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娇又飒，暴君王爷真香了》 第1章 穿越夜 “啊……好疼……” 莫芸姚昏昏沉沉，被人压得动弹不得。 耳边是男人灼热的呼吸，与清冷的声音：“疼也得给本王受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她还没来得及睁眼，身子就被翻趴下，男人的动作粗鲁又霸道。 “流氓，放开我，救命……” 她就记得师姐为了抢研究成果，将她一棍子敲晕。 醒来竟是被男人侵犯，怎么回事？ “救命？”男人轻笑嘲讽，“给本王下药，对本王霸王硬上弓的也是你！” 莫芸姚：“？”脑子一懵。 什么本王，什么下药，什么霸王硬上弓？ 她像烙饼一样，被夜瑾寒如狼似虎的翻来翻去折腾。 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古香古色的房间，古香古色的俊美男人！ 脑子突然一阵刺疼，陌生记忆疯狂涌入。 她这是穿越了！ 原主同名同姓，是大周国宁远侯府嫡女，京城第一废材小姐，嚣张跋扈，臭名昭着。 挥汗如雨的男人是寒王夜瑾寒，大周皇帝曾经最器重的三儿子，两人成亲一年多不曾圆房。 在一个时辰前，原主以捡到他玉佩为由，将其骗过来喝了有药的茶。 还封了房门窗户，对他硬上，结果气得他一拳打在原主脑袋上，还反攻为主，肆虐粗鲁的对待…… 夜瑾寒起身，边穿衣裳边冷声道：“跟你睡只觉得恶心，就当睡了一个卖身的娼妓！” 羞辱的话将莫芸姚思绪拉回，昏昏沉沉的试着起身，“嘴真毒，够倒霉……”的。 “的”字未出口，脸上就重重挨了男人一巴掌，整个人被扇懵。 真够疼……要不要这么倒霉？ 刚穿越过来就受虐！ 得知记忆后，她也终于明白夜瑾寒为何这样恨原主。 夜瑾寒本有两情相悦的白月光苏灵烟，但原主从小就想嫁给他，大胆示爱被拒后，就在宫宴上设计失身与他的戏码。 自此他不得不娶原主，还名声尽毁，兵权被收，错失太子之位，心爱的苏灵烟也嫁给他人。 咳咳…… 莫芸姚咳出鲜血，艰难开口，“好歹是夫妻一场，能不能别这么暴力？” 夜瑾寒剑眉紧蹙，狭眸深邃清冷，鼻梁精致高挺，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的肃杀之气令人生寒。 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就他娘的是个家暴男，她根本没心情欣赏。 “本王没有直接一剑杀了你就不错了！”夜瑾寒说完便一脚踹开房门，拂袖而去。 很快外面又传来他冷冽的吩咐声，“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让她自己做，谁也不许伺候！” 莫芸姚：“……”十分无语。 就这副快散架的身子，别说干活儿了，能不能下床都是问题。 男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艰难下床，手抖的倒了一杯凉茶喝下。 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脑袋里仿佛有东西疯狂撞击，又疼又晕，浑身无力。 不管如何，现在还是身子要紧。 “来人……大夫，请大夫……咳咳……” 无力返回床上，直接跌倒在地，模样狼狈。 上一世作为末世神医传人，治病救人完全没问题，可奈何她现在没有药。 婢女秋葵端着一盆衣裳冷漠的走进屋里，“想要请大夫不可能，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死了就是为民除害。” 随即将盆往地上“哐当”一放，“你的衣裳，自己洗！” 莫芸姚：“……”郁闷不已。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王妃当得真窝囊。 房门被关上，屋内陷入黑暗。 她实在撑不住，倒在地上便闭上眸子，嘴里喃喃自语，“若有银针就好了……” 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来人啦，快救救凌王殿下，快来人啦……！” “殿下快醒醒，老天爷，怎会这么多血？” 莫芸姚醒了过来，当撑着身子想起身时，手按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震惊不已，这不是银针包吗？ 这是她上一世的东西，至于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来不及多想。 拿出银针精准扎在镇疼穴位上，当银针取下那一刻，疼痛慢慢消失。 外面越来越嘈杂，还伴随着哭声。 她打开房门看去，被眼前一幕震惊。 夜瑾寒十岁的亲弟弟夜如凌躺在血泊中，心脏位置扎着一根木棍。 “让我看看……”她急忙走过去，“快让开，别乱挪动他。” 刚走过去，秋葵就哭着拦在前面，“不需要你假好心，你只会害人，哪儿会救人？” 地上的夜如凌已经流了不少血。 继续耽搁下去，哪怕木棍没有伤到心脏也会没命。 莫芸姚急切道：“他不能耽搁，我得给他止血……” 她话还没说完，忽被一股重力袭击倒地。 啊…… 疼得眼冒金星，呼吸困难。 “莫芸姚，你良心被狗吃了？”夜瑾寒眸色猩红，气息冷冽，“三番五次跟如凌过不去，他若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他弯身抱起夜如凌，急促走出院落，“快，请御医！” 很快众人散去，周围恢复安静。 莫芸姚捂着肚子起身，有些委屈的自语，“他成这样关我何事？我也是真想救人，不是害人。” 话音刚落下，秋葵就没好气道：“你救人？凌王殿下就是被你害的！” 说完便急步离去。 莫芸姚翻了翻原主的记忆，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了。 原主不得夜瑾寒待见，便将怨气撒在年纪还小的夜如凌身上。 不仅仗着嫂嫂的身份打过他巴掌，还曾将他关在柴房饿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死在里面。 昨天，夜如凌追白猫追到了芸姚苑，原主又将他关进屋后的杂物间，想让他也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结果夜如凌扛不住饿，想爬上屋顶逃走，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才会这样。 “这是做了什么孽？”莫芸姚欲哭无泪，“老天爷竟让我穿越成这么不讨喜一个女人。” 她提着灯笼，捂住肚子朝屋后走去。 肚子实在太疼，返回屋内便倒在床上蜷缩着。 “镇痛药，消肿膏，烤鸭，大鸡腿，蛋炒饭……” 仿佛是想自我催眠，身子恍惚了一瞬，睁眼看时发现在绿意盎然的地面上。 前方是她最熟悉的实验室，里面还是曾经的模样，各种医疗器械，还有很多药，而隔壁就是她的中医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看着古香古色的房间一脸失落，“原来是梦。” 当她准备起身时，枕边的东西让她瞪大眸子。 是镇痛药，消肿膏！ 突然间就想起那包银针，这是念什么来什么？只是没有吃的。 “咳咳……药箱出来！” 话音一落，药箱便出现在床上。 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秋葵将黄菜叶扔在地上，“不想饿肚子自己做。” 莫芸姚面色一沉：“这黄菜叶怎么吃？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妃！” 秋葵冷哼道：“知足吧，凌王殿下已经说出你是凶手，他若救不过来，你就只有喝鸠酒。” 第2章 救人 在秋葵离开后，她提着药箱跟去。 看见地上的黄菜叶时，一脚踢出房间，“猪都不吃给我吃，当我比猪都不如吗？” 原主做的孽，让她来承受恶果，实在憋屈！ “秋葵，等一下。”莫芸姚肚子还有点疼，走路快不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方的秋葵顿下脚步，回头怨恨的看了她一眼，眼眶微微泛红道： “他快死了，还能是什么情况？都是你害的，他才十岁，你太恶毒了！” 说完抹着眼泪就加快脚步离去。 长生苑。 御医从房里走出来，无奈叹息道：“寒王殿下，老夫无能无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此话听得夜瑾寒心急如焚， 为了救弟弟，他一夜换了六个大夫，可所有大夫不是让准备后事，就是让另请高明。 “你是御医！”夜瑾寒朝着御医低吼，“作为御医都治不好，要你有何用？” 御医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寒王殿下恕罪，不如您请墨神医的爱徒，御王妃过来看看？” 对，灵烟肯定可以！ 她可是墨神医的徒弟！ 夜瑾寒想到那抹温柔又坚韧的身影，如疾风般迫飞快离去。 御医还是写下一张药方才离去，主要是镇痛作用。 屋内，夜如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唇苍白无血色，身上还是鲜红色。 心口的木棍依然插着，面颊通红，呼吸很浅。 照顾他的盈嬷嬷，将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根，“殿下撑住，肯定会没事的。” 说话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夜如凌在下人眼里很不错，对待他们都特别和善。 外面突然传来秋葵的声音，“麻烦你不要添乱了，御医都说没办法，你不会医术的人来做什么？” 房门被她关上，不让莫芸姚进来。 被阻拦的莫芸姚一脸无奈。 她不可能说自己换魂了吧？ 说出来或许还被当成邪祟给火焚。 若是不想办法治好这夜如凌，她就会跟着死，更何况作为医者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人死去。 “行，我不进去。”莫芸姚假意转身。 在她放松警惕时，迅速抬手点了她穴道。 “你……你……”秋葵震惊，浑身不能动弹，“来人……” 话未出口，莫芸姚迅速点了哑穴，她变得不能动也不能言，只有眼珠子转悠。 莫芸姚知道时间对于病人来说特别重要，不再丝毫耽搁，立马推门而入。 盈嬷嬷见她进来，震惊不已，“王妃娘娘，你不许再伤害殿下了！” 说着慌乱的拦在床前，不让其靠近。 莫芸姚什么也没有说，拿出一包软筋散就撒过去。 盈嬷嬷软软倒地，但意识清晰，“你……你这个毒妇……” 说话很费力，声音也特别小。 “我是救人。”莫芸姚忍着肚子疼痛，用力将她拖到桌边靠坐着。 随后打开药箱，心里默念着一些要用的东西，那些东西也出现在药箱。 她眉头紧锁，神色严肃，拿出末世才有的手持透视仪，在伤患处扫视。 很快电子屏幕上出现跳动的心脏，周围布满血管，木棍离心脏只有两毫米。 夜如凌迷迷糊糊的开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莫芸姚柔声安抚，“冷静，以前是我不对，这会儿我是在救你，别担心。” 拔出木棍可会大出血，而且还会很疼。 她先注射了麻药，拿出小瓶氧气罐用上…… 一切准备妥当后，眼睛紧盯着透视仪屏幕，手握着木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避开心脏往外取。 盈嬷嬷见状惊恐不已，“来人，王……王妃杀人了……” 她似乎拼尽了全力，声音竟然不算小。 莫芸姚现在不能分神，手也不能有一点抖动。 “盈嬷嬷，你若想让小王爷死，大可继续叫嚷！” 说完，继续屏气凝神取木棍， 木棍尖部比较尖锐，若是不小心还会伤到大动脉。 若大动脉出血，八成就是死。 盈嬷嬷紧张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被她的气势所摄，一时不敢吭声。 莫芸姚满头大汗，经过近两刻钟的努力，木棍终于被取出。 呼…… “取出来了……” 盈嬷嬷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取出来，真的取出来了，谢天谢地。” 莫芸姚边清洗伤口，边说道：“虽然已经取出，但后面还是得注意，伤口处理不好也会要人命。” 按压止住血后，开始缝合伤口。 这前前后后的一波操作，让盈嬷嬷很懵圈，这些东西太过奇怪。 也是第一次见缝伤口，一般情况下都是用烙铁烫。 莫芸姚包扎好伤口，给他再做了皮试，发现对抗生素不过敏后，为其注射了一针。 忙完一切后，她已经感觉快虚脱，以前做手术至少有帮手，这一次就她自己。 “好了……”莫芸姚收拾好药箱，“伤口不能碰水，必须卧床静养，我会开药方给你。” 西药是救急，中药才是治根本。 后续没特殊情况，中药可以调理，只是会慢上一点。 她拿出解药塞进盈嬷嬷嘴里，随后写下药方给她，也交代了怎么用药。 在离开前，顺势将桌上的糕点端走，“太饿了，就当是诊金。” 边吃边走出房门后，又顺手解开秋葵的穴道。 咳咳…… “王妃，你……”话未说出口，莫芸姚已经提着药箱离去。 秋葵收回视线匆匆进屋，一眼便看见地上带血的木棍，“取出来了，是……是王妃取的？” 盈嬷嬷点头，还处于懵懵的状态，感觉仿佛是一场梦。 外面，莫芸姚走了没多远，前方就出现一抹很熟悉的倩影。 一袭紫色锦衣，头戴华丽朱翠，面容清秀柔美，端庄优雅。 是夜瑾寒的白月光苏灵烟！ 两人四目相对，走近以后，苏灵烟嫣然一笑，嗓音温柔道： “三弟妹，你可别误会，瑾寒是让我来给人看诊，你千万别怪他才是，他这个人就是急性子，容易冲动……”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炫耀，也有故意激怒她的成分。 每次原主听见类似的话就会对苏灵烟破口大骂，当夜瑾寒知道后，也是原主倒霉挨罚的时候。 莫芸姚露出浅笑，半开玩笑道：“御王妃叫我夫君这么亲热，还这么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一腿。” “你……”苏灵烟面色一白，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你说话太……” “哎……有点困了。”莫芸姚打了一个哈欠，“开玩笑别当真，御王妃随意，我就不陪了。” 不等脸白的苏灵烟开口，她便大步离去。 曾经京城中都以为夜瑾寒的王妃会是苏灵烟，而夜瑾寒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莫芸姚插了一脚后，苏灵烟嫁给了皇帝二儿子夜泓御，每次夜瑾寒还得心堵的尊称一声嫂子。 苏灵烟看着她背影离去，冷静后才走进屋里，恢复优雅端庄。 当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夜如凌后，很是疑惑的问道： “听说凌王心口插着木棍，危在旦夕，这木棍是哪位大夫取出的？” 第3章 逼她上吊 秋葵跟盈嬷嬷见她进来，立马同时恭敬行礼，“见过御王妃，这木棍是寒王妃……” 咳咳…… 话到一半就被秋葵轻咳打断，“木棍是寒王妃的原因扎进去的，现在是取出来了，不过还是比较危险，麻烦您看看。” 苏灵烟闻言，坐在床前把脉一番，看了一眼包扎好的伤口。 看来情况并非夜瑾寒说的那样严重。 或许只是想借此机会与她见上一面罢了。 她想到此处，嘴角扬起笑意起身道：“他性命是无忧了，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后续可能还会发烧，记得身边不能断人。” 盈嬷嬷连连点头，“好，老奴会找人轮流照顾。” 突然想起还有药方，一封是御医开的，一封是莫芸姚开的。 她将两药方交到苏灵烟手中，“御王妃，您瞧瞧哪个药方更合适？是……是不同大夫开的。” 心里始终还是对莫芸姚存有疑虑，毕竟突然间变化太快。 苏灵烟拿过药方看了看，指着莫芸姚写的，“用这张药方很不错，另外一张只有镇痛作用。” 盈嬷嬷很是惊讶。 没想到这药方竟然没有问题。 以前为何不知王妃会医术？ 这时，夜瑾寒的身影走了进来，当看见床上的人安然无恙后，脸上露出笑容。 “灵烟，谢谢你……”他眸色温柔的望着苏灵烟，“我就知道你能治好他，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苏灵烟犹豫了半晌，笑容温柔道：“不用客气，你送我出去吧。” 两人并排往外走。 俊男美女，形影相照。 所有下人看见都一一行礼。 同时也有人替他们惋惜，大家都觉得他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被寒王妃横插一脚，可惜了这一对神仙眷侣。 到了府门口，夜瑾寒温柔道：“灵烟，你救了七弟一命，这份救命之恩我记下了，以后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灵烟嫣然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告辞。” 说完便走出府门，往马车去。 夜瑾寒急忙跟上，“我送你。” 身后，盈嬷嬷跟了过来，眉头紧皱道：“王爷，其实这一次是王妃娘娘……” “别跟本王提她！”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厉声打断，“若非是她，如凌也不会变成这样，回来再找她算账！” 马车渐渐远去，盈嬷嬷收回视线叹声道：“算了，等殿下冷静后再说吧。” 秋葵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口喘了几口气才开口道： “没说出是王妃就好，我追来就是阻止您说出真相，王妃定是怕死才冒险拔木棍，并非真心救人。” “她是运气好，歪打正着解决了问题，暂时千万别告诉王爷，可以让王妃吃吃苦头，让她以后别再嚣张恶毒。” 盈嬷嬷神色纠结，想到莫芸姚的脾气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一直以来夜瑾寒都对这个王妃不管不问，有时候一个月也不能见上一面。 王妃也因此很是气愤，怨气极重，对待下人很不好，大部分下人都被打骂过。 就连贴身婢女都受不了，不久就跑回了莫府。 此时莫芸姚就着凉白开吃着糕点，看着有些狼狈，“我像身份尊贵的王妃吗？连下人都不如！” 真是不理解原主，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怎就偏偏要揪着不爱她的男人？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她不稀罕做这个王妃！ 吃完一盘子糕点就倒头休息，或许是止疼药的作用，肚子渐渐也没再那么难受。 “嘭” 房门一声巨响。 吓得她猛然起身，抬头一看竟是满脸阴鸷的夜瑾寒。 “王爷！他不是没事了吗？你没必要这么气势汹汹的。” 夜瑾寒一步步逼近，气势冷冽，嗓音如霜：“救回来就代表没伤害过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此话让莫芸姚噎了噎。 的确是不代表没伤害过。 她警惕的往后退，以防又被突然袭击，“我要是说伤害他的是另外一个莫芸姚，你相信吗？” 夜瑾寒眸色一冷，“你还真会狡辩。” 莫芸姚无奈：“我……” 夜瑾寒不等她开口，立马吩咐，“来人，将白绫拿过来，王妃谋害凌王畏罪自杀！” 看着眼前恶毒虚伪的女人，他恨不得亲手掐死。 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卫，他的贴身侍从武风神色严肃的拿些一根白绫。 用力往房梁上一扔，精准挂了上去，还细心的打了一个很牢固的结。 武风看着目瞪口呆的莫芸姚，面无表情道：“王妃请自缢，您该感谢王爷给你留全尸。” 莫芸姚将手背在身后，从空间拿出药粉，警惕往后退道： “凌王没有死，凭什么让我以死谢罪？好歹我也是宁远侯府嫡女，你也不怕我爹找上门！” 原主乃宁远侯府嫡女，身份也算尊贵。 只是她娘早逝，侯府现在是继母当家，而她痴恋凌王，惹出不少笑话，并不是很讨宁远侯喜欢。 夜瑾寒冷笑，“你谋害当朝王爷是事实，畏罪自杀谁会管？” 说完便朝着两个侍卫挥手示意，已经不想跟她废话。 侍卫大步朝着她走去，想要强行拽着她上吊。 莫芸姚见状，迅速朝两人撒了药粉，“想让我死，不可能！” 啊…… “眼睛好疼……”侍卫眼睛火辣辣的疼，痛苦不已。 趁此机会，她从后窗跳出。 好在吃了糕点，肚子也不再疼，不然根本没力气逃跑。 前院侍卫多，于是朝着后院方向跑去。 “站住！”夜瑾寒追了过来，“再不停下就死定了！”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我站住就是傻子，不跑才死定了。” 横穿直撞的跑，后院搞得鸡飞狗跳，不少下人被撞倒。 但是夜瑾寒比她更快，就听得“嘭”的一下，额头撞到一堵肉墙。 领子被一把揪住，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莫芸姚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抬头道：“好歹昨夜我们还快乐的翻云覆雨，你别这么绝情行不？” 夜瑾寒面色一沉，“快乐的翻云覆雨？不知羞耻的女人！” 第4章 回娘家 莫芸姚反问，“难道不快乐吗？不快乐还换那么多姿势，口是心非，不如再来一次。” 说着嘴角妩媚一笑，手指挑逗的往他小腹一摸。 他神色一寒，迅速松开手，“莫、芸、姚！你找死……” 冷冽的话刚到嘴边，莫芸姚已经点了他的穴，把人定在原位。 她转身快速跑掉，“兵不厌诈，告辞。” 脚步一刻也不敢停，生怕会再次被追到。 夜瑾寒闷哼一声，小腹处顿时窜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狼狈。 “王爷，王妃钻出狗洞逃了！要继续追吗？”属下赶过来问。 夜瑾寒用内力冲破穴道，有些尴尬地捂住下身说道： “先不用了，派人暗中盯着她！本王倒要看看，这该死的女人，会跑去哪里！” 半个时辰后，莫芸姚站在宁远侯府门口，高大气派的红漆大门让人叹为观止。 守门侍卫见她走来，还是恭敬行礼，“二小姐……寒王妃。” 她虽是嫡女，但上头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哥哥在国子监做先生，下头有一个继母秦氏生的妹妹，还有庶弟庶妹好几个。 莫芸姚颔首回应。 本以为他们会立马开门，结果行礼后便没了下文。 她一脸懵圈，“开门啊，愣着做甚？” 侍卫尴尬一笑，“寒王妃，侯爷早就吩咐过，您来不得开门，请您别为小的们。” 莫芸姚：“……”满头黑线。 仔细搜索记忆，发现这亲爹还是个凤凰男。 当年一个穷书生，靠着她娘发家，靠着当朝元老的外公提携上爬，借着娘的死成了侯爷，立刻把养在外的外室接进门，又把外室扶正。 原主因为不同意将秦氏提为正室，所以不得亲爹的喜欢。而那秦氏上位后，总对她暗中刁难，这也使得原主也变得十分叛逆嚣张，而原主的坏名声，十有八九也是秦氏在外故意宣传摸黑导致的。 莫芸姚眸光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两侧的耳门是开着的。 她对侍卫扬起笑意，“不为难你们，我可以从这边进去。” 除了娘家，目前还真不知道其他去处。 侍卫都是一脸诧异，小声交谈起来： “她竟然愿意走侧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更奇怪的是，她对我们笑，笑起来还挺好看……” 曾经的莫芸姚面对下人只会趾高气昂，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遇到目前的情况也只会态度强硬的让他们大门，而不是屈尊降贵走侧门。 莫芸姚走进去后，下人纷纷惊讶，惊慌失措的行礼。 “见过寒王妃……” “见过二小姐……” 叫二小姐的婢女心头一慌，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 莫芸姚脸上带着笑容，一一点头回应。 随后朝掉落篮子的婢女走过去。 那婢女身子抖如捣蒜，双膝“扑通”跪地，声音颤抖道：“寒王妃恕罪，奴婢是一时口误，求……” “恕什么罪？”莫芸姚弯身捡起地上的篮子，笑容温柔的递给她，“我本来就是二小姐。” 众人：“！”皆是一惊。 二小姐这是中邪了？ 不仅不怪罪，还这么温柔！ 莫芸姚看向战战兢兢的下人，“以后都叫我二小姐，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 说完便朝着记忆中的院落走去。 原主比较霸道，记得出嫁时说过闺房院子必须留着，因为那是她母亲曾经的院子。 “莫芸姚？”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打扮如此寒酸，莫不是被寒王给休了？” 嘲讽之人正是莫虞淑，也就是秦氏的女儿，与她同岁。 平日仗着生母是当家主母，心高气傲，就喜欢在家里耀武扬威。 莫芸姚故作诧异，同样大声嘲讽道： “呦，原来是我那十八岁都还没嫁出去的妹妹，一段时间不见又又又老了不少。” 此话像根刺一样扎在莫虞淑的心口。 曾经还是庶女时有一门亲事，成为嫡女后就直接看不上给退掉。 后面有不少人提亲，但她都看不上，让秦氏去求皇上赐婚与夜瑾寒，结果被原主捷足先登，恩怨也从此结下。 皇家嫁不进去，不是皇家人她又看不上，结果就耗到了十八岁。 “莫芸姚，你才老！”莫虞淑有些气急败坏，“宁远侯府不欢迎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滚出去！” 说着伸手一拦，脑袋高高昂起。 莫芸姚有些怒了，眸色一冷，“不仅直呼王妃的名字，还出言不逊的出言辱骂，该打！” 扬手重重两巴掌“啪啪”扇在她脸上。 啊…… “我的脸……”莫虞淑被扇得耳边嗡嗡作响，面颊火辣辣的疼，“你……你打我，竟然敢打我！” 莫芸姚白了一眼，切声道：“蠢货，不敢的话我会动手？再不让开还打！” 说着又扬了扬手，吓得她慌忙捂脸缩脖子。 主要是那两巴掌实在太疼了，已经心有余悸。 莫芸姚收回手，推开她便走向梦曦苑，这院子是用生母名字命名，原主一直不准改。 当走到院门时，上面的牌匾让莫芸姚眉头一凝。 竟然改成了“虞淑苑”！ 莫芸姚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怒意，“来人，将牌匾拆了！” 莫虞淑急忙跑来，“不许拆，要是谁敢拆，本小姐就发卖了谁！” 下人都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两位小姐都不敢得罪。 就在这时，秦氏的身影在下人簇拥下走来。 衣着华丽，雍容华贵，姿态端庄。 “夫人……”下人纷纷行礼。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有当家主母在，他们也不用再纠结听谁的？ “娘……呜呜……”莫虞淑委屈的扑进她怀里，“她不仅打我，还要拆了牌匾，甚至骂女儿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秦氏本就不莫芸姚，一听女儿的诉苦，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向莫芸姚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莫芸姚无所畏惧的对上毒眸，“她对本王妃以下犯上就该打，谁让秦姨娘教不好？” 一句秦姨娘让秦氏气得牙痒痒。 她是小门小户的庶女，费了不少力气爬上正妻之位。 现在最不喜欢有人提及她曾经的身份！ 秦氏气得咬牙切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院子留着做甚？你娘也死了十来了！” 第5章 气吐血 莫芸姚冷笑，“你也知道我嫁人了，那应该知道我嫁的是谁，你不行礼有规矩吗？” 嫁入皇家，还是正妻。 按照正常礼节，哪怕亲爹亲娘也会先尊称一声寒王妃，再谈亲情。 秦氏见就她一人回来，还打扮如此朴素，态度强硬道： “不得宠的王妃，有什么好嘚瑟的？让我给你行礼，休想，这里是宁远侯府，我是你母亲！” “母亲？”莫芸姚忍不住嘲讽一笑，“我母亲都死了十年了，你算哪门子母亲？还真以为插上羽毛就变凤凰了。” “哎……难怪莫虞淑没规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你……你……”秦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发抖，脸色铁青。 莫虞淑急忙轻拍她后背，“娘！您别吓女儿……莫芸姚，你太过分了！” 噗……咳咳…… 秦氏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吓得莫虞淑手足无措。 “呜呜……快来人，请大夫！” “静嬷嬷，快去找我爹，我要让爹来主持公道！” 所有下人手忙脚乱。 有人扶着秦氏离开，有人前去找大夫，有人去通知侯爷。 “真够脆弱的，这就气吐血了。”莫芸姚冷笑收回视线，仰头看了一眼牌匾。 随即从空间拿出红鞭，一鞭子用力抽去，牌匾“咔嚓”一声碎裂掉地。 院内下人也不少，见她进来纷纷退到一边恭敬行礼。 大部分都胆小，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莫芸姚走进屋内发现，里面都是莫虞淑的东西，属于她娘的一切都不见了。 而更让她气愤的是，她与娘亲的画像上竟然被图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有“贱人”二字。 “莫、虞、淑！”她眸色微微凝起，将画收捡起来，“来人！将莫虞淑的东西都扔出去，恢复原样！” 下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上前。 有的上前两步后，又纠结的退回去。 这时，有一个大胆点儿的婢女开口道：“请寒王妃恕罪，若真帮了您，三小姐就会发卖我们。” 下人在封建王朝地位地下，命运都在主子手中。 莫芸姚见她们战战兢兢，也不想为难，把玩儿着手中赤红鞭子，轻声幽冷道： “以后我就住这儿，她不敢发卖，进来将东西都扔出去，我的耐心也有限，别磨蹭。” 几个婢女看了一眼红鞭，不由得心头发悸，不情不愿的齐声应下，进屋将莫虞淑的东西往外搬。 她们害怕被发卖，但更害怕那红色长鞭，牌匾都能一劈为二，若是劈在人身上还得了？ 棠香苑，大夫坐在床前捋着胡须，认真给秦氏听脉。 莫虞淑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娘，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女儿怎么活呀……” 在场之人听着直皱眉。 静嬷嬷安慰了几句也没有用。 秦氏都被吵得烦闷不已，“闭嘴！咳咳……我还死不了，你这么吵，大夫怎么把脉？” 听见这话，她才吸了吸鼻子停下。 大夫也才能真正静下心来把脉。 这时，宁远侯莫霆贺大步流星的出现，还未到屋里就急切开口，“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秦氏听见声音后，显得更加虚弱无力，嘴里还哎哟的呻吟着。 莫虞淑也立马伤心的迎上去哭诉： “爹，您终于回来了，外面对二姐那么客气，结果她又对下人斥责打骂，还骂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骂娘是插上羽毛就当自己是凤凰，又骂我跟娘是会打洞的老鼠……” 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莫霆贺越听越生气，脸色变得铁青。 每次这个逆女回来就会鸡飞狗跳。 大夫把脉后起身，他迫不及待的问情况，“大夫，我夫人情况如何？” 大夫回应道：“侯夫人是气急攻心，老夫开药方，好好喝药调理即可，以后还是少动怒，少受刺激的好。” 在大夫开了药方离开后，莫虞淑就带着他前去找莫芸姚。 当到达梦曦苑外面时，就看见一堆东西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衣裳，首饰，摆件……像破烂一样在地上。 啊…… “我的衣裳，我的首饰……！”莫虞淑崩溃上前查看。 有的衣裳还被刮破，首饰也变了形。 “爹，你看，呜呜……”她哭了起来，“二姐太过分了，这院子本来就空着，她一个外嫁女占着能有什么用？” 莫霆贺看着地上碎裂的牌匾，气得青筋暴起。 此时莫芸姚正在检查屋内的东西，看看有没遗漏的地方。 很快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当她准备打开房门时，“嘭”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重重一脚踹开。 还在她反应及时，闪身躲开，不然肯定被撞飞。 “你这个逆女！”莫霆贺二话不说，上前就一巴掌朝她面颊挥去。 莫芸姚迅速侧身对躲开，随即握住他扬起的手腕，眼神冷漠道：“爹打人之前是不是得给一个理由？” 自从原主娘去世后，这个爹就不上算是亲爹了。 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偏向秦氏母女，她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曾经哪怕原主会解释，他也不会相信。 “你做了什么不知道吗？还有脸问理由！”莫霆贺试着抽出手腕，却发现抽不动。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她力气这么大了？ 莫芸姚松开他手腕，“爹不如说说我做了什么？” “做什么你最清楚！”莫霆贺又是一掌挥过去。 结果莫芸姚一侧身，又挥了一个空。 他不信邪，不相信她每次都能躲过，巴掌换成了拳头，他挥她躲。 莫虞淑看得一脸震惊，她竟然能躲开爹的拳头！ 两人终于停下，莫芸姚冷声道：“爹不说，我就是不清楚，还要继续吗？不如换宽敞地儿。” 莫霆贺情绪比较复杂，没有想到这逆女拳脚功夫比他想象的是要好。 他收回思绪，凝眉沉声道：“你又打骂下人，骂你母亲跟妹妹，还砸牌匾，扔你妹妹的东西，哪一条没有错？” 莫芸姚无奈一笑，“去问问下人，有谁今日被我打骂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氏母女对我无礼，作为王妃的我还不能教训吗？” 第6章 凌王发烧了 莫霆贺严肃道：“秦氏现在是你母亲，她们也不可能对你不敬！” 这话并不让她感到意外。 曾经那母女故意惹原主发怒，时常言语羞辱。 但这个当爹的，一心肯定秦氏母女是无辜的。 莫芸姚也不想争论下去，“是，在你心里，她们好得很。” 说着拿出被毁掉的画像，对着他面打开。 上面“贱人”二字格外抢眼。 莫霆贺眸色一震，“这是……” 莫芸姚冷笑，“不会不认识上面的人吧？这就是莫虞淑的杰作，占院子不说，还这样糟践我娘的画像！” 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 谁都看得出她有多愤怒。 “爹……”莫虞淑有些慌乱的解释，“您别听她胡说，不……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一把火给烧掉。 莫芸姚眸色清冷的盯着她，“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这院子这段时间谁在住？画像原本是挂在何处？还用我多说吗？” 画像一直挂在这间卧房。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让莫虞淑百口莫辩，“我……我不知道那是谁的画像，只是胡乱图着玩儿而已……” 牵强的理由让她很没有底气。 眼神躲闪，不敢抬头。 莫霆贺看着她害怕，也不好责备，视线看向莫芸姚道：“不过就是一副画，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大不了找人画一幅。” 莫芸姚很是无语，“只是因为画吗？她骂我跟娘是贱人！你可真薄情，别忘了，我娘是去找你才死在战场上的！” 此话一出，莫霆贺拳头紧了又紧。 眼眶也微微泛了红，心口微微堵塞，空气安静得可怕。 半晌后，他才冷静开口，“很事情你不懂，也不知道，院子我可以答应留着，但你还是别常回来，一会儿自己回寒王府去。” 说完拂袖而去。 莫虞淑愣了两息，后知后觉的追出去：“爹，您不是说帮我要回院子吗？爹……” 莫霆贺：“回你自己院住去！” 院子恢复安静。 莫芸姚却没有打算回寒王府，回去就是找死。 刚刚情绪太过愤怒激动，整得有点头晕，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寒王府，天色暗下。 夜瑾寒匆匆来到长生苑，他听说夜如凌醒来后没多久又发烧了，还有点咳嗽。 “王爷……”下人纷纷行礼。 走进去后看见大夫在施针。 盈嬷嬷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的站在床前。 “王爷。”她准备行礼，被夜瑾寒制止。 夜瑾寒剑眉紧锁，“情况如何？” 哎…… 盈嬷嬷轻叹一声，“都半个时辰了，还是烧得厉害，咳嗽时伤口还流了血。” 包扎的纱布上有点血迹，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眼睛恍恍惚惚的半睁者，嘴唇干裂起皮。 看着十分让人揪心。 夜瑾寒很在意这个亲弟弟，看着着模样，对莫芸姚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此刻御医也满头是汗，施针的手抖在微微发抖。 “寒王殿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臣已经尽力了，听闻之前是御王妃救过来的，不如去请她过来看看。” 起身便收拾药箱，想要离去。 夜瑾寒震惊不已，“不就是发烧吗？昨日取木棍不行，现在连退烧也治不了，你这个御医怎么当的？” 若是继续烧下去，不死也会成傻子。 他在军营待过，有不少受伤将士都是发烧后不治而亡。 最主要原因是药材欠缺，可是现在不缺药，也不缺大夫，还是侄子不了！ 御医惶恐的垂下头，“微臣惭愧，寒王殿下还是快想办法请御王妃吧，耽搁不得。” 说完便躬身退下离去。 秋葵忙碌的用帕子为夜如凌擦拭阵子，帮助其退烧。 盈嬷嬷一脸忧色，“王爷，还是快去请吧，她是墨神医的徒弟，治退烧这些或许没有问题。” 夜瑾寒回头凝眉看了一眼床，“本王这就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过来。” 虽苏灵烟会医术，但毕竟也是御王妃。 更何况曾经二人的关系人尽皆知，三番五次去找她，也会落人口舌。 夜泓御或许也会十分介意。 两刻钟后，苏灵烟在夜泓御地陪同下匆匆来到长生苑。 盈嬷嬷见状，脸上欣喜不已，“老奴见过御王殿下，御王妃。” 随即带着苏灵烟往床前走去，边走边说情况，“已经发烧有一个多时辰了，药也吃了，御医也施针过，但还是没好转，特别是咳嗽……” 苏灵烟摸了摸额头，神色凝重。 看了一眼被子后，立马将被子全部掀开，“用凉水打湿帕子不间断的擦拭身子，被子不要盖子，将窗户都打开。” 夜瑾寒与夜泓御看了一会儿便放心的出了房间。 他们都相信苏灵烟可以搞定。 “多谢二哥能让二王嫂过来。”夜瑾寒凝眉向夜泓御道谢，“墨神医未在京城，我能想到的只有二王嫂。” 夜泓御比较成熟稳重，气质儒雅温润。 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如凌也是我的七弟，怎能袖手旁观？” “只是我有些意外，虽知道灵烟会医术，但从来不知她医术好过御医，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她。” 夜瑾寒苦涩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收回视线平静道：“二哥好福气，娶到京城中最好的女子，她很优秀。” 若非莫芸姚从中作梗，现在该是他的贤妻。 屋内，苏灵烟同样在施针。 盈嬷嬷跟秋葵还是在不停的换帕子擦拭身子。 还有下人时不时端凉水进来替换，整个房间显得忙忙碌碌。 半个时辰过去，仍然没有好转。 “或许……或许天亮就会好起来。”苏灵烟收好银针起身，“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再找其他大夫来看看。” 夜瑾寒眸色温柔的看向她，“你的医术我相信，你说天亮能好起来，那定然能好起来，我送你们回去。” 随后亲自送夫妻二人离开长生苑。 在他们上马车时，夜瑾寒嘱咐此事不要告知良贵妃。 良贵妃乃他与夜如凌生母，若是知道定然受不了。 天色亮开，守了一夜的盈嬷嬷发现还是没有退烧，着急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该隐瞒王爷，这可怎么办呀？” “隐瞒了什么？”夜瑾寒正好走到屋檐下，“他烧退下去了吧？” 第7章 抱走 盈嬷嬷眼眶微红，微微摇头，“还没有退烧，刚刚还咳出来一点血……” 此话一出，他满眼震惊。 灵烟不是说能退烧吗？ 怎么会这样？ 盈嬷嬷咬了咬唇，“其实那天的木棍是……” 咳咳…… 突然秋葵咳嗽出声，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也不想再继续隐瞒。 她还是继续道：“木棍实际上是王妃取出来的，御王妃来时凌王殿下已经没事了，她就只是把了把脉，看了一眼王妃看的药房，其他什么也没做。” 夜瑾寒怔愣一瞬， 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 那嚣张跋扈的恶毒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本事？ 既然不是灵烟取出的，为何又不说？ “盈嬷嬷，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是凶手，只会害如凌才对！” 谁都知道夜如凌成这样是莫芸姚害的。 若非盈嬷嬷亲眼看见救治，同样不相信会救人。 “王爷，老奴就在里面，看得真真切切。”她说着将秋葵拉了过来，“这件事情她也知道，她当时就在外面。” 秋葵咬了咬唇，低垂下头支支吾吾开口： “奴……奴婢觉得王妃定是怕陪葬，才会冒险救的，只是歪打正着，并非真本事。” 这话夜瑾寒信了。 他相信莫芸姚不过是歪打正着，并非真本事。 若真只是歪打正着，找回来也起不了作用。 盈嬷嬷亲眼看见，并不觉得是歪打正着，但现在并非解释的时候。 “王爷，大夫不行，御医不行，御王妃还是不行，难道就让凌王等死吗？” “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真本事，都该让王妃来试试才行，说不准她真有办法。” 这意思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夜瑾寒凝眉纠结了半晌后，找来侍从陈风问，“她目前在哪儿？” 陈风：“回主子，她回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府，梦曦苑。 莫芸姚手中拿着雕刻好“梦曦苑”三个字的牌子，用毛笔将红色颜料上。 婢女初春小心翼翼走进屋里，“二小姐，侯爷出门前让奴婢转告您，今日务必回去。” “我回不回去他管不着。”莫芸姚说完鼓起腮帮子，对着牌匾上吹了吹。 看着自己雕刻的成果，满意的浮出笑容。 将牌匾举着自我欣赏，忍不住夸赞，“我也太能干了吧？竟然刻得这么好，呵呵……” 片刻后放下牌匾，视线看向低垂着头的初春，“对了，初夏去哪儿了？她不是跟你一起回了侯府吗？” 初春初夏就是原主的陪嫁丫鬟。 到了寒王府不到两个月就跑回了宁远侯府。 “她……”初春无言无语，微微哽咽，“她被发卖了，具体卖去了何处奴婢不知。” 发卖了？ 莫芸姚很是惊讶，正准备问具体情况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启禀二小姐，寒王殿下来接您了。” 夜瑾寒来了！ 这是要她非死不可，竟然找上门来。 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交谈声。 莫霆贺陪在夜瑾寒身旁，身后跟着下人与侍从。 莫霆贺面带笑容道：“本来说送她回去，不曾想寒王殿下会亲自来接，她脾气倔，给您添麻烦了。” 功勋贵族都讲究面子，好父亲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 夜瑾寒作为王爷，自然也会表现成好夫君模样，淡笑有礼道： “岳父大人哪里话？她是本王妻子，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本王来接她也是理所应当。” 两人的对话传来了莫芸姚耳朵里，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 一个侯爷，一个王爷，都挺会演戏。 一个扮演好父亲，一个扮演好夫君。 她起身走出房间，笑容温柔的行礼，“父亲，王爷。” 这声温柔的问候，让两个大男人都是身形一愣。 莫霆贺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正色，“芸姚呀，既然寒王殿下亲自来接你，那就快回去，以后有时间再回来即可。” 说话没有以前的盛气凌人，活脱脱的慈父形象。 既然喜欢演戏，那她也可以加入。 “爹~”莫芸姚拉着他的手撒娇般摇了摇，“女儿就想多陪陪您，还想多陪陪秦姨娘，想让她早日康复。” 莫霆贺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还早日康复？ 多待两日恐怕离埋黄土更近一步。 咳咳…… 他还是挤出笑脸，温柔道：“爹公务繁忙，不用陪，你母亲有妹妹陪，你就回去陪你夫君就够了。” 说着就将她往夜瑾寒怀里推，“王爷带她回去吧。” 两人被迫亲密的贴在一起。 夜瑾寒嫌恶与恶心，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听话，以后有时间本王再陪你回来。” 这语气让她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记忆里，只会对苏灵烟才会这么温柔。 “可我不想回去……”莫芸姚往后退了退，随时准备跑路。 夜瑾寒没了耐心，一把抓住她手臂带进怀里，快速点了穴道，随即对她来了一个公主抱。 “怎么这么不乖？”他嘴角露出得逞的浅笑，凑近耳边轻冷道：“这次本王快你一步点穴，回去再收拾你。” 说话间抱着大步出了梦曦苑。 莫芸姚被迫靠在他怀里，小声威胁道：“遗书我已经写好了，若是我出事，就会有人拿着遗书去官府告你！” 他轻笑，“无妨，本王可以仗势欺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莫芸姚气得牙痒痒，“你有屁的势力！除了王爷头衔一无所有！” 话音刚落下，屁股上就被“啪”的一下拍了一巴掌。 用力挺大，疼得她皱了皱眉，“你……” 夜瑾寒脸色铁青，“一无所知拜你所赐，还有脸说！” 此话让她顿时无言，很想反驳是原主的错，不是她的错。 到了前院时，莫虞淑的身影迎面而来，只是脸上笑容很是僵硬。 “寒王殿下~”她抿唇温柔行礼，“二姐，你怎么能让王爷抱？光天化日之下，这不太……” “要你管？”莫芸姚一肚子火气，也算找到发泄口，“大惊小怪，夜里我们还睡一起呢，大白天抱一抱怎么了？他就喜欢抱我！” 如此直白的话让夜瑾寒微微一愣。 没羞没臊的女人，这种话也能说得说得面不改色。 莫虞淑涌起一股醋意，眼眶微红，“你不知羞耻……” 莫芸姚：“又不是其他男人抱我，羞耻什么？你要羡慕嫉妒就赶快把自己嫁出去！” 第8章 她取的木棍？！ 发泄一通后，心里舒畅多了。 出了府邸就被夜瑾寒粗鲁的扔进马车内，“恶毒的女人，不仅手段毒，嘴也毒！” 马车上，男人一直冷着脸。 莫芸姚还不想死，盯着他道：“遗书的事情我没有说谎，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个王爷之位都得失去。” 夜瑾寒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让陈风快一点。 马车加快速度，比较颠簸，莫芸姚感觉有些晕了，“能不能放慢些？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吗？” 喋喋不休的话吵得夜瑾寒头晕，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当到达府邸门口后，直接将人抱了进去。 府邸下人瞧见纷纷行礼，眼里夜满是诧异之色。 第一次见二人如此亲密，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芸姚一脸的生无可恋，感觉这次是没有活路了，上吊死亡肯定很难看。 让她意外的是，夜瑾寒将她带到了长生院，难道是夜如凌死了，所以要让她也死在这里？ 在她脑子胡思乱想之际，盈嬷嬷神色焦急的迎了出来，“回来就太好了，快点进去看看吧，凌王殿下越来越严重了。” 原来是让她回来看病，这早说啊！ 害得她一路上都在担心。 屋檐下，不知苏灵烟何时而来，看向亲密的二人时眼神透着丝丝忧伤。 夜瑾寒见状，心慌了一下，“灵烟……二王嫂，我抱她是因为……” 这是在解释，他害怕苏灵烟误会。 苏灵烟牵强一笑，语气带着酸意道： “明白，你们是夫妻，何必跟我一个外人解释？实在抱歉，我没能治好凌王。” 是啊，他何必解释？ 现在她是二王嫂，不是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夜瑾寒情绪落寞，将莫芸姚放下点开穴：“警告你，若是治不好，你就得陪葬。” 苏灵烟：“！”震惊。 让一个性子嚣张泼辣的废材治病！ “瑾寒，你还是别闹了。”她柳眉微蹙，走到夜瑾寒身边，“三弟妹根本不会，你干嘛难为她？” 面对爱而不得的女子，男人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他本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语气也柔和下来，“二王嫂，我并非为难她，现在只能让她一试。” 