是想在我这儿刷存在感?” 沈即沉的脸色堪比锅底。 两人你来我往,时娇坐在边上,反而是情绪稳定了下来。 这样的争锋相对,她非常满意。 不过就算时锦在嘴上得了几句便宜又怎么样? 到了最后,输的人必定还是她! 她现在这样在即沉哥哥面前不可能退让半步,惹毛了即沉哥哥,到时候她只会死的更惨。 这时,有人忽然喊了一声:“周夫人来了。” 今天晚宴的主角正式登场! 周夫人是个中年女人,她一头银发却丝毫不显苍老,眉目炯炯有神。 她身边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进入内场之后,保镖就站在门外面守着。 周夫人一上来,晚宴上的人都站起身来,纷纷和她打招呼,足以见她身份地位不一般。 但只有时锦,依旧是坐在位置上。 时娇见状,故意开口:“姐姐,周夫人才是今天的主场,你就算是代表了楚家的楚少爷,也应该知道礼貌修养的。” 应邵和周夫人是远方亲戚的关系。 大家都站着,包括沈即沉也站起身来,算是给了周夫人一个面子。 他也跟着开口,“时小姐,我姨妈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这人最是注重礼节。” 时锦纹丝不动。 时娇眼看着周夫人已经绕过了时锦,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竟然都没表示出什么不满来? 这时,周夫人拿起酒杯,对着众人开口:“欢迎大家今天给我面子,到游艇晚宴来,大家也都知道,我,膝下无子,到了这个年纪,也已经不考虑继承人的事,但我周家制香多年,早就已经有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今天我主要是为了给我的外甥建一个基金,他虽已经过世,可永远活在我心中。” 众人都有些诧异。 今天不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投标项目吗? 原本都以为周夫人是准备找一个合作对象,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外甥? 周夫人脸上似有落寞哀伤的情绪闪过。 下一秒,又低声说:“我外甥叫陆羽,今日我要以他的名字为基金名。” 轰隆一声。 时锦整个人猛地一颤,瞳孔地震。 陆羽? 怎么是陆羽? 第六章 沈总挑女人的眼光不是很好 她的脸上在一刹那之间闪过的情绪,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的掩饰。 瞳孔深处满满的都是哀伤。 阿羽。 她是真的不知道,阿羽竟然是周夫人的外甥。 太多的回忆汹涌而来,压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阿羽丝了之后,她一直都有调查原因,但不管自己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恢复当时的医疗数据。 因为阿羽是死在了Y国。 而当时,自己知道之后,所有的医疗数据基本都已经是被人抹掉,加上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权势,无法在第一时间,在异国他乡弄清楚一切。 周夫人放了话,大家都举杯。 陆羽在临都并不是被人熟知的,但毕竟人已经死了多年,周夫人不过就是想要借个名义创建一个基金。 所以谁都不会深究。 只有时锦,一动不动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神色落寞。 沈即沉看她如此明显的哀伤情绪,眸光更是沉沉。 她想到了什么? 她脸上的那些情绪根本就掩盖不住。 离婚的时候,她都是那样冷静自若,哪怕是刚刚和自己争锋相对,她丝毫都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而现在,她竟是如此的悲伤。 所以,时锦根本就不是天生冷血无情,她只是对自己冷静自持。 因为不在意才会如此。 这样的认知,让沈即沉几乎是在发怒的边缘。 男人狠狠拽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如果不是因为在这样的场合,他怕是一定无法控制自己。 这时,时娇故作姿态开口:“姐姐,你也不太懂礼貌了,大家都在和周夫人碰杯,你怎么就这样光坐着?难道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时锦回过神来,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失态了。 但她现在的情绪是真的非常不好,她今天过来的目的,本身就是露露脸,刷刷存在感,到时候外公会正式宣布,今天的主场人物也并不是自己。 何况自己刚刚私下也已经和周夫人打过招呼了。 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是非常明白什么叫做身份地位的悬殊。 所以时锦哪怕是觉得自己失态,也不过就是抬头对周夫人抱歉笑了笑,“我今天不太方便,不想喝酒,周夫人见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看戏的那些人,也许是不敢盲目站队。 毕竟大家都是精明的商人,也都明白,楚家的地位可不低。 如果这个女人是沈即沉的前妻,现在还和楚少爷有不寻常的关系,她再怎么样,这些人也不会表现出来太明显的攻击性。 邺城府,那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 可是,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和周夫人说话。 楚少爷来了,也得给周夫人三分薄面。 应邵坐不住了,笑了一声:“即沉,你的这个前妻还真是让人诧异,她怎么想的?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瞧着呢,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有的人穿上龙袍也像太监,你还别说,就算是她满身珠光宝气,长得也不错,但气质修养这个东西,还真装不出来。” 沈即沉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这个女人,他到了现在才惊觉,自己竟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她的情绪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掩藏得很深。 而现在,那蓄满的泪水,呼之欲出,被她死死忍着。 这样的画面,让沈即沉胸腔有勃发的怒意。 时娇马上就跟着站起身来,主动跟周夫人敬酒:“周夫人,很抱歉,我姐姐可能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宴,不知所措了,我代她和您赔不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 “轮得到你来替我赔不是?”时锦淡淡出声,那些情绪已经被她压下心头,她骤然抬起眼帘看向时娇,眸光充斥着冷意:“你算什么?” “我……” “算我沈即沉未过门的妻子。”男人开口,放下手中的酒杯。 时锦看向沈即沉,她眸光阴鹜,唇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讥讽:“你呢?不知好歹,娇娇给你道歉不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想在这样的地方,被人赶出去,还是说丢下大海喂鲨鱼?” 对沈即沉这般维护时娇,时锦竟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挑眉,“你们好大的口气,我虽是姓时,但我和时家没什么关系,这位时娇小姐不应该很清楚么?张嘴闭嘴都是喊我姐姐,难道是你想沾我的光?” 时娇一怔,“你胡说什么?我用得着沾你的光?” 她顿时看向沈即沉,“即沉哥哥,我只是不想姐姐在这样的场合丢你的脸,她好歹也是…算了,是我的问题。” “自然是你的问题。”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周夫人忽然出声。 她本身就是那种气质凌厉的女人。 常年征战商场,年轻的时候更是统领过黑道,这女人可不简单。 脸色微微一沉,就会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眸光扫过时娇,淡淡出声:“时小姐是我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她想喝就喝,觉得不方便自然是不用喝,倒是你,我不记得我有给时家的人发过邀请函,所以,这位时小姐,你是跟了临都首富沈即沉先生一同上我我的游艇的?” 时娇恨不得是当场被人甩了两个耳光。 一时,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扣着自己的双手,在这个时候,她还想到了自己身边的沈即沉,气息微弱喊了一声:“…即沉哥哥,我…我不应该开口的,对不起……” 快要落泪了,真是我见犹怜。 时锦竟是周夫人尊贵的客人? 所以除了楚樊川的加持之外,是不是当初在山上替她挡刀的事,也算一份面子? 沈即沉本身就是低调的人,刚刚如果不是时娇主动开口,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但看时锦这般嚣张,沈即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刚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沈即沉开口。 周夫人笑了一声,“既是你带上船的,也应该教教规矩不是?对了,沈总,我记得那个佛像,现在应该是在你手上了吧?之后我们还会有合作,毕竟这是我当初放的话,但是沈总挑女人的眼光,可不是很好。罢了,我看在沈总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你的未婚妻一般见识,不过让她先回房吧,省的留在这儿,让我尊贵的客人看了没有胃口。” 第七章 不要来我这儿碰瓷认姐妹,我不缺亲戚 看到时娇那张比刚刚粉刷过的墙面都要白的脸,时锦承认自己内心还是有些暗爽的。 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胃口。 陆羽和周夫人的关系,还有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调查陆羽的死亡原因,周夫人是否也会知道什么? 时锦是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整个临都上流社会的人都这么瞧着。 时娇今天精心装扮,为的就是让自己站稳脚跟,但周夫人的一句话,恨不得是直接将自己打入地狱。 她不敢当众忤逆周夫人的话。 委屈全都写在了脸上,看向沈即沉,“即沉哥哥,对不起,我刚刚的确不应该开口说话,我现在就先回房间。” 沈即沉拉住了她。 时娇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内心却一阵狂喜。 她就知道,即沉哥哥是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再说了,今天这样的场合,要真的是让自己饭都不吃一口直接回房间,丢脸的人可是首富沈即沉。 “周夫人,这件事情是一场误会,人既然是我带过来的,有任何的问题,的确是我的责任,如果娇娇不配坐在这儿吃饭的话,那我沈某人也马上下船。” 沈即沉作为临都的首富,地位不一般,周夫人虽然刚刚说话挺狂的,但绝对不会真不给沈即沉面子。 时锦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这样公然给时娇出头的样子,时娇怕是会爱他一辈子了。 其实她都已经听到了,周围不少的名媛淑女都在窃窃私语,言辞之间不无羡慕时娇的。 说到底,大家也都会觉得,沈即沉的真爱就是时娇。 她这个前妻,哪怕是今天赢了全场,还不是在感情上输得彻底? 她们结婚的时候,沈即沉从未带自己出席过这样隆重盛大的场合。 她们那时候,甚至就是匆匆领了一本结婚证,原本承诺了她的婚礼,也没有来得及举办。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最近实在太忙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一定给你补上。” 结果忙了一年,也没给自己一场婚礼,所以现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时锦曾经是沈即沉的妻子。 可他原来也是会带女人出席这样的场所,更甚至是不惜和周夫人对着来,也要保护好他真正爱的女人。 真是可笑。 应邵这个时候也站出来帮着沈即沉说话,他们到底是发小,平常私下关系就不错。 时锦到底不过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现在她哪怕再光芒万丈,也就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时娇不一样,她才是时家真正的千金小姐,不久的将来,也是要和沈即沉结婚的。 应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也要懂得站队,“表姑妈,这事情也不能只怪时娇,她们姐妹本来就有点矛盾的,今天这么多人在呢,而且,时锦不是代表楚家的人过来的么?” 周夫人面色一凌,“谁让你站出来说话了?” 应邵一怔,脸上明显是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周夫人和自己可是远方亲戚的关系,这些年,应家和表姑妈之间的那些生意往来也挺多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平常表姑妈还挺喜欢自己的。 今天竟然为了一个时锦,就给自己摆脸色? 沈即沉加上自己,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没有任何背影的时锦? “表姑妈,我……”应邵还想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时锦这个时候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显的弧度, “应少,我觉得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和时娇不是姐妹。” 时娇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时锦挑眉,表情寡淡,“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虽姓时,但我不是时家的人,以后自然也不会是,时娇小姐不用总来我这儿碰瓷认姐妹,我不缺亲戚的。” 沈即沉面色阴沉,“时锦,你何必给自己脸上贴金?” 时娇今天面子已经丢干净了,这个时候知道如何以退为进:“即沉哥哥,她…说的也没错,人家毕竟现在是楚少爷背后的女人,看不上我们时家正常的。但是姐姐…不对,我应该叫你时小姐吧?你这些年没被时家照顾过吗?我爸妈对你不错的,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白眼狼了。” “比得上你么?”时锦冷冷一笑,“毕竟你不是连我不要的男人都要抢了过去当宝。” “你……” 时娇脸上火辣辣的。 这话显然是让大家都觉得,是时娇破坏了他们的婚姻。 小三,这种称呼谁会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船,反而是引发了自己肠胃不适。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时锦现在一瞬间就觉得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今天,自己就是过来刷个脸,现在托了时娇的福,在场怕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沈即沉的前妻。 但这些其实也无关痛痒。 这样的场合,她没放在眼里的。 时锦并不想继续在这儿应酬。 她站起身来,“周夫人,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下。” 周夫人一怔,来不及说什么,时锦转身就已经拿着自己的手袋,离开了主桌。 大家都这么眼睁睁看着呢。 时锦看似句句都是和周夫人打过招呼的,但显然地位非常不一般。 她直接离场,周夫人压根就没任何动怒的迹象。 倒是很快就吩咐了服务员跟着时小姐上去,照顾好她。 所以,这个时锦的身份怕是真的不简单吧? 时锦脑袋都是晕晕的,情绪翻滚着,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太久太久都不曾有过阿羽的消息了。 甚至是梦中,阿羽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他是不是在怨自己? 对不起,阿羽,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 “时锦,你给我站住!” 本来打算回房间,但又觉得沉闷,时锦朝着游艇甲板的方向走,没想到身后一道凌厉的男声传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已经被人用力拽住。 时锦蹙眉,想要挣扎,但她发现身体一晃,那种反胃的感觉更甚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死死忍着,“沈总,放开我。” 可沈即沉就跟疯了一样,整个人都覆上来,夜晚海上的风很大,吹过脸颊,发丝飞扬。 时锦被男人抵在了船板的扶手上。 上半身几乎是悬空。 “你和楚樊川到底是什么关系?”男人咬牙切齿,眸光泛着一层猩红,里面跳动着的情绪,危险又迷人。 第八章 好像从未认识过时锦 时锦笑了,海上的月光落在了她那张精致到让人一眼沉沦的漂亮脸蛋上,她的笑像蕴着月亮最温柔又疏远的清冷,“我们都离婚了,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叫人了!” 她这样清冷疏远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刚刚在晚宴上,周夫人都要给她面子,更甚至是为了她公然和自己叫板。 所以,她就是迫不及待和自己离婚了,转身就抱上楚樊川的大腿。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就是她的目的吗? 存心让自己不好过,她是不是就是来自己面前刷存在感,让他恶心的? 那么她成功了。 “时锦,你可真是让我恶心,你就这么缺男人是么?楚樊川许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穿的光鲜靓丽出现在我面前,你觉得这样,你就已经争回那口气了么?” 恶心? 他竟然用这样的言辞来形容自己。 想到刚刚在里面,他站出来给时娇撑腰,到了自己这儿就是找男人撑腰,恶心? 时锦眸光冷了下来,“沈总,你知道什么叫做自重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否则和畜生有什么异样?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找谁也不碍着你的什么事。再说了,真要说什么缺不缺男人女人的,难道沈总觉得自己很光彩?婚内出轨,你倒是有脸了?” “放开我!” 沈即沉的脸色愈发阴冷可怖。 眸光仿佛是浮着一层嗜血的锋芒,他双手紧紧扣着时锦的肩膀,眼底的情绪在不断翻滚着。 这种可怕的气场,会让时锦觉得,他下一秒仿佛就会拧断自己的脖子。 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虚他的。 “沈即沉,我让你放开,你听不到么?” 男人喉头滑动,忽然开口:“你没有背叛过我?” 时锦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丝愕然。 背叛?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她甚至是在沈即沉的脸上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落寞懊恼,更甚至是,不想去面对。 她知道沈即沉是个非常骄傲的男人,他是天之骄子。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背叛? 哪个人背叛了他还能有好下场? 可她时锦怎么可能背叛他? 这些年来,她收敛锋芒,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他。 时锦蹙眉,这种长时间被压迫着的感觉非常不好。 而且男人身上有着属于别的女人的香水味道。 那是时娇的。 这样的认知会让时锦胃部更是翻江倒海一样的,难以接受。 她想吐。 时锦挣扎了一下,发现沈即沉更是用力扣住自己。 她有些恼火,“我没有,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沈即沉却置若罔闻。 时锦烦了,忽然就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一侧,陡然滑出一根非常细小的银针,在男人的后颈上,轻轻扎了一下。 沈即沉在这一瞬间,骤然感觉到眼前一晃。 什么东西? 他只觉得一阵钻心一样的麻木感,瞬间蔓延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差点双腿都没能够站稳。 原本扣着时锦的力道也跟着骤然一松。 看到怀里的女人提着裙摆就已经从自己的面前逃走。 他站在远处,好像是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也跟着卡主了。 一直等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游艇甲板上的时候,沈即沉才逐渐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好奇怪,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但刚刚那种酥麻,绝对假不了。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异样。 时锦,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是藏了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时娇站在游艇房间的走道尽头,时正源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晚宴也已经差不多散场。 她今天虽说是有点丢人,但好在沈即沉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何况她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算是完美达到了。 沈即沉在周夫人的面前公然承认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她很快就会成为沈太太。 只是刚刚即沉哥哥说是打电话走开了,她也正好要和爸爸通话,并没有跟着一起出去。 “这次的合作项目,有眉目了吗?”时正源在手机那边开门见山就直接问重点的。 时娇瞳孔深处闪过的都是对权利欲望的贪婪,当然还有她自以为是的势在必得。 “爸爸,这次周夫人直接挑明了说是要给自己的外甥建一个什么基金的,但那个外甥是个短命鬼早就已经死了。” “对了,佛像现在是在即沉哥哥的手上,只要醒时见花的项目一启动,我就会从即沉哥哥那边拿到专业配方,到时候,我还会找好替死鬼,绝对不会让即沉哥哥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时正源倒是听到了另外的重点,“周夫人还有外甥?” “嗯,叫什么陆羽的,可我不知道临都还有这号人物。” 手机那边骤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 时正源的声音才从手机那边传来,似乎是有些诧异,“你刚刚说,叫…什么?” “谁?”时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夫人的外甥吗?陆羽。爸爸,你认识陆羽?但周夫人说他已经死了。” 手机那边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最后才听到时正源说:“娇娇,下了船之后,马上回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时娇这边刚挂了电话,就见到了一个服务员过来。 她赶紧上前问:“请问一下,那边有一个最尊贵的套房,住的人是男人么?” 服务员愣了一下,最尊贵的套房? 好像登记上登记的的确是一个男性的名字。 服务员点点头,“对。” “今天那位客人到场了么?” “自然是到了的。” “那你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吗?” 服务员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个我们是没有权利泄露的。” 等服务员离开了之后,时娇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 朝着那边走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最尊贵的套房到底是给谁住的。 今天到场的客人,难道还有人比即沉哥哥的地位更高的么? 凭着自己的记忆,时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套房。 没想到,自己刚绕过走道的转弯口,竟见到了时锦拿着房卡,进了那个房间。 时娇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那就是时锦, 化成灰,她都认识的时锦! 第九章 怀孕四个月了 时锦怎么会进那个房间? 刚刚服务员明明就是说了,那个房间住着的是一个男人。 想到今天周夫人对时锦如此特殊,时娇更是纳闷。 大家都知道,时锦也不过就是被沈即沉抛弃的女人,残花败柳,楚樊川那样尊贵的身份,再怎么样也就是玩玩而已。 周夫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去得罪沈即沉呢? 所以说,时锦背后的男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楚樊川,而是这个套房里的神秘男人? 时娇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合理。 这种场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很正常。 也许这个男人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原因。 总之,时锦这种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入住这样的房间。 时娇想着晚上自己还要拿下沈即沉的。 留了个心眼之后,她到时候想办法弄清楚这个房间,这天晚上登记入住的人到底是谁,就一清二楚了。 她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拿下沈即沉。 然而,自己精心打扮,沈即沉却没回房。 男人在下面的餐厅,和合作伙伴一直都在商谈业务。 时娇气得不行。 她觉得沈即沉是故意躲着自己,可转念一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即沉哥哥也站出来帮自己说话,维护她。 也许他就是真的想要等到正式结婚的那一天才愿意碰自己。 总之,她只要让即沉哥哥厌恶了时锦就行了。 下船的时候,时娇跟着沈即沉准备上来接他们的车子,结果正好就见到了时锦也上了另外的车。 时娇自然不忘记煽风点火:“昨天,姐姐好像是睡在了那个最尊贵的房间里,即沉哥哥,你知道那个房间住的人到底是谁么?” 沈即沉一晚没休息,本就是有些头疼,此刻听到时娇的话,心中更是一阵焦躁。 想到昨天在游艇甲板上,那个女人清冷疏远的眼神,她会在这个游艇上如此的嚣张跋扈,原来也不过就是因为,背后有别的男人。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姓楚,还是别人… 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她选择了什么样的路,都是她自己的事,好了,不用再关心她,不走正道,早晚也会身败名裂。娇娇,我昨天和人谈生意有点晚,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时娇贴在他的肩上,“即沉哥哥,醒时见花的项目是不是差不多要启动了?” 沈即沉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表情温和,“可能要到下半年,你也有兴趣?” 时娇心头微微一怔,马上就若无其事开口,“没有,我这不是随便问问么?昨天晚上毕竟见了周夫人,她这次想要正式的长期合作对象,你有想法吗?” “昨天的宴请,其实也算是周夫人在选合伙人,目前也不用太急。” 沈即沉声音低沉,时娇听的真切,即沉哥哥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不会怀疑自己过度打听什么。 时娇回了时家。 时正源已经在书房等着女儿了。 见了时娇,时正源开门见山就问:“你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时娇愣了一下,“爸,你说的是哪个外甥陆羽?” “对。” “当然是真的,爸,你为什么对这个死了的人这么关注?” 时正源面色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难掩凝重,“娇娇,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下,这个陆羽是不是就是我知道的同一个人,但沈即沉那边不能继续耽误了,必须要尽快拿下他。” 时娇顿时满脸骄傲说:“爸爸,这次在船上我还碰到了时锦,她企图羞辱我,都是即沉哥哥维护我的,他当着所有上流社会权贵人的面说了,我是他的未婚妻。” 时正源有些诧异,“时锦?她怎么可以去那个晚宴?” 时娇说到这个就愤愤不平,“她应该是傍上了大款,晚上还陪睡呢,爸,这个女人手段太下作了,不过她这样的人品也不算是我当初设计陷害她了,她本身就是不干不净的,即沉哥哥就算是不下套,也不可能会真的和她在一起。” 时正源对这个女儿一直都非常满意。 至少因为时娇的关系,现在沈即沉已经和时锦离婚了。 “不管时锦是因为什么原因登船,也应该要搞搞清楚。”时正源做事谨慎,“你和你妈说一声,就说让她联系一下时锦,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她离婚了之后,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弄清楚她现在到底是和谁在一起比较好。” 时娇虽是心中不愿意。 但想到自己在游艇上因为时锦的关系,出了丑。 正好这次叫时锦回来,好好出口恶气!— 时锦回到了邺城府,楚雄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锦,这次出去感觉如何?还适应么?” “外公,一切都挺好的。”她觉得有些累,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怀孕的关系,想着腹中的宝宝越来越大了,本来是想当面告诉外公,现在却也忍不住开口:“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们。” 楚雄添笑了一声:“什么好消息?你现在也可以让外公先开心一下。” 时锦也跟着笑了笑,“您快要抱小曾孙子了,开心么?” 楚雄添果然是哈哈大笑起来,“真的么?小锦,宝宝多大了?” “快四个月了,外公,未来邺城府真正的继承人,我一定会好好培养他。” 楚雄添:“你一贯都非常有自己的主见,外公从不担心你会走错路,不过孩子的父亲……” “外公,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您不用操心这些,我等您和大哥回来。” 这几年来, 她虽是销声匿迹,也没有去过公司总部,但对于集团的一些大走势,或者是一些比较重要的项目,她自然都是清楚的。 只是目前,她要空降到集团总部,还是需要等老爷子回来才可以操作。 不过现在,自己也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楚雄添也没再多说其他的,挂了电话之后,时锦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她坐不住,她要马上去见个人! 因为阿羽的消息,她现在内心火烧一样的煎熬。 时锦自己开车去的目的地。 到了之后,时锦摘掉了墨镜,看向工作室上面的字。 MS。 好几年都没过来了,也不知道,萱萱现在怎么样了。 进了工作室,有人迎上来,“这位小姐……” 对方忽然一顿,眸光陡然一亮:“锦小姐!真的是你么?锦小姐!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时锦自己开车去的目的地。 到了之后,时锦摘掉了墨镜,看向工作室上面的字。 MS。 好几年都没过来了,也不知道,萱萱现在怎么样了。 进了工作室,有人迎上来,“这位小姐……” 对方忽然一顿,眸光陡然一亮:“锦小姐!真的是你么?锦小姐!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第十章 差别对待 对方是个女孩子,长发随意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小姑娘脸蛋儿圆圆的,看着特别招人喜欢。 “我这不是来了么?”时锦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顾萌萌脸蛋好像更圆润了一些,看来这些年生意应该是挺不错的。 时锦很是欣慰。 这是自己之前收留的一个小姑娘。 那时候,她也是阴错阳差的,经过贫民窟,碰到了顾萌萌。 她当时被一群男人穷追猛打,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却只有那双眼睛,那里面就是有着永远都不可能屈服的光,亮晶晶的,像天边最璀璨的星星。 时锦动容了。 她帮助了顾萌萌,顺手教了她不少的东西。 她发现顾萌萌在服装设计上非常有天赋。 时锦出钱,供顾萌萌出国念了最好的设计学院,这两年顾萌萌才回国。 但因为自己和沈即沉结婚隐退的关系,她的确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过顾萌萌了。 顾萌萌抱着时锦,完全就是不可能撒手的地步。 锦小姐香香甜甜的,她这两年可真是想死锦小姐了,就是她一直都不出现,她也不敢随便打扰锦小姐。 现在锦小姐回来了,顾萌萌只觉得自己内心沉寂已久的心湖都开始澎湃起来。 “我前两天看到了,你之前设计的服装又拿到了最佳设计奖是么?萌萌,这两年你的进步很大,我非常欣慰。”时锦坐下来,顾萌萌很快就给她冲了一杯她喜欢喝的咖啡。 时锦看了一眼咖啡,笑着说:“我现在不能喝咖啡。” “锦小姐,你现在不喜欢喝这个了?” “当然不是,我现在身体的问题,暂时不能喝咖啡。”时锦避重就轻,这个时候也没有来得及提自己怀孕的事,否则萌萌这十万个为什么,肯定会盘根问底。 她直接扯开了话题,“有什么新款么?我挑选几件,顺便,我有点事想要让你帮我查一下。” 顾萌萌一听这话,顿时双眸放光,瞳孔炯炯有神。 她现在可完全就是摩拳擦掌的状态,“锦小姐,你快点告诉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除了设计服装,顾萌萌在黑客技术上,也是非常厉害的一个角色。 时锦在结婚之前,就让顾萌萌调查过陆羽当年在Y国的医疗记录。 当时并没有查出来太过详细的东西。 阿羽死的太过突然,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被人抹得干干净净。 她们晚了一步,导致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深入调查。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和周夫人有关,时锦就想着让顾萌萌去黑了周夫人那边的电脑程序,如果真的是亲外甥,一定是可以调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时锦开口:“周夫人黑白两道通吃,之前在青城山上的时候,我就看她身边跟着不少的人,都很有能力,这次参加的晚宴,她竟然直接宣布了陆羽的身份,我认为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不能通过邺城府的电脑系统去黑她的,我怕时候会出岔子,这件事你来做。” 顾萌萌拍了拍胸脯,“没问题,锦小姐,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了正事,顾萌萌就开始让时锦挑衣服。 时锦对这些本身要求也不是特别高。 以前她在邺城府的时候,这些也基本都是专业人士会帮她操心的。 她今天就是顺道过来,不过顾萌萌的这些专属设计都挺不错的,她看上了两条裙子。 现在开始,肚子会慢慢显怀,这种比较宽松的裙子,上身也不会显得太过肥大臃肿,挺适合她。 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时锦都来不及看向来人,对方却已经看到了她,一阵冰冷的嘲讽声,紧跟其上:“时小姐,用不用这么凑巧?在这样的地方都可以碰到你?” 时娇挽着沈即沉的手腕,一脸高傲的样子。 那道凌厉的视线,让时锦如芒在背。 沈即沉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 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以前她就说过,最简单的色彩穿搭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性张力。 脑海里竟是闪过不少两人之间的记忆。 时锦发现,自己对沈即沉的那些情绪,反反复复一直都在拉扯着自己的理智。 可他是那样无情的一个男人。 他现在把时娇当成了宝,她是野草。 碍他的眼。 时锦暗暗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并不会有对这个男人一丝一毫的情义。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即沉呼吸微微顿了顿。 就站在他边上的时娇自然是能够感受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一颤,就怕是两人会有什么死灰复燃的迹象,赶紧开口:“时小姐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妹妹,我这样称呼你,你应该觉得很满意吧?昨天才上的游艇,今天竟是直接来了MS买衣服,你不知道这儿的设计师只会给临都有名号的人物设计衣服吗?” 顾萌萌瞪大眼睛。 这哪来的跳梁小丑? 竟然敢这样和锦小姐说话。 然而,她刚要上前说什么,时锦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衣摆。 一个眼神的示意,就让顾萌萌冷静了下来。 时锦笑了笑,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语气淡淡的,“我也可以是有名号的人物不是么?毕竟,连你都可以,就不可能是什么难以跨越的门槛了。” 时娇脸色微微一变,“你…时小姐本事的确是大,否则在游艇上怎么可能进得了那样的房间?你今天在这儿买MS的衣服,不会是你昨天的努力得到的回报吧?” 她的语气极尽鄙夷,“那时小姐,你现在的男人对你还真的挺不错的。” 沈即沉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这些话明明是如此的不堪入耳,他就像一个听众,在边上不过就是看着自己如何出丑。 时锦垂下的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现在的沈即沉走哪都会带着时娇。 可以前,他从未这样在公开场合带过自己。 “即沉哥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买衣服吗?我可以随便挑选么?”时娇忽然问边上的沈即沉。 沈即沉对她温柔笑着:“当然可以,你喜欢什么随便挑,你看上的都是你的。” 时娇顿时心花怒放,“即沉哥哥,你对我太好了,MS的设计我都很喜欢,我听说这一季的新款,整个临都都没人挑过,我可是第一个人!” “以后每一季的新款都让你先挑,你是我沈即沉的未婚妻,自然是要用最好的。” 第十一章 感谢你的男人,帮我买单 时锦眸光冷冷。 沈即沉说这话,不管是不是存心来恶心自己,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所有的温柔善意都给了时娇。 她时锦在沈即沉的心中,弃如敝履,面目可憎。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痛楚。 顾萌萌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时锦的前夫。 但她到底是跟了时锦多年,能够敏锐察觉到,时锦此刻身上一直都在极力隐藏起来的那些情绪。 他不是临都首富吗? 锦小姐和他之前有什么牵扯?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两人狗眼看人低,真是搞笑,别说是这家MS了,这整条街都是属于锦小姐名下的产业,还有隔壁的那个,临都最高档的商场。 沈即沉不是说有没有实力和锦小姐对抗。 这个女人…她是眼瞎了吗? 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什么级别的狗,都敢和锦小姐叫嚣。 但时锦知道顾萌萌要帮自己出头,她下意识用眼神示意顾萌萌,不需要。 时娇这么喜欢上赶着来送钱,自然是要让沈即沉大出血一下的。 反正最后进的都是萌萌的钱袋子。 一个眼神,顾萌萌就已经明白了。 时娇指了指满屋子的设计新款,连带着刚刚顾萌萌特地拿出来一件给时锦准备的衣服,她都要了。 时锦看了一眼面前摆着的几条连衣裙。 其实她对这些倒也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不过这几条裙子刚刚她看了就挺喜欢的,方便自己怀孕肚子大了可以遮一下。 何况,她知道这是萌萌每个季度都会特地给自己设计的款式。 这些,她不会让的。 时锦伸手,将那几条裙子往自己的怀里压了压,对时娇微微一笑,“抱歉,这些是我先看上的,并且,这些都是按照我的尺寸来的,你可能也穿不了。” 顾萌萌马上就跟着上前,“沈先生,刚刚你的女人挑的这一屋子的衣服,你是刷卡还是?” 时娇立刻就说:“我是连桌上的那几条裙子全部都要了,MS会不会做生意?既然都已经挑了一屋子的衣服了,再加上那几条裙子,才能买单,否则,这些衣服我都不要了。” 时锦就等着时娇这么说呢,顿时顺杆而下,“时小姐,不知道MS的规矩么?选了就要买单,你不会是第一次过来吧?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把你拉入黑名单的,以后你想在临都穿MS的衣服可就难了,这不是给你的首富未婚夫跌份儿么?” 时娇脸色微微一变。 顾萌萌这时候接着话茬,煽风点火:“沈先生应该也不差这几百上千万的,我这儿的衣服价格也不算是太离谱,但因为你的女人挑的实在有点多,所以可能会有点超额消费了,但沈先生应该买得起的,对么?” 沈即沉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他眯起眸子看向坐在那边的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非常粉嫩显白的颜色。 将她原本就细腻白皙的肤质衬得更是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而她叠着长腿,坐在那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清冷疏远,丝毫不见任何的局促。 这种特殊的门店,在临都本身就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它没有设门店在一般的百货大楼,而是单独的门户,里面的设计师,全球享誉。 临都无数的名媛淑女趋之若鹜的地方。 她坐着那边,气定神闲。 是沈即沉从未见过的坦然。 时锦的身上,果然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自己大概是真的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吧? “刷卡。”沈即沉直接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金的银行卡来,时锦瞧见了,那是没有上限额度的卡。 结婚一年的时间里,她也在家里替他做一些家务,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看到过那张卡。 那是R国银行的特权卡,当时她看了两眼,就已经认出来了。 沈即沉当时说的什么? 他说:“这张卡你应该用不到,我书房有别的卡,你如果需要购置生活用品的话,那边随便拿一张就行了,或者让家里的佣人买。” …… 是她用不到么? 是沈即沉压根就觉得自己不配用吧。 现在给时娇买衣服,他倒是非常痛快。 顾萌萌眸光一亮,谁还会和钱过不去? 直接接过银行卡,对着pos机就刷了一笔钱。 提示到账八百万。 顾萌萌把卡还给了沈即沉,轻轻一笑:“沈总一掷千金为了自己的女人,真是豪爽。” 时娇站在边上,简直心花怒放。 即沉哥哥就是宠爱她。 哪怕在床上让时锦得了点便宜又怎么样呢? 她们之间的争斗,赢的那个人,只会是她时娇。 “即沉哥哥,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些衣服,每天换着穿。”但时娇还是不满意现在自己得到的,视线落在了时锦的那些裙子上,眸光透出几分贪婪,“不过时小姐,你的那些裙子都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买的吗?” 刚刚时娇就已经用这样的言辞企图羞辱自己。 时锦淡淡勾唇,眼神轻蔑看向时娇,“你是不是舔男人舔多了,就觉得别人都会用你的方式去得到那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时娇一怔,“即沉哥哥,这些可都是你心甘情愿给我买的,你看她说的这些话!” 沈即沉眸光冷了一些,看向时锦,“娇娇既然是我的未婚妻,买这些衣服算什么?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我都会买来送到她的面前。” 时娇脸上洋溢不住的骄傲。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她看向时锦的眼神都是得意的,满脸满眼都仿佛是在嘲讽时锦,你一定没有被即沉哥哥如此宝贝对待过吧? 沈即沉同样也是看向了时锦,却不过就是见女人依旧是非常淡然的表情,仿佛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拽成了拳头。 心中一股邪火烧的更是旺盛。 时锦将所有的情绪都收得干干净净。 如果别人舍得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你,让你不舒服,那么你真的不舒服了,才是仇者快! “沈总真不愧是临都的首富,出手如此阔绰,我刚刚还和店家打赌呢,今天如果MS的业绩可以超过五百万,这些裙子都会白送我,我也要感谢沈总了。” 时锦挥了挥手,看向顾萌萌,“麻烦你了,帮我把这些裙子全部都打包。” 顾萌萌憋着笑,立刻就配合上前:“好的,时小姐,我马上就去安排。” 时娇站在边上瞪目结舌,气不打一处来,“你…时锦,你要脸吗?” 时锦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看向时娇,“我怎么又不要脸了?你的男人这么豪爽,为你一掷千金,但很可惜,的确是我和顾设计师打赌在前的。人,总归还是要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不是吗?” 说到这儿,时锦顿了顿,后面的话就意味深长了,“当然我知道时娇小姐最爱强取豪夺,不过真是很遗憾,今天还真是要让你的男人帮我一起买个单了,谢谢了,我肯定是会好好利用这些裙子的。” 第十二章 给菠萝穿上,并发个朋友圈 时锦所谓的好好利用,当然不可能真的自己穿上身。 尽管她本来还挺喜欢那几条裙子的。 不过经历了那么一遭,她绝不可能还穿上身。 在和顾萌萌商量好了之后,时锦当天就将那些裙子全部改了一些,然后让家里的佣人给菠萝穿上。 菠萝是只小流浪猫,这段时间虽是好吃好住养着,但因为之前饿的惨了,依旧很瘦小。 现在天气虽热,不过有些设计款的裙子用料都是绸缎真丝,套在猫咪的身上,别说还挺凉快的。 给菠萝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时锦特地挑选了几张角度好的,然后编辑了一下发了个朋友圈。 她和沈即沉离婚了之后,任何的联系方式包括微信,都没有删除拉黑。 那是在意的人才会干的事。 而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她相信,就算是沈即沉不会第一时间看到,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的时娇一定会看到的。 没错,你的男人现在一掷千金为你买的那些衣服,也不过就只配给我的流浪猫上身。 时锦正在欣赏自己给菠萝拍的那些照片的时候,手机忽然来了电话。 虽不算是说曹操曹操到的时娇打的,不过这电话是用时家的座机打过来的。 时锦沉吟片刻,她太清楚时家那群人的操作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自己和沈即沉结婚的时候,时正源夫妇对她倒还算是收敛,现在离婚了,巴不得就是上来踩上两脚,主动联系自己能是有什么好事? 不过电话她还是要接的。 “小锦?”梁心颐在手机那边客客气气的,“最近还好吗?之前我也知道你和即沉已经离婚了,有些事,不都是注定的么?你别太往心里去,你现在住哪儿呢?” “我住自己家里。”时锦淡淡出声。 梁心颐倒也没任何吃瘪的意思,自顾自开口:“我和你叔叔最近都在临都,你有空回来吃顿饭?不管怎么样,我们不都是一家人么?” 这是鸿门宴。 时锦刚准备拒绝,面前的笔记本忽然跳出来一则消息。 这是顾萌萌发过来的。 时锦下意识点开看了一眼,她眸光陡然一沉,眼底划过一丝不敢置信。 而手机那边的梁心颐等了半天没等到时锦接话,心想着,都已经和沈即沉离婚了,现在到底还在拽什么? 可让她回家吃饭,这是时正源的意思,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劝说:“我和你叔叔也就是希望你可以和你妹妹和解,不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搞成这样,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会给你补偿的。” 时锦忽然开口:“我去。” 顿了顿,又问:“晚上的晚饭是么?” 梁心颐一喜,完全就是一副彻底拿捏的语气,“对对,晚上,你住在哪儿?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时锦说:“我自己会过去的,晚上见,阿姨。” 挂了电话,时锦的手还在发抖。 顾萌萌的电话这个时候也紧跟着打进来了。 时锦接起来。 “锦小姐,你都看到了吧?” 顾萌萌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给我提供了周夫人的这条线,大概很难查到,羽少爷当年的确是在Y国的一个医院做的手术,但我通过黑了周夫人的电脑才知道,医院当时还是周夫人找的,那一年,好像也是周夫人才知道,羽少爷和她之间的关系,这个具体的细节可能就只有周夫人自己最清楚的了。” 时锦心跳有些快。 因为后面的内容,才是真正让她震惊的。 那个医院,时娇也在那个医院做过手术。 顾萌萌的声音又传来:“锦小姐,你应该看到了吧?我也挺震惊的,当时时娇和羽少爷在同一个医院,而且我还查到,她们之前应该就已经认识了。” 时锦的思绪有些乱。 这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阿羽死了之后,她有一段时间非常消沉,以为就是一起医疗事故 ,可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人拿走了阿羽的心脏。 她怀疑当时有人故意造成了那样的医疗事故。 但这件事情,不管自己如何调查就是无法探究到真相。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阿羽竟然会和时娇有牵扯。 但是想到了当时在游艇晚宴上,周夫人当众宣布的时候,时娇的表情… 时锦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时娇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时娇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陆羽。 要么就是,她装的镇定。 这一趟时家的宴请,不管是不是鸿门宴,她都会准时赶到! “萌萌,你继续调查,有任何的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时锦交代完了之后,挂了电话,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换了一身衣服,稍作打扮,去了车库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辆墨绿色的库里南。 这车子还是楚樊川前阵子刚从国外弄回来的。 整个临都目前应该就只有邺城府的车库有。 时锦直接开了这辆车出了邺城府。 从邺城府开到时家,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钟。 但因为是晚高峰,所以时锦到了时家,多了十几分钟。 因为已经提前知道时锦会到,门口大门都是敞开着的。 时锦也想过,可能会碰到沈即沉。 但真的停好车子,见到了车库那辆熟悉的车子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蹙眉。 结婚的时候都不见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现在离婚了,倒是真的走哪儿都阴魂不散。 不过因为自己被邀请过来,反正她也不虚任何人。 她今天过来是有目的的。 沈即沉在不在,不会影响自己。 刚进大门,就听到里面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声音。 时正源简直就是笑声不断。 时锦心中冷笑,当年自己嫁给沈即沉的时候,他就差是要哭了吧。 “小锦来了。”梁心颐第一个看到了时锦进来,顿时瞳孔地震。 时锦穿着CHANEL的最新款,手里挎着的包也是限量的,浑身上下的行头,简直是比做沈太太的时候还要张扬。 难怪,娇娇说她榜上大款了。 看来是真的。 沈即沉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时锦,他眸光一沉。 她怎么会回时家? 时娇见沈即沉的视线落在时锦的身上,顿时贴着他低声说:“爸爸心疼姐姐,想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就让我妈邀请她回来吃顿饭,我也不知道这事,正好也就喊你过来吃饭,谁曾想就这么碰上了,即沉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沈即沉不动声色开口:“当然,她本来就欠你们时家很多,回来吃顿饭还得要让你父母请她,也符合她不知廉耻的人设。” 时娇勾唇笑了笑。 时锦一进来就听到了沈即沉的后半句话。 她脚步顿了顿,心底划过一丝已然麻木的痛。 心中有一个冰冷的嗓音缓缓响起:“沈即沉,你带给我的这些伤痛,屈辱,我会一点点从你的身上讨回来!” 第十三章 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鸿门宴,时锦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吃饭的时候,时正源就已经开始旁敲侧击问她,现在住在哪儿。 其实沈即沉也挺想知道的。 他有让人调查,明明就在眼皮底下,却没有半点消息。 “姐姐现在应该是住在楚少爷那边吧?今天你发的朋友圈我看到了,那么贵的衣服,你竟然直接剪了给流浪猫当衣服穿,真不是自己身上出的钱,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呢。” 时娇这话无非就是说给沈即沉听的。 朋友圈的东西,时锦是谁都没有屏蔽,时娇生怕沈即沉太忙了,看不到。 沈即沉面色冷了几分。 那几条裙子她给流浪猫穿了? 这个女人现在的行为处事,无非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还发什么朋友圈的,不就是给他看的么? 沈即沉满不在意的口吻:“既然时小姐现在都已经有男人养了,穿我付款的衣服的确是不合适,怕是到时候你的那个金主会很不高兴吧。” 金主。 这样的言辞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鄙夷到了极致。 沈即沉,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那种上赶着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么? 四年的时间。 当初他追她的时候,是否用过金钱来打动过她? 结婚了之后,又是否胡乱挥霍过他的那些金钱? 原来自己曾经那些付出,也不过就是自我感动的行为。 他爱你的时候,他才会一掷千金,只为博心爱的女人一笑。 他不爱你,你为他隐忍,收敛锋芒,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时锦收起心中的情绪,淡淡一笑:“也不完全是这样,款式我倒是挺喜欢的,但确实衣服很多,给流浪猫穿着玩玩而已,不需要做太多的解读。” 时娇冷笑,“姐姐真爱说笑,MS设计师款你都这样糟蹋,以后MS还会让你进门么?” “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想要的话,应该随时都可以穿上。至于你说的给猫穿就是糟蹋我就不赞同了。”时锦挑眉,“人说了,打狗看主人,我养的猫,自然是要比你娇贵。” 时娇脸色骤变。 时锦现在口气还真大,这儿可是在时家,她竟然敢这样公然怼她。 时正源也听出来了,面色不善开口:“小锦,你好歹都是娇娇的姐姐,这样说话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梁心颐也跟着在边上煽风点火:“我们也是心疼你,喊你回家吃顿饭,你要是想回来,楼上的房间随时都给你准备着的,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即沉和娇娇…我之前也说了,这不都是年轻人自己的选择吗?” “时锦,你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既然自己回来了,就是知道时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刚刚那些话说出来,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沈即沉嗓音沉沉的,一字一句,都恨不得是戳时锦的心窝:“做人最不能就是忘本。”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一个婚内出轨的劈腿男,你倒是会教我做人做事了?” 沈即沉脸色更是阴森可怖,“出轨?要说出轨你能比我好到哪去?时锦,我只是希望你别太过嚣张,你是楚樊川的什么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就算是你今天拿着这些限量的包,准在了楚家的别墅,你能进楚家的族谱么?有朝一日,没有男人给你撑腰了,你想过自己的下场?” “还有,别张嘴闭嘴就说我出轨,和我离婚不到几个小时就找好了下家,还有之前,你和那个男人……” “即沉哥哥!” 时娇一听沈即沉差点要说到重点了,本来是在一旁听的心花怒放的,赶紧拉住了沈即沉,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姐姐,其实人总是会认不清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相信姐姐以后会明白的。” 时正源清了清嗓子,“好了,别吵了,今天也的确是我们的问题,应该提前和即沉你说一声的,这顿饭吃得也不痛快。” 梁心颐,“哎,我还以为小锦不在意这些,都怪我,即沉,不然我让娇娇先送你回去?” 沈即沉起身,似乎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的样子,准备离开。 时娇其实挺满意今天的这顿饭的。 这几天,即沉哥哥就算是和时锦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果然她之前的那招一箭双雕,非常厉害。 她们之间,必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爸爸,那我先送即沉哥哥出去。” 时锦的心思却还在刚刚沈即沉呼之欲出的那半句话上。 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她和沈即沉结婚了之后,从未有过别的心思,怎么好像在沈即沉的认知里,是自己出轨在先? 时娇骤然打断他的话,也非常可疑。 仔细想来,和沈即沉结婚一年的时间,上半年其实他们的感情还可以,在半年之前,沈即沉出差了一趟,回来了之后,性情大变,对自己进行了冷暴力。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 时娇,非常可疑。 “小锦,今天让你回来吃饭,也不是存心让即沉在这儿的,现在你妹妹和即沉…我知道你心中始终不痛快,但我也是听娇娇说,你现在好像过得还挺好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时正源的声音将时锦从思绪之中拉回。 时锦看了一眼时正源,又听他问:“你现在是真和楚樊川在一起吗?” 时锦心中还有重要的事,所以她知道时正源会这么问,顺杆而下,“我确实认识楚樊川。” 时正源眸光一亮:“你还是很有本事的,楚樊川这样的人物你也能认识,之前楚樊川差不多已经彻底垄断了临都的基建项目,叔叔想要让你帮个忙,你可以引荐我们见一面吗?” 时锦对时正源微微一笑,“叔叔,你觉得我是白眼狼吗?” 时正源一怔,“当然…不是了,我们本来也亏待了你,叔叔知道你心中有怨……” “叔叔这话说的,至少在我小时候,你们的确是养了我好几年不是么?这次我可以引荐你和楚少见面,就当是偿还了之前的养育之恩,你觉得如何?” 时正源一听这话,双眼都闪烁着贪婪的光,“真的?好好好,小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叔叔不会亏待你的。” 时锦知道现在时正源放松了戒备,于是又说:“我之前住的房间,应该没怎么收拾过吧?” “没有,你的那个卧室,一直都给你空着呢。” 时锦起身,“那行,我之前有个东西忘在里面,我想上去找一下。” 时正源没做多想,非常大方表示,“小锦,就当自己的家,你上去找。” 第十四章 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当自己死了 时锦还是“时家女儿”的那几年里,时正源和梁心颐对她的确是不错。 时娇的出现,才算是真正改变了她的人生。 原本她对时正源夫妇也是没多少恶意。 不管当年他们是如何拿自己作秀,私下又是怎么刻薄对她。 但只要是让她知道,陆羽的死真的和时家的人有关,她绝对是不会放过他们! 上了楼,时锦确定没人跟着,马上就到了时正源夫妇的主卧。 房门没有锁。 她开门进去了之后,在所有可能会藏东西的柜子和抽屉都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 担心自己逗留的时间太长,时正源老奸巨猾会发现什么,所以时锦准备离开。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方向,到时候就先从时家的人身上下手,阿羽的消息,现在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的。 这么几年时间,自己用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查到任何阿羽的消息,可想而知,如果真和时正源有关,他一定是抹得干干净净的。 现在,自己一定是要沉得住气。 才能给阿羽找回真相。 因为时锦答应了帮时正源引荐,加上自己身上穿的,手里拎的,包括今天她开过来的那辆车,更是让时正源深信不疑。 现在自己想要加入楚樊川的那个基建队伍里,时锦就是自己最快的一条捷径。 离开的时候,时正源还亲自送程锦。 时锦的车子开出了时家的大门,在路边转角处,忽然就感觉到不远处明晃晃的大灯, 让她下意识踩住了刹车。 刺目的远光灯打在自己的脸上,刺的人的眼球都非常不舒服。 停下车子,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光影之中的男人。 时锦已经看清楚了,那是沈即沉。 他还穿着刚刚在时家的那套衣服, 男人颀长的身躯靠在车子的殷勤盖上。 双手插着西裤的口袋,半个身体好像是隐匿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那张英俊的脸晦暗不明。 但哪怕是隔着距离,时锦都可以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种可怖森冷的气质。 他是在等她。 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时锦压根就不想见沈即沉。 不过男人就这样挡在了路中间,她的车子也无法开过去。 时锦摁了一下喇叭。 男人一动不动。 时锦眸光犯冷。 是不是以为她不敢从他的身上碾过去? 原本踩着刹车的脚,下意识放在了油门上,只要一脚踩下去,车子就会疾驰而去。 引擎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这时,车内传来了电话的声音。 她链接了车载的蓝牙,上面跳动着的名字是顾萌萌。 萌萌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时锦沉了沉气,直接接了电话。 车厢内,顿时传来了顾萌萌的声音:“锦小姐,小杰出事了。” 小杰是生活在临都贫民窟的一个孩子,他的身世挺凄惨的,五岁的时候,顾萌萌就一直照顾着他。 后来时锦也连带着小杰一起照顾,供他上学。 但时锦这几年的确是很少有去贫民窟那边,小杰现在应该是在上高中了。 “慢慢说。”时锦看到沈即沉已经朝着这边走来了。 顾萌萌的声音传来,“小杰的旧病发作了,现在在奶奶那边,锦小姐,这几年小杰很少有发病了,今天可能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刺激,情况不是很乐观。”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找你。” 沈即沉已经站在车窗外了,让她下车。 时锦看了一眼前面堵在了路口的车子,今天不下车,估计也走不了。 她挂了电话,这才下车。 “沈先生,有什么事,劳烦你在这儿特地堵我的路?” 月色之下,女人面色清冷寡淡,眼角眉梢的那种冷,就像揉碎了整片夜色的清冷,她停留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都不带多少温度。 沈即沉内心一阵焦躁。 “今天为什么来时家?”男人陡然上前一步,让时锦下意识想要和他保持距离,跟着倒退了两步 ,后背很快就抵在了车门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去时家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 那是时正源夫妇的邀请,不然难道还是因为他? 