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取下蒙面，沉着脸说道：“你们觉得她会毒杀一个在冷宫中的人吗？会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人及时回应。
隔了半晌后阿小刚才说道：“这跟我们没关系，不按照上头的命令就是抗旨不遵，我们能怎么选？”
“说白了，我们就是陛下手中的刀，作为一把刀是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主人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周铁牛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向后方，“我们是不是该确认一下？若是没死……”
“走了！”正阳有些气急败坏的厉声打断，“都插在心脏上了，怎么可能不死？你没看见三殿下多难过吗？”
“你要去看也可以，若是夜瑾寒对你出手，我是不会帮忙的，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你却要去确认死没死，很欠揍！”
说完便阴沉着脸色扬长而去。
周铁牛皱了皱眉，深叹一声就跟上，“好，不去就是了，回去复命。”
所有黑衣人都陆陆续续消失，林子中变得很是安静。
陈风与陈影神色沉重的站在不远不近之处看着，只能看见夜瑾寒的背影。
片刻后，夜瑾寒抱着莫芸姚起身，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先去通州城，我随后就到。”
整个天空都仿佛阴沉下来，空气中透着忧伤沉重的气息。
不等二人回应，他就跃身离去。
哎……
“主子心里很煎熬。”陈风轻叹，一脸同情，“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换做谁都难抉择。”
陈影开口道：“我也意外，没想到真是莫芸姚毒杀了闵氏。”
……
皇宫偏殿。
哈哈哈……
“终于死了。”皇帝脸上满是笑意，“若非瑾寒出手，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全总管却是一脸沉闷，并未有开心之色，“陛下，瘟疫能得到解决，也是多亏了莫芸姚，甚至还牵出不少贪官奸商。”
“从头到尾，她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老奴心里实在高兴不了，陛下心里是真高兴吗？”
在呈上的奏折中，里面直言不讳说出莫芸姚的功劳，也有人在朝堂上对此事赞不绝口。
皇帝表面上笑着说一定会褒奖，结果私下却已经让人暗杀。
“怎么会不高兴？”皇帝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信笺，“她在一天，朕心里就不踏实，现在踏实了。”
“我大周人才济济，名医多的是，红冥医术不比她差，让人寻找红冥下落，可有什么进展了？”
全总管轻叹，随后摇了摇头，“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皇帝闻言，气得揉了揉眉心，“都怪李小沫那小贱人，若非她出言诋毁得罪，红冥岂会离开？”
“召告天下，就说莫芸姚劳累过度而猝死，算是因公殉职，朕会给予侯府一定补偿。”
给侯府补偿？
这让全总管微微惊讶。
虽然心里有意见，但还是只能照做。
很快莫芸姚死亡的消息都传遍京城，除了在意她的人难以接受外，其他人也就是一阵唏嘘而已。
时间一长，对她的议论也渐渐变少，但后面就仿佛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
木宅，初夏已经与田心成亲，但自从知道莫芸姚去世后，整日都郁郁寡欢。
直到知道自己有孕，她才开始振作起来，发誓与田心一起，一定要将莫芸姚留下的产业打理好。
但姚记药铺却无法再支撑下去，因为没有药源了。
这一日，皇帝与夜泓御在御书房议事，全总管叩响房门走了进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皇帝停止交谈，抬眸看向他，“何事如此愁眉苦脸？”
全总管躬身回应，“回禀陛下，刚刚清荷来报，姚记买不到药了，而且已经在做闭店事宜。”
后面太后一直都是在姚记买药吃，身子也一天比一天硬朗。
若是闭店，那就说明以后也买不到同样的药。
皇帝听后十分震惊，“为何要闭店？姚记生意一直都不错，不可能出现经营不下去的情况！”
“清荷有没有问是何原因闭店？让人去姚记药铺知会一声，不管什么原因闭店，太后的药必须定期送入宫中。”
全总管闻言，躬身应下，“遵旨。”
“不必去了。”突然夜泓御皱眉出声，神色落寞道：“他们只会无能为力，哪怕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此话让皇帝与全总管都疑惑。
两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他轻叹一声，半晌后才说道：“姚记药铺实际是莫芸姚的，她现在已经去世，不可能再供药。”
“铺子是莫芸姚的？”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为何她从未说过？这不可能。”
夜泓御继续解释，“在姚记刚开时，她送了孩儿祛疤膏，还说给姚记做宣传，为了不影响经营，让孩儿给她保密。”
说完后，屋内无比安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后，皇帝凝眉道：“圣医堂用什么方法联系红冥？他们与红冥有合作，肯定有办法联系，可以让红冥配药。”
夜泓御摇了摇头，“红冥已经失去联系，也没有再向圣医堂供药了，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这一刻，皇帝突然感受到了无助。
太后是他亲娘，他不愿意看见她被病痛折磨。
全总管提议道：“不如从太后那儿拿药给御医研究，或者给圣医堂研究，或许他们能分析出药材成分。”
皇帝眉头紧蹙，深叹道：“只能这样了，都退下吧，朕想静一会儿。”
众人都退出了房间。
他躺靠在椅背上，眸光出神的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心情很复杂，也很糟糕。
夜泓御离御书房一段距离后，看向全总管，“你告诉我，莫芸姚真的是劳累过度而猝死地吗？这个理由实在有些荒唐。”
“我派人打听过一起抗过瘟疫的大夫，她离开锦蚕县时精神很好，猝死实在匪夷所思。”
“她……哎……”全总管欲言又止，无奈叹声，“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人各自有命，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你若不相信，可以等三殿下回来后问问，陛下得到的消息就是猝死，老奴也不确定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