为了尽快稳住夜如凌的病情，他没有与苏灵烟多说。 而是恢复冷脸，拉住莫芸姚的手腕往房间去，“还不快去，不想死就想尽办法让夜如凌脱离危险！” “放开，我自己会走。”莫芸姚抽出手臂，白了他一眼，“拉拉扯扯，小心心上人吃醋。” 空气霎那间变得格外安静，还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男人眼眸猩红，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咳咳…… 莫芸姚轻咳了两声，“你……你意思是治好就不再为难我？这可是你说的，所有下人为证，要是你说话不算话，就遭天打雷劈。” 不等夜瑾寒开口，她便往屋内走去。 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苏灵烟就立马拉住了她。 两人离夜瑾寒有一点距离，因此也没那么和谐。 苏灵烟轻笑，“莫芸姚，你确定能治？在说笑吗？别为了赢得瑾寒好感就打肿脸充胖子。” 莫芸姚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你不能治，就代表别人不能治吗？还是陪你瑾寒去吧，少管我。” 切，还以为夜瑾寒喜欢的女人多善良高尚。 结果不过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白莲花。 苏灵烟面色冷了冷，很快恢复正色道： “三弟妹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那就拭目以待，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一会儿会为你求求情。” 莫芸姚十分无语，白了她一眼道：“不稀罕，好狗不挡道，让开。” 不客气的推开她，快速推门而入。 随即“嘭”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 苏灵烟险些跌倒，还是夜瑾寒迅速扶住她手臂才稳住身形。 “没事……”她眼眶中闪过一丝莹光，略显委屈，“你不要怪她，都怪我多嘴，不该问她有没有把握医治。” 夜瑾寒立马尴尬的松开手，“她就是这脾气，你别生气才是。” 突然间他想起上次取木棍一事。 他凝眉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灵验，上次如凌能脱离危险……” “又要说谢谢吗？”苏灵烟打断他的话，温柔一笑，“他也算是我的七弟，没什么好谢的。” 夜瑾寒：“盈嬷嬷说，他胸前的木棍并非你取下，当时你为何没有告诉我不是你取的？” 自从知道真相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堵在心口。 他也安慰自己，她可能并非有意不说。 苏灵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正色道： “我……我也没说过取过他胸前的木棍，是你自己误会了。也不知是哪位御医取的？还挺厉害。” 夜瑾寒闻言，心口大石落下。 当时她的确没有说过是她取下的木棍，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夜瑾寒抬眸看向房门，沉声道：“木棍是莫芸姚取下的，她还开了药方。” 什么？ 是莫芸姚取的木棍！ 这怎么可能？ 苏灵烟淡笑道：“这倒是神奇，她导致如凌受伤，却又只有她一个不会医术的人能治。” 话中有话，聪明人都能听出其中深意。 自然夜瑾寒也不例外，将此话记在了心里。 屋内，莫芸姚见没有其他人在，放心的取出药箱。 她也担心夜如凌的安危，毕竟是原主害的，在旁人眼里就是她害的。 “如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并没有得到回应，整个人看着虚弱又屋里，面颊烧得通红。 她拿出温度计放在他腋窝下，随后拿出听诊器放在他心口。 经过一番诊断发现，已经成肺炎了，伤口炎症比较严重，线还因为咳嗽可裂开了。 夜如凌缓缓睁开眸子，眼白上是红血丝，看着十分难受，呼吸都是烫的。 “三王嫂，别关我……黑，老鼠……”他嗓音沙哑干涩，含糊不清，“疼，疼……” 莫芸姚听着他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儿。 挤出温柔的笑脸，柔声安抚，“别害怕，她不关你，我帮你揍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嫂嫂？她太恶毒了。” 她边说边从空间实验室拿出冰袋子，放在他额头上降温。 烧得实在太严重，她只能拿出注射器，给他注射了地塞米松。 揭开伤口包扎的纱布，清洗了伤口后，重新缝合伤口。 第9章 怀疑医术 夜瑾寒在外面来回踱步，不知是在担心里面的人，还是在想其他事。 苏灵烟也未离开，而是坐在石凳上喝茶等着。 她也想看看，莫芸姚有没有那本事。 昨夜她跟御医都折腾那么久不见效，就不信一个废材小姐能搞定。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 夜瑾寒见状，立马跨进屋内，“如凌？我是三哥，你感觉怎么样？” 嘘…… 莫芸姚做了嘘声动作，压低声音道：“他一直难受没休息好，别打扰他，出来说吧。” 说话间动作轻柔的将薄毯盖在他胸前。 如此细心又温柔，让夜瑾寒有些恍惚。 夜瑾寒伸手摸了摸夜如凌额头，发现温度已经下降不少。 这时，苏灵烟也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额头。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的再次把脉。 片刻后震惊发现，情况真的已经好转。 她松开手起身，心底虽惊涛骇浪，但表面情绪很是平静道：“三弟妹真让人刮目相看，不曾学医便有超越御医的本事，很神奇。” 几人陆续出了房间，为了不打扰到里面，直接将房门轻轻关上。 莫芸姚这才勾唇笑道：“多谢夸赞，不过是……” “没什么好夸赞的。”夜瑾寒冷声打断她的话，“不过是歪打正着，没什么真本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去争论。 她敛起笑容，语气正经严肃道：“他是肺炎加伤口炎症引起的高烧，目前体温降了不少，让人去抓药熬药，身边不要离人，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夜瑾寒凝眉看了她半晌，疑惑道：“你何时学的医术？” 一直以来都不曾听说她有学医经历。 突然间御医不能解决的，她却能解决，怎么想都想不通。 莫芸姚双手怀胸，冷哼别开脸，“这是我的秘密，凭什么告诉你？” 白皙娇美的侧颜，微抿的朱唇莹润粉嫩，莫名有些俏皮。 夜瑾寒却并不为她美貌所动，面无表情道： “最好没耍什么小心机，不然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 每次看见她就会心烦。 随时都有想杀了她的冲动。 莫芸姚挑了挑眉：“我能耍什么心机？以后可不能逼我去死了，不然你就天打雷劈，生儿子没屁眼儿。” 夜瑾寒面色一沉，“你……” 话未出口，她已经快去跑掉。 一旁的陈风呵呵笑道：“王妃真搞笑，主子的儿子还不是她来生，竟然诅咒她自己的儿子没屁眼儿。” 夜瑾寒冷了他一眼，“为本王生儿子，她不配！” 一让的苏灵烟仿佛被遗忘。 不知为何？现在看见莫芸姚与他拌嘴，心里就不太舒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拉回夜瑾寒的视线，“既然如凌好转，我也该告辞了，不用送。” 夜瑾寒闻言，点头道：“一路上注意安全。” 苏灵烟浅浅一笑，带着下人转身离去，笑容也消失殆尽。 这一次让他不送，竟还真不送。 以往这种情况，早就追上来了。 这种落差感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待苏灵烟身形离开后，夜瑾寒吩咐陈风道：“你去查一下莫芸姚从小到大的经历，越详细越好。” 待陈风离开后，他进屋守在床上，想要看着彻底退烧后才放心。 盈嬷嬷端来药喂下后，温度终于恢复正常，面色也好了不少。 夜里，书房。 夜瑾寒放下手中书，看向陈风，“查得如何？” 陈风拱手回应，“回主子，并未查到王妃有学医经历，她并未离开过京城，八岁到十四岁期间只在国学院待过。” 没学过，那到底怎么会的？ 学医本就不简单，更不存在不学自通的可能。 看来灵烟说的话没有错，这里面有问题…… 经过几天的调理，夜如凌病情终于稳定，每天莫芸姚都会为他换药把脉。 终于到了能拆线的日子，莫芸姚用剪刀钳子将线拆下。 “好了，后续用祛疤膏抹一下。”莫芸姚笑容温柔，还捏了捏他面颊，“这么俊俏的小王爷，可不能留疤。” 夜如凌露出浅笑，“三王嫂，你是三王嫂吗？” 以前从没见过她说话这么温柔。 也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好看。 呵呵…… 莫芸姚听着他的问题笑了笑，“你喜欢现在的三王嫂，还是曾经的？” 他笑了笑，“现在的。” 前面他还对她有些芥蒂，经过几日时间相处发现，她已经跟曾经完全不一样。 “凌王殿下，寒王妃……”盈嬷嬷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有些紧张道：“良贵妃到府中了！”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位身边碧色绫罗绸缎，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妇人面色阴沉的出现在长生苑。 身边跟着苏灵烟，身后簇拥着嬷嬷与宫女。 “贵妃娘娘……”苏灵烟柔声安抚，“您别太生气，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良贵妃冷声道：“你别替她说话，凌儿受伤是她的连环计，使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人误以为就是靠她治好的！” 这时房门被打开。 莫芸姚走出房间，将房门给关上。 看着气势汹汹，一脸阴沉的良贵妃时，还是福身一礼，“不知母妃前来，有失远迎。” 良贵妃眸色一冷，“本宫没有你这样的恶毒儿媳！” 说话间扬起手掌就朝她面颊挥去。 她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握住挥来的手腕，露出浅笑，“是儿媳头发乱了吗？不劳烦母妃，儿媳自己可以整理。” 良贵妃气得牙痒痒。 谁要替她整理头发？不要脸！ “松开！”良贵妃抽出手腕，眼神猩红凌厉，“你这个毒妇，要是无意间听灵烟说起，本宫还被蒙在鼓里！” 这时候莫芸姚才注意到旁边的女人。 苏灵烟一身水红襦裙，清新脱俗，温柔温婉，模样可人。 她此刻柳眉轻蹙，一脸担忧道：“贵妃娘娘，三弟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要凌王殿下没事就好，您就别怪她了。” 良贵妃眸色微眯，冷声道：“莫芸姚，你看看灵烟多善良，你却用如凌的命来冒险算计，恶毒至极！” 第10章 抓她 莫芸姚神色淡定道：“凌王的伤的确跟我有关，这一点我承认，不过人已经治好，何来算计？” 良贵妃冷哼道：“你让他受伤是其中一罪，二罪是你在如凌身体上动手脚，导致其他大夫束手无策。” “谁都知道你废材一个，根本不会医术，你定是对如凌下药，而且只有你才有解药，这才出现只有你才能让他转危为安的情况！” 此话让莫芸姚微微惊讶。 没想到这件事，还可以这么扭曲。 “我没那么闲！”她凝眉反驳，视线看向苏灵烟，“你不是墨神医的徒弟吗？若我真给他下药，你怎么看不出来？” 苏灵烟气质温婉冷静道：“是我医术有限，没能看出什么问题，三弟妹还是说实话吧，究竟有没有做手脚？” 这意思是，或许就是有问题，只是她没能看出来。 两面三刀的女人，喜欢她的男人都眼瞎。 莫芸姚冷笑一声，“那你的医术还真不怎么样，实在愧对墨神医之徒的名号，或许你是他手中最差的弟子。” 毫不客气的话，让苏灵烟面色白了白。 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润，委屈至极，“三弟妹，我只是想帮你，何必羞辱与我？” “帮？”莫芸姚轻笑反问，“我说没有动手脚，你们信吗？你们不会信，那我还解释什么？” 怎么可能信？ 只会想方设法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解释根本没有用！ 良贵妃眸色一冷，“你害如凌就是事实，有什么好解释的？来人，将她抓起来，杖责三十大板！” 两个侍卫立马严肃的朝莫芸姚走来。 “寒王妃，得罪了！” “哼，想打我板子，做梦！”莫芸姚眸色一凝，抽出腰间长鞭，“不怕死的就来！” 侍卫脚步一顿，左右为难。 良贵妃见她竟然要反抗，气得血气上涌，手抖的指着莫芸姚咬牙切齿：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反抗本宫！别以为拿跟鞭子就能糊弄人，你有几斤几两本宫清楚得很，今个儿非让你付出代价！” 随即冷眸扫向侍卫，“快上啊，两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人不成？没用的东西！” 很快侍卫便抽出剑，气势磅礴的冲了过去。 此时屋内，夜如凌着急的想开门，可怎么也打不开，“母妃，别杖责三王嫂，她已经是好人了。” 盈嬷嬷也在屋内，皱眉安抚，“凌王殿下，您还是别管了，贵妃娘娘还在气头上。”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觉得莫芸姚不似从前那般恶毒。 反而善良活泼，对她的态度也很不错。 夜如凌透过门缝看见侍卫拿剑，心里更加着急，“盈嬷嬷，你去求求母妃，我已经原谅三王嫂了，她后面并未伤害我。” 以前的三王嫂他是真惧怕又讨厌。 可是现在的三王嫂，他真的很喜欢，莫名让人觉得亲切。 盈嬷嬷轻叹了一声，“老奴想帮也没择，出不去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他们都出不去。 莫芸姚听见了屋里的声音，心里有了一丝安慰，至少没有白救那小子。 为了不影响到夜如凌，她迅速往更宽敞的地方跑去。 苏灵烟见状，心里不禁嘲讽：还以为多厉害，结果侍卫刚拔剑就逃跑，可笑。 跟她同样想法的还有良贵妃，眼里满是讥讽之色，“想逃，你觉得逃得了吗？别做无用功了，若乖乖受罚，本宫倒可以让行刑之人轻点。” 莫芸姚正在这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追来的侍卫。 这里够宽敞，打起来也不会伤到无辜之人。 良贵妃见状，嘲讽一笑，“知道怕了？怕就对了，你害人在先，本宫惩戒你天经地义，逃是没用的。” 她也是厌极了这个儿媳妇。 臭名远扬，嚣张跋扈不说，还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她儿子。 最终让她儿子前途被毁，成了一个不受宠的闲散王爷！ 莫芸姚嘴角扬起冷笑，“我可没说过怕，能不能让我打板子，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擒住我。” 侍卫眸色一凝，手握长剑迅速攻击而去。 她手握红鞭，一个旋转用力一甩，长鞭如赤色毒蛇抽打在侍卫头盔上。 “磅”的一声闷响，侍卫脑子嗡声摔地，头盔滚落到良贵妃脚边。 她看着头盔震惊不已，苏灵烟这时假情假意的皱眉上前扶着她后退，“贵妃娘娘小心点儿，您没事吧？” 良贵妃皱眉摇头，“虚惊一场，无妨。” 这一鞭子抽在头盔上，肯定是鞭法不好。 下一个侍卫并非能侥幸对付。 在她自我安慰之时，莫芸姚又是凌厉一鞭抽向另一个侍卫腰间，腰带瞬间断裂，裤子滑落到脚腕。 他只感觉腿脚一凉，震惊的瞪大眸子低头一看，“啊……我的裤子……！” 周围女子都慌忙捂住眼睛，脸色纷纷羞红。 侍卫脸颊爆红，欲哭无泪的提着裤子落荒而逃，连剑都不要了。 良贵妃与苏灵烟双双震惊。 莫芸姚看着跑掉的背影大笑出声，“哈哈哈……别害羞啊，还有裤衩子在，腿可真白……！” 良贵妃反应过来，气得手发抖，“岂有此理，不知羞耻的女人，这两个侍卫是干什么吃的？来人，继续上，本宫就不信擒不住她！” 很快数十个侍卫迅速前来。 快速形成一个圈将莫芸姚围在中央。 这一次良贵妃终于露出笑容，心里也松快不少，“你能侥幸对付一两个侍卫，但不能侥幸对付十个侍卫。” 虽是深宅妇人，也懂英雄难敌四手的道理。 这一次看她还怎么嚣张？ 苏灵烟假情假意的出声劝解，“三弟妹，你还是别闹了，良贵妃是你的长辈，更是你的婆母，三十板子总比受剑轻。” 三十大板还算轻？ 这话听着都觉得可笑。 莫芸姚冷声道：“板子我不受，剑也不会挨。” 哼！ “这一次由不得你！”良贵妃嗓音冷厉，吩咐侍卫，“都给本宫上，只留一口气即可，这一次让她插翅难飞！” 早就有了杀她的心思。 敢谋害当朝王爷，哪怕让她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难飞吗？”莫芸姚淡然沉静的扫视一圈，“我倒要试试是不是插翅难飞？” 侍卫得到命令，都齐齐拔剑攻向她。 第11章 添油加醋 这么多锋利的剑，都朝着她一人而去。 不少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屋内的夜如凌更是一脸惊恐，“母妃，让他们退下，不要伤害她……！” 外面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注意力都在莫芸姚方向。 良贵妃嘴角扬起冷笑，“这一次你死定了。” 莫芸姚看着攻来的侍卫，快如闪电般往后侧方一甩长鞭，鞭子精准的缠绕在树枝上。 在剑近在咫尺之际，她借住缠住的鞭子身形一跃而起。 侍卫刺了一个空，仰头一看，她已经稳稳落在树上。 良贵妃笑容瞬间一僵。 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看来没有翅膀也是能飞的。” 侍卫并没有停下，而是往树上攻击。 很明显这几个侍卫比之前的功夫底子要好。 莫芸姚直接一个后空翻，落在侍卫后方地面。 在侍卫还没来得及转身之际，迅速用铲子“噼里啪啦”抽打过去。 被打中的侍卫只感觉腰部一松，裤子滑落，有的剑被鞭子甩飞出去。 啊…… “裤子！” 现场乱做一团，有的提裤子，有的捡剑。 良贵妃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头晕目眩，“气死本宫了，这个不知羞耻的恶毒女人……” 莫芸姚回头对她挑眉一笑，“如凌已经没事，我也该走了，告诉寒王，这个王妃我当腻了，和离书准备好后送到宁远侯府。” 说完便潇洒离去。 她不爱夜瑾寒，而夜瑾寒也不爱她，和离便是最好的选择。 良贵妃颤抖地指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她说腻了，算计嫁给我儿子，现在说腻了，当……当我儿子是什么？” 气愤说完此话，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贵妃娘娘！”下人急忙扶住送到了客房。 苏灵烟从震惊中回过神，随即也前去客房看诊。 屋内的夜如凌一脸失落，返回床上坐着，“盈嬷嬷，我母妃跟三哥肯定不会放过三王嫂的。” 哎…… 盈嬷嬷轻叹了一声，上前安抚，“你还是好好修养身子就好，他们对寒王妃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别忘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夜如凌：“……” 当初他只是去找小猫进了芸姚苑。 莫芸姚看见他后，便哄骗他说猫在小柴房。 结果到了柴房门口就被她气愤的推了进去…… 夜如凌想起这些事，眉头皱了皱，“我不希望母妃她们说的是真的。” 他躺在床上，背对着侧过身子。 盈嬷嬷无奈，嘱咐他好好休息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外办事的夜瑾寒很快得知府中出了事，匆匆赶回府邸。 床上躺着的良贵妃看见他回来，立马作出难受痛苦模样，“哎哟，本宫都差点儿死了，你怎么才回来？” “母妃！”夜瑾寒一脸担忧，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能胡说？这是怎么回事？” 良贵妃沉默的捂着心口落泪，委屈至极。 这时候苏灵烟走了过来，柔声道：“是……是三弟妹，这次她确实过分了些，不仅气晕了良贵妃，还……还……” 欲言又止的话让夜瑾寒有些着急，“还什么？” 良贵妃脸色阴沉，眸色微眯的开口：“治好如凌并非是她又本事，实际上是她怕伤了如凌一事担责任，于是对如凌下药，弄得只能她才能治。” “她眼看连环计被揭穿，便恼羞成怒的骂本宫，违抗帮本宫的命令，还用鞭子扒光了侍卫裤子逃跑！咳咳……” 越说越气愤，声音也很大，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夜瑾寒眉头越皱越深，脸色冰冷如霜，“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没有误会！”良贵妃泪流满面，“她从小生活在京城，根本没有学过医术，怎么可能会医？你别被她骗了。” 苏灵烟上前，将手轻柔的搭在他肩膀上，“瑾寒，你也冷静冷静，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知错肯定能改。” 此话就是笃定了莫芸姚对夜如凌下药欺骗的意思。 不仅没有让夜瑾寒冷静，反而更加气愤。 之前他也疑惑那女人为何会医术？调查发现根本没有学医的机会跟经历。 他眸色清冷眯起，“难怪只有她会医治，竟是耍了心机手段！” 良贵妃深叹一声，脸色苍白虚弱道：“她知道事情暴露，于是走的时候说当王妃当腻了，让你写下和离书后送往宁远侯府。” 和离？ 做出这种事情，以为和离就能了事，痴人说梦！ 莫芸姚……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夜瑾寒凝眉吩咐下人，“照顾好我母妃，有任何需要找林管家。” 随后眉眼柔和的看向苏灵烟说道：“多谢二王嫂，我送你回去吧，待太久二哥恐怕会误会，我母妃这里会请大夫过来。” 二人曾经的关系谁都知道，本就应该避嫌。 他也不希望给她带来什么麻烦，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房院子，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并排而行。 夜瑾寒慢下脚步，测某温柔的看向她，“灵烟，谢谢你，本就是我负了你，愧对你，而你却以德报怨，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看着那温柔秀美的侧颜，心里微微酸涩。 若非莫芸姚的算计，这么温柔善良的妻子就应该他的。 可惜……现在成了嫂子。 苏灵烟笑容柔美，眼眶中却泪花闪烁，“我从未怪过你，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只要……只要你不与你二哥……” “我不会的。”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知道是什么事，“我不会跟二哥争抢任何东西，伤害他便等于伤害你，我不可能这么做。”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府门口，并没有继续这些话题。 御王府的马车就在外面，夜瑾寒很绅士的掀开帘子，“上车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苏灵烟闻言，神色微微愣了一瞬。 之前不是说送她回去吗？ “好。”她牵强一笑，在婢女的搀扶上了马车，“那我就先走了，你与三弟妹好好沟通，夫妻之间没有必要闹得太僵。” “哼，本王可没将她当成过妻子。”夜瑾寒敛起笑容，语气冰冷，“这一次本王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12章 初夏 莫芸姚神清气爽的走在街上，看见什么稀奇热闹都会瞅上一眼。 若是有喜欢的东西，也会买下来揣进挎包中。 穿越过来也有小段时间，还没有好好出来闲逛过。 “臭娘们儿，抽死你也活该。” “呜呜……打死我得了，我不接客就是不接客！” 突然间莫芸姚听见吵闹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春香苑门口有人围观。 她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有女子蜷缩在地上，还有彪悍男子拿着枝条在抽打。 啊…… 女子痛呼出声，哭得凄惨。 男子恶狠狠道：“不是死都不怕吗？喊什么疼？打死你臭娘们儿……” 莫芸姚听着女子声音有些熟悉，好奇的绕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初夏！ 之前初春就说她被发卖，不曾想竟是被发卖在春香楼！ “住手！”莫芸姚立马上前握住男子手中的枝条，“光天化日之下，你还真想打死她不成？” 男子浓眉一凝，嗓音粗犷道：“多管闲事，春香楼的姑娘不听话就得挨打，滚开！” 说着伸手用力一推。 结果莫芸姚却是纹丝不动。 男子惊讶了一瞬，“呦，力气倒是挺大的，再不滚开连你一起打！” 莫芸姚想到是大街上，也不想多纠缠，直接了当的开口问：“为她赎身要多少银子？” 此时，初夏扬起头时认出她。 想起曾经不是挨骂就是挨打的日子，心里又惧又恨。 “不需要你赎身。”初夏跌撞起身，眼眶红肿，“你跟这些恶人没什么区别，就别装好人了。” 跟着回去也是受辱过日子，只要莫芸姚心情不好，她就是发泄对象。 若非太煎熬，她当初也不会逃回侯府。 可就因为她是莫芸姚的丫鬟，回侯府又被三小姐莫虞淑故意欺负，最终被卖到这种肮脏地儿。 莫芸姚皱了皱眉，语气平静道：“赎身后你想去哪儿都随意，我不干涉，不强留。” 看着初夏的态度，她也挺无奈，同时也能理解。 还在原主身边时，的确受了不少委屈。 初夏神色微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真有那么好心？” 莫芸姚没有回应，而是看向男子，“说吧，多少银子？” 男子嘴角扬起笑意，狮子大开口道：“一万两，少一文钱都别想带走！拿不出就滚蛋，臭娘们儿！” 一万两！ 围观之人都纷纷震惊。 这价格够买几十个姑娘了！ 莫芸姚怒声道：“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话落便气愤的一拳头挥在他脸上，紧接着又是“嘭”的一脚踢在他裆处。 啊…… “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男子疼得满脸通红，双手捂住裆处往下蹲，“来人，给老子打！” “打你个头！”莫芸姚一脚踹在他嘴上，印上了清晰的脚印，“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还敢骂老娘是臭娘们儿，打烂你的臭嘴！” 揍了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看来心里有气还是不能憋着。 春香楼里的姑娘都害怕的躲了起来，老鸨立马又叫来壮汉上。 三个壮汉气势汹汹的出来，一脸凶神恶煞。 莫芸姚这一次取下了腰间长鞭，“初夏，退后，老娘今日就将这鬼地方给砸了！” 眸色锐利冷冽的盯着几人，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作响。 就在她提起鞭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一万两银子我出。” 所有视线都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的妇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走来，虽耳鬓有白发，面容却并不显老。 哈哈哈…… 一个大汉大笑出声：“看来这臭娘们儿是个抢手货，个个争着为其赎身。” 说话间上下打量华贵妇人，心里又有了算计。 如此雍容华贵之人，家底儿一定特别丰盈。 他想到此处，立马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不对……应该是三万两，我兄弟不能被白打。” 三万两！ 妇人眸色一沉，威严冷厉道：“混账，竟狮子大开口，还有没有王法？” 大汉皱眉，“她是我们花钱买的，多少价格我们说了算，王法管不了！嫌贵就赶紧滚蛋！” 此话让妇人气得脸色铁青。 这是第一个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之人！ “放肆！”身后一位婢女上前就对男子“啪啪”两巴掌，“你知道我家主子什么人吗？竟如此无礼！” 男子被突然的巴掌扇懵了，反应过来后瞪大眸子，“我们东家谁也不怕！来人，不管她是什么人，都给老子打！” “岂……岂有此理……”妇人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煞白。 婢女慌忙扶住，“太……主子，主子！快，快找大夫！” 初夏都懵了，没想到就因为她的问题，会变成这样。 看着几个壮汉还气势汹汹的上前打人，她慌忙拦住，“不要打！我留在春香楼，不用赎身了，别伤她们……” 壮汉闻言，邪笑道：“只要你好好听话，给楼里挣十万两都有可能。” 说着抓住她手腕往里面拽去。 莫芸姚看了一眼被拽进去的初夏，又看了一眼呼吸困难的妇人。 神色纠结了一瞬，随后对初夏道：“我晚点儿来找你。” 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她急忙上前查看妇人情况，“是哮喘！” 她伸手进挎包，默念哮喘药。 很快一瓶哮喘药就出现在包里面。 婢女见妇人脸色已经青紫，已经急哭，“怎么办，大夫怎么还不来？” 莫芸姚拿出药，“我伤大夫，我这里正好有哮喘药。” 婢女看着奇怪的药瓶，想要阻止，“你这是什么？不能用，等大夫！” “大夫来就是尸体了。”她摇了摇药瓶子，对妇人道：“快呼气。” 随即将药嘴放入她口中，让她闭紧嘴，将药喷来进去取出，“慢慢吸气，再屏住呼吸，一，二，三，四，慢慢呼气。” 妇人根据她的话做下来，竟然真的没事了。 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呼吸也变得顺畅。 呼…… “没事了。”莫芸姚长舒了一口气，扶着她起身，“我送你到旁边茶楼休息一下，这药你随时带在身上。” 妇人脸上露出笑容，“谢谢你，我还以为这次得见阎王了。” 之前还担心的婢女，此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一真出了意外，他们做下人都得陪葬。 来到茶楼雅间后，莫芸姚倒了一杯茶水，“夫人，以后哮喘发作就按照之前的方法用，恢复好后一定要漱口。” 妇人笑容慈祥，点头道：“好，听你的，我都是老太婆了，叫我阿婆就好，叫夫人怪别扭。” 她面色渐渐变得清冷威严，对身边的婢女吩咐，“清荷，去调查春香楼，我倒要看看这东家是谁？” 第13章 孙媳妇？ 清荷颔首：“是！” 在她离开后，妇人叹声道，“没有想到，青楼的打手都能如此嚣张，简直无法无天。我看你这发髻应该是嫁人了，是哪家媳妇，叫什么名字？” 看着她那俏模样，越看越是喜欢。 莫芸姚想了想，眼神变得黯淡，“叫我姚姚就好，我嫁的不是什么好人家，不提也罢，夫君不仅喜欢对我家暴，还巴不得我去死，只因为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子。” 她一听这话，不由得摇头叹息，“那还真是命苦，要你是我孙媳妇该多好？善良又懂事，还会医术，而我那三孙媳妇就是个让人头疼的。” “她嫁给我三孙子的手段不光彩，听闻脾性暴躁无礼，只因为我孙子不喜欢她，于是对我孙子又打又骂，出门在外也不给面子……” 莫芸姚听得津津有味儿。 这个封建年代，竟然还有媳妇敢打夫君的。 阿婆的三孙子也够惨的，娶到这么一个泼辣还蛮不讲理的媳妇。 只是有的地方怎么越听越觉得熟悉？ 聊聊一会儿后，她见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谢谢阿婆，那位姑娘曾经是我的贴身婢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卖到青楼。那些人能如此嚣张，定然事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所以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她又拿出两瓶哮喘药，放在桌上，“这个你拿着，等那……”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 门边守着的婢女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皱眉道：“是寒王殿下，他好像在找人。” 夜瑾寒在找人？ 莫芸姚立马起身来到房门前，探出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是他，看他那冷冰冰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 “阿婆，我先走。”她回头说了一句便出了房门。 陈风眸光四处打量，“有人看见王妃上来楼，都找仔细点儿，房间里面也看看。” 莫芸姚闪身躲在柱子后面，拿出面纱戴上。 侍卫挨着敲房门寻找。 很快夜瑾寒的身影出现，“还没有找到？该死的女人，本王这一次让她生不如死！” 莫芸姚听后，柳眉轻轻蹙起。 看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知道良贵妃他们说了什么？ 在这里动手实在不妥，还是先撤。 楼梯口有人看着，只能另找出路。 她左右看了一眼，随后低垂着头往前方反方向走。 “主子，你看那背影像不像王妃？”陈风指着莫芸姚的背影问。 夜瑾寒顺着所指方向看去，眸色一凝，“她化成灰都认得，就是她！” 说着便追了上去。 莫芸姚听见后，迅速抓起路过小二手中的茶壶，往夜瑾寒方向扔去，“你若好好聊我乐意，要像抓犯人一样就恕不奉陪。” 茶壶中有烫水，夜瑾寒等人不得不躲闪。 趁着现在，她快速拐弯，迅速冲进一间空雅间，从窗户一跃而下。 房门这时被推开，夜瑾寒走进去往窗户看下去。 莫芸姚仰头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有本事就一个人来追我，以多欺少算什么君子？” 就在夜瑾寒想要跳下去时，陈风急忙前忙，“主子，太后在茶楼！” 他闻言，皱眉看了一眼下方。 神色纠结了片刻后到：“你先暗中跟着她。” 雅间。 云太后仔细打量药瓶子，眉眼含笑道：“没有想到这东西这么管用，小时候每一次发作都是九死一生，这哮喘也有几十年没有发作过。” 下人：“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的，以后这种事情太后就不要管了。”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下人打开房门，发现是夜瑾寒。 “皇祖母。”夜瑾寒跪地一礼。 “老三？”云太后朝着他招了招手，“进来吧，你刚刚带着人在找什么？搞得人心惶惶的。” 夜瑾寒走到她茶几对面坐下，“皇祖母，孙儿在找莫芸姚，她惹下祸事便逃之夭夭，眼看就要抓到，竟然跳窗户跑了。” 提起莫芸姚，他就头疼不已。 云太后也是蹙眉轻叹，“哎，她怎这么野？这里面也有你的不是，若你不冷落她，将她当妻子对待，她也不会这样。” “若她如刚刚那位姚姚姑娘一样该多好，有正义感，还善良懂事，甚至跟灵烟一样会医术，她还救了我一命。” 夜瑾寒闻言，一脸担忧，“皇祖母是哪儿不舒服？” 这时，婢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他听后皱眉道：“她现在在哪儿？本王应该亲自去感谢她才对。” 云太后开口道：“她命苦，嫁了一个夫君心里没有她，不仅对她打骂，还要将她发卖，她应当也是一个不求回报之人，在你找人时她便急切的离开了。”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姚姚，会医术，在他找人时就迫切离开…… 夜瑾寒眸色微微眯起，“皇祖母，她那被卖的婢女叫什么？” 云太后凝眉回想了一下，“好像听见她叫……叫除夏，还是初夏？” 听到此话，夜瑾寒都气笑了。 这个女人还真会拉拢人心。 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就让皇祖母如此夸赞。 “皇祖母，这个姚姚是不是水红色衣裳，还挎着一个包？” 云太后哈哈笑出声，“对，你也看见她了？长得娇俏，模样也讨喜，就是她那夫君不是个好东西！” 咳咳…… 夜瑾寒尴尬的咳咳两声，“皇……皇祖母，她的夫君是……是孙儿，你可别被她外表蒙骗。您老竟然从寺庙回来，那就尽快回宫，外面不安全。” 说完拱手行了退礼，随即大步出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云太后愣是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姚姚的夫君是他？那就是孙媳妇！” 够乱的，到底谁才是不好的那一个？ 她看着桌上的药，想了想刚刚经历的一切，“呵呵……她是个好的……” 此刻夜瑾寒刚走出茶楼门口。 云太后的人便匆匆赶来叫住他道：“寒王殿下，太后娘娘说了，你以后不许欺负寒王妃，不能打她，不能骂她，更不能发卖她。” 夜瑾寒满头黑线，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应下，“告诉她老人家，本王……本王不会无缘无故伤她。” 她还真是好心机，挺会找靠山的，一定是提前就算计好的。 第14章 落水 莫芸姚直接回了宁远侯府。 这一次梦曦苑没有被占领，进去后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她走进去一看，是莫霆贺在里面。 “不是说了不要老回娘家吗？”莫霆贺坐在桌案边，手中拿着毛笔，“你娘的画像，我重新画好了。” 她走到桌案前，看着画像。 上面的女子气质温婉，眉眼含笑，一声碧色衣裳飘然出尘。 下方便是还是原主孩童时期的模样，正抱着母亲的腿，仰头笑得眉眼弯弯。 “画是可以重新画，可人心永远回不到从前。”莫芸姚面色淡然清冷，“娘的死是你造成的，但你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她收起画卷，嘱咐道：“以后哪怕我不在，这院子都不允许莫虞淑母女进来。” 莫霆贺眉头皱了皱，沉默良久才点头应下，“好。” 话音刚落下，房门卫外就传来尖锐气愤的声音。 “莫芸姚，你还有脸回来！” 莫芸姚走出房间，就看见莫虞淑带着两个彪形大汉走来。 看着这副架势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莫虞淑冷哼，趾气高昂道：“哼，看见我身后的人了吗？” “看见了。”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很是淡然平静，“是你给自己找的男人吗？一次找俩儿，这身材体型你受得了吗？” “你……你……”莫虞淑气得脸色煞白，“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我买他们就是对付你的！” 说着向身后大汉挥手，“给我上，将这贱人往死里打！最好是让这贱人跟她贱人娘在黄泉路上团聚！” 大汉凶神恶煞，握紧拳头走来。 莫芸姚听着她一口一个“贱人”，拳头紧得“咯吱”作响。 待大汉拳头要落下时，她一个后空翻从两人头顶而过，直接落在莫虞淑身前。 “嘴这么臭，该打！”他眸色一冷，“噼里啪啦”几巴掌扇在莫虞淑脸上。 啊…… 惨叫声响彻院落，吸引了不少下人。 这时莫霆贺震惊的跑了出来，“都住手，谁也不许打！” 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大汉这时候也冲了过去。 莫芸姚揪着头晕目眩的莫虞淑，往身前一挡。 大汉的拳头落在她身上。 啊…… “救命……救命……”她被打得面目全非，满嘴鲜血。 两人这才发现打错了人，反应过来后立马停手。 莫虞淑已经摇摇欲坠，半晌才缓过来，“你……你们这两个废物，眼瞎吗？给我打她！” 说话都已经含糊不清，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莫芸姚将她用力往地上一推，抽出腰间红色长鞭，“行啊，来！姑奶奶让你们跪地求饶！” 哈哈哈…… 大汉冷笑，“刚刚是我们兄弟大意，这一次是该让你向我们求饶才对。” 说着眸色一冷，两人同时冲了过来。 两人身强体壮，她在他们面前特别娇小，仿佛一拳就能被打飞。 莫芸姚一肚子火气，“打打打……谁都想打死我，真当我那么容易被打死不成？” 说着运转内力，鞭子在手中如游蛇般凌厉出击。 啪啪啪……！ 她像疯魔了一样一鞭鞭快如闪电般抽打。 大汉被打得跳脚　，左躲右闪都躲不掉鞭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唤，片刻不到就已经浑身是伤，皮开肉绽。 莫虞淑跟莫霆贺震惊的合不拢嘴。 莫芸姚边打边骂骂咧咧：“躲什么？有本事就别躲，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两个大汉再也受不住，选择抱头落荒而逃，模样甚是狼狈滑稽。 莫芸姚提着带血的鞭子，凌厉的眸子看向了瑟瑟发抖的莫虞淑，随即用力往她脚边一抽去。 啊…… “不要打我！”她惊慌失措，慌乱的跑到莫霆贺身后，“爹快救我，二姐她疯了！” 莫霆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声音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怎么救？这件事就是你不对在先。” 他故作镇定，开始教育起身后的莫虞淑，“芸姚回来又没招惹谁，你干嘛要带人来打她？你更不应该骂你二姐，滚回去罚跪，以后不许再找你二姐麻烦！” 说着就将她往外面推。 莫虞淑顶着一张猪头脸往外走，边走边警惕回头看，害怕那鞭子会突然落在自己身上。 当出了院门后，立马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 莫芸姚面色冷漠，拿出手绢将鞭子擦拭干净，“爹可要记住我的话，也管好你那宝贝女儿，我就是个亡命徒。” 莫霆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点头道：“你也是爹的宝贝女儿，你……你累了吧？我让下人……” “不了。”莫芸姚收起鞭子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回来看一眼，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完便潇洒离去。 直到身影走远后，莫霆贺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比以前更泼辣了，惹不起。” 随即吩咐下人，“来人，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不准三小姐跟夫人进去！” …… 夕阳西下，湖边微风徐徐，空气中是湖水与花香的混合气息。 莫芸姚坐在湖边，百无聊奈的往水里扔石子，激起一圈涟漪。 扔了一会儿后，她躺了下来，望着广阔的蓝天白云，“夜瑾寒会同意和离吗？他那么讨厌我，应该巴不得才对……” 只要和离，她就能离开京城，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而不是坐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家中，每天跟人斗来斗去…… 不知不觉中，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主子，她就在那儿，一个人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风站在不远处，指着前方地上睡得憨甜的女人。 “知道了。”夜瑾寒朝着她走了过去。 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 娇美的容颜，肤白如玉，长睫浓密微俏，鼻梁精致挺，嘴角微微扬起弧度，恬静美好…… 夜瑾寒愣神片刻后，皱眉收回视线，心情也变得烦躁，“该死的女人，荒郊野外也能毫无顾忌的睡着！” 话落后，一脚就朝着她踢过去。 毫无防备的她瞬间被踢入水中，“扑通”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 啊……咳咳…… “救……救命……”莫芸姚猛然清醒，在水中胡乱扑腾，“咳咳……救命……” 她一直比较怕水，根本不会游泳。 只是扑腾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力气，身子开始往下沉。 陈风震惊，“主子，她好像不会游泳！” 第15章 让他也落水！ 夜瑾寒语气笃定道：“她小时候就会游泳，本王亲眼见过。” 湖面上动静越来越小，很快整个人都没入水中。 等了几息后，湖面变得平静。 陈风紧张起来，“主子，她会不会长大后就不会游泳了？这会儿……” 话音未说完，夜瑾寒已经“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莫芸姚身子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迷迷糊糊看见一抹黑影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这是英雄救美来了，电视剧中的桥段。 紧接着定是浪漫的嘴对嘴度气，但愿对方是个大帅哥…… 就在她大脑遐想之际，头发就被男人一把揪住，身子也跟着往上浮。 莫芸姚：“？” 竟然是捋头发，跟想的不一样！ 头皮疼得快要裂开，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夜瑾寒浮出水面，拉着她头发拖上岸，随即用手按压腹腔。 噗……咳咳…… 莫芸姚一口湖口喷在他脸上，缓缓睁开眸子。 他皱眉闭眼，伸手抹了一把，“莫芸姚！你是故意的吧？” “是你？”莫芸姚毫不客气的伸手将他一推，“滚下去吧你，肯定就是你踢我下去的！” 夜瑾寒猝不及防跌入水中，还呛了两口水。 该死的女人，早知道就让她淹死在湖里！ 天下已经渐渐暗下，湖上画舫上已经亮起了灯笼。 莫芸姚拧干身上的水，来到成衣铺子买了一身衣裳换下。 随后便朝着春香楼方向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后方突然传来夜瑾寒的声音。 莫芸姚顿下脚步，回过身扬起笑意，“逛青楼找乐子，王爷若是感兴趣，不如一起。” 转身便继续往前走，没有一丝停留。 夜瑾寒看着她背影，眉头轻轻蹙起，“这段时间她撞邪了不成？” 分明就是同一个人，但与以前比起来又不像一个人。 曾经哪怕他对她再冷漠，她也会想尽办法往他身边凑。 陈风这时碰了碰他胳膊，“主子，她真往春香楼去了！” “该死！”夜瑾寒回过神立马跟去。 堂堂王妃，竟然敢去那种地方！ 哪怕再不喜欢，他王府颜面还是要顾及的。 莫芸姚快到春香楼时，突然看见不少官兵在门口，陆陆续续有姑娘出来。 她疑惑不已，问了问围观的百姓，“大婶儿，这是有人犯事了吗？” 大婶儿解释：“就因为白天的事，好像惊动了官府，这官府上门一查，还查出楼里有拐卖人口的事儿，老鸨跟管事的都被抓了……” 楼里面有的姑娘来路并不正，有的是良家女子，被逼良为娼。 这会儿这些姑娘在官府的帮助下，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恢复自由身。 莫芸姚很快为人群中看见了初夏的身影，朝着她走了过去，“初夏，恭喜你恢复自由。” 本来还在想怎么为她赎身，现在看来不用了。 初夏牵强一笑，张了张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莫芸姚淡笑道：“以前的事很抱歉，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她手中，“以后保重。” 初夏看着手中银票，微微震惊。 她听见了什么？ 小姐竟然跟她道歉，还拿银票给她！ 以前的小姐，从来不会说抱歉的话。 初夏回过神时，莫芸姚已经大步离去，隐没在人群中。 陈风跟在夜瑾寒身边，“主子，看来她并非真找乐子，是为赎人之事，以前怎么不见这么善良？” 夜瑾寒闻言，眸色微微眯起，“装模作样罢了，为了活命装一下好人而已。” “莫芸姚！”他大步追上了莫芸姚，冷声道：“跟本王回府，你应该知道逃避起不了任何作用，该解决的问题必须得解决。” 莫芸姚闻言，顿下脚步沉默了片刻。 的确逃避不是解决之策，这样跑来跑去也挺累的。 不如回王府，将问题解决好，和离之事办妥。 “好，回寒王府。”她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件事，良贵妃说的那些话是子虚乌有，我并没有对凌王的上动什么手脚？” 夜瑾寒冷笑，“本王不相信。” 莫芸姚皱眉，“那你觉得我装好人，装会医术是什么目的？” 夜瑾寒：“你这么做是为保命，再赢得本王好感。” 切！ “自恋狂！”莫芸姚不屑的打量了他一眼，“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一夜将你得到之后便发现也不过如此，直白一点就是我不喜欢你了。” 说完轻笑了一声，扭头就走，步伐轻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儿。 