瞧沈即沉那个表情,时锦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去的是时家,不是你沈家,你问这么多?”时锦语气冰冷,“沈总,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当自己已经死了,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不会是离婚了,反而放不下了吧?” 沈即沉眸光陡然一沉,几乎是在瞬间就已经抬手,想要去捏住时锦的肩膀。 然而,让沈即沉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反应竟是比自己都要快。 他的手落了空。 而她,纹丝不动站在了边上,“还喜欢动手动脚,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种自恋的毛病?我去时家是因为时正源邀请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把你的车子开走,否则,我就打电话让别人来挪走障碍物!” 沈即沉眯起眸子。 她刚刚的反应好快。 这真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女人。 更是丝毫不像自己认识了四年的时锦。 她到底是藏着多少的秘密? 还有游艇上的那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阵酥麻,好像大脑都跟着被麻痹了一样。 时锦。 好一个时锦! “你还敢去时家,仗着现在有楚樊川给你撑腰,你就觉得整个临都没有自己害怕的人了是么?” 不管她藏了多少事,她都不应该再留在临都,她就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竟然还敢回时家,甚至是当着时家人的面这般的招摇张扬。 这样公然在时家的地盘叫嚣,她知道不知道后果? 楚樊川能维护一个情妇多久?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和你有关么?”时锦见沈即沉如此这般纠缠不休的,心中更是恼火。 他已经伤害自己到这个地步了,他手竟然还伸得这么长,想要来管自己去哪儿做什么? 真是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 “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时锦眸光闪过一丝嗜血锋芒,冷冷放话。 沈即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车子忽然砰一声,传来了闷响。 那是沈即沉的车,似乎是被人撞了。 他下意识看向那个方向。 时锦趁着沈即沉没注意的时候,转身就重新上了车,既然这条路不通,她索性直接倒车,从另外的路走! 等沈即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辆墨绿色的库里南,以一个非常漂亮的漂移,消失在了路口的转角处。 第十五章 沈即沉,无奸不商 以前也知道她会开车。 但从刚刚那个漂移可以看出来,她的车技非常好。 沈即沉念书的时候,就喜欢玩赛车。 他只要从一个简单的漂移就可以看出来,时锦的车技,就是属于那种赛车级别的。 这种感觉,让沈即沉内心愈发抓狂。 她瞒着自己太多太多的事了! 越是看不透,越是想要看透。 “先生,不好意思啊,刚刚这边太黑了,我一时没注意,就撞上来了。” 有人和沈即沉说话,忙着道歉,表示自己会全权负责。 一套流程下来,沈即沉直接让助手过来处理。— 时锦将车子开到了和顾萌萌汇合的地方。 虽然已经不早了,但她们过去的话,开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时锦已经太久不来贫民窟这儿了。 结婚之后,她的确是和这些关系都给断开了连接。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为了一个沈即沉,到底是放弃了多少? 贫民窟住的都是临都最穷的人。 但是比起之前,现在这儿的人,基本都是拥有自己的住房,大部分的人也都可以照顾好自己的饮食起居,虽说这儿的房子都不可能是变卖的财产,但对于贫困潦倒的人来说,生活就是维持最基本的吃喝住行。 而改变这儿一切的人,就是时锦。 当年她也是凑巧知道的这个地方。 那时候的这儿,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很多人都是挤在一个遮风挡雨都有问题的大房子里,每当流感爆发的季节,这儿的老人和孩子总是最先沦陷的。 不要看现在外面的医疗设备已经如此的齐全。 但穷人哪看得起病? 所以那时候 ,这儿的人都有病死的。 时锦的出现,让贫民窟改变了当时的现状。 她很长时间不曾回来,今天骤然一出现,这儿的人都非常激动。 原本不太舒服的小杰都跟着精神好了不少。 “锦小姐。” 到底是青春期的孩子,长得真快,时锦有些欣慰,刚认识小杰的时候,他瘦不拉几的,真的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而现在,伸手一摸,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肱二头肌。 “真的是您。”小杰一直都有抑郁症,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之前时锦倒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给他治,这种心理上的问题,还是需要慢慢引导。 但他今天病发,也是受了一定的刺激。 只是小杰在见到了时锦之后,显然情绪好转的非常明显,倒是挺开心的,一直缠着时锦说了不少话。 时锦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按照之前的方法,给小姐扎针。 大概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小杰的神色明显是好转了很多,也没有了失眠的症状。 等小杰睡下了之后,一直都在照顾小姐的周奶奶才端着两杯茶出来。 “锦小姐。” 这儿的人都把时锦当大恩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如此称呼她的,“辛苦你了,之前萌萌说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她就是哄我们高兴呢,没有想到真见到你了,这两年怎么就不见你人了呢?你都去了哪呀?” 去了哪儿? 她哪都没去,她只是在临都,用了几年的时间,给了一个男人肆无忌惮伤害自己的权利。 最后分开了,在他的眼里,自己也是那样的不堪,甚至是低贱到了极点。 时锦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顾萌萌心细如尘,自然是看到了。 她大概也猜得到一些,不过锦小姐不愿意多说的话,她们谁都不能多问。 这个问题顾萌萌很快就避重就轻给带过了,“周奶奶,锦小姐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私事要处理的,小杰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奶奶叹息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们这儿不就之前就要被拆迁了,但是我们住在这儿,本身就没有拥有地契,如果有人来拆这儿,我们这儿的人是一分钱都得不到,还得被人赶走。” 周奶奶说到这儿,情绪亦是有些激动,“锦小姐,我们住在这儿的人,哪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上了年纪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但那些年轻人,甚至是孩子,她们才是最可怜的,小杰也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所以才会……” 时锦面色一凌,“知道是谁要拆这一块么?” 她当年只是临时帮助了这儿的人,至少是有体面一点的工作和收入,也让他们不会居无定所。 但因为那时候自己也是在念书的关系,加上陆羽的死,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后来又因为和沈即沉结婚。 当年他给自己编织密密麻麻的情网,倒是让她把这边所有的一切都给遗忘了。 那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这边地基的问题,现在骤然被人收购,她们的确是站不住脚。 不过还好,目前还来得及。 周奶奶说:“就听说是一个很有钱的公司,好像是准备将这儿的一块弄成什么度假区。” 老太太说到这儿,一阵苦涩的口吻,“你说,有钱人就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她们大概也不知道,这种地方住着我们这样贫穷的老百姓,我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如果真的把这儿拆了,我们以后可住哪去呢?何况…这么多年了,我们就是一起住在这儿的,都有感情了,大家知道了之后心情都很低落……” 时锦听着周奶奶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赶紧出声:“周奶奶,您别担心,我回来了,有我在,谁都不可能驱逐你们离开这儿。” 的确,这随时贫民窟,有钱人断然是不可能进来这儿的。 但对于几十年都是住在这儿的人来说,这儿就是他们的家! 不管是谁要拆这儿,时锦都不会让对方如愿。 翌日,顾萌萌就已经拿到了一手的消息。 时锦看到拆迁的信息,都给气笑了。 真好,又是沈即沉。 还真是不干人事! 这个奸诈的商人本色,哪儿有利,哪就有他! 能做到临都的首富,可不就是靠他做生意心狠手辣,毫无人情味。 “锦小姐,就是那天带个女人来店里买衣服的沈即沉吧?早知道就应该再恶狠狠宰他一笔!”顾萌萌气急败坏道:“我昨天晚上就连夜黑了一下他的电脑,根本就黑不进去,需要一点时间,他的防火墙做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这些文件都是属实的,如果按照上面写的,可能下个月就会直接动工了,难怪最近大家人心惶惶的,原来早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人来赶人了,因为没有地契,那边说是都违章建筑,要强行推掉都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 “别急。”时锦说:“我会想办法处理。” 第十六章 铺天盖地的恶意 时锦要处理这个问题,就必须是去公司。 是的,她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如果要危及到小杰他们,她愿意提前结束自己的休假,早点回公司继承一切! 时锦当天下午就联系了老爷子。 老爷子还挺开心的,“公司本来就是你的,你大哥自己的事业基本都是在国外,这两年为了帮你照顾公司,他两头跑,本身也累,你早点接手了,就等于是给你大哥缓口气。” 时锦失笑,“外公,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大哥可没跟我这么抱怨。” “他那是宠你。” 时锦心中却是十分动容。 以前她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是亲情。 爱情才是昙花一现,却还会让自己落一个抽经剥皮的下场。 “外公,我知道您和大哥为了我,承担了很多,这次回了公司,我会好好经营,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 楚老爷子虽是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过这种事,也就是一个文件就可以搞定。 时锦下午就要直接去公司上任。 CH集团,作为临都最神秘的上市公司,市值早就已经遥遥领先。 因为涉及的领域众多 ,并且完全是属于遍地开花的程度,所以想要和CH集团合作的,数不胜数。 但都知道,CH背后,就是姓楚的。 只是好像这么多年来,大家也就知道,CH和楚家的人有关,却始终都不知道,这公司幕后真正的大老板到底是谁。 因为楚樊川的国籍并不是华国人,早些年也有人查过,他只是代为管理的总裁。 这个神秘的大老板竟然是可以把公司做到这个地步,却始终都没有在公众媒体之前现身过。 “查到了?” 沈即沉坐在车内,指间还夹着半截烟,他最近休息并不是很好,导致整个人的气场更是森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男人英俊的脸上仿佛是罩着一层三九寒霜,整个车厢内的温度都跟着直线下降。 助手南枫倒是见怪不怪了。 沈总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晚上经常还会失眠,加上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非常高,工作强度的增加,会让他更是疲惫。 佛像到手,沈总已经开始筹备制香的领域。 周夫人之前放出的诱饵,沈总也非常感兴趣,他是势在必得的。 南枫点了点头,恭敬回答,“沈总,的确是有人泄露了我们之前已经准备好的那些资料的内容,幸亏沈总您有先见之明,提前把里面的一些数据都给换了一些,所以我估计对方现在还没发现异样。” 沈即沉眸光森森,他心中自然是有怀疑的对象。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所有的一切都暴露。 什么叫做温水煮青蛙,他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去对付。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到时候会连本带利。 “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就可以,不要打草惊蛇。”沈即沉掸了掸烟灰,想到了什么,问南枫:“之前让你做的项目,那边的人都已经搬光了么?我不想浪费时间,赶紧敲定下来,要尽快启动。” 南枫一怔,想到了应该是贫民窟的那个项目。 他赶紧回答,“沈总,我已经找人去和那边的人沟通,公司也给出了最大的诚意,我知道住在那边的人基本都是没有正常的户籍的,但是按照沈总您之前的吩咐,我会给他们每人一笔可观的钱,只是…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沟通下来。” 沈即沉蹙眉,“为什么?” “她们…好像不愿意。” “那种地方还不愿意?那边一共有多少的人,你统计一下,给他们每家每户分配一套房子,不就有住的地方了么?尽快搞定,我不想拖延时间。” 南枫张了张嘴,见沈即沉已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只能说:“是,沈总,我马上就去办。” 沈即沉接了个电话,让南枫下车,自己亲自开车离开了。 车子开到了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 男人停下车,顺手放下了车窗,最近天气闷热,他将手肘靠在了车窗上,无意识转过脸去,骤然发现,边上停着的,是十分眼熟的墨绿色库里南。 这车子,整个临都就只有一辆! 驾驶位上的人,却并不是时锦。 昨天晚上分明就是时锦开的。 沈即沉朝着后车座看了一眼,车窗紧闭,他自然是看不清楚里面坐着的人,但等红灯跳到绿灯之后,库里南一脚油门就往前疾驰而去,他下意识的,也跟了上去。 整整二十分钟的车程,沈即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最后见库里南开到了CH集团的总部。 CH? 这是和沈氏集团竞争最大的一个公司。 沈即沉就知道,目前CH的总裁就是楚樊川,只是他很少出现在公众媒体之前,据说他都是远程操控一些集团的项目决策权。 这个男人,同样作为上位者,抛开别的不说,沈即沉对楚樊川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的。 因为强者,自然是会欣赏强者的做事风格。 他们在公司竞争项目上,经常就是不分伯仲。 难道车上的是楚樊川? 沈即沉下意识皱眉,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不管是谁,自己倒是跟了一路,未免太过可笑了! 这时,手机响起来,沈即沉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看到是秘书的电话,他接了起来。 下一秒,男人脸色骤变,“什么?” 秘书不知道说了什么,沈即沉脸色越发难看,不等那边的人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收起来,推开车门就直接朝着CH的停车场走去。 时锦在车上接了个电话,结束了之后才知道,已经到了。 她推开车门,刚一下车,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气场兜头盖脸而来。 下一秒,肩膀就被人一把摁住。 幸亏自己因为怀孕的关系,穿了平底鞋,但因为这个男人动作实在太过粗鲁,导致时锦整个人猝不及防踉跄着,后背抵在了车门上。 前面的司机见状,赶紧下车,沈即沉低吼一声:“滚开!” 时锦气息微微一沉,“沈总,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看向司机,自然知道沈即沉的战斗力,要真动手,到时候会闹大上热搜,于是就对司机说:“你先下去,我自己解决。” 司机不会忤逆锦小姐的命令。 等人一走,沈即沉冰冷的嗓音带着铺天盖地的恶意,“时锦,我说你是靠什么本事让楚樊川对你另眼相看的,原来,你就是靠从我这儿窃取商业机密,转头送给楚樊川是不是?” 第十七章 第一次去沈氏,为自证清白 时锦蹙眉,漂亮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解。 沈即沉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莫名其妙的,竟然还追着到了CH公司这儿。 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窃取商业机密?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就是因为自己和CH背后的这一层关系,她可从未接触过沈即沉工作上的东西。 她有什么好送给大哥的?再说了,CH还能看得上他公司的那点商业机密? 可是可笑! “松开!” 时锦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冷了下来,“沈即沉,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你如果继续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沈即沉冷笑一声,“你报吧,正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如何窃取商业机密换取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下贱?” 心口处陡然划过一丝裂痕。 在他心中,自己已经沦落到了这般的地步? 不仅是需要勾引男人,更甚至是要用他的那些商业机密去换取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沈即沉从来都不曾看得起过自己。 “有你贱?都离婚了,还天天追我屁股后面,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我窃取你的机密?你可别搞笑了,你的那些新品研发的东西,谁能看得上?还有,你别忘了,当初和周夫人的合作,机会还是我给你的!我再说一句,松开!” 沈即沉脸色阴霾可怖。 时锦想要挣脱他,手腕用力,似是准备故技重施,但沈即沉哪是那么好忽悠的? 在游艇上就已经有过一次了,断然不可能让她得逞第二次。 感觉到她手腕蓄力的时候,沈即沉反手就扣住了她的。 时锦闷哼一声,银针并没有施展出来,就被他直接捏住了力道。 “你有多少事瞒着我?”沈即沉眸光沉沉,“上次在船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还对我用不一样的手段是么?你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对我就有很多的事隐瞒着,我冤枉你了么?你要是清清白白的,何必对我隐瞒这么多的事?” 以为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就可以控制住她了? 时锦当下就用自己的膝盖,蓄力撞上去。 沈即沉始料未及,身体下意识想要避开,而时锦就趁着这个节骨眼上,反手就一掌劈在了男人的颈部。 沈即沉吃痛,顿时倒退了两步。 男人眼底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她的身手…迅猛,精准,反应非常快。 说她没有学过防身的技巧,都不可能相信。 但仅仅只是防身技巧? 好像也没这么简单。 “时锦…”沈即沉浑身上下都如同是蓄势待发的猎豹,因为这个女人的蓄意隐瞒,背叛,让他现在胸口熊熊怒火燃的更是旺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什么目的? 当初不是因为他穷追猛打,她需要隐姓埋名,收敛锋芒陪他那么几年吗? 什么目的? 那是因为女人天生感性,容易为爱冲锋陷阵。 在男人的眼里,爱情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时锦声音无比冷淡,再多的情感,早就已经被他消磨得一干二净。 他始终都不是那个陪她走完余生的人。 她在心中早就已经对他彻彻底底失望。 “你对我的指控,我一定会让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到底谁窃取你的那点所谓的商业机密!” 时锦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 她上的是CH的公司电梯。 沈即沉见她的电梯直接上了最高层。 那一定就是总裁办公室。 所以,楚樊川就在楼上? “锦小姐。” 时锦电梯到了总裁办的时候,早就已经有秘书在电梯门口等着了。 楚老爷子一早就已经吩咐了,今天锦小姐会亲自上任,这位是CH能力最强的秘书,之前也是跟过时锦一段时间。 她叫奈雪。 奈雪是楚樊川曾经资助过的学生。 能力很强,忠心耿耿,所以毕业了之后,就直接进了CH的秘书办。 她所接受的一切训练,全部都是为了时锦服务的。 当然,在奈雪的心中,时锦本身就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比起楚先生,锦小姐女中豪杰,丝毫不会比男人差半点。 “奈雪,帮我查个事。”时锦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穿着平底鞋,但她走路的气势却完全就是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姣好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得体的套装里。 她看似娇小的身躯里,却仿佛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锦小姐,您吩咐。” 时锦知道,沈即沉最近就是盯着制香的项目,他今天会这么激动,大概就是因为项目出了问题。 他的资料泄露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奈雪和顾萌萌一样,在黑客的技术上,早就已经和自己并驾齐驱,短时间之内一定是可以调查出来真相是什么。 不到半个小时,奈雪就已经有了结果。 时锦让奈雪联系了警方,“今天开始,我会回来管理CH,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所有的重要项目,最快的时间整理出来,我需要全部仔细过目。” 奈雪心中一喜,太好了,锦小姐要回来了! “是,锦小姐,我会办好。” “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时锦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墨镜,整个人英姿飒爽。 去往沈氏的路上,时锦离婚之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沈即沉。 “20分钟之后,我就会到沈氏,沈总,你信口雌黄污蔑我的事,我们好好对峙一下。” 不等沈即沉说什么,时锦就直接挂了电话。 之所以提前联系沈即沉,是因为她从未去过沈氏集团,她可不想在通行的这件事上浪费多余的精力和时间。 果然到了沈氏,一路畅通无阻。 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会客室,除了沈即沉之外,还有时娇也在。 他们离婚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自己和沈即沉结婚一年多,倒是从未有过来公司的待遇,现在他们离婚了,时娇却已经成了这儿的女主人姿态。 难过吗? 不是难过,时锦觉得自己此刻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曾经的沈太太,第一次来公司,是来自证清白的。 “沈总,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窃取了你公司的商业机密,甚至是对我各种羞辱,我今天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希望你可以亲自给我道歉!” 时锦收起思绪,直奔主题,“就你公司的那点商业机密,你当宝,不代表别人也会觊觎。别总喜欢朝自己的脸上贴金。” 第十八章 你们竟敢造黄谣!? 沈即沉脸色阴冷。 时娇倒是在边上笑了一声,轻飘飘开口:“时小姐,就算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用即沉哥哥的商业机密去换取你离婚之后的好生活吧?怪不得邺城府那样的地方,你都是随便进出,库里南更是随便开,可你当初就算是和即沉哥哥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现在不也一样变着花样拿走了即沉哥哥更重要的东西吗?要知道会这样,还不如那时候离婚,多拿一些,你这样的行为,就等于是给即沉哥哥捅刀子。” 奈雪在边上听得真切。 好家伙,怪不得锦小姐这两年一直都是失踪的状态,原来她竟然是去结婚了? 之前就算是有所猜测,但也不敢肯定。 毕竟锦小姐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以前奈雪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而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临都首富沈即沉,论长相才能,的确是非常不错,这两年沈氏发展极快,现在都快可以和CH并驾齐驱了。 但抛开这些不说,现在这个男人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一直哇哇叫,就已经让奈雪非常不舒服了。 她抬脚上前:“你算什么,也能和锦小姐这样说话?你们沈氏就算是最重要的项目送给我们锦小姐,她也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接受才行,竟然还敢信口雌黄污蔑人。” 这人是谁? 时娇眸光一凌,这个女人是谁? 她竟然长得如此漂亮,一直以来,自己被时锦艳压也就算了,现在时锦身边跟了一条哈巴狗,竟然也会比自己长得好看。 这让时娇内心非常不满。 而对方张嘴闭嘴的锦小姐,更是让时娇听了异样烦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沈氏的地盘和我如此说话?” 时娇看向沉稳如山的时锦,胸口的妒忌已经完全变成了怒气,“时小姐从哪找来了一条狗,这么忠心耿耿为你?说你几句就站出来护住了,怎么,你心虚么?我们也没有冤枉你,即沉哥哥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要他的公司倒闭,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那你是沈即沉的狗?”和时娇几乎是要破防的口吻对比,时锦说话就显得镇定多了,似乎还带了几分嘲讽,“我看你的即沉哥哥都没张嘴说什么,你不是已经哇哇叫上了么?” “你!” 时娇胸口起伏了一下,顿时满脸委屈看向沈即沉,“即沉哥哥,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本来就是她偷了你的配方……” 沈即沉抬起眼眸看向时锦,如同是最锋利的刀,“你特地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时锦,你知道不知道,肆意偷窃的行为,我可以报警让你坐牢。” “笑话!”奈雪冷嗤一声,看向沈即沉,“你这样有眼无珠的男人,竟然也配得到我们锦小姐的垂青!是谁告诉你我们锦小姐会看得上你那点歪瓜裂枣的?” 时娇可不就是在等着这话,她马上就说:“你也不用否认,上次游艇上,你睡的那个最尊贵的套房内,男人是谁,难道还需要我们说明吗?” 时锦看了一眼时娇,要不是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污蔑自己,现在,她可真不想坐在这儿和这对狗男女废这么多的话。 时娇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夹丢给了时锦,“自己看看吧,这些数据,里面还有一些照片,基本都是你做的吧?” “外面的人,进来吧。”时娇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果然是早有准备。 这时,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男人。 看着年纪也不大,但完全是面生的,时锦是不认识这号人。 男人进来了之后,时娇就直接问:“你认一下,是不是在这儿?” 那人看向时锦,就伸手指着她:“就是这位…时小姐,那天晚上,也是我带她进的套房。” 时锦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她确实是不认识这号人。 什么晚上,什么带去套房?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时娇挥了挥手,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这男人就开始了,“沈总,当时的情况,的确是这位时小姐进的那个套房,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敢多问的,而且当时的游艇上,那个套房就是最尊贵的,当天晚上登记的人名,并不是姓楚的,是一个叫陈灿威的男人。” 时娇接着话茬,道:“时小姐,你也别否认了,陈灿威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消息专卖给了陈灿威之后,陈灿威应该是转身就已经售卖给了远在国外的楚樊川,要不然的话,在国内这样公然窃取别人的商业机密,可是要坐牢的,你很懂,那位陈灿威先生也明白,所以你给人家的封口费是整整两百万,当然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还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娇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不过她说的如此的恶毒,倒是也是所谓的证据一套套的都给呈现了,丢下这几句杀人诛心的话之后,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顿时就仗着自己有时娇撑腰,更是开始编故事了,“这位时小姐那天晚上,在房间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第二天,我们工作人员去打扫的时候,还有…还有很多制服之类的,反正当时还毁坏了套房内的一些摆设,由此可见,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沈即沉的脸色已经是可以用阴鹜可怖来形容。 这个服务员说的这些话,赤裸裸说明了那天晚上,时锦在那个房间里,和另外一个男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这对沈即沉来说,就恨不得是拿着刀子在不断捅他的心窝。 时锦! 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就应该滚得远远的,她留在临都,简直就是耻辱! 时娇光是感受到沈即沉的这个气场,就知道,自己又成功了,她顿时虚伪开口:“好了,别说了,有些事,也不用说的太明白,但我相信,时小姐应该很清楚吧?我们可没有污蔑你。” 沈即沉冷嗤一声:“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让人作呕!” 时锦的心,咯噔一下。 “你胡说八道!”奈雪低吼一声,她比时锦更生气! “什么陈什么威的,你们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这样造锦小姐的黄谣?” 奈雪是真气疯了。 游艇晚宴的事,她就是知情者。 当时周夫人的请柬就是送到了邺城府,何况,什么陈灿威的,谁知道那是谁? 真是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敢这样污蔑锦小姐。 这个男人…沈即沉是么?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脑袋顶在脖子上,真是显身高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事实不就是摆在眼前吗?人证物证。”时娇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说:“里面应该有你转账的记录,这些钱你是从哪来的?时小姐,你这是要置即沉哥哥的公司于死地!这些年,即沉哥哥多努力,才可以让沈氏和CH总部站在一样的位置上,这次周夫人的合作,即沉哥哥本身就已经胜券在握了,你却这样,不就是直接让即沉哥哥和周夫人翻脸吗?醒时见花的项目现在已经卖到了国外,你知道不知道,这对即沉哥哥来说,打击是有多大!” “说完了么?”时锦抬起眼帘,咋咋呼呼的一直都在叫嚣。 她现在算是彻底搞清楚,打了个响指,看向奈雪,“我没耐性听她继续狗叫了,小雪,把东西给沈总看看清楚。” 第十九章 这个房间里,最丑的就是你 这样的污蔑手段,时娇倒还真的是舍得下血本。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都尽情的往自己的身上甩。 明明看似漏洞百出的指控,但沈即沉却深信不疑。 想来也是可笑。 就是因为是自己心尖上的人,所以不管说什么,沈即沉都是会深信不疑。 倒是自己,任何不合理的事,只要是扯上了她时锦,所有的黑锅就应该是她来背! 奈雪环顾四周,这儿是会客室,但不远处的确是有一个硕大的液晶显示器。 她上前,用自己带来的数据线一番操作之后,液晶显示器顿时出现了一个个完整的画面。 除了一些交易上的明细之外,还有人专门去了一趟银行的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在银行柜台操作,一看就是偷偷摸摸的样子,还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的黑,戴了口罩,和银行柜台进行了交易之后,低着头就离开了。 奈雪将视频放出来了之后,解释说:“不如调查一下这个人不就知道了么?当天就是他以自己的名义转账出去的,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两百万,这笔钱,进的应该就是你这个满嘴谎话,造我们锦小姐黄谣的人户口下吧?” 奈雪眸光凶狠怒视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哪来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有锦小姐在,刚刚自己就会上去割了他的舌头,让他以后再也说不了话! 男人心中一慌。 不是说了天衣无缝,而且已经表明了,这个叫时锦的是没有任何的实力,只要是自己站出来指正,她就百口莫辩,为什么现在反而是有证据出现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时娇。 时娇虽是意外,她们竟然还能搞到银行的监控视频? 看来还是自己轻敌大意了。 显示器上很快就跳出来了一个转账的明细,不多不少,的确是有两百万的数额。 而这个时候,视频一跳,很快就出现了刚刚污蔑时锦的男人,和人交接的画面。 到了这儿,奈雪就开始做了一下整体的陈诉,“虽然我对你这个临都首富不抱什么期望,毕竟你的脑子真是不太够用,但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有人收买了这个男人——” 她指向刚刚的男人,冷嗤一声:“我所调查的证据的确是没有实锤,可以证明是这位时娇小姐在背后搞的鬼,但,至少是可以证明锦小姐的无辜被泼脏水!” 时娇心中陡然一怔。 没想到她们早就已经有所准备,这倒是搞得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很快就开始狡辩:“这种东西你能证明吗?视频,照片,现在都可以进行技术的合成,何况,现在即沉哥哥公司的确是丢失了重要的数据,而就在不久之前,楚樊川在国外已经公布了这一项技术,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剽窃吗?” 大哥绝对不可能会看得上沈氏的这点技术数据。 当然,她知道,大哥的确是有点想要和周夫人合作的意思。 不过因为他的事业基本都是在国外的关系,他前阵子一直都在法国那边,和一个非常出名的调香师会面。 他有自己的路子要走,何必用剽窃这一招。 “你见过楚樊川了?”时锦看向时娇,“我看你今天张嘴就是血口喷人,现在是连楚樊川你都要牵扯上了么?你是知道他在国外利用了沈氏的调配技术?何况,有一句话说出来可能是不太好听,但楚樊川还不需要觊觎沈氏的这些东西。” 沈即沉听到楚樊川的名字就一阵恼火。 原本他就知道,当初醒时见花的这个项目有不少的人觊觎。 楚樊川怎么就不可能觊觎了?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要觊觎! “时锦,生意场上的事,你知道多少?现在是楚樊川养着你,你当然帮他说话了,有这个时间在这儿给我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不如好好想想,这件事,如果一旦发酵,你应该如何自善其身。” 奈雪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沈即沉,“愚蠢至极!你是怎么坐上临都首富这个位置的?” “你!” 时娇气急败坏,这女人是哪冒出来的? 难道是楚樊川的人?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否则哪会如此的嚣张跋扈,在沈氏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而且她手里的提供的那些线索,的确是… 不过没关系,即沉哥哥显然也不可能相信她的。 在整个临都,除了邺城府的人,即沉哥哥本身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生意场上,谁与争锋? 就算是CH,也应该是要看即沉哥哥积分薄面,楚樊川又怎么样? 时娇想到这些,下意识挺直脊背:“别拿着这些东西来忽悠人了,即沉哥哥,这位先生他就是游艇的服务员,你想想,本来那天上游艇,时小姐不就是靠楚先生的名义么?既然如此,周夫人的手下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污蔑楚先生的人?一切都是真的,别人才肯站出来说出实情。” 周夫人哪会管的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何况,这个男人的确是游艇上的服务员,加上这段时间周夫人可不在临都。 等解决掉了时锦之后,就算是周夫人追究起来,也无伤大雅。 “谁告诉你,锦小姐上个什么游艇晚宴的,还需要靠别人?”奈雪气笑了,看向沈即沉的眼神,锋利又带着明显的嘲讽,“你这男人,真是下头,沈氏就由你这样的人带领吗?能坚持得了多久?也难怪自己的新品数据竟然会被人剽窃,还让人当着面栽赃嫁祸,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实在太过愚笨。” “这么多的证据摆着你都不相信,你相信什么?就相信你身边那个只会狗叫的花瓶吗?” 奈雪骂人的确是有一套,“不对,说她是花瓶不是玷污了花瓶?她长得如此丑陋,配不上花瓶两个字。” “你——” 时娇气急败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快要气吐血了,怎么会有如此野蛮粗鲁的女人? “你竟然敢骂我丑?” 奈雪伸手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微微一笑,“你没有我漂亮,而在这个房间里,最漂亮的人是锦小姐,你算什么东西?配得上花瓶二字?” 时娇气得一张脸相当精彩。 然而此刻,她竟是被怼的接不上话来。 “沈即沉。” 不等时娇还欲说什么,时锦直接切入正题,“是不是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你公司的新品上数据为什么会丢失,你应该调查你自己公司内部的问题。” 时锦站起身来,“还有,那天晚上在游艇上,这个服务员是否带我去了什么套房我不记得了,但那个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整个游艇上这么多的人,你难道这点本事都没有?随便一问就知道了,扯出这么荒唐的供词,是把谁当傻瓜?” 第二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男人一慌,下意识就张嘴辩驳:“就是我带你去的房间,那房间登记的名字是陈灿威!你别胡说八道,房间里怎么可能就你一个人?” 有时娇在边上给他使眼色,他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何况,本身上了游艇就是保密的,这些线索资料我们作为服务员也是不能透露的,主要是因为这次的事,涉及到了商业的机密,我不过就是站在正义的角度来揭露你的行为!” “我不认识什么陈灿威。”时锦坦然一笑,“这种登记人的事,我相信应该是有专业的人做的,因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会被人这样造谣,我可以将当天被邀请上船的请柬给沈总过目。” 请柬还真就在自己的手机上。 时锦翻了一下相册,随后直接扔在了桌上。 沈即沉和时娇都看到了。 请柬上写的很清楚,宴请的竟是代表了CH和邺城府的时锦。 是的,上面非常清楚写着,时锦两个字。 不是楚樊川,更不可能是什么别的男人。 时娇满脸诧异,周夫人竟然是宴请的她本人? 不对,就算是楚樊川的情妇,哪有这个资格? “这请柬是你自己p的吧?”时娇冷声反驳,“周夫人凭什么宴请你?还直接让你住最尊贵的套房啊?难道你是比即沉哥哥都要尊贵的客人吗?”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这些。”时锦站起身来,孰是孰非都已经是摆在眼前了,继续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她收起手机,看向沉默的沈即沉,“你的那些新品数据,我是否有出卖给别人,自己用点脑子好好想想,还有,随便找个人就污蔑我出卖肉体?沈即沉,你可以看不起任何人,但我没有想到,你也会如此贬低你自己,你才是那个让我恶心的人!” 不等沈即沉说什么,时锦起身带着奈雪离开。 为了让沈即沉这双狗眼好好看看清楚,奈雪走的时候,把自己之前调查的一些细节线索,全都留给了他。 时娇看着她们走了,当下就给男人使眼色,让他这会儿赶紧走。 自己则是第一时间挽着沈即沉的手腕,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即沉哥哥,不说宴请的卡是不是真的,整件事,也是疑点重重的,有没有可能,当时登记的那个套房,就是障眼法?” 她要的就是沈即沉对时锦的彻底厌恶,反感,甚至是恨不得将她驱逐出临都。 “这次的数据丢失,对你的公司来说,就是非常大的打击,时锦实在是太过分了,报复挑着你的七寸来打,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不知道时锦哪来的本事,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那么多证明自己无辜的东西。 太奇怪了。 但现在她必须是要将自己给摘干净,“不管当天晚上在那个游艇的套房内是不是真的有别的男人,总之这次,在F国那边,的确是有人用了即沉哥哥你之前的研发数据作为宣传的噱头。” 沈即沉面容阴沉。 会客室内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想到刚刚时锦说的那些话,想到了那天晚上游艇上的事,他内心一阵阵的焦躁。 男人脊背紧绷着,双手紧紧拽成了拳头。 她就是不肯服软,还找了那么多的借口,甚至是不知道从哪找了个跟班上来就羞辱自己。 真是可笑。 她靠楚樊川难道不是事实吗? 现在抱上大腿了,就敢瞧不上自己? 不过还好,他对这次的数据研发,早就已经有了提前的准备。 他们拿走的,也不过就是一些被改掉的数据,就算是对方拿着这个作为宣传的套路,到时候真敢用在香水的研发上,必定是会损失惨重。 他沈即沉的东西,别人也敢随便惦记么? 他的能力,可不会像刚刚那个粗鲁的女人那样形容。 只是因为,时锦和楚樊川,这中间甚至还牵扯到了别的男人。 这才是让他情绪起伏非常严重的罪魁祸首! 然而这个女人… 离开了自己之后,早就已经不干不净,他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她的解释,本就是苍白无力的。 “即沉哥哥,这次的事,我们不能吃哑巴亏,虽然我们对峙了,时锦也不愿意承认,那么就必须是要发酵到网上去,这样的话,我们才可以证明,那些数据都是你公司的。” 数据早就已经是在自己手上了。 但现在必然是不能用来新品的研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倒是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让时锦在网上红一红。 时锦刚上车,奈雪就脸色不对劲告诉她:“锦小姐,现在网上都是关于你的恶评,他们竟然把这次的事直接捅到网上去了。” 沈即沉,他竟然可以狠心到这个地步么? 明明已经证明整件事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竟然还是睁眼瞎? 果然,当他厌烦你的时候,你呼吸都是错的。 时锦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热搜。 #沈氏新品遭沈即沉前妻售卖# 这样毁三观的事,网络上多的是键盘侠。 何况沈即沉作为临都首富,本来人气就很高,现在网上很多人都在骂时锦。 奈雪气急败坏,“锦小姐,我来处理掉这个热搜,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人下头!” 时锦冷笑一声,“不用处理,过两天之后,这个热搜就会到一个白热化的程度,想必到时候大家也会急吼吼来扒我的信息,你就控制那些信息,不要让我的个人隐私曝光出去,两天之后,你把那些资料都整理好,刚刚那个男的,你去找到,不出意外,时娇肯定是会安排他出国,他竟然不怕死,到时候你通知急着媒体,直接带他去警局,所有的一切自然是会真相大白。” 这一招,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锦本来是不想做到这个地步的,但沈即沉既然这么心狠手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时娇果然是要安排那个男人离开临都,被奈雪很快就找到了。 奈雪手中多的是证据,证明那个男人说的都是假话,而且他还受贿。 两天之后,当全网都在攻击时锦的时候,奈雪就带着男人赫然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一系列的调查下来,时锦这儿什么话都没说,加上她的身份一直都是被掩得实实在在的,网上再多的谩骂,也就是“沈即沉前妻”。 然而此刻,奈雪带着人直接去了警局的视频伴随着一张律师起诉函,一起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所有的证据贴在了网上。 男人在警方的压力之下,顿时原形毕露。 表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为的就是找窃取机密之后,找个替罪羊。 “时娇倒是好本事,这男的家里还有孩子,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前途开玩笑,当然是宁可自己扛下来了。”这样蛇血心肠的女人,就这么天天陪着沈即沉。 时锦忽然觉得,沈即沉也是有些可悲了。 第二十一章 制香,那曾经是沈即沉最大的愿望 时家。 时娇被时正源匆匆叫回家。 今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完全就是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真没有想到,时锦竟然还憋着会放大招。 而且那个该死的贱男人,她分明已经给了一笔钱,让他赶紧走,还是让人给找了回来。 幸亏在这之前,她就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至少即沉哥哥那边,应该是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爸爸在手机里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很好。 时娇一到家,就直接赶往书房。 时正源的脸色可不妙,见了女儿,顿时就扬手,将手中的资料夹,全都朝她丢过来。 时娇避之不及,手臂上还被划伤了。 她今天的情绪简直糟糕透了,这会儿见时正源发这么大的火,更是一脸懵,“爸,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时正源怒不可遏,指着地上散落四处的文件,“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都给我提供了什么,这次就是因为你的疏忽,导致我之前准备好的一切全部泡汤不说,我还亏了很大的一笔钱!” 时娇本身就是懵的,时正源的这番话,给她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她如是被寒意侵袭,此刻大脑无法运转。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爸,您,您说什么?” 数据都是…错的? 怎么可能! 当时的即沉哥哥那样生气,甚至还和时锦一起对峙,怎么可能会是错的数据? 难道说,即沉哥哥一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是,本身就是即沉哥哥放出来的假数据? 时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此刻,她发现自己最担心的,竟然并不是父亲的怒火。 而是,沈即沉是否已经怀疑了自己? 应该不会,她是将自己摘得很干净,就算今天那个男人,直接被时锦的人送到了警局,也不可能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这段时间的相处,时娇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真正爱上了沈即沉。 她一定要成为沈太太! “爸,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那之前国外的那些报道…”时娇满腹疑惑,小心谨慎开口:“那天我们的确是当面对峙,即沉哥哥并没有怀疑什么,而且这几天,国外那个公司不是一直都在宣传这个产品吗?如果数据有误的话,那公司那边…” 没错,之前在国外一直做数据的那家公司,的确是和楚樊川有关系。 但其实时正源这边早就已经弄好了一系列的套路。 因为那个公司,大概就是在一个月之前,已经和楚樊川没了关系。 只是内部走的那些文件,外面的人当然不会知道。 时娇是通过别人的名义,私下掌控了那个公司。 因为是在海外,哪怕是互联网时代,信息通得飞快,但自己经过精心的包装之后,沈即沉自然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什么。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可现在才惊觉,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还损兵折将! 可恶的时锦,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时娇眼底燃起妒忌的火光,熊熊燃烧,几乎是要烧尽她所有的理智。 时锦,她真应该去死。 只要有她在,真的是会永远都妨碍自己的一切! “知道这次我们损失有多严重吗?”时正源同样是愤怒的,不甘的。 计划了那么久的事,到头来就是空欢喜。 “爸爸,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这个时锦竟是如此有招数,是我轻敌了。” 时正源虽是火气大,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况,他马上就可以见到楚樊川了,想到这个,他还是稍稍稳了稳情绪,“这次是一个教训,既然已经发生了,说多也没什么意义,你还是需要继续留在沈即沉的身边。” 时娇稍稍松了一口气。 时正源又说:“这次周夫人的合作,一旦我们得手之后,可以用这个诱饵,让沈即沉马上娶了你。到时候,我们两家公司说是合并,但有那么大的一块肥肉在售,怎么也会让沈即沉乖乖听话,我要把沈即沉的公司吞了,你明白吗?” 时娇自信满满点头,“爸爸,我知道的,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有闪失。”— CH总部,总裁办公室。 “锦小姐,这次沈氏,算是有点元气大伤。其实之前CH就有意向和周夫人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这次既然您回来了,这个项目,您有想法么?” 奈雪早就已经把那些准备好的资料都整理好了,递给了时锦。 制香… 时锦将那些资料都翻了两页。 心思却不由自主飘远了一些。 和沈即沉没有离婚之前,她就知道,制香,那一直都是沈即沉最想要拓展的业务版图。 这和沈即沉的母亲有关。 他母亲已经去世多年。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周夫人早就已经在这一块做得如火纯情了,现在临都制香,头号人物应该也是沈即沉。 离婚之前,她将那个佛像亲手交给了沈即沉,当时可能也是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竟是给他找了那么一个和周夫人合作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珍惜,到了现在,数据还会被人弄丢,那些报道,自然是会影响他新品的研发。 当然这些和自己已经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她甚至都懒得去弄清楚,那些数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八成也是和时娇有关的。 时正源这两天可频繁联系自己,就是想要见一见大哥,要不是因为之前网上沸沸扬扬的拖延了两天,阿羽的事,也不会被耽搁。 “小雪,我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时锦忽然问了一句。 奈雪一怔,这才摇头,“先生没说,好像是那边的事有点棘手。” 时锦垂下眼帘,片刻之后,才吩咐奈雪,“合作的事,我自有定夺,这次我回来,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制香的项目,而是贫民窟那一块的收购问题,你都打听清楚了么?” 奈雪点头,“锦小姐,那一块就是沈氏收购的,这次也是沈氏的人去赶人的,不过因为您提前吩咐了,所以我们安排了不少的人,他们没得逞。但我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沈即沉那么愚蠢,竟然还得到过锦小姐的青睐,奈雪更是有些愤愤不平,“那沈即沉还真是符合商人无奸不商四个字,眼里就只有利益,锦小姐,要我说这样的人,哪值得您以前那样另眼相看?简直就是玷污了您。” 时锦苦笑,“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爱上那么一两个人渣不是?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去帮我办件事,越快越好。” …… 第二十二章 他可不屑偷听,他光明正大听 沈氏要收购贫民窟那一块的消息,本身在临都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沈即沉要做的项目,现在整个临都,除了CH总部之外,还有谁敢和他抢生意的? 只是商圈的人也都知道,贫民窟那边挺麻烦的。 虽说上面是批了,只要是这边居住的人都走了之后,就即可可以动工。 可,这儿的这群人,根本就不配合。 然而,沈即沉调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本他就吩咐手下要给拆迁费的,竟都是让人欺上瞒下的给私吞了。 那些前去调节的人,本身就是想着,这儿的人说到底都和黑户差不多,谁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每一家都给了那么大一笔钱,这不是开玩笑的么? 他们凭什么得到这些钱? 沈即沉得知这个真相之后,大发雷霆。 将自己手下的那一批人全部都给踢出了沈氏,因为动工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他必须是要亲自前往。 然而,等沈即沉到了贫民窟的时候,发现竟是有文物局的人在那边。 助手很快就得到了一手的消息,急急忙忙跑过来,满脸紧张告诉沈即沉,“沈总,前面…前面突然发现了文物,这儿暂时可能不能拆迁。” 沈即沉眸光陡然一沉。 这地方竟然还能被发现文物? 他又不是真的傻,生意场上必然是有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 但贫民窟这个项目,他已经是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他要在这儿建造度假村的事,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会有盈利的情况出现,这个项目,还能有人眼红来针对自己? “调查清楚没有?”男人沉沉出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忽然就闪过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化成灰,他都不可能会认错。 她身上已经收起了对自己的温柔顺从,此刻哪怕是隔着距离望过去,都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冰冷寒霜,拒人千里之外。 然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看似衣衫不妥帖,皮肤黝黑,却满眼都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男人忽然笑了,一直都对她鞠躬。 时锦嘴角勾了勾,那一抹弧度,三分桀骜,却又好似带了七分的温柔。 沈即沉胸腔顿时有勃发的怒意升起来。 这儿的事,是她搞的鬼? 也对,在临都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的头上动土。 她竟然和贫民窟的人这么熟,八成就是她故意弄出来的。 反正楚樊川本来就是和自己算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所以帮着她给自己使绊子,不等于是帮了楚樊川自己么? 沈即沉不想承认,时锦嫁给自己之后,从未对自己展露过这样的笑。 这种情绪,就像自己的心头盘旋着一条毒蛇。 一寸寸勒紧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你先回公司,把车留下,我自己会开。”沈即沉吩咐助手。 助手一瞬间感觉到沈总气场的变化,他可不敢多问,脚踩风火轮就跑了。 顾萌萌跑过来,满脸兴奋,“锦小姐,你这一招实在厉害,现在不会再有人打这儿的主意了。” 这可是锦小姐找了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连夜从邺城府那边弄过来了一个珍藏的文物。 不过时锦也算是先斩后奏了。 因为这些文物古董,可都是外公花了很多很多的心血收藏起来的,价值已经不可估量了。 她为了保住这一块,从外公的私人古董收藏室弄出来的一个青花瓷,价值连城不说,到时候应该是要直接上缴了,她还需要想想,到时候如何和外公请罪。 不过可以让这儿的人继续安心住着,让沈氏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到时候就给外公多拿点公司盈利吧。 “小杰最近还好么?”时锦问了一句。 顾萌萌说:“小杰知道可以继续住在这儿,非常开心,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事太多了,周奶奶的风湿又发作了,今天在家里躺着都动不了。” 时锦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侧,针包她出门的时候就带着。 “带我过去看看。” 顾萌萌带着时锦去了周奶奶的住所。 刚一进屋,就听到周奶奶在低低哼唧着,应该是腿疼得很。 时锦马上就上前,周奶奶一见时锦,满脸兴奋,“锦小杰,是你来了,我都听小杰说了,锦小姐,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这么好的人,我们何德何能。” 时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周奶奶,有些事知道就好,不能乱说。” 周奶奶点点头,“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 时锦掏出自己的针包。 在贫民窟这儿,她从来都不会藏着自己针灸的实力。 因为以前在这儿的人,多多少少身体都带点毛病,都是她的银针调理好的。 “我听说您风湿犯了,我今天正好在这儿,我给您扎针。” 周奶奶喜极而泣,“谢谢锦小姐,我这把老骨头了,还劳烦你。” “周奶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别动,我来给你扎针。” …… 门外,沈即沉听得一清二楚。 锦小姐…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天她带了个女的过来,也是这么叫她的。 那个女人,虽然用词粗鄙,但她有手段,说话做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不是等闲之辈。 但现在想来,这些人都叫她锦小姐。 这是沈即沉认识了时锦整整四年都不知道的。 而且…她还会针灸? 针灸本身就是中医的治疗方式,时锦如此年轻,听刚刚她们的对话,她的针灸水准应该是不低。 她到底是和贫民窟的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沈即沉面色沉沉的,本来也没打算躲起来,结果顾萌萌一出来,就见他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赫然站在周奶奶家的花园里。 倒是把顾萌萌给吓了一跳。 “你——” 顾萌萌认识这号人,超级冤大头,临都的首富,上回在自己的店内打手一会就是几百万。 她也知道,锦小姐和这个男人之间应该有点什么。 只是顾萌萌知道,这人就是要拆这儿的罪魁祸首。 她的脸色可不会好到哪去。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我们这样的地方,可不配上首富这么高贵的人物出现。”顾萌萌眯起眸子,阴阳怪气,“临都首富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站在这儿偷听谁讲话呢?” 顾萌萌的话,没让沈即沉破防,他脸上甚至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目视着前面的门。 他在等,那个女人出来。 他可不屑偷听,他是光明正大听。 第二十三章 曾经的枕边人,还有别的身份? 时锦在里面给周奶奶针灸。 老人家的风湿已经挺严重了,这阵子,还需要持续给她针灸才可以缓解她的这个问题。 外面顾萌萌说话的声音,时锦第一时间就听到了。 这周奶奶家的隔音也就那样,所以顾萌萌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楚。 外面的人是沈即沉? 今天这儿出了这样的事,时锦找了专业的媒体人士,进行了一系列的宣发。 现在沈氏就算是想要赶人也不可能。 看来他是第一时间就赶往了现场。 “萌萌在外面和谁说话呢?”周奶奶也听到了,伸着脖子往外看。 时锦扎完了最后一根针,这才妥善收起了自己的针灸,随后低声对周奶奶说:“明天我还会过来,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药,你搭配着吃几天就能好转了。” 周奶奶是知道时锦的本事的。 要不是因为有她之前的细心照料和医治,她估计早就已经要瘫痪在床了。 “锦小姐,实在太感谢你了,我这把老骨头,得亏是有你这样的仙女在世,否则,我怕是走路都难。” 时锦失笑:“周奶奶,你和我客气,我先出去。” 沈即沉既然都跟着到这儿了,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其实想想自己也算是坏了他的好事,比起之前他张嘴闭嘴就羞辱自己,还污蔑自己窃取他公司的机密,这次,她也算是小小报复了一下。 一出门,果然是见男人站在院子里。 身形高大,笔挺站着,隔着一段距离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清冷高傲的姿态。 男人骤然见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时锦,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仿佛是罩着一层三九寒霜。 时锦的心划过一丝细细密密的感觉。 她好像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现在面对沈即沉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了。 其实这样的沈即沉,才是最真实的他。 冰冷,无情,难以接近。 可曾经他那样热情洋溢追逐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伪装呢?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也没有想到,这种漂亮可以暂时蛊惑到沈即沉这样的男人。 现在想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 及时认清一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虽然,她知道,自己付出了一段惨痛的代价。 