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要收购贫民窟那一块的消息,本身在临都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沈即沉要做的项目,现在整个临都,除了CH总部之外,还有谁敢和他抢生意的?
只是商圈的人也都知道,贫民窟那边挺麻烦的。
虽说上面是批了,只要是这边居住的人都走了之后,就即可可以动工。
可,这儿的这群人,根本就不配合。
然而,沈即沉调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本他就吩咐手下要给拆迁费的,竟都是让人欺上瞒下的给私吞了。
那些前去调节的人,本身就是想着,这儿的人说到底都和黑户差不多,谁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每一家都给了那么大一笔钱,这不是开玩笑的么?
他们凭什么得到这些钱?
沈即沉得知这个真相之后,大发雷霆。
将自己手下的那一批人全部都给踢出了沈氏,因为动工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他必须是要亲自前往。
然而,等沈即沉到了贫民窟的时候,发现竟是有文物局的人在那边。
助手很快就得到了一手的消息,急急忙忙跑过来,满脸紧张告诉沈即沉,“沈总,前面…前面突然发现了文物,这儿暂时可能不能拆迁。”
沈即沉眸光陡然一沉。
这地方竟然还能被发现文物?
他又不是真的傻,生意场上必然是有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
但贫民窟这个项目,他已经是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他要在这儿建造度假村的事,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会有盈利的情况出现,这个项目,还能有人眼红来针对自己?
“调查清楚没有?”男人沉沉出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忽然就闪过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化成灰,他都不可能会认错。
她身上已经收起了对自己的温柔顺从,此刻哪怕是隔着距离望过去,都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冰冷寒霜,拒人千里之外。
然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看似衣衫不妥帖,皮肤黝黑,却满眼都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男人忽然笑了,一直都对她鞠躬。
时锦嘴角勾了勾,那一抹弧度,三分桀骜,却又好似带了七分的温柔。
沈即沉胸腔顿时有勃发的怒意升起来。
这儿的事,是她搞的鬼?
也对,在临都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的头上动土。
她竟然和贫民窟的人这么熟,八成就是她故意弄出来的。
反正楚樊川本来就是和自己算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所以帮着她给自己使绊子,不等于是帮了楚樊川自己么?
沈即沉不想承认,时锦嫁给自己之后,从未对自己展露过这样的笑。
这种情绪,就像自己的心头盘旋着一条毒蛇。
一寸寸勒紧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你先回公司,把车留下,我自己会开。”沈即沉吩咐助手。
助手一瞬间感觉到沈总气场的变化,他可不敢多问,脚踩风火轮就跑了。
顾萌萌跑过来,满脸兴奋,“锦小姐,你这一招实在厉害,现在不会再有人打这儿的主意了。”
这可是锦小姐找了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连夜从邺城府那边弄过来了一个珍藏的文物。
不过时锦也算是先斩后奏了。
因为这些文物古董,可都是外公花了很多很多的心血收藏起来的,价值已经不可估量了。
她为了保住这一块,从外公的私人古董收藏室弄出来的一个青花瓷,价值连城不说,到时候应该是要直接上缴了,她还需要想想,到时候如何和外公请罪。
不过可以让这儿的人继续安心住着,让沈氏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到时候就给外公多拿点公司盈利吧。
“小杰最近还好么?”时锦问了一句。
顾萌萌说:“小杰知道可以继续住在这儿,非常开心,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事太多了,周奶奶的风湿又发作了,今天在家里躺着都动不了。”
时锦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侧,针包她出门的时候就带着。
“带我过去看看。”
顾萌萌带着时锦去了周奶奶的住所。
刚一进屋,就听到周奶奶在低低哼唧着,应该是腿疼得很。
时锦马上就上前,周奶奶一见时锦,满脸兴奋,“锦小杰,是你来了,我都听小杰说了,锦小姐,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这么好的人,我们何德何能。”
时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周奶奶,有些事知道就好,不能乱说。”
周奶奶点点头,“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
时锦掏出自己的针包。
在贫民窟这儿,她从来都不会藏着自己针灸的实力。
因为以前在这儿的人,多多少少身体都带点毛病,都是她的银针调理好的。
“我听说您风湿犯了,我今天正好在这儿,我给您扎针。”
周奶奶喜极而泣,“谢谢锦小姐,我这把老骨头了,还劳烦你。”
“周奶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别动,我来给你扎针。”
……
门外,沈即沉听得一清二楚。
锦小姐…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天她带了个女的过来,也是这么叫她的。
那个女人,虽然用词粗鄙,但她有手段,说话做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不是等闲之辈。
但现在想来,这些人都叫她锦小姐。
这是沈即沉认识了时锦整整四年都不知道的。
而且…她还会针灸?
针灸本身就是中医的治疗方式,时锦如此年轻,听刚刚她们的对话,她的针灸水准应该是不低。
她到底是和贫民窟的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沈即沉面色沉沉的,本来也没打算躲起来,结果顾萌萌一出来,就见他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赫然站在周奶奶家的花园里。
倒是把顾萌萌给吓了一跳。
“你——”
顾萌萌认识这号人,超级冤大头,临都的首富,上回在自己的店内打手一会就是几百万。
她也知道,锦小姐和这个男人之间应该有点什么。
只是顾萌萌知道,这人就是要拆这儿的罪魁祸首。
她的脸色可不会好到哪去。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我们这样的地方,可不配上首富这么高贵的人物出现。”顾萌萌眯起眸子,阴阳怪气,“临都首富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站在这儿偷听谁讲话呢?”
顾萌萌的话,没让沈即沉破防,他脸上甚至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目视着前面的门。
他在等,那个女人出来。
他可不屑偷听,他是光明正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