夜瑾寒气得攥紧拳头，脸色铁青，眸中迸发出一股灼热的怒火。 “她说嫁就嫁，说离就离！当本王是随手可弃的物件不成？” “主子息怒……”陈风急忙出声安抚，“她就是逞口舌之快，说不准是欲擒故纵，若您同意和离，说不准她立马就慌乱反悔了。” 夜瑾寒怒声道：“你以为和离本王说了就算？皇家只有丧偶，没有和离一说！” 自古皇家要颜面，和离之事几乎见不到。 哪怕真提和离，皇帝那一关也很难过。 莫芸姚已经走到寒王府门口，让她意外的是，初夏竟然等候在此处。 “初夏？你怎么在这儿？” “小……小姐，奴婢没可去之处。”初夏眼眶湿润，垂下头，“还是让奴婢继续伺候小姐吧。” 她小时候就被家人扔掉，十岁时被侯府买下做了莫芸姚的贴身婢女。 莫芸姚现在身边没有贴己婢女，想了想还是应下，“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进去吧，若是以后想离开，随时告诉我。” 初夏很是诧异，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谢谢小姐。”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了芸姚苑。 下人见她回来，都十分惊讶。 白天的动静他们都清楚，还以为她现在不可能回来。 “三王嫂！”夜如凌的身影在下人的搀扶下急急走来，“你怎么回来了？母妃还在府中，她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莫芸姚走出房间，笑容温柔的揉了揉他头发道： “能走这么快，看来恢复得不错。你不用担心我，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会有办法证明我清白的。” 初夏看着二人的互动都懵了。 一段时间不在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6章 扔去狩猎场 莫芸姚闲聊了几句后，再为夜如凌把了把脉。 除了身体还比较虚以外，已经没有其他问题。 她嘱咐了几句边让下人将他送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命人打来热水沐浴。 客房院子，良贵妃皱眉将一碗药喝下肚。 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眉头越皱越深。 “呸，真苦！”她喝完后气愤的放下碗，“都怪莫芸姚，气死我了！寒儿还没有找到她吗？” 宫女莲香开口道：“娘娘不着急，王爷那么孝顺，定会带她回来认罪的。” “娘娘，娘娘……”她话刚落下，外面就传来芩嬷嬷的声音，“王爷回来了，莫芸姚也回来了！” 回来了！ 良贵妃扬起冷笑：“哼，走的时候不是很潇洒吗？还不是被抓回来了，敢跟本宫横！” 暴怒的情绪渐渐稳定，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糟糕。 她让莲香为她整理了一下发髻，想要亲自去看看此刻的莫芸姚有多狼狈？ 出了客房院子时，正巧碰面夜瑾寒迎面而来。 “母妃，您身子不好就该在屋里休息，这么晚去哪儿？” 良贵妃拉住他的手，笑容慈祥，“我没事，听说你将莫芸姚抓回来了，你将她关在何处？” 夜瑾寒：“……” 良贵妃继续道：“这一次非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明日你就上奏她的罪行，让陛下直接判她一个死罪！” “只要她一死，本宫就让陛下将兵部尚书的女儿赐你做王妃，有兵部尚书做岳丈，你定能……” “母妃，时辰不早了……”夜瑾寒不等她说完便蹙眉打断，“我会想办法处理，您安心养身子就好。” 随即吩咐下人将她送回屋里。 若没有太后插手一事，他或许已经将莫芸姚关押起来审问。 在大街上救了太后一命不假，也有不少人看见，这让他之前打怀疑开始动摇。 良贵妃回到房里后，心里总不得劲儿，立马吩咐人去打听莫芸姚到情况。 芩嬷嬷动作很快，“娘娘，王妃并未被关起来，这会儿已经在芸姚苑歇下了。” “什么？”良贵妃猛然拍案而起，一脸震惊，“寒儿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也被她蛊惑了？” 情绪太过激动，脑子突然犯晕，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哎哟喂，气死本宫了，她是不是会什么妖法？” …… 清晨，一缕艳阳射进屋内。 欢快的鸟鸣声钻进莫芸姚耳朵中，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打着哈欠坐起身，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或许是累着的原因，昨夜睡得很沉，也很安稳。 “初夏，什么时辰了？初夏，初夏？” 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她疑惑道起身，穿上衣裳便打开房门，“初……” 话刚到嘴边便愣住。 初夏被两个侍卫押着跪在地上，面颊已经被扇得红肿，脖子位置还架着剑。 “初夏！”莫芸姚震惊不已。 良贵妃坐在石凳上，悠闲的品着茶水。 “醒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儿的不错，昨日说和离，夜里就屁颠屁颠的回来。” 莫芸姚冷声道：“你那儿子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求我回来，能有什么办法？” 此话让良贵妃面色瞬间一沉。 “哐当”一声重重放下茶杯，起身冷冽道：“胡说八道，你在我儿眼里还不如一条狗，不会求你回来！”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渐渐冷静，脸上露出浅笑重新坐下道： “本宫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这丫头在本宫手里。来人，将初夏扔进狩猎场，让她自生自灭。” 狩猎场！ 此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 劈得初夏脑子，嗡嗡作响。 完了完了……小姐不会管她死活的。 莫芸姚气愤不已，皱眉道：“有事冲着我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婢女算什么本事？” 良贵妃一脸冷笑，将桌上盘子里的匕首往她面前扔去，“这也是寒儿的意思，若你自刎谢罪，本宫就放了她，若胆敢拔剑相向，她就立刻人头落地！” 这是要逼迫她去死。 还是认定夜如凌一事是她算计而为！ 莫芸姚拳头缓缓缩紧，青筋暴起，“我说过，我没有算计如凌，你既然说算计过，那就拿出证据！” 良贵妃冷哼，“看来你是不打算救这丫头，你的狡辩对本宫没有用，她跟了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可悲。” 说着视线看向初夏，一脸同情道：“初夏，这可不能怪本宫，是她不愿意以命换命，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语气凉薄清冷，无情至极。 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稳坐贵妃之位的人，心机手段也不简单。 初夏眼泪滚落，哽咽道：“傻子才会以命换命，更何况我也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婢女。” 心里很理解这样的选择，但心里还是难免失落难过。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知道了。 良贵妃对侍卫挥手命令，“将她带走，扔进狩猎场最危险之地，若莫芸姚靠近，现在就杀了她！” 剑紧贴在初夏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 莫芸姚握紧拳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种情况下，她真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初夏就被带出了院子，良贵妃眯起眸子说道： “莫芸姚，看看你的冷漠，但愿你以后不要做噩梦，她是因为你而惨死，现在的狩猎场不仅有恶狼，还有猛虎……” 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是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莫芸姚来不及多想，立马追了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那就只有到狩猎场去救人。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良贵妃就笑出了声，“我就知道她会跟去，带着一个弱女子对付猛兽，想要活着出来就是痴人说梦。” 莲香闻言，一脸震惊道：“娘娘，您这么做就是为了将她引入狩猎场？” 良贵妃叹息起身，“这件事不要跟王爷提及，要是问起，就说她伤了本宫后就逃跑了。哼，武功厉害又如何？嚣张又如何？跟本宫斗还嫩了点儿！” 她说完便取下头上簪子，皱眉狠了狠心，将簪子用力划在手臂上，很快便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第17章 反杀 嗷嗷~~ 狩猎场传来狼嚎声。 茂密的树丛，杂草丛生。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一个侍卫警惕的看向四周，“将她从斜坡推下去就撤。” 狼嚎声虽远，但还是让人毛骨悚然，草丛中一有动静就能让他们惊一下。 初夏已经瑟瑟发抖，“你们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呜呜……” 她不想感受被猛兽分食的滋味儿，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侍卫将她拖到了斜坡边上，气喘吁吁道：“我们只负责送你到这儿，不负责杀人，谁让你主子得罪了贵妃？” 说完便用力往下一推。 初夏顺着斜坡滚下去。 另外一边，莫芸姚追上了两个侍卫，看见他们将人扔在草丛中。 “初夏！”她急忙跑了过去，可当她扒拉开草丛时，震惊发现躺着的并非是初夏，而是一个穿着一样服饰的稻草人！ “站住！”莫芸姚立马拦在侍卫身前，“人去哪儿了？” 两个侍卫警惕的往后退。 其中一个边退边结结巴巴道：“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带着这稻草人扔狩猎场，其他的事情不关一概不知。” 莫芸姚：“！”震惊不已。 这是故意引她到此处。 那初夏到底有没有被带到狩猎场？ 就在她沉思之际，侍卫指着侧方道：“那边有人。” 是另外两个侍卫，正快速的往外跑。 紧接着就传来女子的痛呼声，“啊……救命……” 莫芸姚很快听出是初夏，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这狩猎场就是一座山，路崎岖难走，杂草丛生，若是不知道方向，找一人还是很难。 初夏狼狈的爬起来，身上有不少刮伤，她听见不远处有动静，吓得抓住杂草想往上爬。 虎啸声突然传来，吓得她汗毛倒数，腿脚发软。 回头一看，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呲牙咧嘴的走来，嘴里还流着哈喇子。 “呜呜……不要，不要吃我……”初夏已经吓得没了力气，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吼……！ 老虎张开大嘴，朝着她扑来。 啊…… 初夏惊恐的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她现在只求能一口就被咬死，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结果疼痛没有袭来，反而听见老虎的哀嚎声。 待她睁眼一看，老虎躺在地上，无力起身，脑袋昂起又垂下，反反复复。 “你没事吧？”莫芸姚从半坡上一跃而下，担忧的看向她。 初夏怔愣了半晌才泪眼汪汪的摇头，“没事，谢谢小姐出手相救，呜呜……我以为真的快死了。” “可这么凶悍的老虎，小姐是怎么让他躺下不能起身的？您以前没有这么厉害。” 她跟在莫芸姚身边的日子也不短，武功如何心里很清楚。 莫芸姚走到老虎身边，将上面的针管儿取下，“只是给他扎了镇定剂，一旦药效一过，它就能恢复体力。” 一停此话，初夏瞬间吓得往后躲。 呵呵…… “你怕什么？”莫芸姚拿出匕首，交给她，“趁着现在，刺进它脖子，皮剥下来冬天当毯子。” 初夏咬了咬牙，举起匕首闭眸用力往老虎身上刺去。 吼~~ 一声哀嚎响彻山林，震耳欲聋。 取出匕首时，血溅了她一脸。 突然间，又传来此起彼伏的虎啸声，让人头皮发麻。 “糟糕，其他老虎肯定往这边来了！”莫芸姚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老虎的身影已经出现。 她急忙将初夏往后推，“躲在草丛里别出声。” 初夏拿着匕首蹲在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喘。 莫芸姚右手执鞭，左手朝着四只虎扔出飞镖，随即一跃而起，鞭子运转内力输入鞭子，“噼里啪啦”朝老虎身上抽去。 初夏震惊不已，只能看见一抹水红色的残影穿梭，老虎被打得晕头转向，狂躁怒吼。 狩猎场外面，芩嬷嬷听着连绵不绝的虎啸声，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血腥场景，眉头越皱越深，胃里翻江倒海。 她捂了捂嘴，一脸难受表情，“抱歉了寒王妃，让你落得被虎群分食的下场，这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虎啸声越来越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让人感觉无比压抑。 直到完全没了动静后，芩嬷嬷叹息离开。 寒王府，良贵妃看着眉头紧锁的芩嬷嬷，平静道：“情况如何？她死了没有？” 芩嬷嬷垂下头回应，“回禀娘娘，老奴听见的虎啸声来判断，老虎没有十只也有八只，血腥味儿也挺重的，她……她恐怕只剩下骨头了。” 想起那浓浓的血腥味儿，她面色变得难受，有些作呕，捂住嘴就急忙跑出房间。 良贵妃见状，淡笑道：“真是难为芩嬷嬷了，但愿夜里不会做噩梦。” 莲香神色忧虑，咬了咬唇开口道：“娘娘，她……她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女，完万一追查起来……” “没有万一！”良贵妃不等她说完便冷声打断，“她罪该万死，侯府又不待见她，死了就死了，谁会在意一个满身恶名的女人？” 话音刚落下。 下人就前来禀报，说是夜瑾寒回来了。 禀报的下人刚出门，院门口就出现夜瑾寒急匆匆的身影。 “母妃，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良贵妃眼眶微润的走了出去，“寒儿，你终于回来了。” 手臂上的伤痕露了出来，看着触目惊心，并没有被包扎上。 夜瑾寒看见后眉头一凝，担忧道：“谁伤的？为何不包扎？” 若是包扎，怎么能让他看见？ 不仅没有包扎，连药也没有用。 莲香替她回应道：“回王爷，是……是寒王妃鞭子所伤，就因为娘娘斥责了她两句，她便打伤娘娘后逃之夭夭。” 夜瑾寒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气息冷冽骇人，“刚回来又惹事，真当本王不能将她如何不成？芩嬷嬷，找大夫给我母妃包扎伤口，快点儿！” 芩嬷嬷冷汗直冒，紧张不安的应下，“是。” 再她离开后，夜瑾寒又吩咐陈风，“你立刻带人去找她回来，太后急着要见她。” 太后怎么突然要见莫芸姚？ 良贵妃当场愣住，难道是寒儿将她的罪行告知了太后？ 夜瑾寒冷静下来，继续道：“母妃别生气，等她从宫中出来后，孩儿定会惩治她！” 第18章 撒谎 良贵妃闻言，轻叹道：“恐怕不太好找，她或许是怕治罪，离开时就说永远不会再回来，还说是要离开京城。” “要我看，你也跟太后实话实说就行，老人家本就不喜她，或许能让你出个休书。” “母妃，这件事……”夜瑾寒蹙眉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孩儿还是让人找找，她跑不远。” 若是说太后并非是姚问罪莫芸姚，她肯定会生气。 简单嘱咐了几句后，转身出了院子，回到书房等候消息。 不久后，陈风气喘吁吁的来到书房禀报： “主子，宁远侯府没有人，城门侍卫也没有看见她出去，客栈茶楼戏楼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 夜瑾寒：“……” 晌午都还未到，她又能躲去哪儿？ 沉思了片刻后出了书房，这时候莲香走了过来，“王爷。” 他顿下脚步问，“何事？” 莲香咬了咬唇，紧张心虚的垂下头道： “王爷，贵妃娘娘见您找得着急，便派人帮忙查了一下，有人发现她往狩猎场去了。” “而且……而且进去后就有很多虎啸声，她也没有再出来，十有八九是没……没了。” 夜瑾寒震惊不已。 她没事去狩猎场做甚？ 那里面猛兽颇多，很是危险。 “不是这样的，呜呜……”在他震惊之际，夜如凌哭着跑了过来，“三哥，她说谎。” 因为身子还有些虚弱，扑倒在地，连忙爬起来继续跑。 夜瑾寒急忙上前扶住他，“别着急，慢点儿说。” 夜如凌抽泣着开口道：“是母妃命人将初夏扔去了狩猎场，三王嫂去救她了，你快去救她吧。” 此话一出，让莲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的，贵妃娘娘没有……”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改变不了她去了狩猎场的事实。 夜瑾寒剑眉紧锁，脸色黑沉，“陈风，带人跟本王走，去狩猎场！” 大步朝着府外方向去。 当走出府邸时，良贵妃在身后叫住他：“不许去，里面危险！” 夜瑾寒顿下脚步，“危险也得去。” 良贵妃：“去了也没有用，她们已经尸骨无存了，你不是也恨她吗？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事。” 好事？ 平日里的确是巴不得她去死。 可是现在听见她身处危险之地，心里并没有什么喜悦感。 良贵妃继续道：“你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必须多带点人，保证自己的安全。” 夜瑾寒没有回应，而是神色凝重的翻身上马，骑着马狂奔而去。 不久后，一队人马到达狩猎场外，高高的栅栏那边就是狩猎场。 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儿，透着一股压抑之气。 嗷嚎声，虎啸声时不时传来。 陈风神色凝重道：“感觉情况不太好，她虽有武功傍身，但……但在要照顾初夏的情况下，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猛兽。” 谁都知道，不管是狼，还是虎，都是团队作战，一人之力很难抵挡。 现在加上这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十有八九是没了。 夜瑾寒神色也十分凝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真死在里面也是她的命，将栅栏打开。” 很快就有手下打开一条进去的通道，他骑着马便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血腥味儿越来越重，还有一股其他味道，隐隐有野狗抢食的声音。 手下查看后返回道：“王爷，野狗在啃食穴淋漓的什么肉，旁……旁边还有一件血衣。” 此话如一颗炸雷，让夜瑾寒脑子嗡嗡作响。 她之前不是很嚣张吗？ 竟落得被野狗分食的下场！ 空气安静得可怕，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片刻后夜瑾寒说道：“她进狩猎场的原因不要往外传，统一口径，就说是她自己慌不择路跑进去的。” 在手下应声后，他翻身下马，拿着利剑前往。 很快便来到手下所说之地，七八只野狗围着一堆血肉啃食。 地上有一件七零八碎的血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款式。 夜瑾寒见状，莫名愤怒的怒吼，“滚开！” 随即朝着野狗挥剑而去，有的野狗受伤，有的哀嚎着四散离开。 陈风皱了皱眉，捂着口鼻，“该不会这就是她的尸首吧？呕……” 夜瑾寒神色沉重的蹲下身，捡起血衣，“莫芸姚，你有这般下场也是活该，谁让你如此嚣张？看在你名义上是我妻子的份上，本王还是会为你风光大葬。” “可惜，你这尸身已经残缺，本王无法给你一个全尸，来世最好做个好人，以免还是作孽太多还是惨死的下场……” 这时，陈风突然开口，“主子，你看……” 他没有抬头回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不用这么悲伤……”头顶突然传来莫芸姚的声音，“我知道它剩下的部分在哪儿。” 说话间蹲下身，手里还拿着烤肉啃了一口。 夜瑾寒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在哪儿？你……” 话到嘴边突然一愣，震惊的抬眸看向她，语气惊讶不已，“莫芸姚？” 他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血衣，再看了一眼不知所物的烂肉，尴尬又烦闷的扔掉。 真可笑，竟然对着一堆烂肉说了那么多话！ 莫芸姚咧嘴一笑，将手中的烤肉递给他，“这是它的腿，另外一只腿在初夏那儿，要不我给你？” “小姐，排骨烤好了……！”初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手中还拿着油滋滋的排骨挥舞。 陈风咽了咽口水，“我就说那是什么味儿，原来是烤肉味儿。” 众人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当看清下方场景时又是一惊。 夜瑾寒迅速一跃而下，落地后环视一圈，地面上全是没了皮的老虎尸体，遍地血水，旁边堆着一堆虎皮。 其他人也跟着下来。 “天啦，一二三四五……八只老虎！” “都是寒王妃杀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会不会这些老虎本来就是死的？” 夜瑾寒也难以相信，收回打量的视线，冷声道：“不是老虎有病，就内斗造成的，她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莫芸姚也不想跟他争论，“对，我是趁它们病，就要了它们的命。让你失望了，没能如你愿的惨死在这儿。” 夜瑾寒睨了她一眼，“的确失望，既然没死就进宫，太后要见你。” 说完转身就走。 之前心里竟然有点慌张担忧，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莫芸姚扔掉手中烤肉，立马往身上脸上抹血，将衣裳撕得七零八碎，头发也弄成了鸡窝头。 夜瑾寒回头一看，一脸不解道：“你疯了吗？” 莫芸姚：“我就这样见太后，让她看看我这个孙媳妇有多惨，看看你们母子有多狠？” 第19章 进宫 夜瑾寒闻言，面色一沉，“你又耍心机！” 莫芸姚扬唇一笑，“我光明正大，哪里耍心机了？若非老虎被杀，我就只剩骨头，比这惨多了。” 说完拉着茫然的初夏就大步往外去。 走了没几步，回头对他带来的手夏道：“谁帮我将虎皮带回去，我就送谁一张虎皮。” 他们可都是夜瑾寒的人，都有些犹犹豫豫。 本以为没有人敢拿，结果陈风轻咳两声道：“还是我来吧，我并非图什么虎皮，只是助人为乐。” 说话间已经跑到虎皮面前，咬牙直接全部扛起来。 夜瑾寒丢下一句没出息便拂袖而去。 出去以后，发现马匹不够。 他有些嫌弃的看了莫芸姚一眼道：“你跟本王共乘一匹，初夏陈风带着。” 话音刚落下，莫芸姚已经翻身上马，利落干脆。 夜瑾寒震惊一瞬：她何时骑马这么熟练了？ 就在他微愣之际，莫芸姚一把将初夏拉上马背，“抱紧我。” 驾！ 马儿立马狂奔而去，尘土飞扬。 咳咳…… 夜瑾寒挥了挥眼前的尘土，马儿已经跑远，“可恶！” 他随意上了一匹马追过去，“等一下，不能直接进宫，听见没有？” 不知是不是声音被马蹄声盖住，前方的人根本没有回应。 快到岔路口时，他加快速度跟在离开后面，“莫芸姚，听见没有？回去洗漱好再进宫，你这样是对太后大不敬……” 莫芸姚根本不理会，直接朝着皇宫方向去。 什么大不敬？ 不过是害怕家丑外扬而已。 “该死的女人！”夜瑾寒无比气愤，很快追上去并排而行，“你停下，听见没有？” 莫芸姚侧头看向他，“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真的听不见，你再大声点儿。” “你……”夜瑾寒气得牙痒痒，“你这个疯女人！” 不久后，马儿停在了宫门口。 当宫门侍卫看见她时，立马拿着长枪驱赶，“来者何人？再靠近别怪我们不客气！” 莫芸姚翻身下马，扒拉开脸上遮挡的发丝，“看清楚了吗？我是寒王妃，太后要召见我。” 侍卫皱眉打量半晌。 寒王妃会这么狼狈的进宫？ 他们都表情怀疑，根本不放行。 “你们愣着做甚？”莫芸姚一脸疑惑，“快让开呀，要是耽搁了时辰，就不怕太后问罪吗？” 她的那张脸侍卫熟悉，仔细看了后还是认了出来。 慈宁宫的人已经提前招呼过，因此立马收回长枪放行。 夜瑾寒下马时已经晚了一步，她已经走了进去，初夏则是在宫外等候。 她的模样太过突兀，一路上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这……这是谁啊？这副模样就进宫。” “好像是寒王妃，经历了什么事才这么惨？” 夜瑾寒大步追，而她则是频频回头看，还一脸惶恐的加快脚步。 这副模样仿佛就是在告诉别人，她在害怕身后之人。 宫人偷偷打量夜瑾寒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是寒王殿下将她变成这副模样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寒王殿下一直都不待见她……” 习武之人的耳力更加敏锐，他们虽然小声，但还是被夜瑾寒听见了。 他眸色锐利的扫去，吓得几人心头一慌，立马禁声散去。 “莫芸姚，你这样就不怕被问罪？”夜瑾寒压低声音开口。 莫芸姚面色平静无波道：“太后找我不就是问罪的吗？你们都认定我算计了凌王，现在我成了这副模样，就看太后还会怎么定罪？”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太后长期在寺庙礼佛静修，并未见过面。 但心里知道太后不喜她，哪怕她去寺庙请安都被拒之门外。 慈宁宫气氛压抑，卧房外站了不少人，个个神色凝重。 皇帝，皇后，还有几个贵妃嫔妃，太子，二王爷夜泓御，四王爷夜霄云等等。 在皇帝封太子时，就同时封了其他儿子为王爷，只是没有封地。 夜瑾寒带着莫芸姚走了进来，两人见这么多人在也诧异一瞬。 “父皇，母后……” 两人齐身行礼。 众人一脸诧异的看向莫芸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瑾寒疑惑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夜宵云唇角勾笑的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就说三哥如此清闲之人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压根儿不知皇祖母突发恶疾。” 视线又落在莫芸姚身上，“三皇嫂这是被拉去渡劫了不成？满身污秽便前来，似乎有失礼节？” 众人看她的目光略显嫌弃。 与他们的华贵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皇后不悦的蹙眉道：“本宫不知你为何如此模样前来，现在立刻离开，收拾干净再进宫。” 话落后，立马有贵妃也附和。 “这不是晦气吗？早就听闻寒王妃我行我素，行为乖张，不曾想如此不懂礼数。” “这里可是皇宫，谁都知道进宫不能失礼仪，寒王妃莫不是故意而为之？” 指责的声音不断输出。 莫芸姚静静的听着，眼眶挤出盈盈泪花，楚楚可怜的不吭声。 皇帝这时候沉着脸威严出声，“都给朕闭嘴，你们只关心礼节，怎不问问她为何如此狼狈？”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禁了声。 莫芸姚委屈开口，“父皇恕罪，是儿媳失礼，我是被寒王跟母妃强行扔狩……” “是儿臣考虑不周。”话未说完就被夜瑾寒捂住嘴，“儿臣这就带她离开，以免惹皇祖母不高兴。” 皇后蹙眉道：“芸姚，不管什么原因，还是先回去洗漱处理好伤再说，太后爱干净，也不喜谁没规矩。” 屋内，虚弱的太后隐隐听见了声音，“是……是不是芸姚来了？” 苏灵烟微微诧异，太后怎么叫得这么亲热？ 想到莫芸姚也会医术后，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您一定是听错了，放松一下，我给您施针。” 太后语气笃定，“是她没错，清荷快……快见叫她进来。辛苦灵烟了，你……你出去休息吧。” 苏灵烟：“！” 此时莫芸姚被夜瑾寒捂着嘴强行往外带。 “松开！”莫芸姚一口咬在他手上，随即又是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你也有怕的时候？” 皇后见她似乎不想离开，不悦道：“让你回去是为你好，宫中可不像外面，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 吱呀！ 房门突然被打开。 众人立马看了过去。 皇后看见是清荷，急忙道：“是不是吵到太后了？本宫已经催寒王妃离开，让太后……” “皇后误会了……”清荷恭敬温柔的开口，“太后让寒王妃单独进去。” 第20章 众人意外 众人都诧异了一瞬。 莫芸姚看着门口的清荷，感觉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来不及多想，朝着卧房走去。 刚走到放门口时，苏灵烟便走了出来。 苏灵烟当看清她模样时，一脸惊讶，“三弟妹，你怎么如此狼狈？还是别进去了，皇祖母爱干净……” “芸姚，还愣着做甚？”云太后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让哀家等得够久的，不像话……咳咳……” 微微斥责的话让苏灵烟扬起嘴角。 看来是云太后要问罪，这一次看她怎么狡辩？ 苏灵烟回头对太后道：“皇祖母，您才刚刚好转一点，千万不要动怒才是，我让人去熬药。” 说完便出了房间。 房门也被清荷给关上。 莫芸姚垂着头走到床前，头也不抬的跪下，“孙媳给皇祖母请安，请皇祖母恕罪，我并非有意来晚，只是……” 话到一半，云太后就惊讶出声，“你这是怎么了？谁将你伤成这样的？快起来让老婆子看看。” 撑着身子想起身，结果一阵天旋地转，又哎哟一声躺了下去。 清荷急忙上前，“太后还是躺着吧。” 莫芸姚：“？”有些懵。 这两个声音怎如此熟悉？ 她疑惑道抬起头看去，当看清床上的人时，震惊道：“阿婆？您……您就是皇祖母？” 说话间立马起身，走到床前担忧的打量了一番。 脸色苍白无血色，看着疲惫憔悴。 清荷开口说道：“太后本想召您进宫唠唠嗑儿，谁知突然就倒地了，糖水也喝了，御王妃也为针灸过了，可看着似乎变化并不大。” 莫芸姚闻言，也顾不得身上脏不脏，伸手就云太后把脉。 清荷看着她手上还有血迹，出声道：“要不净手后再……” “无妨。”云太后不等说完便打断，“姚姚忍着伤为哀家把脉，哀家怎会嫌弃？清荷，你速去让人打些热水进来，再找一身衣裳。”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她就在这屋里洗漱。 清荷听后都微微诧异，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这是莫芸姚穿越过来后，遇到最暖心的一次，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谢谢皇祖母，还以为皇祖母见我是为了问罪的，早知道就收拾干净再来的。” 云太后闻言，笑了笑道：“你又没有做错事，我问什么罪？救凌王一事哀家相信你没有算计，不过你关他是不太对。” 莫芸姚点头，“皇祖母说的对，我的确后悔关他，这件事我的确做错了。” 认错的态度让云太后很满意。 对错分明，不狡辩推卸自己的错误才是个好的。 或许是太难受得愿意，云太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疲惫的闭上眸子。 莫芸姚松开把脉的手，“皇祖母，您是不是头晕头疼，眼睛模糊，感觉天旋地转？” 清荷这时候正好拿着衣裳返回房里，立马接话道： “您还真说准了，太后就是感觉天旋地转才倒下的，起身也无法站，御王妃说是眩晕症，喝点儿糖水就好，可似乎并没有效果。” 莫芸姚：“太后这谁阳亢，并非是血糖低引起的，而是高血压，喝糖水自然不会有效果。” 实际就是高血压，但在古代一般叫阳亢。 若是说高血压，可能他们都会觉得很陌生。 莫芸姚净了净手，从挎包中拿出银针，为云太后针灸白会，风池，太阳等穴位。 不久后，云太后睁开眸子，“哀家感觉好多了，帐顶没有再转了，呵呵……你这医术不虚，哀家没有相信错。” 莫芸姚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没事了就好，不过以后还是得注意，不然还会发作……” 外面陆陆续续有下人提着热水进屋。 众人神色担忧又疑惑，要这么多热水做甚？ 皇帝更是来回渡步，焦虑烦闷。 等了许久后，夜霄云有些不耐烦道：“皇祖母究竟怎么样了？二王嫂，你倒是进去看看呀。” 苏灵烟露出浅笑，柔声道：“别着急，皇祖母休息一会儿便可好转，她这会儿应当是在对三弟妹训话。” 训话？ 其他肉疼都是一脸疑惑。 皇帝直接开口问，“太后召见她说为了训话？因为何事？” 苏灵烟微微惊讶，“难道父皇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还以为寒王已经告知父皇了。” 此话一出，所有视线都看向了夜瑾寒，想要听他的解释。 那件事情他自己都不确定，于是敷衍道：“也没什么事，等后面确认后再说。” 夜霄云闻言，白了他一眼后看向看苏灵烟，“二王嫂，你说。” 苏灵烟拿着手绢的手指紧了紧，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抿唇沉默了两息道： “凌王受伤是三弟妹导致，或许是怕被怪罪，于是在凌王伤上动了心思，只有她出手才能好转……”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铁青。 浑身的帝王气势压迫着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岂有此理！”皇帝眉头紧蹙，大步朝着卧房走去。 “父皇息怒。”夜瑾寒急忙跟了上去，“此事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还请……” 房门已经被皇帝推开。 其他人也好奇的跟着进去。 本以为会看见莫芸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画面，结果他们所看见的是温馨和谐的画面。 “哈哈哈……”云太后笑容慈祥，看着眼前洗漱干净的莫芸姚夸赞，“在这身衣裳很适合你，不过你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莫芸姚一身鹅黄束腰襦裙，外面是一件同色的双襟轻纱长衫，她还转了一个圈，笑容灿烂道： “人靠衣装马靠鞍，是清荷姑姑眼光好，选了咋这么好看的衣裳，谢谢皇祖母。” 清荷这时突然向门口的一堆人行礼。 两人这才注意到他们都进来了。 云太后脸上的笑容淡下不少，“哀家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老三，你给哀家过来！” 夜瑾寒恭敬的走了过去，“皇祖母……” “跪下！”云太后神色威严，语气清冷，“你跟你母妃可真够心狠的，没有查清真相就将人扔进狩猎场，哪怕她真做了错事，也不能这么狠吧？” 第21章 提和离 除了苏灵烟以外，其他人都震惊不已。 皇帝立马走了过去，负手威严道：“到底怎么回事？” 莫芸姚暗暗掐了一把大腿，挤出眼泪委屈开口，“父皇，之前您问我为何如比狼狈？其实刚刚才从狩猎场逃出来，今早上……” 她将事情都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还说出在狩猎场的凶险。 说到后面还挽起袖子，露出一些伤痕，“这些都是在里面被伤的，还有其他地方地方更严重，深可见骨……” 说着便伸手去拉裤腿，这一幕惊呆众人。 刚露出脚腕时，夜瑾寒迅速按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莫芸姚抽泣道：‘“我怕父皇母后不相信，当然得露出来让他们都看看，那伤就在大腿根儿。” 大腿根儿是能露出来的吗？ 这个封建年代，女子露出小腿都不被允许。 皇上也怕她真拉上去，连忙皱眉说道：“相信相信，遇见那么多老虎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受伤那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皇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夜瑾寒道：“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她所言是真的？” 他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但解释就等于将责任全部推给母妃。 莫芸姚擦了擦泪水道：“这件事我不会撒谎，御王妃当时就在寒府中，也有下人作证。” 话题扯上来苏灵烟，众人也看了过去。 苏灵烟神色慌乱一瞬，故作平静道：“当……当时的确在，但我没有办法阻拦。” 夜霄云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二王嫂倒是跑得挺勤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王嫂才是寒王妃，该不会狩猎场一事也是你的主意吧？毕竟是她拆散了你跟三哥。” 空气仿佛被凝固。 气氛也很尴尬。 皇后斥责道：“老四，别口无遮拦！滚出去！” 夜瑾寒拳头青筋暴起，冷眸扫向他，“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夜霄云嘲讽一笑，“说了你心爱的女人就恼羞成怒了，真爱呀，我还真替二哥担忧。” 说完摇着白扇吊儿郎当的出了房门。 皇帝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儿子，说话从来不会分场合。 苏灵烟气得手指发抖，挤出眼泪向夜泓御解释，“王爷，您别听他胡说，我……” “没事。”夜泓御勉强挤出浅笑，“我信你，既然皇祖母已经无碍，那我就先退下了。” 表面上仍然沉着冷静，但笑容不达眼底，很是勉强。 没有哪个男人真的不介意这种事情。 云太后长叹了一声，“芸姚会不会医术我清楚，现在哀家不就是她治好的吗？如凌受伤一事是她间接性造成，哀家就惩罚她在慈宁宫侍疾数日。” 惩罚她侍疾？ 这哪里算是惩罚？ 皇后根本不相信莫芸姚真会医术，“母后，您是不是搞错了？或许是御王妃治疗起的效果。” 她的话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有贵妃嫔开始附和。 “之前御王妃就说过一会儿就能恢复，这正好被寒王妃给赶上了，并非就是寒王妃的功劳。” “是啊，谁都知道御王妃墨神医的徒弟，医术还用说吗？” “我们除了听说寒王妃嚣张跋扈外，也没有听说她又其他什么本，太后可别被她骗了。” 云太后道脸色已经变得阴沉。 看向几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莫芸姚连忙安抚，“皇祖母冷静，她们信不信无所谓，只要您相信就好，别气坏了身子。” 云太后听了此话后，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仔细想以前，她跟其他人一样，都对莫芸姚有误解，那天在茶楼还说过莫芸姚坏话呢。 苏灵烟听着这么多人为她说话，本沉闷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她十分善解人意的温声开口道：“谁的功劳不重要，只要皇祖母身子康健就好。” 此话在她们看来，颇有委屈之意。 皇后不悦的蹙眉，对贵给嫔妃道：“好了，你们吵什么？都出去，别扰了太后清静。” 贵妃嫔妃都行礼退礼，不情不愿的离开房间。 屋内也终于安静下来。 云太后蹙眉道：“本来头不疼了，经她们这一嚷嚷又疼起来了。” 她说着揉了都眉心，又看向夜瑾寒说道：“你起来吧，回去告诉你母妃，让她就在寒王府闭门思过，暂时就别回宫了！” 后宫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失宠也快。 这对良贵妃来说惩罚不小，只要她不在，下一刻就会有人取代她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夜瑾寒本来理亏，不得不应下：“是，孙儿会将话带到。” 云太后面色柔和下来，苦口婆心道：“芸姚是个好姑娘，放下芥蒂慢慢接纳彼此，两口子和和美美的多好？” 莫芸姚回应道：“皇祖母，感情强求不来，我已经死心里，想皇祖母，父皇，母后能同意我们和离。” 空气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气温仿佛降下去不少。 皇帝的脸色严肃冰冷，似乎很不喜她的话。 夜瑾寒急忙开口道：“芸姚别胡闹，这次的确是让你受了委屈，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 云太后第一个笑出声，“这就对了，哀家能理解芸姚的委屈，以后可不能再说和离的话，若是寒儿那臭小子再欺负你，哀家替你收拾。” 在她看来，莫芸姚是在乎夜瑾寒的。 只是爱而不得，又心里委屈才会想和离。 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不少，“皇家就没有和离一事发生过，以后莫要再提。” 随后对云太后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众人离去。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莫芸姚心里有些失落，和离一事有点难办。 她的情绪被云太妃看了出来，“哀家知道，你说觉得寒儿心里有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他既然答应好好对你，以后肯定能培养出感情。” 莫芸姚点了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离一事只能后面再想办法。 没有过多久，一等宫女清竹端着药进来，身后跟着苏灵烟。 “皇祖母……”苏灵烟走到床前，笑容温婉道：“三弟妹肯定也累，不如让她去厢房休息，我在这儿陪着。” 太后可是皇帝都生母，有的事情皇帝都得听她的，几个王妃都想上赶着巴结。 也希望通过太后，让自己的夫君能够得到皇帝重视。 云太后点头应下，“行，那云姚去厢房，有事会让下人叫你。” 莫芸姚却是感觉累，很想睡一觉。 在她前脚刚出房门，后脚云太妃就对苏灵烟说道：“你就回御王府陪御王吧，以后少去寒王府，哀家这里有芸姚跟清荷清竹她们就够了。” 第22章 白欢喜 苏灵烟眼眶湿润，委屈道：“皇祖母，我跟寒王是清白的，是不是三弟妹说什么了？她只是吃醋乱说的，您别信……” “想多了……”云太后不等她说完便皱眉打断，“她什么都没有说，哀家也只是提醒你要懂得避嫌，别让旁人觉得你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也别让御王难堪。” 这话就表明，云太后也将夜霄云说的听进去了。 她也是从皇后变成的太后，后宫争斗见的不少。 刚刚的话，已经算是委婉的。 苏灵烟咬了咬唇，略显委屈的福身，“是，谨听皇祖母教诲。您休息吧，我出去候着。” 她没有打算出宫，不能让人知道莫芸姚取代了她在太后心里的位置。 云太后闻言，只是轻叹了一声，闭上眸子不再理会。 在她转身时，晃眼看见桌上的药方，眸色微微眯起，充满算计。 寒王府后花园。 良贵妃坐在凉亭，手臂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这大夫用的什么药？真够疼的。” 试着端茶杯都不行，不敢太用力。 芩嬷嬷站在身后为她捏肩，出声安抚道：“结痂后就不会那么疼的，娘娘忍忍就好，下次可不能这么伤害自己了。” 良贵妃眯起眸子看向远处，微微扬起笑意道：“这点儿伤也算值得，至少换了莫芸姚一条命。” 想到莫芸姚已经死无全尸，伤都没有那么疼了，心情也十分愉悦。 端起茶杯浅浅抿了口茶水，脸上又出现担忧之色。 “芩嬷嬷，你说寒儿去了那么久都未回，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芩嬷嬷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带了不少人去，或许是还在找莫芸姚的尸体，毕竟狩猎场那么大，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狩猎场就是一座山圈起来的，地势复杂险峻。 要想找不会喊叫的尸体的确难。 良贵妃闻言也安心了不少，“呵呵……眼中钉终于除掉了，待她下葬后，本宫就让陛下将兵部尚书嫡女赐给寒儿做王妃。” “只要拉拢了兵部尚书，待太子一死就没有谁能争得过寒儿，本宫的寒儿只是因为莫芸姚才失势，并非是没有本事。” 太子是长子，但从小便体弱多病，御医也说他是命不长之人。 他自己也知道身体状况，因此不争不抢，顶着太子身份活得像一个透明人。 莲香续上一杯茶水，奉承道：“三殿下从小就出类拔萃，十三岁就上阵杀敌立战功，自然谁都比不上。” 这话良贵妃爱听，也觉得没有说错。 她将茶水饮尽后，擦了擦嘴角吩咐道：“芩嬷嬷，你去将莫芸姚陪嫁过来的下人清理出来，主子都不在了，他们自然也不能留。” 片刻后，林管家就带着三个下人过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清扫小厮，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还有一位是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儿。 他们都是在芸姚苑做事的老实人，平日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几人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不敢抬头。 良贵妃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林管家，就只有这三个吗？” 林管家老老实实的回应，“是，她不仅嫁妆不多，陪嫁过来的下人也不多。不知贵妃娘娘是不是想发卖他们？” 良贵妃冷笑道：“他们的主子对本宫如此不敬，发卖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太过讨厌莫芸姚，连带着看她的下人也不顺眼。 只要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想毁掉！ 林管家很是震惊，“贵妃娘娘，那您是想……” “我得好好想想才行。”良贵妃眯着眸子围着瑟瑟发抖的几人转了一圈，停下后语气恶毒残忍道：“杖责三十大板，扔出府邸自生自灭！” 轰隆隆~~ 此话仿佛晴天霹雳。 吓得几人脸色煞白，浑身瘫软。 老头子嘴唇颤抖，苦苦哀求道：“贵妃娘娘，求您大慈大悲放过他们俩，老奴愿意承受他们的板子。” 说着老泪纵横的磕头。 骨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婆子跟少年也磕头求饶，后花园都是他们的哭声，求饶声。 良贵妃不耐烦的皱眉道：“本宫不是观音菩萨，不懂什么大慈大悲。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吵得本宫头疼。” 她是贵妃，下人也不得不听。 很快就有侍卫上前，将几人往拖拽。 良贵妃听着他们的哭喊声十分烦躁，“再嚷嚷就不是三十大板，直接杖毙，正好跟你们那死无全尸的主子团聚！” “住手！”话音刚落就传来夜瑾寒冷冽的声音。 后花园瞬间变得安静，众人都闻声看过去。 被押着的三个下人看见后，立马哭喊着救命。 夜瑾寒眉头紧蹙，冷声命令侍卫，“都放开，堂堂王府何时变成欺凌弱小的土匪窝了？” 厉吼声吓得侍卫立马松手，垂首退到一边。 得到自由的三人如释重负，跪地叩谢。 夜瑾寒虚扶了一把，“都起来，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害怕。” 良贵妃有些不悦，“什么土匪窝，欺凌弱小？你这是在说本宫是土匪头子不成？他们的主子都死了，留着有何用？寒王府又不缺下人。” 此话气得夜瑾寒头疼。 突然间发现，他母妃竟如此冷血。 主子死不死关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何事？ 