可人在世,不可能一帆风顺。 “沈总,出现在这儿应该不是凑巧。”时锦坦然上前,看向沈即沉,“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眯起眸子,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只是时锦压根就不惧怕他这种冰冷如霜的眼睛。 沈即沉幽幽出声:“所以,又是你搞的鬼?”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东西,都不需要点明。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一看就是这个女人和这儿居住的人关系都很是不错,而沈氏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商谈这个搬迁的问题。 现在又出了什么古董青花瓷,无非就是施压,让政府不敢再批拆迁的文件下来。 但她哪有这个实力,直接拿出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 又是楚樊川帮的忙吗? 如果作为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楚樊川会帮她,等于是隔山打牛,帮他自己。 思及此,沈即沉胸腔顿时有勃发的怒意,当初离婚的时候,实在太过便宜她了,现在她是想着法子来恶心自己,甚至是连自己的事业都想要动? 沈即沉陡然上前一步,伸手就一把捏住了她时锦的肩膀,“时锦,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自问并没有亏待你,你现在和我离婚,不仅是转身就和别的男人搞上,更甚至是想要来动我的生意?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毒?” 他觉得自己狠毒。 时锦不想否认,自己做过的事,何况现在沈即沉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儿,就是不可能再让他商业利用了。 “不过就是商场上的竞争手段罢了,沈总如果是因为这样就轻易破防,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么点气度,就是临都的首富?不过也是,之前你公司的什么商业机密,如此打脸的事,你都是轻轻翻篇,看得出来,你脸皮该厚的时候,是一点不含糊。” 这话无疑就是在挑衅男人的自尊底线。 沈即沉脸色越发难看。 “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容了,才会让你继续留在临都,你觉得你现在帮着楚樊川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我的生意,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沈即沉要赶你出临都,你在这儿,连天桥的洞都睡不了。” “你是在恐吓我么?” “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应该很清楚。” 所以说,当这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你出现在他眼皮底下都是错的。 时锦扬起下巴,冷嗤一声:“你可以用你的一切能力,试试,是否可以让我滚出临都。” 她眸光格外亮,满脸的表情都是倔强,不,应该还有不屑。 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可以做到让她离开临都。 可她真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软,她现在还能在临都给自己这样使绊子? “时锦,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沈即沉呼吸一沉,英俊的脸,更是逼近了她几分,在时锦没有注意的时候,男人的动作很快,直接伸手过去,一把拽出了她藏在腰间的一个银针包。 时锦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快速。 但她知道,沈即沉身手不凡,只是商业精英的人设,掩盖掉了他身上很多的技能点。 她反应却也更快,伸手就要去抢。 沈即沉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反应速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会有的。 他倒退了一步,但时锦的力道很大,几乎是瞬间就伸手过去,扣住针包的一角,手腕同时用力,撞了一下男人的腹部。 她运用的是巧力。 所以沈即沉始料未及,手腕顿时一麻,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一瞬间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战斗能力。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东西重新回到了时锦的手里。 她直接将针包藏在了自己的背后。 女人眸光冷冷看向男人,满身风雪,根本就是拒人千里,“沈总,还兼职做小偷吗?” 沈即沉缓了一下,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重新有了知觉。 结合之前的种种,他非常笃定,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会中医,她对人体的穴道之类的,非常熟悉。 简直就是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麻痹人的神经。 而且刚刚她还在里屋给老人家针灸… 沈即沉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曾经的枕边人,还有别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 锦小姐一句话,你就要滚出临都 时锦也知道,关于针灸这一点,肯定是暴露了。 可她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沈即沉知道与否根本就不影响她。 只是这样的认知,对沈即沉来说,更像赤裸裸的打脸。 他曾经…那样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竟是瞒着自己,甚至是,他真的从未认识过她。 这让沈即沉内心更是酸楚难忍。 “时锦,你到底是谁?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却不知道你还会这些东西,你这样的人,有心吗?” 时锦气笑了,“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病了需要我给你亮出来这个绝技,还是我曾经用这个东西伤害过你?你没有问过我,我也没刻意隐瞒,这就是叫做欺骗没有心?” 沈即沉冷笑,眼神更是阴鹜可怖,“你除了巧舌如簧,你还会什么?以前在我身边你一点都不吭声,现在离开我了,和楚樊川好上了就亮出你的身份了,说到底,你这样的人,就是白眼狼,那楚樊川把你当什么?情妇而已。” 如果说是之前,张嘴闭嘴的情妇,的确是会让自己心里格外难受。 他们相知相爱几年,原来在这个男人的心中,自己就是愿意给别的男人当情妇的人品。 可现在,她不会了。 痛到一定的程度,人的本能就是自我保护。 她现在已经不会为了沈即沉这么几句话就黯然伤神。 “这也是我的事,不是么?”时锦好整以暇看向怒火滔天的男人,到了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反而是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暗爽,“沈总这么介意做什么?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张嘴闭嘴就攻击我的为人,你又好到哪去?婚内出轨,和时娇亲亲我我,你好意思舔着脸在我面前指责我的不是?” 沈即沉眯起凌厉的双眸,“说我婚内出轨?你呢?时锦,别以为我不知道干的那些好事,你同样让人作呕!” “我干了什么事?”时锦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对得起你,我清清白白。” “你真是喜欢把人当傻子。” 时锦看沈即沉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同样意思的话,之前沈即沉似乎也说过。 他是怀疑自己也婚内出轨? 这怎么可能! 然而,时锦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顾萌萌一出来就见沈即沉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企图对锦小姐不利! 顾萌萌一个健步上前,在沈即沉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劈手过去,打在了男人的肩上。 她的手劲很大,无人知晓,这个享誉国内外的知名设计师,其实同样身手不凡。 哪怕是沈即沉都忍不住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不过比起刚刚时锦对自己穴位的控制,这股蛮力,沈即沉倒很快就缓了过来。 顾萌萌直接挡在了时锦的面前。 她面露凶色,“沈先生,你自重,别在别人的地盘对人动手动脚的,否则到时候,你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可就不能怪人家不小心下手太重了。” 沈即沉只觉得右肩沉沉的,有些发麻。 他暗暗用力捏紧了身侧的右手,再慢慢松开,这才恢复了一些知觉。 “你是……” 沈即沉骤然发现,这个挡在时锦面前的女人有些眼熟。 那次在那个设计师店内,不就是她么? 怪不得当时两人一唱一和坑走了自己那么多的钱。 时锦,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相当狡猾。 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自己认识了那么久的时锦,可沈即沉越是想要靠近越是发现,她身上迷雾重重,从来都不是自己心中认识的那个人。 想到了那些自己看到的画面,他一阵恶寒从脚底升上来。 或许, 她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自己一直都眼瞎罢了。 “时锦,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你要是知道好歹,最好马上离开临都,从此之后躲得远远的,以前你做的那些龌龊恶心的事,我都既往不咎,我们已离婚,就一别两宽。但如果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萌萌本来是气势汹汹的。 然而这一刻,她听到了什么? 这临都首富是锦小姐的…前夫? 怪不得锦小姐之前失踪了那么长时间。 不会就是因为给这个男人当老婆去了吧?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现在竟然还敢对锦小姐说这样的话? 他到底知不知道锦小姐何等尊贵的人,就算是临都首富,给锦小姐提鞋配吗? 顾萌萌越想越生气,此刻完全就是毒唯破防的心理,看向沈即沉的眼神更是冰冷,眼底甚至是闪过嗜血的锋芒,“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锦小姐这样说话?你信不信只要锦小姐的一句话,滚出临都得人就是你了!” 自从离婚之后,时锦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而现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知女人站在她面前就对自己进行一番言辞上的羞辱。 膨胀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背靠着楚樊川。 曾经她作为沈太太的时候,都不见她这般嚣张肆意。 所以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中,他沈即沉就是不如楚樊川? 本就是怒气腾腾的男人,此刻浑身上下的气场更是阴冷,“时锦,我给过你机会了。” 正好沈即沉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当着时锦的面,几乎是一瞬间就转变了气势。 刚刚凶神恶煞的男人,此刻眉宇间却都是温柔,“娇娇,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晚上我就会过去陪你。” 时锦已经不想看到沈即沉,更是不想听到他和时娇的通话。 她转身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顾萌萌,眼神告诉她,让沈即沉马上走人,她不想见到这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起伏有些大,她今天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阵的。 的确是差不多时间要去医院做孕检。 她虽是精通中医针灸。 但怀孕这个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处理。 外面的沈即沉也没做逗留,要知道,顾萌萌就差是拿着扫把直接打他身上赶人了。 但时锦知道,沈即沉是聪明人,在临都手眼通天,今天在这儿闹了这么一出,他应该会用势力调查,到时候也未必是可以隐瞒得了。 只是这次,自己也让大哥帮了个忙,这儿暂时是肯定不能动工了。 只不过,这次这么巨大的损失,沈即沉也必然是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当然,时锦已无所谓沈即沉到底是如何想自己的。 他们早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 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成为在商业场上竞争的对手。 …… “锦小姐,那死渣男被我赶走了!” 顾萌萌进来了之后,还是一脸愤愤不平,因为周奶奶这会儿已经休息下了,她才开口说:“你之前…这沈即沉真是太过分了!锦小姐,你受了不少委屈吧?他也配和你说话!哼,下次只要是和他有关的,所有的设计款衣服都不会给他!” 时锦知道萌萌会和奈雪一样,替自己打抱不平,所以她直接说了一句:“人总会碰到个渣男,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避开了这个话题,直接问:“我今天过来,还要问你上次的事,你调查到了线索没有?” 顾萌萌点头,“锦小姐,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保险柜,密码的话,应该是九位数的,这时正源的电脑不好黑,我花了点时间,但他这个人做事应该非常谨慎,我在他的电脑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二十五章 CH公司的幕后真正继承人 时锦之前在时家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保险柜,当时她无法打开。 所以离开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让顾萌萌去查了一下。 虽然萌萌没有能够马上断定出来密码是什么。 但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这里面一定是藏着什么。 阿羽,你的死亡真相,我不管用多少精力,多会调查清楚的。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时正源的电话竟是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此刻,时锦正好自己在开车前往医院,她刚刚感觉到小腹一阵阵的紧缩,就提前预约了妇产科,她的宝宝也是需要做孕检了。 时锦将车停在了路边,接起电话。 时正源等了好几天了,时锦都不曾联系过自己,这次他和时娇的计划算是落空了,导致自己在国外的那个公司亏损了一大笔钱,目前流动资金本就是非常紧张,他很需要立刻见到楚樊川。 所以这会儿时锦接电话的时候,时正源别提是有多客气了,“小锦,最近很忙吗?” 时锦:“还好。” “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回来住的,你那个房间,一直都在。” 时锦想到了那个保险柜,就算知道,时家是刀山火海,但如果不主动住进去,保险柜永远都打不开。 既然和阿羽有密切的关系,这件事,从时家入手调查就是最方便的。 可自己的肚子… 时锦想着,再不显怀,也只能再撑一个月多的时间。 她沉默的时间里,时正源又自顾自开口:“小时候 你到底是在时家长大的,你看你现在不也姓时吗?都是一家人,叔叔和阿姨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迈过离婚的那道坎。” 时正源这番逆天的发言,时锦是没有任何的情绪的。 因为时家的人,就是如此恬不知耻。 但回去住的话,她觉得没这个必要。 倒是那个保险柜,她准备一击即中。 “叔叔,你就是想见一见楚先生吧?”时锦直接挑明了说:“他应该近期会回来一趟,不过你也知道的,楚先生一直都是非常神秘低调的人,在外面见面可能不太方便,如果叔叔你方便的话,到时候我带楚先生去时家和你见一面。” 时正源听到这个话,欣喜若狂,“那会不会太麻烦楚先生了?” 时锦勾了勾嘴角,“叔叔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对,小锦,叔叔会记得你的好的,以前的事,我们就都不说了,何况你现在给叔叔搭桥牵线,也等于是给你自己在铺路,你放心,到时候你可以回我们时家的公司上班,只要你愿意,叔叔和阿姨都不会不管你的。” 时正源一直都爱给自己画大饼。 时锦挂了电话之后,给楚樊川发了一条信息。 【哥,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 原本以为楚樊川在忙,可能不一定可以马上看到信息。 结果他那边倒是很快就回了一条消息过来。 【正在登记,算算飞行时间,可能要明天凌晨到。】 时锦心中一喜,赶紧给楚樊川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听的时候,背景声音的确是在机场,“大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楚樊川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因为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合伙人正好是回国了,我这阵子一直都在国外,想着你现在在公司,怕你不适应,就想回去一趟,待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太好了。”时锦挺开心的,“那我到时候去接你。” “到了临都都已经凌晨了,我已经安排了司机,你不用跑这一趟。” 时锦也没勉强,凌晨,她估计在睡觉。 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了,睡眠还是很重要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着说:“大哥,回来了之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等你。” 挂了电话,时锦心情非常不错,驱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时锦直接上了楼。 早就已经有医生在等着了。 见了时锦,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非常温柔笑着,“锦小姐。” 这是外公给自己安排的主治医生,时锦小时候就认识她。 “陈主任。” 陈主任笑吟吟道:“知道你怀孕了,老爷子还挺开心的,我这也替你高兴,锦小姐你这么优秀的基因,的确是应该早点有继承人。” 两人说说笑笑的,陈主任就已经差不多给她做完了检查。 一切正常,并且之后时锦都是要准时过来产检。 如果不是因为有外公给自己找的陈主任,时锦是肯定不会来外面做检查的。 邺城府也可以做到。 但既然是陈主任接手的,时锦非常放心,不会走漏半点的风声。 毕竟沈即沉… 那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这个宝宝未必是可以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离开了陈主任的办公室,时锦看着时间也不早,准备直接回邺城府。 然而,车子开出去的时候,她意外发现,沈即沉的车子,正好是从前面的入口处开进来。 在临都,沈即沉的所有车子,车牌号都是串联的。 时锦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心中一颤,想着自己幸亏今天开的车,不是上次那辆库里南。 而且车窗从外看,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但车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时锦看到了前面开车的司机,的确是沈即沉一直都在用的司机。 她担心司机会认出来自己,一脚踩下油门,快速开走了。 同一时间,沈即沉的司机,的确是觉得眼前有一抹影子一闪而过去。 下意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又感觉是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看错了。 “怎么了?”后车座坐着的男人沉声问。 司机想了想,才开口:“少爷,我刚刚好像看到少奶奶了…”话音一落,察觉到后视镜里,男人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他赶紧改口:“是时小姐。” 顿了顿,又说:“我看错了,应该不是时小姐,少爷,对不起,我开车不够专心。” 沈即沉抿着唇,英俊的脸上都是阴霾。 司机提了不应该提的人,然而此刻自己内心焦灼,冰寒,喉头却是说不上来半个字。 等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停车场,男人才推开车门下车。 站在电梯口的时候,沈即沉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 “查清楚了么?青花瓷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CH幕后真正的继承人,调查到没有?” 从平民窟回来了之后,沈即沉第一时间就是让手下去调查那个青花瓷真正的来历,这样的古董,哪怕是楚樊川也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直接上缴。 如果真的和时锦有关,那么背后估计还有人。 是不是CH真的要和自己的沈氏对这干? 他不相信时锦这个女人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沈即沉的人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说:“沈总,青花瓷的确是真的,我们只能调查到,这个青花瓷,五年前曾在M国拍卖会上,被人高价拍走,这五年来从未出现在市场上。” “是谁拍走的?” “是楚雄添。。” 沈即沉眸光陡然一沉。 楚雄添。 竟然是楚雄添。 这是楚樊川的爷爷! 是那个神秘又非常庞大的邺城府的真正掌权人。 只是这位老人家年过半百,能力非凡,几乎是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哪怕是作为临都的首富沈即沉,也未能见过楚雄添,只听说过这个名字。 CH也和楚雄添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这个公司的确不算是楚雄添的,之前外界就一直传,CH一直都有一个神秘的幕后继承人。 而且还是个女性。 以前她是年纪小,一直都在国外,前两年倒有回来,但因为还不够年纪,并没有直接继承公司。 这些年,一直都是楚樊川在幕后代为管理。 而这个只存在在传闻之中的神秘继承人,据说还是楚雄添的子孙。 只是,时锦怎么会拥有楚雄添的青花瓷? 难道还是通过楚樊川得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即沉头脑风暴的时候,总觉得一闪而过了什么东西,是他没有办法捕捉到的。 “即沉,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身后,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即沉的沉思。 第二十六章 楚樊川回国 沈即沉收起思绪,转身过去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知道你要过来,怎么光杵在电梯门口了?”应邵刚刚停下车子就见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沈即沉。 今天沈即沉会过来,也是因为应邵私下告诉了他,周夫人刚刚回来,在外面好像是受伤了,这次回来就直接来了医院,目前正在最私密的vip病房内静养。 周夫人年轻的时候,半只脚就是踩在黑道的实力范围内的。 可以说是,做事有多狠辣,敌人就有多少。 她现在上了点年纪,加上膝下无子,很多人都觊觎她的产业,本来之前她举办的游艇晚宴,大家以为她会直接挑一个合作的对象。 结果,她却不过就是骤然公布了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外甥。 现在很多人虎视眈眈的,就是想要周夫人名下调香的秘密。 周夫人做的香水,早就已经是享誉全球,只要是得到了制香的秘密,就等于是掌控住了临都的三分之二商业市场。 沈即沉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应邵告诉了自己之后,他才会来医院看望周夫人。 他现在必须是要主动出击。 “喂,你怎么了?”应邵站在电梯内,就一直都看沈即沉脸色阴沉沉的,这家伙一直都是心思挺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见周夫人很有心理压力吗?” 应邵就是存心打趣他的,沈即沉透过电梯壁面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接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听说过CH的那个继承人么?” “CH?” 这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让应邵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当然知道CH的那个继承人,不过这事,一直都传得挺神秘的,我之前倒是有听说过,这继承人年纪小小,好像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父母双亲很早就不在了,跟着隔代的爷爷还是外公生活的,但她小时候就被送出国了,特别厉害,年纪很小念书就是一直跳级的那种,各种奖她都拿过,但几乎是不对外公布,放在古代的话,就完全是那种,名誉天下的才女,完全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古玩字画也是有所涉猎。” “但是呢,听说她四年前就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都没有正式继承CH这个公司,所以就都是楚樊川代为管理。你想想,楚樊川是何等人物,那在临都好歹也是和你平起平坐的吧?你说,让你去给一个女孩子代为管理一个公司,你乐意?你说楚樊川为什么会愿意?我怀疑,这个继承人和邺城府有关系。” 沈即沉太阳穴突突一跳。 电光火石一瞬间,好像是应邵的这些话,瞬间戳中了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某到光。 但速度实在太快了,沈即沉发现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捕捉到更确切的一些讯息。 “你突然问CH怎么回事?”应邵也知道贫民窟的事,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你这次在那个项目上翻跟头,我听说,好像是因为有人提前把青花瓷埋在了里面是么?谁那么大的胆子啊,和你过不去,我看那个项目也不见得短时间内可以多盈利,至于么?你怀疑是CH?” 沈即沉却没开口说什么。 应邵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这一副晦暗不明的表情。 让人根本就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应邵有些兴致缺缺的,就知道沈即沉这副死样,问再多,估计他也不愿意说什么。 正好电梯到了最高层,VIP病房。 这个楼层就这么一个病房,就是专门给周夫人服务的。 沈即沉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随着应邵进了病房。— 时锦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可能是知道楚樊川要回来了,半夜的时候,还真听到了院子里汽车的引擎声。 她哪还有心思睡觉? 套了个薄外套,就急急忙忙跑下楼。 发现这个“司机”,竟是奈雪。 两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奈雪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时锦好歹也是个过来人,怎么瞧着奈雪脸颊红红的,楚樊川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道。 奈雪平常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高傲孤冷的性子,这会儿在大哥面前,怎么瞧着还有几分小女人的娇媚姿态? 等等! 时锦眨了眨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小雪竟然还有这么一面吗? 不对,她应该想的不是小雪是否有这么一面,而是…大哥和小雪之间…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自己的脑海,从来都是警惕的两人,大概也已经是发现了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 奈雪明显是稍稍倒退了一步,但因为玄关处空间不是很大,导致她倒退的时候,后背下意识抵在了一侧的柜子上。 而这个时候,楚樊川骤然伸手拉了她一下。 避免她磕到。 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的时锦略略挑眉,磕到了。 “锦小姐。” 奈雪快速上前一步,和时锦打招呼,“你没休息么?时间不早了。” 时锦还绷着情绪,心里却想着,我要是休息的话,我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这两人之间来回拉扯的感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大哥一直都有婚配的对象。 他对小雪… 自己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拿小雪当自己的姐妹看待,断然不可能让大哥辜负了小雪。 “我哥都回来了,我哪能睡得着。”时锦这才看向了楚樊川。 这个外界各种传说纷纭的男人。 这次一趟国外之行,已经去了小半年了。 而自己,却快一年不曾见过大哥了。 时锦一瞬间,就微微红了眼眶。 她想念自己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外公,大哥,就是对自己最最好的男人。 楚樊川风尘仆仆,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衬的他整个人格外英俊挺拔。 如果说沈即沉是那种气质偏冷的不可高攀。 那么楚樊川身上带着的气质,是冷中偏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阴柔感。 以前时锦就觉得,大哥是那种微微一笑都会给人一种森冷感觉的男人。 她经常会想到妖孽这个形容词,来形容楚樊川。 男人伸开双臂,时锦顿时朝他跑过去,直接扑进了楚樊川的怀里,“大哥。” 这一声大哥,软软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第二十七章 我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楚樊川也是很思念自己的妹妹。 知道她竟然被沈即沉伤害,要不是因为自己当时被其他的事绊住脚,加上外公劝了自己,锦锦的私事,就让她自己解决。 他一个月之前就会直接放下一切飞回来。 不过现在看她一切都好,楚樊川才算是真正放下了一颗心。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时锦抱着楚樊川的时候,倒流露出了几分小女孩才会有的娇羞。 毕竟在楚樊川的面前,她真的是一个永远都会被自己的大哥照顾保护得非常好的小女孩。 奈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走了。 所以也不打扰他们兄妹重聚的温馨时候,转身就偷偷离开了。 这个时候,时锦的确是没发现,奈雪走了,但楚樊川显然是发现了,男人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的玄关处,那边站着的人已经不见。 他不动声色收起眸光,心思这才放在了时锦的身上。 “怎么样?回来住在这儿还习惯吗?” 时锦失笑:“这儿本来就是我家,我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楚樊川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啊,结婚了一年的时间,就整整一年都不回来,我这不是怕你在沈即沉那边住习惯了,回来反而是有些陌生了么?” 话音一落,楚樊川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妹妹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虽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多的时间,但情商,哪怕是时锦这样清冷孤傲的人,也不可能是说放下就放下。 她心中必然还是痛苦的。 楚樊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主动扯开了话题,“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么?” 其实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因为在国外的时候,爷爷已经跟自己透露过了。 时锦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挽着楚樊川的手腕,笑着说:“大哥,你很快就要做舅舅了,开心吗?” 果然是这个消息。 楚樊川笑出声来,“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么?” “大哥,你怎么还有性别歧视呢。” 楚樊川伸手投降:“别乱说,我可没有,这不是顺口问的么?很好,你这么年轻就有继承人了,这不管是以后的邺城府还是CH,怕都不可能是后继无人了。” 是啊,有继承人了。 时锦也知道,宝宝将来肩上的担子,也不会比自己轻多少。 不过没有关系,有她在,到时候一定是会给宝宝一个完整美好的童年。 至于以后的路,她也会让自己的宝宝自己选择。 “沈即沉不知道?”楚樊川忽然问了一句。 时锦点头,“大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之后我想在家里办公,本身我作为CH的继承人在外面就很神秘,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暂时我也不想公开。” 楚樊川挑眉,“因为这个孩子?” “如果沈即沉知道了,未必能顺利生下来。”他那么狠心的一个男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也不配! 楚樊川冷嗤一声:“他算什么东西,是我邺城府要保的人,谁都动不了,何况,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这两年,你私下也不是没有帮过他,是他不知好歹,竟然还敢见异思迁,我没杀了他都不错了。” 时锦就知道大哥会这么说,她连忙安抚,“大哥,不说这些晦气的事,人是我自己选的,我现在及时回头也不算太晚,何况…别的不说,那男人的基因还算是优秀,借用一下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大清早就亡了。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 她其实就算不结婚,也会需要优秀的基因来传宗接代的。 她时锦的血脉,可不能断。 楚樊川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轻声安抚,“好了,我知道了,一切都依你,你既已经怀孕,就需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之前不是说,还需要让我配合你,去一趟时家吗?” “大哥,会不会影响你的行程?” “不碍事。” 时锦点头,“大哥,那我们明天下午就过去。”—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时娇简直不敢置信,楚樊川要来时家? 楚樊川这么多年来,和邺城府一样的神秘低调,只知道人的名字,很多人是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他几乎是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过,也许也有被人拍到,但没有楚家人的同意,在临都也不会有什么记者敢随便乱写楚樊川的报道。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要来时家? 时娇心跳有些快,“爸,难道是因为时锦吗?” 时正源虽是不喜欢时锦,但这个时候,他所有的欲念都得到了一定的满足,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肯定点点头,“别的不说,时锦在搞定男人的这件事上,的确是很不错。当年沈即沉追了她两年多的时间,她才肯点头和他交往,交往了半年多的时间就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现在,沈即沉怕是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时娇一直都嫉妒时锦。 凭什么? 她长得漂亮,还成天就知道端着,分明就什么都不是一个的草包,以前却是让沈即沉对她掏心掏肺,现在好不容易将她从沈即沉的身边一脚踹开,可她,转身就榜上了楚樊川那样的大人物。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小情妇罢了,上不了台面,现在,竟然是真的可以说动楚樊川来时家见自己的父亲?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脱轨。 这件事,本来主动权全在自己的手上的。 时正源哪怕是说一句,时锦在对付男人上非常有手段,都让时娇十分痛恨妒忌。 只是,之前的事,她没有办好,加上这次楚樊川的亲自到场,自己要是多说什么,怕也是会让爸爸不高兴。 时娇只能咽下这口气。 时正源看了一眼女儿,吩咐她:“你下午的时候就先出去吧,你知道我要和楚先生谈正经事,你在家里,到时候我怕你和时锦又产生了矛盾,很影响我谈生意。” 时娇此刻只想着,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可以一举两得让时锦在楚樊川的面前彻底失宠,她怎么肯走? 何况,她没有见过楚樊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 时娇顿时伏低做小的姿态,“爸爸,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你怎么会不相信你自己的女儿呢?楚樊川真的过来了,我也不可能和时锦红了脸,你放心,我知道说什么做什么的。” 顿了顿,又低声说:“何况,时锦到底是个外人,她对我们时家的人,早就已经妒恨深切,就算是这次她让楚樊川来见你,怕也是有别的什么坏心思的,我们一定要注意,我留在家里,多个心眼。” 时正源听着女儿说的话有道理,欣然同意。 而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楚樊川和时锦到了! 第二十八章 这就是时锦的实力! 时娇跟着时正源下楼,梁心颐也知道今天家里有贵客到,所以早早就已经在厨房准备一些吃的。 隔着一段距离,就见到了不远处进来的一男一女。 其实画面几乎是可以用郎才女貌来形容。 楚樊川极其英俊。 当然在时娇的心中,沈即沉才是最帅最优秀的那个男人。 只是她是真没想到,时锦被沈即沉甩了之后,还可以找到这么完美的男人。 楚樊川身材比例极好,虽然气质偏冷,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锦站在他的身侧,倒丝毫不会显得低人一等。 这样的感觉,会让时娇内心更是妒忌蔓延。 时锦这种土包子,要不是因为做过一年的沈太太,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也算是借助沈即沉的跳板,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大腿。 “楚先生!” 时正源第一时间迎上去,这满脸的肥肉都忍不住抖动起来,看得出来是真欢迎,仿佛是看到了一尊彩财神爷进家门。 他能不高兴吗? “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时正源伸出双手,一脸卑躬屈膝的样子,让边上站着的时锦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时正源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大哥的身份是楚樊川,唯利是图的商人,自然最会权衡利弊。 此刻,就算是让他跪下,利欲熏心的时正源怕也是会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楚樊川今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上面是黑色的衣服,简单的色彩搭配,显得他整个人更是有一种禁欲的气息。 浑身上下透出来的气场,就不是普通的人可以驾驭得了。 不过他倒是也伸手和时正源握了一下,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字里行间却始终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寡淡:“你好,时总。” 时锦这个时候也笑着叫了一声:“叔叔,人我可给你带过来了。” “这不是,借了小锦的光!”时正源笑吟吟开口:“楚先生,真的太高兴可以见到你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时娇。” “小锦小时候的身世问题,楚先生应该也是略有耳闻吧?虽说搞错了,但在我的心中,小锦一直都是和娇娇一样,是我的女儿,不然这次,小锦怕是也不会让楚先生你回时家了,你看,这不是直接带着小锦回娘家吗?” 最后那半句话说的,多少是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都在传,楚樊川只是把时锦当成了自己的玩物,情妇。 现在说什么回娘家,时正源老奸巨猾得很,就是看楚樊川到底是有多看重时锦。 楚樊川刚要说什么。 时锦顺势就挽上了他的手腕,快他一步开口:“叔叔何必这么客气,坐下来说吧,楚先生贵人事忙,今天也没太多的时间的。” “对对对。” 时正源想着还是自己的正事要紧,赶紧招呼楚樊川入座。 这时,梁心颐也端着吃的,喝的出来了。 时正源又介绍了一番。 梁心颐看着楚樊川,眸光发亮,心中的想法却和时娇一样。 时锦这样的贱胚子,离了婚,残花败柳一个,竟然还吃的这么好。 入座了之后,时锦也是坐在楚樊川的身侧,时娇则是坐在她的对面。 时锦低头在看手机。 顾萌萌给自己发的,告诉她这几天,周奶奶和小杰恢复的情况都挺不错的,让她不用担心。 她正好在在回,自己下午没事的话,会过去一趟。 耳边,时正源的声音更是明显一些,他想要和楚樊川合作,自然是非常卖力的。 时锦有一句没一句听着,自己也是叠着长腿玩手机为主。 时娇看她今天穿的这一身,已经是从CHANEL变成了爱马仕。 别的不说,因为时锦的气质非常绝,CHANEL那种品牌高定穿她身上会有一种甜美的感觉,没有想到这么保守内敛的爱马仕穿她身上,她竟一样可以完美驾驭。 她手里提着的那个包。 上千万的。 时娇牙龈都快咬碎了。 楚樊川是瞎了吗? 这时,正好时正源说到了自己公司的一些营业的数额,包括一些项目上的数据之类的。 时娇一直都有参与公司的运营,当然知道这些。 于是下意识就接了一句:“楚先生,其实我们公司现在发展一直都很好,我们之前准备启动的项目,在不久之后会有很大的盈利空间,而且我们在国外也有自己的公司,楚先生的大本营应该就是在国外吧?我们要是合作的话,一定是非常有前景的。” 说到这儿,她又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项目数据都递给了楚樊川。 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非常强,时娇甚至是开始了亲自解说。 等她说完了之后,时娇才发现,时锦拖着下巴,都快要睡着的样子。 她顿时笑了一声:“姐姐是无聊了吗?” 时锦有些懒洋洋转了一下脖子,垂下的眼帘这个时候才稍稍抬起来一些。 她漫不经心哼了一声。 时娇又接着说:“姐姐听不懂这些,无聊也正常的。” 她话说到这儿,又看向楚樊川,“楚先生,我姐姐现在一直都和您在一起吧?她不太懂这些经商之道,刚刚我说的这些数据,她可能就跟听天文数字似的,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无聊犯困的。” 楚樊川看了一眼时娇。 这种顾易卖弄小聪明的愚蠢东西,张嘴闭嘴就叫锦锦姐姐,她也配? 哪来的山鸡,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凤凰? 刚刚的那些数据里,她知道不知道有很多都是带明显的水分? 时娇能够感觉到楚樊川浑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有些低冷。 她忙说:“哎呀,我这嘴,楚先生,我可不是说我姐姐不好,她只是不懂这些,毕竟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被送到了乡下去的,但后来我爸妈还是让姐姐回来了,而且她也一直都在临都上学,大学也是在这儿念的,中间断断续续的,有过休学的经历,不过我姐姐在别的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时娇。”时锦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可怜的耳朵,一口一个姐姐,真是被强奸了一样的难受,她似笑非笑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楚先生这儿不需要你介绍我,我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 “对了,你刚刚的数据报告里,第一季度5%,你说成了7%,第二季度10个点,你说成了8个点,第三季度,5成,你说成了6成。这么明显的错误,是把我们的楚先生当傻子么?” 时娇心中一颤,下意识看向自己手中的报表。 不…不可能啊! 她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这些报表的数据,是绝不可能说错的。 除非就是自己在记这些东西的时候,整体的流程数据都错了。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而且,不熟悉这些项目合作方案的人,又怎么可能光是听着就可以听出来哪儿错了? 还能如此精准说出错了几个百分点? 时锦她… 时娇觉得时锦就是在故意给自己找茬的,她一个土包子,她懂什么数据报表? “…姐姐,你,别胡说八道了吧,这些全都是我们时家公司的数据,你又不懂,在楚先生面前你还这样,这不是闹笑话吗?丢的,可是你自己的面儿。”时娇看向楚樊川,“楚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工作的工作人员做出来的整体数据报表,这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错误的,我姐姐可能也就是…急于表现吧,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态说这样的话,但是……” 时正源这个时候也赶紧过来,拿起报表看了一下。 这些数据都是正常的,他也不好当着楚樊川的面,说时锦什么,一副虚为委蛇的样子,“小锦,这楚先生也不会怪你无聊犯困,你要是困了,上楼休息一下,这不是你自己家吗?不用这么拘谨。” 可以上楼,时锦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今天搞了这么一出的目的,就是为了上楼。 不过时娇这么爱表现,她倒是很愿意打压她一下。 时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向楚樊川,“那我上楼眯一会儿吧,我确实有点困了。” 其实也没撒谎,怀孕了之后,的确会嗜睡,而且昨天晚上,她没怎么休息好。 楚樊川从她的眼神之中就可以读出来,她就是让自己多待一会儿,拖延时间。 不过其实楚樊川内心还是挺震惊的。 刚刚时娇分析那些数据的时候,自己的确是听出来有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应该是数据有问题。 而锦锦却这么厉害,分明就是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的样子,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清晰分析出来具体的数据偏差。 他的妹妹,果然天下无双! 楚樊川此刻内心是说不出的激动,骄傲。 这就是CH真正的领导人,唯一的继承人! 这就是时锦的实力。 时锦上楼之前,又看向时正源,笑着说:“叔叔,这些报表呢,的确是有错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现在让专业的人过来检查一下数据,对了,这些报表应该是时娇的团队做的吧?她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就是刚刚她在介绍的时候,把整体的一个数据全部都算错了,这样一来的话,一旦真的投入了资金,叔叔,你亏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时娇瞪目结舌。 这女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 她竟敢血口喷人。 楚樊川淡淡出声:“锦锦既然这么说了,时总,我找个专业的人过来分析一下吧,你那边也找人,毕竟要合作的话,这么低级的错误,可不能犯,你说对么?” 时锦耸了耸肩,接下去,她得上楼办正事了。 第二十九章 保险柜的线索 楼上白天佣人也不多。 时锦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当然知道,一般佣人会在什么时候打扫楼上的主卧。 她特地挑了下午的时间过来,就是知道,这个时候,本身佣人就都不会在楼上,何况今天可是有楚樊川在,估计都在厨房忙活了。 时锦想去打开主卧的门,发现门锁上了。 看来时正源夫妇还是有点心眼的。 不过这种锁,难不倒她。 她从自己的腰侧后面摸出了一根银针,对准了锁孔,转了两下,门就咔嚓一声,开了。 锁上门更好,时正源他们绝对想不到,门锁上了自己还能进来。 时锦进了主卧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她重新用自己的银针,从外面把门给重新锁上了。 随后,她快速到了那个保险柜的门口。 时锦拿出来手机。 顾萌萌很早就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此刻两人的信号一脸上,顾萌萌顿时飞快操作。 她同一时间在手机那边告诉时锦,“锦小姐,三分钟就够了,我应该可以破解。” 时锦此刻也谈不上有多紧张,但总觉得这扇门锁着的,好像不是阿羽死亡的真相。 她就是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可能是时间真的过去好多年了,曾经她很多办法都用了,甚至是不惜动用邺城府的势力,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存在那么一个人,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 因为她知道,沈即沉是不知道陆羽这个人的存在的。 所以,也绝对不可能和沈即沉有关。 何况阿羽死的时候,自己和沈即沉还不认识。 思索间,忽然,手机滴滴两声。 顾萌萌松了一口气,“可以了,锦小姐,密码在你手机上。” 时锦低头一看,九个数字。 她按照顾萌萌给自己的密码,在保险柜上输入。 顾萌萌又在那边说,“右边三圈,之后再左边三圈,对准中间的0,就可以打开了。” 时锦表扬顾萌萌,“萌萌,你现在挺厉害的,看来当年我教你的,你基本都会了。” 顾萌萌嘿嘿一笑,“我可不敢居功,我知道锦小姐如果不是因为单枪匹马比较浪费时间,这种事,让你一个人来做的话,也就多个十几分钟的时间吧。” 时锦的确是有这个能耐,但她不太方便带着电脑过来操作。 所以这样和顾萌萌配合就是最好的。 这时,保险柜咔嚓一声。 真的是被顺利打开了。 时锦挂了电话。 里面放着不少的文件,厚厚一沓。 文件最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时锦拿起来看了一下,那个木盒子也是带着密码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放在耳边掂了一下,听着声音闷闷的,应该是一个物件。 短时间内,也搞不定这个密码。 时正源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什么东西都要带密码。 她把盒子放在了一旁,自己则是拿起了几个文件夹,蓝色的,黄色的,有一个比较特别,也是暗红色的牛皮袋。 时锦下意识的,就拿起了那个暗红色的牛皮袋。 她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出现了不少的照片。 那些照片骤然映入眼帘的瞬间,时锦的心跳一瞬间就跳得飞快。 眼眶几乎是瞬间就湿润了。 全部都是阿羽的。 从阿羽上高中开始! 竟就有人在阿羽高中的时候就跟拍他? 但那时候,自己好像也是浑然不知有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阿羽。 阿羽出事之前,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如果那时候就有人一直跟踪阿羽,她怎么会毫无察觉? 除非就是跟踪的人,这方面的手段非常厉害,是让自己都可以察觉不到的地步。 往下翻,就是阿羽大学,工作之后的一些生活照。 可这么多的照片,也就是阿羽的生活照,文件夹里面似乎也没有了别的什么有用的线索。 时锦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很快就将保险柜里其他的几分文件夹都给打开了。 和自己预期的一样,的确是有一些关于当年在Y国的医疗记录,但时锦看到上面竟是有时娇四年前在Y国的医疗记录。 时锦快速翻下来,才知道,原来时娇曾经在Y国做的是心脏的手术。 只是这些医疗记录全部都是时娇个人的,没有其他的。 没有阿羽的。 当年阿羽死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了,就是有人蓄意谋害。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突然,等她赶到的时候,她就只知道,阿羽的心脏不见了。 时娇如果真的动过心脏手术,难道她身上的那个心脏,就是陆羽的吗? 时锦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夹,如果时正源父母真的合谋害死了陆羽,还拿走了他的心脏来续命,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时锦的耳朵非常灵敏,她本身上来的时间就够长了,时正源真的怀疑了什么,容易打草惊蛇。 她快速把所有的文件都给拍了个照之后,这才放回原处。 这个房间的门是反锁着的,刚刚的脚步声,的确是经过了主卧,但很快就走远了。 时锦猜就应该是佣人。 为了安全起见,她现在不能马上就出去,但一直在这儿待着也不合适。 她看了一眼窗户,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拖鞋,最后直接将鞋子揣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随后,她翻窗,从外直接进入了时家原本给自己安排的那个房间。— 时锦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就联系了楚樊川,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时家的佣人就上楼来叫她了。 在门口恭敬敲门,又低声说:“楚先生让我来问问时小姐,您现在和他一起走吗?” 时锦去开门,“当然。” 下了楼,时锦就发现,这整个客厅内的那个气氛,和刚刚自己上楼之前,那就是截然不同的。 本来人也不多,倒是越发显得,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格外清晰。 时娇见了时锦悠闲下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个贱人! 她为什么不去死呢? 这个世界上,既然已经是有了她时娇,为什么偏偏还要有一个时锦? 就算是有了一个时锦,为什么偏偏,她就是过得要比自己好? 明明让沈即沉踹了,现在这个楚樊川还拿她当宝一样。 刚刚要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楚樊川怎么可能会意识到这些项目书里的数据竟是有这么多的纰漏? 时娇越想越是气愤。 她眸光深处都是歹毒怨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时锦早就已被千刀万剐。 “时总,我们就先走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楚樊川对时锦招了招手。 时锦过来了之后,非常自然挽住了男人的手腕,看时正源此刻的表情,大概是还想要挽留,但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樊川带着时锦离开。 一上车,时锦就问:“哥,刚刚时娇被打脸了?” 楚樊川笑了一声,“你挑她的错,不是你自己打的脸么?那对父母,倒是真觉得数据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是你胡说八道。” “后来呢?找人来验证没有?” “有我在,还需要找什么人?”楚樊川看了一眼时锦,眸光都是认可,“不过小锦,你确实很厉害,她那样的数据报告,你竟然是光听着就能精准找到错误,大哥这下是非常放心,你就是CH最完美的掌权人。” 第三十章 周夫人是中毒了 时家这边。 楚樊川带着时锦一走,时娇顿时哭着和时正源道歉,“爸爸,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数据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这下怎么办?楚先生是不是不会和我们合作了?这个时锦,她是不是存心的?” 其实就算有些数据真的有问题,时锦怎么可能光是听着就能听出来这些? 她一个乡巴佬,她懂什么? 然而刚刚,时正源已经是找了公司的部门准确对照过了,惊愕发现,时锦说的都是对的。 公司竟然会出现这样大的问题,而且时锦还能准备对照上那些数据。 那就是时锦已经收买了公司的人。 时娇开始倒打一耙:“爸,时锦哪那么好心,真的会帮你和楚先生搭桥呢?她今天就是别有居心,她是过来羞辱我们的!” 时正源虽是非常痛心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但听着时娇说的这一切,他同样觉得很有道理。 时锦什么都不懂,断然不可能在现场就直接指出数据的错误,准确率更甚至是是100%。 要是真的事前没有安排好,别说时娇了,时正源都不可能相信的。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时正源虽是非常痛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和女儿说:“这次是我们太过大意导致的,但合作不合作的事,哪是一下子就能说得清的?楚樊川亲自来我们家,这个消息必然是要放出去的,到时候,对我们公司的名誉自然是一次非常好的提升。” 顿了顿,时正源又说:“娇娇,这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的事,必须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和沈即沉搞好关系,早点嫁给他,这样,沈氏才能到我们的手上。” 时娇听父亲这样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知道了。” — 回到邺城府,楚樊川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把人送到就走了。 时锦第一时间联系了奈雪和顾萌萌。 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左膀右臂,陆羽的这件事,她需要找信任的人从长计议。 两人很快就到了。 时锦将自己调查所得都告诉了她们。 顾萌萌说:“锦小姐,我会继续黑他们的电脑,不管能调查出来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奈雪也说:“我会找人看着时正源那边的公司,也许到时候会有别的线索,锦小姐,你不要太过伤心。” 时锦有些懒洋洋的,情绪不是很高,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让她在时家紧绷着情绪,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就会忍不住犯困。 她声音也是低低的,没多少情绪,“阿羽走了那么多年了,我一次都没梦见过他,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我一直都调查不到他真正的死因,阿羽不高兴呢。” 奈雪蹙眉,“锦小姐,绝对不会的,你别想那么多,羽少爷怎么可能会怪你。” 顾萌萌刚刚是在看手机,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忽然上前一步,“锦小姐,你看这个。” 这是自己刚刚通过技术,查到的。 原来周夫人早就已经回了临都,她中毒了,一直都没有根除真正的毒素,目前还在医院的vip病房住着。 这几天,应该是很不好受。 顾萌萌黑进了周夫人所在的医院监控,发现了前两天,沈即沉还去过。 “锦小姐,沈即沉应该是想要和周夫人合作吧?跑的倒是很勤快,不过他进去的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就出来了,肯定不算相谈甚欢。”她冷哼一声:“这沈即沉,这么坏的一个人,锦小姐,他这么想和周夫人合作,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得逞?” 奈雪深知CH的一些业务往来,很快就接着顾萌萌的话说:“锦小姐,其实和周夫人合作,我觉得在临都除了沈氏之外,最有可能就是CH,上次的游艇晚宴,周夫人邀请CH的人,就是有这个意思,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觊觎这个合作的位置,说白了,周夫人不过就是在等着你点头而已。” “对了,如果接近周夫人,会不会更快可以得到陆羽少爷的一些有用的信息?” 奈雪分析的这些,时锦早就已经想过了。 只是因为前几天听说周夫人不在临都。 加上还有贫民窟的事一搅和,就拖到了几天。 不过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她强打起精神来,“现在我就过去一趟医院见一下周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着时间久了,骤然起来有些头晕晕的,时锦连忙扶着一旁的沙发扶手处。 顾萌萌赶紧过来扶住了她:“锦小姐,你怎么了?” 时锦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我现在很虚弱。” 两人,“……” “锦小姐,你怀孕了?”两人异口同声。 时锦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身边的人,现在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她得趁着这个时间,还不算是特别显怀,把要出门办的事,都给提前办完才可以。 顾萌萌刚刚兴奋不过两秒钟,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锦小姐,那个渣男的吗?” 她十分不爽:“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锦小姐怀孕!” 时锦知道顾萌萌是恨透了沈即沉,她何尝不是? 一个月多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沈即沉。 可只有她自己心中知晓,无数个夜晚,翻来覆去之中,其实还是会想到沈即沉。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走的路,每一步都是别人无法走的。 她分明是一个干脆利索,内核强大的女人。 却也会被感情,折腾的不知所措。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时锦伸手摸了摸平摊的小腹,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声音都变得温柔了下来,“我怀孕的事,只有我外公和我大哥,还有你们两人知道,之后我也会在家里办公,所以需要你们两人陪在我身侧,帮我做很多事,记住,不能走漏任何的消息。” “锦小姐,我们知道的!” 奈雪是最开心的,跟着锦小姐做事,她能不开心吗? 周夫人已经在医院待了好几天了。 她身体是越来越难受,这次出差一趟,真的是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因为自己年纪大了,仇家寻仇,次次都是歹毒无比。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保镖很快就传来了汇报的声音:“周夫人,时锦小姐来了。” 