呼…… “母妃，谁规定主子一死，下人就得陪葬？”夜瑾寒深呼吸，尽量放柔语气，“况且莫芸姚她没……” “是她尸首找到了？”良贵妃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刚刚我还在担心你的安危，她的死是咎由自取，你别有心理负担，宁远侯府本就不在意她，不会追究的。” “你让人去宫里汇报一声她的死讯，林管家布置一下灵堂，棺材这些东西都选上等的，等头七一过便让你父皇做主，将兵部尚书的女儿娶进门……” 葬礼的事本该悲伤，她却莫名带着兴奋的笑容。 她噼里啪啦的说着，还憧憬着自认为美好的未来。 夜瑾寒仰头深呼吸，皱眉扶额道：“母妃想多了，莫芸姚没死，初夏也完好无损。” 良贵妃：“！”震愣住。 主仆二人都没死？ 怎么可能？ 那可是狩猎场，豺狼虎豹横行的地方。 呵呵…… “你这孩子，跟母妃开这种玩笑。”她恢复正色，露出笑容，“那可是狩猎场，芩嬷嬷都听见虎啸声了。” 夜瑾寒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是有老虎攻击，不过都被她杀了，这会儿已经在宫里陪太后……太后对她甚是喜欢。”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良贵妃笑容僵在脸上，手绢滑落在地。 夜瑾寒突然又顿下脚步，“还有一件事，太后让你暂时不用回宫了，在寒王府闭门思过。” 第23章 害太后？ 良贵妃身形一震，情绪变得激动，“为什么？我是宫中贵妃，凭什么不能回宫？” 夜瑾寒沉着脸蹙眉道：“因为你不该扔莫芸姚去狩猎场！” “我没有！”良贵妃嘶声低吼，“是她自己要去狩猎场救人的，关本宫何事？是她先伤了本宫……” “够了！”夜瑾寒不等她说完便打断，“等回宫后你自己跟父皇太后他们说吧。” 说完便加快脚步离去。 良贵妃失魂落魄，身子摇摇欲坠的返回凉亭坐下。 伺候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芩嬷嬷战战兢兢的递上一杯茶水，“娘娘……” “滚！”她愤怒的将茶杯摔在地上，“你不是说确定她死了吗？她不仅没死，还舔上了太后！” 说着又愤怒的将桌上茶具全部掀翻，“哐哐当当”碎了一地。 吓得下人都跪了下去，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 “娘娘息怒。”芩嬷嬷同样跪着，紧张的安慰：“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她一声声劝阻安慰下，良贵妃渐渐冷静下来。 只是一次失败，她怎么能乱了分寸？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宫内宫外都很平静。 莫芸姚没事就陪着太后说说话，还会陪着在御花园走走，云太后的身子也渐渐好转不少。 每一次苏灵烟也会跟着，但她就像一个透明人，很少有机会插上话。 夜里，莫芸姚陪着云太后下五子棋，简单又好玩，云太后玩的很开心。 “哈哈哈……哀家赢了，快把额头伸过来。” 规则是谁输了就会被弹脑崩。 莫芸姚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皇祖母可真厉害，总是赢我，您可要轻点儿，我怕疼。” “好，轻点儿。”云太后真的轻轻弹了一下，“呵呵……这算轻吧？” 边上的苏灵烟干坐着，时不时给二人倒茶水。 她看了一眼窗外后开口道：“三弟妹，时辰不早了，还是让皇祖母先休息吧。” 云太后点头　，“时辰是不早了，芸姚，你回房休息吧，明日待寒儿早朝后一起出宫，好好陪寒儿一日。” “陛下现在要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后天就带兵前去麒麟山剿匪，那一窝子土匪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早就该清理了。” 麒麟山剿匪？ 那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以前不是没有派人去过，每次剿匪不成还损失惨重。 这次夜瑾寒去，也比较危险。 莫芸姚点头道：“好，明日我帮他多准备些必备药。” 苏灵烟嘴角上扬道：“恭喜三弟妹，若是剿匪成功，那就是大功一件。” 这话有点酸酸的。 莫芸姚淡笑道：“又不是我去剿匪，你恭喜错人了。” 说着起身，满面笑容的对云太后颔首道：“皇祖母安寝，我们就先退下了。” 云太后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一前一后离开房间。 在房门关上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微微轻叹一声道： “这两丫头，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和睦，情字一把刀，伤人又伤己。” 清荷将药端了过来，“太后就别操心了，还是调理好自己身子要紧，把药喝了再休息。” 药味儿苦涩，云太后闷头喝下。 苦得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真苦……”她急忙漱口后才好了点，“这药味道有点怪怪的，比上次的还难喝。” 外面，苏灵烟与莫芸姚相对而立。 各自面色都冷漠，没有了之前的和谐之气。 苏灵烟语气嘲道：“莫芸姚，你真是好手段，是你让太后跟陛下说了什么吧？不然剿匪这件肥差事怎么可能落到瑾寒身上？”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根本不想争名夺利，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你前脚还说要和离，后脚得到太后宠爱就为他争取，欲擒故纵玩儿的不错。” 她的话让莫芸姚觉得莫名其妙，轻笑道：“你有妄想症吧？你若觉得是肥差，那就给你家御王争取呗。” 说完不忘白她一眼，扭头便往厢房而去。 房门也被“嘭”的一声关上　。 苏灵烟眯着眸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喃喃低语：“哼，若肥差真异主，可别躲着哭……” 在皇家想要出头，就得争功来证明自己。 赢民心，让朝臣信服。 若没有做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那注定与储君之位无缘。 莫芸姚熄灯后，意识进入空间。 这里就如同一片小天地，有花园，小桥流水。 还有一片田地，都是种的珍贵药材，因为是末世灵气复苏时的空间，这里面也有灵气。 她进入实验室，打开药库后让她意外的是，这里面像是一个大型的医药超市，东西特别齐全，中药也有…… “难怪我想要什么就会自动出现，原来什么都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太神奇了。” 上一世得到这空间后，在没有研究特别透彻时就被师姐给害死。 或许师姐并非简单的抢研究成果，而是想将空间一并占为己有，可惜到头来一场空，师姐一定气死了。 待了半个小时候便出了空间，心情愉悦的睡了过去。 天色蒙蒙亮时，房门突然“嘭”的一声传来巨响。 “来人，将她抓起来！” 莫芸姚猛然起身看去，门口冲进来七八个禁卫军，个个手拿长枪对着她。 云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清竹走了进来，义愤填膺道　：“寒王妃，太后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狠心的害她，果然是个恶毒之人！” 害太后？ 莫芸姚面色一惊，慌忙下床道　：“皇祖母怎么了？” 说着就要往外去，结果禁卫军直接堵住去路。 “你们让开！”莫芸姚急切的想要挤出去，“让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清竹冷声道：“别装了，她喝了你开的药，现在昏迷不醒了，我不可能让你再过去害她！现在有御医跟御王妃在，你最好祈祷太后能平安，不然你就得陪葬！” 说完便朝着禁卫军一挥手。 很快莫芸姚就被押了起来，这里是皇宫，她若动手，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禁卫军将她关押在慈宁宫柴房中，房门上了锁，还有禁卫军守着。 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眸色微微眯起。 就这破旧的柴房，想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第24章 他为她求情 云太后卧房外面，又站满了来看望的人。 御医站在床前，并没有给云太后看，而是苏灵烟在把脉。 皇后皇上都神色凝重的站在后方，谁都没有说话，害怕打扰到诊脉。 等了片刻后，皇后有些不耐烦道：“灵烟，若你诊断不出问题，那就让御医看看。” 这时苏灵烟终于松开云太后道手腕道：“问题所在是清楚的，在剩下的药渣里面闻到了瓜拿纳的味道，瓜拿纳的作用想必御医清楚。” 这个草药名字对于不懂医术的人来说很陌生。 甚至有的大夫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站着的御医嘴角抽抽，略显尴尬，“呃……微臣还真没有听说过。” 苏灵烟起身，开始解释道：“你不知道也能理解，毕竟我们这些地方是没有的，它的作用便是提神醒脑，能够让人精神焕发，可以减轻疲惫。” 皇帝闻言，蹙眉道：“那不是挺好吗？为何会让人昏迷不醒？” 苏灵烟：“昏迷不醒便是它的副作用，提神醒脑不过是短暂的，或许皇祖母前几日并非是身子好转，而是用了瓜拿纳的假象。” 此话一出，皇上脸色变得阴冷至极。 好一个寒王妃，竟敢欺君罔上。 皇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还以为她有点真本事，竟然是耍了小手段！既然你能看出问题，那就定能想办法医治。” 苏灵烟颔首道：“母后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皇祖母醒过来。” 听了她的保证后，皇后皇帝才松了一口气。 继续待了一会儿就出了房间，让围在外面的人也离开。 皇帝看向神色凝重的夜瑾寒道：“莫芸姚的所作所为朕不怪你，你还是照常去清点兵力，明日一早出发。” 夜瑾寒皱眉道：“父皇，孩儿是想说，皇祖母昏迷一事有些蹊跷，刚刚孩儿有看药方，上面并没有什么瓜拿纳，而且她进宫也没有带任何药物。” “孩儿并非有意为她开脱，而是认为此事不能马虎，还是得细查才行，以免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到时候会再次伤害皇祖母。” 刚刚屋内的交谈声他都有听见。 起初他也很气愤，可仔细分析后发现，这里面存在一定问题。 莫芸姚是他从狩猎场带出来的，进宫时衣裳破破烂烂，就只有一个扁扁的挎包在身上。 当时她并不知道太后生病，不可能提前准备好什么药。 皇帝也不想影响到他剿匪，于是点头道：“朕会细查，你安心去便可。” 有了皇帝都话，夜瑾寒这才放心的离开。 屋内，苏灵烟听见后，眼眸眯了眯：这都不能让陛下改变剿匪人选？ 她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对皇帝道：“父皇，麒麟山的土匪非同一般，三殿下心事重重的去剿匪，恐怕不是很安全。” 皇帝闻言，略微不悦的蹙眉道：“他自己有分寸，你只管治太后就好，朝堂之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苏灵烟：“……” 皇帝吩咐全总管道：“你带人细查太后昏迷一事，有什么发现随时汇报。” 全总管躬身应下：“老奴遵旨。” …… 莫芸姚在柴房来回踱步，很是担忧云太后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苏灵烟端庄优雅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柴房住得可还舒坦？”苏灵烟笑容嘲讽，打开食盒扔出两个馒头，“看我对你多好，还给你送吃的。” 馒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接在莫芸姚脚边才停下。 尘土干草将其包裹，还有虫子爬了上去。 苏灵烟故作惊讶，“哎呀，三弟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将馒头扔地上，挺浪费的。” 自导自演，演技一绝。 这一出让莫芸姚看得嘴角直抽抽。 不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莫芸姚提高嗓门儿道：“的确特别浪费食物，扔馒头的人还真是猪狗不如，令人唾弃。” 苏灵烟闻言，脸色一白，“你才猪狗不如！” “怎么了？”莫芸姚轻笑一声，“我是在骂扔馒头的人，你这么激动做甚？哦~馒头是你的扔的，难怪这么生气。” “你……”苏灵烟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跟你计较，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太后还未醒，陛下的人已经从你房里搜出瓜拿纳果核，你就等着被处置吧。” 瓜拿纳果核？ 这东西生一般长在亚马逊热带雨林，皇宫里面怎么来的？ 莫芸姚沉思之际，苏灵烟嘴角噙笑继续道：“我会想办法让太后醒来，以后太后会如曾经一样重视我，不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不会那么快醒。” 说完便笑容得意的转身而去，房门也被重新关上。 莫芸姚看着紧闭的房门，拳头缓缓缩紧。 总觉得这件事就是这白莲花在搞鬼。 可她又怎么会有瓜拿纳果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下。 房门再一次被叩响，不过这一次进来的并非是苏灵烟，而是清荷。 “寒王妃……”清荷神色焦急的走进柴房，“他们有没有伤您？” 莫芸姚总地上起身，摇头后急忙问道：“太后情况如何了？她有没有醒过来？” 清荷眼眶微润，神色忧虑道：“没有，御王妃现在也在想办法医治，奴婢相信不是你害的，你的衣裳挎包都经过奴婢的手过。” “药也是清竹去太医院抓的，熬药也不是您熬的，喂药时奴婢也在场，怎么可能是您动的手脚？” “陛下虽然看见了证据，但也并没有妄下结论，但保不齐坏人还会有其他动作，奴婢在想，若是太后醒来，或许就能为您说话。” 她回头警惕的看了一眼房门处。 随后压低声音道：“快，我们互换衣裳，您去医治太后。”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现在是夜里，不容易被人发现。 只要太后醒来，她再返回此处就不会被发现。 “好。”莫芸姚应了下来，“你在这里面睡觉就好，别出声。” 两人快速换好衣裳。 一刻钟后，莫芸姚低垂着头，提着食盒出了柴房。 禁卫军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 云太后卧房，苏灵烟已经将清竹支了出去，她取出银针扎在云太后昏睡穴上。 确定没有问题后，取出银针安心在软榻上歇下。 第25章 失望 片刻后，一抹身影轻轻推门而入。 随即走到软榻前，手指点在苏灵烟昏睡穴上。 屋内昏暗，无比安静。 她走到床前替云太后把脉，片刻后松开手低骂出声，“可恶的白莲花，竟然撒谎！” 身子分明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被扎了昏睡穴！ 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好。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抓紧时间拿出银针施针，解开昏睡穴。 两刻钟后，云太后缓缓睁开眸子，“怎么腰酸背疼的？” “皇祖母，是我……”莫芸姚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这时候云太后才看见床前有人。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凑近一看，疑惑道：“芸姚，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去休息？明早还得跟寒儿一起出宫，早点儿回房去。” 说着撑着起身，活动的一下脖子，还皱眉嗔唤着捶了捶背。 莫芸姚听着她的话，就知道她以为还是昨夜，“皇祖母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白天他们说您昏迷……” 她边为云太后捏肩，边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云太后震惊不已，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那哀家这身体真出问题了？可哀家感觉除了腰酸背疼，没其他不适。” 莫芸姚：“腰酸背疼是睡太久了，您也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我猜那人是御王妃。” 呵呵…… “别瞎想。”云太妃笑了笑，并不相信她的话，“你别因为她心里有寒儿便觉得是她，她对我这个老婆子挺孝顺的。” 苏灵烟在宫中表现的确不错，在众人眼里就是贤良淑德的才女，跟莫芸姚是一个极端。 “但愿是我想多了。”莫芸姚清楚，继续争论只会惹云太后不喜，“不过为了查清真相，您明日别急着说是我让你醒来的……” 嘱咐了几句后，她便起身离去。 昏睡穴的时间有限，到了时辰苏灵烟就会自己醒来。 天色刚亮开，清竹端着热水进屋。 当看向床铺时震惊一瞬，“太后醒了？” 不等太后开口，她便兴奋的冲出房门，“来人，快去跟陛下汇报，太后已经醒了！” 待她返回房间后，云太后故作疑惑道：“哀家这是怎么？” 清竹轻叹一声，蹙起柳眉说道：“还不是怪寒王妃，她根本不会什么医术，用一种奇怪的药让您暂时生龙活虎，多亏御王妃费心费力救您”。 软榻上，苏灵烟迷迷糊糊睁开眸子。 听见谈话声后，起身抬眸看过去。 当看见醒来的云太后时，神色一震：怎么就错过了时辰？本来还想让老太婆继续睡上一日的。 “灵烟，是不是吵到你了？”云太后面容亲和的看向她，“听说是你费心费力将我救醒的，应该很累吧？” 苏灵烟恢复笑容，起身走了过去，“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皇祖母恕罪，昨夜到了三更天才睡下，所以起得有些晚。” 此话一出，云太后得到笑容僵了僵。 昨夜她醒来时也才二更天，那时候苏灵烟已经睡沉，莫芸姚离开时才三更天的样子。 “是吗？”云太后恢复笑容，柔声道：“那是挺辛苦的，不过是不是误会芸姚了？几日相处下来，哀家觉得她人不错。” “母后，您终于醒了……”皇帝的身影突然急匆匆的走进屋里，身后还跟着皇后。 皇后握住云太后道手道：“母后，您怎么还在为寒王妃说话？御王妃可是墨神医徒弟，她把脉便知您是服了什么瓜拿纳的一种药，而且也从莫芸姚房里搜出那东西。” 从搜出东西后，除了清荷以外，其他人都坚信是莫芸姚做的。 苏灵烟害怕她不相信，立马拿过桌上的茶杯，“皇祖母，这就是瓜拿纳果核，我也没有想到三弟妹会这么做。或许她也是一时糊涂，您千万别太生她的气。” 皇后闻言，嗔责了她一眼，“你没有必要为她说话，这种恶毒之人只会屡教不改，指不定下一次又作出什么过分之事，必须严惩！” “依本宫看，不如赐被鸠酒，留她一个全尸已经算宽容的，依照律法的话，还得将她逐出皇家。” 话音刚落下，皇帝便沉声道：“不急，等寒儿剿匪回来后再说，免得扰了他的心神。” 皇后反驳道：“他知道莫芸姚被处死只会高兴……”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屋内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苏灵烟低垂着头，嘴角暗暗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一次终于能让她去死了　…… “都给哀家闭嘴！”云太后脸色阴沉，凝眉扫视了二人一眼，“皇上不像皇上，皇后不像皇后。” 两人都禁了声，向她认错，屋内这才恢复了安静。 云太后冷静下来，视线看向皇后道：“皇帝是一国之君，他要决定什么事情自有道理，你争个什么劲儿？” 皇后咬了咬唇，颔首认错，“臣妾知错，以后定会注意。” 苏灵烟听后有些慌乱，拖得越久越生变故，说不准到时候就是白忙活。 她想到此处，便开口道：“皇祖母，其实母后说的也有道理，您别生她的气，她就是怕时间一久，三弟妹又做出伤害您之事。” 云太后点了点头，“是，皇后说的也没有错。” 苏灵烟闻言，心中瞬间一喜，太后这意思是决定听皇后的意见。 在她窃喜之际，云太后突然又道：“让人将她放出来，哀家还要找她下棋呢，躺在床上一天一夜怪难受得。” 众人：“……”皆是一懵。 太后这是糊涂了吧？ 都确定莫芸姚有罪了，还要放出来一起下棋。 苏灵烟牵强一笑，“皇祖母，她害了您都不计较吗？” 云太后面色沉了沉，皱眉道：“清荷进来，你说说为何？” 清荷走了进来，向众人一一行礼，随后开口说道： “寒王妃狼狈入宫，破衣裳跟挎包是奴婢收捡，挎包中只有银针跟金疮药，何况她从狩猎场直接进宫，根本不知太后生病，怎么可能准备药？” “侍疾期间，药是清竹去太医院抓的，熬药是奴婢亲自熬的，喂药是奴婢，而且御王妃也在场，试问寒王妃如何在药里做手脚？” 苏灵烟手指紧了紧，稳住情绪后指着茶杯中的东西道：“那这东西这么会在她挎包中？” 第26章 揭穿谎言 “这东西不是很普遍吗？”门口突然传来莫芸姚的声音。 莫芸姚泰然自若的走进屋里，众人都看了过去。 皇帝沉声道：“瓜拿纳朕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很普遍？” 苏灵烟见皇帝帮着自己说话，又有了底气，连背脊都笔直了许多，“三弟妹，我也希望不是你，但总得洗清罪名才行，瓜拿纳在我们国家根本就没有。” 莫芸姚拿起杯子里面的东西打量道：“确定这是在我包里找到的就是这个？与药渣子里面一模一样？” 苏灵烟语气笃定道：“当然确定，是全总管带人搜出来到，岂能有假？” 这一次看你怎么狡辩。 莫芸姚无奈一笑，“这不就是无患子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瓜拿纳的名字？” 无患子！ 此话让苏灵烟腿脚微微一软。 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道：“无患子可没有上面的花纹。” 莫芸姚淡笑道：“用刀子刻出来不就是了吗？只要雕功好，在上面雕佛主观音菩萨都没问题，何况只是杂乱无章的条纹。” 哼，白莲花不过就是仗着别人不认识瓜拿纳，随便拿个玩意儿就冒充。 苏灵烟有些心虚起来，但还是强壮镇定道：“你怎么就确定这就是无患子刻的花纹？” 呵呵…… “二王嫂是学医之人也判断不出吗？”莫芸姚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认识药材的能力有待提升，实在怀疑就让人去太医院找无患子过来对比。” 学医之人并不单单从外观判断药材的药性。 在众人沉默之际，云太后开口道：“让人去找无患子核吧，免得说哀家这个老婆子偏袒谁？” 有了她的吩咐，很快就有宫人前往太医院。 宫人动作迅速，不过没过多久便带着无患子核返回。 莫芸姚拿出小刻刀，很随意的刻起来，再用汤药汁浸泡了一下。 拿出来两颗打乱后，竟然分不清哪一颗才是刚刚刻的。 皇后蹙眉道：“意思是御王妃看诊有误，母后昏迷并非是什么瓜拿纳造成，御王妃还用无患子做欺骗，那母后昏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既然诊断已经出错，就证明并没有对症治疗，在没有对症治疗的情况下还能让母后醒来，这倒是挺神奇的。” 这一番推理，让苏灵烟哑口无言，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众人视线都盯着她，如芒在背，腿脚发软。 “父皇母后恕罪……”她再也撑不住，软软跪在地上，“是……是我疏忽大意诊断错误……” “行了！”云太后沉着脸冷厉打断，“哀家醒来后你就在说谎，到了这一步还不愿意承认错误！” 皇帝皇后都是一脸震惊。 是太后早就知道了真相？ 皇后：“母后，究竟怎么回事？” 云太后深呼吸，冷静下来后说道：“哀家身体很好，并没有昏迷，只是睡了一天一夜而已。这件事皇帝皇后就不用管了，哀家自己处理，你们都去忙吧。” 这一番话让在场之人都惊讶。 包括地上跪着的苏灵烟。 利用太后撒谎又陷害，这可不是小事。 皇帝一向比较听太后的话，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下，“是，那儿臣跟皇后就先退下，有什么事就让下人找朕。” 待皇后皇帝离开后，屋内就剩下云太后，莫芸姚，苏灵烟，清荷，清竹。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压抑。 云太后看了跪着的苏灵烟半晌，露出失望之色。 “你说伺候哀家到三更天，还说救哀家是应该的，可实际上哀家二更天就醒了！” “若不是芸姚将哀家弄醒，你是不是打算继续扎哀家昏睡穴，让哀家继续睡？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到现在她都难以接受，不相信看错了人。 分明是人人称赞的好王妃，却做出如此不光彩之事。 呜呜…… “皇祖母恕罪……”苏灵烟磕头认错，边哭边说，“我就是感觉您喜欢莫芸姚而不喜欢我了，一念之间便做了错事。” 此话一出，云太后心头微微一软。 原来是因为吃醋才这样。 她很快还是恢复严厉之色，沉声道：“要哀家看，你并非只是这一个原因，你还是忘不了芸姚拆散你跟寒儿的事，对不对？” 苏灵烟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云太后也就当她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哎…… “作孽呀。”云太后长叹了一声，一脸无奈，“事已至此，做这些又有何用？哀家就知道是因为这样，才让皇帝他们不管此事的。” “哀家是心疼御儿，若此事闹大，他知道后定会难过的，自己的妻子因放不下前未婚夫而做出陷害之事，你觉得他心里是何感受？” 这一刻莫芸姚也明白过来。 云太后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此事化小也并非完全是心疼御王，若真的闹大传开，会成为皇家笑柄。 苏灵烟泪流满面，抽泣哽咽道：“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求皇祖母恕罪。” 沉默许久的莫芸姚这时出声道：“其实你想跟寒王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你跟御王和离，我跟寒王和离不就行了？” “芸姚！”云太后蹙眉斥责，“你说什么混账话？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莫芸姚一本正经道：“让苏灵烟改名换姓不就得了？百姓怎会知道寒王新王妃是曾经的御王妃？” 此话气得云太后头疼。 她只当是莫芸姚有些生气而故意胡说八道，只是简单斥责了两句，“出什么馊主意？寒儿已经答应跟你培养感情，离开时还在皇帝面前为你求过情。” 莫芸姚只是沉默的垂下头，手指有意无意的搅着衣角。 云太后揉了揉眉心，对苏灵烟说道：“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哀家罚你回府禁足三个月，罚抄女德女戒一百遍，以后无召不得入宫！” 她说完后看了一眼莫芸姚的脸色，发现似乎还是闷闷不乐，于是顿了顿后又继续道： “这次你只是让哀家昏睡，若是下毒那就太可怕了，所以这些惩罚远远不够，必须再受十戒尺！” 十戒尺！ 只是一戒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十戒尺。 苏灵烟想想都害怕，惊恐的抬起头，“皇祖母，不要……” “清荷，拿戒尺！”云太后没有心软。 清荷拿着戒尺就打在苏灵烟背上，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手软。 啊…… “好疼……”苏灵烟泪流满面，疼得瑟瑟发抖，下意识躲闪，蜷缩在地，可清荷还是准确无误的打在她身上。 在衣裳遮挡下的肌肤已经淤青红肿，疼得钻心刺骨。 第27章 没打算救 云太后蹙眉移开视线道：“疼才会长记性，免得再犯错，这也是为你好，妯娌之间就该和谐相处才对。” 清荷没有丝毫手软，心里生气的缘故下手也重。 苏灵烟十戒尺受下来时，整个人都疼得晕晕乎乎的。 云太后命人将她送出了皇宫，单独与莫芸姚聊了一会儿。 “这件事的耽搁，让你没能跟寒儿好好相处一日，哀家还是有些许愧疚，你也别失落，等他回来是一样的。” 爱夜瑾寒的是原主，她怎么可能失落？ 她淡笑回应，“没有失落，正好我也可以多陪你两日，回府后也怪无聊的。” 哈哈哈…… “真是因为无聊吗？”云太后拉着她的手轻叹一声拍了拍，“哀家知道，你是介意良贵妃，她始终是你婆母，你们之间还是得想办法和解才行。” “你们若一直不和谐，寒儿夹在中间也会很为难，一边是生母，一边是媳妇，站哪一边儿都不是。” 莫芸姚闻言，只是点头笑了笑。 已经闹成这样，和谐相处不太可能了。 她从不会主动招惹谁，但不代表良贵妃不招惹她。 云太后最终应下她多留两日，两人下棋，玩牌，聊天散步……时间也过得比较快。 戌时许，两人坐在风景优美的八角亭中喝茶，欣赏池中鱼儿嬉戏。 云太后指着水中满面笑容道：“你看这蝴蝶鲤，跟吃不饱一样，抢食最厉害。” 白色的蝴蝶鲤十分漂亮，莫芸姚看甚是喜欢。 她回头抿了抿唇笑着问道：“皇祖母，这蝴蝶鲤有没有什么儿子女儿啊？不会这么大池子中只有它一条蝴蝶鲤吧？” 这么好看的蝴蝶鲤，她很想养在空间水池中。 哈哈……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注意？”云太后立马猜准了她的心思，“它是公的，白色的蝴蝶鲤就这一条，这可是哀家的宝贝。” 莫芸姚一听此话，瞬间失落下去。 如此难得的鱼儿不好找，更何况还是太后的宝贝。 云太后看出了她的失落，遂道：“很多人都想要，但哀家不舍得，不过若是芸姚想要，哀家只能忍痛割爱了。” “真的？”莫芸姚惊喜不已，“皇祖母可不许骗我。” 哈哈哈…… 云太后开怀大笑，“谁让哀家喜欢你呢？还喜欢什么鱼自己选，等出宫时一并带回去。” 凉亭中满是两人的谈笑声，伺候的宫人似乎被感染，都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 这时，全总管的身影匆匆而来，神色也十分凝重。 “太后娘娘，寒王妃……”他满头大汗的行礼，“寒王妃，老奴找您有事要说。” 莫芸姚止住笑意，起身便跟着他走远了些。 全总管看了一眼凉亭放向，压低声音焦急道：“三殿下出事了！” 出事了？ 他今早出发，应该还没有开始剿匪吧？ 莫芸姚很是疑惑道：“他出何事了？” 全总管擦了擦面颊上的汗珠，小声道：“有刺客混进军队中，对三殿下来了个出其不意，三殿下受伤严重，刚被送回府中，二殿下已经接替了剿匪任务。” 他说一脸焦急，可莫芸姚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是在听事不关己的事儿。 “知道了……”莫芸姚表情淡淡的点头，“有御医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话落后欲返回凉亭，全总管立马转过去拦在前方，“问题大，恐怕撑不过去，您必须快点儿回去，太后那边先瞒着。” “这么严重！”莫芸姚来不及过分太后告别，大步往外去，“再怎么样，还是得去见见他最后一面。” 为了赶时间，让人备了马。 她出宫后就骑着马回寒王府。 寒王府中气氛压抑，所有人都没有笑脸，良贵妃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双眼红肿。 她对着卧房里的御医威胁道：“你们若是不把寒儿救回来，本宫就让你们陪葬。” 屋内四个御医闻言，个个汗流浃背神色凝重。 正在看诊的御医松开夜瑾寒手腕，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娘娘，恕微臣无能为力，还是……” “滚！”良贵妃愤怒低吼，“下一个，再有谁说无能为力，本宫就将他就地处决，皇家养你们不是吃白饭的！” 床上的人浑身色血，看不清楚面容。 肚子伤口处露出一点肠子，其他地方伤口也在流血，看着惨不忍睹。 “让一下。” 门外响起莫芸姚的声音。 夜如凌看见她后，欣喜不已，“三王嫂，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三哥吧……” 良贵妃听见后，立马走出房间阻止，“凌儿别求她，本宫不相信她的医术，更不需要她进去治。” “母妃，你别这样！”夜如凌着急不已，跪了下来，“她能治，真的能治，您就让她试试吧，难不成您就让三哥等死吗？” 不管他怎么哀求，良贵妃都不同意。 还吩咐下人将夜如凌给带回房间关起来。 莫芸姚站在屋檐下，淡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良贵妃不用拦，听说他快不行了，我只是来见最后一面而已，没有打算救，现在算是看了，那我就回房里。” 众人：“！”震惊一愣。 她没有理会众人表情，走出屋檐便潇洒离去。 在身影彻底消失后，良贵妃回过神，“她……她竟然诅咒寒儿……” “娘娘，您糊涂啊！”盈嬷嬷眼眶泛红，语气无奈，“生命关头不能意气用事，御医都干站着，这不就是让王爷等死吗？” 四个御医的确是干站着，没有谁动手治疗。 在他们看来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良贵妃手指缓缓攥紧，柳眉紧蹙，“本……本宫不会求那贱人的，不会，永远不会求她。” 她看向御医怒吼出声，“快治伤啊，若再继续干站着，本宫就让人卸了你们的腿！” 御医齐齐跪下，冷汗直冒。 盈嬷嬷看得心焦不已，继续这样下去，只能是等死了。 “娘娘，老奴去求寒王妃！” 良贵妃听后，保持了沉默。 盈嬷嬷没有等她回应，急忙跑到了芸姚苑，“王妃，老奴求你……” “走吧。”莫芸姚不等她说完，让初夏提着药箱便出了房间。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神的盈嬷嬷，“还愣着做甚？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答应去看看。” 第28章 洗肠子 苦苦哀求？ 盈嬷嬷想明白后露出喜色，立马跟在身后，“王爷其实人很好，以后好好相处就会知道……” 一路上都在说夜瑾寒的好话，希望两人能摒弃前嫌，好好相处。 很快便来到了夜瑾寒房门外面。 良贵妃却还趾高气昂的半拦着，“本宫说过，你不许进去。” 莫芸姚冷漠吩咐，“来人，良贵妃伤心过度有些神志不清，将她送回房里休息。” 下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听。 盈嬷嬷见状，斥责道：“还愣着做甚？若耽误了王妃治病，你们都得挨罚！” 此话一出，就近的下人便伸手去搀扶良贵妃，带走房间没有用吹灰之力。 芩嬷嬷见状，立马上前，“我来，你们都退下。” 莫芸姚严肃凝重的走进屋里，“都出去，将房门关上，盈嬷嬷让人准备好热水。” 御医立马退出了房间，盈嬷嬷出去后就关上了房门。 当她看清楚夜瑾寒的情况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够惨的，良贵妃还是真是亲娘，儿子都这样了还阻拦她医治。 莫芸姚见他失血过多，立马从空间拿出同血型的血给输上。 随后熟练的拿出生理盐水，清洗腹部位置，“都说你能力出众，看来也不过如此，刚得到翻身的机会就差点儿死掉。” 没过多久，夜瑾寒吃疼出声，虚弱的睁开眸子。 当看见莫芸姚时，他微微蹙眉，“你……你在干……什么？” 身子太过虚弱，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莫芸姚对他露出来的肠子边气清洗消毒边说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洗小肠做腊肠，你觉得甜的好，还是咸的好？” 夜瑾寒震惊的看了一眼，瞳孔猛然一震，脑子嗡的一声。 亲眼看见自己的肠子露在外面，还被人翻来翻去的洗，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你住手！”他想挣扎，却没有任何力气，疼痛让他浑身发颤，“莫芸姚……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莫芸姚露出浅笑，淡定的回应，“别乱动，我只是给你洗洗感觉好塞进去，好在你这肠子没有被刺穿，不然早就没有命了。” 洗干净再塞进去？ 这话怎么听都奇怪又玄乎，还不靠谱。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腹部异样，疼痛还只是其次。 “你这个疯……女人，想让本王死就痛快点儿！” 莫芸姚神色认真起来，从空间拿出手持透视仪器，“省点儿力气，再嚷嚷就不给你麻醉药，疼死你。” 说话间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透过透视仪仔细检查内脏情况。 腹部有出血，好在出血量不算大，外面的伤口出血量反而一些。 她拿出干净的手套戴上，非常轻柔的将肠子往里面塞。 夜瑾寒看得头皮发麻，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发颤，“本……本王没有再嚷嚷，你……为何不用麻醉药？” 此刻身子跟身心双重折磨，感觉生不如死。 莫芸姚故作惊讶，“呀，忘记了，不过你这么英勇无敌之人，应该还是能忍的。” 夜瑾寒：“……”无语。 干脆咬紧牙关认命的闭上眸子，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昏迷的时候感受不到疼痛，可是现在疼痛让他越来越清醒，仿佛在炼狱。 莫芸姚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心里还是担心会出现意外。 给腹腔内止血后，立马开始缝合伤口，要缝合好几层。 夜瑾寒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看了一眼，当看了后又后悔不已。 这个疯女人，是当缝破布娃娃的吗？ “你是在医治，还是在做入殓流程？本王还……没有死，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莫芸姚闻言，憋笑道：“不心急不行，等你死了后做我害怕，争取在你死之前将这破烂的身子缝补好。” 腹部终于缝合好。 为了确保所有伤口都不落下，她拿出剪刀将夜瑾寒的衣裳裤子全部剪掉。 当开始剪亵裤时，夜瑾寒面颊瞬间一热，有气无力道：“你住手……” 莫芸姚没有停下，“撕拉”一声将亵裤扔在地上，“医者眼里无男女，我得检查到位，大腿根内侧有伤口，看来是有人要你断子绝孙，不曾想剑刺偏了。” 她面不改色的用手掰开想要并拢的双腿，害威胁道：“再夹紧就真让你断子绝孙，又不是没有见过，扭捏什么劲儿？” 夜瑾寒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面颊脖颈通红无比，十分羞愤道：“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大腿根内侧伤口就被拍了一巴掌。 啊…… 疼痛瞬间直窜脑门儿，疼得心脏都仿佛被勒紧。 莫芸姚轻笑道：“见了那么多，就你最扭捏墨迹。” 夜瑾寒瞬间面色一沉，皱眉道：“见过几个，都见过谁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本王名义上的妻子，你……啊~~” 伤口又被她拍了一下，疼得浑身一颤。 这一次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莫芸姚弹了一下咯咯哒蛋，憋笑道：“这小玩意儿挺挡事的，真想给割掉。” 此刻的夜瑾寒浑身破烂，勾不起她一丝兴趣，更不会觉得羞涩。 夜瑾寒被弹得身子一颤，无比羞恼的咬牙道：“哪里小了？你还是不是女人？竟……竟敢弹本王的……” 剩下的话他难以启齿。 又羞又愤，脸颊耳根都烧得慌，恨不得一脚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踹飞出去。 莫芸姚忍不住噗嗤一笑，“呦，堂堂男子汉也会害羞呀，这么容易害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姑娘呢，呵呵……” 夜瑾寒郁闷无语，别开脸闭上黑眸，直接当个哑巴。 现在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多说无益。 莫芸姚也不再逗他，撒上止血消炎药粉，进行缝合包扎。 虽然说话轻松，实际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丝马虎跟松懈。 莫芸姚打了一针抗生素才算忙完，“必须卧床静养，不能情绪激动，饮食记得清淡，药要按时吃。” 这一刻夜瑾寒才真的相信，她是会医术的。 可调查的结果来看，她不可能会医术。 莫芸姚收拾好东西，给他盖上薄毯，“让下人给你擦洗身子，我就先撤了。” 不等他开口，她便转身就要离开。 走了没两步，夜瑾寒睁开眸子就哑声道：“你变了……” 不管是气质，言谈举止，还是看对他的态度，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曾经对他如痴如狂，现在却是冷漠得不带一丝情义。 莫芸姚脚步一顿，回头淡笑道：“是不是觉得变好了？甚至是比你心爱的灵烟还要好。” 夜瑾寒闻言，没好气道：“变得更可恶了。” 第29章 脱离危险 突然间手背传来刺疼，皱眉一看发现血在管子里。 他神色瞬间一惊，“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吸本王的血！” 莫芸姚看了一眼，发现是输血管开始回血了。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拔下针头，“这是给你输血的管子，若是没有给你输血，你就活不过今晚。” 御医说束手无策的主要原因就是血，还有一个就是露在外面的肠子。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无法给病人输血，无法保证伤口不被感染。 夜瑾寒很是震惊，原来血是可以从外界输送到身体里的。 战场上，若有将士失血过多，基本上算是判了死刑…… 莫芸姚写下药方，出门前还不忘睨他一眼，“费心费力救了个白眼儿狼，竟然说我比以前可恶，下次我就直接给你准备棺材！” 说完便无表情的出了房间。 夜瑾寒看着她带着怒气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可想到之前的事情，话始终堵在喉咙。 这一次他承认，的确是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但心里还是很生气。 莫芸姚将药方递给盈嬷嬷，“去抓药，让人随时注意他的情况，他必须卧床静养，陈风去给他擦拭身子。” 御医并没有离开，甚至良贵妃也没有真的离开。 本来是焦急担忧的脸色，在听见她的话后都震惊的瞪大眸子。 盈嬷嬷眼眶还红红的，懵愣接过药方道：“王妃的意思是三殿下没有死？他活过来了？” 刚刚御医们还在说，救活地希望几乎为零，还劝良贵妃要接受现实。 本以为莫芸姚出来会说“已经尽力了”的话，不曾想会是让静养，去抓药的话。 莫芸姚扬起浅笑：“没有死，我晚点儿会过来看看，让人照顾好就行。” 良贵妃跟陈风已经急切的进屋。 也有御医好奇的进去看情况。 有一位御医好奇的问道：“三殿下失血过多，哪怕伤处理还也无法脱离危险，王妃又是怎么做到的？” 莫芸姚：“自然是给他输血，将流出去的给补上。” 在她离开后，好奇的人都挤进了屋里。 良贵妃看着一地的血衣，心疼落泪，“我的寒儿，你受苦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有没有伤你？” “好多了……”夜瑾寒嗓音虚弱沙哑的回应，“你们都出去吧。” 现在只想闭眼休息，说话都觉得很累。 良贵妃还是不放心，立马叫来御医看看他的情况。 本来御医就好奇，于是上前掀开被褥到腰部，伤口已经包扎好，看不出什么。 “这腹部寒王妃是怎么处理的？那么深的伤口，况且还……” 夜瑾寒疲倦虚弱的闭上眸子，“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本王……想休息。” 御医没有再问，而是遵照良贵妃的吩咐，把脉确认他身体状况。 没有想到情况竟然真的好转，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 御医露出笑容，“贵妃娘娘放心，三殿下的确已经转危为安，但需要好好问卧床静养。” 良贵妃听后，也松了一口气。 嘱咐了几句后便出了房间，只留下陈风照顾。 屋内恢复安静，夜瑾寒这才重新睁开眸子。 陈风轻轻掀开薄毯，发现他是一丝不挂时惊讶了一瞬，咬唇憋笑道：“咳咳……主子这是被……被王妃给看光了，包扎那儿的伤口时那个东西……”有点儿挡事。 “闭嘴！”夜瑾寒面颊烧的慌，红了耳根脖子，“给本王擦拭干净后就出去，管住自己的嘴，别乱说。” 想到这件事就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若被手下知道，还不得被笑话？ 最生气的是莫芸姚说它是小玩意，哪里小了？ 陈风一本正经的点头，义正言辞道：“主子放心，小的嘴最严实。” 擦拭了一到一会儿，就有人叩响房门。 陈风打开房门，见是陈影后立马放了进来。 “听说主子救过来了？”陈影微微气喘的往床前走去。 当看见夜瑾寒后，脸上露出喜色，“主子，您没事了就好，是哪位御医救治的？” 陈风关上房门回应道：“别提御医，请来的御医都说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还是寒王妃出手救的，就连命根子处的伤都是寒王妃处理，御医啥也没有做。” 夜瑾寒脑子一嗡，脸色瞬间阴沉，“陈风，你的嘴可以不要了。” 刚刚还说最严实，转过身就说出去了。 咳咳…… 陈风轻咳了两声，“刚刚小的啥也没有说，陈影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你说话了吗？”陈影故作迷茫。 夜瑾寒：“……”满头黑线。 等身子好转，有他们好看的。 他冷静下来，皱眉闻道：“查出刺客身份没有？” 陈影恢复正色道：“抓到的刺客只活下来一个，其他的都咬毒自尽，活着的被我们喂下软骨散，没有办法自杀，可不管怎么审问都闭口不言。” “陛下也很想查清楚，刚刚已经让锦衣卫将刺客带走，说是这件事交给大理寺的调查，让您安心养伤即可。” 夜瑾寒眸色深沉的望着帐顶，沉默片刻哑声道：“你随时注意大理寺的调查情况，有任何消息随时汇报。” 陈影：“是！” 天色已经完暗下。 莫芸姚在房里点了四盏灯，屋内显得很亮堂。 她与初夏相对而坐，用棉签挤出初夏手臂伤口上的脓。 啊…… “好疼……”初夏疼得眼泪花花，手臂发抖。 莫芸姚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严肃道：“疼也忍着，必须清理干净才行，从狩猎场回来后为何不处理伤口？还有这脸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有划痕，同样已经化了脓，当初从狩猎场回来时根本没有这么重的外伤。 初夏眼眶一热，委屈落泪，“是……是良贵妃让莲香划的伤，他们不给金疮药，奴婢没有办法处理伤口。更过分的是，狗子跟王妈他们差点儿杖责扔出府邸自生自灭……” 她将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莫芸姚听后很是气愤，“她想让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让她嫉妒羡慕恨。”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很快传来莲香趾高气昂的声音。 “寒王妃，贵妃娘娘让你过去一趟，她要问问你御王妃的事情。” 想必是知道了苏灵烟的事情，让她过去应当是要兴师问罪。 莫芸姚继续处理初夏的伤，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劳烦芩嬷嬷转告良贵妃，我跟御王妃不熟。” 第30章 以为哭丧 莲香听后，脸色变了变，语气微冷道：“寒王妃，不管熟与不熟，您都得走这一趟，没得商量。” 说着便推开房门，没有丝毫尊敬可言。 莫芸姚拿着棉签的手指一顿，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莲香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昂着脖子道：“我是贵妃娘娘的人，想进来便进来，请吧寒王妃，别让贵妃娘娘等太久。” 话音刚落下，一只茶杯就朝着她飞来。 即便她急忙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茶杯直接砸在她脑门儿上。 随即“咣当”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啊…… “我的额头……”她吃疼不已，伸手一摸便是满手鲜红，“血，流血了！” 黏糊糊的血流得满脸都是，自爱摇曳微暗的灯光下狰狞恐怖，仿佛厉鬼。 莫芸姚嗓音幽冷道：“这就是你对我不敬的下场，若再不滚……下一只茶杯可又要来了。” 说话间已经伸手握住茶杯。 莲香见状，心头一颤。 捂着额头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 出了房门后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嘴硬道：“寒王妃，你等着，贵妃娘娘会为我讨回公道的，你到时候……啊……” 话未说完，后腿弯就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瞬间“扑通”跪地，惨叫出声。 疼痛从膝盖蔓延，只击心脏。 她疼得头皮发麻，半晌都无法开口说话。 神色痛苦的低头一看，发现茶杯的碎片在旁边。 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身后就传来莫芸姚清冷森寒的声音，“还不滚是想再受一击吗？不如将茶杯换成茶壶如何？” “算……算你狠……”莲香艰难吐出几个字，咬牙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满脸是血的模样在夜色中显得很诡异，所过之处吓得下人恐惧尖叫。 初夏看着漆黑的门外，心里很不安，“小姐，她是良贵妃的人，到时候良贵妃肯定会找您麻烦的。” 莫芸姚继续给她处理伤，很是平静道：“哪怕我不伤她，良贵妃那老妖婆同样会找我麻烦，还不如现在挫挫她的锐气，谁让她要划伤你的脸？” 本来也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可她竟然还敢回头威胁。 初夏闻言，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没有想到她会再一次为自己出头。 在青楼那一次就已经很惊讶了，她为何突然就变了？ “谢谢……”初夏眼眶微红，哽咽道：“谢谢小姐帮奴婢。” 莫芸姚见她落泪，无奈一笑，“没什么好谢的，他们之所以欺负你，也因为你是我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欺负。” 初夏摇了摇头，“不，奴婢哪怕不跟着您，在外也会被别人欺负，只怪奴婢没有什么能耐。” 主仆二人第一次静静坐下来闲聊。 在原主还在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般两刻钟后，莫芸姚让她去休息，结果刚走出去没有多久又急匆匆返货屋内。 “小姐小姐，陈风过来了，他让您去一趟雅轩阁，好像挺着急的，或许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莫芸姚才刚躺下，听到此话后迅速起身穿鞋，“将药箱带上。” 主仆二人急急忙忙朝着雅轩阁去。 ‘　　走出院子时，发现陈风已经离开。 当快到达雅轩阁事就听见里面似乎有哭声传来。 莫芸姚皱眉道：“谁哭得这么伤心？难不成莫芸姚死翘翘了？” 较快脚步冲进院里，发现卧房灯火通明，良贵妃在里面哭得伤心，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下人都站在外面，个个眉头紧蹙。 初夏看见这场景，心头一阵沉闷，“小姐，你看他们如此凝重，可能王爷真没了。” 莫芸姚信了八分，加快脚步走进房里。 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良贵妃则是坐在床沿边哭。 她立马走过去，伸手将良贵妃扒拉开。 “你干嘛？”良贵妃险些跌坐在地，踉跄两步才站稳。 莫芸姚没有回应，神色凝重的将手指放在夜瑾寒鼻尖儿位置。 突然夜瑾寒皱眉睁眼，“你在干嘛？” 莫芸姚愣了两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郁闷道：“既然没有死，干嘛哭丧啊？个个还哭丧着一张脸，我还以为你死了。” 此话让良贵妃气得不清，就只有她在哭，不就是说她在哭丧吗？ “谁哭丧了？”她一脸冷意的看向莫芸姚，“你是巴不得寒儿死是不是？简直就是毒妇！” 夜瑾寒头疼不已，沉着脸皱紧眉头，“行了，都回去休息。” 莫芸姚面色冷漠道：“贵妃娘娘继续哭，我就不打扰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真是晦气。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没有丝毫停顿。 刚走出屋檐下，身后就传来良贵妃的声音，“等一下，不许走，你害灵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何要打伤莲香？” “寒儿，灵烟的事你可不能不问清楚，御王代替你去剿匪了，可她现在又被莫芸姚伤得卧床不起，她心里得多难受？” 夜瑾寒语气无奈道：“母妃，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等明日打听清楚再说好吗？” 良贵妃：“你怎么能向着莫芸姚说话？若是灵烟在这儿，轮不到她救你，你也别将她当做救命恩人……”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莫芸姚心烦不已。 她深呼吸，攥紧手指回过身，眸色清冷的看向良贵妃，嗓音冷冽的大声道： “良贵妃若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继续闹，大不了到时候我多烧点儿纸钱，现在我没心情陪你们。” “既然都稀罕苏灵烟医治，那后面就别找我，直接去找她，她现在能走能睡，精神好得很，给寒王医治完全没有问题！” 冷冽的声音响彻整个雅轩阁，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半晌回不过神。 一米六几的身高，却又一米九的气场，娇美的面容却英气逼人，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陈风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斩杀八只老虎的女人，这气势真让人害怕。 “咳咳……”他优先回过神，赔笑的上前道：“王妃别生气，主子没那意思，良贵妃也只是……” 莫芸姚不等他说完，冷着脸转身离开。 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本嘈杂的院落也变得格外安静。 片刻后，夜瑾寒疲惫沙哑道：“陈风，送贵妃出去，本王乏了。” 良贵妃心里气，但还是害怕影响到他身体，于是面无表情道：“不用送，本宫做自己会走。” 气呼呼的扭头离开。 她到了房门口位置时还是顿了顿脚步道：“若灵烟确实没事，本宫就让人请过来为你医治，不是非莫芸姚不可！” 第31章 较量 夜瑾寒闻言，立马严厉拒绝，“不行！她会医术不假，可她还是御王妃！” 良贵妃语气坚定道：“御王又不在，只要不说出去谁会知道？这件事本宫决定！” 说完便大步离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陈风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前，“主子息怒，谁治都是治，反正现在也没有性命之忧。” 夜瑾寒没好气道：“也让御王妃给本王脱光了治不成？亏你想得出来！” 现在除了换药，喝药外，也没有什么好治的。 浑身都是伤，不脱光怎么换药？ 陈风一脸恍然，怎么忽略了这件事？ “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发现寒王妃似乎真的不喜欢主子了。” 夜瑾寒脸色缓和下去，若有所思道：“何止是不喜欢，她还巴不得本王死，不喜欢不是更好吗？是本王做梦都想要的结果。” 以前就因为莫芸姚单方面的爱慕，让他失去那么多东西。 成亲有多久，他就恨了多久。 每次看见苏灵烟与夜泓御站在一起，就能勾起他对莫芸姚的恨意。 陈风思虑再三后蹙眉道：“若她不在意您，还真有可能不再管您的伤，我还是得去跟她说说好话才行。” 不等夜瑾寒同意，他便出了房门。 芸姚苑。 莫芸姚回房后连续喝了三杯茶杯。 但还是感觉很生气，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吐槽： “早知道不稀罕老娘医治，就该袖手旁观看他等死，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并不是非你不可！” “是我让你失去了很多东西，以前是我可恶，可我现在恶毒吗？救了人还被骂，还老是找我麻烦，你们也一样的恶毒！” 想到穿越过来后受的罪，心里委屈得不行。 她轻叹的一声，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想回家，师父，腾渊哥，我想你们了……” 眼眶微微泛红，莹光微微闪烁。 难受得想哭，她深呼吸几口气，眼泪也被憋了回去。 小时候她就爱哭鼻子，后来遇到了师父，师父说常常哭鼻子会变丑，常生气也会变丑，若是想哭时或太生气时就深呼吸…… 房门外，陈风疑惑凝眉：调查过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师父，也没有叫腾渊的人呀。 他犹豫片刻还是叩响房门，“王妃娘娘，您睡了吗？” 莫芸姚：“睡着了。” 陈风嘴角抽抽，厚着脸皮道：“今晚的事跟主子没关系，您千万别生他的气，他不会让御王妃医治……” 话未说完，屋内烛火熄灭。 很明显是不想继续听下去。 清晨。 莫芸姚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初夏早已将洗漱的热水端到了房里。 “小姐醒了？”她脸上带着笑容，将湿帕递了过去，“您猜猜今早发生了何事？” 莫芸姚见她笑得这么灿烂，盲猜道：“老妖婆走了？” 初夏摇了摇头，“不是，不过她确实是想出去，结果被侍卫给拦着，后来让芩嬷嬷去请御王妃，没过多久就回来说御王妃被禁足三个月，出不来。” 这结果莫芸姚早就预料到了，昨夜她就是故意没说苏灵烟被禁足之事。 初夏继续道：“奴婢经过客房院外时，就听见良贵妃气急败坏的声音，芩嬷嬷还被罚跪了，好像是在怪芩嬷嬷昨日没有了解清楚御王妃的情况。” 莫芸姚嘴角上扬，坐在梳妆台前，“别管他们，当做不知道就好，梳妆好出府一趟，我们去将虎皮卖掉。” 原主嫁妆不多，身上的钱财有限。 现在得想办法存点儿银钱，好为以后铺路。 两刻钟后，莫芸姚挑出一张虎皮，让狗子送到陈风手中。 她是说话算话之人，既然是陈风帮忙带回，那就该给一张虎皮。 陈风收到虎皮后，很是诧异，没想到真的会得到，他立马往前院追去，“王妃娘娘，等一下。” 莫芸姚刚好在门口位置，听见声音后回头，“何事？” 陈风露出笑脸道：“呃……这会儿主子该换药了，不如您……” “换药关我何事？”莫芸姚神色淡然的打断他的话，“你找错人了，该找御王妃才对。”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狗子将虎皮塞进马车中，随后莫芸姚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陈风很无奈，回到雅轩阁后叹声道：“主子，王妃说换药不关她的事，让找御王妃，这会儿她已经出门了，不如我去请御医。”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良贵妃的声音，“对，可以请御医，又不是非她不可！若……若灵烟能来，没她嚣张的份儿！” 想到没能让苏灵烟过来，就觉得丢脸。 总感觉莫芸姚会在背后笑话她。 夜瑾寒面无表情的哑着嗓音道：“本王就只要莫芸姚医治，换谁都不行。” 此话让良贵妃愣了愣。 现在已经将莫芸姚得罪，狠话也放了出去。 若再求着她医治，不是“啪啪”打自己脸吗？ “胡闹！”良贵妃斥责反对，“本宫倒是认为除了她，谁都行，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语气强势的说完后就离开雅轩阁，吩咐芩嬷嬷去请御医。 让她郁闷的是，御医来了后连夜瑾寒的房间都进不去。 后来又去请了外面的大夫，仍然被拒之门外。 陆陆续续请了五个大夫，没有一个被放进房里。 良贵妃气得头昏脑胀，揉着眉心道：“他这是故意跟本宫作对，莫芸姚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以前固然嚣张，可也是个没脑子的，现在脑子倒是好使了！” “娘……娘娘……”芩嬷嬷垂首站在跟前，欲言又止道：“要不……您去找寒王妃说说，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让本宫去向她低头？”良贵妃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连连：“哈哈哈……芩嬷嬷，你可真会说笑。” 午后，莫芸姚心情愉悦的返回府邸，狗子跟初夏还拿着不少东西。 她边往芸姚苑走边吩咐道：“初夏，你一会儿将那些东西都分给芸姚苑的下人，每个人都有份儿，可别厚此薄彼。” 里面不仅有吃的，还有鞋子跟布匹。 这两天她发现，芸姚苑的下人被王府区别对待，衣裳补丁无数，现在做衣裳，正好可以冬季穿。 “王妃娘娘。”陈风突然走了过来，态度恭敬道：“主子伤口出血了，您过去看看吧，他……他说特别的想您，夸您能干又漂亮，以前是他不好，错把珍珠当鱼目……” 呵呵…… 莫芸姚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为了他竟编出这么好听的话，你肯定琢磨得头秃了吧？” 第32章 她是凶手？ 陈风尴尬一笑，“这就是主子自己的话，我是嘴笨之人，说不出这些话，您就去看看吧。” 这时初夏凑近莫芸姚耳边，小声劝道：“小姐，还是去看看吧，就怕到时候王爷出意外，他们会将罪责怪在您身上。” 出手医治不被感激，袖手旁观会被怪罪，这世道还真的黑暗。 若夜瑾寒真出意外，她还真会被怪罪。 莫芸姚看向陈风说道：“换药而已，其他大夫……” “陈风，不许求她！”良贵妃趾气高昂的款款而来，“寒儿得救后就跟本宫作对，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本宫不可能让她再接近寒儿！” 陈风一个头两个大，只感觉欲哭无泪。 他劝解已经够费力了，现在良贵妃又来插一脚。 莫芸姚心平气和的摊手道：“看见了？不是我不肯，是我得尊重婆母的意思，换药而已，哪个大夫都一样，并不是非我不可。” “不让我进去也好，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再怪罪到我身上，我惹不起，但躲得起，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房了。” “你……”良贵妃看着她的背影，气得手指发颤，“你看看她，嘴上说什么尊重婆母，这叫尊重吗？” 陈风：“……” 良贵妃深呼吸，冷静后吩咐道：“陈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让寒儿接受其他大夫医治。” 不给陈风说话的机会，带着怒气转身离开。 只留下陈风站在风中凌乱。 主子之间的较量，最终受伤的却是他这个小小的侍从。 “算了，我还是不当这个侍从得了。”陈风欲哭无泪。 莫芸姚回到房里后，十分开心的腾出挎包里的东西。 哗啦啦的碎银子散落一桌，看着十分喜人。 她拿出一个木匣子，拿起一颗碎银就扔里面，“一，二，三，四……” 初夏看着她道：“小姐，您真打算离开吗？可是这很难的。” 莫芸姚停下熟银子的动作，神色认真道：“是很难，可他们都那么讨厌我，若是不离开，早晚有被算计死的一天，我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你说能有什么办法名正言顺的求得和离？按照皇上的态度来看，他不会轻易同意，挺苦恼的。” 周围都是一群豺狼虎豹，随时都想要她的命。 哪怕是夜里睡觉都不安稳，担心会有人来个突然袭击。 初夏单手支颚，蹙眉沉思了片刻，“若有莫大的功劳，就能求得恩赐，不过若你求和离是伤皇家颜面，恐怕也不好办。” 莫芸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到以后便继续数碎银子。 听着银子的声音，她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共卖了一百四十两，花了十两，剩下一百三十两。 初夏看着她因为有一百三十两就开心不已，心里竟然微微心疼起来。 出嫁时有的嫁妆箱子底部都是放的石头，现银也只有五百两，床铺被褥还都是先夫人曾经的嫁妆。 接亲都是陈风代替的寒王，拜堂是跟公鸡，寒王不待见她，根本不会关心她嫁妆方面有没有受委屈。 “初夏，我打算给人看病挣钱。”莫芸姚抱着木匣子，眼里冒着点点星光，“只是治病挣钱太慢了，空闲时候就去打猎，专打猛兽……” 后面的话初夏听得心头一颤。 那猛兽是随随便便都能打到的吗？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初夏打开房门，发现是林管家。 “林管家，您找小姐有何事？” 林管家开口道：“宫里来人，说是刺客交代了背后之人，皇上让您去一趟皇宫。” 莫芸姚听见后走了出来，“那刺客说是谁？” “是……刺客说……”林管家汗流浃背，欲言又止，“他说是您派他们去刺杀的王爷。” 此话让人震惊不已。 这刺客还真看得起她。 这种事竟然也能栽赃到她身上！ 莫芸姚这时候才看见，院子中央站着四个锦衣卫，应该就是带她进宫的。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进宫。” 回到房间后，重现换了一身端庄得体的衣裳。 将装银子的木匣子悄悄收入空间后才出门。 锦衣卫并没有押她，而是像保镖一样跟在身后。 刚走到前院时，芩嬷嬷迎面而来，她诧异的看了一眼后面的锦衣卫，随后支支吾吾道： “寒……寒王妃，那个……贵妃娘娘说她宽厚一次，允许您去给三殿下换药，但您别想再蛊惑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 莫芸姚无语至极，“转告良贵妃，多谢她难得的宽厚，不过皇上现在召我入宫，没时间去换药。” 随即端庄优雅的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芩嬷嬷看着马车走远，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因为是生气，手绢都快扯变了形。 好不容易拉下脸来，竟碰巧她被召见入宫，这可如何是好？ “芩嬷嬷……”良贵妃款款而来，面无表情道：“她去了吧？” 芩嬷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见状，就当作是默认了。 哼！ “还以为变得多清高。”良贵妃嘴角扬起冷笑，“本宫一松口，她还不是屁颠屁颠上赶着讨好寒儿？看来这段时间一反常态不过是欲擒故纵。” 本来是让陈风想办法，结果陈风扬言去皇宫跟陛下说。 这种事要是皇上知道，遭殃的会是她，她不得不让芩嬷嬷出马。 良贵妃朝着雅轩阁去，“走吧，得去看着点儿，免得她在寒儿面前说本宫的坏话。” 芩嬷嬷深叹一声，“娘娘，她刚刚被皇上召见入宫了，说是没有时间给三殿下换药。” 入宫了？ 良贵妃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 皇上召见她干什么？ 会不会在皇上面前说胡说八道？ 若是又歇在太后那儿久久不回，寒儿的伤又该怎么办？ 良贵妃想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心神不宁。 雅轩阁。 陈影来到床前，神色凝重道：“主子，刺客终于开口了，不过……” 咳咳…… 夜瑾寒皱眉轻咳嗽了两声，虚弱无力道：“既然刺客开口，那便是好事，背后之人是谁？” 陈影垂下头，“是寒王妃，锦衣卫已经将她带去皇宫了，陛下要亲自审问。” 第33章 洗脱嫌疑 此时莫芸姚已经到了皇宫。 宫人直接带她到了偏殿。 里面除了皇帝，还有她不认识的两个官员在，地上跪着蓬头垢面的刺客。 莫芸姚恭敬福身行礼，“见过父皇，两位大人。” 话音刚落下，地上的刺客就沙哑道：“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她让我们刺杀的……” “放肆！”皇帝神色威严的厉吼打断，“朕没让你说话！” 刺客立马闭了嘴，狼狈的垂着头。 皇帝眉宇轻蹙道看向莫芸姚道：“你可认识地上之人，他说是你派他们潜入军队刺杀的寒儿，你可知罪？” 莫芸姚平静道：“不认识，只凭借他一张嘴，没有说服力。” 刺客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能不承认？就是你出一万两请的我们！你说你不想让他去冒险，但又不能违抗圣旨，所以让我们用这种方式将他留在京城。” 如此破绽百出的话，听得让人很想笑。 她一脸镇定，淡笑道：“你当陛下跟大臣都是傻子不成？要陷害也该编一个靠谱的说辞才对。” 不等刺客开口，她看向皇帝问：“父皇，你信吗？” 众人：“……”哑然。 要是说信，那不就是成她嘴里的傻子了吗？ 皇帝并没有立马开口回应，而是让人将刺客带走继续关押起来。 待刺客被带出去后，他才开口道：“朕像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若朕信，你现在就是在天牢中，不是在此处。” 大理寺卿闻言，好奇道：“陛下为何不信？这可是花费很大经历才问出的结果，岂能有假？” 刑部尚书也开口道：“刺客一口咬定是寒王妃，恐怕再也问不出其他的，若真不是寒王妃，线索算是断了。” 莫芸姚露出浅笑，“意思是那么相信他说的话？” 两人皆是一愣。 若说信，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傻子吗？ 咳咳…… 大理寺卿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模轮两可的回应道：“也不算是相信，外面也只是在求证。” 这个寒王妃，说话还真会挖坑。 整得连皇上都不敢说相信刺客的话。 莫芸姚恢复正色，继续道：“在刺客说出是我后，请问你们有没有查过我的行踪？有没有查过我的财力？这可是查案最基本的流程。” 此话让二人瞬间哑然。 的确是没有查过，知道事态紧急，问出结果后就前来禀报了。 大理寺卿端坐着，故作深沉道：“下管还没来得及查，不是不查。” 刑部尚书也点头附和：“对，是这样的，不过你又什么证据证明做自己是无辜的？” 他们不会承认不打算查。 在听见刺客的口供后，想到她的名声便直接下了结论。 在他们开来，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做出这种事情不奇怪。 莫芸姚闻言，眸光定定的盯着刑部尚书道：“若你查过我的行踪，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我整个人都在太后跟陛下眼皮底下，怎么做这件事？” “我若是担忧剿匪危险，为何会让刺客下死手？寒王的伤处处在要害，这明显就是要他命。” “对方早不刺杀，晚不刺杀，为何偏偏要在寒王剿匪时刺杀？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还说花了一万两银子，太看得起我的财力了。” 话落后，全总管就开口说道：“寒王妃几日前就已经入宫陪在太后左右，在她进宫时还未下达剿匪任务，不可能提前知道而做准备，直到听说三殿下出事才出的宫，” 刑部尚书闻言，感觉汗流浃背。 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应对。 皇帝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态的开口道：“分析来看，或许是麒麟山土匪奸细，想阻止他剿匪。” 莫芸姚摇了摇头，“不，若是麒麟山奸细，那还会刺杀二殿下御王，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军队，背后之人想必也不简单。” 偏殿陷入一片安静，仿佛落针可闻。 皇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深。 随后对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道：“你们都回去吧，朕单独跟寒王妃聊聊。” 两位大人灰溜溜的离开偏殿。 房门关上后，皇帝让莫芸姚坐下说，全总管亲自倒上茶水。 皇帝抿了一口茶水，沉声道：“寒儿能转危为安还多亏了你，御医都对你很是赞赏，朕还是得说声谢谢。” 莫芸姚从容道：“父皇不必言谢，哪怕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儿媳也会出手相救，更何况寒王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还以为留下来是继续讨论刺客之事。 话题突然就跑偏了，难道皇帝不关心谁是始作俑者了吗？ 皇帝嘴角微微翘起弧度，但还是很威严，“既然结为了夫妻，就要像夫妻一样相处，寒儿已经表过态，朕相信他会慢慢接纳你，明年朕希望能看见孙子孙女。” 莫芸姚闻言，淡笑点头。 皇帝留下她是想做和事佬。 明年抱孙子孙女是有可能，但肯定不是她生的。 皇帝见她点头，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御王妃一事，朕也知道了大概，她是见太后宠你而冷落她才一时糊涂。” 莫芸姚牵强一笑，“是，皇祖母已经惩戒她，儿媳没有与她计较。” 苏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不算低，苏灵烟的祖父是丞相，大伯在兵部任职，父亲是五品武将。 云太后为了皇家颜面，也为了不得罪苏家，只是将此事轻描淡写。 哈哈哈…… 皇帝笑声爽朗，“以前有人说你小肚鸡肠，嚣张跋扈，还是什么废材小姐，现在看倒是恰恰与传言相反。” 不知道聊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急切叩响。 全总管打开房门，一位小太监走进偏殿。 “启禀陛下，寒王府来人，说是寒王殿下在来宫中的路上撕裂了伤口，现在晕了过去，陈影前来替寒王殿下带话，说刺客不会是寒王妃派的，寒……寒王妃有几斤几两他清楚，根本没有那本事……” 分明是在替她说话，但又感觉是在贬低她的能耐，怎么听都觉得不太顺耳。 皇帝眉宇紧蹙，神色担忧道：“他是嫌命太长不成？朕又不是不会分析，需要他跑这一趟？寒王妃，你速速回去看他的情况，好好训斥他一番。” 第34章 抽她的血 莫芸姚福身应下，“是，那儿媳告退。” 她出了偏殿便加快脚步。 初夏小跑着跟上，“小姐，奴婢还以为您不会担心王爷。” 莫芸姚边走边说道：“若他这次死掉，别人都会说是因为我而死的，若不是因为我而撕裂伤口，我才不会担心。” “哦，是这样啊。”初夏是半信半疑。 皇帝负手站在偏殿外的屋檐下，眉宇微蹙的看着离去的背影道： “年轻人真会闹，表面不待见，关键时刻又不顾身体安危要替她说话，她嘴上说着要和离，知道危险又着急忙慌的。” 全总管站在身侧回应道：“患难见真情，两人的关系会慢慢变好的，陛下就不必忧心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 还差点儿摔倒在地，看着全总管直皱眉，“慢点儿，规矩都忘记了？” 皇帝抬手制止，看向小太监儿问道：“说吧，何事？” 小太监儿微微气喘道：“刺客咬舌自尽了。” 皇帝却是一脸平静，淡然道：“知道了，退下吧……全总管，你去将龙凤雕白玉茶盏，一串紫东珠，黄金千两送到寒王妃手中，就说是给她的赏赐，另再送一根百年人参给寒王。” 全总管惊讶不已，纳龙凤雕白玉盏独一无二，是有名的玉雕大师花四年才雕成功的。 皇帝顿了顿又道：“出了寒王府后，顺道去一趟御王府看看御王妃，她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老奴遵旨。”全总管是云里雾里的应下，“那是不是也得送点儿啥？” 皇帝冷脸，“朕让你送了吗？” 全总管嘴角抽搐，“呃……没。” 寒王府。 莫芸姚回到府中就径直前往雅轩阁，一路上都有血迹。 刚出现在院门口时，良贵妃就鬼哭狼嚎的指责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寒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赔命！你这个扫把星，娶了你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声音，仿佛是泼妇骂街。 这是没有再皇宫，释放天性了。 在皇帝面前虽然也会有娇纵的时候，但也不会如此泼。 莫芸姚压低声音对初夏道：“看见了吧，都怪在我身上了。” “莫芸姚！你竟然无视本宫！”良贵妃迎上来就要扇巴掌。 手掌刚挥出就被莫芸姚一把抓住，“母妃，你知道他有伤竟然不拦着点儿，太让人担心了。” 说着甩开她手腕，差点儿没将她摔地上。 身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还是芩嬷嬷扶着才稳住。 她气得脸色铁青，“莫芸姚，分明是你的错，竟然倒打一耙，本宫非……” “你想让你儿子死还是活？”莫芸姚眸色清冷锐利的扫了她一眼，“要他活就别发疯，别忘记他回来时的伤口多严重！” 说完继续往前走，陈风见她回来，急忙出来迎接，“药箱我已经拿过来了，主子又流了好多血，您一定要救救他……” 走进屋里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儿。 鲜红的床铺触目惊心，夜瑾寒的脸色白得吓人。 莫芸姚眸色一震，迅速上前把脉，“脉象若有若无！弄回来就不知道先按压伤口止血吗？” 她急忙打开药箱，拿出一颗保命丸，直接塞进夜瑾寒嘴里，再喂了一点水。 这是用灵气药材配制而成，总共就没有多少颗，遇水即化。 她拿出测血试纸，掏出针就抓住陈风的手指扎去，结果血型不符合。 “将良贵妃拉进来，快点儿！” 陈风跟初夏都是懵的，但还是照做的去拉。 莫芸姚则是拆开流血的伤口，拿出止血药汁往伤口处撒，一瓶药直接全撒完了。 这是她灵气空间种植的小蓬草药汁，比普通止血的止血效果要强得多，只有紧急情况下才用。 “你们竟然拽本宫！反天了不成？”良贵妃骂骂咧咧的挣扎，但根本挣扎不开。 莫芸姚抓着她的手，用针快狠准的扎在她指尖儿上，血珠子冒了出来。 啊…… “好疼，你竟敢扎本宫……”她吃疼不已。 十指连心，指尖被扎的那一瞬，仿佛扎在心脏上。 莫芸姚验血后发现，血型竟然符合，“陈风，将她手臂露出来，按着别让她乱动。” 陈风闻言，茫然的跟着做。 他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知道这是为了救主子。 外面，芩嬷嬷焦急得不行，“你们要对贵妃做什么？快放开她！” 盈嬷嬷立马出现，将她往外面拉，随即还将房门给关上。 很快莫芸姚拿出抽血的血袋子跟针管。 良贵妃看着她将亮晃晃的针往手腕处扎进去，瞬间尖叫连连。 “啊……救命，救命……杀人了杀人啦……！” “安静！”莫芸姚感觉耳膜快被震破，“我只是要你的血救寒王，若不想救他我可以不抽！” 此话一出，她瞬间安静。 但看着自己的血源源不断流入袋子里面，整个热你还是被恐惧感包裹。 随即两眼一翻便晕倒过去。 呼…… “终于安静了。”莫芸姚反而长舒一口气，“有她在就很吵闹，真受不了。” 抽出了三百毫升血，随后分股陈风将良贵妃送出房间。 在给夜瑾寒输上后，她又找来血型相符合的两人，一人再抽了三百毫升。 经过一个时辰的一系列救治，夜瑾寒脉象终于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定血色。 陈风看着空掉的血袋子，焕然又震撼道：“原来血是这样输送进去的，太神奇了。” “他能活到现在才算奇迹。”莫芸姚已经满头大汗，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你们都出去，我给他换其他伤口处的药。” 初夏跟陈风都听话的离开，房间彻底安静。 她找出干净床单被褥，费力将脏的换下，用剪刀将夜瑾寒身上的衣裳全部剪掉。 “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莫芸姚边换药，边吐槽，“可我上辈子根本不认识你，认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拆开大腿根内侧的纱布，发现伤口竟然裂开。 “啊~~疼……”突然夜瑾寒轻哼出声，身子微微扭动，“啊~~” 这沙哑又销魂的“啊啊”声听得莫芸姚头皮一麻。 莫芸姚按住他大腿，“别乱动，小心又扯到伤口。” 夜瑾寒闭着眸子，有点迷迷糊糊，“啊嗯~疼……” “咦……别嗯啊叫了，叫得再销魂也别想乱我心智！”莫芸姚忍不住咬紧牙关，“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一股凉凉清风从她嘴里吹出去，边吹边处理裂开的伤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第35章 赏赐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影大步走进屋里，“主子，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了什么？ 莫芸姚半趴在大腿中间，脑袋歪来歪去的呼呼…… 他瞪大眸子，急忙往外退，“你们……小的该死，打扰了。” “等一下……”莫芸姚急忙回头看向他，“别误会，我吹是因为……” “没误会没误会。”陈影连连摆手退出房间，“继续。” 嘭！ 房门被关上。 莫芸姚轻叹一声，“完了，误会了。” 不管有没有误会，还是先处理伤口要紧，裂开的伤口要重新缝合包扎。 夜瑾寒长睫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深邃黑沉的俊眸。 当感受到下方异样时，震惊的看了一眼。 “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在做甚？快闭嘴！”说话间下意识夹腿。 莫芸姚神色严肃的喝斥，“别动，快要包扎好了，是你喊疼我才好心吹的，你以为我乐意吗？我还担心长针眼儿呢，一个大男人跟大姑娘一样……” 在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夜瑾寒老实的紧闭双眸，将头侧在一边，仿佛此刻正在被凌辱，一副听天由命的状态。 片刻后，伤口包扎完成，还为他穿好衣裳。 “大姑娘，大姑娘？”莫芸姚调笑着伸手拍了拍他面颊。 夜瑾寒按住她手，表情不太自然道：“本王不是大姑娘，这次……谢谢，还有上次。”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只会横眉竖眼对待的人，竟然说谢谢。 在莫芸姚微愣之际，他又问道：“刺客的事父皇有没有为难你？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莫芸姚回过神抽出被握着的手，“他相信不是我，他说希望明年能看见孙子孙女。” 空气安静了片刻，气氛怪异。 夜瑾寒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冷声道：“本王可没想过跟你生，王妃的位置你可以稳坐，其他的别奢求。” 不管现在如何，以前的事情都无法抹去，他也难以原谅。 莫芸姚闻言，淡笑起身，“放心，我也没想跟你生，为了达成父皇抱孙子孙女的愿望，你还是考虑娶侧妃纳妾吧。” 夜瑾寒微微诧异，“你不介意本王纳妾？” 莫芸姚：“我的夫君当然不能纳妾，相爱之人就该相互忠诚。” 此话让他听得有些糊涂。 既然介意，又为何让他娶侧妃纳妾？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双瞳孔咕噜噜乱转。 莫芸姚提着药箱打开房门，发现是陈影，外面还站着全总管。 “老奴见过寒王妃……”全总管躬身行礼，“陛下让老奴给您送赏赐，龙凤雕白玉盏，紫东珠一串，黄金千两，另送三殿下百年人参一株。”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莫芸姚目瞪口呆。 看着金光闪闪的黄金，心里激动不已。 哈哈哈……发了发了，之前还愁挣钱，这会儿钱就来了。 她回过神，故作平静的走过去，“辛苦全总管了，替我谢谢陛下的赏赐，这些东西我都喜欢。” 全总管笑容满面的点头，“喜欢就好，好好照顾三殿下，赏赐不会少，老奴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告辞。” 他转身就离开，突然又顿下脚步回头道：“刺客已经咬舌自尽，线索算是断了。” 栽赃陷害完就咬舌自尽，实在是难以理解，恐怕是他杀才对。 看来大理寺里面，有对方的人。 待全总管离开后，莫芸姚收回思绪，恢复笑容道：“初夏，快过来帮我拿赏赐。” “是！”初夏也十分开心，替她拿上龙凤雕白玉盏跟紫色东珠，“陛下可真大方，这么好的玉盏跟东珠，实属罕见。” 玉盏东珠跟黄金比起来，莫芸姚还是更爱黄金。 她抱着沉甸甸的黄金神采奕奕道：“还是黄金更实用，一会儿赏你一个大金锭……” 周围的下人羡慕不已。 那可是黄金啊，一个金锭就能换不少银子。 陈风跟陈影走进屋内，陈风拿着百年人参走到床前，“主子，陛下送了一根百年人参，挺大的。” 夜瑾寒有些酸酸道：“放着吧，亏本王还担心她。” 龙凤雕白玉盏那么珍贵的东西，竟然赏赐给了不识货的女人。 以前哪怕他摸一下玉盏，都会被喝斥。 突然他有想到之前莫芸姚说的矛盾话，“问你们一个问题，她让本王娶侧妃纳妾延绵子嗣，可她又说她的夫君不能纳妾，得相互忠诚，这是何意？” 话落后，陈风就脱口而出道：“嗐，这不是很好理解吗？她意思是您不是他夫君，娶侧妃纳妾她都不在意，言外之意是她会改嫁……” 说到“改嫁”时，他戛然而止。 “你就是瞎说。”陈影斥责的轻推了一把，“女人喜欢说反话，她那么在意主子，怎么可能舍得改嫁？” 夜瑾寒听得脑子嗡嗡响，皱眉道：“她若有那本事改嫁，本王绝不阻拦，都出去，本王想静静。” 两人识趣的出了房间。 但还是不太放心，于是让盈嬷嬷进去看着。 陈影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出声道：“主子说的肯定也是反话，以后对寒王妃尊敬点儿。” 陈风疑惑：“为何？” 陈影白了他一眼，“医术跟武功都了得的女人不好找，不能让寒王妃给飞了！” 御王府，苏灵烟悠闲的在凉亭中喝着茶水，陪嫁婢女秋菊在跟前垂首禀报： “小姐，奴婢打听到一个时辰前寒王妃就被锦衣卫带进宫，大理寺卿跟刑部尚书也在宫里。” 苏灵烟嘴角上扬，“派人刺杀自己的夫君，她这次算是在逃难劫了，上次是我大意……” 话未说完，门房侍卫便前来禀报，说全总管到访。 苏灵烟心头一喜，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往前院走去。 “老奴见过御王妃。”全总管躬身一礼，脸上带着随和的笑意。 苏灵烟笑容温婉，柔声虚扶了一把，“全总管不必多礼，劳烦父皇惦记了，还让您专程跑一趟。” 全总管笑着点头，“也不是专程跑一趟，只是去了一趟寒王府就顺道过来看看。” 此话让她尴尬一瞬，原来不是专程看她的。 去了一趟寒王府，该不会是因为莫芸姚一事吧？ 她想到此处，温柔问道：“是不是寒王妃出事了？我……我听说她派人刺杀的寒王，实在不可思议。” 全总管闻言，诧异道：“御王妃消息还真灵通，陛下没对外宣扬的事都知道。” 第36章 皇帝的试探 此话让苏灵烟脑子一嗡，意识到说错了话。 这么重要的事，皇上竟然没有公开！ “呃……”她心头微微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圆，“是……是婢女出去办事，说无意间听见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 随即她立马岔开话题道：“没想到三弟妹会这么狠，这么大的事情，父皇是怎么处置她的？” 这便是她最关心之事。 只要这件事落在莫芸姚身上，就算是尘埃落定。 全总管如实回应道：“陛下赏赐了她龙凤雕白玉盏，一串紫东珠，黄金千两，另外送了百年人参给三殿下。” 赏赐？ 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龙凤雕白玉盏，罕见的紫色东珠一串，黄金千两！ 这怎么可能？ 苏灵烟努力保持平静，牵强一笑，“全总管是在开玩笑吧？她做了这种事该抓进天牢，莫非你说的并非是莫芸姚？” 送东西看望夜瑾寒还能理解，可赏赐东西给一个罪人算怎么回事？ 全总管谦恭有礼的拱手道：“御王妃此话差已，老奴说的就是寒王妃，刺客说她是幕后之人不假，可证据证明是刺客说谎。” “她救治太后与三殿下有功，陛下向来赏罚分明，此次赏赐也是理所应当，物件儿跟人命比起来不足轻重。” 苏灵烟脑子嗡嗡作响，内心无法平静。 本以为能等来莫芸姚的死讯，不曾想等来的确是赏赐的消息。 她还是不死心，努力保持平静道：“刺客是严格审问出来的结果，那不就是证据吗？若刺客说的话不算，审问有何用？” 全总管轻扯嘴角，“御王妃这意思是陛下应该将寒王妃抓起来定罪？” 突然间心里明白皇上让他来的用意。 从交谈中，御王妃的完美形象在他心里一点点破碎。 苏灵烟闻言，尴尬一笑，“不是，没……没那意思，我肯定是希望她没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就是她精心谋划的，留在寒王府也是隐患。” 既然希望寒王妃没事，又何必说留下是隐患的矛盾话？ 全总管心里微微轻叹，仍然保持恭敬的笑容，“御王妃不必忧心，陛下作为一国之君，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好坏，时辰不早了，老奴也该回宫复命了。” 躬身行了退礼，一甩拂尘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明显没有刚来时那么自然。 苏灵烟木愣望着离开的身影，身影消失后还未回过神。 秋菊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姐，不管她有没有事，至少您没事儿就好，来日方长。” “她聪明了也能耐了。”苏灵烟收回视线，转身眯眸往回走，“我怀疑她身边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可恶！” 越想越是生气，身上的伤又让她恨意加深了不少。 回到凉亭中连喝了三杯茶水都无法缓和情绪。 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咣当”声，“陛下还不如不让全总管来，空手来，还说那些话，怎么想都觉得是故意气我！” 秋菊柔声安抚，“小姐息怒，等王爷剿匪回来，还少得了赏赐吗？不管莫芸姚有多能耐，三殿下没势力就是白搭，只会永远低小姐一等。” 此话让苏灵烟情绪安稳下来，眯眸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嘴角扬起笑意，“明日你替我带着补品去一趟寒王府……” 天色暗下。 莫芸姚将赏赐的宝贝全部放进空间，以防被人偷了去。 初夏端着热水进屋，“小姐，洗漱好就休息吧。” “今晚我就不歇在此处了。”莫芸姚手中把玩儿着一个大金锭，直接塞到初夏手中，“赏赐给你的，可要放严实了。” 沉甸甸的大金锭，让初夏惊讶的合不拢嘴。 小姐竟然真给她大金锭，还以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小姐，奴婢放在身上害怕……”初夏感觉太烫手了，放身上也不安全。 莫芸姚想了想，还是拿了回去，“我帮你放着，需要时找我，今天全总算说只要照顾好夜瑾寒，赏赐少不了，所以我决定这段时间去精心照顾他。” 不等初夏反应，她便喜气洋洋的出了房门，嘴里还哼唱着好听又陌生的歌。 片刻后推开夜瑾寒的房门，屋内还是烛火通明。 当她站在门口那一刻，屋内的三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各位晚上好啊。”莫芸姚笑容灿烂走进去，“陈风，陈影，你们都出去吧，我睡这里。” 陈风惊讶，“您睡这……” “咳咳……”陈影立马咳嗽打断，“好，王妃睡王爷本就是天经地义，我们立马出去。” 说完拉着陈风手臂就往外走。 床上的夜瑾寒慌忙出声道：“你们不许出去，本王没允许，听见没有？” 两人仿佛听不见，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出了房门就迅速将房门给关上。 夜瑾寒手指抓紧床单，警惕的看向莫芸姚冷声道：“本王身子虚弱，警告你别乱来。” 唯一同房那一次，就是被这个女人下药后硬扑的。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愿意被女人压着？ 后来他才气愤一拳打在莫芸姚脖子上，翻身做主。 殊不知就是他那一拳，真正的莫芸姚已经上西天了。 莫芸姚看着他紧张又警惕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哪怕我要乱来，你反抗得了吗？” 夜瑾寒：“你……你还是不是女人？” 莫芸姚：“那你就当我是男人，你是大姑娘。” 说话间已经走到床前，笑容调侃的朝他俯下身，两人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扬起的坏笑，瞬间头皮发麻，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抓紧床单蹙眉道：“你不知羞耻……” 莫芸姚手指按压在他薄唇上，“讨厌，人家只是想做这种事情而已，怎么能叫不知羞耻？” 可恶的女人，这种事情也能说得面不改色！ 夜瑾寒瞬间脸黑，“你……” 话未出口，莫芸姚已经起身，拉着被子给他盖上，“好了，夜里有事叫我。” 打着哈欠走到软榻前，倒头便躺下，盖上薄毯就闭上眸子，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夜瑾寒看了她半晌，尴尬又无语的收回视线。 可恶的女人，肯定是故意的，盖被子就盖被子，搞出那么多动作…… “腾渊哥……”莫芸姚进入了梦乡，梦见了熟悉的人，眼角泪水滚落，“我……愿意嫁给你……” 第37章 尿急 夜瑾寒：“！”震惊。 腾渊是谁？ 这么快就有心上人了。 这一夜他心情烦闷，加上伤的疼痛，久久不能入睡。 快天亮时，莫芸姚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擦了擦眼角，发现有些湿。 她失落轻叹，“原来是梦，还以为真的回家了。” 那么真实美好的场景，竟然只是梦。 梦里腾渊男神一身笔挺西装，阳光帅气，她已经穿上了婚纱，伴随喜庆的音乐缓缓走近他…… 可惜，还没来得及交换戒指，梦就醒了。 腾渊是特别有才的医学教授，儒雅帅气，平日跟她师父有往来，也是她的暗恋对象。 从见过第一面开始，她就梦想着能做他的新娘。 “醒了？”夜瑾寒嗓音沙哑出声，“既然醒了，就叫陈风进来一下。” 莫芸姚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起身走到床前，“叫他做甚？你脸好红，眉头皱这么紧做甚？” 害怕是身体出问题，立马伸手为他把脉。 脉搏跳得有点快，难不成有心脏病？ 她微微严肃起来，“得仔细检查一下，你脸这么红，心跳也快，不正常。” 夜瑾寒无奈不已，深吸一口气后咬牙道：“本王想小解！” 在半夜憋到现在，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面子又告诉他，不能尿在床上。 莫芸姚恢复平静，“你早说啊，不是让你有事就叫我吗？” 她动作小心的扶他起身坐在床沿边，动作麻利的为他解开裤子。 夜瑾寒：“你……” “我什么我？”莫芸姚面不改色的提起尿壶，别开脸道：“我都还没嫌弃，你就扭捏起来了？我给你提着尿壶，你自己扶着，别尿到我手上。” 当着女人的面尿尿，这又将成为他这辈子的黑历史。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莫芸姚略微嫌弃的捏了捏鼻子。 “好了。”夜瑾寒如释重负，脸色也终于恢复正常。 莫芸姚闻言，放下尿壶去净了净手才返回床前，搀扶他缓缓躺下。 腹部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冷汗直冒，苍白憔悴的面色，看着就是个病弱小娇夫。 莫芸姚拿着手绢给他擦拭冷汗，“大姑娘疼得满头是汗，看着怪可怜的。” 夜瑾寒艰难开口，“别……别叫本王大姑娘，再叫就……” “就什么？”莫芸姚握他手腕，让他手掌往自己脸上去，“是不是就这样打我？” 同房那一夜的巴掌她才记得清清楚楚，脑子都差点儿被扇傻了。 此刻夜瑾寒哪儿有力气打？手掌触碰到光滑细腻的肌肤，竟感觉手感不错，软软滑滑的…… 咳咳…… 他虚弱的咳嗽了几声，“你就趁着本王虚弱就得瑟……”痊愈后再收拾你。 莫芸姚松开他的手，笑着道：“我就是得瑟，你能把我怎么样？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 正巧这时候房门被叩响。 她打开房门后，盈嬷嬷恭敬行礼，“王妃，御王府的下人来了，说是替御王妃来看看王爷。。” 这时候莫芸姚才看见后面秋菊的身影。 秋菊走上前，福身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寒王妃，我家小姐十分担忧三殿下的身子，差奴婢前来看看。” 莫芸姚笑容随和道：“她也怪不容易的，既要担心三殿下，又要担心二殿下，这兄弟二人也是好福气。” 阴阳怪气的话秋菊面色僵了僵。 盈嬷嬷同样表情僵硬了一瞬：寒王妃说话是越来越扎人了。 屋内的夜瑾寒似乎也听见了，语气清冷道：“莫芸姚，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莫芸姚语气平静道：“我又没说她坏话，何必如此生气？