第三十一章 你觉得我需要在你面前居功? 周夫人很是喜欢时锦 。 当初在青城山上的时候,她帮自己挡了一刀。 那时候,时锦第一次见到周夫人,上去就是直接挑明,她需要自己手中的佛像。 周夫人掌控着佛像,早就已经对外放话,自己名下的制香,有一款热卖的,就是醒时见花,谁能拿出这个佛像,配方就会亲自交给对方。 沈即沉一直都想做香。 离婚之前,时锦就已经知道,佛像一直都在周夫人的手上,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她挡刀的时候,其实也没想那么多。 只是后来在游艇上,知道周夫人竟和陆羽还有那样一层的关系,时锦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注定的? 这是阿羽的姨妈。 “锦小姐。”周夫人似乎是真的中毒了,面色一看就可以看出来。 她的气色非常不好,并且唇色很重,难怪萌萌告诉自己,在医院待着好像也没什么用,体内的毒素根本就无法一次性根除,只能解决一些表面的问题。 “让你见笑了,隔了这么短的时间,再见面竟然还是在医院的病房内,我这把老骨头了,天天都有人要我的命。” 说到这儿,周夫人忍不住咳了两声。 时锦哪怕是想到了陆羽,也一定会帮周夫人治病的。 但她以前学的都是中医。 人跟着上前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搭在了周夫人的手腕上,低声说:“周夫人,我今天就知道你因为病了,在这儿住院才特地过来看你的,其实我也略懂……”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保镖又敲了敲门。 时间将后半半句,“略懂一些医术”给咽了回去。 听到保镖说:“夫人,沈先生带了人过来。” 时锦心头微微一颤。 沈先生? 沈即沉吗? 毕竟在这个临都,这个时候来看周夫人的,怕是也就只有沈即沉了。 门外站着的,的确是沈即沉。 上次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周夫人应该是中毒了,这几天,医院这儿束手无措。 人长时间被毒素困扰,身体自然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而且周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各方面的身体影响是很大的。 沈即沉是带了医生过来,本身就是搞中医的,能让沈即沉带过来给周夫人,肯定也不可能是浪得虚名的人。 沈即沉带着人进来的时候,见到了里面的女人,他愣了一下。 时锦竟然也会在这儿? 之前自己的项目,被她搅和,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有意要和周夫人合作,所以又来这儿搞破坏? 男人眸光沉了沉,当着周夫人的面,沈即沉并没将视线一直停留在时锦的身上。 “周夫人,这位是费老。” 沈即沉直接做介绍,“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在中医的造诣上,非常有名。我知道你身体的情况不太乐观,你放心,这次我帮你请来了费老,就是为了给你治病的。” 费老,本名应该是叫费重林。 时锦也听说过这号人的名字。 在临都,他的确是挺有名的,之前还有很多上流社会的太太,找他调理身体。 在贵妇圈是有名望的人,口碑自然不会太差。 不过这个费重林还懂解毒吗? 这技术活,可不是现在一般的医生懂的。 费重林进来了之后,就表示自己要给周夫人号脉。 这期间,时锦没开口说话,她来找周夫人,可不是为了过来显摆自己的。 如果沈即沉带来的人真的可以帮周夫人解决问题,她倒不介意做个观众。 病房挺大的,费老既是给周夫人号脉去了,时锦就坐在了套房里面自带的一个小房间内。 没想到,沈即沉竟是跟着进来了这个小房间内。 时锦本是坐着的,结果一见到沈即沉跟着进来了,她眼神稍稍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喝了一口水。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即沉直接问她。 男人声音低沉透着冰冷,时锦觉得也有些好笑,他这么一副信质问的口吻,好像自己侵略了他的个人领地一样。 他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过来看周夫人,也是冲着他沈即沉来的吧? “你都可以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时锦冷冷勾起嘴角,“沈总可不要忘记了,曾经你拿着我给你的佛像,才可以上了周夫人的这条船,那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帮你得到的那个佛像的?” 沈即沉面色陡然一沉。 时锦很了解这个男人,他这般自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承认,这条线的确就是时锦帮他牵的。 可沈即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是,在过往他们的短暂的一年婚姻生活之中,其实也有互相商量的时候。 他以前似乎总是忽略掉了时锦给自己提出的一些见解。 简单,却又犀利 偶尔,他也会觉得,时锦是一个让人摸不透的女人,但她非常聪明。 所以那时候看她真的将佛像送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有过诧异,却又会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想来,自己到底是忽略掉了多少的细节? “你是在嘲讽我靠你才能接近周夫人?”沈即沉冷嗤一声:“当初可不是我让你去给我要那个佛像的,难道不是你自己非要硬塞给我的?离婚的时候,大家都说的很清楚,现在又来我面前居功?” “我需要跟你居功么?” “不过一个醒时见花的配方,你真以为我多稀罕?还有,你这个女人,搅黄了我的生意你别不承认。时锦,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恶心!我走哪你都要跟着是么?做人但凡是有点良知都干不出来你的那些事,现在又跑来这儿膈应我,你也不过就是因为知道,我想要和周夫人合作,又过来想要搅局是不是?” 沈即沉眼底逐渐蓄满怒火,说着说着,陡然上前一步,“时锦,你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这样肆无忌惮伤害我,你不要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她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 所以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永远都会认为,自己就是闲着无聊为了报复他? 时锦笑了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和周夫人本身就认识,其他的,我懒得和你说太多。” 她抬起清冷的眸子,瞳孔深处的伤痛,早就已经掩盖下去了,看向面前这个男人的视线,全都是让沈即沉抓狂的冷静,“沈总,我说过了,有能力就商场上见真章,别总是私下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你——” 沈即沉伸出去的手,想要抓住面前女人的手腕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是周夫人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愣,周夫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痛苦,时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就跑了出去。 一看到外面的情况,时锦就有些傻眼了。 第三十二章 带着你的庸医,滚出去! 这外面一地狼藉。 那位费老这会儿都不敢靠近,周夫人应该是有点毒发的症状,嘴角还有黑红色的血迹。 “这,这不管我的事,周夫人的确是中毒有点麻烦,我觉得是需要慢慢调理的,但她现在的情况就不太稳定,我看需要中西结合的治疗方式……” 费重林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这周夫人中的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现在都已经蔓延到了心脏肺腑了,哪真是那么好解决的? 怪不得一直住在这医院最顶级的病房内,成天那么多的专家医生都看着呢,情况是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让开!” 时锦看着情况也不对,周夫人本来体内的毒应该是属于蛰伏的状态。 但现在突然的毒发,应该是这个费重林不知道用了什么,直接导致的。 如果不及时救治,周夫人必定会丧命。 到时候的问题就大了! “你们,快点,扶着周夫人,不要让她平躺,让她坐着。”时锦刚要伸手去摸自己腰侧的银针。 这时,费重林似乎是骤然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了时锦,“你是谁?不能随便乱碰周夫人,她的情况很严重。” 时锦之前就觉得,真正行医救人的高尚品德,是根本不会需要一些虚名的。 费重林这两年在临都的上流社会圈子,名声响当当的,但他真的知道当一个救人的医生应该是怎么样的么? 游走在上流社会,只是想着用那些虚名圈钱,之前还爆出一些医疗事故,但都是通过自己的人脉资源给压了下去。 时锦可不会欣赏这样徒有虚名的人。 也不知道沈即沉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脑子,找了这么个人过来。 刚刚她没有出声,任由费重林给周夫人看病,是因为她觉得,这个费重林应该也有点自知之明。 做做样子就行了。 而她,更是不想在沈即沉面前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最好他们看完了就赶紧走人。 没想到还是捅了篓子。 现在竟然还敢拦着自己救人? 时锦面色一沉,她气质偏冷,沉着脸的时候,身上竟是有一种和沈即沉本人如出一辙的森冷压迫感,“放开,你要耽误我救人吗?” 顿了顿,又恨铁不成钢开口:“平常想着圈那些贵妇的钱就算了,在这儿你是怎么敢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乱用药,是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话无疑就是直接给了费重林致命一击。 他面色一阵慌张,想着自己多少年来才累计的这个名望,这女人是谁? 她竟然敢信口雌黄,这样给自己泼脏水? 到时候真传开了,他还能在临都的圈子内混么? “你,你是哪冒出来的人?你胡说八道什么?竟然敢甩锅给我!周夫人本身就已经中毒很深,如果真的是我的问题,你想想,在这儿都多久了?这是临都最好的医院,所有的专科医生怕是都给周夫人看过了,你不能乱说话。” 时锦懒得理他。 一把推开了费重林就上前,直接给周夫人号脉。 她的推测果然没有错,这个该死的老头儿,刚刚给周夫人用药了,否则不会一下子就毒发的。 “你给她用药了?”时锦看向费重林,质问他:“既然你没有任何的把握,你是怎么敢的?是不是让人吹捧的,你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多少实力了?” 现在麻烦了,周夫人体内的毒,瞬间就扩散了。 如果要第一时间救她,只有用自己银针,但她其实已经好几年没用过大全套了。 费时费精力。 她现在身怀有孕,自然是不比一个人的时候,精力跟不上,到时候也会很麻烦。 只是比起这个,周夫人目前奄奄一息的情况更是让人头疼。 时锦只能硬着头皮上! “都出去。” 她掏出了自己的银针包,下针的时候,不需要有人在场。 “你…你到底是谁?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费重林现在是心中慌乱,刚刚是自己的确是调了一种药出来,给注射到了周夫人在输液的瓶子里。 但他算计过药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女的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非常在意自己所谓的那些声望,名誉,毕竟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攒起来的。 今天在这个房间内,要真给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给说了去,他算是彻底的晚节不保。 这时,沈即沉也从里屋出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刚在里面就已经听得够清楚了。 只是因为自己临时有重要的电话接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费重林就已经迎上来,顿时开始甩锅:“沈总,周夫人的情况,很是复杂,我认为应该立刻召集医院所有这方面的专家,大家一起讨论这个情况才好,这位女士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胡言乱语,给我扣这样的帽子,我可不敢随便戴。” “再说了,沈总,我可是您请过来的,我知道您肯定是相信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了周夫人!” 那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时锦是半个字都不想多听。 周夫人的情况不能拖延了。 她用自己的指腹压了压周夫人的虎口处,随后,银针一点点推进去。 而这时,费重林忽然大叫,“你在干什么?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懂针灸吗?你就敢给周夫人用这个?” “别吵。” 时锦今天就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不然哪能让这个老东西一直在边上说话? 真是听了就心烦,而且这才是第一针,她还需要下九针。 这人一直都在边上说个不停,会影响自己下针的思路。 现在的情况,可是人命关天,他到底有没有点数? “沈即沉,如果你今天不想让你自己带来的人直接害死了周夫人,马上就带着这个老东西滚出去!” 众人:“……” 周夫人也有保镖在边上的,因为知道,周夫人刚刚是很欢迎时小姐,所以看到时小姐对她下针的时候,的确是有人想要上前阻止。 只是时锦的动作飞快,那一阵已经下去了。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周夫人脸色更是阴沉,唇上仿佛是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不见。 紧接着,唇就开始发紫。 一看这个情况,沈即沉都想着不对劲了。 “时锦,你住手!”他的确知道,她在贫民窟就给人用针灸治病。 这女人是瞒着自己不少的事。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逞能的时候吗? 她是不是疯了? 沈即沉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时锦的手腕,他面色沉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倒是有嘴会教训别人别自不量力,你自己几斤几两,你掂量清楚了?住手!临都多的是医生,还轮不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给周夫人治病。” “出去!” 时锦本就是头疼得很。 周夫人的情况很棘手,现在一个两个的都还要继续阻拦自己,更是耽误事。 时锦马上拿出手机来,直摁了一个快捷键,“马上过来我这儿。” 她把手机扔在了一旁,一把甩开了沈即沉拽着自己手腕的手,语气冰冷,“应该要滚出去的人是你,什么玩意儿你都敢带过来给周夫人看病?这种沽名钓誉的人,沈即沉,你是瞎了吗?” “最后说一句,带着你的庸医,滚出去!” …… 第三十三章 小雪,清场! 沈即沉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的,有多难看。 她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让他滚? 她是不是想死? 沈即沉当下就上前,大掌横过去一把掐住了时锦的脖子。 如果是平常,时锦肯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只是她的心思都在周夫人的身上,加上自己怀孕的关系,耗神就会更容易分散注意力。 一阵窒息的感觉,伴随着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即沉,是希望她死吗? 所以哪怕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庸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依旧是不可能会选择相信自己? 明明上次在贫民窟的时候,他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有功底的。 沈即沉,既然你如此的心狠,就别怪我了。 时锦也抬手,刚扣住了沈即沉的手腕,她的力道的确是不如男人的。 但她擅长运用巧力。 果然感觉到沈即沉的脸色微微一变,手腕的麻痹感觉,非常熟悉,他半个身子骨都跟着麻了。 时锦用力一推,就跟推开一个木头一样简单。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也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奈雪已经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一看这个情况,奈雪当场就冲上来,挡在了时锦的面前,“锦小姐,你没事吧?” 她和顾萌萌一样,就是看沈即沉不爽。 这个可恶的男人,凭什么得到了锦小姐的一段婚姻,现在竟然还敢对锦小姐如此嫌弃,并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也配吗? “沈先生,你要再敢对我们锦小姐这样无理,到时候就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了。” 沈即沉眼底掀起狂风骤雨,下一秒就仿佛是会喷薄而出。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人,此刻满屋子的人都会死于这样嗜血的锋芒之下。 当然,奈雪根本就不会怕的。 她冷嗤一声:“别以为你是临都的首富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给我们锦小姐提鞋都不配,让你滚出去,就乖乖滚出去!” “清场。”时锦蹙眉,此刻她不想多说半个字。 周夫人的情况不对劲,她必须要清场马上给周夫人治病。 “好。” 奈雪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周夫人的保镖这会儿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比较好。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能轻易得罪。 而此刻,费重林企图说话,“沈先生,这……” 时锦闭上眼睛,眉宇间已满是不耐烦,她忽然伸手,几乎是旁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速度,刚刚还想要说话的费重林就发现自己闷哼了一声,身体跟着晃了一下。 而边上站着的沈即沉,竟是没有任何的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奈雪知道,那是锦小姐出手了。 时锦时间不多了,看了一眼奈雪,“小雪,把人都弄出去,快点!” “是。” 这次,奈雪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她首先就拽着费重林直接扔出了病房。 外面还有不少的保镖,此刻在奈雪的面前,都跟纸老虎似的。 这个女人,气场全开,英姿飒爽的,“想要让你们的周夫人活命,就乖乖听话,在外面等着,我们锦小姐自然会救人,就算真的有个好歹,也有锦小姐负责!” 沈即沉眯起眸子,“你的锦小姐算什么?她用说来替周夫人负责?” “你放心,锦小姐不用用到你的那个身份,因为你不配。” 沈即沉面色阴沉。 但眼看着周围的人根本就压不住,她想了想,直接说:“临都邺城府,出了任何的问题,有邺城府在,难道,还不够作为担保么?” 按照锦小姐救人的时间,估计得几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周夫人出事了,我就把头剁下来,给你们当球玩。”奈雪看向沈即沉,勾了勾嘴角,“当然了,如果周夫人没事,你——” 她指着沈即沉的鼻子,“给我们锦小姐道歉,并且承认你就是个世界无敌大渣男!” 沈即沉,“……” …… 邺城府。 那是楚家的邺城府,什么时候还可以替时锦担保了? 里面可是周夫人的一条人命。 这个叫奈雪的女人,他前几天就特地让人调查过,她的确是楚樊川身边的人。 之前也一直都是在CH上班的。 CH人才辈出,但这个女孩子,一看就绝对不是简单的职场精英。 她的身手,或许自己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人,只可能是楚樊川亲自培养出来的。 可她现在,对时锦毕恭毕敬,简直就不像什么楚樊川的手下,而是时锦最信任的心腹。 时锦,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可看着病房紧闭的那扇门,沈即沉的内心却又开始泛起了那种煎熬。 如果周夫人真的有什么问题,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会承担多大的责任? 哪怕是整个邺城府做为担保,难道楚樊川就真的会任由她这样胡作非为吗? “沈总,沈总……”费重林到现在还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刚刚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哑巴了。 那种浑身麻痹的感觉,让人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可现在,倒能大着舌头说出两个字来。 费重林必须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沈总,医院这儿,得找专业的医生上来,里面的那个女人…她不可信啊,她就是存心造谣我的……” 奈雪上前两步,拳头对准了费重林的鼻子,转了一圈,“还想尝尝吗?” 费重林,“……” 顿时吓得躲在了沈即沉的背后。 沈即沉转身,看了一眼费重林,低声道:“你跟我过来。”— 等走远了一些,沈即沉才冷声问:“你是不是给周夫人用药了?” 费重林张了张嘴,心里也明白,这儿毕竟是医院,药水里面有加过东西,其实一检查就检查出来了。 他现在心慌意乱的,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沈总,我…我是按照自己的治疗方法来的,只是,那个女的,她突然冒出来了,横插一脚,打乱了我的治疗方法,她不是您的敌人么?我听着你们说话应该是有什么矛盾吧?我也不懂那些商场上的竞争,但是,她这样贸然自己接手,到时候周夫人真出了什么问题,我,我不能负责的啊!” “费重林!” 沈即沉单手插着裤袋,另外一只手直接揪住了男人的衣领,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他可不是什么蠢货,那么好糊弄。 刚刚是因为里面有时锦在,但孰是孰非,他现在已经心知肚明。 “我是让你过来救人的,不是让你来害人的,你想甩锅给谁?既然没有把握做的事,谁让你那样做的?嗯?我看你是想死!” “不是,沈总,这真的和我无关,你可以找专家过来啊……” “闭嘴,如果周夫人出了什么纰漏,我会让你全家陪葬!” 费重林被丢开了好远,身体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他疼的嗷嗷大叫。 但看沈即沉这样子,费重林担心真的会牵扯到自己,他马上就说:“沈总,就算再怎么样,我也行医多年,在医学界很有名望,否则您会找上我么?那里面的女娃娃,她到底是谁?什么邺城府做担保,我知道有名望,可也不能这样随便乱甩锅对不对?我现在就召集我们临都医学界的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如果周夫人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一律承担!但是,如果问题不是我,而是那个女人为了针对沈总而嫁祸我头上的话,那我可不能认!” 沈即沉没出声。 费重林认为这两人之间,水火不容,正好可以让自己脱身。 他赶紧煽风点火:“沈总,我说话做事都是用自己的人格作为担保的,您也不能随便污蔑我的清白不是?何况,退一万步来说,我的清白不重要,沈总,您难道不想知道,房间里的那个女的,就是在自唱自演,为的不就是抢了您的风头吗?” 第三十四章 祛毒针! “闭嘴!” 沈即沉面色阴鹜,眼底蓄满了怒火。 有些事,不需要旁人的提醒,他当然知道。 时锦为什么这么凑巧,这个时候来看周夫人,自己找医生过来给周夫人治病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 她今天搞了这么一出,就是纯纯来恶心自己的。 离婚这件事,她觉得受害者就是她? 真是可笑,这个自己从未真正看清的女人,她藏了多少的秘密,她私下是有多么的放浪。 明明就是她对不起自己,离婚之后,却又完全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一次次踩着自己的底线。 这些话,不需要任何的人提醒,费重林的话,让沈即沉内心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的难受。 他双眸赤红,那种肆无忌惮让人背叛,伤害,让他根本就无法彻底冷静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扇紧闭着的病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奈雪就守在门口,本来预计最起码两个多小时的,没想到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锦小姐就是厉害。 但看到时锦脸色略略有些发白,奈雪就知道,她刚刚肯定是非常耗费心神的,赶紧上前,扶着时锦,“锦小姐,你怎么样?” 时锦摇了摇头,她就是有些累。 本身给人用银针祛毒,是她很多年没经手过的事。 这次事出突然,导致自己也没事前准备。 而周夫人的情况太过危急,她当场就用了自己的独门银针,祛毒针。 要是平常,必然是不会这么严重。 但她现在怀孕了,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会有点力不从心。 她需要马上回邺城府休息一下。 “周夫人已经没事了。”时锦这句话,是对周夫人身边的保镖说的,“再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我负责到底。” “另外,这两天按照我给开的方子给周夫人抓药,找个细心的人慢火炖药,周夫人醒来了之后,你可以和她说,住院还是回家都可以。” …… 这样的话,别说是保镖听了都觉得诧异。 那费重林听到了,完全就是不敢置信。 他虽是有些浪得虚名,但好歹也是真的中医,号脉的时候,可是一清二楚的。 周夫人中的毒,绝对不是这么短时间内就可以搞定的。 中西结合的治疗方式,他都是说的比较保守了。 当时他就已经感觉到周夫人的毒,深入肺腑,怕是要全身换血,都未必是可以做到全面清除。 这女娃娃未免是有些太过张狂了。 其实沈即沉此刻才是所有人之中,最最震惊的。 他已经知道,她一直以来都瞒着自己很多事,但他不知道的事,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沈即沉内心才是不敢置信的。 所以他沉着脸,直接推开了众人,一边让医院最权威的医生马上过来,一边则是进了病房查看。 她发现,床头有一个脸盆,里面的血水都是黑红色的。 刚进房间就可以感受到那股浓烈恶臭的血腥味。 沈即沉忍不住伸手捂着自己的口鼻。 然而,床上的周夫人脸色却不如刚刚那般的难看,气色明显是恢复了很多。 这时,医院的医生都已经过来了。 一番简单的检查之后,本身就是周夫人的主治医生,满脸惊讶,“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他以为是费重林的功劳,眸光一亮,下意识抓住了费重林的手,“费老,之前都说您厉害,我还不相信,这是您做到的吗?周夫人的毒,已经全解了,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祛毒针对吗?” 时锦无声叹息。 不想暴露这些,但现在似乎也已经无法隐瞒。 不过也无所谓了,人救回来就行。 费重林此刻,哪有一点点开心的样子? 满脸的尴尬,简直堪比当场被人狠狠甩耳光子。 “之前听说厉害”,“还不相信” 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沽名钓誉吗? 费重林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医学,人到了晚年,竟还落到这般下场。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还想着使劲甩锅给这个叫时锦的女人。 甚至是,因为自己乱用药差点导致周夫人就这样丢了性命的事,也绝不能承认。 然而现在,他内心深处都是羞愧。 眼角余光瞄见不远处站着的时锦,女人长得非常美艳,眉宇间的那种气定神闲,却不是普通的人会有的。 她看上去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美。 可其实眼角眉梢,却都是冷淡疏远,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当成是她的对手。 这,让费重林愈发羞耻。 只是…祛毒针,这个女人竟然是会懂祛毒针。 难道她是…… “不是我…”他下意识开口,指了指不远处的时锦,“是这位女士,是她救的周夫人,我不敢居功。” 时锦淡淡看了一眼费重林,看来他还有点良知和廉耻之心。 “周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了,刚刚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时锦担心一会儿医院这儿的人拉着自己问很多,只想着尽快离开。 但好人做到底,就让奈雪留了下来,告诉她,必须是要等周夫人醒来才可以离开。 她自己借助接听电话的空隙,直接离开了病房。 奈雪倒是想亲自送时锦去邺城府。 不过楼下也有司机,他不担心。 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刚刚还在病房内的沈即沉也不见了。 “时锦,你站住。”电梯口,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简单几个字,却好像是包含了怒火。 下一秒,手腕就被男人直接扣住,沈即沉的力道很大,时锦想要反抗,发现他更是用力。 为了避免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她直接收了力,深吸一口气,“沈总,还有什么事?” “祛毒针,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明明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们还做了一年的夫妻,可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他以为她就是懂一些简单的针灸之类的。 原来,又是自己错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时锦冷笑一声,“别太搞笑,你无权知道我的任何事,我也没有义务告知,放开。” 第三十五章 你算什么男人? 沈即沉哪可能是会松开她? 他现在满腔的愤怒,如果不能在她这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时锦,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戴着面具的,对不对?”沈即沉眸光赤红,好似染着几分嗜血的锋芒,然而那些凶狠怨愤的眼神之下,又好似藏说不尽道不明的心酸痛楚。 他有太多太多无法理解的事。 可当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只要是想到,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她浑身上下都是秘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是有多会伪装,才能隐瞒的滴水不漏? “你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对我都是欺骗,是我冤枉你了么?你为什么会祛毒针?”沈即沉语气有些激动,死死捏着她的手臂,让时锦觉得有些疼。 “说!” 男人的声音却已是歇斯底里,“时锦,你瞒着我多少事?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嗯?那个楚樊川?还是说,半年之前的那个男人……” 大概是真的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沈即沉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一个男人,此刻却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些话,脱口而出。 时锦挣扎的动作跟着一顿。 他说什么? 半年前的男人? 她自从和沈即沉认识之后,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 半年前…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确是去过一趟Y国。 至于自己是否接触过别的男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沈即沉的口中,就变成了,半年前有个男人了? “时锦,别再装了,你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讨好楚樊川?你们是在进行利益的交换么?所以你是不是也很清楚知道,如果你不为楚樊川做这些事,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你待在他的身边,而我,只有我,最傻,竟然还娶你,让你做沈太太。” 沈即沉忽然自嘲一笑,“但是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沈即沉可以给你的,自然也可以给别人。” 他原本掐着她手腕的手,忽然改为捏住了她的下巴,动作粗鲁,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懂吗?我能玩你,楚樊川也是,但我比楚樊川付出的多了一些,当然,也不是白付出的,最起码,就像你说的,离婚的时候,你不也给了我那尊佛像吗?” 时锦的心脏,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针,一点点戳着。 也对,沈即沉这样的人,狠心起来,有谁比得过呢? 她累了。 好像所有的话都被他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里,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其实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他不相信你,你再去证明一些事,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的确做了一年的夫妻,可他们,认识了四年。 时锦太清楚自己的个性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几个让她格外在意的人之外。 对其他的人,她从来都是生死都不想过问的冷漠,疏远。 可她当年却还是爱上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初就已经动了心,沈即沉再怎么穷追猛打,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有机会接近自己? 只有自己知道,那份沉重的爱情,的确是她一直都不懂用嘴去表达。 她只是想要陪着他。 甚至是动过为了他放下一切的念头。 多傻啊。 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明明什么都懂,却还是要落到这个下场。 思绪骤然断裂,时锦陡然抬手,在沈即沉恍惚的瞬间,她就已经反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人体的穴位,是她最清楚的。 虽然男女力道的悬殊,却是可以运用穴位的麻痹,包括一些巧力。 果然,沈即沉闷哼了一声。 时锦这才用力,一把推开了男人。 他满脸错愕,“…你对我又做了什么?” 他的手好像是麻了,但应该没有被扎针。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了,沈即沉猛地上前,“时锦——” “沈即沉,我最后和你说明白了,不管我是有多么不堪的一个人,现在你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觉得你的投资,你的项目,包括你想要合作的人,都是我搞鬼是么?那么,请你这个临都的首富拿出你的实力来对付我,而不是靠你的这张嘴来攻击我,你算是什么男人?” 她一字一句,像是包含着千年寒冰,封锁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抗拒排斥。 “我欢迎你,用你所谓的办法来对付我,沈即沉,如果我时锦认输了,我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你想让我认输么?” 女人眯起眸子,她这张艳丽的脸上,竟是那种不屑,轻蔑,然而,眼角眉梢却是沈即沉从未见过的自信。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就是在告诉自己。 她时锦绝对不可能会输。 这种感觉,让沈即沉愈发觉得,时锦,早就已经成为了自己指缝中的沙漏,被剪断了的风筝线。 他抓不住。 电梯叮一声,正好有人上来。 双门一开,伴随着一阵诧异的声音,也正好是让时锦彻底挣脱了沈即沉的控制。 应邵竟是带着时娇过来了。 时娇本来是和应邵有说有笑的,这会儿骤然见了这个画面,表情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即沉哥哥!” 她快步走出电梯,顺势就挽住了沈即沉的手腕,“应邵带我过来的,你怎么站在电梯门口那?” 顿了顿又看向边上的时锦,两人的气氛就是不对劲的。 这让时娇内心顿时十分焦灼。 她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这对原本相爱的男女误会重重,彻底分开。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再和好了。 毕竟当初自己的计划,一石二鸟,即沉哥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推开自己的。 但如果时锦不死心… 不,这个可恶的时锦,她想都不要想! “时锦,你怎么也会在这儿?”时娇现在是一声姐姐也懒得装了,“你才和楚先生去过我们时家,转身就来了周夫人这儿,你这是准备帮着楚先生对付即沉哥哥吗?” 第三十六章 你是有多看不起你的即沉哥哥 应邵眼看着这个情况不太对劲,这对即沉来说,无疑就是新欢旧爱齐上场。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哪个还真能爱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尤其是沈即沉这样条件优秀的。 女人对他们而言,也不过就是那样。 当年沈即沉追时锦追得那么热情,后来还真结婚了。 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背景,自然也帮不了即沉什么。 所以当时他们圈子里的人都在私下打赌,沈即沉多久会腻。 看吧,一年的时间。 虽说对于他们而言,这时间的确是算长了。 但结果还是不出所料! 也不能怪应邵这么想。 男人的思维永远都是非常简单粗暴的。 何况,还是这种从小就是在利益圈长大的纨绔少爷。 他们没有所谓纯粹的爱情,都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所以应邵认为,时娇的身份背景,是比较适合即沉的。 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即沉对时娇那是爱的痴狂。 只是,表姑妈私下就和自己说过,她挺喜欢时锦,应邵两边都不想得罪。 “时锦,你是过来看我表姑妈的吗?”应邵一出声,本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得到了一点缓和。 时锦点了点头,本来就已经很想离开,现在见了时娇,更是一秒钟不想多待。 她伸手摁了一下电梯。 时娇的话得到了无视,心中妒火燃的更是旺盛,也不知道刚刚即沉哥哥和她到底是在说什么。 两人的表情看着就不对劲。 她哪能放任两人有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时锦,你知道即沉哥哥想要和周夫人合作,你现在也借故来接近周夫人的么?是你的楚先生又开始打即沉哥哥的生意主意了?” 时娇就是自以为聪明,抖这些小机灵。 当然,时锦知道,那是因为沈即沉相信她。 她说每一个字,沈即沉都是信的。 “不过说真的,时锦,你一门心思帮着楚先生对付即沉哥哥,你是真的傻,好歹即沉哥哥也是你的前夫,我们时家也算是你的家人了吧?你现在不过就是楚樊川的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倒不是不如从楚樊川那边弄点有用的线索过来,这样一来,你帮助了即沉哥哥,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到时候你被楚樊川一脚踹了,我们至少也可以管你吃喝。” 时锦忽然笑了一声,“时娇,你这是多看不起你的即沉哥哥?” 时娇一怔。 脸上瞬间划过的情绪是不明所以。 时锦的视线落在了沈即沉英俊的脸上,男人的表情晦暗不明,但至少自己也和他在一起四年的时间了,他这样子明显就是不高兴的。 时娇是真的愚蠢。 她不会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有很道理?甚至是帮沈即沉出谋划策了吧? 可她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尊,是多么重要的底线。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沈即沉。 在沈即沉原本就认为自己和楚樊川关系不一样的前提之下,她竟然让自己“临阵倒戈”,再从楚樊川那边窃取商业机密给沈即沉。 这不就是在打沈即沉的脸吗? 时锦可太清楚,工作上的事,沈即沉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沈家本身就有这个基础,而是因为他的能力。 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身边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时锦短促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在你的认知里,沈即沉作为临都的首富,还需要自己的前妻去对付他的商场敌人?” 时娇张了张嘴,脑袋就跟卡主了一样,这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 “时娇小姐,虽我和沈总的婚姻是不幸落下了帷幕,但沈总在我心中应该不是这种还需要靠女人去窃取商业机密的人。而你,何必这样看不起你的即沉哥哥呢?他既然是临都的首富,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敌人,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他应该比你更清楚,何必揪着我不放?” “对了,我觉得沈总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原来沈总这般掏心掏肺深爱着的女人,也是这样不了解你么?那真是挺可悲的。” 丢下这两句话,时锦直接进了电梯,双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是看到了沈即沉阴鹜的脸上,闪过的温怒。 别说,挑拨离间原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应邵看着情况不太对劲,说自己要先进去看看表姑妈。 这会儿电梯口就剩下了沈即沉和时娇。 时娇意识刚刚自己失言了,这会儿身体软绵绵靠在了沈即沉的一侧,伏低做小道歉,“即沉哥哥,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也就是为了刺激一下时锦,毕竟她之前做了那样多的坏事,你不要当真,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厉害的。那天楚樊川都来了我家,可我瞧着,还是即沉哥哥你最帅,没人可以和你比。” 沈即沉不动声色伸手,看似揉了揉她的头发,但其实就是抽出了自己的身体,和时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敏感的女人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 时娇心中微微一沉。 最近明显是感觉到即沉哥哥对自己有点不一样了。 看似依旧是事事迁就着自己,也愿意配合自己。 可他的心,始终都上着一把锁。 果然听到沈即沉低沉的嗓音,依旧是挑不出太大的错来,“我怎么会怪你?时锦的话不用当真,当然以后这样的话不用再说,楚樊川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在临都,也不是他说了算。” 时娇意识到,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轻易被质疑的底线就是他的尊严,他的能力。 这次的确是自己失策了。 但想到最近这么多失败的事,她想到了时锦,更是恨得牙痒痒。 “明天有一个慈善晚宴,你和我一起参加。”沈即沉忽然又说了一句。 时娇心中一动,想着自己还是思虑太多。 即沉哥哥以前对时锦是怎么样的感情,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半年前,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闹成这样? 她不能急。 如果沈即沉真的是那种,见异思迁,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过往几年的感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 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爱着他? 她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现在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还担心一个时锦么? 这么一想,时娇骤然松了一口气。 时锦回到了邺城府。 没想到楚樊川今天竟是穿着居家套装在家里。 “回来了?”楚樊川看了她一眼,看出来她脸色有些憔悴,不由问:“去做什么了?没有多带几个人么?今天你应该也没去公司,怎么看着很累的样子?” 时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鼓作气喝完之后,她忽然风牛马不相及来了一句:“大哥,你想和周夫人合作吗?” 楚樊川挑眉,“嗯?” “周夫人最近一直都在找合作的对象,你应该知道,因为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导致自己的制香技术,到了现在,会没人继承,她有合作的条件,你有这个想法吗?” 时锦的口气十分笃定,“如果你想做,我可以让周夫人点头。” 第三十七章 这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楚樊川的事业中心虽说不是在临都,但是其实现在整个临都都在私下说和这个周夫人合作的事。 制香这件事,倒是让楚樊川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我在国外有一个分公司,前阵子刚易主,我听说是和曝出来的,沈即沉公司丢失的数据有关系是么?当时沈即沉是不是怀疑你?” 时锦也不意外,大哥会知道这些事,也是早晚。 何况,当时这件事还闹到了警局,网络的,哪怕大哥在国外,肯定也会关注到。 她点点头。 楚樊川多聪明的人,此刻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 都知道沈即沉一直都很想和周夫人合作,小锦现在提出这个,无非就是想要让沈即沉不舒服。 其实沈即沉就算再厉害,和邺城府作对,他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小锦,你想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当初国外的公司,因为我正在交接的时候,我知道国内有这个舆论出来,查了一下,背后的人再怎么遮遮掩掩的,我大概也知道,应该是和时正源有关,但我明白你做事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则,所以那件事我是没有插手,如果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时锦忽然叹息一声。 刚刚自己也是魔怔了。 回来见到了大哥,脑海里就闪过了沈即沉和时娇那如胶似漆的画面。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好像是所有的血液不是直冲自己的心脏,而是大脑。 那句话,不由自主就说出口了。 现在想想,自己竟也依旧是会被沈即沉影响。 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她恨自己的不争气。 原来女人终究还是感性的,和男人的冷酷无情比起来,内心深处密密麻麻的疼痛,大概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大哥,CH一贯都不参与这种制香,公司也没这方面的团队,包括我自己,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说到这儿,时锦苦笑,“我刚刚也是突然的一个想法,让你见笑了。” 楚樊川对自己的妹妹肯定是很了解的。 她这样的人,要么不动心,动心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沈即沉有多可恶,这样的宝贝竟然还不知道好好疼爱,一脚踹开了之后又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要不是因为小锦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 这么长时间来,自己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 时锦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大哥,之前的事,就都不用再多说了。” 她指的的是国外公司转交的那个事。 “我上楼洗个澡,休息一下。” 楚樊川见她深色略显疲惫,点了点头,不过想到了什么,他又说:“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外公的意思是希望你和我一起过去。” 时锦“嗯”了一声,“我现在肚子还不显怀,可以去的场合,我尽量都会出席,再过两个月的样子,哪怕是宽厚的衣服也盖不住,到时候我就尽量不出门了。” 楚樊川看着时锦上了楼。 他单手撑着大理石桌面,男人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整五分钟,男人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 深夜,沈即沉刚准备关上电脑,忽然就看到电脑的右下角忽然跳出来一封邮件。 沈即沉的这个笔记本电脑,一般登录的都是自己的私人邮件。 所以也不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邮件进来。 合上电脑的动作一顿,男人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指滑动着电脑的触控板,顺势打开了邮件。 本就是冷然的俊脸,在看到邮件上的那些信息资料之后,一点点变得深沉。 他放在一侧的手掌逐渐捏成了拳头。 这是谁给自己发的? 沈即沉当下就想要追究发件人的信息,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可他知道,这邮件里的一字一句,全部都是真的。 因为上面的公章是绝对不可能有错的。 但沈即沉还是当场就找来了自己很是信任的律师。 律师鉴定过了之后,告诉沈即沉:“沈总,这封信件,的确是真的,上面显示了海外的公司,确实是在那个时间转交给别人的。他们当时应该是进行了一些财务的转交,还有律师见证的,不会有问题。” 当初怀疑时锦窃取了公司的机密。 而后,卖到了海外的公司。 因为楚樊川的公司的确就是在海外的,沈即沉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时锦。 虽然后来使劲力证自己的清白,但沈即沉知道,那些东西,也有可能是假的。 至少那个公司,就是楚樊川名下的。 可现在有人给自己发的这封邮件里,清清楚楚写了,原来公司,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转交给了别人。 也就是说,仔细一推算时间,醒时见花的这个项目数据,哪怕是真卖给了这个公司,当时背后的老板也已经不是楚樊川了。 律师的声音这个时候又传来:“沈总,按照您信件上提供的线索,当时转交的对象,应该是一个叫彼得的Y国人,您看,这是我刚刚给您找到的资料,不过应该就是挂个名而已的,他的账户上就有些资金的来往,这个可能我没有权限调查到更多。” 沈即沉摆摆手,“你先回去,我知道了。” 等律师一走,沈即沉自己重新打开了电脑,他简单输入了一些程序之后,很快就查到了这个彼得交易的账号。 汇款人的名字,姓吴,名天。 沈即沉眯起眸子,如果他没有记错,时正源家的管家,就是姓吴。 这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沈即沉冷笑了一声,哪怕是得知整件事和时家有关,他却是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当初发现了时锦出轨背叛自己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一样的疼痛和难以接受。 那样多的日日夜夜里,他闭上眼睛都是她和那个男人… 此刻想起来,当然是无法原谅的。 就算这件事和时锦没有关系,那又怎么样? 她背叛自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慈善晚宴,是临都商会会长举办的。 邀请的全部都是临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时锦休息了一晚上之后,气色基本都已经恢复,听说周夫人也已经醒了,知道这次又是时锦救了她一命。 周夫人现在是余毒刚解,还需要卧床休息,不然怕是早就已经赶过来亲自感谢时锦了。 但昨天晚上电话是亲自打过来了。 两人相谈甚欢,因为隔着电话也不方便,时锦却知道,自己和周夫人关心亲近一些,她要问一些关于陆羽的事。 虽然她是有目的的,不过周夫人的为人,其实根本就不如外界所传那样冷酷无情,见钱眼开。 她倒是挺豪爽,而且非常讲承诺。 第三十八章 在为楚樊川守身如玉? 慈善晚宴,今天就有一些善款的捐赠。 因为很多人已经得知,今天有有一贯神秘低调的楚樊川到来,大家倒都很想一睹真容。 每一个名流绅士都会捐款一笔不小的数目,作为这次慈善晚宴的资金。 时锦是跟楚樊川一起代表了邺城府出现的,捐赠的数额,也是楚樊川安排的。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时锦身上的造型全都是临时找的造型师给做的。 她穿的用的,就不可能是临都名媛圈会有的。 在内场的时候,时娇隔着一段距离就已经瞧见了时锦。 明明自己今天晚上盛装打扮,没想到还碰到了这个讨人厌的时锦,她穿着的,就足以秒杀自己身上精心准备的裙子。 这让时娇非常难受。 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可能发作。 但少不了在沈即沉耳边煽风点火,“即沉哥哥,时锦也来了,她边上的就是楚先生。” 顿了顿,又笑了一声,“没想到,楚先生还真对她这么好,竟然都带着来这样的慈善晚宴,今天可不比那场游艇的宴会,这是公开的,我们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是会上头条热搜的。” 时锦挽着楚樊川的手进来的第一时间,沈即沉就已经看到了。 她今天穿的非常漂亮。 不,不能光是用漂亮来形容。 因为在时锦的身上,漂亮这个形容词,根本就比不上她的明艳四射。 沈即沉骤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其实他知道,自己从未忘记,甚至偶尔还会回响,发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四年前,他回了一趟自己以前念书的大学。 当年的时锦正好是大一新生,因为一个节目,她好像是临时被推着上舞台的。 当时坐在观众席下的沈即沉,第一眼见到时锦的时候,他承认,哪怕是见过无数长得明艳大方的女人,却依旧是会眼前这个少女一眼吸引。 她穿着裙子,头上戴着一个亮晶晶的皇冠。 就像一个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 她在舞台上翩然起舞,她的表情淡然,又透着几分冷漠。 可就是那种仿佛是把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竟是让沈即沉着魔了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就是在沈家长大的,爷爷赋予了自己厚望。 沈氏集团,那时候就已经是在临都站稳脚跟。 沈即沉就是唯一的一个继承人。 他身边不缺莺莺燕燕。 但他几乎是从未对女人动过心思。 时锦,就是唯一的一个。 当时,虽说谈不上年少轻狂,可沈即沉却知道什么叫做热血沸腾,日日夜夜想着念着。 他知道自己就是想要拥有那个女孩儿。 于是他开始了猛烈的追求。 时锦一直都是待人冷冷淡淡的,沈即沉在女人的身上头一次栽跟头。 从小到大,他方方面面都是优秀出彩的,身边多的是追求者。 可越是如此,他倒也是想要征服这个清冷疏远的女人。 后来终于追到手了,周围的人都在问他:“是不是真的追到手了,发现也不过如此?”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谁会真正把一个女人放在心尖上? 因为他们的人生,充斥着的永远都是冰冷的数据,项目,是公司的业绩,是明年自己是否可以更上一层楼。 可只有沈即沉知道, 没有“不过如此”。 只有,越来越爱。 无人在意他的感情。 那些夜晚,他抱着她,一次又一次说的都是真心话。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在知道她背叛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助。 他甚至都不敢对身边的人承认,是时锦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这样好面子的男人,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如此肆无忌惮踩着他的自尊? 可好像,提出离婚的是自己,现在看她离婚之后,挽着别的男人的手,丝毫不受影响,内心煎熬的人,也是自己。 沈即沉想到这些,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更是紧紧拽成了拳头。 “要过去打个招呼?”楚樊川见时锦心不在焉的,他早就已经见到了不远处的沈即沉。 只是自己进来了之后,总有人不断过来打招呼。 他到了现在才抽出点时间来。 时锦回过神来,知道楚樊川说的是不远处站着的前夫哥和白月光姐。 她摇头失笑:“大哥,我有这么没骨气么?就是单纯站久了会有点累。” 楚樊川挑眉,“那我带你过去那边坐一会儿。” 虽然穿着平底鞋,但时锦是真的站久了觉得有些疲惫。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怀孕了之后,她的体能下降了很多,但到底也是第一次怀孕,以前都是听说的,孕妈妈有多累,现在自己体会到了,是真真切切能够感觉到,宝宝就在自己的肚子里,摄取的,都是自己身体的营养。 “你休息一下,我得去见一下陈老。” 陈老是今天晚宴的主要创办人,和外公,还有楚樊川私下都有联系的。 否则,今天大哥也不会抽空过来这样的晚宴,还捐了不少的钱。 “你怎么会来这儿?” 时锦刚坐下没多久,头顶一道低沉的嗓音,幽幽传来。 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就知道沈即沉会来找茬。 时锦抬起头来,勾了勾嘴角,“还是那句话,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顿了顿,也不等沈即沉说下面那句话,她自顾自帮他接上了,“沈总大概是想要说,嗯,又是楚樊川带我进来的对么?既然你两只眼睛都已经看到了,我是和楚樊川一起进来了,就别问没意义的问题,降智。” 沈即沉喉结上下滑动,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女人。 她姿态惬意,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沈即沉冷笑一声,应该转身就走,脚底却好像是上了强力胶一样。 那句话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邮件是你给我发的?” 时锦一愣,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邮件。 但反正自己是绝没有给她发过邮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坐在这儿都不安分,她不过就想休息一下而已。 这会儿索性起身,要走人,沈即沉忽然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一早就已经有了那样的证据,那天为什么不给?你早就知道那个公司在我数据泄露的当天有转交的情况,你是不是存心的?” 男人说了一大堆,不过时锦算是听明白了。 公司交接,还有数据有关的。 那么就是之前那件事了。 可她没有发过任何的邮件。 时锦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大哥? 也不可能会有别人了。 “沈总,松开我。” 时锦环顾四周,这个角落人虽是不多,但两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深爱着时娇,对于我们两人以前的关系,不算是很了解,你现在在这儿对我拉拉扯扯的算什么?就算是你沈总不在意自己的面子,我也应该给楚樊川留点底线,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喊人说你非礼我了。” 沈即沉胸腔一股勃发的怒意。 非礼她? 为了楚樊川留底线? 他沈即沉,和她相知相爱了四年的时间,还比不上一个楚樊川? 她竟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都谈得上所谓的非礼? 她现在是在为楚樊川守身如玉? 真是可笑至极! 沈即沉只觉得太阳穴重重一跳,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彻底消失殆尽,整个人不受控制一般,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就把人朝着柱子后面的角落里扯。 时锦不敢挣扎,因为刚刚沈即沉将自己拉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好像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后背骤然抵在了背后的石柱上面,和晚宴外的声音人生仿佛是骤然隔离出了一个世界一般。 大掌帖在了她的后脑上,同一时间,男人的唇,在这个时候压了下来。 时锦闷哼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在我心中,你沈即沉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她想说什么,可沈即沉就已经这样吻上来。 堵住了她的唇。 这样的触感,对两人来说,都是熟悉的,可又好像是陌生的。 时锦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不争气。 这身体,就只有过沈即沉,对他的触碰,她发现自己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轻轻颤了一下。 而男人的吻强势霸道,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的大脑就好像是瞬间缺氧了。 只能是徒劳用手捶他,推他。 今天这样的场合,身上并没有带银针包,但时锦是会找准人体的穴位的。 果然下一秒,沈即沉就感觉到身体一阵酥麻,不受控制倒退了两步。 时锦这才得到了自由。 她提着裙摆,和面前彻底失控的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沈总,你是不是忘记自重两个字应该怎么写了?” 她不明白,这男人竟然还会… 他是疯了吗? 还是说男人都是如此? 明明爱着别的女人,明明是他将自己无情踹开,现在却好似见不得自己过的有一天是好的。 嘴上说着自己恶心,倒胃口,眼神都是鄙夷,瞧不起,可却还是要对自己这样。 他到底是把她时锦当成了什么? 真的就是一个随便可以践踏的人么? 沈即沉,我的一颗心,是不是真的要被捅到千疮百孔,你才会彻底满意? 她带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手袋,里面就有湿巾纸。 拿出来了之后,也不管是不是会擦掉自己的唇妆,直接用力擦了擦。 这样的行为,就好似是在告诉沈即沉,她嫌他脏! 身体的麻痹感渐渐消弭,沈即沉大步上前:“你擦什么?你哪是我没碰过的,你现在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装腔作势?真是可笑,你不过就是我不要的,你以为你擦得掉自己身上残留着的,属于我沈即沉的气息么?” “你可真是不要脸!” 时锦直接将刚刚擦过的那张纸巾扔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脸颊朝着边上侧开了一些。 听到女人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沈即沉,但凡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会说出刚刚那样的话来,在你心中,我算什么?当然了,我也要告诉你,在我心中,你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现在不知道是哪看到的邮件就来质问我,做什么?” “你这样人,无脑又自以为是,你也活该被人耍!” 这几句话,恨不得就是诛心。 沈即沉勃然大怒,然而来不及发作,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即沉哥哥,是你吗?” 时娇刚刚就去接了个电话,发现沈即沉不见了。 她十分紧张不安,因为整个宴会厅里也不见了时锦! 两人同时消失,说明肯定是在别的地方私下见面了。 时娇最近屡屡失败,加上这两天即沉哥哥对自己好像是冷淡了不少,虽然她知道,自己当初的那个计划,一石二鸟,天衣无缝,即沉哥哥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可她还是会很担心。 时锦,对自己来说的威胁性太大了。 这个贱女人,鬼知道她会不会私下勾引即沉哥哥? 他们虽是离婚了,但也不过就数月,她无法保证即沉哥哥对她的感情不会死灰复燃。 果然是见到了柱子后面有人。 时娇确定一定就是沈即沉,而眼角余光还扫到了沈即沉后面挡着的一个人影。 她瞧着就是时锦穿的那个裙子,可等到自己走近的时候,却发现只有沈即沉一个人。 “即沉哥哥,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时间环顾四周,没有人,她眼花了? 可沈即沉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着冷冷的,十分阴鹜,这让时娇内心深处直打鼓,不由自主伸手,轻轻挽住了沈即沉的手腕,“即沉哥哥,刚刚外面我爸到了,我就过来找你,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伙伴,你要过去看看吗?张董也在。” 张董是最近沈即沉即将合作的对象之一。 因为张董之前和时正源的关系就不错,所以这话,沈即沉也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就扭头,凌厉的眸光看向时娇,“娇娇,你是不是觉得,我沈氏集团做生意还需要靠一些旁门左道?” 时娇肩膀微微一缩,眼神抖了抖。 她可不是什么笨蛋美人,她比谁都要精。 只是心肠歹毒,有时候做事十分极端,自然是会有纰漏。 自以为是的恶人,哪能逃得出,正义的裁判? 时娇这个时候却也懂得示弱,“没有,即沉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希望我只是误会。”沈即沉顿了顿,还是说:“我知道,半年前你救过我,当时你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我很感谢你,但是现在,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沈即沉做生意,不喜欢有女人在边上指点。” “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时锦,我们也已经离婚,你要明白,有些事,你做了没有任何的意义,倒是容易把我置身其中,给我招黑。” 时娇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不太能确定沈即沉说这些话的背后含义到底是什么。 他发现了什么吗? 不,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他就不会说,半年前自己救过他的命这件事。 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即沉哥哥,我知道,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沈即沉冷着脸,最后也只是转身重新进入了宴会厅。 可时娇挽着他的手,却是明显闻到了男人身上一股清淡的香水味。 她的心陡然一沉,这是时锦那个女人身上喷的那个香水。 因为味道非常特殊,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 女人对这些味道总是十分敏感的。 刚刚一定是时锦和沈即沉在这儿。 即沉哥哥会对自己说那些话,时锦挑拨离间了吧? 果然是这样! 这让人反感的女人,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滚出临都? 时娇恶狠狠想着,时锦,这是你逼我的! 好好抱着你楚樊川的大腿不行么? 竟然还想着来勾引我的即沉哥哥。 那么,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就让你出个大丑。 到时候,你在临都再也待不下去,哪怕是楚樊川也保不住你! 第四十章 你输了,跪下和我道歉 时锦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这样的名利追逐场,挺无聊的。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今天和大哥一起过来的,提前离场也不合适。 补完妆,时锦刚出去,就发现不少的名媛都聚在一起,而不远处的时娇为首,忽然就对她招了招手:“时锦!” 时锦脚步一顿。 时娇哪那么好心,会突然叫自己过去? 眼看着不远处花团锦簇一般的现象,临都的名媛淑女大概都已经到场了,只是每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明显的戏谑。 看来时娇在这个名利场所,可没少“介绍”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 时锦提了提裙摆,挺直脊背往前。 时娇顿时迎上来,要说翻脸这个本事,在整个临都,时娇说自己是第二,都不会有人敢自称第一。 “你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吧,男人谈生意,我们女人也凑不上去说几句的,这儿都是家眷。”时娇笑吟吟说话,又对其他的几个名媛介绍自己,“她就是时锦,今天和楚先生一起过来的。” “其实我和时锦严格上来说,可是姐妹呢!”时娇说:“临都关于我们两姐妹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吧?不过我们时家不是什么超级大户人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也都已经翻篇了,姐妹们不知道耶正常。” 哪会不知道? 这两人以前的确是不算出名,可最近不是才因为沈即沉公司的那个什么数据丢失的,上过一次热搜吗? 那以前的事,肯定也是会被翻出来津津乐道一番的。 都姓时,不过这个时锦是个冒牌千金。 但因为时锦和沈即沉的那段婚事,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之前也是因为上了热搜之后,才有人说到这个。 这会儿就有人问了。 “时锦小姐,听说你是沈总的前妻,你的妹妹现在又是沈总公认的未婚妻,你们的这个关系还真是挺复杂的呀。” 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声音接着调侃:“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个叫内部消化,那搁古代,帝皇还要娶两姐妹充自己的后宫呢。” 众人跟着啼笑皆非的样子。 时锦听到这样的话,倒是完全无所谓。 反正再难听的话,不都已经听过了。 她生性冷漠,对旁人的叽叽喳喳很少会放在心上。 但是时娇就不一样了,这些人说这些话,就是在看不起她们。 但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拉时锦下水,所以这会儿倒是很沉得住气,开口,“姐姐们可真会说笑,我和即沉哥哥很早就认识了,只是因为后来我出国了,所以…哎呀,不说这些事了,再说了,即沉哥哥都已经和我姐姐离婚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们扯到那些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要不怎么说,只要是你足够无赖,别人也拿你没有任何的办法呢? 她这话不就等于是在告诉边上的这些名媛淑女,沈即沉和她才是真爱,为什么当年娶时锦,这不是明摆着,宛宛类卿,替身文学吗? 毕竟两人还是“姐妹”呢。 加上现在时娇的确是沈即沉公开的未婚妻,而时锦算什么? 大家很自然就开始站队到了时娇这儿。 “时小姐倒是挺大度,这种事,还可以这么笑脸面对,真不愧是可以成为沈先生那样男人的未婚妻。” “我看时小姐和沈先生的确是郎才女貌,每个人都有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纠缠的。” “确实,不过时锦小姐,你现在不是和楚先生在一起吗?” 一提到楚樊川,几个女的更是兴致勃勃。 “楚樊川从来都神秘低调,时锦小姐还挺有本事的,今天这样的场合,还可以带你出来。” “楚樊川的确声明在外,但他的事业基本都是在国外的,时锦小姐,是不是楚先生也已经开始要征战内地的市场了?” 时娇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顺杆而下,“我姐姐哪能知道这些事,那都是男人之间的商业机密。” 时锦从刚刚开始就没来得及插嘴说句话。 一群人叽叽喳喳在自己的耳边,真的好吵。 但既然时娇这么喜欢自取其辱,她倒也不介意,接下这个话题,“那是你。” 女人清冷的嗓音,淡淡出声。 她一直都不说话,这会儿骤然一出声,几个人都是怔了一下。 时娇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在你心中,你就是有这样的奴性,觉得你只是一个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不过就是生意场上的事,还有男女之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之中,全都是时锦从心里深处散发出来的真正鄙夷。 别的不说,每次男女之间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在这个圈子里最为明显。 因为那些男人逢场作戏,豪门的贵妇都觉得是正常的。 时娇没想到时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如此嚣张。 还有,她刚刚是在用这样言辞羞辱自己? 心中愤恨,不过却也知道,时锦一说这话就等于是在得罪现场的每一个贵妇。 时娇扯了扯嘴角,“我姐姐说话有点不知轻重,各位姐妹就不要太往心里去,她之前有一段时间,因为身份的关系,所以回了乡下待了几年,后来才重新来的临都上大学。” 时娇看似在帮时锦说话,其实都在抖她的过往,“而且,姐姐现在刚和即沉哥哥离婚,可能心中也有怨恨,那些话,肯定不是针对你们的。” 肯定是会有和时娇同仇敌忾的人,这会儿站出来冷笑一声:“时锦小姐口气的确是挺大的,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对,现在社会的确不一样了,男女平等,可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应该不合适吧?你今天不是跟着楚樊川过来的么?” 时锦不认识这号人。 时娇却认识,这可是陈家的千金小姐,她父亲是银行的行长。 一般的人必然也不可能轻易会得罪她。 不过听说这位陈小姐和男朋友之间,感情一直都如胶似漆,偏偏她个性的确很小娇妻,成天都在家里把持一切,出了门一切都是听自己男人的。 所以时锦的话,她当然不认同了。 “你连被承认身份的机会都不具备,还刚刚和沈总离婚,你倒是会大放厥词。” 时娇心中暗爽,又忙着当和事老,“陈小姐,我姐姐是无心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切,什么玩意儿,还敢在这儿扯什么男女平等,你念过几年书?” 时娇看了一眼时锦,嘴角不动声色勾了勾。 时锦看向对面的陈小姐,表情淡然,“我念的书应该比你多,否则说不出来你这样的话。今天既然是过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你们想认识我的话,我叫时锦,和时娇没什么关系,和沈总,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认为不值一提。” “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时锦对着众人稍稍颔首,算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这是别人的慈善晚宴,她是宾客。 然而,如此张扬跋扈的姿态,却是让时娇和那位陈小姐都气得瞪大了眼睛。 只是来不及说什么,忽然人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今天这个晚宴比较特殊,后花园那边灯火通明,还有一个跑马场,周老说了,晚上会举行跑马比赛,到时候谁赢了,就会亲自给慈善晚宴提笔签名,你们都知道这个晚宴筹集的资金是给灾区的小朋友的吧?而且还和上面挂钩的呢,挺重视的。” 跑马比赛? 时锦也就听了一耳朵。 然而下一秒,刚刚那位嘴上吃了亏的陈小姐却不依不饶了,“时锦,你给我站住!” 时锦脚步一顿。 陈小姐直接放狠话,“你会不会骑马?我要和你比赛,到时候输了,你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第四十一章 我接受你的挑战 时锦看着这位陈小姐信誓旦旦的表情,她笑了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大家观念不同,完全可以当不认识,我和你也不是很熟,以后未必能见到。” “你不敢吧。”陈小姐身边其他的名媛开口帮腔:“刚刚你怼人的时候不是很自大吗?都知道你给楚先生当情妇的,楚先生不教你骑马?” 然后就一阵不高不低的嘲讽笑声。 时锦又不是没脾气。 本来是嫌麻烦,现在她们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好欺负? 既然这样,她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一会儿让这些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自己不行就别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不行的。 “我接受你的挑战。” 时锦提起裙摆,“既然想要比跑马,就得换衣服,我相信周老这儿应该也有换骑马装的地方,半个小时之后,马场见。” “对了,如果你输了,同样的,跪下来给我道歉。” 时锦看了一眼时娇,“陈小姐,是否要愿意赌上时娇小姐?” 时娇一愣,“什么意思?” “这场战斗难道不是你主动挑起来的么?既然陈小姐要和我打赌,你,也应该加进去。”时锦指着时娇,“陈小姐,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么?” 陈小姐怔忪了片刻,看向时娇,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我还赢不了她?不是你自己都说她就是个土包子吗?” 时娇此刻完全就是进退两难。 陈小姐不好得罪,但看时锦这样子,她难道真的会骑马? 最近自己频频失败,倒是让她变得谨慎起来。 仔细想想,时锦能有什么本事? 八成是觉得有楚樊川在,到时候整出点幺蛾子来,也有人替她撑腰吧。 这么一想,时娇很快就说:“陈小姐,我当然支持你。” 毕竟经过这一次,她其实也算是一石二鸟。 到时候时锦一定会在临都上流社会所有人的面前彻底丢脸,楚樊川还能要她? 而自己,还可以因为这件事,和陈小姐结交更深。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时锦真的骑马,她也绝对不会让时锦赢的! 时锦挑眉,“很好,我相信今天在场这么多名媛淑女,都是知道信誉两个字怎么写的,我和陈小姐的跑马打赌,现在正式开始。” 丢下这句话,时锦就准备去换衣服。 周老这人,虽说是上了年纪,但的确是一直都很懂得吃喝玩乐那一套。 不过他很有爱心,所以每年都会在这儿举办一到两次的慈善晚宴。 大家也愿意过来给他捧场。 跑马,是今年刚加入进去的一个娱乐项目。 本身就是因为,周老自己年轻的时候挺喜欢跑马的,现在他有一个外孙,刚满十八岁,非常喜欢骑马。 所以就在家附近这一块,弄了一个跑马场。 结果听说,那边有两位女士直接要打赌跑马比赛。 这边聚在一起的男士闻言,自然都是兴致勃勃的。 “是楚先生的女伴,和陈家的陈小姐,她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赌约,我看着是女人之间的争强好胜。”有人压低嗓音说:“不过听说还有时家的那个时娇,刚开始就闹起来了,这位时锦不是沈总的前妻么?” …… 楚樊川本就是和周老站在一起的。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小锦要和人比赛跑马。 他眸光微微一闪,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这些人不知死活,非要让小锦和她们比赛。 其实他倒是不担心,两年小锦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对骑马挺有兴趣的,当时还是自己带她入的会,那段时间,她兴致勃勃的,经常过去骑马。 小锦就是一个天才,她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并且还会把老师和师傅甩的远远的。 为了这件事,当年教小锦骑马的那个Petter,还跟自己抱怨过,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锦的骑马技术都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 后来又花了点时间,她还拿过证书。 只是,小锦现在怀孕了,大晚上的突然骑马是不是不太合适? 楚樊川想到这个,不由蹙眉,和周老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准备过去。 结果周老倒是叫住了他:“樊川,你今天过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个女人吗?” 因为周围还有其他的人,楚樊川只点了点头。 周老都不知道时锦真正的身份,但边上还站着一个沈即沉呢。 刚刚的话,沈即沉也是听到了。 周老清了清嗓子,道:“小姑娘喜欢玩闹,大家可别太上纲上线了,我的马场本来就是给你们跑马娱乐用的,那还不是我孙子喜欢这些东西,既然现在有人搞这个娱乐节目,大家有兴趣没?过去看看。” 众人自然都说好。 贵公子们一个个都是望眼欲穿的,虽说骑马也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本事,不过这个无聊的晚宴,有这样的好戏看,谁会不期待? 沈即沉刚刚开始就一直都在观察楚樊川。 但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时锦是会骑马的。 而现在,他看楚樊川这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更是笃定了,时锦会骑马这件事,楚樊川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脸上没有任何的震惊意外。 男人的心,陡然一沉。 尽管已经被确定了无数次了,可只有沈即沉自己知道这种感觉。 一次比一次要难受。 仿佛是锥心刺骨一样,自尊和自己的情感是一样的,被一次次摁在了地上面摩擦。 所以四年的时间,就是一场笑话。 她瞒着自己这么多的事,而一个包养他的男人,却是早就已经知晓。 到底,背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即沉的脸色黑如锅底。 边上有人瞧着他这个样子,自然是能感受到那森冷的气场,拒人千里之外。 在临都,还没人敢随便得罪沈即沉。 这会儿瞧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大家心中纷纷认定了,估计是新欢旧爱这样闹起来,沈即沉自然是不高兴了。 楚樊川也瞧见了沈即沉的脸色。 但他可没兴趣和沈即沉说什么。 这男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也挺愚蠢。 亏自己还私下给他发了那封邮件,现在想想何必多此一举? 沈即沉早就没救了! 跑马场。 这些豪门阔少爷一个个都到的时候,场内,已经是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带着两个即将比赛的女人进了内场。 周老当场就放话了,马可以自己挑选,今天的比赛,娱乐为主。 话是这么说的,可陈小姐那是相当上心的。 她要赢! 而且还要赢得漂亮。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今天,她一定会好好教她如何做人! 马是肯定得挑一下的。 不过时锦其实也没太把这位陈小姐放在眼里,毕竟这种跑马比赛,她绝对是有100%的把握,随便可以赢。 周老这儿的工作人员匆匆过来带时锦去挑马。 准备比赛开始之前,陈小姐穿着刚刚家里的佣人送来的骑马装,看着倒英姿飒爽得很。 不过她本来照镜子的时候,还挺满意的。 此刻站在时锦面前,竟是直接被比下去了。 时锦穿着的,也是临时从外送过来的骑马装。 她倒是对这些不那么讲究,随便让手下的人送来了一套尺码合适的。 可她本身外形条件就是非常出色优越的。 最简单的骑马装穿上身,都让人眼前一亮。 刚刚在晚宴场所,女人的头发都是披在肩上的。 而现在,她将长发扎成了马尾,那张脸,五官小巧精致,鼻梁非常挺,那双眼睛都跟着明亮了许久。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马鞭,一手随意搭在了腰间的皮带上。 看到陈小姐的时候,时锦对她微微一笑,“陈小姐,一会儿尽力跑就行,虽然我们有赌注,但我还是希望,比赛第二。” “不过,要注意安全哦,马场见!” 她挥了挥手,朝着自己已经挑好的马匹走去。 女人背影挺拔,走路的时候,马尾一甩一甩的,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肆意张扬。 这种气场,在她的身上,竟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陈小姐脸上的表情一怔,这女人,刚刚的样子,让她竟都有几分着迷。 不对,在想什么? 陈嘉嘉,今天你的目标就是赢她! 第四十二章 你不招惹她,她能拉你下水吗? 比赛开始! 整个跑马场的外围,站满了人。 这种情况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家都很感兴趣。 陈嘉嘉一上马背,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给自己比手势加油的姐妹,当然还有陈家的人。 她自信十足,今天赢了这个女人,也算是给自己家族争光了。 时锦上了马背之后,丝毫没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外围站着的那些人身上,她感觉到马有些不太对劲,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马儿,这匹马也算是自己挑出来的,总觉得它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时锦自己都是许久不骑马了。 这场比赛,她也没打算用全力,她怀孕了,骑马本身就不算是很安全的行为。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尽快结束比赛吧。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两匹马顿时开始奔跑。 比赛的规则就是谁先跑出两圈,谁就赢了。 时锦只想着速战速决,从开始的第一秒就没有要让的意思。 她身体微微前倾,姿态非常成熟,稳坐马背上,双腿夹击马儿的腹部,马匹顿时开始配合她飞快往前冲。 …… 陈嘉嘉没想到她起跑的速度这么快,只觉得一阵风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过来,那女人英姿飒爽,骑着马,彻底超过了自己。 她心中一急,也一并用力夹着马儿的腹部,想要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而这时,跑马场的外围一群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骑马比赛,上流社会这些富家公子哥最喜欢玩的娱乐项目之一。 所以在场的人,谁没见过真正专业跑马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此刻人群之中此起彼伏的都是议论声。 “前面那个,好像就是楚先生带过来的女伴吧?” “楚先生眼光到底也是不一样,我看这女的跑马的姿势,非常专业,陈家小姑娘不是她的对手,追上的可能性都是很小的。” “什么楚先生的女伴,这位可是临都首富的前妻。” …… “看来优秀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还是一样的,我看这位女士很有能耐。” 边上议论的声音可不算小,所以周围的人其实都听的挺清楚的。 沈即沉的脸色不算很好。 只要是大家讨论时锦,就会和楚樊川扯上关系。 而现在让他最是恼火的,是这个女人竟还会跑马。 果然,她瞒着自己多少事? 时娇也没想到,原本她以为时锦必定是会出丑的,可现在… 幸亏刚刚她有先见之明,想着以防万一,就临时收买了跑马场那边的工作人员,时锦的这匹马,跑完一圈到时候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只是,时娇偷偷观察着自己身边的男人,瞧着即沉哥哥的样子,她心中更是泛起了阵阵的妒忌。 即沉哥哥看到跑马场内那个女人,如此的姿态,他是不是心中也会后悔? 毕竟这两人,以前的感情如何,她是一清二楚的。 思及此,时娇忍不住开口:“原来姐姐骑马这么厉害,以前我都不知道,即沉哥哥,你知道吗?” 沈即沉下意识捏紧了插在西裤口袋里的双手。 他当然不知道。 “我看姐姐以前也不参加这些活动,她一直都瞒着你吧。”时娇叹息一声,“现在姐姐和楚先生在一起,好像会的特别多,可能楚先生现在对她也非常宠爱,即沉哥哥,今天这个比赛,因为我和陈小姐还是认识的关系,比赛之前,姐姐还说了,如果她赢了,就要让我和陈小姐一起,跪下来给她道歉。” 沈即沉眯起眸子,听到了最后那半句话,男人才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时娇满脸委屈,“我都不知道她会骑马,而且我当时,都没有得罪她,要是她真的赢了这个比赛,这不是在打即沉哥哥你的脸吗?到时候整个临都上流社会的人都在这儿,然后看我出丑,等于是看即沉哥哥你出丑。” 沈即沉哪是真的一点都不带脑子的人? 可时娇在半年之前,救过自己的命,他现在对她诸多的妥协,除了当时知道时锦背叛了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之外,他心存报复,剩下的,的确是感恩时娇当初的救命之恩。 只是…之前泄露数据的事,他已经可以断定,就是时娇想要嫁祸给时锦。 这件事,他心里清楚,还是给时娇留了点体面。 而现在,他似乎是失去了最初的那份耐心,听到时娇这么说,他也就是微微蹙眉,“你没招惹她,她拉你下水做什么?” 时娇心中一颤,已经感觉到即沉哥哥对自己冷淡了不少,而现在的这句话,无疑更像当头棒喝,她心中无比紧张,一把挽住了沈即沉的手腕,都快哭了,“即沉哥哥,我怎么会去招惹她?今天她可是楚先生的女伴,是她对我怨恨有加。” 这时,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说:“不好了,好像是那个马受了什么惊吓!” “哎呀,前面快跑完的时锦是不是要摔下来了?” “这摔下来可大可小啊!” “我看她好像还在控制着马匹……” …… 人群涌动,因为跑马场内,时锦的马出了问题。 比起外面站着看戏,此起彼伏的声音,时锦此刻内心也是惊慌失措的。 上马的时候,她的确是感觉到马儿有些不太稳定。 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想着尽快跑完。 没想到就剩下半圈的时候,这马就开始癫狂了。 她怀孕了! 这是时锦最担心的问题,一旦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宝宝必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时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有半圈,怎么也要跑完。 然而,马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听话,不管时锦用什么样的姿态,哪怕刻意放慢了速度,它还是疯狂蹬着马腿,时锦坐在马背上,必须是要死死拽着缰绳。 整个人不断晃动。 感觉下一秒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人群外,楚樊川也瞧见了。 他知道小锦怀孕了,这么下去必定是会出事。 楚樊川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凑过去和周老说了句,我得进去。 直接单手撑着跑马场的围栏,一跃而起,竟西装笔挺的就这样进了马场。 然而,距离跑马场的中心还有一段距离,他需要快速跑过去。 同一时间,另一侧的入口处,忽然砰一声,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马,直接从内场就冲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那是沈即沉。 第四十三章 那只不会再对他伸过去的手 要换做是平常,不怀孕的状态之下,这马的情况,时锦是可以控制住的。 但她现在十分慌张,是因为自己怀了个宝宝。 她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可马儿受到惊吓,现在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 时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匍匐在马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可以紧紧贴着马儿,不被摔下来。 然而,根本就无法做到去安抚受惊的马。 在即将到终点的时候,时锦感觉到马越发的疯狂。 就在自己抓不住缰绳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背后也有马匹的声音追上来。 迎着风,男人的声音,是她无比熟悉的,只是这一刻,又是那样陌生。 陌生到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沈即沉一手抓着缰绳,一手伸过去,大喊:“把手给我,时锦!” “快点,墨迹什么呢?” 沈即沉脸上的表情,是自己看迷糊了吗? 时锦侧头,眼前的画面仿佛是一直都在不断颠簸,他那张英俊的脸,也跟着在不断跳动。 他脸上的表情是急的么? 可他怎么会顾得上自己的死活? “时锦!” 沈即沉又喊了一声,声音恨不得是被耳边的风声给吹散了,“把手给我,听话,否则马背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手,给我!” …… 大概是见时锦始终都没动静,沈即沉深吸一口气,只当她是害怕了,又耐着性子,“你别怕,我能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有事,你把手给我。” …… 保护好她? 不,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伤害自己,但沈即沉就曾经拥有这样的权利。 他凭什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只手伸过去,就像自己和曾经过往的所有承受过的痛苦都妥协了一样。 时锦,你不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栽倒两次。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帮她,可那只手,她不可能再去握住第二次。 时锦转过脸去。 同一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夹击着马儿的腹部,两只手紧紧抓着马儿的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双腿用力。 这个时候,如果你顺着马儿,也许可以抚平它的情绪。 果然,原本癫狂的马儿,这个时候慢慢的,竟还真的是一点点变得温顺了下来。 又是饶了马场整整两圈,这匹马,才算是彻彻底底平静了下来。 时锦趁着这个时候,从马背上跳下来。 但因为动作多少有些急切,脚踝轻轻崴了一下。 楚樊川赶紧上来,扶住了她:“小锦。” “怎么样?是不是受惊吓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老这儿的工作人员也已经齐刷刷拥了上来,周老都已经亲自赶过来了,马场的外围还站着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这场比赛没有输赢,但马是出问题了,这幸亏时锦驾驭马的本事不寻常,否则刚刚那样的情况,真从马背上被丢下来,必定是会出事的。 周老拄着拐杖,“樊川,时小姐如何了?我会让人调查清楚,我这儿的马性子温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锦感觉小腹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 但时锦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去一趟医院。 她是用针的高手,但怀孕这件事,她要找最专业的医生过来。 时锦抓着楚樊川的手腕,低声说:“我要去一趟医院。” 楚樊川顿时就明白了。 小锦怀孕了,刚刚那样一闹,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影响。 “周老,我看小锦受了点惊吓,今天这场比赛的话,也不能完全算数,马匹受惊吓的事,麻烦周老调查了,我得先带小锦回去。”楚樊川说。 “本来就是娱乐,孩子们自己玩的开心,结果还闹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什么比赛不比赛的,哪有人重要?”周老道:“先送人去医院看看,我看时小姐脸色都有些发白。” 楚樊川也不想再耽误时间,扶着时锦就走了。 而不远处,沈即沉牵着马从里面出来,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大概也是在说,原来首富还是很关心前妻的。 大家今天可算是看了一场重头戏,当然,最重要的是,说是沈即沉甩了时锦,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啊。 刚刚时锦就是不需要沈即沉的帮忙,宁可自己承担着被摔下马背的风险,也不愿意伸出那只手。 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这下圈内的舆论口碑也是跟着变了。 名媛淑女这边,看这情况,都纷纷私下议论,时娇才是倒贴的那个人。 人家沈即沉看时锦的眼神就不一样,两人怕是容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呢。 …… 沈即沉根本就不管周围的那些声音,他的脑子里全都是时锦的身影,她的眼神,还有,她依偎在楚樊川身边的样子。 他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管多用力,都拽不住任何的东西。 刚刚那样的情况,她竟然就是不肯对自己伸手。 这样的认知反反复复打击着沈即沉的心脏。 就像将他最后的底线和自尊都反复碾在地上践踏。 他的脸色可想而知有多冰冷阴森。 时娇气得快要爆炸了。 她从未想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回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是想要让时锦出尽洋相,现在好了。 沈即沉,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竟是不考虑任何的后果就这样冲出去。 时娇红着眼眶,满心都是恨。 连锁的反应,时娇还要处理自己收买马场工作人员的事之外,时正源那边也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晚上这一系列的事,让时娇简直丢脸丢到了太平洋。 “时娇!” 陈嘉嘉怒气腾腾跑过来,抬手就将手中的马鞭丢向她:“你是存心看我丢人是不是?” 时娇一怔。 陈嘉嘉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时锦会骑马,而且她的技术那是专业级别的,你是耍我玩?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记下了!今天所有的风头全让时锦给抢了,你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时娇,“……” 陈嘉嘉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时娇没想到这个陈嘉嘉竟还会怪到自己的头上来。 但陈家掌控着银行的资金,她哪敢轻易得罪? 紧紧拽着自己身侧的双手,时娇感觉到自己今天被疯狂打脸,都是因为时锦。 都怪时锦这个贱人!— 楚樊川让司机快速开车到了医院。 为了避免让人知道,时锦怀孕的事,他提前已经打过招呼。 走的也是特殊的通道。 妇科主任早就已经等着了。 第四十四章 沈即沉紧跟而上 时锦这会儿还真有点后悔懊恼。 要是宝宝有什么事,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刚刚逞强。 不过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告诉自己,她的确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但没大碍。 不过医生还是提醒她了,“锦小姐,这段时间的话,还是不能有太过激烈的运动,尽量要卧床,我看您的身体底子是很好的,但可能也是第一胎,经验很少,我给您开一点安胎的药,这几天好好休息,到时候就到点来做产检。” 楚樊川替时锦去取的药。 时锦确定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自然是放心了不少。 所以等楚樊川拿着药回来了之后,两人就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楚樊川说:“晚上我看你就没吃什么,这会儿饿不饿?” 时锦是真有点累了,精神都是恹恹的,“回家让阿姨给我弄点好吃的吧,我这会儿就只想回去躺着。” 楚樊川笑了一声:“看来就算是再厉害的人,怀孕了,也会拜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时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嘴角流出幸福的笑容,“大哥,你也可以当舅舅了,你不开心么?” “开心。”楚樊川顿了顿,还是说:“不过晚上,我看沈即沉那样子,他可不算是真的放下你。” 时锦怔了片刻。 那样的画面,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似乎都不见了这半年来,对自己的厌恶,反感,冷漠。 紧张,不安,甚至有一丝丝的恐慌,竟都会在他那张高贵的脸上出现。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想去想这些。 如果一段感情是需要靠自己的猜测去艰苦维持,它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何况,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戏给他加上? 不管沈即沉当时是出于任何的目的,不顾一切冲进马场。 在时锦这儿,她一不想知道原因,二也不感兴趣。 时锦睁开眸子,里面早就已经是清明一片。 “大哥,沈即沉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在我这儿,他早就已经结束了。”不过时锦想到了什么,问他:“你给他发了邮件是吗?” 楚樊川失笑,他也没打算隐瞒。 “你可别误会,单纯不想让沈即沉觉得我们真对他那点什么数据感兴趣罢了,我相信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定夺。” 时锦其实也不怪楚樊川自作主张,但这个事,她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一直都不想把证据摆在沈即沉面前,是因为她早就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 他愿意相信时娇,愿意相信时正源,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晚上的事,周老肯定是会给我一个答复的,周老自己家里养着的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样,我怀疑有人存心陷害你。”楚樊川说:“小锦,调查清楚了,我们再做决定。” 时锦大概也能猜得到,应该是和时娇有关。 她那么痛恨自己,之前栽赃嫁祸,这次都恨不得是要弄死自己。 这次的事,别说是周老会调查,自己也会派人调查。 一旦证据确凿,她一定会以牙还牙! “大哥,时正源最近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你?” 时锦扯开了话题,楚樊川顺着她的话题接茬,“一直都联系了我的秘书,对了,上次你去了时家,我都来不及问你,有收获吗?” “算是有吧。” 楚樊川也知道陆羽的事,只是这两年来,时锦几乎是从未提起过,楚樊川知道当年陆羽突然失踪,最后被确定死亡的时候,小锦有多伤心,所以他尽量不提。 没想到,时锦这会儿倒主动说出来了,“我也是意外知道,阿羽好像和时正源有关,那天我上楼,发现时正源那边有很多阿羽的照片,全部都是以监视者的角度偷拍的,但我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 “时正源和陆羽有关?”楚樊川也非常意外,“陆羽不是周夫人的外甥么?” “我看周夫人好像也不知道时正源一直都有偷拍跟踪阿羽。”时锦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件事情想要调查清楚,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大哥,我就是想让你帮忙,一起调查一下,我一定要搞清楚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楚樊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小锦,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调查清楚陆羽的死亡原因,你放心,我肯定是会很上心的。” 两人说着,车子就已经开到了邺城府附近的一条道路。 结果,司机告诉他们,前面封路了。 楚樊川晚上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自然是着急赶回去。 “小锦,我让司机陪你在这儿等着,我得绕个圈,也要先回一趟公司,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视讯会议,会来不及。” 时锦点点头,“那你小心。” “没事。” 楚樊川下了车,时锦就见他临时朝反方向走,最后上了一辆车。 大哥在临都几乎是没有在公众面露过脸。 像今天晚上这种场合,见过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 时锦觉得有些乏,本是靠着车座闭目养神的。 结果就听到车窗口有人一直在敲。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稍稍侧头,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即沉站在外面,是他一直在敲车窗。 司机一脸为难的样子,“锦小姐,前面不让放行,这位沈先生…我刚刚已经尝试拦过他了,但他……” “没事。” 时锦知道沈即沉的为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马路上还堵车了,他一个临都的首富站在这儿,到时候还不闹得人尽皆知。 但她实在是不想见到沈即沉。 只是这个男人就这么杵在车门口,时锦僵持了几分钟,见沈即沉是丝毫没意思要走。 她终于还是推开了车门下去。 “有事吗?沈总。” 刚一下车,夜风就吹过了她脸颊的碎发,时锦顺势伸手捋了捋,她身上已经换上了简单的衣服和裤子,单手插着裤袋,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慵懒散漫的劲儿。 沈即沉满脑子却都是她在马背上的样子。 第四十五章 怀孕七个月了 “你是要站在这儿和我说胡啊?”沈即沉眯起眸子。 她其实一直都很漂亮,但他不想承认,似乎是现在,她变得更不一样了。 包括她身上那种让很想要探究的一切。 她会针灸,会骑马,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的? 是不是就快要连名字都是假的了? 时锦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烦的表情,她双手环胸,看向沈即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之间应该不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了。” “你会骑马。”沈即沉眯起眸子,陡然上前一步,“之前周夫人的毒也是你解的,时锦,你的名字是真的么?” “那么我请问,沈总曾经发誓说,会爱我一生一世,是真的吗?” 时锦双手环胸,一脸讥讽看着男人,“沈总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点道理还不明白?退一万步来说,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些?” 沈即沉本就是阴霾的表情,瞬间变的更是暗沉。 只是对面的女人脸色似乎是比他都要冷。 “那如果我说,我和你结婚的誓词说的都是真的呢?”男人的语气陡然变得平静,看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呢?你又有几分是真的?” 时锦愣了一下。 一颗心,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给拨了一下,她分不清楚,就像现在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她都分不清楚。 真的? 他说真的,可他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出轨了。 他堂而皇之宠着时娇,爱时娇,让整个临都的人都知道。 他还有资格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真是可笑,这就是男人的嘴脸。 大概就是因为没心没肺得很,所以那些誓言,比狗屁都不如。 “沈总到了现在竟还会觉得,我是那种会相信你所谓誓言是真的小姑娘吗?”时锦语气平淡冷漠,“这一套对我还真不太管用,另外,你要觉得我都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她无所谓耸了耸肩,“你假,我也假,现在我们一拍两散,不是挺好的?你就不用再来纠缠我了。” 沈即沉内心压抑着熊熊怒火,然而他发现,更多的,竟还是不知所措。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上,不见任何的表情,她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无情,他脚底却好像是长了钉子似的,怎么都挪不开。 “你好陌生。我最近总是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你。”他忽然开口,语气不如之前那般,竟是透出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和楚樊川是很早就已经认识了吗?否则他这样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短时间内为什么会对于如此上心,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男人是爱情的白痴?” “可你身边的男人,又岂止一个楚樊川?”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又瞬间变得狠厉了几分,逼近时锦。 时锦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车门上。 他现在的样子,看着让人胆战心惊,好像是下一秒就会做出什偏激的行为来。 时锦担心这大马路上,到时候真会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她已经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没必要和你说这些。” 她想要打开车门就上车,结果是沈即沉的动作,比她更快,直接贴上来,一把压住了她的手。 男人骤然靠近,加上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时锦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风一阵阵吹来,又或者是因为天气实在炎热,堵车的人心烦意乱的,她一下子没忍住。 “呕”了一声。 时锦脸色大变! 不好,这是自己第一次有这个反应。 可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她发现自己就是克制不住,那种反胃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袭向自己。 “你……呕……” 时锦捂着自己的唇,用力推开了沈即沉。 男人就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不敢置信看向时锦,“你,时锦,你……” 沈即沉紧紧捏着自己身侧的双手,整个身体也是僵硬的。 她竟然恶心自己? 她们曾经好歹也是那样亲密的夫妻,可她现在竟是想要吐? 沈即沉这样高傲的男人,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怒火已经是要在爆发的边缘了。 然而这个时候,前面的车子忽然动了骑来,排查已经结束了,时锦想也不想,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吩咐司机赶紧开车。 …… 她透过后视镜看向站在路边的男人。 越来越远,她并不能够清晰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 然而他孤傲萧杀的气场,站在路边,根本就难以忽略。 其实可以感觉到他很受伤,但时锦还是忍住了心头产生异样的感觉。 她真的不想因为沈即沉再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只有她自己知道,从沈即沉开始对自己冷暴力,到离婚,再到离婚之后的那两个月时间里。 她到底是怎么样熬过来的。 陆羽死的时候,她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样。 不敢置信,无法接受,调查不清楚真相,她甚至是怀疑自己的能力。 外公和大哥一直都夸自己非常有能力。 可只有在陆羽这件事上,她一筹莫展,那段时间,她多难过。 是沈即沉出现,用热情和爱感化了她。 她愿意全心全意去接受这个男人,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却给了自己当头一棍。 …… 所以过往种种,都已经过去,她再也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倒是自己的宝宝。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看来自己是真的不能再继续出门了。 时锦有了这个想法,就很快让顾萌萌也尽快结束她手上的一些工作,然后和奈雪一起,将CH公司大部分的文件全部都挪到了邺城府办公。 时间过得飞快,这么一“闭关”,很快就入秋了。 这段时间,楚樊川因为事业在国外的关系,偶尔会回临都,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国外。 外公就比较特殊了,本来是前几个月就要回临都,结果不小心出了个小车祸,导致骨折,所以始终都没能回来一趟。 通话的时候,老爷子还开玩笑说,算算时间,应该是要等时锦生宝宝的时候,他估计才能回国。 时锦让外公在外好好休息。 公司有了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一眨眼,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怀孕七个月了。 第四十六章 身世的谜团 几个月的时间里,时锦基本都是在邺城府待着。 这儿的守卫森严,外面的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 她的孕检也都已经搬到了邺城府这儿。 妇科主任每个礼拜都会亲自开车过来给她做基本的检查。 现在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今天陈医生帮她做完检查,倒是笑吟吟问她:“锦小姐,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吗?” 陈医生一直都是给临都上流社会一些豪门贵妇做身体检查的。 妇产科这一方面,她可是一把手。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想要提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一点都不奇怪。 可以说是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早早就来确定。 但时锦倒不一样。 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未问过一句。 时锦可是邺城府的继承人,也是CH的掌权人。 她这样的身份,按照陈医生的理解,肯定是想要生个男孩子的。 时锦从床上翻身下来,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闻言也不意外,只笑着说:“陈医生,你应该比我好奇。” “锦小姐,我这也不算是没有职业操守,毕竟没有您的吩咐,我是不会提前去解开这个谜底的。” 时锦笑了笑,“那就等着宝宝出生的那一天,我们也一起来解开这个谜题。” 陈医生,“……” 她失笑:“锦小姐,您是我见过,最淡定的孕妈妈了,她们对性别,其实都挺有要求的,虽说现在社会不一样了,但像你们这样的身份地位,说实话,肯定也是希望家里有个可以继承的人。” 时锦:“我是女儿,也是母亲,我不也在继承我可以继承的一切吗?” 陈医生又是一愣,这下倒是搞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锦小姐,我的确是狭隘了,您可要原谅我。” 时锦当了妈妈之后,性情温和了不少。 “陈医生言重了,我们随便聊聊,预产期确定了吗?” “锦小姐,到时候您想在这儿的话,我会提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让人送过来。” 时锦想了想,她也确实是不想动,可能是在家里真的待习惯了。 而且去医院生产,到时候也会留下生产的记录,“那就搬过来吧。” 陈医生这才离开。 时锦下午还有一些重要的项目需要亲自过目的。 现在肚子大了,坐久了也会累,晚上睡的也不是很踏实,终于体会到了,怀孕到底是有多累人。 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孕育着的宝宝,很快就会和自己见面了,她又满心都是期待。 傍晚,时锦把工作处理完了之后,就接到了顾萌萌的电话。 “锦小姐,我有了陆少爷的线索。” 时锦愣了一下,这件事情她们调查了很久,自己一直都在邺城府,所有的线索基本都是顾萌萌和奈雪在操心的,但这么几个月来,始终都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没有想到这会儿顾萌萌忽然有了线索。 时锦心中一动,连忙问:“萌萌,你现在在哪儿?” 顾萌萌一五一十告诉时锦,“之前我就觉得周夫人这条线索是最可靠的,所以这几个月,我一直都有暗中跟着她,她出院了之后,一直都在家里修养身体。” 时锦道:“周夫人之前中的毒很严重,加上年纪大了,最起码要修养恢复几个月的时间。” “锦小姐,你说得对,所以周夫人是上周才离开周公馆。” 时锦问顾萌萌,“你跟踪周夫人了?” “嗯,周夫人所有的电脑线索我都黑进去过,毫无收获,可她之前大费周章的,又宣布陆羽少爷和她的关系,我就觉得挺奇怪的,这次我跟着周夫人发现,她私下见了时正源。”顾萌萌说到这儿,冷嗤一声:“这个时正源,可是个伪君子。锦小姐,当年你和那个时娇的身份搞错的事,这些年基本都没什么人提起过了,但我通过这次跟踪调查发现,时正源当年和锦小姐你在乡下的那个大伯有交易过。” 时锦,的确是被抱错的孩子。 时娇当年也在乡下生活过几年,时锦是后来才知道,时正源很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被抱错的女儿,但他一直都没说。 还是因为梁心颐知道了这件事,哭着闹着把女儿给接了回来。 之后,这对夫妻为了自己的公司名誉,也让时锦留在了时家。 在时家的那些年,时锦听过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听过的恶毒谩骂。 她是在高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一层。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秘密训练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成为最完美的继承人。 可这些事,中间也有牵扯么? 时正源和周夫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时锦想到了之前在时正源那边看到的那些照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压了压太阳穴。 太复杂了。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当初忍着没有在周夫人面前挑拨自己和陆羽之间的关系,是最最正确的决定。 她以前在部队学习的时候,就被教导过一个原则—— 如果你不能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敌是友,那么就是敌人。 周夫人,也许对自己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时锦当初并不能够完全笃定,因为他们身上始终都是迷雾重重,所以她只字不提。 “锦小姐,她们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叫【长绝】的会所,你应该有所耳闻,这地方还挺神秘的,在城南靠青城山那一块的地方,因为地段比较特殊,那边都是提前接受预定才能过去。” 时锦沉默,已经陷入了头脑风暴。 青城山。 她第一次见周夫人,为了那尊佛像,就是陪她在青城山上住了半个月的时间。 “我知道。”时锦顿了顿,说:“萌萌,你先回来,晚上你和奈雪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长绝】。” …… 奈雪刚给时锦端着燕窝进来,就听到了最后那句话,她放下手中的燕窝,摇头,“不行,锦小姐,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不方便行动,这件事,交给我和萌萌就行了,晚上我们过去。” “可是……” “锦小姐,有什么比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更重要的?我和萌萌可绝对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你还不相信我们吗?我们可是你的左膀右臂,一定会给你调查清楚的。” 时锦摸了摸肚子,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但因为顾萌萌和奈雪晚上都出门了,正好因为之前让奈雪送CH总部的文件,不在书房。 时锦知道这文件明天大哥就会要用到的。 她晚上必须要让人送过来,只是这么晚了,CH大厦那边肯定已经熄灯。 只有自己有总裁办公室的密码,奈雪她们晚上有重要的事,时锦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CH。 这是上次周老的慈善晚宴结束之后,时锦第一次出邺城府。 她换了轻便的衣服和鞋子,亲自开的车。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真的与世隔绝了好几个月似的,之前的事都暂时挪后了。 包括,当时在周老那边马儿受惊吓,后来调查到,这件事的确是时娇做的。 她是准备秋后算账。 毕竟时娇还不足以影响自己生孩子。 当然也包括了…那个男人。 沈即沉。 算算时间,她刻意避开沈即沉的一些新闻消息,也已经有4个月多不曾见过他了。 第四十七章 沈总,有孕妇过马路 时锦车开的不快,安全第一。 晚上,马路上车流也不如白天那么多。 她太久不出门了,难得也觉得有些轻松惬意。 正巧经过一个咖啡店的门口,就见到一男一女正起争执。 这种事,换成是平常,时锦是不想管的。 但她眼尖,发现那个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样子,应该是五六个月的大小。 而女人对面的男人,凶神恶煞,看着可不见任何怜香惜玉的样子。 也许是同为准妈妈, 时锦哪是能见得了这般情况的? 店门口正好有一个停车位,时锦将车子停下来,刚准备下车,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还是谨慎起见,在车内找了一个口罩带上。 她跳下车,正好听到了那个男人指着女人的鼻子,“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让你不要这个孩子,你一定不听,现在搞成这样,也是我的问题?” 女人满脸倔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隐忍。 可当男人抬起手来的时候,她肩膀缩了一下,却还是反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遭到了压迫,让她现在忍无可忍就想要反抗,“你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了,我告诉你,怀孕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没说过一定要让你来承担这份责任!但是,你没有资格非要逼着我去堕胎!” “还有,你凭什么婚内出轨?既然是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不也是在骗我家的那点嫁妆吗?你把我爸妈逼成那个地步,你就没有一点心吗?” 男人呸了一声:“当初说好的,陪嫁一共是十万,结果呢?你们家炸我,才给了五万块钱,你还要我的彩礼,我哪委屈过你了?还有,你别忘了,你婚前隐瞒你的病,你这个死骗子。你好意思说我婚内出轨?我他妈要你这个女人有什么用?” 女人眼底蕴着泪水,死死捏着身侧的双手,“你胡说八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有家族遗传病,你说你不介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你可别污蔑人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不就是骗婚吗?我让你不要这个孩子,不就是为了你好吗?难不成你自己吃一辈子的药,也要让孩子跟着你吃药?” “医生说了,我这个宝宝并不是100%会遗传的,这是一条人命!” “少来这套,医生也说了,50%的概率是会传染的,我不想你拖累我的人生。”男人恶狠狠道:“现在做引产,把孩子打掉,杜绝后患! …… 听到这儿,时锦也不想去评判谁对谁错。 只是这个男人的言辞和行为,实在是太过可恶。 不仅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儿戏,人命关天的事,更是说的轻描淡写。 这可是他的孩子,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心狠手辣吗? 他还婚内出轨。 真是可笑。 婚内出轨这四个字,让时锦太阳穴重重一跳,仿佛是感同身受,也许自己并没有这个女人如此的凄惨,可她明白,女人都是感性的。 只有男人才是利益至上。 过往种种,闪过自己的脑海。 也许是自己怀孕了,也太容易情绪上头,当她看到男人竟是又想要动手去推开面前的女人的时候。 时锦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捏住了男人的手腕。 虽说是怀孕了,而且肚子已经七个月那么大了,但时锦是懂如何用巧力去控制男人的力道的。 只听到男人嗷的叫了一声,连连倒退了两步。 “妈的,你谁呀?” 男人捂着自己的手腕,疼的脸色发白,侧头一看,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肚子很大,看样子都快要生了。 “你他妈谁啊?”这种自己孩子的命都可以不要的人,素质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林颖,这是你同伙呢?你叫个大肚婆过来给你撑腰是吗?” 原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是叫林颖。 但她眼神茫然,根本就不认识戴着口罩的时锦。 男人一看是个大肚婆,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嗤笑一声:“要你多管闲事?还戴个口罩,怎么?是丑的不能见人是吗?你们这些女人,我都不知道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这么喜欢生孩子吗?给你们买到非洲去,那边常年打仗,说不定给你们卖过去,多生点娃,还能给那边的人口补上。” 侮辱人的言辞,一套接着一套。 时锦半个字都不想再听,陡然出手—— 几乎是没有人注意到的速度,男人就感觉到后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拍了一下。 下一秒,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瞪大眼睛,比划着双手,咿咿呀呀的,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的老婆看呆了,视线落在了时锦的身上,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位女士,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时锦隔着口罩,声音懒懒的,但每个字都透着淡漠,“不是很吵?” 