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心疼她，想必她也有贴己话要带给你，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还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哎……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还挺累人的，白天就辛苦盈嬷嬷了。” 夜瑾寒闻言，嘴角抽搐不已。 昨夜她睡得那么香，就早晨尿急帮了忙，也能叫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 这个女人还真是…… 盈嬷嬷恭敬有礼道：“王妃受累了，陛下若是知道定然很欣慰，您去休息就是，老奴会好好照顾。” 待莫芸姚离开后，秋菊拿着补品走进卧房。 屋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儿，并不好闻。 她将补品带到床前，福身行礼，“三殿下，这是我家小姐给您补身子用的人参，本来她也想亲自来看望您，可奈何身上有伤，又被禁与府中，无法前来。” 夜瑾寒闻言，眸中闪过担忧之色，“她为何会受伤？” 之前也听说了此事，当时莫芸姚说她能走，精神不错，还以为良贵妃得来的是谣言。 “小姐也是委屈……”秋菊眼眶微微湿润，声音微微哽咽，“太后昏睡不醒，本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寒王妃，可查来查去后证据指向了小姐，她本就性子软，有口难辩。” “太后现在更喜欢寒王妃，觉得此次是小姐为了陷害寒王妃而做的，便惩罚小姐受了重重十戒尺，以后更是无召不得入宫，还禁足府中三个月。” 话音刚落下，盈嬷嬷就不悦的开口道：“秋菊姑娘可别乱说，谁是谁非太后能分清楚，太后喜欢寒王妃是因为救命之恩。” 秋菊眼泪滚落，“我家小姐温婉善良，从不会做害人之事，三殿下也是最了解的，这其中是什么原因某些人心里清楚。” 她说着将手中人参放到盈嬷嬷手中，继续道：“若三殿下也认为是我家小姐，那就实在太寒心了，奴婢告辞。” 福身行礼后就转身往外走。 当她走出门口时，夜瑾寒开口道：“告诉你家小姐，本王相信不是她，她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 哪怕一只老鼠，她都舍不得伤害，更何况是人。 太后一直宠爱她，她也一直很孝顺，不可能做出伤害太后之事。 秋菊顿下脚步，恢复笑容回头道：“奴婢一定带到，小姐知道后心情肯定会好不少。” 盈嬷嬷不悦的驱赶，“赶快走吧，你家小姐需要你的照顾。” 待秋菊离开后，她返回屋内对夜瑾寒皱眉道：“您可别听她胡说八道，御王妃这件事跟寒王妃没关系。” “你不用替莫芸姚说好话。”夜瑾寒剑眉微凝，眸色微微眯起，“别忘了她曾经对你的态度，现在八成就是在装好人，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的路，她哪怕现在真不稀罕寒王妃的位置，也不代表变成了好人。 第38章 很奇怪 盈嬷嬷见他情绪激动，害怕影响到伤口，也不再争论，“王爷还是养伤要紧，老奴喂您喝药吧，其他事不必太关心。” 门外，初夏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生气。 回到芸姚苑后，就将夜瑾寒的话告知了莫芸姚。 “小姐，您费心费力救了他的命，却落不到一点好话，奴婢真替您不值。” 莫芸姚正在喝粥，听了她的话后，放慢了喝粥的速度说道： “一个是他喜欢之人，一个是他厌恶之人，他当然会替喜欢的那个说话。等他痊愈后，我与他也算恩怨扯平，至于他对我是何态度无所谓。” 皇家这滩浑水，越快远离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夜瑾寒在莫芸姚的精心照顾下已经能下床走动。 两人之间也更多的是拌嘴，让莫芸姚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提及苏灵烟的事情。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莫芸姚来到房里给他换药，这一次夜如凌也在。 “三王嫂！”夜如凌看见她就笑容灿烂的走过去。 莫芸姚含笑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你看起来恢复不错，但还是别大意，不要使重力。” 嘻嘻…… “我已经完全好了！”夜如凌笑着伸了伸胳膊，还跳了跳，“我能蹦能跳，生龙活虎。”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淡下，轻叹道：“哎，身子刚好母妃就让我去康州求学，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说到后面眼眶蓄满泪水，嘴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看得出他并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康州离京城有四百里，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段时间。 莫芸姚放下药箱，温柔的替他擦拭眼泪道： “康州的凌峰书院出了不少人才，有的人想进都难，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想哭或生气时就深呼吸。” 夜如凌闻言，照做的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气。 心里的酸涩委屈感竟然真的消失了，眼泪也止住了。 呵呵…… “这样还真管用。”他带着泪珠子笑出了声，“谢谢三王嫂。” 莫芸姚淡笑，“不客气，以后有机会我去凌峰书院看你。” 床上，夜瑾寒看着二人的互动很不真实。 现在他像成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莫芸姚与夜如凌才是亲姐弟。 咳咳…… 他轻咳了两声，一脸冷然道：“该换药了。”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轻笑道：“差点儿就把你给忘了。” 夜如凌心情好了不少，看向夜瑾寒说道：“三哥，你要快点儿好起来，父皇说只有你快点儿好起来，三王嫂才能早点儿给我生侄子侄女。”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夜瑾寒优先反应过来，严肃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快滚回去收拾东西。” “我都十一岁了。”夜如凌做了一个鬼脸就嬉笑着跑出了房间。 身影彻底没影后，夜瑾寒冷不丁的出声道：“莫芸姚，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他现在那么亲近你？” 夜如凌受伤就是她造成的，也不至于因为她出手救治便改变态度。 莫芸姚边拆纱布边冷静回应，“迷魂汤自然就是迷魂汤，还能有其他名字吗？要不要我也给你灌一壶？” 夜瑾寒：“……” 纱布被拆开，露出蜈蚣一样的伤疤，很是丑陋狰狞，这样的伤疤在他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 莫芸姚继续说道：“伤口长新肉会发痒，你可不能去挠，今天就能拆线。” 夜瑾寒一脸冷漠，“本王受伤的不是脑子，知道这些。” 以前在战场上又不是没受过伤，伤口愈合期间是什么情况都知道。 这一次莫芸姚一反常态的没有怼回去，而是心平气和道： “有时候越是你信任之人越会伤害你，自己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将命捡回来。” “……”夜瑾寒沉默了几息，语气柔和下来，“明白。” 她只是淡笑，没有说话。 明白也只是嘴里明白，实际上不管是眼睛还是心一直被幻影遮挡。 莫芸姚恢复工作状态，认真严谨的开始拆线。 夜瑾寒看着她认真的侧颜，心脏仿佛被万蚁包裹，密密麻麻，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好了，以防你抓挠，还是得包扎，再过三日便不用再包扎，也可以沾水沐浴。”莫芸姚的话拉回他的思绪。 他起身靠坐在床头，“伤口用缝合的方式愈合的确快不少，你在哪儿学来的？” 这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这段时间哪怕卧床不起，也在让陈风仔细去了解。 莫芸姚收拾好药箱，淡笑道：“天生就会的，后续换药下人都可以做，我就不给你换了。” 咚咚咚…… 门口位置，陈风叩响房门。 “王妃娘娘，太后的人让您进宫一趟。” “知道了。”莫芸姚出了房门，将药箱递给初夏放回房里，她则是一个人前往宫中。 夜瑾寒在陈风搀扶下来到院中，躺靠在躺椅上，“陈风，你有没有觉得她今日很奇怪？她没有叫本王大姑娘，没有怼本王说的话，没有对本王冷脸，没有调戏本王……” 这些事在这段时间已经算常态，突然间就变得心平气和，一本正经，总觉得不太正常。 陈风听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对您温柔是好事，说明她比以前更在乎你，她这段时间肯定为了让你感受到她的好才精心照顾，只要您喜欢上她，就算两情相悦了。” 夜瑾寒闻言，脸色阴冷下去，“本王不需要她的在乎，这一辈子本王都不可能与她两情相悦。” 说完心情无比烦躁，皱眉闭目养神。 陈风只是无奈一叹，没有再打扰。 皇宫，慈宁宫。 莫芸姚走进去才发现皇上也在。 他与云太后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茶水糕点跟水果。 莫芸姚走了过去，恭敬行礼，“皇祖母，父皇。” “芸姚来了？”云太后笑容慈祥，起身拉着她坐下，“快坐下，老婆子让人备了你喜欢的糕点，听说你衣不解带的照顾寒儿，也是辛苦你了。” 说着递了一块糕点在她手里。 她咬了一口后笑着道：“还好，只要他能快点儿好起来，再辛苦也没什么，现在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含笑的眸子水灵靓丽，容颜娇美，云太后越来越是喜欢。 皇上这时候开口道：“他能恢复都是你的功劳，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只要朕能办到都会满足你。” 莫芸姚等的就是这句话，放下糕点便起身来到他身前跪下，“谢父皇，儿媳不要赏赐，只想求一个条件。”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条件他会不会同意？ 皇上闻言，点头道：“条件也行，说吧，什么条件？” 莫芸姚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儿媳想求一道和离圣旨。” 第39章 求和离 整个院落寂静的可怕。 云太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淡下，手指捻着佛珠，沉声道： “芸姚，陛下不是说过让你别再提和离吗？是不是那小子又说了惹你不快的话？” 压抑的气息让莫芸姚不敢抬头。 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不会那么容易，但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她尽量保持平静，“回皇祖母，寒王很好，是我德不配位，做皇家儿媳就得贤良淑德，才情出众才行。” 皇帝面无表情的将手中茶水饮尽，放桌上后起身，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哪怕你自贬，朕也不会同意，别以为立了功就能三番五次挑战朕的底线。” 本以为二人彼此还是有些感情，这段时间和谐相处算是冰释前嫌，不曾想还提和离！ 威严冷冽的气势仿佛泰山压顶，让莫芸姚呼吸不畅。 她攥紧手绢，艰难开口，“儿媳说的是事实，并非自贬，以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还害寒王失去太多东西，现在……” “行了。”皇帝嗓音低沉冷冽的打断，“不管你找何理由，朕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说完深吸一口气，对云太后放平语气道：“母后，朕还有公务要忙，空闲了再来看您老人家。” 云太后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去吧，正事要紧。” 皇帝拱手一礼便愤然拂袖而去，哪怕身影已经走远，依然残留着一丝压迫感。 哎…… “头疼啊……”云太后愁眉不展，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之间不能因为有一点磕绊就闹离吧？” 莫芸姚咬了咬唇，垂首低喃回应，“皇祖母这话不太对，跟我拜堂的是公鸡，可公鸡已经被宰杀了，按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我也得去死？” 云太后：“……！”郁闷扶额。 这都是什么歪理？ 莫芸姚小心翼翼的抬眸，“皇祖母，我记得你在茶楼说过你三孙媳妇不好，现在他们要和离，对您来说是好事对吧？” 提起这件事云太后都觉得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不曾提及，还以为是她忘了那些话。 若早知道她就是三孙媳妇，又怎么可能说？ 咳咳…… 云太后掩嘴皱眉轻咳了两声，“哀家没说过不好的话，就只夸赞了你，和离就别提了，再提哀家也生气。” 说完起身，让清荷搀扶着往房间方向去，显然是不想再说此事。 莫芸姚微微着急，“皇祖母，您帮我跟父皇说说，和离不行也可以休弃，我犯了七出之罪……” 云太后脚步一顿，“哀家不管这些事儿，蝴蝶鲤哀家不送了。” 进了房间后就将房门给关上，就她还静静的跪着。 和离怎就那么难？ 清荷走了出来，到她跟前劝解，“寒王妃还是起来吧，太后身子经不住太生气。” 莫芸姚闻言，这才想死她身子状况，起身道：“替我跟太后说声抱歉，我不该惹她生气。” 云太后的确不能生气，不能情绪激动，一是有哮喘，二个是有高血压，随时容易犯。 嘱咐了两句后，她离开了慈宁宫。 但她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前往御书房门外，跪地求见。 全总管见她过来，急忙上前压低声音行礼，“寒王妃，陛下这会儿与大臣在商议事情，恐怕没法见您，不如先回去，能一次召见再来。” 谁又知道下次召见要到什么时候？ 皇宫不是说想进来就能进来，可能几个月甚至半年都等不到一次召见。 莫芸姚摇了摇头，“无妨，我不进去打扰，可以等他出来。” 全总管微微轻叹，很是无奈。 见她那么坚持也没有再劝阻，心里便想着这地板硬，若是跪疼了，定会离开。 御书房里面，皇帝听了全总管的禀报，看了一眼房门方向蹙眉道：“要跪就跪，别管她，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 屋内还有苏灵烟的父亲苏河在。 他好奇问道：“陛下，这寒王妃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吧？” 皇帝面色平静道：“不管她，说正事即可，苏丞相为何没来上朝？” 苏河眉头轻蹙，叹声道：“父亲感染风寒，让人去找灵烟给看看，谁知灵烟在禁足中，听闻还被太后惩戒十戒尺，父亲知道后气得吐血，实在难以起身。” “灵烟从小就是个好姑娘，这二殿下一离开就出这种事，我们做长辈的很是心疼，她母亲也因此哭红了眼。” “陛下放心，此次臣去支援二殿下定会对灵烟一事保密，此次剿匪非比寻常，若说了容易胖二殿下分心。” 一番激昂慷慨的话中，道出了好几个意思。 皇帝抿茶认真听完，神色无波道：“让你父亲跟另夫人不用忧心，御王妃只是犯了点小错被小惩了一下，你也安心带人前往麒麟山，一会儿朕就取消对灵烟的禁足。” 苏河闻言，起身躬身颔首，神色严肃道：“多谢陛下，臣定不负所望。” 两人继续聊了一下麒麟山的局势。 之所以让苏河带兵前往支援，是因为夜泓御已经有些吃力，就因为险峻复杂的地势，还没有开打就损失不少将士。 不知不觉聊了一个时辰，皇帝与苏河走出御书房，站在屋檐下。 “苏将军，一定要劝阻御王小心谨慎，不能意气用事，朕会亲自迎接你们凯旋而归。” 苏河：“陛下放心，臣定竭尽全力完成使命，也会竭尽全力保证二殿下安全。” 皇帝欣慰的点头，眸光看见台阶上跪着的身影时，笑容淡了不少。 这时候苏河也看见了，皮笑肉不笑道：“寒王妃聪慧又能干，我家灵烟就单纯柔弱，总是吃亏的份儿。” 说完便颔首一礼后拂袖而去。 他的话表面是在夸赞，实际是在为苏灵烟喊冤，只是苏灵烟单纯，被莫芸姚给算计吃亏。 莫芸姚膝盖疼的已经麻木，身子有些无力，“父皇，求您答应儿媳的请求，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皇帝脸色阴冷，嗓音冷冽威严的低吼道：“以前做的事朕都没跟你计较，现在仗着一点功劳就挑战朕的底线，真以为真不能拿你如何吗？” 第40章 服软没用 皇帝此次嗓音大，不管是前方的苏河，还是近处的宫人都有听见。 苏河嘴角微扬，放慢了脚步。 他就想听听接下来的发展是如何？ 莫芸姚吃力的用手撑着地面，汗珠滴落在地，仿佛豆大的雨滴。 “父皇……儿媳并没有要挑战您的底线，这件事若您同意，母妃也能安心，三殿下心情也会变好……” “行了！”皇帝铁青着脸，皱眉打断，“朕不同意自有朕的道理，还没有谁敢逼迫朕决定何事？” 冷厉的嘶吼声吓得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全总管急忙上前安抚，“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寒王妃还是回去吧，这种事不能冲动。” 皇帝情绪没有好转，而是冷声道：“来人，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寒王妃关进天牢，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 天牢！ 这种事不是犯法，怎就突然要关天牢？ 那里面潮湿昏暗，还有蛇虫鼠蚁，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莫芸姚急忙服软，“父皇息怒，有事好商量，惹您生气是我不对，能不能换一个惩罚？我怕老鼠蟑螂……” 哼！ 皇帝吹胡子瞪眼，冷哼出声，“老虎都不怕还怕老鼠蟑螂？你不把它们都吃了就不错了，来人，带走！”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老鼠蟑螂哪儿吃得下去？ “父皇，我真的怕……”莫芸姚想起身，腿脚却麻木得没了一样，根本起不来。 两个锦衣卫上前扶着她起身，外在拖走。 “父皇，有事好商量，我并非一直想跪下去的逼您，是腿麻起不来……” “父皇，我是一个弱女子，天牢那地方不能待呀……” “父皇，父皇，父皇……” 声音渐行渐远，皇帝耳边还是“父皇父皇”的声音。 他看着离开的方向，冷哼道：“她只是怕了，不是真的知错了，现在求饶晚了。” 说话间视线移向苏河的背影，之前慢得像散步，这会儿快了。 全总全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禁嘀咕道：“这条路也不算长，走得挺久。” 皇帝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负手跨进御书房，“听见满意的结果，自然就快了，寒王妃的事别告诉太后。” 牢房中昏暗潮湿，异味扑鼻。 锦衣卫打开一间空房，将莫芸姚推了进去。 双腿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站立不稳而跌坐在地。 莫芸姚打量了一圈，发现牢房比想象中好一点，有有木板床，也铺了一层干草。 在其他房间里，关着女囚犯。 能在这里被关着的，都是宫中犯错的嫔妃，或是宫女。 “又进来一个，呵呵……”对面牢房里传来沙哑的笑容，听着有些瘆人，“你是什么妃位？才人，美人，贵妃，常在，答应……” 莫芸姚抬眸看了她一眼，蓬头垢面，加上光线昏暗，看不清面容，“我是皇帝的儿媳妇，不是宫中嫔妃。” 哈哈哈…… “他现在连儿媳妇都要玩儿了。”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还是说你爬他的床？” 此话让莫芸姚面色一沉，立马冷声道：“脑子有病，再胡说八道就撕烂你的嘴！” 这时狱卒走了过来，拿着鞭子就朝着对面女人抽打去。 噼里啪啦两鞭子打下去，女人疼得哇哇大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狱卒冷着脸威胁道：“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颤抖摆手，“不……不说，本宫不说了，别打……” 见她老实后，狱卒走到莫芸姚牢房门前，立马露出笑容道： “让寒王妃受惊了，她以前是林贵人，将自己同为贵人的亲妹妹害死才被关此处的，现在脑子已经有些不正常。” 莫芸姚闻言，淡笑点头，“谢谢，我没事儿。” 很快狱卒离开，林贵人瞪大眸子警惕的东张西望了一眼，随后神经兮兮的趴在牢门前，压低声音道： “别……别听他胡说，妹妹不是我害死的，他们都不信我，呜呜……皇上也不信我……” 她说着哭了起来，边哭边喃喃自语，时不时用手捶打脑袋。 一入皇宫深似海，谁是谁非谁又说得清？ 后宫嫔妃能安然无恙活到白头的屈指可数，看着荣耀，却最是悲哀。 莫芸姚默声叹息：哎……皇权压头，皇上认定之事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寒王府。 陈影神色匆匆的跑进夜瑾寒房里，“主子不好了，寒王妃出事了！” 屋内并非只有夜瑾寒一人，还有良贵妃与陈风在。 两人听见此话的表情截然不同，一个皱眉担忧，一个露出笑容。 夜瑾寒急忙出声询问，“她不是被召见入宫了吗？出了何事？” 陈影微微气喘道：“她跟陛下起了争执，被陛下打入宫中天牢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 哈哈哈…… “打入天牢好啊！”良贵妃拍手叫好，容光焕发，“她故意抽本宫的血，害本宫昏昏沉沉了好几日，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夜瑾寒没有理睬她的话，而是吩咐下人备马车，让陈风跟陈影将他与轮椅一并抬出去房间。 不管良贵妃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你要去也行，跟陛下求求情，让取消灵烟的禁足！” 夜瑾寒没有回应，上了马车后忍不住蹙眉斥责，“该死的女人，谁给她胆子跟父皇争执的？外面嚣张也是算了，竟然又在宫中嚣张，活该！” 陈风心里嘀咕：既然觉得活该，就不用着急去宫里，让其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主子就是嘴硬心软。 到了之后，宫人直接领着他们前往御书房门外。 全总管禀报后，皇帝让他进了御书房。 他还没来得及行礼，皇帝盯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是来为莫芸姚求情的吧？看来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为何不哄她高兴？” 夜瑾寒喉咙噎了噎，垂眸皱眉回应，“儿臣对她不可能有感情，登徒子的名声都是拜她所赐，此次为她说情只是看在救过儿臣的份上。” 第41章 求情 曾经他名声不错，百姓爱戴敬仰。 被莫芸姚算计后，登徒子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甚至还被添油加醋。 皇帝放下奏折，凝眉严肃的看向他问：“实际上你心里也想甩掉她对吧？” 夜瑾寒沉默两息，道：“若在父皇允许与不伤皇家颜面的情况下，儿臣自然不会留她，在府中已经跟她说过，王妃之位她可稳坐，其他的别奢求。”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气压低了几个度，空气中夹杂着瘆人的寒意，让人背脊发凉。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皇帝生气了，脸色一定很不好。 皇帝的确脸色铁青，拳头青筋暴起，“若朕不放她，你会如何？” 夜瑾寒：“若实在不放人，儿臣也无话可说，在天牢也正好可以磨磨她的锐气。” 句句话都让皇帝失望。 哪怕救命之恩，也不能消除他心里的芥蒂。 空气安静了几息，谁也没有开口。 皇帝揉了揉眉心，片刻后才略显疲态道：“既然如此，你就别装样子求情了，肯定是她越惨你就越高兴，回去吧，朕乏了。” 夜瑾寒闻言，急忙抬眸道：“不是，也不用折磨她……” 哼！ 皇帝冷笑：“朕看你只是来做做样子，好让人知道你求过情，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没其他事就出去，朕自有定夺。” 重新拿起奏折批阅，凝起的眉宇让他看上去更加威严。 可夜瑾寒欲拱手告退，突然又想起良贵妃的话，“儿臣还有一事，能不能取消御王妃的禁足？她单纯善良，定是被人诬陷。” 皇身形一顿，脸色黑如锅底，一抬眸就气愤将手中狼毫笔朝他扔过去。 全总管眼疾手快，急忙放在身前，狼毫笔直接砸在胸前，衣襟染了一团墨。 “陛下息怒，父子之间有话好好说，别伤了龙体。” 皇帝拍案而起，指着轮椅上的夜瑾寒愤怒道：“你不关心自己媳妇儿，去关心自己嫂子！避嫌避嫌避嫌不懂吗？有的人看起来善良，但心是黑的！”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吓得屋内之人身形一颤，心脏都狠狠揪紧，大气都不敢喘。 全总管急忙让陈风推夜瑾寒出去，转头又安抚皇帝，“三殿下肯定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二殿下没在，照顾一二很正常。” 陈风已经推着轮椅出了御书房，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全总管躬身走了出来，顺手将房门给带上，来到夜瑾寒身前站定后，屋内皱眉道： “三殿下也别往心里去，麒麟山的情况不太好，所以陛下正在气头上才发怒的，至于御王妃那边，老奴这就派人去一趟，在您没来前陛下已经说取消禁足了。” “寒王妃那边您也不用担心，哪怕您求陛下，目前也不会这么快放出来，但保证她在里面不会受罪，您安心养伤即可。” 今日苏河那些话，明显是针对莫芸姚而来。 能去支援的人也就苏河，皇帝对莫芸姚那一出怒火，主要是做给他看的。 此刻夜瑾寒明显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但全总管也猜不准他是为谁而如释重负。 出了皇宫后，夜瑾寒眯眸沉声道：“你一会儿拿一点驱蚊虫的艾草香，糕点，还有被褥，让宫人给莫芸姚送过去。” 陈风：“是！” 御王府。 苏灵烟神色沉闷的磨着香粉，磨着磨着又“咣当”放下。 “小姐，好消息！”秋菊兴匆匆的跑来，“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取消了对您的禁足，现在可以自由出入了，包括进宫也随时可以。” 此话让她怔愣了片刻。 怎么突然就取消了？ 秋菊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道：“奴婢多问了问小太监，他说莫芸姚惹怒陛下被关进了天牢，三殿下进宫却只为您求了情，还说就让莫芸姚继续关着，好磨磨她的锐气……” 她关进了天牢？ 此消息才让苏灵烟更加高兴。 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心情，瞬间变得一片明朗。 呵呵…… “这就是得意忘形的结果。”苏灵烟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若她知道夜瑾寒只为我求情，会是什么感受？” 真的很期待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又失落悲伤的样子。 苏灵烟收回思绪，往梳妆台前一坐，“秋菊，给我梳妆，作为妯娌还是得去天牢看望才对。” 半个时辰后，苏灵烟闲雅端庄的出现在宫门口。 正准备进去时，突然间看见陈风在宫门口与太监儿说着什么？ “陈风，你怎么在这儿？”她一袭水红绸缎，优雅端庄的走了过去。 陈风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恭敬一礼，“见过御王妃，我家主子让送点儿东西给寒王妃，主子怕她在里面住不好。” 说话间他走到马车前，挑开了帘子，准备将东西往下拿。 苏灵烟上前看了一眼，是被褥，食盒，香炉……准备得还挺齐全。 就在陈风要拿下车时，她笑容温柔的阻止道：“正好我要进宫，不如让我送过去，顺道也去看看她。” 陈风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太好了，这样也免得拜托宫人，那就麻烦御王妃了。” 很快东西都被搬下来，他也放心的告辞离开。 在马车走远后，秋菊有些不解道：“小姐，您为何要帮这忙？天牢本就是惩罚人的地方，送这些东西进去算惩罚吗？” 苏灵烟笑容依旧，对她勾了勾手指头，凑近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她听见后渐渐扬起笑容，“奴婢明白了。” 主仆二人带着东西就进了宫中。 沿路宫人遇见都会站定恭敬行礼，苏灵烟都会挂着温柔笑容一一颔首回应，平易近人。 昏暗的天牢中，林贵妃嘻嘻哈哈发疯发癫，披头散发转来一转去的模样仿佛冤鬼。 苏灵烟坐在木板上，生无可恋的捂住耳朵。 比起老鼠蟑螂，林贵妃的声音更让人崩溃。 吱呀…… 大门被打开，一缕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 “寒王妃，御王妃来看你了。”狱卒逆光站在门口说道。 莫芸姚眯了眯眼抬眸看过去，苏灵烟噙着笑意款款而来。 容貌柔美秀丽，水红绸缎衬得更似出水芙蓉般光彩照人。 她走到牢门前，嗓音温柔清灵道：“三弟妹，没想到我能来看你吧？这得多亏瑾寒在父皇面前为我求情。” 莫芸姚坐在原位纹丝不动，嘴角笑意轻浅嘲讽，“是吗？他照顾嫂子照顾得很周到，我想他应该喜欢更近一步的照顾。” 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仿佛说的并非是她夫君。 苏灵烟闻言，笑容立刻垮下，“我跟他是清白的，你别胡言乱语！” 第42章 想家了 哈哈哈…… “我有说你们不清白吗？”莫芸姚笑出了声。 苏灵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深吸几口气才缓和情绪，回头看了一眼秋菊手中的东西，恢复笑容，“强颜欢笑看着挺心酸的，我很同情你。” 说着给了秋菊一个眼神示意。 很快秋菊就将一床没有湿答答的薄被塞进牢房里面。 薄被没有被套，还又黑又脏，破破烂烂。 还有一个缺口的香炉，一个油纸包裹。 苏灵烟嘴角噙笑，“这些都是瑾寒让带给你的，他说你这种心机深沉又恶毒的女人，只配用这些，他在父皇面前不仅没有为你求情，还让多磨磨你的锐气。” “呵呵……你真可悲，哪怕救了他两次命，他心里对你还是厌恶，不管你怎么做，他心里永远都只有我。” 莫芸姚淡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不喜不怒，语气淡然。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苏灵烟手指狠狠攥紧，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以前只要说一句激她的话，她就会发怒。 苏灵烟沉默了两息，挤出浅笑继续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有你受的，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如此冷静。” 说着走近了些，压低声音森冷道：“你拿什么跟我斗？宁远侯府无实权，又不待见你，而我有丞相祖父，兵部的大伯，当将军的父亲，有神医师父……” 提到这些靠山，她底气十足，而莫芸姚却是什么都要靠自己。 莫芸姚打了一个哈欠，直接躺在了木板上，语气慵懒道：“你慢慢说，我先睡会儿，若是说渴了找狱卒讨口水喝。” 说完直接闭上眸子，不再理会。 若真的生气反驳理论，反而合了苏灵烟的心意。 苏灵烟气得拳头发颤，“等你吃了苦头后，看你还能不能如此淡定？” 冷哼一声便气愤离去，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大牢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随后又关上。 出了大牢后，苏灵烟气愤的撇断路旁树枝，还不解气的踩了踩。 “小姐！”秋菊小声提醒，“别让人看见了。” 她一直以来都是情绪稳定，温柔温婉的形象。 若是被人看见这一幕，会很丢脸。 苏灵烟眸光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确有人，她立马深呼吸保持冷静。 “秋菊，吩咐你一件事。”她拿出一锭银子，交到秋菊的手中，“给狱卒的喝茶钱，怎么做不需要我再说吧？” 秋菊有些紧张的点头，“明白，奴婢这就去。” 牢房里面。 莫芸姚在她们离开后缓缓睁眸起身，面色面色变得清冷如霜。 她走到被褥前蹲下，将包裹打开。 里面是稀碎的糕点，仿佛是被人吃剩的，缺口的熏香炉里面没有熏香。 “夜瑾寒……”她眯着清冷的眸子，摸了摸破烂的湿被褥，“你够狠够无情……” 两次的救命之恩，竟然换不来一丝尊重。 太后皇帝还想他们之间能培养感情，真是可笑。 破裂难圆，哪怕粘上也有裂缝。 更何况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面镜子，再怎么做都无法圆在一起。 轰隆隆~~ 外面传来雷声，闪电透过大牢门缝将昏暗的牢房照亮一瞬。 林贵人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的缩在了墙角。 莫芸姚回到木板上，蜷缩着腿靠坐墙头，没一声雷响都能让她身子轻颤一下。 “师父，打雷了……”她埋首与膝间，眼眶渐渐泛红，“你又陪着我好不好？” 她的爹娘就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被杀去世，那一场血腥场面被她亲眼看见。 师父是温柔又漂亮的女人，待她如亲生女儿。 一到打雷时，师父都会赶回她身边，抱着她安慰，“姚姚别怕，有师父在，师父陪着你。” 从她八岁，陪到了二十四岁，师父说：“不管你多大，在师父心里都是孩子，是师父的好徒儿……” 只要有师父在，她就不怕打雷…… 脑海中闪过前世记忆，心口被酸涩填满，眼泪不听使唤的往外流。 滚烫的泪水滴在膝盖上，湿了一大片。 她努力深呼吸，可感觉呼吸都很困难：对不起师父，我哭了，我想回家，我想你……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雷声停止。 莫芸姚擦干眼泪躺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吃饭了！”狱卒的声音将她惊醒。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 当她起身看去时，狱卒直接扔了两个发黄的泡水馒头在地上。 而对面的林贵妃却是米饭加红烧肉。 莫芸姚皱眉：“为何吃食不一样？” 狱卒一改起初尊敬的态度，不耐烦道：“给什么就吃什么，那么多废话做甚？不吃就自己饿着，这里是牢房，不是寒王府！” 说完便扬长而去。 林贵妃吃得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发出笑声，看得出她对这一餐很满意。 莫芸姚看着地上的馒头，轻笑，“苏灵烟，食物拦不到我，让你失望了。” 手中凭空出现几块儿花型糕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渴了就和空间里的水，只吃了四块儿就满满的饱腹感。 早知道就该多放点儿吃的在空间，这糕点还是她卖虎皮那一次买的，另外还有果脯。 狱卒到了屋后来时，看见地上馒头没有动，于是冷声道： “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饿死不关我的事，本来是想给你吃好点儿，可惜三殿下带话，不能对你太好。” 说完便将手中馒头直接给了林贵妃。 相当于林贵妃直接吃两份，不仅有馒头，还有米饭跟肉。 狱卒离开后，莫芸姚从空间拿出小花园中的无花果，几块儿糕点。 寒王府。 夜瑾寒试着在后花园慢慢走动，伤口已经没有再疼。 “主子，您终于可以不用坐轮椅了。”陈风还是小心翼翼的在边上看着。 夜瑾寒面无表情道：“没伤到骨头，伤口愈合自然能走，陈影怎么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下，后面就传来脚步声。 “主子，我回来了。”是陈影走了过来。 陈风迫不及待的问他有没有打听到莫芸姚的消息？ 哎…… “打听到了……”陈影轻叹一声，皱眉说道：“寒王妃将主子给的东西都糟践了，她说不稀罕，皇上让厨房送的吃食也挺好，是米饭加肉，但她还是不领情，直接全给了对面的女囚犯。” 第43章 她是邪祟？ 夜瑾寒闻言，剑眉一凝，“不识好歹，如此境地还娇纵任性，她也不想想能靠谁？饿死活该！” 陈风抬眸看他一眼，“主子，或许太后会想办法让她出来，您就别太担心了。” 陈影立马接话道：“陛下没让太后知道此事。” 两人沉默下来，眸光同时都望向夜瑾寒，想听听他接下来的吩咐。 等了几息后，夜瑾寒才冷冷开口，“别管了，她愿意在里面受苦就让她受，也让她尝尝娇纵任性带来的后果。” 丞相府。 苏灵烟来到苏丞相院子，本该躺在床上养病的苏丞相，此刻正在凉亭中与侍从下棋。 “祖父。” “灵烟来了？”苏丞相并未抬头，眉头微微蹙起，“来了就坐吧。” 侍从识趣的起身，苏灵烟来到他对面坐下，很自然的拿着棋子下起来。 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苏丞相的脸色，“祖父，不是说您生病了吗？怎么……” 哼！ 苏丞相不等说完就冷哼打断，将手中棋子扔进盒子里，“若不是为了你，我会装病？跟你说过做事要细致。” 苏灵烟一脸惶恐，起身跪下认错，“祖父息怒，以后我定然不会再出错，莫芸姚惹怒陛下已经被关入天牢，这一次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平安出来。” 关入了天牢？ 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就因为装病，已经两日不上朝，不清楚外面情况。 苏丞相抿着茶水沉默了片刻道：“她一个嚣张无脑的女人不足为惧，你还是要将眼睛盯向夜瑾寒，起来吧。” “谢谢祖父……”苏灵烟起身重新坐下，“皇上突然重新重视夜瑾寒是莫芸姚的原因，只要除掉莫芸姚，一切就妥了……” 她告诉苏丞相，就是因为莫芸姚突然会医术，还救治好太后，讨得了太后与皇帝欢喜，后面皇帝才会让夜瑾寒去剿匪。 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重新给夜瑾寒立功的机会。 苏丞相听后，神色凝重起来，“她竟然会治病救人，的确不能小瞧了，这一次你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 苏灵烟嘴角扬起笑意，起身恭敬颔首，“谢谢祖父，您老人家放心，孙女儿已经筹划好后续，但凡可能发生的意外皆有准备，不过这一次还真得让你帮个忙……” 柔美的笑容透着一丝阴冷，清澈黑眸中闪过精明算计之色。 继续寒暄几句后，苏丞相就催促她离开。 第二天苏丞相精神抖擞的上朝，皇帝对他和颜悦色，还十分关心他的身体，下朝时赐了百年人参，让他回去补身子。 皇帝返回御书房时，苏丞相跟了过来。 “苏丞相，这是找朕还有事？” “陛下，老臣找您的确有事。” “那进偏殿细说……全总管，让人上乌龙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偏殿。 苏丞相捋了捋胡须笑着道：“老臣真是受宠若惊，陛下知道老臣喜欢乌龙茶。” 皇帝拂袖而坐，笑容温和，“朕还是皇子时就知道您老的爱好，一直不曾忘记，若是喜欢这乌龙茶，一会儿带点儿回去。” 哈哈哈…… “皇上的乌龙茶定不差，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丞相拱了拱手。 苏丞相与先皇乃结义兄弟，在丞相位置上也稳坐了三十年，在大臣严重威望很高，皇帝表面上也得敬他三分。 皇帝抿一口茶水，浅笑问道：“不知丞相找朕说何事？” 哎…… “臣听说了一些事……”苏丞相轻叹一声，皱眉道：“听说寒王妃突然间会医术，而且还有武功，实在不合常理，得让大祭司看看是否邪祟上身。” 哈哈哈…… 皇帝听后哈哈一笑，笑容不达眼底，“若是真有这样的邪祟，朕倒是想多来几个，能造福百姓是好事。” 此话让苏丞相怔愣一瞬。 想过好几种答案，就是没想过皇帝会这么说。 他很快恢复正色，嘴角微扬道：“老臣也只是担心，就怕她现在做好事只是获取信任，听闻邪祟是最会蛊惑人心的。” 皇帝闻言，淡淡点头，“朕会考虑考虑。” 苏丞相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扬言还有事要忙就告辞离开。 让皇帝没想到的时，后面连续两日都有不少大臣上奏，让大祭司设坛做法看看莫芸姚是不是邪祟的事。 牢房。 狱卒拿着吃食就径直递给了林贵人，已经不考虑莫芸姚的。 莫芸姚已经不如刚进来时干净整洁，发髻松散，面颊脏兮兮的，衣裳也又脏又臭。 她看着狱卒要离开，出声叫住，“等一下，皇上有没有说何时放我出去？” 狱卒听见后，回过身站定脚步，“奇怪了，饿了几天还这么精神，莫非你真是邪祟？” 邪祟？ 她有些云里雾里，立马走到门前，皱眉问道：“何意？谁跟你说我是邪祟了？” “外面的人这两天都在说。”狱卒说完便又要离开。 刚走了没两步，脖子就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给勒住。 啊…… “放……放开……”他满脸通红，呼吸困难，身子被迫往后挪动。 莫芸姚用鞭子将他拉到了牢门外面，取下鞭子又手掐住他脖子冷声道：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就掐断你脖子，听见没有？” 说着手上力度聚然加重，狱卒难受得直翻白眼儿，脚也在地上乱蹬。 实在掰不开她的手，只能艰难开口，“我……说……” 莫芸姚闻言，立马松了力度。 狱卒：“他们说您一个废材王妃，突然间会医术跟武功不正常，大祭司准备设坛做法，判断您是不是邪祟？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恐惧感还未消失，浑身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莫芸姚眯起眸子，若有所思的松开手。 她想起苏灵烟离开时说的话，看来想让她吃的苦头并非只是吃食上。 哈哈哈…… “你完了，你完了……”林贵人突然拍手大笑起来，“你跟我一样可怜，他们说你是邪祟就是邪祟，他们说你有罪就是有罪……” 莫芸姚：“……”哑然。 林贵人的话没有错，苏灵烟能搞出这一出，定然已经买通了大祭司。 若真设坛做法，必会咬定她是邪祟。 好人难做，皇家水深难测…… 第44章 设祭坛 莫芸姚返回木板上坐下，看向对面道：“林贵人，你在这里面多久了？” 多久了？ 林贵人眼神空洞的望向大门方向，似乎在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眶微红的笑了笑：“呵呵……多久了？到底多久了？记不得了，应该很久了。” 眼里溢出苦涩，笑声都变得悲凉。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她变得很安静，空气中有悲伤的气息，微微让人压抑。 莫芸姚轻叹一声，“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林贵人猛然抬头，瞪大眸子震惊的望向她。 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眼眶热泪顺着面颊滚落，喉咙哽咽道：“你真的相信我？他们都不信，你为何相信我无辜？” 林贵人这一刻看上去特别正常，语气中透露着无尽委屈。 莫芸姚看着她眼睛，平静道：“这几日，你念叨最多的是你妹妹，看得出你很爱她，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小老鼠你都舍不得拍死的人，怎么会害你妹妹？” 这几天她的确很吵，但有时候是自言自语，害对着空气叫妹妹，仿佛妹妹还在世一样。 从零零散散的话中，莫芸姚也得知两人关系很好，她们的母亲早亡，她作为长姐像母亲一样对妹妹嘘寒问暖…… 一次，一只小老虎在她脚边，她却笑容温柔的看着，让老鼠去找自己的娘亲。 这些细节中，都透露着她原本的善良。 呵呵…… “你是第一个说信我的人……”林贵人苦笑出声，“我坚持活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去，将我妹妹的遗骸葬在娘的身边，这是妹妹临死前的遗愿。” 莫芸姚开口道：“等我出去后就帮你。” 林贵人闻言，愣了两息摇头，“你也是自身难保，帮不了我，大祭司朱成是冷血之人。” 莫芸姚：“朱成已经死了，现在是木鹤，只要他不助纣为虐，我救不会有事。” 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木鹤了解不多。 但清楚的一点是，他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还算正直。 就怕原主的名声问题，会让他顺势撒谎来除掉自己。 林贵人将这名字念叨了两遍，“呵呵……是他呀……” …… 夜瑾寒得知大祭司已经在宫中设坛，匆匆赶往宫中。 他在马车中掀开帘子看出去，不断催促陈风加快速度。 “主子，不能再快了，街道上有行人。” 一直都明文规定，大街上不能纵马，马车也只能慢行，若是太快，容易伤到路人。 在出了街道后，马车终于加快速度。 只是没有跑多远，突然又慢慢停下。 陈风掀开帘子道：“主子，堵车了，朝着皇宫去的马车有点多，不如走路的快。” “那就走路！”夜瑾寒直接下来马车。 马车的确多，走得很慢。 这些马车上都有各府邸的标志。 他加快脚步从这些马车身边走过，神色焦急。 “瑾……三殿下，你也步行吗？”苏灵烟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一身鹅黄色绸缎一尘不染，柔美清纯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夜瑾寒看见是她，眉头舒展，嘴角扬起浅浅笑意，“灵……二王嫂，这么巧？你们慢慢来，我得尽快赶入宫中才行。” 不等她开口便大步往前走。 陈风对她恭敬拱手，“抱歉，主子是担心寒王妃，想去找陛下……” 苏灵烟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不是讨厌那贱人吗？现在竟然担心了。 “三殿下，等等。”她叫住后立马跟了上去。 夜瑾寒疑惑道：“二王嫂有何事？” 苏灵烟神色担忧，柳眉轻蹙道：“你去求陛下没有用的，设坛做法是群臣上奏的结果。” 夜瑾寒：“那就是找皇祖母。” “不可！”苏灵烟微微慌乱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陛下知道她不能受刺激，便隐瞒了此事，若是你说了此事，让皇祖母又气着了怎么办？” “我也相信三弟妹不是什么邪祟，既然不是又担忧什么？不过是走走过场，让群臣放心，你越是阻止，群臣就越觉得这里面蹊跷，反而让人怀疑她就是邪祟……” 这一番话下来，夜瑾寒情绪也渐渐冷静。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强力阻止，定然没会让人更加怀疑。 “谢谢你提醒……”夜瑾寒眸色温柔的看着她，嘴角扬起浅笑，“我就是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差点儿让事情更加严重，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意外，我现在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苏灵烟眸中闪过一丝泪花，牵强一笑，“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她说着绅深吸一口气，随后欲言又止的转身大步离去。 在转身哪一刻，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泪花全无。 夜瑾寒看着她“落寞忧伤”的背影，心里微微堵塞，“是本王负了她……” 每一次看见她，心里都会有愧疚感。 一直以来都想着怎么去弥补？可不管做太多，看见那双忧伤的眸子时，都觉得做再多都无法弥补。 陈风无奈得到：“主子，其实寒王妃现在挺好的，连太后都特别喜欢……” “那是她算计灵烟得来的。”夜瑾寒说着大步往前走，“你看她现在哪里好了？