女人抿着唇,明白了。 这也是一个孕妈妈,她是在帮自己出气。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谢谢你。”林颖对时锦微微颔首,“让你见笑了,我也不想在大马路上跟自己的丈夫这样…只是没有办法。” 时锦看了女人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发黄,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可以帮你。” 顿了顿,直接说:“你可以离开这个男人,他不配做你的丈夫,也不配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这话让边上的男人顿时咿咿呀呀的想要反驳什么。 可惜,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了。 不过男人的嘴不会说,但身体还会动。 他竟然伸手想要来打时锦。 时锦反手就一掌劈过去。 她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在邺城府好吃好喝养着身体,别说还真太久没舒展胫骨了。 像这种普通人,她大着肚子也是随便对付。 “去我车上,站在这儿一直吹风不合适。”时锦又说:“虽然这儿人少,但你看到没有?来来去去的还是有人看着你的,不想让更多人的人看到你的笑话,就跟我上车。” 女人环顾四周,发现光是咖啡店里,就有人举着手机在拍照。 她红着眼眶,跟着时锦上了车。 同一时间,马路对面正好一辆宾利开过。 司机看到不远处两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朝着马路中心走来,他下意识放慢了车速。 后车座坐着的男人,看完了一页文件,抬起头来,视线正好是落在了挡风玻璃前。 “沈总,有孕妇过马路。”司机透过后视镜,见沈即沉抬起头来,他下意识说了一句,“我车速放慢了一些,让孕妇先走。” 第四十八章 粥铺再遇 沈即沉本就是无意间抬头。 甚至是都没太过注意到马路中间正在走的两个人。 但因为司机这么一句话,他正在思考问题的思绪下意识回过神来了一些,视线定格在了那两个孕妇的身上。 其实也就是那么一晃眼。 他看到一个女人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两人虽都是挺着大肚子,但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他都可以感受到两个女人之间截然不同的那种气场。 穿着灰色开衫的女人,肚子更大一些,身材修长,好像哪怕是怀孕许久,身体也丝毫不显臃肿。 不过她戴着口罩,长发非常随意绑成了马尾。 只能够看到上半张脸,又因为隔着一段距离,而且她们走的还挺快的,一闪而过的瞬间,却是让沈即沉的心下意识跳了一下。 熟悉。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看不清楚那个女人,可是真的觉得熟悉,哪怕是隔着一定的距离,那种感觉还是非常强烈。 这让沈即沉下意识的,已经伸手去推开了车门。 弯腰直接出了后车座。 前面的司机愣了一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跟着下了车。 “沈总,怎么了?” 夜风吹过,已经是深冬了。 车内外的温度相差巨大,路边的树都已经是枯黄,其实这附近都是闹市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寒冷,晚上这条路上的人就很少。 倒显得有几分寂寥。 沈即沉不想否认,刚刚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的确是时锦那张脸。 算算时间,他已经有4个月不曾见过时锦了。 但他也没再让任何人调查过时锦。 最后一次见面,她当着自己的面就… 想到这些,骄傲的沈即沉脸色就变得阴鹜。 再是抬头,发现路上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远处车尾灯一闪一闪的,等沈即沉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那车子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觉得应该就是自己看错了。 何况那两个女人都挺着大肚子。 怎么也不可能是时锦。 “沈总……” 司机见沈即沉表情晦暗不明,但站在车外,单手扶着车门,他没有穿外套,一件单薄的针织开衫,司机等了半晌也没听到沈即沉回话,一时正在犹豫,是不是回车内给沈总拿个外套的时候。 沈即沉总算是有了动作,“没什么,开车。” 他重新坐回了车内,忽然说:“去一趟李记粥铺。” “是。” 司机也不敢多问,赶紧也跟着上车,担心沈总会感冒,将空调的温度打高了一些。 时锦其实并没有发现沈即沉。 但刚刚她其实有那种感觉,感觉被人一直注视着。 临都虽很大,可在同一个城市里,有时候碰到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她就是要杜绝这个麻烦,所以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一直都在邺城府待着。 今天,也算是特殊的情况了。 “好点了么?”时锦开车,刚刚握着女人手腕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脉出来了,她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看她怀着孩子,还面黄肌瘦的,估计平常营养也跟不上。 “我先送你去医院,不用担心,我在医院有认识的人,会给你看病,你的情况我也大概知道了,你好好治病,孩子也不用担心,你就是心脏有问题对么?” 林颖有些意外,“你,知道?” “我略懂一些中医,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大着肚子,也没这个心思替你看病,而且我觉得你的问题是小问题,的确遗传的概率不是很高,你那个人渣丈夫不想要孩子,这个病只是一个借口,你说他婚内出轨,他应该是想和你离婚吧?” 林颖红着眼眶,“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其实看时锦开的车子,她也知道,这女人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很有钱。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肚子,“他一直都在骗我,我的钱都在他的身上,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别的女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直都拖着不可能离婚,加上我现在是怀孕期间,我不愿意离婚,他都没有办法起诉和我离婚,除非是我愿意离婚。” “小姐,谢谢你。” “我叫时锦。” “谢谢你,时小姐。” 时锦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可以喊我锦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也怀孕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愿意帮你,你别想太多,我送你到医院之后,会安排人来接你,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时锦也不是第一次出手帮别人,既然做了就不会嫌麻烦,而且她说到做到,所有的后路都给女人想好了。 “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帮你答应这个离婚官司。” “锦小姐,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 时锦挑眉,“那就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林颖顿了顿,还是问了一句:“刚刚他,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时锦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担心他?” “我是担心锦小姐你,你帮了我,如果他真的一直这样,到时候我怕他找你麻烦,他没什么本事,但让人恶心的本事是挺大的。” 时锦失笑:“放心,他还恶心不到我。”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五个小时候,他就会恢复声带的功能。” …… 将林颖送到了医院之后,时锦则是调转车头去了CH。 这个时间,大厦早就已经都熄灯了,不过保安还在上班。 时锦虽是戴着口罩,但走的都是特殊的通道,保安也不知道。 她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刷的都是指纹密码。 将文件拿好了之后,时锦离开了公司。 晚上出来也已经好一会儿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她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时锦以前跟外公来CH的次数很少。 但外公每次过来了,都会在公司后面马路对面的一条小胡同内,喝一碗粥。 当时那家店都快要破产了,后来因为外公特别喜欢,时锦就用自己的钱,赞助了老板两夫妻。 这么多年了,她们现在的生意做的很大,连锁的门店已经开到国外去了。 但这儿的一家店,倒是成了总店。 “李记粥铺”。 时锦站在门口,牌匾上的字,还是自己当年亲笔写的。 现在这家店,层次早就已经不一样了,招待的基本都是临都上流社会最尊贵的客人。 因为声名在外,很多网红明星也都喜欢来这儿打卡。 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那些当红明星更是喜欢来这儿吃夜宵。 因为人少,也不容易被记者拍到。 已经是半夜了,她出现在这儿,老板娘正好出来,见到门口的人,她还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认出来了,“…锦小姐?” 这时,老板也正好从里面出来,他还在接电话:“…好的,我马上就安排,现在是挺晚了,不过沈总要过来的话,肯定是有位置的,我会亲自等着的。” 出了院子,就听到自己的妻子在喊着:“老李,老李,赶紧出来,是锦小姐!” “锦小姐回来了!真的是锦小姐!” …… 第四十九章 一碗粥都轮不到你这个少爷喝 时锦的确是很久不曾来这儿了。 别说是自己了,外公这一年多的时间,也基本都在Y国那边静养,临都都没来过,老李两夫妻算算时间,锦小姐都有三年多不见了。 这大半夜的,骤然见了锦小姐,还有肚子里的… 李嫂非常激动,“…锦小姐,你这两年都去了哪儿?我和老李可挂念你了。” 时锦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办这个正经事去了。” 说着,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李家的两夫妻都是知道时锦的身份的。 但锦小姐特别厉害,可不仅仅是楚老爷子的继承人这么简单。 当年他们这个小店是真的要经营不下去了,后来也是因为锦小姐的关系,才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且,锦小姐的能力不仅仅是出资给他们经营,她当年还给老李上了一课,运营之道,更重要的事,李记粥铺独门秘诀,其实就是锦小姐当年手把手教的老李。 所以这对夫妻是把时锦当自己的大恩人一样对待的。 但是他们也知道,时锦一直都很低调,方正这么多年来,临都都没什么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现在看到锦小姐竟是怀了孩子,两老也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因为锦小姐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有了孩子就等于是优良的基因有了延续。 而且锦小姐不是普通的女人,对她来说,肚子里的宝宝,更多的也就是她的继承人的说法。 她们不觉得奇怪。 倒是奇怪,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正说着,外面有客人到了。 老李说:“现在我们这儿半夜过来的明星网红特别多,锦小姐,我给您找个安静点的包厢吧?” 时锦摇头,“没事,我就坐在那个地方就行。”她指了指不远处角落里的一个屏风后的位置。 这是之前自己和外公过来经常会会坐的位置。 因为那个角落的光线非常柔软,以前老爷子每次坐下来,看到对面的时锦,总会看花眼,然后告诉时锦说:“你坐在这儿,和你妈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外公,那我妈妈也有我这么漂亮吗?” “你这孩子,你妈可比你漂亮。” “我才不信!外公,您那是偏心。” “我可不是偏心你么?实话实说罢了。” …… 其实时锦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妈妈,一个只存在在外公口中的“妈妈”。 可能是到了这儿,她反而是更放松了,倒是很想外公。 现在Y国好像是下午,时锦坐下来了之后,老李就去给她亲自熬粥了。 她拿出手机刚准备给外公打个电话。 眼角余光忽然就扫到了不远处门口进来的一男一女。 时锦还没有来得及摘下口罩,加上自己是坐在屏风后面的,但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是可以看到门口的一切。 那是应邵。 应邵怀里有个女人,时锦倒是觉得有些眼熟,费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最近在家里客厅的电视机上,经常会见到。 那位好像是最近热播剧的女一号。 叫什么,她还真记不清了。 女人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会不会被人拍到。 到底是应邵,好歹也是豪门公子哥,女明星倒贴着上来蹭热度也正常。 不过时锦这会儿倒有些不自然了。 应邵会认出自己,她这样挺着肚子,肯定也是很不方便的。 要是应邵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就等于是让沈即沉知道了。 她刻意避开了好几个月,总不能功亏一篑。 可现在要走,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思及此,又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冲动进来。 到底是怀孕了,有时候总觉得自己的情感会突然来的丰富,大概是人体的激素产生了变化所引起的。 容易伤感,容易同情心泛滥,也容易掉眼泪。 …… 不过还好,和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道屏风的。 时锦这会儿就想着,等一下尽快吃完,赶紧离开吧。 老李开开心心端着自己亲自熬的粥出来。 锦小姐可怀孕了,得好好补补,不过今天最新鲜的食材就剩下了这么一份,他全给锦小姐安排上了,知道晚一点,临都的首富也要过来,到时候只能用别的东西替代一下。 结果老李亲自端着粥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经过了应邵他们一桌。 他边上的那个女明星,闻到了味道,马上就叫住了老板,“这是什么粥?好香甜啊。” 老李一愣,赶紧道:“这是别的客人的。” 应邵见自己新谈的女朋友喜欢,这老板还答非所问,有些不太高兴了,“老李,我女朋友问你,这是什么粥?” 老李笑了笑说,不想说太多配方的事,下意识就随便扯了几句,“就是里面加了点燕窝之类的,还有别的一些食材,也都是和普通的粥差不多。” “燕窝?那我要这个。”女明星指了指老李手中的碗,“这碗给我吧。” “那可不行,这是……” 老李下意识朝着边上避开了一些,这护食的样子,让女明星有些不高兴了,“你是开店做生意的,我想要这份有什么问题吗?那你给我一样的做一份。” “今天小店的食材都已经用完了,这是最后一份,而且这份已经有客人了。” 应邵啧了一声:“老李,我都是老客人了,你怎么这样?这是我新谈的女朋友,你不认识她么?杨琳,人家要吃你的粥,回头会给你打广告的。” 老李心想着,我李记粥铺还需要你一个女明星打广告吗? 脸上笑嘻嘻道:“今天的确是没有了,应少爷,我给你们做别的吧,这个是别个客人的,你们先坐一会热,我老婆一会儿会给你们准备吃的。” 他非常明显的敷衍了事,转身就端着自己手里的粥,就跟端着宝似的,走到了屏风后面。 杨琳看的真切,心中有气。 她最近很火,加上还抱上了应邵的大腿,前几天还被应邵带着见过临都的首富沈即沉。 之后她还可以进电影圈。 人资源好的时候,周围的人当然是捧着,宠着,她脾气又大,经常会在片场耍大牌,也不敢有人说什么。 现在就因为这么一碗粥,竟还吃不到? 而且这个老板,不过就是一个卖粥的,在拽什么啊? 隔着屏风,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影。 老李点头哈腰的样子,那屏风后面坐着的人是谁? 杨琳推了推应邵,“应少,怎么在临都还有比你和沈先生更牛逼的人物么?你看到没有?一个卖粥的都不给你面子呢,一碗粥,都轮不到我们喝。” …… 第五十章 屏风后的那个人 应邵听着这话就不舒服了。 这些人,从小都是被人宠着捧着的,别说杨琳这话说的,的确正好是让应邵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他知道老李的这粥铺的确是不缺生意。 可说到底,一个卖粥的,难不成还真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再说了,新欢就在自己的身边,哪能跌了份儿? “好了,一会儿就让老李给你做,别急。” 应邵安抚了一句,视线也朝着屏风后面那边瞄。 老李这人,一贯都是油盐不进的,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给他撑腰,这些年生意做的可不小,但他本人的资产并不多。 后来他也让人调查过,老李背后是有大老板投资的。 现在李记粥铺,老李算是一个打工人,但他竟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别说是应邵了,前几天他和即沉过来的时候,都企图从老李的嘴里撬出点什么。 不过对这个背后的大老板,老李从来都是半个字不提。 “锦小姐,您尝尝,我其实去年就已经研发出来了这个新口味,我老婆说好吃,但我寻思着,您不是第一个吃的,我绝对不卖。” 老李送宝似的,端着,就差是要喂给时锦吃了。 时锦摘下了口罩。 那张脸,老李是多年不见,然而今天见到了,依旧是如此的惊艳。 锦小姐丝毫没有变,光是这样坐着不动,也瞧不出来她怀孕了,她的身体一点都不臃肿。 “锦小姐,您还是这么美。”老李嘿嘿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头发。 时锦知道老李就是个老实人,因为以前自己帮过他们夫妻,在他们快要死的时候,她伸出援手,她们夫妻当时跪在自己的面前,说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老李,你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容易害羞呢?”时锦说话的时候压低了点嗓音,不过隔着距离,应邵他们那边也听不到什么。 她低头尝了一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非常棒!赶紧端上桌,你这会儿估计生意又会好了。” 老李等了两年可算是等到了锦小姐的一句认可,他开心的很。 “锦小姐,我还有别的好吃的东西都在研究,都是您喜欢吃的口味,我给您准备一下。” 时锦赶紧拉住了他:“改天,我吃完这个,就得走了,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 她知道这儿有后门的,就提前和老李打招呼了,“一会儿我从那边走,你做生意,不用管我。” 老李赶紧点头,“好,锦小姐,我明白的。” 等老李走了之后,时锦低着头在喝粥。 她刚吃了大半碗,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屏风外面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应邵的声音,对时锦来说可不算是陌生的。 “屏风后面的,应该是个女孩子吧?刚刚我听你和老李在说话,你们很熟么?你是临都的?我是应邵,大家一起出来认识一下呗。” 应邵自我介绍的时候,洋洋得意的口吻总带了几分自以为是的傲娇。 时锦对应邵本就没什么好感。 但现在人就杵在屏风后面,她想走也来不及了。 这应邵就跟个花孔雀似的,不会以为谁都想要认识他吧? 时锦想了想,赶紧把口罩重新戴上。 她有带外套和包,包里面有一定鸭舌帽,时锦拿出来了之后把帽子也戴上。 随后低着头,将外套披在了身上,虽然肚子很大,但她的外套是楚樊川的男款外套,可以盖住自己的肚子。 “怎么不说话?”应邵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屏风后面的人回话,顿时有种被无视的懊恼,“你是临都哪家的?认识一下还这么麻烦?我是看老李对你毕恭毕敬的,大家交个朋友而已。” “没兴趣。”时锦压低嗓音,可能是因为戴着口罩,简单的三个字,让应邵一下子也没听出来什么口音。 但下一秒,应邵还没来得及发作,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次,才是真的让时锦觉得十分后悔今天晚上来了这儿。 “即沉,娇娇,你们来了。” 时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哇,是琳琳,我最近天天看你的电视剧,你一会儿可要和我合影,我要发微博!一定可以涨粉的。” 杨琳接着话茬:“时小姐都快要和沈先生结婚了,还在意这些粉丝吗?” “那当然咯,我也追星的呀,我很喜欢看你演戏呢。” ……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稳定了,现在也不会有呕吐的迹象了。 时锦觉得,就外面这对塑料姐妹花的交谈内容,她一定是会当场吐出来的。 不过时娇,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闭关在邺城府之前,周老马场的事,她可还没有找时娇算过账呢。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 低沉的男声幽幽响起,好像已经是曾经的事了,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这个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 时锦下意识捏紧了外套的腰带。 沈即沉的声音,他走哪儿都带着时娇。 半年了吧,形影不离,真爱就是不一样。 忍不住伸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了生命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沈即沉的声音,宝宝竟是对着自己的肚子踹了一下。 时锦,“……” 微微蹙眉,她在心中默默和宝宝交谈:“别踹了,那不是你爹。” 结果宝宝又踹了两下,像在反抗。 时锦,“……” “你只有妈,没有爸,知道吗?” “反抗无效!” 应邵的声音打断了时锦的腹诽:“这屏风后面坐着个大人物呢,我当是谁,想认识一下,不过这人挺不礼貌的,说不感兴趣,即沉,你过来。” 时锦呼吸微微一窒。 应邵真是让人讨厌。 可她听到沈即沉似乎是不感兴趣的声音,“别人不想认识你,你就一定要认识别人吗?都是来这儿吃饭的,别打扰人家了,老李呢?” 时锦挑眉,别的不说,这点情商,还是沈即沉高。 她想着,应邵赶紧滚蛋吧,一会儿自己就从后门走,她不想碰到沈即沉,至于时娇的那笔账,之后自然会找她算。 可没想到的是,大明星这个时候阴阳怪气出声了,“刚刚老李亲自给那位做了一碗很特殊的粥,我还想要喝一碗一样的,老李死活不愿意,我想着,在整个临都,还有人比沈先生和应邵地位更高的么?所以应邵想过去认识一下,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沈先生,您可不要介意,也许人家是你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呢?” 这话时娇自然不爱听了,本来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但听杨琳这么一说,视线幽幽看向那个屏风,“即沉哥哥,是谁呀?” 第五十一章 挨打 时锦有些心烦。 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过来见见老李夫妻,现在好了。 冤家路窄。 但眼下这个情况,不应付几句,怕也是难以脱身。 尤其是因为杨琳的话,让时娇也对屏风后的人产生了好奇。 不过沈即沉看了一眼之后,倒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应邵那么八卦事多。 并且男人声音沉沉对应邵说:“我刚刚说了,别人不想和你认识,就别多事,点了么?” 时娇看了一眼沈即沉。 脸色不是很好。 因为她知道,现在即沉哥哥对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已经半年了,对外的确是宣布过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但即沉哥哥什么时候碰过她? 反倒是自己… 时娇知道,现在自己对沈即沉就是爱而不得。 当初她费尽心思得到的男人,却始终都不肯碰自己一下,说的好听点,是要等到两人结婚。 可是,他以前对时锦那个贱人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还有应邵和杨琳在场,刚刚自己开口说的话,沈即沉是当场就无视了。 时娇心中非常不快。 “即沉哥哥,这儿是临都,你这样身份的人,别人不都是要上赶着和你认识一下吗?那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呀,排场这么大,不是不给你面子么?”时娇煽风点火,“没准就是故意这样的。” 应邵就是个直肠子,加上自己刚刚的确是一直都被无视,他的情绪也是一点点被挑起来了。 “里面的女士对吧?我看身形像个女人,没必要隔着屏风这样坐着,我们很有诚意和你认识一下的。” 沈即沉其实是真没什么兴趣。 但身边的人一句两句说着,他也不由侧头过去,这次,男人的视线是直勾勾凝视着屏风后的那个人影。 比如第一次扫过去那轻描淡写的一眼。 这次男人的视线,是停留在了上面。 隔着屏风,里面女人的身形轮廓,也就是看个大概。 其实是真看不出来什么。 但沈即沉这么一眼,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人有时候就真的特别奇怪。 你无法形容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可就是熟悉。 应邵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又上前一步,“我说,你到底谁啊?真这么大的面子吗?” 他身体一动,正好是让沈即沉看到了屏风一侧露出来的一个外套一角。 卡其色的一个外套。 “如果我是你的话,说了几次别人都不予理会,就不会再继续开口了,既然你觉得你自己是大人物 ,何必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忽然,屏风后面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声音。 听上去就是温温柔柔,非常低调内敛的嗓音。 这是时锦刻意转变的声音。 确实应邵这些人都不可能听得出来。 但她一说话,沈即沉就觉得这声音听上去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是自己的错觉么? 为什么屏风后面那个人开口说话的第一时间,他竟是想到了那个女人。 沈即沉心神有些恍惚,的确是太久不曾有过时锦的消息。 他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 她也许都已经不在临都了。 “你说话口气好大!” 时娇也听到了,不由站起身来,“你到底是谁?躲在屏风后面故弄玄虚?这儿是临都,你以为是你家么?” 时锦嗤笑一声。 的确是时娇那种张扬跋扈的女人会说出口的话,毕竟有沈即沉给她撑腰,她可不就是觉得临都都快成了她一个人的了? “当然不是我家,那难道是你的家么?” 时锦反讽:“怎么我出来吃个饭,不想认识陌生人,也得被你们说排场大?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们的排场才大,别人不想认识你们,还非得要上赶着来认识。” “你——” 应邵生气了,毕竟当着自己新欢的面,这面子里子都给丢干净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他丢下这句话,直接上前就想要去推开屏风。 下一秒,一只筷子几乎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了出来。 应邵的手刚碰到了屏风的一侧,那只筷子就已经准确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应邵疼的叫了一声,抱着自己的手,练练倒退,“我操,什么东西?疼死老子了!” 低头一看,好家伙,手背上直接一道鲜红的痕迹。 再仔细看看,是刚刚飞出来的那只筷子,可想而知,这力道得是多大,才能让这么一根筷子飞过来打在自己的手背上,直接红了一大片。 时娇和杨琳都已经跑了过来,“没事吧?” 应邵嘴里嘀咕着:“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他妈的,想见一眼还直接动手了?你今天要这样,老子还就是不乐意了,我就一定要把这个屏风给掀了,也要知道你的庐山真面目。” 杨琳见自己的男友还被人打了,心里肯定是更不乐意了。 想到刚刚自己想要喝完粥都不行,现在还这样,她冷嗤一声:“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大家都是文明人,哪有人跟你这样的?竟然还直接动手?你这样,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时娇也跟着开口:“就是,你知道应邵是谁吗?你竟然就动手,即沉哥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即沉倒没过来。 而这个时候,又一只筷子飞出来,刚刚还叽叽喳喳的时娇,嘴角啪一声,筷子准确打在了她的脸上。 像一个耳光,打的时娇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下一秒,马上紧跟其上的筷子,打在了时娇的另外一侧脸颊。 时娇疼的练练倒退,身体差点没站稳,脸左右两侧都是筷子印。 杨琳站在边上看得最仔细,那筷子印像女人纤细的手指扇了她几个耳光留下来的手指印。 时娇,“……”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脸颊,也搞不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现在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阵阵麻木的疼痛。 等到意识到自己挨打了,她顿时尖叫一声,“…即沉哥哥,即沉哥哥,她打我!” 沈即沉终于站起身来。 而这时,听到外面动静声的老李也匆匆跑了出来,一看这个情况,傻眼了。 沈即沉已经大步流星朝着屏风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二章 今天真是打轻了 “沈先生!” 老李的反应很快,光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晓,这几个人应该是和锦小姐发生了什么冲突。 但看屏风后的锦小姐纹丝不动。 而外面的几个人,齐刷刷站着,其中两个,似乎还受到了攻击。 老李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怎么回事?” 老李知道,锦小姐绝对是不想见这些人,毕竟也是跟了锦小姐这么多年的人了,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沈先生,应先生,那个,有什么事的话,是不是等离开我这儿再说?我这做点小本买卖,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也耽搁不起。” 杨琳刚就见老李不爽。 一个臭卖粥的,挺把自己当回事的。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现在护得这么紧。 “李老板,既然知道这是你的地方,那你也应该知道,是里面的人先动手伤人的,沈先生也好,应先生也罢,这都是随便可以动手伤害的人吗?今天如果不让人出来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是把你这儿掀了,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谁说需要他负责?”时锦压低嗓音,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速,就是为了避免让沈即沉他们听出来,不过这个聒噪的女人,她倒是半个字都不想听下去了,“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人是我打的,我自然会负责,怎么?一个个自诩临都重量级的人物,现在是不分是非黑白就乱咬人了么?老李粥铺这儿,可是有监控的。” 时锦说话的条理清晰,“是我不愿意和你们为伍,更是没有兴趣认识你们,这位应先生非得要上赶着过来掀我的屏风,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如何尊重别人,那么你现在挨打,不过就是我在帮你的父母教你如何做人。” 应邵脸色十分难看。 这女人到底是谁? 好张狂的口气! 谁允许她这样和自己说话的? 然而手背的疼痛,却是让应邵竟生生不敢上前了。 杨琳大声反驳,“我看你才是好大的口气,你刚刚还动手打了时小姐,你知道你自己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无知的人,临都的首富未婚妻你都敢动手,你今天别想着走出这个粥铺!” “我看你话也挺多的。”时锦压低嗓音叫了一声:“老李,让这个拍戏的滚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了一下。 因为她对这个老李说话的口吻,是完全以上吩咐属下的那种。 关键是,老李还真就是毕恭毕敬,“是——” 随后,从粥铺的两侧顿时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老李站直身体,任何和锦小姐为敌的人,都不配来粥铺,这位女明星,以后就是粥铺的黑名单。 “杨小姐,马上离开。当然,你可以选择报警处理,我老李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也可以选择以后全球所有的门店永远不会欢迎你。” 顿了顿,他掏出手机来,打开了自己账号的官方微博,当场就发了一条微博。 并且,是在微博下面,直接艾特了杨琳本人。 杨琳现在可是热播剧的女主,加上还和应邵私下谈恋爱,资源什么的自然是不愁的。 如日中天的时候,竟是被一个小小的粥铺老板,直接在微博上发言,表示自己以后所有的门店,永远拉黑这位杨琳女士。 杨琳的粉丝当然是一瞬间就炸了。 不过微博如何热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李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底气。 杨琳现在真是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有气没地方撒。 可她没有办法,因为自己直接被两个保镖给赶出去了。 应邵见状,赶紧跟着跑出去,自己今天就一个人过来的,也没带什么人。 他哪会知道,大半夜的出来吃个夜宵还能碰到这样的事? …… 时娇一下子就扑在了沈即沉的怀里,“即沉哥哥,刚刚她打我,还有这家店,怎么可以如此目中无人?简直太过分了!应邵都被人赶出去了,她们凭什么这么做啊?” “这位首富的未婚妻,你知道凭什么吗?”时锦笑了一声:“当然是因为,临都不是你家,这家店更不是你家开的,也就是说,你站在这儿,是别人的地盘,不是你的首富未婚夫可以维护得了你的,懂了吗?” “你——” 沈即沉眯起眸子,他只推开了身侧的时娇。 朝着屏风的方向走近了一些。 时锦下意识抓住了几根筷子。 如果沈即沉不怕死走进来,她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 然而男人却是站住脚,忽然开口:“刚刚的确是我们唐突了小姐,应邵个性比较直接冲动,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相信你也刚刚出气了,这件事就算了。” “即沉哥哥!”时娇不敢置信,算了? 她脸上的伤呢?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不给自己留尊严? 可时娇敢怒不敢言。 红着眼眶,眼泪掉下来。 时锦承认,这一刻自己心里还是挺爽的。 但比起时娇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点打脸程度算什么? 现在就觉得不舒服了么? 这才刚刚开始呢。 沈即沉会说这样的话,时锦可不意外。 抛开他的确是个渣男,玩弄了自己的感情,对自己冷暴力,甚至是婚内出轨之外,他的情商没有应邵那么低。 “李老板,今天的损失都算我沈某人的身上,很抱歉给你的店铺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们先走了。” 沈即沉丢下这句话,对老李微微颔首,转身朝门口走去。 时娇见沈即沉都走了,无奈之下,只能是拿着自己的包,可这个地方她是记住了。 她绝对是不会白白忍受了今天的屈辱。 至于那个屏风后面的女人到底是谁… 到时候打压了这个老李粥铺,还怕找不出来这个贱女人吗? …… “锦小姐,她们都走了。”老李确定人都已经走了之后,这才对时锦说。 时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已经很晚了,老李,今天我得先回去了,明天我会让人过来一趟,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时娇的个性绝对是会找你麻烦的。” 老李满不在意开口:“锦小姐,您要早点说,您不喜欢那几个人,我谁都不会招呼,什么时不时的……等等……”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锦小姐,那个时娇,是不是就是时正源的女儿?我明白了,我说看她那么不顺眼呢!时家的人,以前就爱欺负您,今天都打轻了。” 老李一拍大腿:“您看我这个记性,真的是不行了,时娇,就是她!刚刚便宜她了!锦小姐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接待他们!” 时锦没出声。 今天的梁子是结下了。 别说是老李愿意不愿意招呼那几个人,时娇一定会去时正源那边煽风点火。 何况还有一个沈即沉,加上应邵…… 真的联手来针对老李,老李的生意肯定是会受影响的。 这件事,她必须是要解决。— 出了粥铺。 时锦在路边找到了自己的车,她打开车门,刚准备上车,身后,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时锦的动作飞快,刚要转身过去,有人瞬间贴上来。 “别动。” 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滚着时锦的心跳。 第五十三章 他很想见一面,CH继承人。 不用转身,都知道,这人是谁。 时锦的心跳很快,就算再镇定机智的人,在这一刻,也是慌乱到有些茫然的。 因为这是沈即沉的声音。 索性是自己口罩帽子都戴着,并且今天出门的时候开的车,也是之前提前准备好的,车牌号码是避开了和邺城府有关的。 因为自己在生下宝宝之后,就会回公司去上班,到时候进进出出,如果一直用邺城府的车,反而更是招摇。 她不喜欢太过张扬。 可男人贴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明显感觉到面前的女人,身体略显臃肿。 其实并不是臃肿。 她穿着宽大的外套,口罩和帽子都戴着,夜晚的光线不是很好,沈即沉只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让自己熟悉的感觉。 刚刚在店内发生的事,他最后以退为进,选择先离开。 而现在… 他知道自己这一招也是很危险的。 如果不是自己所猜的那个人,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唐突的。 可他内心深处的那个感觉又非常强烈。 “你是……” 那个谁字还没有说出口来,时锦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 让她别动这是不可能的! 她快速转身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来,直接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下一秒,时锦用自己的膝盖进行攻击。 果然沈即沉始料未及,练练倒退。 时锦就趁着这个节骨眼上,飞快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可到底是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上车的时候 ,她不小心碰到了肚子的一角,里面的小家伙似乎都感觉到了,顿时用小脚踹了她一下。 时锦闷哼了一声,在沈即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拉上了车门。 同一时间,踩下油门,车子顿时扬长而去—— 沈即沉站稳身体,一抬头,眼前的人早就已经消失了。 车尾灯一闪一闪,他甚至是看不清楚车牌号码。 男人沉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触感好像还在。 为什么这么熟悉? 可刚刚那个女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孕妇。 虽然自己不能100%的肯定。 她身上那种清甜的味道,让沈即沉的心脏疯狂颤起来。 那是时锦最喜欢的香味儿。 沈氏一直都有钻研制香这个领域。 这是自己母亲的遗愿。 所以这些年,哪怕在这个领域沈即沉不够成熟,他也一直都在努力。 他对香水的味道非常敏感。 也包括人身上自然而然的体香。 时锦以前是很少会用香水的,但凑近她的时候,她身上的确是会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味道。 刚刚那种味道,沈即沉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 她是时锦? 消失了四个月的时锦? 不…不可能。 如果是时锦,她的肚子,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么? 沈即沉蹙眉,夜色之下,男人颀长的身躯就这么站着。 一颗心在夜色之中,疯狂跳着,不安躁动,难以克制。— 确定身后没有车子跟着,时锦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了一些。 沈即沉,可恶! 她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是不是刚刚碰到你了?那你也不能踹妈妈!” “那个混蛋才不是你的爸爸,你别激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才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知道吗?” “别总是踹我,妈妈也会不舒服的。” “好了好了,马上就回家休息。” …… 但沈即沉刚刚的回马枪,打得时锦倒有些谨慎起来。 所以她故意在临都的马路上到处绕了两圈,最后才开车回了邺城府。 回到邺城府,竟是凌晨三点多了。 时锦眼皮都快撑不住了。 可回来了之后,她发现,顾萌萌和奈雪都在。 “锦小姐。”顾萌萌一见到时锦赶紧起身,十分意外,“都这个点儿了,你…从外面回来的?” 奈雪同样一脸震惊:“锦小姐,平常这个时候,你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今天这么振奋的么?” “别提了。”时锦摆摆手,晚上自己经历的一切,想着还不如亲自跑一趟长绝会所呢,也不用碰到沈即沉这么倒霉了。 虽然她困意很足,但见到了萌萌和奈雪,她还是很想知道她们今天晚上的收获。 “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时锦坐了下来,脱掉了外套,忍不住在真皮沙发上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别说挺个肚子真是挺累的。 奈雪开口:“锦小姐,我们过去查了一下那边的监控还有电脑,幕后老板应该很谨慎,几乎是有用的东西都提前定期消除的,所以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那个会所,一共是五层楼,每一层,每一个房间我和萌萌都是亲自看过的,好像也就是简单的套房,没什么特殊的。” 时锦转了一下酸酸的脖子,“如果一个会所这么干净,那才是不干净的,何况你们都已经知道,周夫人还经常会去,这种地方肯定是有交易的。” 她很笃定,“虽然周夫人公然承认了自己和阿羽的关系,可我一直都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我现在怀孕,都快要生了,实在不方便深入调查,再等几个月。” 顾萌萌道:“锦小姐,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进这个会所的,有任何的线索都不会放过。” 时锦倒是不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我不差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既然有个目标的话,这段时间你和奈雪就记得要好好监视着,只要有问题,早晚是会露马脚的。” “好困,我先上楼睡觉了。”时锦上楼的时候,对两人道:“你们两也早点休息。” 这一睡觉,直接给时锦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海外医院的电话,让时锦本来有的那点起床气也下意识收敛了,“锦小姐。” “达蒙。”时锦知道,他亲自打电话给自己,一定是最好的消息,或者是,最坏的消息。 希望是前者—— 下一秒,达蒙就说:“您让我救的人,已经醒了。” 时锦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达蒙,你就是最棒的,他现在情况如何?” “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之前已经确定是植物人的状态,但醒过来了之后,就可以慢慢调整。”达蒙顿了顿,又十分兴奋开口:“锦小姐,他记得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跟我问了您。” 时锦勾了勾嘴角,“你好好照顾他,告诉他,彻底恢复身体之后,可以回临都找我,我在邺城府。” “是。” 挂了电话,时锦躺在床上。 达蒙救的人,算算时间,是自己和沈即沉离婚之前的半年前,自己救下来的。 那次沈即沉出国出差,正好是赶上了他的生日,那时候,沈即沉对自己还没有变心。 也许现在用变心来形容,似乎也不合适。 但在当时的自己看来,那时候他们是相爱的。 所以,自己也是想着,给沈即沉一个惊喜,偷偷出国找他,给他过生日。 可她运气不好。 当时飞机因为气象的缘故,中转站变成了F国,那边正在打仗。 机场等待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战乱爆炸。 那场大火,死伤无数。 当时的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她其实当时救下了两个人。 但因为火势太过猛烈,加上其中有一个人戴着面罩,等自己找到了逃生工具回来的时候,发现当时的安全屋里就只有这个被自己救下的男人了。 另外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已经不见。 她当时以为,男人应该是自己清醒走了。 也没多想,就将这个男人带到了国外,找到了达蒙。 时锦心情不错,下楼吃饭的时候,交代了一下奈雪,处理老李那边的事。 就时娇那瑕疵必报的个性,老李的生意肯定是会被她影响的,她可不想让时娇得逞。 时娇的确是很生气,回去了之后就和时正源告状。 丢人都已经丢到了太平洋了,她不可能轻易罢休。 可时正源现在更多的心思却还是在她什么时候可以和沈即沉结婚这个问题上。 “爸,你以为我不想吗?沈即沉不提,你让我怎么办?” 时正源有些头疼,“之前想着要制香的方案,结果是什么数据都没拿到,这半年的时间下来,沈即沉自己的制香方案已经开始逐渐成熟,周夫人的合作对象虽是到现在都没彻底公布,可我看着,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沈即沉。娇娇,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尽快和即沉结婚,否则我们不好打入内部。” 时娇照着镜子,看着里面的那张脸,左右都是两条痕迹,非常明显。 她十分恼火:“我也不知道即沉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时锦那个贱人都已经失踪四五个月了,他现在对我非常冷漠。” 时正源这才想到了什么,“的确是太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这次也让人问了一下,她没回乡下去,难道是出国了?” “就她还出国?不知道是死哪个角落里了吧,楚樊川玩腻了她,她还能在临都混下去吗?” 时正源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时锦的身份不简单,这是自己当年就已经知道了的。 但具体的一些细节,他又不清楚。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一直留着时锦在临都? 只是自己不管怎么都调查不出来什么。 现在时锦也不见了,他心中隐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思来想去的,总觉得什么都抓不到。 这种感觉让时正源更是焦躁不安。 梁心颐这个时候端着水果上来,听到了两父女的谈话内容。 她倒是顿时有了个计谋:“我听说,沈即沉有个奶奶,之前一直都在国外,这次是准备回来了,娇娇,你从老人家的身上下手不就好了吗?沈即沉一直都很尊重这个老太太,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走了,这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孙子,沈即沉是很听她的话的。” 时娇一听,眸光闪了闪,“对啊,我知道沈奶奶是要回来了,她之前身体不好,好像是即沉哥哥好说歹说才送到国外去治病的。” “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上心,沈即沉那样的男人,你要懂得去掌控他周围对他最重要的人,你可以先去一趟国外,和老人家先多接触接触,培养好了感情,回来了之后,就是你成为沈太太的时候。”— 沈即沉刚挂了电话,助手可以感觉到今天沈总是难得心情还不错。 因为刚刚国外的医院那边来的电话,告诉了沈总,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只是…老太太之前就是因为沈总结婚才愿意出国治病的。 这一回来,要是知道沈总已经离婚,到时候怕是… “EG的那个项目,现在谈的如何了?”沈即沉忽然出声,助手这才回过神来。 他赶紧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沈即沉,道:“沈总,EG是我们需要和CH那边合作的,项目书是给了好几次,那边就是让项目总监过来和我们谈了。” 沈即沉看了一下整体的方案,问:“有CH总裁的消息吗?” “CH内部的高层都没几个见过这个继承人,听说这半年的时间,楚樊川都没去过CH,现在管理CH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继承人,但这人从未在公司总部露过脸,最近几个月所有的CH重要项目,全部都是经过她最信任的助手,送她私下审核的,所以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 真是很神秘。 其实沈即沉自己都已经问过不少私下关系很好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的继承人到底是谁。 但的确是有可靠的消息说,这个继承人是个女人。 他实在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不管是能力,还是魄力,包括目前CH处理下来的几个项目,都让沈即沉叹为观止。 这个世界的确是不缺天才,商场如战场。 但强者永远都会对另一个强者惺惺相惜。 他很想见一面CH继承人。 “沈总,那这个EG的项目,还继续和那边谈吗?” 沈即沉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似是下了决定,“我亲自去谈。” 助手刚准备走,沈即沉忽然又叫住了他:“你…” 瞧着沈总支支吾吾的样子,助手以为是老太太回来,沈总不好交代离婚的事,他下意识开口:“沈总,是因为您和太太已经离婚的事吗?老太太这次回来的话,早晚是会知道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沈即沉一怔。 他刚刚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但助手的这个话,的确是提醒了自己。 当年奶奶可能出国治病,就是因为自己和时锦结婚了,她十分欣慰,并且也挺喜欢时锦的。 “这几个月,时锦的消息你查过没有?” “……沈总,之前您说,不需要再调查。” 沈即沉蹙眉,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总是会闪过自己的脑海,他的情绪起起伏伏的,“既然奶奶要回来了,你去查一下,她到底在哪儿,我不希望奶奶花了那么多时间治病,到时候还会被刺激到。” …… 等助手离开了之后,沈即沉拿出手机来。 其实时锦的手机号码,他一直都有,就算不存,也能倒背如流。 只是,这几个月,他从未拨过这个号码。 时锦是一个让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看透的人。 离婚之后,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好。 他承认,自己每次想起来,就是会不舒服。 男人的手指不知怎么的,竟是下意识拨通了那串号码。 …… 第五十四章 生产之前,奶奶回来了 沈即沉意识到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拨出去了。 他有些懊恼,但显然已经来不及挂断。 因为这个时候仓促挂了电话,那不就是更显得自己心虚? 其实已经几个月不见时锦,沈即沉也想过,她可能是出国了。 号码是不是已经换了? 没有想到,手机竟是通的。 堂堂的临都首富,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好像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在等一个电话接通的几十秒时间里,心情起伏不定的这种感觉。 但是,电话无人接听。 本来沈即沉就是有些懊恼后悔自己无端端拨出去的这个电话。 可等了半天那边一直都没人接听,他内心又开始有了阵阵的情绪。 这女人现在是自己的电话都不接了对么? 这是可笑,还以为他很愿意给她打电话? 不接拉倒。 起身准备离开,又觉得有些烦躁,既然电话是通的,那么也就是说,她不管人在哪儿,手机号码是没变过。 微信应该也是一直都有在用的吧? 沈即沉以前是很少会用到这些社交软件。 毕竟他的手机就是用来查看一些重要的邮件或者数据,再不然就是电话。 但微信这个软件,他的确是申请了,只是很少用。 软件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好友,时锦的头像,还是以前的那个。 他点进去看了一下,时锦的微信朋友圈什么内容都没有,一条直线。 背景图也是漆黑一片。 沈即沉想着, 她电话也不接,搞得自己又很被动,鬼使神差的,竟是点开了她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刚刚不小心按错了号码。】 一鼓作气发送的时候,屏幕上转了一下,随后,一个红色的惊叹号骤然出现。 ……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沈即沉? 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的微信给拉黑了么? …… 时锦的确是看到了那个来电号码。 沈即沉这个时候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时锦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为了避免让他怀疑自己,她是绝对不可能接这个电话的。 之前他的联系方式,自己也没来得及都删除拉黑。 这下倒是提醒了自己,她赶紧将沈即沉的那些联系方式都给删除拉黑了。 解决完了之后,神清气爽。 奈雪拿着文件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锦小姐心情不错,吃着水果,看着育儿书。 “锦小姐,这是EG的项目,差不多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对方这次还挺有诚意,主动让了一个百分点呢,就是为了和我们合作。” 时锦将手中的育儿书放在了一旁,接过奈雪递给自己的项目书。 看到上面的资料,她深色稍稍黯了几分。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和沈氏合作,的确是让利益最大化,而且现在对方还主动让出了一个百分点,这无疑就是最好的橄榄枝。 沈即沉不知道自己是CH的掌权人,但在商言商,她也应该选择和沈即沉合作。 奈雪喝了一口水,说:“锦小姐,那沈即沉,我还以为是个草包呢,不过别说,这次的项目,沈氏那边的确是有诚意,而且我看项目书还是沈即沉亲自审的,我看过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时锦将项目书放在了一旁,“草包能成为临都的首富吗?” 奈雪撅了撅嘴,“锦小姐,你怎么还帮着那个男人说话呢?他欺负你!在我眼里,他就是草包。” 时锦笑了一声,“我这是实事求是。”别的不说,沈即沉的能力,时锦是从来都不否认的,又问:“他下午已经约见了项目经理?” “对,本来是沈氏的总经理出马的,但那边好像临时变成了沈即沉亲自过来。” “你告诉项目经理,照常和他见面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不管沈即沉说什么,就按照原来的条件,签下这份合约,我们CH愿意和沈氏合作。” 奈雪,“真的吗?锦小姐,这合作了的话,以后可能会避免不了碰面耶。” “无所谓。” 时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身份这种事,早晚都是会知道的,但只要是我平安生下孩子之后,知道不在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才是真正的继承人。所以,一定要确保我的孩子,平安顺利来到这个世界。” 距离生产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 时锦是提前让顾萌萌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打算在邺城府生的,把医院的工具都搬到家里来。 没想到,就在自己要生宝宝的前几天时间里,时锦竟是接到了沈奶奶的电话。 老太太在国外已经是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时锦以前倒经常会和老太太通电话,自从自己和沈即沉离婚了之后,她也没有了这个立场,所以也不主动给老太太打电话联系。 奶奶那边可能是以为时锦比较忙,偶尔会给她发几条信息。 时锦看到了也会回复。 从奶奶的信息之中,时锦大概推测出来,奶奶是不知道自己和沈即沉离婚的事。 当年他们结婚,奶奶是最开心的,沈即沉的母亲早年就已经去世了,他的父亲和沈即沉的关系不太好,因为再娶了之后,好像更是恶化了。 其实沈即沉在公司,的确是不容易。 因为和父亲的关系不合,继母一直都在作祟,而且继母也有儿子,现在对公司的股份可是虎视眈眈得很。 这些时锦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和自己也没任何的关系了。 不过奶奶以前就对自己挺好的。 当年愿意出国治病,也是因为自己和沈即沉一唱一和配合着说服了老太太。 只是现在,这个电话到底应该不应该接? 时锦犹豫之间,还是摁了接听键。 她还是会心软,尤其是老太太那样的人。 她担心老太太万一有个好歹。 刚接起电话,就听到手机那边,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锦,是你吗?我是奶奶,我的小锦,我这刚下的飞机,你能来机场接我么?我太久不回来了,奶奶方向感可不是很好啊。” 时锦一怔,“…奶奶,您在机场?” “对呀,小锦,我已经回临都了,奶奶可想死你了,你赶紧来机场找我。” …… 第五十五章 锦小姐要生了 时锦是真没想到,自己这边都已经准备要好就这几天要生宝宝了,奶奶那边竟是如此凑巧。 沈即沉难道不知道奶奶回国了吗? 老太太仿佛是知道时锦在想什么,马上就说:“我的病呀,都好了,但即沉总不让我回来,说是让我在那边静养,而且还给我找了个什么护士的,我是真的不喜欢。” 老太太都快哭了,“小锦,奶奶可惨了,每天都要吃很多自己不喜欢吃的药,我也不喜欢那个护士,天天跟屁股后面给我说的话,一句两句的,我都不爱听,我呀,要继续在那边待下去,我这病好了又重新要发作了,小锦呀,奶奶最喜欢你了,你赶紧来机场接奶奶,先带奶奶吃点好吃的。” “我在国外吃的那叫什么东西,我可太想念我们临都的美食了。” …… 这不是搞得时锦进退两难吗? 虽然自己和沈即沉的婚姻不过一年的时间,但他们相识的四年时间里,她是一直都知道奶奶的存在。 沈即沉的父亲以前就不喜欢自己。 沈即沉只要是结婚了,就可以正式接手沈氏集团,他父亲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儿,不配成为沈家的儿媳妇。 可老太太是鼎力支持。 并且表示,只要是他们真心相爱,其他的问题都不会问题。 而且还承诺了,他们结婚了之后,自己会出国接受治疗。 时锦哪会忍心拒绝老太太的要求。 “小锦,我还很想念你以前偷偷给我做针灸,我知道你可是很有本事的,这段时间我的腰又疼了。” 这些话太过触动时锦柔软的心,对奶奶,时锦是没什么可说的。 而当务之急,肯定是先要找人去机场把奶奶接回来才可以。 她现在虽说还不到正式生孩子的时间,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能见奶奶? 到时候还不翻天。 时锦马上就叫来了顾萌萌。 顾萌萌一听说要去机场找沈即沉的奶奶,还挺不乐意的,“锦小姐,你都已经和那个渣男离婚了,还管人家的奶奶干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沈总,就说他奶奶在机场,他可是临都首富,老太太还能出什么事?” 奈雪这天都是亦步亦趋陪着时锦的,这会儿还耐着性子在给时锦削苹果。 削好了皮,又切成一小块,端给时锦,也跟着附和点头,“我也认为还是不要管的好,我们可以联系沈即沉。” 时锦想了想,低声说:“先把奶奶接过来吧,奶奶说回来是要给沈即沉一个惊喜,我大概也知道,他生日要到了。” “沈即沉一直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他们感情很好,奶奶想要回来给孙子过生日,我也愿意配合。”时锦声音轻柔,“萌萌,你去一趟机场,老太太的照片我会发给你,记得一定要把人平安带回来。” …… 原来,自己一直都记得沈即沉的一切,包括,他的生日。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她也必须是要承认,因为过去的四年时间里,沈即沉的每一个生日都是和自己一起过的。 并且每一个生日的细节,她竟都可以清晰回忆起来。 那样甜蜜的过往,她差点以为那是上辈子的事。 他们离婚之前,那一年寒冬,那个生日也是自己亲手给他做的蛋糕。 当时也是老太太和他们一起过完了,第二天两人又过了一个生日。 沈即沉说,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甜蜜时光。 那时候的沈即沉,只要是有空就喜欢和自己黏在一起。 那天他没有去上班,黏糊糊的,一直都缠着她,大白天的,还要了一次又一次。 情动的时候,他总会要求听自己说那些话。 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好像在亲密的关系里没什么安全感。 总是希望自己会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时锦知道,因为沈即沉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 他内心深处就是对情感的需求很大。 …… 原来过往的一切竟都没有褪去,回忆冲击着自己的大脑,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有色彩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忘记的一切,竟都深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甚至是连他那时候抱着她,亲着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清晰。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宝宝,我爱你。” “我不会变心,你也不能变,我的命都是你的。” …… 心脏就像骤然被利器给刺中了。 好痛! 回忆就是用来惩罚那些念旧的人的。 她此刻无比讨厌自己这般多余的情绪。 可是,如果人的情绪能跟开关一样,那样随便开和关。 也许就不是人了。 可能也是因为快要生宝宝了,这种情绪的翻滚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让时锦猝不及防,眼眶瞬间湿润,下一秒就感觉到肚子不对劲了。 她闷哼了一声,一时,所有的情绪在冲击着她的一切,不仅仅是思维,还有身体。 奈雪察觉到锦小姐的脸色不对劲,慌张站起身来,“锦小姐!” “羊水破了……” 时锦喊了一声,完蛋了,她竟然这个时候要生了。 沈即沉这个王八蛋,真的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生宝宝的时候都要来刺激自己的情绪? 该死的男人,能不能永远滚出自己的世界? “锦小姐,你,你要生宝宝了吗?” 奈雪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准备了,知道锦小姐就要生小小少爷或者小小公主了,然而到了这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还是时锦摁了床头的铃,这才提醒了奈雪,锦小姐就是真的要生宝宝了! 医生进来的时候,她自然是要被赶出去了。 站在走道外面,奈雪唯一想到的大概就是赶紧通知楚先生。 楚先生这段时间并没有在临都。 事实上,他就算是回来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见他。 但锦小姐要生孩子,这是大事,奈雪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那个号码,一直都存在快捷拨号键里,她很快就打了过去。 奈雪很少主动给楚先生打电话。 楚先生的身份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 她知道自己对楚先生来说到底算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奉命行事,可接通电话的过程之中,却让奈雪的心跳有些快。 手机响了五六声,那边才接起。 还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奈雪的心微微提了提,下意识想要张嘴,那一声“楚先生”还没有喊出口,就听到了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温温柔柔的,“喂,找樊川么?” “他在洗澡,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了。” …… 奈雪只觉得心脏就被什么东西给捅了一下。 张嘴的时候,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锦小姐要生了,麻烦告诉楚先生,谢谢。” 能接楚樊川的电话,这个女人就一定是他那个传闻之中的未婚妻。 必然也是会知道时锦的存在。 奈雪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M国。 刚从浴室出来的楚樊川,就见到女人站在客厅内,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 男人眸光微微一沉,“你在干什么?” 温妤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你的电话,我看你在洗手,我就帮你接了。” 楚樊川的脸色可不是很好,上前直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备注的名字是“雪”。 温妤见他这幅样子,是个女人敏锐的第六感都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备注代表了什么。 没几个人知道,楚樊川以前资助过的那个女孩儿,现在就在CH,也在时锦的身边。 就像没有几个人知道,时锦其实是楚樊川的妹妹一样。 可温妤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是知道,楚樊川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愿意公开自己,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奈雪。 “你……” 楚樊川刚要说什么。 温妤就快他一步快口:“是时锦要生孩子了,我这不得帮你接了告诉你么?” 楚樊川一愣,“小锦要生了?” “对。” “我马上回临都。” …… 临都,沈氏。 沈即沉刚结束了会议,助手匆匆忙忙跑过来,满头大汗,“沈总,不好了,老太太不见了。” 第五十六章 老太太名下的股份,都要给时锦 沈即沉最近几个月,一直都是忙着EG的那个项目。 现在总算是到了收尾的阶段。 他最近很忙,基本也都是在公司休息。 所以还不知道,其实早两个月时娇就出国了。 前几天和时娇联系的时候,他以为时娇是出国看展之类的,可现在他才知道,时娇竟是出国见了奶奶! 老太太不见了,这事就跟风一样,快速传到了沈即沉这儿,时娇人是在Y国那边,但也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 所以第一时间联系了沈即沉,告诉了他,自己最近两个月的时间一直都陪着奶奶。 “…即沉哥哥,我真的是好心的,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原来奶奶就在这儿,所以我想着,她老人家一个人孤单单的,我反正在临都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就陪着奶奶,我不知道她会突然不见的,我已经找遍了整个Y国,听说奶奶好像是…回临都了。” 事实上,时娇心里是很清楚的。 那死老太婆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精力,为的就是哄老太太开心。 可这老太太年纪是大了,脑子倒是挺机灵的。 她一直都以为,时锦和即沉哥哥没有离婚,而自己的蓄意接近,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婚姻。 这让时娇非常着急,一时情急之下,说了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结果老太太竟是不干了,当场发飙,还说自己是什么小三狐狸精的,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 她让人调查了个彻底,这才确定,她是临时买了机票,回了临都。 这事,如果让即沉哥哥知道了,她肯定是解释不清楚了。 所以在老太太和即沉哥哥见面之前,她必须是要把这口锅先甩出去。 甩谁的身上都好,反正绝对不能让那死老太婆影响到自己和即沉哥哥的感情。 她本来还苦于没有办法,结果临都那边的人告诉自己,老太太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时锦。 这可太好了。 正愁这个烫手山芋没人接盘,时锦可不就是巴巴送上来了么? 既然老太太都已经和时锦见上面了,那么自己也可以回临都了。 时娇不去演戏实在可惜,说哭就哭,嗓音哽咽,隔着手机都是让人心疼得很:“即沉哥哥,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找了,后来才知道,奶奶的确是回了临都,但可能没有去找你,而是…去找了时锦。” 沈即沉一听说奶奶不见了,本身就很急,结果听时娇说,奶奶一回临都就找了时锦? “你确定?” “我确定,时锦当时让人去机场接的奶奶,所以即沉哥哥,奶奶是被时锦怂恿着回的临都的,她在这儿还有一个疗程的治疗没有做完呢,时锦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她是憋着一声不吭在等着放大招对付你么?” 沈即沉面容阴沉。 老太太是他的底线,时锦到底想干什么? 机场的停车场内。 顾萌萌好不容易接到了老太太。 别说这老太太看着就非常慈爱有福气,虽已经是一头银发但是整个气质就是超级贵妇。 她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亮晶晶的,衬的她整个气色白中透着一层简单的红。 看来在国外治疗,的确是很不错。 来之前,听锦小姐说,老太太之前是心脏问题,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国外已经做完了最好的心脏手术,目前应该是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弯弯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想到沈即沉那张黑沉沉的脸,顾萌萌觉得,老太太更可爱。 “奶奶,我是替锦…”小姐两个字还没有喊出口,顾萌萌赶紧改口:“我是替时锦来接您的。” 锦小姐特地吩咐的,要不是因为锦小姐不在,她才可以顺利喊出口。 当着锦小姐的面,她可喊不出来。 “小锦人呢?”老太太上了车,很乖,还主动系上安全带:“是在忙吗?” “唔,对,她…有点事要处理,非常重要,所以我先带奶奶您去住的地方,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见小锦,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小锦?” 顾萌萌避重就轻道:“奶奶,锦…时锦说了,让您先乖乖在住的地方待一会儿,她那边忙完了就会来见您。” 老太太忽然一脸失落,“小锦是不是不想见我?” “啊?” “我都回来了,我能不知道吗?沈即沉那个王八蛋,在外面找了个小三是吗?那狐狸精还是小锦的妹妹?呸呸呸,小锦才没有那种妹妹,但我已经都知道了,就是时家的那个女儿,她竟然这么无耻,不过我那个孙子更可恶,男人果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会原谅他的!” 顾萌萌,“……” 这发展,完全是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她嘴笨得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是将老太太先送到了住所。 当然不是邺城府,是时锦在临都的其他物业。 为了避免不让奶奶产生怀疑,时锦让顾萌萌带去的一个地方,是比较普通的一个小区内。 顾萌萌到了之后,和奈雪通了信息才知道,原来锦小姐已经在生宝宝了。 不能留着老太太一个人在这儿。 顾萌萌只能是和奈雪保持着联系,自己则是一直陪着老太太在这儿。 可在临都,沈即沉想要找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本来顾萌萌也没存心要避开谁。 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沈即沉就已经亲自带人找上门来了。 开门的时候,沈即沉还以为会见到时锦,没有想到,见到的是顾萌萌。 “时锦呢?” 顾萌萌等到了沈即沉来,只想着尽快把老太太接走,她得去一趟医院。 “奶奶在屋里,你接走吧。” 老太太许久不见孙子,甚是想念,结果这会儿见了沈即沉,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强忍着内心的思念,冷着脸,“沈即沉,我就没你这么个孙子,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小锦的事?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你简直让我太失望,我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都给小锦,你不是把她抛弃了吗?那我就要对小锦好!” 沈即沉一愣,“奶奶,您在说什么?” 老太太态度坚决,“你以为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吗?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律师,把这件事办好了,那是小锦应该得到的,你对不起她,我这个当奶奶的来弥补!” “妈,你在说什么?”沈即沉的身后又冲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位就是沈即沉的父亲,沈昌珉。 沈昌珉可是天天盼着自己的母亲赶紧回来,老太太名下还有不少的沈氏股份。 所以这次老太太回来了,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让人查了。 就怕是老太太不动声色会把股份都给了沈即沉,结果跟着来了这儿,听到了什么? 沈即沉和时锦离婚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沈昌珉甚至都觉得,离不离婚的,根本就不重要。 那个时锦什么都不是,也帮不了沈氏什么,离了就离了。 以前他还觉得时锦挺碍事,因为老太太喜欢时锦。 当年她就念叨过,等时锦生了孩子,就会把股份转给自己的小曾孙子。 可是现在…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 这老太太治病的时候是把脑子给治坏了吗? “不是,即沉,你搞什么?老太太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会没人通知?而且这是哪儿?你前妻的家里是不是?这时锦,派人来接走老太太,是不是给老太太下了什么迷魂药?你看看你奶奶说的这个话,这还清醒吗?” 顾萌萌本来是站在边上的,急着要去医院,还频频看时间。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她看向沈即沉,忍无可忍,“你们可别乱说啊,谁稀罕你们那点股份啊,锦小姐就没这么说过,是奶奶自己联系我们的。” 沈昌珉冷嗤一声:“老太太都多少岁数了?她可是我们沈家的老太太,你当是谁?她回国的第一时间不联系我们自己家里的人,联系一个已经和我儿子离婚的女人吗?说出去谁能相信?而且,我们一到,她就说什么,要转让股份,你知道沈氏的股份有多值钱么?” “我就说,当初什么净身出户的,原来是憋大招呢,已经快一年的时间,这时锦也算是有耐心,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老太太回来是吗?” 顾萌萌气得都快暴走了。 要不是因为锦小姐的身份,自己是最没有资格曝光的,轮得到他们几个人在这儿叽叽喳喳? 锦小姐的一切,都是这些凡夫俗子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什么沈氏的股份? 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我懒得和你们废话,把人接走,我不想招待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顾萌萌直接下逐客令。 这个时候,老太太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给小锦添麻烦了。 儿子和孙子的表情告诉自己,他们似乎都误会了。 老太太到底也是个聪明人,赶紧上前解释,“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我都没来得及见小锦一面,股份是我自愿要给小锦的,哎,算了,我先跟你们回去,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沈即沉让人先带奶奶上车,但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顾萌萌都急死了,这沈即沉还想干什么? “时锦呢?”他又问。 顾萌萌翻了个白眼:“锦小姐不在这儿,何况,就算在,她也不会见你,明白吗?带着你的沈氏股份,赶紧走,我们会稀罕你那点破钱?” ……??— 时锦正在邺城府的产房内,生自己的第一胎。 其实生孩子,真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这也是唯一一次,让时锦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有本事,在这件事上,都得是循规蹈矩,一步步来,没有任何的捷径。 但她身体素质的确是不错,虽然胎儿有点大,顺产也差不多熬了自己五个多小时。 最后,平安生了一个儿子。 宝宝平安出生那一瞬间,时锦差点是要掉眼泪。 所有一切的辛苦,到了这一刻,都成了两个字,值得。 因为就在邺城府生孩子的,所以楚樊川也是在第二天就已匆匆赶到。 大概是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楚老爷子,也回来了。 而这个时候的时锦,其实身体已经恢复得挺好。 她本身就年轻,生孩子的时候虽是吃了点苦,不过自己底子好,所以不算是遭罪。 时锦实在是太久不见外公了。 楚雄添抱着自己的小曾孙子,实在是太开心了,“有名字没有?” 楚樊川说:“这让小锦自己来,你有想好的名字吗?” 时锦点点头,“他让我的人生变得灿烂,就叫他灿灿吧,外公,虽然我一直都姓时,但孩子不能跟我姓时,他将来一定是会成为邺城府和CH的继承人,所以我想让他姓楚,就叫楚承灿。” 楚雄添挑眉,“好,都听你的,灿灿,好名字,小锦,你辛苦了,外公在CH名下所有的股份,明天就会让律师直接转移到你的名下,以后,你就是整个CH最大的持股人,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外公相信你,一定可以让CH越来越好。” “外公……” “别说那些,你知道的,外公就等着这一天呢,现在我们邺城府已经有了最小的继承人,外公现在别提是有多开心了,你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出了月子,也是时候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了。” 楚雄添和楚樊川没待太久,毕竟现在时锦还是需要休息的。 时锦现在就在邺城府的二楼调养身体。 顾萌萌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奶奶呢?” “锦小姐,这两天你不是忙着小少爷的事,我都来不及和你说,奶奶到了临都的第一天就被沈家的人接走了,你放心吧,老太太我看着,精神好着呢,就是说想要见你,不过你现在不是要坐月子不方便吗?过后再说呗。” 时锦点点头。 算算时间,今天好像就是沈即沉的生日。 奶奶现在应该是在给自己的宝贝孙子过生日吧。 顾萌萌什么都没多说,现在锦小姐可是在坐月子,不能有不好的负面情绪,所以沈家人的那些事,她现在必然是半个字都不会提的。 沈家老宅。 老太太回来了之后,就一直都情绪不佳,见不到时锦,甚至还联系不上,她不高兴了。 为了这件事,沈即沉的确是让人调查了。 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 “时锦小姐好像一直都在邺城府。从来没有离开过临都。” 邺城府? 时锦竟然还在邺城府。 那这大半年的时间来,她一直都和楚樊川在一起吗? 原来楚樊川还没玩腻这个女人,时锦真是有本事。 不过既然都已经抱上楚樊川这样的大腿,她倒是还惦记着奶奶名下的那点股份。 这个女人,贪得无厌。 第五十七章 产后第一次见到沈即沉! “真的么?” 时娇听完了手下说的,别提是有多高兴了。 这老太太,倒还挺给力的,一回国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份惊喜,倒少了让自己去操心的余地了。 本来她还担心,老太太这突然提前回来的事,自己不好和沈即沉交代。 现在这么一来,还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完全是可以甩锅给时锦了。 “太好了,我下午就去找即沉哥哥,再煽风点火一把,到时候我看时锦还怎么狡辩。”时娇恶狠狠道。 梁心颐在边上也听的清楚,此刻却有些担心,“娇娇,看得出来,老太太是很喜欢时锦,你光是甩锅给时锦没什么用,得设计让老太太喜欢上你才可以,否则,这个沈家的大门,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梁心颐这个女人,看似没什么存在感,但其实每次背后暗戳戳给出的那些馊主意,都非常的歹毒。 这次也不例外,“你这次去了一趟国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老太太丝毫不买账,那是因为老太太觉得,你才是破坏了他们婚姻的罪魁祸首,你是小三,她当然不可能接受你了,但你想想,如果老太太知道了,这个时锦的真面目,知道她现在是邺城府包养的情妇,她还能觉得时锦好吗?” 时娇如是茅塞顿开一样。 “妈,你说的对,但我现在和她说,她只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污蔑时锦。” “所以你别说,让别人说,或者是,让老太太自己知道就行了。” 梁心颐眸光闪过狠毒的算计,“都已经是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还让到了嘴的鸭子飞走?你爸现在公司不少的项目,都缺了资金,我们必须是要快点确定这门婚事,你也要加把劲了,一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怎么行?” 时锦坐了一个月的月子,邺城府的那些佣人都是非常精心伺候着。 她本身身体底子也很好,所以恢复得非常快。 倒是小少爷,咿咿呀呀的,特别可爱软萌。 时锦本就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现在每天都恨不得和孩子黏在一起,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以后就是邺城府和CH的继承人,每次看到儿子那张肉嘟嘟的脸,她的心就跟要化了似的。 除了时锦这个当妈的格外喜欢这个儿子之外。 在邺城府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喜欢小灿灿。 老爷子本来的全球旅行计划,暂时挪后了,他还表示,要等小曾孙子再大一些,带着一起出去玩。 楚樊川这段时间也是回来的次数多了很多。 不过对于满月酒的说法,老爷子其实还是希望可以对外公开。 邺城府已经是太久太久不曾举办过大型的宴会。 之前的一次好像还是老爷子的寿宴。 能来邺城府参加的,自然都是全世界最最金字塔上的那一波人。 临都能被邀请的,也都是政界的一些高管。 现在,自己的外孙女和小曾孙,都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可时锦却不太愿意公开。 太高调了,对孩子不好。 她直接说出来,“外公,灿灿还这么小,如果这个时候公开,他之后的童年就会变得狭隘枯燥,还会有人一直都盯着他。我还年轻,可以为了儿子多奋斗几年,所以我是想他可以以普通人的那种身份体会童年的时光。” 楚雄添挑眉,“你是认真的?” “嗯,我已经想清楚了,灿灿现在不适合公开。” “你只要不是存心躲着沈即沉就可以,毕竟是在临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时锦摇头,“外公,我谈不上是存心躲着他,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就行,而且我现在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要做,目前我还是不希望我的身份大公开。” 楚雄添抱着小灿灿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行,你从小就是很有主意,你自己决定就行了,我呀,最近也不出去了,小灿灿我会帮你照顾着的。” …… 外公哪有什么照顾小孩的经验? 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很喜欢小灿灿。 家里多的是专业的人士照顾孩子,时锦现在身体也恢复了,自然是要开始做重要的事。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为了生这个宝宝,所有的事都挪后了,现在,也应该是要一件件拿出来办完。 首先时锦要见的就是周夫人。 时锦对周夫人而言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她想要见周夫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在邺城府待了这么久,重新走出这个地方,身上也已经卸货,这对时锦来说,倒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 戴上墨镜,穿了一件灰色的开衫,领口全都是水晶的镶嵌,下面穿了一条非常随意的牛仔裤,因为现在还是冬天,出门的时候,她带了个外套。 和周夫人约在了【长绝】会所。 她刚下车,就碰到了正好是从会所里出来的沈即沉。 …… 其实时锦之前就见过沈即沉。 但对沈即沉来说,这样突然的碰面,真像隔了大半年的时间,男人显然是怔住了。 他眼底甚至是下意识闪过一丝惊愕,不过这人向来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旁人根本就来不及捕捉。 一个月之前,奶奶回来了,的确是和自己联系过,但当时她实在不方便和奶奶联系,一直都是让萌萌那边接电话的,也只是告诉了奶奶,自己出差了,要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并且承诺了奶奶,自己回了临都就会第一时间去见她。 这会儿瞧见了沈即沉,时锦想要避开也来不及了。 她穿着灰色的开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羊羔绒大衣。 这个女人身材颀长纤瘦,这样的穿搭显得她有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 也许是太久不见她了,竟是觉得她好像是胖了一些。 但是…她依旧是那样明艳照人。 脸上的皮肤嫩的就跟可以掐出水来一样。 她过得很好。 她刚刚是从那辆迈巴赫里下来的。 这种车,自然是邺城府的标配。 沈即沉眯起眸子,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看似拥有了一切,却依旧是在打奶奶名下的那些股份。 人大概就只有跟她这样没心没肺,才能活的这么肆意潇洒吧? 第五十八章 胸变大了很多,是做手术了? 时锦可不想见到沈即沉,怔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抬脚朝会所门口走去。 可经过男人身侧的时候,沈即沉显然是不打算装作视而不见。 男人朝她面前一站,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么久不见,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带了几分明显的嘲讽,“时锦,这儿也没第三个人,不用跟我装什么高冷,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道吗?” 果然,这男人永远都不会变。 就算是这么久不见,一见面,还不是冷嘲热讽的? 在他的心中,自己大概就是这样活该被他瞧不上的一个人。 时锦仰起脖子,眸光淡淡看向男人,“沈先生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什么?” 沈即沉呼吸微微一窒,“你憋了那么久,目的不是已经暴露了?现在这么惺惺作态给谁看?” 时锦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还能对他有什么目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麻烦你让开。” “心虚了?” 男人低头,陡然上前一步,时锦没有想到,他竟是会主动伸手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要推开他。 可他却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腰。 “你似乎是胖了不少,看来楚樊川应该对你很大方。” 时锦蹙眉,手腕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幸亏是自己已经生下了灿灿,只是现在自己刚出月子,身材还没有彻底恢复,这段时间还需要给孩子喂奶,吃的也很好,当然是会有点长肉。 这样近距离,让沈即沉的视线下意识就落在了女人的胸上。 他眸光陡然一沉。 她岂止是胖了不少? 她某些地方更是非常突出。 这女人的身材,自己到底是摸过多少次,他当然了如指掌。 可是她…… 正常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还容易变得这么大。 难道… 此刻,一个念头闪过了沈即沉的脑海,他绝对不可能想到,时锦现在是哺乳期。 但女人胸突然就变大了一个尺寸,他自然是觉得,她为了讨好男人,而去做了手术。 这个念头就跟潮水一样,凶猛袭向自己的理智。 男人的眸光瞬间变得无比凶狠,反手就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时锦,你是不是疯了?” 时锦?? 现在疯的人,难道不是他沈即沉吗? “你放开我!”时锦也懒得和他废话,这人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她不想浪费任何的精力在他的身上,“沈即沉,我最后说一句,放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又要用你的那几根银针来对付我是么?” 男人嗤笑一声:“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之前你也的确是给奶奶做过针灸,但这是你蓄意收买人心的手段?你当初和我离婚,喊着净身出户,不是想要和我划清界限,而是因为你的胃口根本就不止那么点对不对?” 时锦拧起秀眉:“你在说什么?”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我实在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很让你倒胃口,麻烦你松开我,因为我同样也觉得你很倒胃口!” 半年多的时间不见,她却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就算当初自己不和时娇在一起,不对她提出离婚,就她这样的,怕是也会主动和自己离婚吧? 说到底,好像被甩的那个人是他沈即沉。 而她现在,为了讨好一个楚樊川,竟然还…做这样的手术!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恶心的存在! 可是,他竟就是松开不了她。 他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撞了什么。 或者是她的心,是黑色的么? “你为了那些权势名利,什么事都会做,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底线了,可是,你不应该把主意打在奶奶的身上!” 沈即沉冷下脸来,也一并冷下心,“她对你很好,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奶奶我们离婚的事实,是因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但你竟然想要她手中的沈氏股份,怎么样,楚樊川教你这么做的?” 沈氏股份? 时锦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一碰脏水扑过来,不青红皂白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觉得,全世界他所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相? 想到奶奶回国的那天,都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 为了避嫌,她甚至是都没有见过奶奶,他血口喷人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没有见过奶奶,一个月之前,奶奶的确是联系了我,她说自己回国了,让我去接她,当时是萌萌去的机场,沈即沉,你这么大的能耐,随便一调查就知道了,至于奶奶的股份,你别太搞笑了,你是觉得我缺你那点股份还是觉得,楚樊川需要你那点股份?” 时锦一把推开了男人的手,冷笑一声:“沈即沉,别人的高度也许是你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何必用你那点浅薄可怜的眼光去衡量别人?” “你说谁浅薄可怜?” “谁对号入座,就是谁。”时锦一脸轻蔑,“你知道楚樊川在国外的公司,市值有多少吗?你知道他的身价吗?他在临都只是低调,不是无能,而你,就算是临都首富又怎么样,你不会真觉得,人人都会觊觎你那点所谓的股份吧?” 她竟然看不起自己。 在她的心中,楚樊川就是比自己要厉害。 “时锦,你变得让我觉得太陌生了。”男人忽然自嘲一笑,看着她的眼神竟是透出了几分无奈哀伤:“那个男人许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帮他说话?” “你了解过我?”时锦摇头,“别自以为是了,沈即沉,我们都离婚多久了?是你自己每次都觉得我对你居心叵测,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沈家的一根针我都不会要,够清楚吗?” 时锦和周夫人约的时间已经到了。 正好这个时候,沈即沉的手机响起来,时锦清楚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是时娇。 她勾了勾嘴角。 真是可笑,有些人永远都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到底凭什么? 进了电梯,时锦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手机来,给顾萌萌打了个电话。 奶奶的这件事,自己一问,顾萌萌那边顿时支支吾吾的,“…锦小姐,那个,沈奶奶的确是有说,不过当时你不是刚生了灿灿小少爷么?我也不想说这种事打扰你的心情。” 原来是真的。 奶奶竟然喊着要把股份给自己,难怪沈即沉都急成这样了。 她知道,沈即沉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老太太虽是对他挺好,可沈昌珉再娶之后,可是一直都虎视眈眈想要将沈氏据为己有。 沈即沉有今天,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萌萌,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 顾萌萌小声“哦”了一声:“对不起,锦小姐,我的确不应该自作主张。” “好了,没事。”时锦安抚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梯正好是到了二层。 双门一开,周夫人的保镖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时锦顿时恭敬颔首:“时小姐,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这边请。” 时锦收拾了一下心情,跟着保镖往前走。 周夫人和阿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目前还是一筹莫展。 包括阿羽和时正源,还有周夫人和时正源的关系。 今天,她亲自过来见周夫人,一定要搞清楚一些事。 时锦之前就救过周夫人两次。 她们只是私下没来得及好好见一面,所以这次,周夫人还挺热情的,一见到时锦,马上就迎上来,“小锦,我就这么喊你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时锦之前上她的游艇,两人私下也就是匆匆说了几句话。 周夫人的确知道,她和邺城府的关系应该是不简单的。 但她并不是知道,这个不简单到底是有多不简单,时锦之前还救了她,周夫人是非常看重时锦的,“我其实也一直都想和你好好吃顿饭,但之前我想找你,总联系不上,我想着你应该是有事要忙,今天总算是等到了这个机会。” 时锦落落大方笑了笑,“周夫人身体好点了吗?” “好了。”周夫人不胜唏嘘:“小锦,你的那一手祛毒针是真厉害,我后来也找人问过,会这一手祛毒针的人,可不多,你…认识鲁文?” 时锦笑了笑,“算是认识。” 她这么说,自然是非常保守了。 鲁文,可是要喊她一声锦小姐的,祛毒针是中医的一个绝活。 近几年,基本都已经消失在了医学界,更不要说是普通的中医,有些年轻的人估计听都没有听过。 当然祛毒针并不是时锦首创的。 这技术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只是可以学会的人,寥寥无几。 时锦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会了。 鲁文年纪比她大,不过这门技术,还是时锦十岁的那一年,教他的。 “他是你的师傅?”周夫人试探性问了一句。 心里寻思着,如果真的认识,按照这个年纪推算的话,也就是师傅或者老师之类的。 但鲁文已经失踪很多年了,都说他的中医针灸已经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医死人活白骨。 她这两年一直都在找鲁文。 如果时锦真的认识,那简直太好了,她的病就有救了。 “周夫人,是想找鲁文?”时锦大概也看得出来周夫人的这个意思,主动抛橄榄枝,“之前我给周夫人解毒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你好像身体有点不太好。” “小锦,你这么厉害,鲁文一定是你的师傅或者老师吧?我找了他好几年了,我的确是有点难言之隐,如果你可以帮我引荐,我就把我制香的合作方案交给你,你想把这个合作的权限给谁,我都会同意。” 第五十九章 这是沈即沉母亲的遗愿 怪不得这半年的时间里,周夫人对当初自己提出的,找合作对象,等于是找人融入自己的制香这件事,只字不提。 时锦虽是对制香不感兴趣,但临都商圈的那些事,她当然都是知道的。 其实沈即沉是很想和周夫人合作的。 所以刚刚周夫人也应该是先见过沈即沉,合作的项目始终都没有谈下来,是因为周夫人捏着不放。 最合适的合作对象不是自己,而是沈即沉。 可周夫人自从上次因为自己用了祛毒针之后,想要通过自己这层关系,认识鲁文。 鲁文已经隐世闭关很多年了。 知道他的人,其实并不多。 不过看周夫人的样子,应该也是找了鲁文挺长时间,上次的事,就是机缘巧合。 见时锦一直都不出声,周夫人还以为是有什么难度,毕竟鲁文这样的人,也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的。 “小锦,我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但你如果会祛毒针的话,你应该也有一点中医的基础吧?所以你给我把脉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五脏六腑都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这个世界上可以让我活命的人,怕是只有鲁文了。” 时锦沉吟片刻,直接切入正题,“周夫人,我今天来见你,的确是有事要问你,但和你的合作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为了合作来的?” “我认为周夫人你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应该是找最专业的人来和你合作,这样你才可以让双方都得到共赢,我对制香可能的确不是很感兴趣。” 周夫人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和沈总离婚了之后,会成为敌人,你看我为了站在你这边,可一直都是拖着沈总的。” 这些话,当然也就是听听算了。 周夫人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善茬。 “周夫人,生意是生意。何况我和沈先生离婚已经一年了,早就已经翻篇了,大家都是在临都的,以后在圈内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周夫人点头,“小锦,你的确是很有气魄也很有格局。” 这么一说,其实还是把这个机会给了沈即沉。 时锦在来的路上,也已经想清楚了。 工作是工作。 其实CH在这方面的确是没什么发展的前景,因为这样的合作,是需要长时间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 最重要的是,她也知道,这对沈即沉来说,本身就是非常想要去拥有的。 沈即沉的母亲当年就一直都想要发展这个项目,只是很可惜,年纪轻轻的,就遭遇车祸去世。 所以这些年来,沈即沉一直都想要帮他的母亲完成这个遗愿。 她不是心软。 只是在商言商。 她…也不需要对沈即沉心软。 时锦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 她不过就是站在最大家多是最有利的角度而已。 “这件事,之后周夫人也不用在沈即沉面前提到我,我和他早就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想牵扯其中。”时锦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切入正题,“周夫人,我想要问你的是,其实是和陆羽有关系。” 骤然提到了陆羽,让周夫人表情猛的一变。 她这种擅长伪装的人,此刻都是难以掩盖的惊讶,应该是吃惊自己竟是会认识陆羽。 “小锦,你认识陆羽?” “认识。” 时锦避重就轻说:“我第一次去参加周夫人你的游艇晚宴的时候,听到陆羽是你的外甥,当时我还挺吃惊的。” “那你那时候怎么不问我?” “当时也没有想太多,那时候不是刚离婚没多久么?心情也没能够平复。”时锦温声说:“所以那时候,对别的事,可能也没那么上心。” 周夫人听她这么说,显然也没怀疑太多,“那你这次特地来问我陆羽的事,是因为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周夫人为什么突然想给陆羽办一个慈善基金。” 周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苦笑着说:“我知道陆羽是我的外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要给他创办一个慈善基金,完全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愧对他,他是我姐姐的儿子,但我姐姐当年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我当时为了自己的事业,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等我过去的时候,陆羽就不见了。” 时锦听到这儿,心脏微微紧了紧。 周夫人应该没有撒谎。 因为陆羽小时候的确是在福利院生活过一段时间。 其实阿羽很少和自己说到他童年的一些事。 因为他的童年并不快乐。 他当年差点用他的那条命救自己的时候,就告诉过她:“锦锦,不要问我的以前,因为那不快乐,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心幸福的,所以你只需要看到我阳光灿烂的一面。” 陆羽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曾经时锦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探索。 可他每次都对自己摇头。 如果阿羽不希望自己知道,那她可以不知道。 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善良柔软的人。 他也曾经救过很多小孩子,短暂的一生之中,他所有的积蓄都捐给了那些最最命苦的孩子。 他画画,卖钱,甚至是在国外被人看不起的时候,他都坚持下来了。 他告诉自己,他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去拯救那些可怜的孩子。 “我小时候没有饭吃,我知道挨饿的滋味是怎么样的,锦锦,我就是希望可以帮一个,是一个。” …… “后来我一直都在找他,但始终都是了无音讯。”周夫人说到这个,不胜唏嘘,“谁知道,他竟然…我知道他的死讯的时候,都已经是他出事之后的一年时间了。” 时锦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生病,他生活一直都很困难,也没钱治病,自己的那些积蓄都捐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了,结果他自己病了,还让医院赶出来,就这么病死了。我知道,他一直都很热衷帮助别人,所以我才会给他成立这个慈善基金帮助那些贫困的孩子。” 时锦蹙眉,漂亮的脸上明显划过诧异。 阿羽当年会没钱看病吗? 她和陆羽的确是失联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因为自己一直都知道陆羽有热心慈善事业,所以担心他会不照顾好自己,她几乎是每个月都会定期给陆羽的卡上转账,额数并不小。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没有钱看病就被医院赶出来导致病死? 陆羽死了之后,她翻遍了整个Y国所有的医疗系统,完全没有他的病例记录。 如果真的是单纯被人赶出来,也绝对是有记录的。 第六十章 小锦,我得了相思病 周夫人这儿,暂时应该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因为时锦到现在也的确是不能完全笃定周夫人对自己而言,到底是敌是友。 自己这边关于陆羽的信息,不能随便透露。 时锦有一种很强烈的第六感,陆羽身上背负着不少的秘密,也许还和自己有很大的牵连。 无论如何,这件事,她都会调查清楚的。 时锦和周夫人分开了之后,上车就联系了鲁文。 手机那边是许久不曾听到时锦声音的鲁文,非常激动,“锦小姐?真是你呀!你都很久不联系我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东京。” 鲁文说:“最近这两年都定居在了这儿,正好这边也有一些学术上的研究,我现在在钻研一种新的药物。” 时锦开口:“鲁文,你有时间来一趟临都,有人要见你。” “锦小姐,你一般都不会主动联系我,既然联系我了,必定是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没有问题,我明天就回国。”他倒还挺期待的,“说起来我也太久不见了,锦小姐,这次你可以一定要腾时间出来见我一面。” 时锦勾了勾嘴角。 她此刻坐在车内,身侧没有任何的人,倒是丝毫不用顾忌自己身上的气场。 她姿态慵懒坐在车内,不需要掩饰任何的锋芒,那种高位者的姿态,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到了,我会安排好的,这次麻烦你了。” “锦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挂了电话,时锦看了一眼外面,是傍晚时分。 忽然很想去看看陆羽。 她吩咐司机掉头,直接驱车去了墓园。 其实一般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墓园这样的地方,毕竟不到看望死去亲人的那个时间。 不过时锦从来不在意这些虚无的规则。 只是真的太久不来看陆羽了。 这碑,是在陆羽死了之后的第二年,她在这儿找人立的。 其实里面也没陆羽。 不过墓碑上挂着一张陆羽年轻时候的照片,她就当陆羽是躺在了里面了。 “阿羽,我都很久不来看你了,你应该也不会怪我吧?” 将买来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时锦靠着墓碑,席地而坐,“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调查了这么久,好像对你的事,还是一无所知,我真的很想查清楚你的死因。” “阿羽,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说女人嘛,有时候总是会恋爱脑,过去的几年,就是我恋爱脑的下场,不过我现在清醒了。” “别笑话我,对于,我有儿子了。” “还太小了,等过几年,他长大了,我一定带他来看你,得认你做干爹才行,我们以前说好的,对么?” 寒风呼呼吹过。 深冬的傍晚,天黑的很快。 墓园这样的地方,等到黑漆漆的时候,倒让人觉得瘆得慌。 不过时锦一直都不忌惮这些东西。 只是的确很晚了,她该回去了。 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外套,时锦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陆羽的笑容和自己记忆之中的样子,如出一辙。 永远阳光,永远灿烂。 光是看着就会让人心生愉悦。 “阿羽,你这样好,我一定不会让你枉死。” 时锦从墓园出来的时候,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老太太这次是掐着时间打给时锦的,之前顾萌萌每次都是推辞说,时锦在外地出差,要一个月时间才会回来。 老太太掐着手指数着,这不是到了一个月了吗? 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 时锦这次不接也得要接,“奶奶。” “小锦!”老太太可激动了,“我总算是联系上你了,你这孩子,什么工作这么忙?要出差一个月呀?” “奶奶,的确是有点忙,您身体还好吗?” “不好,我都快有相思病了,你赶紧过来,奶奶想见见你。” 时锦实在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对于奶奶, 她不存在任何的怨言,倒是挺多的愧疚。 她一直都对自己很好,和沈即沉离婚之后,她也没及时和老太太联系过,“奶奶,现在吗?” “小锦啊,我在老宅这儿,你放心,那臭小子不会过来的,我就是单纯想见见你,小锦,你不会拒绝我吧?” 时锦,“……” 最后还是让司机在路边下车,她则是亲自开车去了沈家老宅那边。 但时锦没有想到,都这个点儿了,到了老宅竟是会在门口碰到沈昌珉还有他的那个妻子。 时锦当年和沈即沉结婚的时候,就见过这个沈即沉的后妈。 沈即沉和沈昌珉的感情都不和,更不要提这个后妈了。 沈即沉是从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的,当初他甚至是和自己说过,怀疑自己母亲的死,也许是和这两人有关。 沈昌珉的现任妻子,叫陈颖萱。 十分年轻貌美,他们的儿子,现在也在国外念大学,沈昌珉现在有自己的小家庭,哪会不想着从自己的儿子手上争公司的股份? 看来自己今天也是出师不利,还偏遇上了他们。 “时锦?” 沈昌珉顿时虎视眈眈凝视着她:“你来这儿干什么?你都已经和即沉离婚一年了,你竟然还想着来打我母亲的主意?你这女人,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陈颖萱嗤笑一声:“前阵子,都听说你好像和那个楚樊川搞在一起了,你都已经找好了下家,怎么还死赖着我们沈家不放啊?” 时锦懒得搭理他们。 正好这个时候,老太太的贴身管家知道外面有人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见到了沈昌珉夫妇,管家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今天老太太千等万等的,就是为了见时锦小姐。 怎么他们也来了? 不会是在这儿装了什么窃听器吧? 这时间还凑得真是好。 “时锦小姐,老太太在里面等您,您跟我来吧。”管家对时锦恭恭敬敬的。 沈昌珉不干了,“等一下!” “鲍管家,你带着她进去做什么?这人居心叵测,想来占我们沈家的家产,我告诉你,绝对不能让她见我妈。” 鲍管家微微蹙眉,只低声说:“时锦小姐是来替老太太针灸的,你们是过来做什么的?” 沈昌珉怔忪了一瞬。 说起来,他之前腰不好,肾也有点亏虚。 时锦刚和即沉结婚的半年时间里,她给自己调理过。 当时他的情况可是好转了很多。 其实最近这大半年,他老毛病又犯了,别说自己还需要时锦给自己来几针。 沈昌珉看了一眼妻子,忽然就颐指气使对时锦说:“既然你是过来替我母亲针灸的,那顺道,给我也做一下吧,我这腰最近也是疼的厉害,晚上总睡不好,我们一起进去,你先给我针灸。” 第六十一章 爱情和罐头一样,会变质 时锦有时候是真的挺佩服沈家人的这些脑回路。 当然,奶奶除外。 这沈昌珉,还真知道开口说这样的话? 怪不得能有沈即沉那样的儿子,别的不说,两父子某些方面的确是挺像的。 不过以前她是因为沈即沉,结婚的半年时间里,她爱那个男人,不管回老宅,这两人是如何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她都忍了下来。 只是现在,他们算什么? 时锦都懒得张嘴说话,就跟着鲍管家朝里面走。 沈昌珉竟是被无视了。 他顿时气急败坏,“时锦,我和你说话呢,你耳聋了吗?别以为你讨好了我妈,你就等于是拥有了一切,你别太搞笑了,你们都离婚多久了?” 时锦人已经站在楼梯口了,听到这句话,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侧头看向身后站着的沈昌珉,笑了一声:“沈先生说得对,离婚已经很久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你做针灸?沈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中医给你治病吗?至于我来这儿,那是奶奶邀请的,你不用对我哇哇叫,实在不行,你可以让奶奶赶我走。” “你——” 不等沈昌珉说什么,时锦就已经跟着鲍管家上了楼。 老太太在贵妃椅上躺着,这老宅本身就是挺大的,所以她不知道楼下刚刚的动静声。 这会儿一进到时锦,顿时起身迎上来,“小锦,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走近一看,不由感叹,“小锦,奶奶看你是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不少,这样奶奶也放心了,你过得应该挺好的吧?” 老太太说着,眼眶里就已经是有了泪水。 她很喜欢时锦,当初孙子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孙媳妇,她是真的安心。 也希望他们赶紧生个小宝宝,好让自己在进棺材之间,可以抱一抱小曾孙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愿意出国接受治疗。 她一个老人家,都这把年纪,还要出国,那些洋人拽的都是洋文,一句两句的,她都不爱听。 没有想到,自己出国不过一年的时间,身体是好了,孙媳妇儿是没了。 可现在看时锦白白嫩嫩的,说实话,老太太心里也是安心的。 “其实你这么优秀,这么温柔,就算是离开了那个臭小子,奶奶知道,你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奶奶放心,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泪水就要这么掉下来了。 “小锦,不管怎么说,都是即沉对不起你,我之前都不知道你们离婚了,你这孩子,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奶奶给你做主呢?” 其实过去依旧很久。 一年的时间,时锦觉得再多的伤痛,也早就已经深埋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哪怕是再想起来,也不会觉得有痛感了。 可这会儿见奶奶这般模样,一字一句的,却是让她,心中翻滚着阵阵的情绪。 过往的种种好像依旧是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清晰无比闪过。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的一切,却依旧是清清楚楚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时候他还会抱着自己说:“老婆,看到没有,你就是最好的,奶奶特别喜欢你,果然奶奶和我的眼光一样,我也很爱你。” …… 像利器,一下子刺中了自己最柔软的心脏。 时锦深吸一口气,捏住了身侧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却控制的很好,“奶奶,都过去了,何况,婚姻和爱情是一样的,不能勉强,您别想太多,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我的,我有时间,我就会来看您,帮您做做针灸,现在您的膝盖还痛么?” “还好。” 老太太其实还是舍不得时锦的,所以就说:“换季的时候,的确是会疼,小锦,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真的可以过来给奶奶做针灸吗?” “当然不介意,奶奶,您随时喊我,只要我有空,我都会过来的。” “好孩子。我知道你当时是净身出户,你给我们沈家做了一年的媳妇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以净身出户?奶奶说过了,名下的股份,都要给你。” …… “听到了吧?她就是在打沈氏的股份主意。”门口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里面的谈话声。 时锦朝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沈即沉面色沉沉站在那边。 边上还有沈昌珉夫妇。 此刻,他们才像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眼神像看小偷一样凝视着自己。 沈即沉的眼里都是嘲讽不屑。 老太太意识到不对劲,开口:“我一个月之前就说了,我要把股份给小锦,这是我们沈家亏欠她的,你们不用怀疑小锦,她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妈,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沈昌珉急得团团转,这老太太是疯了吗? 自己惦记了那么久的股份,她一毛不拔,现在要个一个外人? 不会是沈即沉的计谋吧? 毕竟当年他们结婚,沈家的人都是反对的,他一意孤行,也就只有老太太最喜欢时锦。 现在搞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就是为了得到老太太手中的股份? 沈昌珉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很有道理。 时锦当初可什么都不是,偏偏沈即沉就是爱的痴狂,非要娶她。 沈家这样的家庭门户,找个门当户对的,对他的事业才是有帮助的。 可他就跟着魔了似的,认准了时锦,死活不愿意接触别的女人。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尿性,他还会不知道吗? 沈即沉身上是没有那种纨绔少爷的花花心思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为什么这么凑巧就和时锦离婚了。 闹了这么久,两人倒还是一副牵扯不清的样子。 看来完全是为了老太太手中的股份才对。 沈昌珉如此一推理,觉得非常有可能。 “奶奶,我不要您的股份。”时锦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那些麻烦,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现在挺好的,不缺钱,我以后也不会缺钱,所以奶奶,股份真的不要给我,我和沈即沉已经离婚了,现在我愿意喊您一声奶奶,是因为我把您当成我自己的奶奶,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其他的,我希望奶奶您也可以尊重我。” 从楼上下来,沈即沉就已经紧跟其上。 “说的比唱得好听,既然不要,何必来老宅这儿?”他冷嗤一声:“时锦,如果你要钱,你可以直说,我沈即沉也不是说,会亏待自己前妻的人。” “你觉得我像缺钱吗?”时锦敞开自己的双手,浑身上下,她穿的全都是奢侈品,并且全都是高定。 她是沈太太的时候,穿的用的都很朴素。 可她现在,浑身上下一套衣服,都足够让普通人买一套房子了。 沈即沉竟是有一种,不管如何用力,仿佛都是抓不住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抓狂,“时锦,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他的口气不如之前那样满是讥讽,如果时锦没有听错,他甚至是带了几分自嘲苦涩。 他吃错药了吗? 可就算是如此又怎么样? 时锦浑身都是透着冰冷的风霜,让人再难靠近,“沈先生不应该这么想么?或许你从来不认识我。” 沈即沉眸低划过汹涌的情绪,让他无法克制上前一步,“你说得对,你藏了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从来都不对我真心诚意,所以时锦,说到底,一年前真正要离婚的人,怕是你,而不是我。” 好可笑。 一个冷暴力逼着自己离婚的男人,一个带着小三登堂入室的男人。 现在竟然和自己说,一年前要离婚的人是她。 道德,在他的心中,大概是从未存在过的吧? 只是可惜,就算是这样的话,时锦也懒得和他争辩。 “不管是谁想要离婚,我们不是都已经离婚一年了?沈即沉,天大的恩怨也有翻篇的时候,何况我们只是做过夫妻,爱情不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么?堂堂临都的首富不要告诉我,说你还相信什么见鬼的爱情。任何东西都会变质,人和人的感情也会像罐头一样变质。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就是爱你的,可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已经不爱你了,这就是我的真心话,至于其他的,沈先生更不用多想,就像你觉得你会看不透我一样,事实上,我所拥有的一切也许都是你这辈子无法企及的,所以何必担心我会来觊觎你沈氏的股份?” 时锦说完,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今天想要替奶奶针灸,看来也不是时候。 不过刚刚握手的时候,她有偷偷给奶奶把脉,老太太现在身体情况其实挺好的。 想到了灿灿… 时锦内心竟是有些动容。 她也希望老太太长命百岁,她更希望有一天,灿灿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喊她一声“太奶奶”。 “臭小子,你是不是后悔了?”老太太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了沈即沉一个人。 今天是她让人故意通知沈即沉的。 他果然是匆匆赶来,自己可是过来人,她认为离婚这件事根本就不简单,孙子还是放不下时锦的。 “奶奶,以后别找她了。”沈即沉低声说。 老太太冷嗤一声:“我看你这个性,也活该你受罪,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提前回来吗? 你找的那都是什么人?那个时娇,是不是她害的你们离婚的?狐狸精,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沈家的大门,我就算是死了,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娶她!” 第六十二章 他们的,订婚宴 时锦刚回到邺城府,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忙着去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照顾灿灿的阿姨,见时锦来了,连忙恭敬汇报了今天照顾小少爷的饮食之类的,“锦小姐,小少爷的胃口挺好的,今天吃的不少,不哭不闹的,真是乖。” 时锦抱着灿灿,结果儿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忽然笑了。 那样子,简直就是萌化了时锦,她顿时兴高采烈的,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你看到没有?灿灿对我笑了!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他妈?他竟然对我笑了!” 阿姨站在边上,笑吟吟道:“那肯定是知道的,锦小姐,小少爷可聪明了,他呀,就随您,智商高,所以这么就已经知道您是他的妈了。” 阿姨这些话说的,当妈的自然是高兴的。 哪怕是时锦这样的人,现在听着都觉得心花怒放。 抱着儿子,时锦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还忍不住总是亲亲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楚樊川进来的时候,就见时锦,跟个小痴汉一样,抱着儿子,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去了。 “小锦。”楚樊川还喊了好几声,时锦才回过神来,“刚回来?灿灿的嘴都快给你亲烂了,克制一点。” 时锦,“……” 阿姨马上就说,“锦小姐,我来抱一会儿吧,正好我带小少爷换一下尿不湿。” 这些事,时锦倒很想亲力亲为,不过一般在邺城府,她也不需要操心。 等阿姨把孩子抱走了之后,楚樊川才在边上坐下来,问她:“明天晚上有空么?” “哥,是有什么事?” “有一个酒会,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出席。” 时锦挑眉,“你在国内基本都不会出席什么酒会的,之前那次周老的宴会,你还是看在周老的面子上,这次的酒会你要出席,还要让我陪你去,是因为什么?” 楚樊川对时锦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就说:“这些年,我的事业一直都在M国,最近我有个想法,是想再国内也拓展自己的公司。” 时锦笑着说:“大哥,以前外公说过这个事,你总是拒绝,为什么现在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我在国外是和人合资的,我想自己单干。” 时锦顿时明白了。 楚樊川说是和人合资,其实也是谦虚了。 大哥的能力一直都很强,但在商言商,人总会有失策的时候。 他曾经年少轻狂,和人打商战,的确是损失严重。 那次就是温妤的家族帮了他。 温妤一直都在国外,温家兄弟的事业,也都是在国外,因为温家在国内是从政的。 他们都是不方便在国内经商。 也是因为这样,导致楚樊川和温妤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婚约。 这个未婚妻,几乎也都是了解楚樊川的人,人人知晓的存在。 其实时锦从来不觉得大哥这样的人,是会为情所困的人。 但他现在竟然是动了这样的念头,无非就是因为,他想要彻底和温家的生意分道扬镳。 到了嘴边的话,时锦还是咽了回去,其实她想问,大哥是不是对奈雪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转念一想,那是人家的私事,如果他们想告诉自己,自然是会说的。 “大哥,我陪你去。” 楚樊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了,之后应该也会有很多这样的应酬,而且还会和温家逐渐开始有分歧,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我。” “大哥,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这么见外。” “好,大哥知道你的能力,不跟你客气。” 翌日,时家。 时娇今天过生日,这可是自己很重要的日子,而且之前即沉哥哥也已经答应了自己,等自己生日的这一天,他会正式公布自己和他订婚的消息。 梁心颐找了临都最好的设计师给时娇早早准备好了晚宴的裙子,酒店餐厅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女儿脸上笑得都快出一朵花了,梁心颐也十分开心,“今天是个大日子,我也找人算过了,黄道吉日,娇娇,这次你和即沉的关系也算是彻底落实了。” 时娇其实也挺意外的。 还是前两天,本来自己还想着,要怎么样让即沉哥哥对自己提出结婚。 结果那天晚上,沈即沉忽然就对自己说,她的生日礼物就是他会正式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妈,我陪着即沉哥哥都已经一年多了,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应该是要被捂热了,何况,我哪差了?这次老太太回来,据说是吵着闹着要把股份给时锦,弥补她,可能即沉哥哥觉得,这事就是时锦在背后搞鬼的,彻底对她死心了吧。” 时正源今天也是西装笔挺,闻言,他淡淡开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沈老太那边,还是要多费心思的,她手里的股份不少,现在喊着要给那个时锦,你想过后果没有?真给了,你就白忙活了。” “怎么可能给?还有沈昌珉呢。他们不会同意的!” 时娇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才满意给沈即沉打电话。 他们的餐厅就定在了临都最高级的酒店内。 时锦和楚樊川下车的时候,就赫然见到了酒店的门口,竟是有一张巨大的合照。 合照上的男女,是她无比熟悉的。 俊男靓女的订婚宴。 楚樊川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就在隔壁。” 时锦发现自己现在看到这些,好像内心的波澜也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 何况,他们结婚也是早晚的事。 沈即沉自从和自己离婚了之后,就一直都是对时娇宠爱有加。 整个临都谁不知道,他爱她如命。 这样的订婚排场给到了时娇,骤然想到自己当初嫁给沈即沉都不过就是一个非常低调的婚礼。 来参加婚礼的也就是沈即沉身边关系最好的几个发小。 原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她竟然还想着,那个男人至少曾经对自己有过几分真心。 都是一场笑话。 一场让自己变成小丑的笑话。 “大哥,不用管这些,我们进去吧。” 第六十三章 小丑在殿堂,大师在流浪 老天爷有时候就是喜欢跟你开玩笑。 你越是不想碰到的,越可能就这样轻易出现在你的面前。 时锦和楚樊川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凑巧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时家一家人,当然还有为首的沈即沉。 沈家的沈昌珉和他的妻子陈颖萱都已经到了。 老太太不在。 她和沈即沉当年可没有这样的订婚宴。 结婚的时候,也是因为沈昌珉见自己没有任何的背景,死活都不同意。 更不要提什么出面了。 今天看沈昌珉笑吟吟的,和时正源也是有说有笑,应该很满意这个新儿媳妇。 “时锦?” 时娇此刻见了时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今天这样的场合,时锦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她身上穿着的,是DR的最新款高定,裙子很长,正好是盖住了脚背。 只是那双水晶鞋,若隐若现的,也同样是让时娇看的清楚。 这双鞋子,不是着名的设计大师,jay设计的经典款水晶鞋吗? 这位设计师的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鞋子也都是按照自己的灵感而来。 一般设计的鞋子都只有一个码。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时锦脚上的这双鞋子,价值七位数。 …… 这个女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光环都抢走了。 可明明今天是自己的主场,她是沈即沉的未婚妻,她才是主角! 为什么? 时!锦! 时娇牙根都快咬碎了。 这一切,都是楚樊川给她的么? 时娇心底深处都是怨恨,不甘!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时锦的存在? 明明自己才是时家的千金小姐! 当年她差点就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光环,她这个冒牌货,哪怕是被沈即沉甩了,竟然还可以过的如此肆意靓丽。 时娇想到这些,心尖盘着的那条毒蛇,就无法克制想要攻击时锦。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希望时锦彻底消失在鹿城。 那么现在,她不仅仅是如此希望了。 她希望时锦去死! 死得干干净净的,永远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楚先生!” 时正源哪怕是见了时锦不悦,但有楚樊川在,他这张脸就不会拉下来。 第一时间就迎上来,想要和楚樊川握手。 之前是因为小锦有需要回一趟时家,楚樊川才会逢场作戏。 至于现在,楚樊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时正源什么面子? 男人看了一眼时正源伸过来的那只手,眼神淡漠,不过就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时正源的手一时就僵在半空之中,十分尴尬。 不过他倒是懂如何化解这份尴尬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时锦,“小锦,你们今天这是过来喝喜酒的么?你有心了呀,还带着楚先生一起过来,今天你妹妹……” “开什么玩笑?” 沈昌珉见了时锦,就满脸不悦。 什么楚樊川的,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何况时锦都已经和儿子离婚了,这种场合,她怎么敢出现的? 沈昌珉当场就打断了时正源的话,“今天这样的场合,时锦过来干什么?还带个男人过来,是来砸场子的么?” 陈颖萱也跟着冷冷开口:“时锦,现在鹿城都已经传开了,说你一离开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就是这位先生对么?但你不要脸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阴魂不散的,别人的订婚宴你都要过来闹事?我们沈家是不是摊上你,就得被你这样恶心?” 时娇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总算是舒畅了一些。 她挽着沈即沉的手腕,低声说:“即沉哥哥,我没有告诉她的,可能我们订婚的消息,她知道了,就故意过来……” 沈即沉眯起眸子,看向时锦。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倒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她是真的来示威的,来闹事的。 可这个女人表情坦然,看着他们的眼神,甚至是透了几分轻蔑不屑。 谁给她的勇气? 是因为楚樊川也在吗? “不知道原来是沈总订婚的好日子。”楚樊川忽然开口,男人嗓音沉沉的,富有磁性,抛开别的不说,楚樊川其实在商场上还是挺欣赏沈即沉的手腕。 雷厉风行,该狠的时候,丝毫不会软。 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妹夫也配做自己的竞争对手。 “我带小锦过来并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过来……” “楚先生,其实你们过来干什么都不重要,但你倒是真的大度得让人咋舌。” 时娇上前一步,截断了楚樊川的话,有沈即沉在,她怕什么? 今天过后,她就是人人知晓的沈即沉的未婚妻了,她绝不会让时锦小人得志,“你应该也知道,时锦是即沉哥哥的前妻,你们现在这样,多少也是有些不太礼貌了吧?我不知道楚先生是被时锦下了什么迷幻汤,可楚先生看着实在不像是不会分辨是非黑白的人,楚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呢?” 楚樊川眯起眸子。 时锦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时娇是不是让沈即沉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大哥的气场已经不一样了。 毕竟时娇是在暗戳戳羞辱自己。 时锦很了解楚樊川,他现在是在震怒的边缘。 而时娇丝毫不知,还在生死边缘反复试探, “楚先生,其实我……” “沈总,我本是挺欣赏你的商业手腕,但现在看来,你挑女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 楚樊川懒得再听时娇说什么,既然她这么喜欢插话,那么现在自己也给她插一嘴,男人眼神轻蔑略过时娇,“论长相,论能力,我不太明白,你的这个未婚妻哪点比得上你的前妻?”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纷纷瞪大眼睛。 时娇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万分。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时锦,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她倒也不是装,只是实话实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你们也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 时锦说到这儿,耸了耸肩, 语气寡淡,仿佛刚刚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的戏码,“我过来做什么何必和你们交代呢?你们订婚也不是见得我会知道,毕竟你们这种级别,其实不配让邺城府的人盛装打扮出席的,有时候太过自信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了,既然见到了,我也不吝啬说一句:祝两位新人,订婚愉快。” 时锦经过时娇身侧的时候,故意站住了脚:“时小姐可要努力抓紧了,否则,你要是被甩了,以你的能力,真不可能有我这样的命好。到时候时小姐可能真的会体会什么叫做,残花败柳。” “你!” 时娇简直气炸,时锦是不是疯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可碍于两家的长辈都在,她自然不会凶神毕露,只是转身委屈看向沈即沉,“即沉哥哥,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诅咒我们?就算是你的前妻,她也未免太过恶毒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加我们的订婚宴,呜呜……” 说着说着,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道歉。” 沈即沉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了时锦面前,低头看向她:“时锦,不管你今天带着楚樊川过来喂了什么目的,你都不能这样和娇娇说话,她没得罪你。” 听到了吗? 这就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样子。 因为爱情真的会让你眼盲心瞎。 明明已经不在意了的,可为什么此刻听到沈即沉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明显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 很痛。 哪怕她表面伪装得再好,可她知道,她的心还是那样痛。 沈即沉,你就一定要逼着让我成为那个全世界最可笑的人么? …… “沈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自重。”楚樊川直接拦在了时锦的面前,眸光直视沈即沉,锋芒丝毫不减,“凭什么让小锦给你的未婚妻道歉?从我们踏进这个酒店的第一步开始,难道不是你身边的人一直都在羞辱小锦?因为我们是文明人,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修养,所以我才会刚刚开口,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但你的这位未婚妻,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沈先生,你的视力没有问题的话,应该看得清楚,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女士,不至于为了你,寻死觅活,还要来闹你的订婚宴。” 沈即沉眸光沉沉。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阴鹜的戾气。 时锦可真是好样的,哄得楚樊川为她如此出头。 越是如此,沈即沉内心疯狂叫嚣着的那些怒火,越是无法熄灭。 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妒忌在燃烧着自己的理智,还是…别的。 “楚先生!” 这时,另外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传来,“锦小姐,原来你们在这儿!刚刚我在那边等了你们很久,抱歉,是我们招待不周。” 男人匆匆跑过来,对着两人点头哈腰,“我这边带着你们过去,程总已经恭候多时了。” “锦小姐,这边请,对了,今天周夫人也在,刚刚还一直都在问锦小姐您什么时候才会到呢。” 时锦不过轻轻了点了点头。 她不想再看到身后任何一个人,跟着男人就朝前面走。 楚樊川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沈即沉,他的脸色可不算好,可楚樊川想到沈即沉这人对小锦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心口上再捅一刀:“沈先生,应该听说过,小丑在殿堂,大师在流浪吧?你回去之后,细品。” …… 第六十四章 合作的真相 楚樊川最后那句话,不就是双重的击杀效果吗? 别说是沈即沉的脸色阴沉可怕。 刚刚时娇也听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话是楚樊川说的,时娇怎么可能不出声反驳? 楚樊川是在嘲讽自己,抬高时锦。 一个明明被沈即沉抛弃,一无所有的女人,凭什么啊? 竟然嘲讽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别说今天的订婚宴,时娇现在全然没有了任何的心情,只觉得憋屈。 可同时,她也意识到,刚刚跑来找他们的那个男人。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眼,那好像是临都程家的一个管家。 刚刚他口中也喊着程总。 程远东的远东集团,可是临都最大的药企。 的确是有听说他今天设宴,原来就是在隔壁。 但即沉哥哥怎么不会被邀请? 沈即沉自然是被邀请了。 只是因为今天正好是碰到了订婚宴,他当时是把这个邀请给推了。 所以之后也没关注到,程家设宴是就在同一个酒店。 原来他们两人是过来参加这个酒会的。 时锦打扮的那样明艳动人,也不过就是过来给楚樊川做陪衬。 都在临都的商圈内,他前段时间就已经知道,楚樊川很有意要和温家拆伙。 他和温家的女儿可是有婚约的,现在闹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时锦? 他们结婚的时候,他也有让她出席酒会。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新婚燕尔,婚礼已经非常低调了,所以当时的酒会很隆重,沈即沉还精心准备了一个惊喜,准备在酒会让,告诉全世界的人,他的新婚妻子,是时锦。 但那天,她却拒绝了自己。 她告诉自己,她不喜欢参加这样的酒会,晚宴,因为有些无聊。 所以他之后也从未提过这个事。 只是现在,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却可以盛装打扮出现在这样的酒会上。 “即沉哥哥……” 时娇见沈即沉就这么一直站着,俊容晦暗不明,不知是在想什么,眉宇间却仿佛是噙着那种无法言喻也无法遮挡的悲伤。 她心中一急,就担心这个订婚宴会出什么问题,赶紧说:“我们不要被那些无畏的人和事打扰了,客人都已经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时正源瞧着也不对劲,赶紧说:“即沉,先把正事办了,不过隔壁是程总他们的酒会,晚点我们也可以过去打个招呼。” 沈昌珉问时正源,“你有收到邀请函?” “那个,即沉应该是有收到吧?” 时正源很想进去那样的酒会,只是他的级别还不够。 但他知道,沈即沉肯定是有这个资格的。 以后就不用担心了,女儿和沈即沉有了这层关系之后,时家也自然是跟着鸡犬升天。 沈即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忽然说:“我有,这边订婚宴完了之后,我要过去和程总打个招呼,之前和他已经说过了。” 时娇下意识挽住了沈即沉的手腕。 沈即沉看向时正源说:“时叔叔,我带娇娇过去就行,他们这次的酒会,也都是一些熟面孔,而且我刚听说周夫人也在,我和周夫人的合作基本都已经敲定下来了,这次在的话,我也正好是和她打个招呼。” 时正源心中的如意算盘虽是没有打上,不过时娇跟着进去也一样。 横竖都是给时家长脸。 “好好好,那我们赶紧进去,今天只是订婚宴,宴请的也都是亲戚朋友,打个招呼,你们就赶紧过去吧,这边我们两家人会招待好的。” 周夫人见到了时锦,格外热情。 鲁文已经和周夫人联系上了,周夫人现在是绝对相信时锦的能力。 都是女人,别人张嘴闭嘴都是时锦是楚樊川的情妇,但她可不这么认为。 时锦的能力,绝不可能。 这两人之间估计还有别的关系,但这是邺城府的事,周夫人是懂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 “小锦,今天我可是给你面子才过来见见老程的。”周夫人拉着时锦的手,凑过来低声说:“真的太感谢你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想声张,你放心,我绝对会知道如何保密的。” 时锦微微一笑,“周夫人身体健康最重要。” 两人正说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时锦没有想到,这碍人眼的“新婚夫妇”,竟紧跟着也过来了。 不过显然程远东还是很欢迎沈即沉的,当场就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即沉,还以为你真不来了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程远东十分热情,是因为他有合作,需要沈氏的配合。 沈即沉一进来,视线就不断搜索,最后落在了不远处时锦的身上。 她和周夫人两人说话的姿态十分密切。 程远东拉着沈即沉介绍了一番之后,沈即沉也淡淡做出了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时娇,今天我们刚订婚,打扰程总了。” “哪儿的话,既然是订婚,怎么不说一声呢?我好给你们备份礼物。” “客气了,程总。” 时娇被这样正式介绍,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周夫人也过来了。 时娇是知道的,周夫人已经和即沉哥哥达成了合作,现在程远东对即沉哥哥也是如此的热情。 可想而知,不用多久,到时候的沈氏会比现在的规模更为宏达。 楚樊川算什么? 他的事业都在国外,现在就算是想要回国发展,不也需要靠程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来这样的地方卖笑吗? 怪不得刚刚还那样帮时锦抬身价呢。 说到底,他们互惠互利罢了。 楚樊川刚刚进来就接了个电话,走远了,现在估计也需要自己应酬几个人。 时锦就一直都和周夫人站在一起,此刻周夫人和沈即沉打招呼,时锦想要走开也不太合适。 时娇上前一步,开口:“周夫人,即沉哥哥和您已经达成了合作,以后我们会越来越熟的,我敬您一杯。” “相信我们到时候一定是会共赢。” 时娇笑吟吟端着酒红,和周夫人碰杯。 两人喝了酒,时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时锦,皮笑肉不笑道:“周夫人是会挑合作对象的,沈氏就是最适合和周夫人合作的,我知道有些人可能心里会不舒服,但合约早就已经签了,所以就算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 周夫人多少精明的人,当然听得出来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吝啬自己这个时候做个好人,“之前我的确是想和小锦合作,不过小锦说,她没有意向制香,倒是和我主动推荐的沈总。” “……” 时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沈即沉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时锦。 第六十五章 丢尽脸面 和周夫人合作的项目,是沈即沉自己努力了差不多大半年的。 当然他一直都很清楚知道,这个项目,在整个临都,沈氏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CH。 所以周夫人中毒的时候,他才会那样上心。 只是后来出了意外,倒是让时锦帮了周夫人。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周夫人始终都不肯点头和自己合作。 其实从方方面面来说,沈氏是最合适的人选,周夫人不同意,无非也就是因为时锦的关系。 沈即沉用了一定的方法,拖着这个项目,一直等到前段时间,周夫人竟是忽然就改口了。 合约签下来的那一天,正好就是奶奶让时锦过去找她的那天。 他清楚听到奶奶说,要将沈氏的股份给她。 而她,根本就不稀罕的样子。 有时候精明就算是沈即沉,都分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可她冷漠的表情,决绝的眼神,却在告诉自己,离婚那么久,谁还会心心念念着你一个前夫? 那天他告诉奶奶,不要再找她了。 其实也是在告诉自己。 过往种种都已翻篇,他也不想继续这样纠缠不清,每一次都好像是无法放弃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 也是在同一天晚上,他用自己签下这个合约的喜悦,同时告诉自己,和过往的任何人和事都做一个结算。 他告诉时娇,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订婚宴。 然而,今天,此时此刻,竟是被告知,这个项目也不过是因为时锦和周夫人主动推荐的自己? 是这个意思吗? 时锦为什么要和周夫人推荐自己? 她不是应该帮着楚樊川才对? 制香就是他沈即沉最想要拓展的一条事业线,这是时锦一直都很清楚知道的。 如果她恨自己,她就会跟最初哪个贫民窟的项目一样,自己赔上古董青花瓷,也要让他沈即沉的事业受挫折。 …… 各种情绪都在不断冲击着自己的理智,沈即沉眸光死死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是真的恨不得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端倪。 可她低垂着眼帘,根本就让人瞧不清任何的情绪。 时娇和沈即沉同样内心情绪复杂,然而此刻的时娇却是焦灼的。 周夫人是不是搞错了? 时锦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不对,之前时锦的确是救过周夫人,所以现在是不是故意在即沉哥哥的面前说这样的话? 救命之恩,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又有什么难办的? 反正合作都已经敲下来了,这个“功劳”,周夫人说是让给时锦,让即沉哥哥内心愧疚,也完全合情合理。 想到这些,时娇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眼底却是划过一丝狠毒。 “没想到,时锦姐姐你到现在还对即沉哥哥如此重情重义。”时娇说到这儿,顿了顿,故意曲解整件事,“不过,这个项目的合作,即沉哥哥一直都非常用心的,我相信光是靠你的一句话,怎么可能让周夫人同意合作的事?最终的选择,必定是因为周夫人您觉得,最好的合作对象还是沈氏。” 时娇心想着,之前时锦不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压自己吗? 在众人的面前,故意说得沈即沉好似要靠一个女人来的大一个项目的合作一样。 这对沈即沉自尊心如此好强的男人来说,难道不是一种能力的否认吗? 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前妻。 周夫人既然都已经开口了,必然是要帮着时锦说话的。 “沈氏的合作方案的确是做的很好,沈总的确是个人才,不过合作这种事,自然那是要看双方的意愿的,我当时是很想和小锦合作,其实事已至此,我倒也不想瞒着什么,小锦救了我的命,我是拿她当自己的亲人看待的,和我合作,我其实是把自己的底都托给了对方。”周夫人笑着说:“当然,我知道沈总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白了。 周夫人会和沈即沉合作,那就是因为时锦自己愿意退出。 又或者说,那是时锦让给了沈即沉这个机会。 …… 这会儿边上站着的,也就是零零散散两三个人,大家都是人精,也知道这几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谁都听得出来,周夫人是在给时锦撑腰。 倒是让时娇这个今天刚刚成为了沈即沉未婚妻的女人,颜面无存。 不过在场的都是大佬,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任何的。 时锦其实并不希望让沈即沉知道这些。 但知道了也无所谓。 因为他是怎么想的,已经不足以影响到自己。 何况,时娇今天这般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周夫人如果不帮自己开口说这些,时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说出更让人心烦的话来。 现在这样也好,挫挫她的锐气。 时娇站在边上,果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非常难看。 她紧紧拽着沈即沉的手腕,情绪上来,力道不受控制,让沈即沉隔着衣服都觉得有些疼。 男人蹙眉看向她。 时娇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松开了手,“即沉哥哥,我……” “那边有你认识的人么?”沈即沉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角落里几乎都是临都的名媛淑女。 怎么可能会没有? 时娇明白沈即沉的意思,她今天已经出丑了,继续跟着沈即沉在这儿,也不合适,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快,点点头,“即沉哥哥,我过去和那些姐妹打个招呼。” …… 【酒会真的很无聊。】 时锦低头给楚樊川发消息。 希望大哥可以让自己早点脱身,她好像自己的儿子,回家陪灿灿多好,还留在这儿看一群人虚以为蛇。 但楚樊川应该是忙着应酬,并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回消息。 时锦朝着酒店晚宴场的后花园走去。 现在入夜还是很冷,不过外面的空气更是清爽。 她特地披了一个山羊绒的斗篷,这才出去。 刚一出门,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她:“时锦小姐,你好。” 陌生的男生,但十分温柔,不知道为什么,骤然传到时锦的耳中,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 让时锦下意识站住脚,寻声望过去。 第六十六章 你想要什么,是我沈即沉给不了你的?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身材颀长,比例非常完美,两条大长腿被黑色的裤管包裹着,都可以看出完美的线条。 他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红色的液体,随着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己,微微晃动。 夜风吹过,时锦有那么一瞬间,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眯起眸子看向男人。 明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他的眼神,竟是让她觉得那样的熟悉。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可她搜肠刮肚的,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 走得近了,发现他长得还端端正正的,十分清秀。 其实用英俊来形容他,似乎并不是很合适,因为这个男人是属于那种看着乖巧腼腆的类型。 乍一眼看着,也许也不会觉得惊艳的那种程度。 当然,对时锦来说,不管是沈即沉还是楚樊川,那两个男人都是属于顶级的颜值和身材。 其他的男人对比之下,自然是要稍显逊色。 但其实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就是非常舒服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很优雅的气质。 自己的确不认识这号人。 “你是?” “我姓陆。” 男人开口,让时锦呼吸下意识一窒,继而又听他说:“我叫陆家俊。” 临都姓陆的,并没有在商圈特别出名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说自己姓陆的时候,才会让时锦心头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阿羽也姓陆。 “陆先生。”时锦早就已经调整好了气息,开口:“你好,但我好像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所以我在和你做自我介绍,我可以认识一下你么?” 陆家俊主动伸手过来,“我是做电商生意的,现在电商行业崛起,当然是不能和一些家族的企业比较,但现在整体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风口,我从南边过来,今天正好也是程先生做东,邀请我过来这个酒会,我之前就听说过时锦小姐你的大名,很高兴今天可以在这儿见到你,也不枉我来参加这个无聊的酒会。” 对方诚意十足,程锦当然也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伸手和他握了握。 “陆先生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我名字的?” 陆家俊道:“我和周夫人认识,之前就听她说过,你很有本事。”顿了顿,又说:“所以我冒昧想要请求一下,时锦小姐是不是可以帮我个忙?” 和周夫人认识? 又都是姓陆的,难道说周夫人的亲戚吗? 如果是周夫人的亲戚,那他很有可能就是陆羽的亲戚。 时锦心跳有些快,“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家里有长辈,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我听周夫人说,你的针灸很厉害,如果可以的话,不管时锦小姐开价多少,我都愿意付,希望时锦小姐可以帮忙去针灸一下。” 这事应该是假不了。 因为自己和周夫人的关系,陆家俊也不可能撒谎。 但时锦哪是什么忙都会帮的人。 她很忙,就算他姓陆,但他也不是她的阿羽。 “陆先生,我最近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陆家俊忽然上前一步:“时锦小姐,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身份不寻常,不然周夫人也不会这样跟我夸你的能力,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他说着,直接掏出了手机,要和时锦加好友。 这一系列的操作实在是有些快,让时锦都难以拒绝。 不过加个联系方式而已,而且他也认识周夫人,时锦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对方加上了好友。 陆家俊似乎还挺开心的,“你给我备注名字就可以,我可以喊你名字吗?” 时锦一瞬间就有些恍惚—— 其实知道的,他不是陆羽。 可他说话的样子,和自己的小羽毛真的好像。 就像第一次见到陆羽的时候,他当时也是拽着自己的手,明明快要活不下去的人,也是他,可他还是一直都在鼓励自己,“…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求生?再难受也应该撑下去啊,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可以喊你名字吗?” “时锦…?那我就叫你锦,好不好?” “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撑下来。” …… “时锦?” “锦。” …… 好像是两道声音骤然重叠在了一起,分明就是不一样的声线,却是让时锦有些恍惚。 她从来都是非常会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一个人,可是此刻,她看着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眼神的最深处,竟是流露出来了无穷无尽的思念,痛苦,懊恼,后悔… 然而这样的一幕,同样是落在了不远处的沈即沉眼中。 那一瞬间,是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戳中了。 沈即沉面容阴沉。 她对面别的男人的时候,不是笑,就是如此深情的表情。 所以这个男人又是谁? 无法忍受,沈即沉大步朝前。 在陆家俊还没有来得及再开口之前,沈即沉就一把拽住了时锦的手腕。 时锦分神了,导致被沈即沉抓住的时候,她闷哼了一声,那些翻滚着的情绪还在自己的胸腔激荡着,就被人拉走了。 幸亏后花园这儿,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这个大冬天的晚上,谁能来这儿散步? 时锦穿着高跟鞋,被男人这样暴力拖着,脚踝不小心崴了一下。 她顿时恼火了,反手就要去推开沈即沉。 大概是意识到她刚刚好像是崴到脚了,沈即沉脚步一顿,顺势松开了她。 结果时锦整个人正好是蓄力想要攻击的状态,身体顿时前倾。 沈即沉赶紧伸手,一把揽在了她的腰上。 避免她会摔倒,男人直接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 熟悉的男性气息顿时充斥在自己的鼻端。 时锦发现他现在用的那款香水,还是之前自己无意间给他挑的那一款。 味道特别淡,但靠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放松。 只是此时此刻,她也已经无法放松。 沈即沉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时锦捏紧了拳头,用力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怀里的软玉温香骤然没了,沈即沉心中划过一丝怅然若失。 可刚刚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她…那边大了很多。 之前只是目测,现在就是真实的手感。 沈即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作践自己,她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那些男人可以给她的,他沈即沉就给不了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太阳穴突突跳着,有些话,就这么冲口而出,“嗯?你想要什么,是我沈即沉给不了你的?你需要在外面这样讨好谄媚别的男人?” 第六十七章 公然开撕 他的眼神无非就是在和自己传递一个信息——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攀附更好的男人,更好的权势。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就算是他们相识相知明明多年,甚至还同床共枕,可沈即沉就是不相信她时锦从来都不是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他甚至是没有那个耐心,去想一想,她身上的那些本事,收敛的锋芒。 他对自己从来没有那么一份耐心过。 因为他打心眼里就是看不起自己的。 时锦失笑,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很快就被冷淡所取代,她仰起脖子,“怎么,我想要什么你要给我了么?沈先生现在这般纠缠是因为什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 沈即沉一时竟是哑然。 好像过往那么多的次针锋相对,也让这个男人感觉到了疲惫。 也许比起疲惫,更多的,是距离感。 是的,沈即沉觉得自己和时锦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已经不是自己指缝之中的沙,至少一寸寸滑下去的时候,你还可以感觉到。 现在,她是断了线的风筝,早就已经飞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了。 而他,很不喜欢这样。 “我们好好聊一聊。”男人忽然开口,语气竟是带了几分明显的讨好。 时锦愣了一下。 也许自己不曾真正诋毁过这个男人,可他们离婚了之后,哪次见面不都是不欢而散的? 他现在竟然和自己说,想和她好好谈一谈? 离婚之前,她也曾经不死心,想要和他好好谈谈,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出现了什么误会,有什么问题,难道不应该彼此之间一起解决吗? 可他当时大概是从未想过要解决问题。 只是想着干脆利索解决掉自己。 这句话多么的耳熟。 因为她也说过—— “即沉,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这样……”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原来自己此刻回忆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清楚,每一个字,甚至是他说话的时候,那种神态都如同是昨天才发生过的。 他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有这个闲工夫,早点把婚离了吧,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 没想到,在离婚之后的一年,他竟然会低着头看向自己,说出这句话来。 时锦忽然笑了一声,将当时这个男人说给自己的那句话,还给了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有这个闲工夫,早点回去陪你的未婚妻,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 …… 沈即沉脸色一沉,“时锦,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觉得当初是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但是你,不用否认,有些事,我也一直都没有挑破,不代表你没有做过,你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是因为,我想不明白,周夫人的合作机会,你为什么要让给我,因为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时锦直接打断了男人接下去要说的话,“沈先生,你想和我说什么呢?是觉得,周夫人因为救命之恩,本是想把这个项目让给我,我就是替楚樊川做事的,但是我却为了成全你,还是主动推荐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她眸光清冷,满身的冷然。 沈即沉是真正感觉到了难以靠近她。 她说的每一个字不都是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难道不是吗? 制香一直都是沈即沉最想要拓展的一个项目业务,他们结婚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沈即沉做大的公司,最后一定是要将自己母亲遗愿完成的。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是。”时锦一字一句,清清冷冷的,不带任何的情绪,“我也就是单纯觉得你比较合适,如果你觉得我拿了这个项目是为了CH,我自然不否认,但你应该也知道,CH本身在这方面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和金钱?这样大的合作,并不是我让给你沈先生,而是我自己权衡过,我认为这样最合适。” “沈先生,作为你的前妻,我现在也愿意和你心平气和说几句话,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必然是爱你的,但是离婚了,一切就已经结束,今天也正好是你的订婚宴,我私下就祝你一句,订婚快乐,当初是你选择了时娇,抛弃了我,当然时过境迁,哪有什么怨不怨的?以后再临都,也许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沈先生的能力,我是很欣赏的,所以,我也不想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但仅此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 不远处,一道凌厉的女声,带着明显的委屈,清晰传来。 时锦一怔,下意识转过脸去,竟是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不少的人。 为首的,是时娇,边上还有楚樊川。 包括其他今天在场的一些名媛淑女,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此刻一个个都是看戏一样的眼神。 可时娇双眼赤红,仿佛是正牌夫人带着一群人来这儿捉奸似的。 当然,此刻她的表情更像当场捉个正着。 其实时锦已经和沈即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过可能刚刚沈即沉一直都贴着自己站着,从不远处的角度望过来,两人好像是姿态很是亲密的样子。 时娇大声斥责:“时锦,你都已经和即沉哥哥离婚一年多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还纠缠着即沉哥哥不放?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是我的订婚宴!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场的人之中,没几个知道时锦和沈即沉的关系。 毕竟以前沈即沉从来不带时锦出席这种场合。 而时锦也是一贯低调,最近几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基本也都是大家认知的,楚樊川的“情人”。 关于沈即沉的前妻,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沈即沉好歹也是临都的首富,谁敢随便在背后嚼舌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算是正牌未婚妻,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撕前妻吗? 谁还不竖起耳朵,赶紧听这样炸裂的八卦。 时娇并不后悔。 危机会让她做出选择。 沈即沉对自己越来越疏离了,曾经那一段所谓的“救命之恩”,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已经越来越浅显。 一年了,他好像还是对时锦念念不忘。 这让时娇内心充满了焦灼,如果她再不出手,就算他们订婚了,也不可能真正披上婚纱让自己成为沈太太。 第六十八章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沈总,不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时娇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 与其唯唯诺诺,不如重拳出击。 她知道沈即沉这个人,还是很注重道德观念的。 现在整个临都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何况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又刚刚举办完了订婚宴。 她就是要背水一战。 今天不是时锦死,那就是自己灭亡。 她就不信了,楚樊川也在,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个时锦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楚樊川还能如此不要面么? “时锦,我不明白,你明明都已经和楚先生在一起那么久了,你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 时娇眼泪说掉就掉,语气好不委屈,“一直都勾引我的即沉哥哥,那是我的未婚夫,我知道你觉得,当初你离婚的时候,是因为我,可你不也知道的吗?那时候即沉哥哥会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我!” “我很早就认识了即沉哥哥,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我,离婚的时候,你自己也说了,愿意净身出户,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往来,可实际上呢?你背着我们所有的人,私下偷偷联系了奶奶,想要让奶奶名下的那些股份都转让给你。” …… 时锦挑眉,从一开始的诧异,到了这一刻的坦然。 时娇真不愧是时娇,这个女人今天大概是真的憋不住了。 听听说的这些话,如果全都让自己对号入座了,今天她就臭名远扬了。 别说他们一直以来遐想自己和大哥的那段地下情关系,会彻底崩裂,就连时锦两个字,以后出现在临都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也会成为一个笑柄。 贪得无厌,处心积虑,勾三搭四… 什么样难听的词汇用在时锦的身上,会不合适呢? 时娇这声泪俱下的话一出,别说大家的确都已经开始小幅度窃窃私语。 “看她长得这么漂亮,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没有一点心机,这可能会成为楚樊川的情人呢?” “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话你错了,这时锦就是典型的人可以貌相,你看看她,长得这样漂亮,不靠男人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外在条件了么?” “说的也是,不过时锦,时娇,不是时家的两姐妹吗?” “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时锦还是个假千金呢,小时候被人抱错了,才成了时家的小姐,不过好像没几年就被人发现了,然后才把时娇接了回来,不过时家夫妇一直都是很善良的那种人,就收留了时锦在时家,还供她上学呢,真没想到啊,她是个白眼狼。” “那是不是就表示,其实以前时锦可以成为首富的太太,也是她算计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怎么会一年就离婚呢?” “沈总偏爱时娇,临都人人皆知,曾经为了她一掷千金敢,干的事可不少啊。” …… 这些话语传到了时娇的耳中,简直就成了她此刻表演的兴奋剂。 果然大家都会这样认为,她自己演戏都快把自己演相信了。 好像,她真的就是那个受害者,好像,自己如何设计陷害让时锦和沈即沉离婚的事,统统都没有发生过。 时娇直接扑向沈即沉的怀里,呜呜哭起来,“即沉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你会觉得丢人,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不能看你一直被这个女人所蒙骗,即沉哥哥,她不管对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有目的的,她怕让楚先生腻了,就又想回过头来找你,她永远都咋摇摆不定!” 沈即沉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时娇没有察觉到,男人此刻浑身紧绷着,英俊的五官上布满了戾气。 他眸光之中甚至是有着几分萧杀的怒火。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久,难道她都不知道么? 此刻,沈即沉是在盛怒之中。 时锦是看出来了。 时娇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沈即沉这人,自大,的确也是有这个资本,他的内心是冷酷的,也是自我的。 虽然他爱时娇,但时锦知道沈即沉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 沈即沉这人,其实并不是那张张扬浮躁的男人。 而且他非常忌讳旁人如此议论他的私事。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前妻成为了事业竞争对手的情人,这算是什么好听的话吗? 时娇是真失去了理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即沉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在时娇的头顶炸开,“是不是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搞不清楚这是哪了?什么话都会说出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隔着一段距离,其他的人听不到。 但时锦就站在边上,她听到了。 她其实心中并没有其他过于暗爽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沈即沉这样责怪时娇,也不是因为自己,他不过就是因为面子没了,会生气罢了。 时娇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在她的理解里,沈即沉这是在帮时锦说话? 她内心更是焦灼,全是妒忌,“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即沉哥哥,她是怎么样个女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啊?” 时锦挑眉,想到了沈即沉刚刚说的那些话。 结合时娇的,她是不是被莫名其妙戴了什么帽子? 不然为什么在他们的口中,自己好像就是被定在耻辱柱上了? “行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沈即沉压着怒火,拉着时娇准备离开。 时锦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沈先生,沈先生的未婚妻时娇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样肆无忌惮往我身上泼脏水,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走?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修养了?” 她双手环胸,下意识拢了拢肩上的斗篷,又勾唇一笑:“都是名门望族出来的,怎么一个个说话,就跟没上过学一样,毫无教养?知道你们没有学过法,但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诽谤罪吧?” 可能是谁都没有想到,时锦竟是会忽然站出来。 她这样一说,围观的人更是兴致勃勃。 时锦今天倒不介意让所有的人都吃瓜。 她已经退让很久了,时娇,也是时候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付出代价。 沈即沉看向时锦,“时娇说了什么,我可以替她跟你道歉,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你以为你是谁?”时锦冷嗤一声,嗓音冰冷,“沈即沉,给你几分面子喊你一声沈总,不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第六十九章 时锦的个人魅力!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刚刚时锦说的每一个字,大家都是清楚明白听到了。 此刻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时锦是不是疯了? 她竟然敢这样和沈即沉说话,就算楚樊川在,也应该给沈即沉几分面子的。 沈氏在临都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企业,CH的确是可以和沈氏抗衡,可CH不是楚樊川的天下,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CH的那个继承人,到现在都没有暴过身份。 此刻这些豪门公子都忍不住私下低声交谈,“这些女的,有时候就是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男人稍微哄哄,她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们看,前面是时娇,大闹一场,我看这沈总已经很不高兴了。” “这个时锦更夸张,竟然还敢骂沈总是什么东西?” “啧啧,沈总这后花园,的确是不好处理啊!” 沈即沉脸上简直就是有狂风暴雨闪过。 然而所有的人都以为,沈即沉的这种愤怒,是因为时锦说了那样的话。 可只有沈即沉知道,他愤怒是因为时锦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不过就是因为有楚樊川给她撑腰! “时锦,你最好分得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别抽风了!” 沈即沉低声警告。 然而时锦刚刚的话,时娇当然不会白听了,立刻就上赶着开口:“即沉哥哥,你看到了吧?你听到了对吗?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已经自大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因为她知道,你不可能回头的,你爱的人是我,她就这样对你说话!” “沈即沉爱谁,关我屁事?”时锦冷冷看向时娇,冷笑一声,“瞧你这么一副没骨气的样子,没有男人你是不是就会死?” 时娇,“……”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是怎么和沈即沉离婚的?我心甘情愿签字离婚,离婚一年了,我找过他一次?”时锦看向沈即沉,“沈先生不然当着所有临都上流社会的面说一下,是我纠缠你么?” …… 沈即沉面色阴霾可怖。 时锦这话说的,不是她纠缠沈即沉,那不就是变成了沈即沉纠缠她么? 这个男人多好面子,这样的话就是在打这个男人的脸。 时娇还偏偏被情绪牵引着,导致完全失了理智,“你胡说八道!不是你纠缠即沉哥哥,难道还是他缠着你不放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凭什么……” “闭嘴!” 果然,时娇这一招不打自招,让沈即沉勃然大怒,男人低吼一声,“闹够了么?” 他眼神锋利,像出鞘的刀,“好端端的,一定要整这么一出是不是?你满意了?” 时娇,“……” “沈先生何必破防?” 时锦可不会觉得沈即沉是在帮自己教训时娇,时娇也好,沈即沉也好,他们曾经对自己言语的羞辱,今天,她要加倍讨回来! “我觉得让大家知道真相挺好的,不是吗?事实不就是我刚刚和别的男人在说话,沈先生直接过来就把我拉走了么?你说,你要和我谈一谈,我不明白,我们都已经离婚整整一年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结果你的未婚妻就冲出来,骂我水性杨花,骂我不要脸,还缠着你不放?真是可笑,我时锦要找个男人还不简单么?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天下无双了吧?” 沈即沉胸膛快速起伏,眸光死死凝视着时锦。 眼神的锋芒如果可以穿透人的身体,时锦现在一定已经千疮百孔。 看到了么?男人的面子怎么可以让人这样肆无忌惮扔在地上狠狠踩? 他快气疯了吧? 可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我只是希望大家都搞清楚一件事,从头到尾我没有纠缠过沈先生。还有,说是沈氏的股份,我处心积虑什么的,真是大可不必如此来看轻我,我不知道沈即沉的奶奶为什么要说把股份给我,也许是因为老人家觉得我生活很苦,又很喜欢我,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第一时间已经拒绝了,并且我从未私下怂恿过奶奶任何,并且,我现在也可以保证一件事,我,时锦,永远都不可能会拿沈氏的任何一点资产,如果我违背了今天自己的承诺,随便你们如何说我!” 时锦说完,看着沈即沉和时娇两人的脸色,真是精彩。 可自己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 真是一场无聊的酒会,最后还要让这么多人看他们的笑话。 自己不也是主角么? 她可真不想做到这一步,时娇的步步紧逼,真是让她觉得不胜其烦。 “另外我最后补充一句,时娇小姐动不动就说,沈即沉先生最初爱的人就是她,而不是我,结婚是因为我是她的替身,对于这件事,我觉得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渣男有级别的话,沈先生应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那一类了,所以这样的渣男,时娇小姐当宝一样,麻烦你就好好看着点,不要再让他流通市场了。” 时锦眸光清冷,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全都是攻击性,一字一句,却是数不尽的嘲讽,“时娇小姐应该去买一把锁,随时随时给沈即沉先生的裤腰带上锁上,这样,就算是沈先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钥匙不也在你的手上吗?”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被沈先生的甜言蜜语哄着,嫁给了他,人嘛,年轻的时候总会碰到那么一两个渣男的,认清了不就好了么?希望你们千万不要分手,一定要好好在一起,相亲相爱一辈子,你们是最配的。” 时锦的这一番话,说的语气平缓,洋洋洒洒的,好似也不过就是没多少情绪的阐述。 可她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锋利。 那就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成功女性的自我。 她时锦,就是不需要依靠任何的人。 的确是爱过沈即沉,但早就已经翻篇的洒脱。 对比之下,时娇和时锦,谁都知道谁是小丑了。 刚刚那些窃窃私语此刻的风向早就已经变了。 那些女孩子,虽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可其实越是有权势地位的家族,越是有重男轻女的思维。 而且,女孩子的婚姻是用来做什么的? 也不过就是豪门之间的联姻纽带。 是生意场上的牺牲品。 她们谁都没有时锦这样的觉悟和洒脱。 此刻她们看着时锦的眼神就是艳羡的。 不靠男人,就只是被她这种个人的魅力所征服。 时娇气急败坏,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陡然想到了楚樊川,冷冷一笑,凶神毕露:“你是在高歌自己有多么的清白吗?可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的?你不过就是楚樊川见不得光的情人,楚樊川可是和温家有婚约的,时锦,你刚刚义愤填膺说那样的话,难道都不会觉得羞耻吗?” “谁告诉你,小锦是我的情人?” 一直都是沉默的楚樊川知道,刚刚小锦已经都说完了,现在也是时候自己出场了。 第七十章 你给小锦提鞋都不配,知道吗 一句话,让时娇所有的情绪,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张了张嘴,一时红着眼眶,似乎是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何况都已经一年了,不是情人关系,就他们难不成还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妹吗?让时锦可以在邺城府住整整一年? 骗鬼呢! 他们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而且两人刚刚也是姿态亲昵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是情人? 或者是说,楚樊川是为了时锦名正言顺,所以才会开始来临都发展吗? 也因为这样,现在就不是情人,而是把她当成正牌的女朋友了? 可那又怎么样? 就算如此,依旧是抹杀不了,时锦最初就是楚樊川的情人。 刚离婚就上了邺城府的车,也许婚内出轨的人真的就是她! 时娇一番自我的分析之后,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楚先生,我父亲一直都很尊重您,也知道您是商业奇才,您的地位自然是不用说的,所以我们才希望您可以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何不把整件事都说清楚呢?当初时锦刚离婚就上了您的车,所以您是在说,你们之前不认识?即沉哥哥就算再大度,也不必要这样被人戴绿帽子吧?” 时锦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是我头上发绿,原来在你的眼里,是你的即沉哥哥头顶绿了,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时锦,你不需要狡辩,大家都是分得清楚的,你就是和楚先生在一起一年多了,就算你没有婚内出轨,算不算无缝衔接?” “那你呢?时娇,你是在说,你是你的即沉哥哥就是婚内出轨,你是小三咯?” “你——”时娇气急败坏,发现自己被引入了话题的圈套,赶紧跳出来,“现在说的是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需要引开话题,你不是一直都说你自己清清白白吗?你如何清白?时锦,你做过多少龌龊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比如?” 时锦挑眉,“我倒是真不知道自己干过多少龌龊的事,你可以说出来。” “说出来?呵,你会承认?”时娇翻了个白眼,“你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狡辩!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听着,你竟然都可以说,你和楚先生清清白白,真的是死人也可以让你说成活的,你最不要脸!” “麻烦注意你的措词。”楚樊川上前,直接挡在了时锦的面前。 他眸光犀利看向时娇,“时娇是吧?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从头到尾,小锦是我的情妇这件事,难道不是你蓄意编排的么?” “我没有!你们就是那种关系,凭什么说我编排她?” “你躲我们床下看到了我们是那种关系?”楚樊川嗤笑一声。 边上其他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此刻大家看时娇的眼神多少也是带了点看猴戏一样的。 时娇气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难道你们不是吗?不是为什么生活在一起一年多?不用这样来诋毁我,我说的就是事实!别说什么你们是朋友了,把所有的人都当场是傻瓜对吗?以后再来一句,你没有婚约了,你要给时锦一个完整的家,说到底,她也是个二婚了,也就是楚樊川看得上,捡了别人的破鞋,当成宝。” 时锦眯起眸子,“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时娇,男女平等,你的即沉哥哥同样也是我穿过的破鞋。你是在骂你的即沉哥哥吗?” 时娇,“……” 沈即沉紧紧拽成了身侧的双手。 真好,时锦,永远都知道如何维护楚樊川。 可在攻击自己这件事情上,真的是不留一份余地。 他今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面子。 他倒是要看看,时锦还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行了。”楚樊川看向时锦,微微叹息一声:“这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说到底不过就是你一直都不愿意公开这一层身份,你看,别人说你这样的话,多少也是不好受的。” 时锦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其实她今天没想公开自己和楚樊川的兄妹关系。 但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了。 “让大家看笑话了。”楚樊川转身,对着众人开口,男人声音低沉浑厚,一字一句,透过微凉的夜风,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和时锦不是那种关系,时娇会误会,主要是因为,时锦刚离婚,我就派人去接她到了邺城府,在这儿,我希望给小锦一个公证,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轰!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这消息… 是真的吗? 楚樊川和时锦,是兄妹? …… 时娇的气息都已经是彻底乱了,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快被打肿了。 然而这个时候,她仓促想到了沈即沉。 抬头看向沈即沉的时候,她终于是扑捉到了男人眼底那一丝明显的欣喜若狂。 他再会掩藏情绪,在这一刻,似乎都无法掩盖那一瞬间眼底闪过的真实情绪。 他…在开心? 因为时锦不是楚樊川的情妇,他竟然在开心? 不,不可能! 然而,楚樊川接下来的话,却让时娇的悬着的心,死得彻底。 “时锦的身世问题,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和大家说得那么清楚,不过大家也都已经听说过了,时锦小时候和时娇抱错的这个事,总之有些事,没必要交代,都是自己的隐私,但我楚樊川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乱认亲戚 ,时锦的确是我的妹妹,亲的。当然大家会好奇,为什么我姓楚,小锦一直都没有改姓,那是因为小锦的母亲就是姓时的,她不想改,不代表她想要占什么时家的便宜,我楚樊川还是养得起妹妹的。” 楚樊川说完,看向脸色已经发白的时娇,“我希望时娇小姐以后要注意分辨,不要动不动就说男女之间一定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我知道你可能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攀龙附凤,不过我妹妹她……罢了,你也不配和我妹妹相提并论,你,给小锦提鞋都不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