都被关起来了还任性，本王好心送的东西，她却糟践掉！” 说道此事他就很生气。 之前生出的一点点好印象也全部破灭。 皇宫祭台上已经设好祭坛，大祭司木鹤在上面做摆弄需要的东西。 苏丞相站在一边，笑容亲和的看着道：“辛苦大祭司了，这还是你成为大祭司后第一次开坛做法，若是做得好，陛下肯定很高兴。” 木鹤拿出桃木剑摆在桌面上，回应道：“丞相大人放心，保证不会出错，会是你想要的结果，为民除害是功德一件。” 哈哈哈…… 苏丞相点头笑了笑：“大祭司是有正义感之人，既然一切准备妥当，那就该带人出来了。” 祭台下方已经站着前来观摩的官员，有的还带家眷。 此刻还未开始，下方的人就已经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开始讨论。 不久后，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 吸引了众人视线。 莫芸姚被锦衣卫带着走来，手上脚腕上都带有粗重铁链，虽模样有些狼狈，神色却是无比淡定。 苏灵烟看着她，暗暗冷笑：终于嚣张不起来了，一会儿就等着桐油浇身，带着镇魂咒被火焚而亡吧…… 第45章 带上祭台 莫芸姚平静无波的扫视了一眼，轻扯嘴角道：“看热闹的人挺多的，都是想看我怎么死的吧？” 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好事没有少做，麻烦却没有断过。 当她看见人群前方冷漠的夜瑾寒时，很是心寒。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看了过来，她抬眸便四目相对，皇帝眼神闪躲移开，凝眉喝下茶水。 莫芸姚到现在也想不通，只是求和离圣旨，为何就要被关天牢？哪怕她后续服软也没能让皇帝改变主意。 是皇帝小肚鸡肠，还是别有他意？ 刚走到祭坛台下方，夜瑾寒便凝眉大步走了过来。 看着她脏兮兮的脸颊，皱眉道：“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莫芸姚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上台阶，已经不想跟这个男人说任何话。 待在天牢那种地方，还能是什么样子？ 并非是她不能将自己整理干净，是整理干净就不符合常理。 被无视的男人脸色瞬间一沉，“莫芸姚，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如此傲慢任性，看来天牢里面也没有能让你收敛性子！” 脸上透着失望之色，语气带着一股怒意。 莫芸姚终于顿下脚步，冷漠道看了他一眼，道：“夜瑾寒，你是眼瞎之人，更是无心之人，我傲慢也好，任性也罢，与你无干。” 说完收回视线，载众目睽睽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下方全是谩骂她，指责她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在骂妖女。 木鹤一身道袍，转身冷漠的看着她，“寒王妃有骨气，都这时候了，还如此淡定。” 意外的事，他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三十岁的样子，眉目清秀，整个人都气质偏温和儒雅，如玉面书生。 莫芸姚嘴角轻扬，“身正不怕影子斜，当然淡定，难不成你已经认定我是邪祟了？” 木鹤皱眉，嫌恶的移开视线，“是不是邪祟看了便知，以防你不老实，必须先绑在柱子上。” 话落后，锦衣卫便将她石柱前带去。 上面还有干枯发黑的血迹，已经不知道是何时留下的。 她挣扎了一下，站定脚步，“等一下！” 众人见状，纷纷猜测起来。 有人说她是害怕了。 有人说她肯定是想求饶。 苏丞相这时候大声开口道：“寒王妃，你若不配合，大祭司就无法进行仪式，你就是抗旨不遵。” 莫芸姚闻言，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陛下，请问您有亲口说过要将我绑起来吗？” 这声陛下尽显疏离，这一刻她是不愿意叫父皇的。 皇帝自知理亏，凝眉沉默了两息道：“没有。” 莫芸姚文雅安，嘴角扬起冷笑，“那我便不是抗旨不遵，手脚上的铁链也该解开。” 此话一出，下方一片哗然。 有人大声嚷着别解开，害怕她会出手伤人。 有人说她肯定是想逃跑，一定不能解开。 苏丞相开口道：“寒王妃还是配合的好，别让陛下为难。” 莫芸姚：“陛下可没有说为难二字，你不能代表陛下的意思，所以请丞相别抢话，陛下不是哑巴，自己能说。” 如此嚣张的态度，让众人一脸惊讶。 宁远侯是直接垂着头往后面退去，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别人将视线移向他，毕竟莫芸姚是他女儿。 夜瑾寒拳头攥紧，恨不得上去将她打醒：找死的女人，不知道这样说话会惹怒父皇吗？ 以防皇帝生气，他急忙向皇帝道：“父皇，她不太会说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莫芸姚白了他一眼，“我的话没有错，不需要三殿下费心。” 这一刻，苏灵烟心里是乐开了花。 她就想看见莫芸姚惹怒皇帝，这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夜瑾寒心里暗骂她不识好歹，“你能不能明事理一点？别嚣张任性行吗？” 莫芸姚无奈轻笑：“我没娘教，没父养，不懂什么是明事理，我若不嚣张任性早死了。” 她说的没有错，原主若不叛逆嚣张，早就被秦氏给算计死了。 小时候原主也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小姑娘，是现实给逼的。 苏丞相眯着眸子，冷声喝斥，“别说那些没用的，想拖延时间没有用，该绑还是得绑，来人……” “行了！”皇帝揉了揉眉心，深叹了一声道：“解开铁链，让她就站在柱子前就行。” 众人：“！”震惊。 苏灵烟反应最大，身形一顿，手绢掉落在地，脸色僵硬。 皇帝竟然没有生气，还答应解开铁链！ 秋菊急忙捡起手绢，“小姐，不必担心，大祭司那儿丞相大人肯定打点好了。” 锦衣卫立马将莫芸姚的铁链给解开。 没了铁链的束缚，感觉轻松多了。 这时候皇帝开口道：“大祭司，这一次是你第一次开坛做法，朕希望你实实在在，若胆敢弄虚作假，朕诛你九族！” 轰隆隆~ 他的话如同炸雷，在木鹤耳边炸响。 之前还沉稳淡定的脸色，在这一刻微微有些僵硬。 莫芸姚看着神色微变的木鹤，淡笑道：“别紧张啊，陛下说的是弄虚作假才诛灭九族，作为大周国的君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木鹤深呼吸，恢复淡定道：“你定是邪祟，所以我不怕”。 这意思是，他宁愿冒险也会帮着苏丞相。 这时候钦天监的官员看了一眼天色道：“时辰已到，开坛做法……！” 莫芸姚双手环胸的靠站在石柱子前，慵懒随意道： “做法之前先帮一人给你带个话，希望你能将林小贵人的尸骨葬到她娘旁边，顺便请高僧超度，在寺里面点一盏长明灯。” “记得将桃花树下的桃花酿拿出来，与林小贵人葬一起，那是她生前一直想喝又无法喝到的酒，一直心心念念。” 木鹤刚拿着桃木剑的手赫然一顿，瞪大眸子看着她，“谁说的？” 莫芸姚直接闭目养神，“做法吧，时辰到了。”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加上下方声音嘈杂，并没有人听见说的什么？ 苏丞相见木鹤没有继续，出声提醒，“大祭司，可以开始了，别耽搁了时辰。” 木鹤回过神来，深呼吸后表面恢复正色，开始念着咒语挥舞桃木剑。 不管如何，现在做法必须进行下去，没有退路。 第46章 你是谁？！ 下方官员女眷边看边小声议论。 有人看向莫霆贺说道：“宁远侯，你不担心你女儿是邪祟附身吗？” 宁远侯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尴尬一笑，“作为父亲自然是担心的，等结果就好。” 又引来不少视线，感觉汗流浃背。 心里也更是埋怨问话之人，若是不问他，也不至于心思其他人注意。 秦氏跟莫虞淑也在旁边坐着，二人会演戏，脸上是担忧之色，心里是一片喜色。 秦氏蹙眉轻叹道：“我就说小时候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后面就变了，看来是被邪祟附身导致的。” 莫虞淑也开口道：“现在的姐姐肯定早就被邪祟吞噬掉灵魂而占据了身子，我可怜的姐姐算是魂飞魄散了。” 秦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难怪她对待我们的态度如此恶劣……” 旁边的女眷都好奇不已，个个伸长了耳朵。 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真确定她现在是邪祟？” 秦氏语气笃定，“没有九成也有八成是，小时候她可乖巧了，突然有一天就变得嚣张跋扈，逮谁欺负谁，那时候想不通为何？现在算是明白了……” 越说越有劲儿，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 前方的苏灵烟听见后，嘴角微微上扬。 那些话对于她来说有利无弊。 祭台上，木鹤用桃木剑插上符咒，指向莫芸姚的额头，随即压低声音道：“到底谁告诉你的？你说话。” 莫芸姚嘴角轻扬，“这也是你的咒语？挺特别的。” “你……”木鹤剑眉凝起，有些焦急道：“你不要扯那些没用的，今日可是你的死期。” 莫芸姚淡定的点头，“知道，既然都要死了，我还说那么多干嘛？继续吧。” 下方的苏灵烟很是奇怪，小声问下来的苏丞相，“祖父，大祭司这是在干嘛？” 他们看见两人相对而立，正方向的人只能看见木鹤的背影。 苏丞相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猜测道：“可能是正常的做法流程，看着就好，这次她不会有翻身机会，火焚是她最终的归宿……” 祭台上，木鹤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为了不让人怀疑，只能暂时移开桃木剑，继续念念有词的在祭台上跳着祭祀舞蹈。 桃木剑身上的符咒被点燃，化为灰烬飘洒在空气中。 鼓声昂扬激奋，舞蹈更是柔中带刚，还带点儿诡异神秘感。 烧符咒，请天神，开天眼……一番流程下来已经是两刻钟过去。 在莫芸姚看来，这些大祭司根本没有什么神通，只是哄骗无知的世人而已。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怪鬼跟神仙？ 木鹤将手指沾上鸡冠血，凝眉严肃的按在莫芸姚眉宇间，闭眸嘴里噼里啪啦念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莫芸姚冷静的看着他，只是作息而已，竟然做得那么认真，还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你大可不必那么认真，买通你的人只是要结果，少走流程直接说结果不就好了？” 突然间木鹤猛然睁眼，瞳孔竟然变成了金色，眸光锐利如鹰。 莫芸姚震惊的瞪大眸子，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天啦！这也太诡异神奇了！ 她好奇的开口问，“你……你的眼睛……” “你是谁？”木鹤瞳孔恢复正常，情绪激动的抓住她手臂，“你不是莫芸姚，你是谁？” 莫芸姚：“！”震惊不已。 他竟然真能看出来！ 这意料之外的结果，打破了莫芸姚一直以来的认知。 “我……我能是谁啊，我不就是莫芸姚吗？”打死她也不会承认是换了魂。 木鹤摇头，“你不是，你绝对不是她！” 莫芸姚闻言，面无表情的别开脸道：“毕竟你是被人贿赂过，哪怕不是邪祟，你也会说我是邪祟，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继续问我，你直接告诉大家结果就得了。” 在做法过程中，木鹤好几次询问那人是谁？ 但她就是不说，现在看来没有说是正确的。 这时，苏丞相大声道：“大祭司，结果是出来了吧？” 已经有人将桐油提上祭台，还有人拿着铁链上去。 下方的人见状，认定她就是邪祟。 “烧死邪祟，让她永世不能超生！” “烧死邪祟，烧死邪祟……” 皇帝听见这些声音后，脸色一沉，厉吼道：“安静！大祭司说话了吗？” 此话一出瞬间安静。 皇帝看向祭台，“大祭司，你说吧。” 苏丞相眯着眸子，胸有成竹都爱：“对，大祭司说吧，我们自然是更希望她不是说邪祟，但若真是邪祟也没是没有办法的事。” 话音刚落下，一直不吭声的夜瑾寒就开口道：“她不会是什么邪祟。” 苏丞相淡笑道：“三殿下算是有情有义，不过是不是还得大祭司说了算，若是邪祟，除掉才是有利无弊。” 看来除掉莫芸姚是谁正确的选择。 一向厌恶她的夜瑾寒竟然会替她说话，若是时间一久，恐怕就不好拿捏了。 众人视线都看向木鹤，等待着他的答案。 木鹤收回点住她额头的手指，神色纠结不已。 暗暗深呼吸，恢复正色回过身，对着皇帝拱手颔首道：“启禀陛下，寒王妃并非妖邪祟。” 并非邪祟？ 苏丞相，苏灵烟，秦氏等人面色瞬间一僵。 反应最大的是苏丞相，他凝眉严肃道：“大祭司，你可要说实话，不能有包庇行为，若是不说实话就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 木鹤朝着他拱手道：“丞相大人放心，就因为不敢犯欺君之罪，在下才实话实说的，寒王妃确实不是邪祟。” 此话一出，苏丞相缓缓缩紧袖中手指，青筋暴起。 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前功尽弃！ 实在想不通木鹤为何会转变态度？ 哈哈哈…… 皇帝笑声爽朗，起身走到祭台上，“不是邪祟就好，这说明我皇家又多了一位能人，此次虚惊一场。” 随后走到莫芸姚面前，笑容温和道：“这几日受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苏灵烟震惊不已，“父皇，她不是犯了错该送回天牢吗？” 下方有人也附和，“既然不是邪祟，那也不代表犯的错能抵消，的确该重新送回天牢。” 皇帝听着这些声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些人都是攀附苏丞相之人，自然是顺着苏丞相他们都意思。 “你们可能有些误会……”皇帝神色威严的扫视一圈，沉声道：“被关天牢不过是朕一时气急，她没犯什么错。” “全总管，你一会儿拿燕窝，百年人参给寒王妃带回去，就算是朕弥补她这几日受委屈，只是短短几日都瘦了，该补补。” 第47章 化险为夷 苏丞相，苏灵烟：“！” 祖孙两人都震惊不已。 不仅不关进天牢，竟然还赏燕窝人参做补偿！ 莫芸姚对皇帝福身谢恩，“谢父皇隆恩。” 皇帝扫了她一眼，轻哼道：“这会儿倒是叫父皇了，回去吧，脏兮兮臭烘烘的。” 说着还略显嫌弃的皱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在让人看来，这不是嫌弃，是有些宠溺。 苏灵烟手绢都快扯变了形，心里气愤不已，她努力压制怒火，柔声道： “父皇，我有些不明白，您当初为何突然要关她进天牢？之前我还以为是她犯了什么大错。” 皇帝负手看了她一眼，浅笑回应：“她照顾老三有功，朕要给她赏赐，可她竟然不要，第一次有人驳回朕的赏赐，所以朕很生气。” 莫芸姚：“……”嘴角抽搐。 这老头还真会撒谎，赏赐谁不喜欢？ 不过她看着苏灵烟那要笑不笑的模样，心里还是很解释。 苏灵烟皮笑肉不笑，“原来是……是这样，就因为此事关押三弟妹，父皇的确是有点冲动了。” “那可不是？”皇帝指了指莫芸姚说道：“你看看，关一下就老实了，也不驳回朕赏的燕窝人参了。” 他说着扫了一圈，沉声严肃道：“各位爱卿都散了吧，朕也乏了。” 众人齐声躬身颔首道：“恭送陛下。” 皇帝拂袖而去。 走远后众臣子才转身往外走，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祭台上，没了皇帝在场后，苏丞相的脸色也变得黑沉，心里有气却无法发泄。 他眯眸看想木鹤，阴阳怪气道：“陛下对大祭司此次表现似乎很满意，以后定会前途无量。” 说完便拂袖而去。 加快的脚步能看得出有一股怒意。 苏灵烟深呼吸，对夜瑾寒笑容温柔道：“你这次可以放心了，父皇不仅没有再关她，还给了赏赐。” 夜瑾寒点头，“多亏听了你的话，不然反而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谢谢你。” “不用谢……”苏灵烟捏紧手绢，微微颔首，“我就先走了。” 不等他再开口，她便敛笑转身款款而去。 现在心里特别后悔，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就该让夜瑾寒去找皇上闹！ 祭台上，木鹤与莫芸姚相对而立，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要挪开视线的意思。 几息后，莫芸姚勾起唇角，水灵清澈的右眼朝他挑逗一眨，“大祭司如此目不转睛，是觉得我美吗？” 木鹤面颊一红，慌忙移开视线，皱眉冷声道：“妖孽，别想魅惑本祭司，你若不告诉我真相，就别想离开。” 说着伸出胳膊拦在她面前，有种不知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说谎保下她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这时夜瑾寒走了上来，看着木鹤的动作误以为是要抱莫芸姚，立马黑着脸推开，“想干什么？” 木鹤：“三殿下，微臣……” 话未说完，莫芸姚就抓住他手臂走远了些，站定后还歪头看向后方冷脸的夜瑾寒说道：“御王妃都走远了，你也请回吧，我有话跟大祭司说。” “你……”夜瑾寒气得不轻，“无可救药！” 气愤扭头而去，浑身气势冷冽。 沿路宫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莫芸姚看着他背影远去后，才冷静道：“其实我不说你也猜到是谁了，你也应该猜到了，能这么关心林小贵人的人能有谁？” 木鹤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泛了红，黑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不可能是她……”他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她已经死了，连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 莫芸姚闻言，露出震惊之色，凑近后小声道：“该不会你与林小贵人是青梅竹马，或是爱而不得的人？那桃花酿肯定是你跟她一起埋下，当新婚合卺酒的，可她却成了贵人。” 说到后面时，眼里露出同情之色。 好一对悲情男女，惹人心疼…… “不是！”木鹤恢复正色，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想象力够丰富的，我跟林小贵人不是那种关系。” 莫芸姚同情全无，“不是？那就是你跟林大贵人是一对苦命……” “不是，你别乱说！”木鹤有些气急败坏的打断，眸光警惕的四处打量一番，随后压低声音道：“我是她们二人的亲大哥！” 亲大哥！ 这个答案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既然是亲大哥，为何不是一个姓？ 木鹤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是同母异父的亲大哥，我母亲是改嫁到林家的，曾经我也承诺要照顾她们，可……可我没做到……” 莫芸姚从震惊中回过神，“原来是这样，林雪没告诉我这些，她在天牢里，有时候头脑不太正常，我会救她出来，你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别胡乱造我的谣。” 说完后，绕开他往台阶走去。 莫芸姚并没有往宫外走，而是往御书房方向去。 突然身后传来木鹤的声音，“我答应你。” 她顿下脚步，回头扬唇一笑，随后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当初在牢房时，林雪就说能帮到她，现在她求皇上放过林雪，也算还恩情。 全总管看见她过来，一脸诧异，“寒王妃，您怎么还未回府？找陛下有何事？” 莫芸姚颔首一礼，“赏赐的事儿。” 既然赏赐换不了和离圣旨，那也不能浪费，总得换点儿东西才行。 御书房很快传来皇帝的声音，“进来吧。” 莫芸姚推门而入，里面就只有皇帝一人在批阅奏折，眉头始终紧锁。 “说吧，何事？” “父皇，上次的赏赐我能不能换其他条件？” 一听见“条件”二字，皇帝就头疼扶额。 他放下奏折，凝眉严肃道：“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朕都不同意，若是其中一个条件就不用说了。” 莫芸姚摇了摇头，“不是这条件，父皇可记得林雪林大贵人？在天牢里我看见她了，而且已经疯癫，父皇能不能放她离开？” “不管父皇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一个将妹妹当做女儿一样关心疼爱之人，又怎会舍得伤害妹妹？” 说完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拿不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但生气的几率还是很大。 果不其然，皇帝脸色变得阴沉，厉声道：“你是在说朕眼瞎，分不清对错，还无情残忍？” 莫芸姚垂着头，“父皇息怒，您勤政爱民，眼明心亮，有情有义，有血有肉，儿媳崇拜又敬佩。” 皇帝沉着脸冷了她一眼，“哼，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完了，朕允了，一会儿就让人放她出来。” 第48章 初夏被关 莫芸姚一时微愣。 全总管急忙凑近提醒，“寒王妃，还不快谢恩？” “呃……”她终于反应过来，喜笑颜开的磕了一个响头，“谢主隆恩，那儿媳便告退。” 皇帝微微点头默许，继续看奏折。 御书房门被打开，她走出房门时回头问：“父皇，当初您为何突然要关我？” 此问题让皇帝微微一震，很快恢复如常道：“能为何？为你不识好歹，让朕太过气愤。” 还是敷衍的话，莫芸姚听后只是默不作声的出了房门。 故意要隐瞒的事，恐怕再问几遍还是不会有真正的答案。 寒王府，良贵妃在禁足期间，没能前往皇宫。 她在前院来来回回左顾右盼，想知道结果如何？ 芩嬷嬷被她绕得头晕，恭敬劝解道：“娘娘还是歇一会儿吧，在前堂边喝茶边等也是一样的。” 良贵妃停下脚步，答非所问道：“你说莫芸姚会不会是邪祟？她这次会死吗？” 没有答案的问题，芩嬷嬷还真不知如何回应？ “呃……这件事……”她支支吾吾了片刻回应，“或许是吧，应该等不了就能知道结果。” 莲香却是语气笃定道：“肯定是，不是有句话叫做事出常态必有妖吗？她突然如此厉害，就是妖怪。” 脑门儿上还顶着伤疤，看着像是第三只眼。 这道疤让她不敢轻易得罪莫芸姚，但心里还是更加怨恨。 突然间门外停下马车。 夜瑾寒神色淡漠的从车上下来。 “娘娘您看，只有三殿下一人回来！”莲香语气中带着兴奋之色。 良贵妃脸上露出喜色，“这就代表莫芸姚被认定是邪祟了，哈哈哈……一定是这样。” 她说着急忙迎了过去，“寒儿，你一个人回来，是不是她被火焚了？还是说先被关押了起来？” 夜瑾寒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是说没有被关，更没有被火焚，反而得了赏赐被放了，她定然会接受不了。 良贵妃见他皱眉沉默，以为是默认莫芸姚已经被火焚。 哈哈哈…… “她是被认定是邪祟而遭火焚了，我就知道这一次她肯定逃脱不了，恶毒的坏女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她让你失去那么多，甚至失去了苏灵烟这么好的姑娘，若非她的原因，现在你也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而并非是闲散王爷……” 喋喋不休的话中透着兴奋。 眼看又要提兵部尚书嫡女时，夜瑾寒还是开口道：“母妃，她没事。” 良贵妃含笑道：“她没事？你……你说的她是谁？” 夜瑾寒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我说莫芸姚没事，一会儿就会回来，以后您也别找她麻烦了，试着好好相处。” 此话让她怔愣当场，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下。 竟然没有事，还让她不找麻烦，要好好相处？ 夜瑾寒已经转身往雅轩阁去，身后很快传来良贵妃的声音。 “你叫本宫不找她麻烦？本宫何时找她麻烦了，每次都是被她欺负好吗？” 夜瑾寒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良贵妃气得揪下旁边的树叶，“气死我了，你看看他，肯定也是被那贱人给蛊惑了，竟然说我找贱人的麻烦。” 芩嬷嬷连忙出言安慰，“娘娘息怒，三殿下并不是说您找了寒王妃的麻烦，只是提醒您。” 这话她哪儿听得进去，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 突然间她骂声停止，瞪大眸子看向莲香，“初夏是不是还在柴房关着？” 莲香点头，“对，已经有三天没给吃喝了，不知道这会儿死了没有？” 良贵妃眯起眸子，恶狠狠的冷哼道：“你们将嘴给闭严了，谁也不许说出她在哪儿，不……还是换个地方……” 后院杂乱的柴房中，初夏披头散发，闭眸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双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儿，手指肿胀，发青发紫，若不是鼻尖前发丝随着气息飘动，还以为是死人。 吱呀~ 房门被推开。 初夏听见声音后缓缓睁开无神的眼眸。 莲香眼神怨毒的走进来，“竟然还能睁眼，还没有死，命还挺硬的！” 初夏下意识双臂抱紧双膝，“你……你还想做什么？不要过来……” 声音如吞沙子般沙哑，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莲香上前蹲下身，扬手“啪啪”两巴掌扇在她脸上，“贱人，你害我受伤，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初夏脸颊瞬间红肿，脑袋也被扇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来人！”莲香起身，朝身后小厮挥手示意，“把她带走，动作快点儿！” 芸姚苑。 “初夏，初夏……”莫芸姚在院落里面转来转去找。 结果走遍整个院子都没有看见。 狗子看见她回来，脸上露出喜色，“小姐！您回来了？只是您这一身……” “我没事儿。”她疑惑问狗子，“你看见初夏了吗？” 狗子摇头，“她有三天没有回来了，也没告诉我去哪儿，或许是以为您回不来就离开了。” 莫芸姚闻言，点头道：“知道了，你去烧点儿热水送到我房里。” 半个时辰后，她洗漱干净走出屏风，整个人仿佛轻了好几斤。 这段时间在天牢并未休息好，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当她走到床前时，发现床上的被单只铺了一半，枕头甚至是在地面上。 “奇怪，初夏哪怕要离开也不会做一半吧？这枕头还在地上……” 莫芸姚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震，迅速打开房门跑出去。 随后逮住一个下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初夏怎么出去的？ 硕大的王府，肯定有人看见她是怎么出去的。 当走出芸姚苑，问到一个清扫小厮时，那小厮眼神闪躲，结巴说不知道。 莫芸姚便看出他一定知道什么，于是拿出三两碎银，塞到他手中半诱惑半威胁道： “若你说，这银子就是你的，若不说实话，不仅得不到银子，后果还很严重……” 清冷如霜的声音让小厮冷汗直冒，莫芸姚是连贵妃都不怕的人，他作为下人更不敢得罪。 第49章 逼问 小厮警惕的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后才声如蚊音道：“三天前，天……天未亮时被莲香带走，只看见往后院去。” 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看得出很紧张害怕。 莫芸姚闻言，缓缓捏紧拳头，“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不等小厮再次开口，她就大步朝后院去。 就在后院门口时，与低垂着头的莲香迎面相撞。 哎哟！ “我的鼻子，疼死了……”莲香吃疼的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尖，“哪个狗奴才不长眼睛？看我不……” 抬眸看清楚来人时，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 她要比莫芸姚矮上半个头，此刻是仰望的姿势，“你……你……” 话未出口，莫芸姚就捏住她下颚，眸色锐利的盯着她，“说！你把初夏关哪儿了？” 手上的力度不小，莲香疼得眼泪花花，忍痛艰难开口，“听不懂王妃说……说什么，奴婢没有见过她。” “信不信我立刻掐死你？”莫芸姚迅速将手移向她脖子，往后一推就抵在墙上，“说！她在哪儿？” 眸中冷冽的杀意让人背脊发凉。 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莲香脸色越来越红，眸中透着惊恐之色。 莲香艰难开口，“我……说……”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恐惧，她能感觉到，若是不说的情况下，莫芸姚真有可能掐死她。 莫芸姚闻言，松了些手劲儿，“说！” 莲香脸色涨红，咽了咽口水说道：“她在柴房。” 此话一出，莫芸姚立马松开手，朝着柴房跑去。 当她急切推开房门时，里面却没有人影，但排泄物能证明这里面关过人。 莲香已经匆忙跑回了客房院子，频频回头看有没有跟来？ 芩嬷嬷见她连滚带爬的跑来，疑惑不已，“你这是怎么了？后面有鬼追不成？” 咳咳…… “寒王妃……”莲香咳嗽不止，脖子上还有清晰的掐痕，“她一回来就掐着我脖子问初夏的下落，好在我将人转移了，只要我待在娘娘身边，她就不能拿我如何？” 良贵妃走出房间，不悦的蹙起柳眉，“不过是一个贱婢，没了换一个不就成了？竟敢动本宫的人！” 莲香闻言，感动不已，“奴婢差点儿被寒王妃那贱人掐死了，娘娘一定要为我做主，她……” 突然腿弯一疼，双膝盖“扑通”跪地。 啊…… “我的腿……”疼得她尖叫连连，还一时无法起身。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良贵妃与芩嬷嬷有些傻眼。 同时震惊抬眸看过去，发现是莫芸姚拧着鞭子走了进来。 “大……大胆！”良贵妃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结巴道：“你、你不许过来，本、本、本宫这里禁止你入内，更不许伤害本宫的人！” 莫芸姚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逼得她们连连往后退，莲香更是慌不择路的跌倒又爬起来。 “母妃，刚刚你说一个贱婢而已，没了重新找一个就是，这话我现在挺赞同的。” 此话一出，良贵妃便停下后退脚步，轻蔑一笑，“算你识趣，既然不再计较初夏一事，那就滚吧。” 莫芸姚嘴角扬起冷笑，“母妃身边这位贱婢骂了我，直接杖毙也是应该的，到时候我再给母妃找一个更懂规矩的。” 说完眸色一冷，手中鞭子又游蛇般挥出去。 快如闪电般缠住莲香脖子，用力往身前一带。 “啊……娘娘救奴婢！”莲香惊恐不已，腿脚瑟瑟发抖，膝盖还特别疼，“呜呜……奴婢不想死。” 她在良贵妃身边伺候多年，是最忠心的婢女，良贵妃还是不忍心她被伤害。 良贵妃冷声道：“莫芸姚，你无法无天了，快放开她。” 莫芸姚不仅没放开，反而将鞭子勒得更紧，“一个贱婢而已，没了就没了，这不是母妃说的吗？她以下犯上辱骂我这个王妃，罪该万死。” 说完便带着莲香往外走。 莲香脸色青紫，双手摸索着脖子上的鞭子，可不管多用力都无法挣脱开。 “救……救奴婢……娘娘……” 良贵妃神色焦急的看着，有些不知如何抉择？ 一旁的芩嬷嬷看得一脸紧张，“娘娘，快救救她吧，王妃定是想要逼迫您说出初夏的下落！” 良贵妃想了想，立马出声道：“慢着！本宫告诉你初夏的下落，但你必须放开她。” 话音一落，远门处的莫芸姚就顿下脚步，“好，说吧。” 良贵妃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在……在后山大槐树哪儿” 莫芸姚得到答案后，将人用力推开，快速朝着后门方向去。 咳咳……咳咳…… 莲香咳嗽不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因为缺氧原因导致昏昏沉沉，很快晕倒在地。 后山杂草丛生，离府邸后门有两里地。 莫芸姚顺着被人走过的痕迹，一直往前探去，“初夏，初夏……” 不管怎么喊都没人回应，她也开始慌乱起来，不知初夏是生是死。 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看见前方有一颗大槐树，隐隐能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吊着晃动。 她加快速度跑了过去，走近后就看见初夏被绑着双手吊在树丫上。 面颊红肿，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不堪，整个人看着如同破布娃娃，让人揪心。 “初夏！”莫芸姚眼眶猩红，急忙扔出飞镖割断绳子。 随即一跃而起，将人接住落地。 “小……姐……”初夏艰难睁眼看了一眼，随后又闭上眸子，“幻觉吗？” 莫芸姚手微微发抖，既生气又害怕，气良贵妃的心狠，害怕初夏有什么三长两短。 “别害怕，我来救你了。”她尽量放松语气安抚，“没事了，有我在。” 从空间拿出水，喂到她嘴边。 几日不曾进水的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喝，干渴生疼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 片刻后她睁开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原来真的是小姐回来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莫芸姚抱着她起身往回走，“莲香怎么对你的，我会加倍奉还，等你养好身子，我给你许一个好人家，不再受这种委屈。” 现在想想都后怕，若再晚回来一些时间，可能真的就见不到她了。 莫芸姚心里是有愧的，当初就不该答应初夏回到身边。 第50章 哑口无言 初夏安心的靠在她怀里，昏昏沉沉闭上眸子，“奴婢不嫁人……” 回到府中后，莫芸姚为她洗漱，仔细检查了伤势。 手背满是针眼又红肿青紫，看得出被竹夹夹过，身上也有不少淤青掐痕，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莫芸姚深呼吸，不忍的移开视线看向门外，“狗子，让王妈熬一碗粥过来。” 待狗子应下后，她便给初夏上药，“我尽量轻点儿，先忍忍。” 初夏没有睁眼，头微微点了一下。 饿了几日，已经没有力气，还头晕眼花。 上完药没多久，门口就出现夜瑾寒气冲冲的身影，气愤冷冽道： “莫芸姚，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刚回来就惹事，你自己去看看将莲香伤成什么样子？” 莫芸姚强忍着怒火，尽量放平语气：“出去！初夏需要休息。” 此时的初夏很虚弱，连睁眼都很费力。 不知情的夜瑾寒却没有出去，反而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莫芸姚手腕，“走，去看看你心狠手辣的杰作……” “放开！”莫芸姚忍无可忍，用力抽出手腕，“想知道为什么？行，我给你理由！” 随即掀开被褥，指着床上虚弱狼狈的人，“看见了吗？若我晚回来一步，她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没让莲香死就已经不错了！” “莲香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还不给吃喝，今天又将人吊在后山大槐树上，看看她的手，看看她的脸，我还可以让你看看她身上的伤！” 说着拉开初夏手臂，上面基本是青紫色。 她指着手臂，咬牙道：“这样的青紫色，身上腿上都是，当时她该有多疼？” 夜瑾寒哑口无言的怔愣原地，眉头越皱越深，已经没了刚进来那股气势。 两人之间的伤比起来，莲香的确轻多了。 “抱歉……”他收回视线，略显歉意，“本王不知事情原委，以后不会再……” “没有以后了！”莫芸姚拽着他手臂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这段时间我受够了，谁都想让我死，拿我没办法就拿初夏撒气，不管和不和离，明天我就会搬走。” 夜瑾寒闻言，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稍纵即逝的酸涩感，言语嘲讽道：“宁远侯府不欢迎你，你又没钱，外祖父家也不可能留你，只有……” “只有寒王府才收留我对吗？”莫芸姚直接打断他的话，“不需要，我人穷志不短，有手有脚就饿不死，更何况我有黄金千两。我已经救你两次命，也算是恩怨扯平。” 这时王妈端着粥走了过来。 莫芸姚接过粥笑容亲和的道了一声谢谢，随后仿若无事般进屋。 “初夏，喝粥了，我喂你就好。” 她放下粥碗，动作轻柔的将初夏扶起靠坐床头，将粥吹凉后才喂到嘴边。 此刻夜瑾寒并没有离开，而是满心疑惑点看着她。 这个女人他并非第一天认识，但从未见她对一个下人如此无微不至过。 到底是做戏，还是说真的良心发现了？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莫芸姚，你到底是做戏给谁看？” 莫芸姚手指一顿，忍着脾气道：“做给你看的，这个答案满意吧？满意了就请离开。” 冷漠疏离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冷睨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出了芸姚苑后，他径直去了客房苑。 良贵妃看见他过来，急忙问道：“寒儿，你有没有惩罚她？莲香的罪可不能白受啊，她欺负莲香就等于在欺负哀家。” 夜瑾寒闻言，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何要伤莲香？将初夏伤成那副模样，她没有杀了莲香已经不错了！” “你……你别听她胡说。”良贵妃心虚不已，语气也没有什么底气，“她就是添油加醋，挑拨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行了！”夜瑾寒脸色铁青，“你将她引入狩猎场，后面又差点儿杖毙她的下人，这次又差点儿害死初夏，这一桩桩都是你做的！” 良贵妃：“……”哑然。 夜瑾寒说完转身离开，回到书房后躺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里。 莫芸姚已经将药带走的东西收拾好。 她还让王妈他们也收拾好东西，准备一并带着离开。 既然没有办法和离，那就盯着寒王妃的身份离开寒王府，继续待着只会麻烦不断。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她以为是王妈，便直接打开了房门，结果来人却是夜瑾寒。 两人四目相望，分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距离很遥远。 微弱的烛火下，莫芸姚面颊仿佛镀上一层滤镜，柔美娇媚，轻薄睡袍随风飘动，仿佛降落凡尘的仙子。 夜瑾寒看得微微愣神。 “不知尊贵的三殿下找我何事？”莫芸姚优先打破沉默。 疏离的话让夜瑾寒心里很不得劲儿，眉头微皱道：“今晚我在此处休息，以后……你可以叫我夫君。” 说话间直接挤了进去。 突然就要在这里休息，这让莫芸姚感觉莫名其妙。 她立马上前拦在前方，“抱歉，叫夫君挺别扭的，如果三殿下是觉得夜里寂寞，我可以给你安排陪床丫头，想必府中的婢女都很乐意。” 夜瑾寒闻言，心里莫名一紧。 以前巴不得他留下过夜，现在却是将他往外推。 他袖中拳头攥紧，扫去心底的异样情绪道：“你非要说话带刺吗？今日之事是母妃不对，我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你，后面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莫芸姚轻笑点头，“歉意我收到了，想必三殿下道歉也是鼓足了勇气，若你喜欢住这里就住吧，我去隔壁。” 说完便绕开他，朝着门外去。 还没有走出房门，男人就沉着脸道：“你不用走，本王走。” 说话间已经大步跨出房门，背影带着怒意离去。 莫芸姚看着漆黑的夜色，苦涩轻笑，“一句道歉我就得心花怒放的接受吗？我可没有那么轻贱。” 太累了，穿越过来的每一日都很疲惫。 身后全是阴谋算计，逼得她不得不去斗。 王妈这时端着一碗莲子羹走来，有些欲言又止道：“小……小姐，您曾经心心念念的事就是三殿下能接受您，现在既然有机会，不如……” “王妈，谢谢你的好意。”莫芸姚淡笑打断她的话，“他不过是愧疚而施舍，不长久。” 第51章 逼回府中 接过莲子羹后，便让王妈去休息。 她则是来到初夏房里，将莲子羹喂下才回房。 夜瑾寒回到雅轩阁后，拿着一壶酒就坐在房顶喝起来，心里烦闷，却又说不清楚为何而烦闷？ 陈风跃上房顶，坐在他身旁，“主子，您身子刚恢复，还是别喝了，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将王妃留下？” 夜瑾寒仰头喝下一口酒，冷笑道：“本王不稀罕她留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您说的是滕渊？”陈风皱眉摇了摇头，“反正京城没有这个人，只查到她曾经的未婚夫叫陆长风，上一届春闱的探花郎。” 主子真是奇怪，既然不在乎，那还查什么？ 不稀罕她留在府中，结果今晚却主动去道歉示好，真搞不懂到底怎么想的？ 夜瑾寒沉默了片刻，“让人告知宁远侯，不得收留莫芸姚，只要没有去处，她自己都会乖乖回来。” 天色亮开。 莫芸姚让狗子陆陆续续将东西放上马车。 她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传进良贵妃的耳朵里，这个消息对于良贵妃来说是好消息。 “芩嬷嬷，你去告诉寒儿，不许阻拦她离开，不然本宫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现在只要夜瑾寒不去阻拦，莫芸姚离开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她也能有理由请旨休弃。 芩嬷嬷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返回禀报，“娘娘，三殿下已经去上朝了，没有会阻拦她离开”。 良贵妃闻言，嘴角扬起笑意，“那就好。” 府邸门口。 马车缓缓离开，初夏靠坐在铺着软垫的马车里，挑开帘子看向外面。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珠的气息，清新怡人。 她深呼吸，感觉沁人肺腑，清醒了不少。 “小姐，外面是要回宁远侯府吗？”初夏放下帘子问。 莫芸姚摇头，“不，回宁远侯府也不会清净，先找客栈住两日，我去买一处小宅子。” 她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将他们安排在客栈后，带着狗子一起前往牙行。 找了大半天，终于选了一处性价比较高的宅子，宅子在郊外，两进院的。 就在莫芸姚要去办手续时，牙行的人却临时反悔，说宅子不卖了。 她气闷不已，又去继续找，但每一家都说没有宅子要出售，莲出租的都没有。 天色已经暗下，她不得不先返回客栈。 当走到客栈门口时，发现王妈在屋檐下坐着，大小饱腹全部在地上。 “怎么回事？”莫芸姚眉头轻蹙，走到王妈身边，“为何出来了？初夏人在哪儿？” 王妈眼眶泛红，泪光闪烁的叹息一声回应，“就在一个时辰前，掌柜的就让人将外面赶了出来，说是房间被贵客定了，出来后初夏就被陈风跟陈影带走。” 莫芸姚闻言，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之所以牙行的人反悔，其他的都说没有房出售出租，都是因为夜瑾寒打过招呼。 现在又将初夏带走，就是逼迫她回去。 狗子小心翼翼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话刚落下，一抹黑影从天而降，在莫芸姚身前站定。 一身青衣，身资挺拔，气场冷冽，来人正是夜瑾寒。 他黑眸深沉，清冷锐利，“你斗不过本王，乖乖跟本王回去，若不听话就想想初夏。” 莫芸姚攥紧拳头，忍着怒火冷笑道：“你为了让我回去真是煞费苦心，这么不想我离开，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爱上她？ 呵呵，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个嚣张又讨厌的女人？ 他说过，这一辈子只会爱苏灵烟一人，哪怕没能成为夫妻，心也依然不变…… “你做梦！”夜瑾寒收回思绪，冷漠回应，“本王不可能爱上你，不让你离开不过是为了寒王府颜面，也为了父皇跟皇祖母。” 莫芸姚淡笑，“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被你爱上挺恐怖的。” 她很担心初夏的安危，将行礼放上马车就往寒王府去。 当她走进府邸时，芩嬷嬷竟然在前院，看见她回来时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回来了？”芩嬷嬷一脸震惊的问出口。 莫芸姚嘴角轻笑，故作无奈道：“没办法，谁让我魅力无限，让三殿下爱得无法自拔？他绞尽脑汁求我回来，就差点儿给我跪下了。” 身后进来的夜瑾寒听见后，脸色阴沉不已。 该死的女人，说谎也不带脸红的。 但他并未揭穿，而是沉默着走过去，拉住她手腕就往芸姚苑方向去。 芩嬷嬷看着消失的身影，脸色纠结，“这个狐媚子，真把殿下蛊惑了不成？娘娘知道肯定很生气。” 她小声骂骂咧咧的回了客房院子。 推开房门，良贵妃就红光满面道：“只是熬碗安神汤都那么慢，再晚点儿本宫就该睡着了。”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从莫芸姚离开后，她心情就很不错，午膳都干了两碗白米饭。 芩嬷嬷将安神汤送到她手中，“温度合适。” 良贵妃闻言，放心的用勺子喝起来。 “娘娘，有……有……”芩嬷嬷支支吾吾，犹豫不决，“有件事说了您别生气。” 良贵妃不以为然，边喝边淡然道：“有什么事直说，只要不是莫芸姚回来，本宫就不会太生气。” 芩嬷嬷闻言，咬唇垂下头，声如蚊音道：“还真是这件事，她……她的确回来了，还是三殿下亲自找回来的……” 噗……咳咳…… 良贵妃一口汤水喷在她面颊上，被汤水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盼着她滚蛋，竟然不到一日又回来了。 甚至还是儿子去找回来的！ 芩嬷嬷来不及擦拭脸颊，急忙给她拍背顺气，“娘娘冷静，来日方长，总有办法的。” 这句话她听了好几遍了，可每次都没成功！ 半晌后她才缓过劲儿，气得心口一起一伏，“好手段，竟……竟然将寒儿都给魅惑了！” 芸姚苑，莫芸姚来到初夏房里，看见她平安无事后才放心的走出房间。 而狗男人就脚跟脚的跟在身后，跟狗皮膏药一样。 她走在夜色中，来到树下的秋千上坐下，微风拂面，吹起额间碎发。 夜瑾寒站定在后侧方，静静望着她安静的侧颜。 突然间发现，不咋乎嚣张时，还是没那么让人讨厌。 隔了半晌后，莫芸姚平静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跟着我做甚？” 第52章 去斗兽场 夜瑾寒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恢复正色冷冰冰道： “本王虽不爱你，但对外可以给你王妃的体面，也会给你一个孩子，保证你在寒王府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 原本是不愿让莫芸姚生下他的孩子。 莫芸姚听后，神色淡然的沉默了两息道：“谢谢你的施舍，不过我不需要。” 夜瑾寒闻言，气息冷如冰霜，拳头紧得咯吱作响，“不识好歹！” 说完便拂袖而去。 淡淡的檀香随风飘进莫芸姚鼻尖，渐渐又消散。 夜瑾寒回到雅轩阁后，又拿来酒喝起来，酒水从嘴角流出，滑过脖颈，没入衣襟…… 随后气愤的将酒壶往地上砸去，“咣当”一声碎了一地。 他眸色猩红，一拳砸在桌上，“她究竟要什么？本王已经一步步退让了，还不罢休！” 陈风走进屋里就看见一地碎渣，“主子，您怎么又喝酒？” 他蹲下身捡碎片，边捡边说道：“陈影从全总管那儿得知，王妃是求和离圣旨才被关押天牢的，她是真铁了心要和离。” 夜瑾寒：“……” 当初要死要活，千方百计要做寒王妃，现在又要和离。 她当他是什么？玩物吗？ 呵呵，想和离后去找什么滕渊的男人，做梦！ 夜瑾寒满脸阴鸷，眯起眸子冷声吩咐，“你给本王查，不管叫滕渊的男人在何处，都给本王杀了！” 陈风：“……？”嘴角抽搐。 天下同名的多了去了，不可能叫滕渊的都杀吧？ 主子一定是疯了！ 他知道夜瑾寒在气头上，也只能顺着应下，“是，我尽量去查。” 能不能查到也是另外一回事。 翌日。 莫芸姚刚醒来，盈嬷嬷就笑盈盈的来到房里，将衣裳跟首饰放在桌上。 “王妃，这都是三殿下送您的，让您尽快梳妆好，一会儿跟他一起去斗兽场看比试，今天是大周朝一年一度的斗兽日。” 斗兽日，也是很多武将特别喜欢的日子。 若是能在斗兽场取得成绩，不仅能得到彩头，还能得到皇家重用。 莫芸姚看着桌上的东西，紫色的绸缎，上面有金丝绣的梅花，首饰有金步摇，朱翠金钗…… 她收回目光，兴致缺缺的起身下床回应，“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昨天的事让她很受打击。 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没能摆脱权利的束缚。 虽身在宽敞的府邸，却感觉身上有一把无形的枷锁，让人窒息无助。 这时秋葵走了进来，屈膝颔首行礼，“王妃早安，初夏身体有疾，以后奴婢伺候您。” 她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很害怕会被针对，毕竟当初言语羞辱过。 让她意外的是，莫芸姚只是淡淡点头，“好，梳简单大方点。” 最终莫芸姚并没有穿送来的衣裳，而是简单的橙色襦裙，朝云髻上插着白色祥云玉簪，一支珍珠流苏金钗。 夜瑾寒已经等候在前院，负手眉宇紧蹙的来回踱步。 陈风看得有些头晕，“主子，能不能别转了？我头晕。” 夜瑾寒停了下来，没告诉道：“你可以将眼睛闭上，谁逼你看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没有再来回踱步。 而是皱紧眉头看向芸姚苑方向。 陈影这时气喘吁吁的跑进府邸，径直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禀报： “主子，兵部那边得到的消息，二殿下失踪了，苏河不敢再贸然前进，已经下山驻营，申请陛下派人援助。” “今日的斗兽比试陛下也会到场，还出了不菲的头彩，江湖人也可以参加，我猜测陛下是想从中挑选有能力者，前往麒麟山援助。” 麒麟山地势复杂，猛兽居多，而且很多猛兽是土匪培养出的毒兽，只有能与猛兽对抗之人前去才会有些胜算。 夜瑾寒闻言，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二哥不能出事，他是替我去的，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无法心安。” 这时，莫芸姚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抬眸看去，发现她并没有穿自己送去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让三殿下久等了。”莫芸姚神色淡淡，微微福身行礼，“走吧。” 两人一紫一橙，看着很不和谐。 夜瑾寒收回视线，冷着脸往外走。 马车早已在府门口候着，他站在马车旁边，挑开帘子，“上车。” 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仿佛莫芸姚欠了他几百万。 马车很宽敞，甚至可以直接躺下，桌上还有茶点水果。 夜瑾寒直接骑上马背走在前面，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与当初病怏怏躺在床上时判若两人。 莫芸姚一脸淡漠的看着：当初真不该救他，哪怕守寡也比现在强。 走了一段距离后，马车多了起来，都是朝着城门方向。 斗兽场是在城外，皇帝让人圈了一大片场地圈养猛兽，有专门的驯兽师。 当一辆熟悉的马车经过时，夜瑾寒眼睛就不自觉的看过去。 里面的帘子被挑开，露出清秀柔美的面庞，黑亮的眸子闪烁着盈盈泪花，惹人怜惜。 夜瑾寒见状，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吁……” 马儿停了下来，回头对马车内的莫芸姚说道：“我有事跟二王嫂说，你先等一下。” 苏灵烟在旁边马车里，看了一眼莫芸姚后，故作委屈道：“还是算了吧，以免三弟妹误会。” 眼眶中的泪光已经快要涌出，仿佛受了什么委屈般。 夜瑾寒皱了皱眉，语气微冷道：“莫芸姚，我是有正事跟她说，并非你想的那样。” 莫芸姚十分无语，反问道：“请问我反对了吗？没必要跟我解释，你跟她聊什么都无所谓。” 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情绪。 说完后便催促赶车的下人，马车继续前进，她没有再看夜瑾寒一眼。 夜瑾寒不知为何，这种冷漠比嘴毒嚣张时更加让他不舒服，连怒吼斥责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苏灵烟见他眸光还跟随着马车，立马开口道：“瑾寒，对不起，她肯定是生气了。” “没事儿，不管她。”夜瑾寒收回视线，语气温柔道：“你是因为担心二哥才难过的吧？” 此话一出，她的眼泪就从眼角滚落，掩面而泣，嗓音哽咽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能找谁帮忙？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哭得伤心难过，抽动的纤弱身子，让人心疼。 夜瑾寒愧疚不已，神色凝重的安慰道：“你别难过，他本就是因为我才会去的，我已经决定前往寻他。” 第53章 折断翅膀 苏灵烟听见这句话，眸中带泪的扬起嘴角，“谢谢，我就知道你是最重兄弟情义的，云王巴不得他出事，肯定不会去。” 夜霄云是将野心挂在表面上的人，每天都在努力提升自己，想争取比几个哥哥都优秀。 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哪怕不能当太子，那也要做最厉害的王。 “呦，三哥在跟二王嫂叙旧吗？”说曹操曹操就到，夜霄云那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边上，“你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吧，也不怕给皇家丢脸。” 说完斜睨了一眼，冷哼一声将帘子放下，马车扬长而去。 苏灵烟被他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夜瑾寒也是一脸怒意，但还是不忘柔声安慰，“他这个人从小就嘴毒，你别跟他计较，我就先走了。” 拍了拍马背便加快速度离开。 在经过夜霄云马车时，他用剑挑开帘子冷声道：“老四，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 夜霄云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兵书，侧眸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不爱听可以捂住耳朵，别打扰我看书！” 说着皱眉不悦的扯下帘子。 赶马车的侍从只能笑眯眯的向夜瑾寒赔笑脸道歉，“还请三殿下恕罪，主子口无遮拦习惯了，并非有意冒犯。” 他自己的弟弟，能不清楚什么性子吗？ 有时候一句话都能得罪整个朝堂的人，没人喜欢他那张嘴。 夜瑾寒冷着脸道：“本王是做哥哥的，犯不着计较，不过还是得提醒一句，你早晚得在嘴上吃亏，驾！” 说完便拍了拍马背，扬长而去。 到了狩猎场后，他发现莫芸姚并未在指定的位置处，打量了一圈发现与皇帝在一处树荫下交谈。 皇帝负手而立，眸色不悦的问道：“听说你昨日打包离开了寒王府，这个寒王妃的位置真有那么难坐吗？” 莫芸姚垂下眸子，微微点头，“是啊，很难坐，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命跟地位比起来，我更惜命。” 她想脱离寒王府的心皇帝也清楚，也没有必要说一些光冕堂皇的话搪塞。 皇帝闻言，眯眸看向远处，轻叹一声道：“再难也没有我这个做皇帝的难，不能因为难就退缩逃避，看似高高在上，但很多事情也会身不由己。” 这一刻，他身上少了平日的威严，气势温和不少。 莫芸姚不太赞同道：“我们不一样，您那是肩膀上有家国责任，我只是感情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婆媳之间的关系也特别糟糕。” 皇帝点头，“婆媳之间关系自古难解，若就因为婆媳不合，夫妻关系淡就和离，这不就乱套了？朕就觉得您跟寒儿很登对，只是没有好好培养过感情……”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道理。 莫芸姚听后，无奈道：“父皇，您不光能治国，当媒人牵红线还真有一套……” 两人仿佛普通朋友一样在交流，没有在意双方的身份。 全总管在后方都微微惊讶，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皇帝放下身段如常人一样讨论。 皇帝摇头冷哼，“别给朕戴高帽子，不过治国跟当媒人比起来，朕觉得媒人要好做的多，每次决定什么事情，总有无形的手推着朕，本来朕想往东，偏偏被推往西……” 说道后面，眼中透着些许无奈。 莫芸姚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是苏丞相待的方向，结合话中之意，也算明白过来。 “那双手还真是讨厌……”莫芸姚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她收回视线，看见皇帝后方有一只蝴蝶，迅速伸手一抓，随后折下一部分翅膀。 皇帝皱眉：“你这女子还真是残忍，这么美的蝴蝶，你竟折人家翅膀。” 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看似美丽，实则也是害虫啊，它能产下不少虫卵，成虫后就蚕食庄稼。” 松开手将翅膀残缺的蝴蝶放飞，可没有完整翅膀的蝴蝶又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蝴蝶扑腾几下后，缓缓掉落在地。 “父皇，你看它，折了翅膀就飞不高了。”莫芸姚含笑看着。 话刚落下，一只螳螂便一口咬住了蝴蝶，片刻不到便被吞进来肚子里面。 莫芸姚继续道：“我只是折了它的翅膀，可没有扼杀它，扼杀它的是螳螂，它落了地，总会成为其他捕食者的食物。” 哈哈哈…… “你说的对……”皇帝豁然开朗，脸上的愁云散去，“你只是折了它的翅膀，飞不高就只能慢慢走向死亡。” “对了，朕忘了告诉你，林雪已经放了，朕秘密让人将她送出皇宫，现在在木鹤的府上，朕现在才知道他们是兄妹。” 在其他人看来，两人有说有笑，关系很不错。 这也让有的人心里嫉妒。 特别是苏灵烟，她曾经得太后皇帝赏识时，也未曾能与皇帝这般畅聊过。 她走到夜瑾寒面前，柔声道：“三弟妹现在还挺讨父皇喜欢的，赏赐不断，还有说有笑，看不出是公媳关系。” 此话难免不让人遐想。 旁边的人听后都是一脸的意味深长。 夜瑾寒脸色越来越冷，沉默着大步走了过去。 到了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行礼，皇帝就开口道： “终于舍得过来了，为何没有跟芸姚一起到斗兽场？这朕得说说你，要想留住媳妇就得上心，别整天摆臭脸。” 夜瑾寒恢复正色，恭敬应声，“儿臣谨听父皇教诲，您也别听她胡说，儿臣在后面跟二王嫂是聊正事。” 刚来就挨训词，他不用想就知道，可能是那女人添油加醋的告状。 皇帝闻言，皱眉道：“原来你在后面是跟苏灵烟在一起？有什么正事不能让下人带话？朕说了很多遍，你别跟她来往，她没有你想到那么娇弱……” “父皇。”莫芸姚立马出声打断，“他不喜欢听诋毁御王妃的话，在他心里御王妃纯洁无瑕，天下第一善良美丽，任何说她不是的人都是坏人。” 皇帝闻言，感觉无比头疼。 皱眉深叹一声，看向她道：“夫妻就得互补，蠢的就得配个聪慧的，不然蠢到一块儿就完了，芸姚呀，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多费心了。” 莫芸姚：“……” 夜瑾寒：“……” 第54章 彩头丰富 皇帝说完便拂袖而去。 走远后两人才火光四射的对望。 夜瑾寒冷哼道：“别以为父皇帮着你就得意。” 莫芸姚一脸不屑，“管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我每天只管吃喝玩乐不香吗？” 说完白了他一眼，大步往看台走去。 看台上都分好了位置，皇帝是坐在最显眼之处。 准备参加斗兽比试的人已经在划分的区域内。 有人将兽笼拉出来，一排排放在斗兽场的边缘。 铁笼中有老虎，狮子，狼，豹子…… 秋葵站在身侧，有些胆怯道：“奴婢不太敢看，听说每一次斗兽比赛都会有伤残或死亡，而且还很惨。” 这一点她也想到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野兽咬伤还容易感染致命病毒，死亡率也高。 在末世中，很多野兽都是变异性的，病毒也十分可怕。 莫芸姚收回思绪，看向夜瑾寒问道：“以往斗兽比试伤亡比例是多少？” 夜瑾寒看着场内，神色凝重严肃道：“三比二，活下来的很少，很多人都是亡命徒，有的人是走投无路只能靠此拼一把。” 若能侥幸活下来，哪怕没有名次也能得二百两的白银子。 若是得了名次，不仅有更多的银子，还会有珠宝，地契房契之类的东西，更能在谋个不错的差事。 这些彩头不仅仅是国库出，还有富商跟官员出。 隔壁便是御王府邸位置，苏灵烟听见后，开口道：“三弟妹医术不是很好吗？今日有她坐在，想必活着下场的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作为苏丞相的孙女，肯定有人巴结讨好。 此话一出，就有官员女眷附和。 “对啊，寒王妃比御医都厉害，肯定能治。” “今日来比试的人算是有福了，性命无忧……” 阴阳怪气的话，让莫芸姚听着很不舒服。 但她并没有发怒，若是发怒就合苏灵烟的心意了。 莫芸姚笑容温婉道：“各位夫人抬举我了，我怎能比得上墨神医的弟子？世人都知御王妃心慈，想必此次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受伤而亡。” “更何况此次也是选拔人才，为营救二殿下做准备，活下来的越多越好，若分毫不伤那便是更好，不是吗？” 此话让苏灵烟奇虎难下，牵强挤出笑容，“我自然是希望活下来的越多越好，不过若是伤重或残疾，也是没有办法前往麒麟山的。” 说着视线水汪汪的看向夜瑾寒方向。 治病救人她是会，可那些粗鄙之人怎配？ 夜瑾寒沉声道：“的确如此，但都是大周子民，若都能保住性命自然更好，二王嫂向来心善，不用大家说都会出手医治。” 苏灵烟面色僵了僵。 是想让他帮忙推脱，不是让他推出去！ 其他夫人附和。 “这还用说吗？我们都知道御王妃为人的。” “是啊，整个京城中，谁都夸赞御王妃贤良淑德，人美心善，这种事不用提醒。” 恭维的话一句一句钻进她耳朵，这一次是真的无法不答应。 莫芸姚看着她不达眼底的笑意，心里很是解气，“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御医都在那边候着，人多力量大，总能减少伤亡人数。” 说着已经起身。 苏灵烟手指攥紧，财狼虎豹伤到的人，治好的可能性太小了。 若去了却没有起到作用，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她在几人的目光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还没有跨出脚便身子一晃，扶住额头，“我的头好晕……” 秋菊急忙扶住身子，“小姐，您肯定是因为哭久了才头晕的，还是坐下休息吧，那边有御医。”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我还是去吧。” 夜瑾寒一脸心疼，皱眉道：“还是休息吧，我跟芸姚去就好。” 说完便起身，很自然的拉住莫芸姚的手，朝着营帐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挣扎着要抽出手，男人却越握越紧。 “慢着些，路不平。”夜瑾寒将石块儿踢开，很有绅士风度。 莫芸姚无语道：“手拉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多恩爱，秀恩爱给谁看啊？” 有不少视线投向二人，心思各异。 谁都知道狗男人不在意她，现在这般很是稀奇。 夜瑾寒回应道：“给众人看。” 莫芸姚闻言，轻蔑一笑，他是想让人别再去误会苏灵烟与他有染，还真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继续走了几步后，男人严肃认真道：“我已经决定带人前往麒麟山，这一次的比试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希望活下来的人越多越好。” “这一次第一名的彩头有一座宅子，一处庄子，还有黄金千两，第二名只是黄金少上五百两，很多江湖众人也来参与，有的江湖人身后都有愿意卖命的兄弟。” 她知道，狗男人还是为了苏灵烟踩这么重视，并非完全是因为御王。 在半道上跟苏灵烟聊的正事，可能就是关于夜泓御的。 莫芸姚用力抽出手，“要想活下来更多不是你我说了算，活下来缺胳膊少腿又能有什么用？能去麒麟山吗？” 夜瑾寒脚步一顿，“真正有能力之人，肯定不会缺胳膊少腿，若是缺胳膊少腿就算是被淘汰，我只要有能力的人。” 莫芸姚闻言，从挎包中取出几瓶抗病毒感染的药，递到他手中道： “我就没有必要去，免得旁人说我出风头，这药让受伤之人都服下一粒，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感染野兽病毒而死，外伤跟不重的内伤御医都能解决。” 这药能抗几千种不同类型的病毒，在末世时已经很普遍。 能不受伤的人很少，哪怕胜出也难免会有抓伤。 锣鼓声这时候响起，这是要开始了。 夜瑾寒看了一眼药，“你确定有效果？” 莫芸姚：“不信可以还给我。” 说着伸手去拿，他却将药往身后一藏，没有要还的意思。 随后他拿着药便走到太医院院首面前，将几个药瓶交上，嘱咐了几句后便返回。 转身才发现，莫芸姚已经回到位置上。 第一场斗兽开始，人可以在半途中认输，但主动认输的人只能有十两银子。 吼……！ 老虎冲出铁笼，龇牙咧嘴的看向对面的高大男人。 随着一声哨响，老虎猛然出击，男人开始躲闪，一拳砸在老虎眼睛上…… 比试振奋人心，看台上的人都十分激动。 这时，一位官员看向莫芸姚说道：“听闻寒王妃在狩猎场连杀八虎，只是这一只老虎对寒王妃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此人是兵部选武司主事，是兵部侍郎大伯的狗腿子，而这兵部侍郎则是苏灵烟的大伯。 第55章 让寒王上场 莫芸姚闻言，淡然一笑，“道听途说不得当真，大人能成为选武司主事，想必也能力出众，不如上去露两手，说不准还能更上一层楼。” 咳咳…… 选武司主事轻咳了两声，笑容僵硬道：“寒王妃抬举了，下……下官还要负责裁判统计，没时间露一手。” 说完便起身，朝着裁判席走去。 只要是武试方面都是由选武司负责。 苏灵烟这时也好奇，看向莫芸姚问道：“三弟妹，我有些好奇，狩猎场连杀八只老虎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下，上方就响起夜瑾寒的声音，“她没有那本事，当不得真。” 她抬头看了一眼，尴尬一笑，“一介女子，没有那本事很正常，我也是好奇问问。” 不是就最好，若真有那本事，倒是成了一道硬菜。 夜瑾寒坐到了莫芸姚身边，小声提醒道：“不想有麻烦就别出风头，不管谁让你上场都别去，赤手空拳跟有武器的情况下不一样。” 刚刚选武司主事的话他也听见了。 他也听出对方的意思，就是想让莫芸姚上场。 莫芸姚闻言，有些诧异的侧眸看向他，两人近在咫尺，视线相撞，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温度。 夜瑾寒耳根微红，闪躲的移开视线，嗓音暗哑道：“要看本王回家慢慢看，现在看斗兽比试。” 呵呵…… “呀，堂堂王爷竟然害羞了。”莫芸姚掩嘴轻笑出声，“我只是很诧异，你分明厌恶我，应该巴不得我上场死掉才对，现在却为我着想。” 此刻场上已经有的鲜血，大汉被老虎咬伤了胳膊。 有不少人已经站起来，在给大汉加油，也有人在为老虎加油。 她听着为老虎加油的声音，柳眉皱了皱，若场上换成他们，或许已经屁滚尿流了。 夜瑾寒看着场上，回应道：“逼你上吊那一次的确是冲动，后面没有想过让你死……” 若真想让她死，就不会着急赶去狩猎场找她。 若想让她死，开坛做法那一次也不会着急去想怎么救她？ 莫芸姚没有仔细听他的话，而全神贯注看着场上。 大汉似乎脚腕脱臼，无法起身，老虎却张开大口朝他冲过去，这种情况算大汉输，但裁判该吹响哨子才对。 “裁判吹哨子！”她起身朝着裁判席大喊，但没有人听见。 夜瑾寒拉住她手，“只有他自己认输才输……” 她挣脱手臂，“受了内伤能喊多大声，他说认输能被听见吗？无知！” 迅速运转内力于掌心，朝着老虎方向弹出一颗石子。 老虎刚对着大汉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就哀嚎一声倒在地面上。 大汉整个人都懵在原地，瞪大眸子大口喘气。 裁判这时吹响哨子，随后有驯兽师上场将老虎赶进牢笼。 现场裁判带着人上去搀扶大汉下场，大汉缓过劲儿咬牙道：“我说认输了，你们为何不吹响口哨，为何？” 场上安静了很多，也听清楚了他的话。 莫芸姚松了一口气，坐下后说道：“听见了吧，他早就认输了，没有人听见！做认输的手势更合理，指不定曾经有人死在这上面就是因为裁判没有听见认输二字。” 夜瑾寒从震惊中回过神，对身后的陈风吩咐道：“你去将此事告诉给陛下，让全总管重新传达认输规则。” 待陈风离开后，他看了莫芸姚半晌，这个女人让他很陌生，仿佛需要重新是认识。 “三殿下这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莫芸姚嘴角微扬，言语打趣道：“再看下去，某人要吃醋了。” 夜瑾寒收回视线，眸色微眯道：“本王好奇，你一颗石子为何能让老虎倒下？” 莫芸姚：“笨，我知道穴位。” 胡乱弹石子，顶多将老虎打疼。 但知道穴位就不一样了，知道打在哪儿能麻痹它全身。 此刻裁判已经知道大汉喊了认输，便判了老虎赢，可是突然倒地的老虎让人很费解。 片刻后，锣声响起，众人安静。 全总管站在高处，说出来认输的新规则，只要坚持不下去，就对着裁判席做摆手动作。 这一条得到了参赛者的认可，他们也觉得这样更合理。 比试是看谁能最短时间内打趴在猛兽，时间越短越好。 接下来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 有一部分人都坚持不住选择认输，也有人很猛，将野兽打趴下。 陈影开口道：“已经是三十多场过去了，竟然没有人死亡，伤最重的就是有一个手臂被咬断，以前　可没有那么多人认输。” 莫芸姚：“不是没有人认输，是认输了也没有人听见，听听这些兴奋的声音，你喊认输能被听见吗？” 比试快接近尾声时，不远处的苏灵烟在秋菊耳边说了几句话。 秋菊听后，看了一眼夜瑾寒方向，转身便朝着苏丞相方向走去。 在一场结束后，选武主事起身，大声道：“下面有请寒王殿下上场比试，大家欢迎。”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欢呼，拍手叫好。，还说着各种恭维吹捧之话。 夜瑾寒自己懵圈不已，他何时说了要上场的？ 这时有人开口道：“听闻寒王殿下会作为主帅带人前往麒麟山援助，的确可以上场当做练手。” “寒王殿下能力超群，哪怕一对二都没有问题，对一对一颗没有什么挑战性。” “作为主帅，没有点儿实力怎么行？上场比试就是让人心服口服……” 现在已经宣布他要上场，不管是不是自愿都得上。 他起身脱下外衫，交到陈风手中。 陈风皱眉道：“主子，您真要上吗？您的伤才痊愈不久！这选主事是脑子有病吧？竟然擅作主张！” 莫芸姚闻言，眉头皱了皱，原来不是他自愿要上场。 侧眸看向不远处，苏灵烟也看了过来，嘴角笑意带着挑衅味道。 是她了，这个女人玩弄男人还真有一手。 真不知夜瑾寒此次若出事，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夜瑾寒，等一下。”莫芸姚起身走到男人身前，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他中指上，“必要时用上，这场比试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说话间按下侧边的红宝石，戒指就“蹭”的一下冒出尖锐锋利的刀片，再按一下又收回。 夜瑾寒垂眸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里竟升起一股暖意，“谢谢，不过武器算犯规，所以我不会用。” 说完移开视线，身形一跃而起，缓缓落在斗兽场。 第56章 意外！ 莫芸姚坐回椅子上，“不用算了，死了活该……”好心当做驴肝肺。 身后的陈影与陈风二人一脸凝重，他们都在担忧，但这种情况又无可奈何。 陆陆续续有人重新推来一批猛兽，之前的全部被换了下去。 陈风眉头紧锁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很不踏实。王妃，您说这个选武司主事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敢自作主张？” 莫芸姚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他一个主事，有那胆量吗？自然是有人给他下达了命令才这么有底气的。” 两人陷入沉默。 难道是皇上下达的命令？ 这不太可能呀，最不想让主子出事的就是皇上。 陈影眯起眸子，猜测道：“或许是陛下想让主子重新树立威信，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莫芸姚闻言，很是无奈，“想知道是不是陛下，自己可以去问，没有必要盲目猜测。” 这两个侍从也跟狗男人一样，都相信苏灵烟是个好女人，苏家也是忠臣良将。 曾经婚约还在时，也常有走动，苏家人在夜瑾寒面前那是忠心爱国。 陈风闻言，立马前往皇帝待的方向而去。 场上，夜瑾寒做好了准备。 随着锣声一响，一只装着黑豹的铁笼被打开。 吼～～！ 眼神锐利凶狠，龇牙咧嘴着跨着猫步走出铁笼，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天啦，这黑豹可是百战百胜的黑霸，去年还连续战败三个高手！” “若是有武器还好说，可三殿下赤手空拳能对付吗？” “说不好还真能对付……” 台上议论纷纷。 皇帝却是面色一惊，“这难道是他自己的主意？不仅上场比试，还选黑霸！他说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全总管摇头，“老奴也不知道，或许是想利用这机会来证明自己吧。” 这时候陈风已经走了过来，听见两人的对话后脚步一顿。 现在不用问也知道，不是皇上安排下去的。 片刻后返回了原位，莫芸姚神色淡然道：“问清楚了吧？” 陈风沉默了两息，皱眉道：“陛下跟全总管以为，这是主子想证明自己而自愿参加比试的。” 吼～！ 黑霸蓄力冲向夜瑾寒，速度之快。 夜瑾寒一个后空翻，落在它身后，随即抬脚踢去。 脚还未碰到身子，黑霸便已经敏捷转身，朝着腿脚咬过去，他急忙收脚躲闪…… 陈风与陈影看得惊心动魄，每一次接近危险，心都会狠狠揪紧。 一人一豹，来来回回已经斗了一刻钟。 苏灵烟攥紧手指，已经有些着急，“已经一刻钟了，他竟然还没有败下阵。” 秋菊笑声安慰：“放心吧，他的体力只会越来越不济，最终还是会败的。” 人的体力跟黑豹比，肯定要弱些。 按照正常情况下来看，继续耗下去的确是夜瑾寒败下的几率大。 体力方面也是莫芸姚所担心的，皱眉看了一会儿后，对陈风开口道：“做好强行救人准备，哪怕败也比失去命的好。” 此刻夜瑾寒哪怕用内力攻击，黑霸也能敏捷躲过，比其他猛兽聪明不少。 这场比试还将营帐内比试完的选手都吸引了出来，他们都看得惊心动魄，有的还在为夜瑾寒加油。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苏灵烟有些坐不住了，十分小声道吩咐，“秋菊，别等了，下一步。” 这一次，但凡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活着走出斗兽场。 秋菊迅速离去。 这时候，场上的夜瑾寒已经精疲力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莫芸姚看得出他已经体力不支，“陈风，快去救人！” 陈风有些犹豫，眉头紧蹙道：“就这样去救，主子会失去威信，也是搅乱比赛规则，我去找陛下。” 说着便转身，结果脚步还没有跨出去，场上的夜瑾寒就一个不慎被暴怒的黑霸撞飞在地。 噗……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艰难捂着心口起身。 突然间，其他笼子里的猛兽变得狂躁起来，猛撞铁笼子，驯兽员紧急吹哨子，但似乎不管用。 这一幕让看台上的人都惊恐不已，变得嘈杂起来。 “糟糕！”莫芸姚忍不住骂人，“真他娘的磨磨唧唧，跟娘们儿一样，等你们救人，只剩骨头了！” 说话间已经脱下碍事的外衫，朝着朝着场上奔去。 就在这时，铁笼陆陆续续被撞开，猛兽破笼而出，场面完全失控，驯兽员都被撞翻在地。 有的已经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 皇帝大惊失色，“来人，快救人！” 现场全是尖叫声，锦衣卫急急忙忙往斗兽场赶，但不敢进去，而是在外面准备用弓箭射杀。 陈风震惊不已，“他们疯了吗？乱箭射杀会伤到主子！” 就在众人直呼夜瑾寒死定了时，一抹纤细的橙色身影运着轻功落下夜瑾寒身前。 随即搂住夜瑾寒的腰一跃而起，夜瑾寒突然间内力大涨，仿佛快要被撑破身，快速蓄力与双掌。 莫芸姚搂着他一个旋转，凌厉的掌风“砰砰砰”轰了一圈。 吼～嗷～～！ 围过来的一圈猛兽被轰翻在地，哀嚎声一片。 地面甚至被内力振出了网状裂痕，十分震撼。 在外人看来，莫芸姚只是将人抱了起来，没有作出攻击猛兽的任何动作。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开始佩服起夜瑾寒这惊人的实力。 同时也奇怪，之前分明已经体力不支，而且还被撞飞，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苏灵烟脸色煞白的瞪大眸子，气得手指发颤，“竟然没事了……” 该死！这个碍事的贱人，若是不出现，他就已经死了！ 有官夫人看见她脸色不好，十分关心道：“御王妃吓坏了吧？现在没事了，猛兽都倒下一大半。” 苏灵烟被拉回思绪，牵强一笑，“是……是啊，刚刚的确是被吓坏了。” 场上还有没有倒下的猛兽，以防狂躁翻出围栏伤到人，夜瑾寒继续用内力震退。 剩下的就交给锦衣卫，莫芸姚则是带着夜瑾寒飞出斗兽场，在营帐外落地。 这里站着一堆参赛者，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众人十分激动的拍手叫好，看向夜瑾寒瞪大眼神十分崇拜敬佩。 第57章 失策了！ 莫芸姚没好气的将人推进营帐内，“自己找御医看伤去。” 夜瑾寒站在营帐门口，情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又救了他的命…… 面对众人对他的欢呼，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心里清楚，在后面能够击退那么多发狂的猛兽，是莫芸姚将内力输入了他体内。 “谢谢你。”他还是道了声谢谢才走进去。 莫芸姚却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多停留，转身往回走。 而陈风跟陈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营帐内。 场上，黑霸已经自觉的回了笼子，其他猛兽被锦衣卫全部射杀，鲜血遍地，尸横遍野。 莫芸姚眸光盯着黑霸，回忆起之前的场景。 猛兽破笼而出时，驯兽员吹响过哨子，黑霸是唯一一个安静下来跑进铁笼的一只。 其他猛兽仿佛失去理智，狂躁暴虐。 秋葵迎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王妃，三殿下没事吧？这些猛兽怎么救突然失控了？” 莫芸姚收回视线，边走边冷静道：“他死不了，这些猛兽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发狂，有人想让他死。” 秋葵闻言，震惊不已。 现在想想都还后怕不已。 刚刚那一幕太惊险了，哪怕莫芸姚出现晚一步，可能现在夜瑾寒就已经没命在。 “什么人如此恶毒？”秋葵跟在她身侧，柳眉紧皱着喃喃嘀咕，“奴婢猜是上次刺杀之人，竟然能将手伸到这里来，本事不小。” 莫芸姚突然顿下脚步，看向她道：“我要说跟苏灵烟有关，你会信吗？” 此话一出，秋葵怔愣半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摇头回应道： “不可能，虽然她嫁给了二殿下，但也不可能舍得伤害三殿下，更何况三殿下要去麒麟山，御王妃更加不可能伤他。” 果然不会信，其他人也会这么想，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苏灵烟头上。 目前她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心里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跟苏灵烟脱不了干系。 莫芸姚恢复正色道：“你去营帐吧，看看他有什么需要你照顾的地方，我这里不用陪着。” 吩咐完就径直朝皇帝方向走了过去。 此刻皇帝脸色铁青，对着前方躬身站着的一排官员训斥。 “一再强调要确保不出意外，现在竟然出这么大的意外，差点儿老三就没了！” “每个环节都有检查吗？锦衣卫跟禁卫军也拖拖拉拉，看见老三在里面却想最直接乱箭射杀！” “还愣着做甚？去查呀！这些畜牲为何发狂？去将场主抓起来审问！” 话落后，所有官员都散开。 皇帝气得扶额，脸色铁青。 选武司主事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道：“陛下，要宣布比试结果吗？”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结束了比试。 那怕要继续，耶没有能上场的猛兽。 皇帝深呼吸，皱眉沉默了两息道：“自然要宣布比赛结果，不然这些人不是白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参加比试的，都能得到一千两银子作为补偿，为了公平，那些在场上认输的同样有一千两。” “另外，一会儿让这些人都别急着离开，就在营帐外等着，朕晚点儿有事要跟他们说说，宣判结果后，这些观看的家眷都可以离开。” “是。”选武司主事恭敬一礼后退下。 在走了没几部时，莫芸姚的声音突然说道：“李大人等一下，别忘记将三殿下算进去，他既然上来场，那就算是参加了比试。” 选武司主事就是姓李，她在来到路上才慢慢从原主记忆这种回忆起。 李大人闻言，回头后一脸为难的皱起眉头，“这……这还真不太好算……” 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这还用怎么算，他很明显就是第一名呀，观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试问有谁能抵抗黑霸，有谁能一次性对付那么多猛兽？” 此话让他哑口无言。 这么说的确是这样，可这里面也有不符合规则的地方。 在他犹豫之际，皇帝开口道：“他这次拿第一的确毋庸置疑，去吧。” 有了皇帝的话，他也只能应下，“是，下微臣这就去。” 还未来得及转身，莫芸姚又开口道：“李大人，很好奇，你是得了谁都命令让三殿下上场比试的？三殿下本人可未曾说要上去。” 此话一出，皇帝都微微震惊。 竟然不是夜瑾寒自己要上去的！ 李大人略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挤出笑脸故作镇定道：“是场主说的，他……他说这是三殿下的意思，微臣也没有去多想。” 害怕被继续追问，于是说完便假忙行礼退下。 待他离开后，皇帝微微眯起眸子，“是场主？哼，老三是没有自己的人吗？” 这话听着都有问题。 莫芸姚语气平静问道：“父皇觉得会是谁？” 皇帝凝眉想了想，摇头道：“能想到的人又没有理由害他，朕还真一时想不到会是谁？你觉得会是谁？” 他想到的人自然是苏家，可是现在夜泓御出事，苏家也需要夜瑾寒前往，现在做这种事情有弊无利。 莫芸姚眺望着远处的一片花海，眯眸喃喃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蝴蝶……” 心里直觉就是苏家，可为何在最需要夜瑾寒帮助时选择置于死地？ 现在最麻烦的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没有人会相信跟姓苏的有关。 咚…… 铜锣声响起。 众人视线看了过去。 李大人站在高处，拿着单子，看向远处的一群人道： “此次比试出现一点小意外，在这里要对各路英雄好汉说声抱歉，但龙恩浩荡，不会让各位白来，没有来得及比试与比试中认输的都有一千两白银。” 话音刚落下，一群人就气势磅礴的齐声喊“谢主隆恩”。 接下来他继续传达了皇帝的话，最后才是念排名。 “第一名，寒王殿下。第二名，朱柄。第三名，敖啸天……” 苏灵烟已经来到苏丞相边上，祖孙两人都强颜欢笑，还不得不夸赞夜瑾寒有本事。 背过其他人后，笑容也消失殆尽。 苏灵烟攥紧手绢，暗暗咬牙低声道：“我说过最大的障碍就是那贱人，若非她出现，已经成了。” 苏丞相眯起眸子，眼神锐利的看了一眼莫芸姚的方向，“她的确是个大障碍，本相小瞧了……” 不仅没能除掉，还让夜瑾寒得了彩头，赢了名声，风头都被抢光了。 第58章 不理他 结果宣布后，官员的家眷陆陆续续离场。 该留下的人都在营帐外聚集。 皇帝气势冷冽威严，朝着众人走去，无形的压迫感让身后大臣汗流浃背，战战兢兢。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出声道：“丞相大人觉得这次是意外，还是他人预谋？” 猝不及防的一问，让苏丞相身形一震，很快恢复正色回应道：“这种事还是得查清楚才知道，臣不敢妄加定论。” 皇帝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言。 看台到营帐位置还是有一段距离，一路上众人都感觉无比压抑。 到了营帐外，所有人都跪地齐声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沉声道：“都平身，今日各位好汉表现都很不错，能有各位这样的人才是大周朝的福气，也是百姓之福。” 一番夸赞的话，让众人脸上露出喜色，背脊也笔直了不少。 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见着龙颜，他们却能这么近的瞧见。 皇帝打量了一眼众人后继续道：“若有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朕很欢迎。” 此话一出，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似乎在商量是走还是留？ 全总管看向众人，尖着嗓子道：“各位拥有一身好武艺，自然得有施展之地，麒麟山匪患想必大家都清楚，是大周朝的毒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若各位能加入，必能铲除，陛下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到时候论功行赏，甚至有机会谋个一官半职，各位意下如何？” 有的人本来就是冲着谋差而来，很爽快的举手应下。 而还在考虑的基本上都是江湖中人，有的只是来博彩头，有的实在是囊中羞涩才来的。 皇帝也没有催促，“没有想好慢慢想，朕不着急，想好的就去前之前裁判席处登记，只要身份没有问题就行。” 应下的人闻言，就陆陆续续朝着裁判席方向而去。 不远处，莫芸姚静静看了一会儿，随后对秋葵道：“你去告诉陛下，只要说服朱柄跟敖啸天就算是说服了所有人。” 秋葵听后，悄悄将她的话给告知了皇帝。 皇帝听了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很多人都是围绕着两人在小声商议。 他不由得感慨，自己这是老了，观察力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细致。 “你这里面谁叫朱柄跟敖啸天？” 众人立马禁声，很快就有两人走出列队。 一个是络腮胡大汉，身高七尺，身形壮硕，露出的手臂是肌肉紧绷，他嗓音粗犷道：“启禀陛下，草民便是朱柄。” 另一位身形修长，面貌还算英俊，彬彬有礼道：“启禀陛下，在下叫敖啸天。” 皇帝笑容亲和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要是没有寒王参加，你们便是第一第二，朕请你们喝茶闲聊，让他们慢慢讨论去。” 皇帝请喝茶，怎么敢不应下？ 这可是能吹一辈子的美事，多少人都没这个机会。 莫芸姚来到营帐内，里面有一位手臂骨折的男子，疼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御医在边上满头大汗的进行包扎，“你这里面有碎骨，实在没有办法接好，只能这样了。” 男子也知道有碎骨是没有办法接好，忍着疼痛点头道： “田某知道大人尽力了，不怪您，来时最坏的打算是一死，至少现在命还在，已经很好了。” 他的年纪看着并不算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布满血迹的脸上稚气未脱，身形很消瘦。 衣裳的料子是很差的粗布麻衣，裤子还短上一截，看得出是生活苦难之人。 莫芸姚看着心疼，这要是在她的世界，还是一个上学的孩子。 角落里，夜瑾寒皱眉看向她，“芸姚，本王内伤……”不重。 “还是让我来吧。”莫芸姚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径直朝着少年走去，“不过所有人都要在外面等着。” 御医震惊，“寒王妃的意思是能接好碎骨？” 莫芸姚没有给肯定的回答，而是模轮两可道：“不能完全保证，但可以一试，小伙子还那么年轻，拥有完整的双臂才能有更好的人生。” 田心闻言，满眼欣喜，嘴唇微颤道：“我……我愿意一试，我不怕疼……” 含笑的清澈眸中闪烁着莹莹泪花，已经尽力在憋眼泪，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莫芸姚闻言，笑容温柔道：“好，我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相信我。” 说完回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夜瑾寒不悦的蹙起眉宇，“莫芸姚，你没有看见本王吗？本王内伤很重，或许你才有办法。” 可恶的女人，进来都没有瞧过他一眼，反而对一个陌生男子笑得那么温柔。 莫芸姚头也未回的平静回应，“你说话中气十足，我可以肯定内伤不算严重，先出去。” 夜瑾寒十分无语，斜睨了她一眼，冷着脸起身离开。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去。 很快营帐内就只剩下田心跟莫芸姚两人。 莫芸姚让他闭上眼睛，毕竟从空间拿东西不能让人看见。 他很听话，咬牙忍着疼痛闭上眸子，半晌后他开口道：“我叫田心，叫我阿心就好……” 待话落时，感觉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是莫芸姚给他注射了麻药，这样更方便手术。 她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将骨折的手臂划开，从空间拿出钢针钢板，将碎骨一点点合上，用钢板钢针固定，还得用上来医用电钻…… 外面，夜瑾寒听见奇怪的声音，忍不住上前掀帘子，突然陈风迅速拉下帘子道： “王妃肯定是不想泄露医治秘法才将我们赶出来的，她要知道被偷看，后果可能我们无法承受。” 陈影也点头附和，“对，还是要听王妃的话，毕竟我们都打不过她。” 两人已经知道夜瑾寒击退那么多猛兽的原因，现在根本不敢得罪莫芸姚。 夜瑾寒瞬间脸黑，“本王……” “主子也打不过。”陈影十分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女人不能惹，更何况是她这么厉害的女人。” 现在夜瑾寒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些真本事，的确不好惹，只能安静的闭嘴。 现在皇帝已经说服了朱柄二人，他们已经前去登记。 几个御医在不远处讨论得热火朝天，都在期待莫芸姚的接骨结果。 “各位在讨论什么？”苏灵烟这时候走了过来，含笑问御医。 第59章 手掌受伤 其中一位御医笑着回应，“寒王妃在试着给一位病人接碎骨，我们在讨论她会不会成功。” 接碎骨？ 呵呵，这不是笑话吗？ 苏灵烟心里很是不屑，也不相信她能够接好，表面温柔含笑道：“愿意尝试也挺好，若不能成功的话，病人倒是挺吃亏。” 说话间眸光瞧了一眼前面，发现夜瑾寒一直对着营帐门口，没有转身看她一眼。 她都与御医说了几句话了，难不成他没有听见？ 咳咳…… “三殿下，你在看什么？”苏灵烟忍不住轻咳出声。 这时夜瑾寒才回过神看了一眼，“二王嫂，你怎么来了？还是快回去吧，这里血腥。” 苏灵烟柔声道：“听说三弟妹在接碎骨，这种事听着都玄乎，你怎么不拦着点儿？虽病人是普通人，但也不能遭这样的罪。” 此话体现出她对善良，间接性说莫芸姚是狠心那普通人做试验。 骨折脱臼接骨正骨还算常见，有不少大夫都能做到。 但碎骨还真没有听说谁能搞定的，就连她师父墨神医都没有说过能接好。 夜瑾寒神色认真道：“我相信她可以，没有十成把我也有九成。” 苏灵烟笑容刹那间一僵，心里有了更强烈的危机感。 变了，现在他竟然会帮着那贱人说话。 若是以后他的心不再向着自己，那就不好拿捏了…… 苏灵烟努力挤出笑容，“呃……那挺好的，我进去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现在莫芸姚在御医眼里都有了威望，时不时就能听见夸赞的声音。 不管如何，这次都不能让她成功。 不等夜瑾寒开口，苏灵烟就走到了帘子前，伸手便要挑开帘子进去。 手刚碰到帘布时，一只锋利的飞镖破帘而出，“哧”的一下扎在她掌心。 啊…… “我的手……”她惨叫一声，看着掌心插着的匕首惊恐不已，“好疼，救命……” 鲜血直流，疼得手臂颤抖不止，脸色煞白。 这种疼蔓延到了心脏，再直窜脑门儿。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震惊不已。 “小姐！”秋菊吓得惊慌失措，直接哭了起来，“寒王妃也太狠了，竟然伤小姐！” 夜瑾寒也是一脸惊讶，急忙要上前搀扶，突然想到了什么，退了两步吩咐陈影，“快将御王妃送到边上坐下，让御医止血处理伤口！” 陈风闻言，照做将人搀扶到边上坐下，御医也立刻提着药箱上前。 秋菊看着一脸心疼，气势汹汹的朝着营帐走去，“寒王妃，你也太过分了，小姐好心想进去帮忙，竟然容武器伤她。” “别进去！”陈影伸手拦着。 但她似乎气昏了头，一口咬在陈影手臂上。 啊…… 陈影下意思放下手臂，她迅速绕开后伸手挑帘子，刚将帘子挑开一角，一只飞镖“嗖”的一下从她脸颊划过。 她心脏聚然一紧，惊恐的怔愣在原地，全身僵硬。 面颊很快出现一条血痕，不少发丝也缓缓往地面上飘落。 陈影皱眉道：“这就是不听劝的后果，医术秘法谁也不能瞧去。” 秋菊这才回过神，脸色煞白的转身，腿脚止不住的发颤。 差一点，差那么一点就没命了…… 啊…… “好疼……嘤嘤嘤……”苏灵烟泪眼婆娑，疼得头昏脑胀。 御医将飞镖拔下，赶紧上药止血。 很快就将她手掌包扎成了一个大锤子一样。 夜瑾寒走了过去，凝眉温柔道：“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或许她根本不知道外面都人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扎在你手掌上，伤口不算很深，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苏灵烟气闷不已。 他竟然代替那贱人道歉，还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没事，我……不怪她……”苏灵烟掩面而泣，楚楚可怜，“只怪我不该贸然前去。” 夜瑾寒：“我让陈风送你回去吧。” “不。”她出言拒绝，垂下眼睑小声道：“还是你送我吧，有些事得跟你好好聊聊。”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他凝眉沉思，没有立刻回应。 苏灵烟见他犹豫，有些失落道：“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能行……秋菊，我们走吧。” 起身便落寞难过的往外去。 夜瑾寒看着她背影，还是于心不忍，“我送你吧，不管什么愿意，始终是芸姚伤了你。” 他没有让陈影二人跟着，而是让他们等着莫芸姚出来。 出了斗兽场后才知道，苏灵烟只带了一个车夫与秋菊一个婢女。 苏灵烟坐进马车内，挑开窗户帘子看向马背上的男人，柔情似水的道了一声谢谢。 走了一段距离后，夜瑾寒突然发现不对，“这不是回去的路，该往另外一个方向。” 苏灵烟开口道：“我想去双流溪看看，感觉许久未曾去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男人眉头皱了皱，思绪陷入回忆。 曾经那是他们常相会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许下一生一世爱她的承诺。 不不觉马车停下。 秋菊跟马夫很自觉的离开。 夜瑾寒看着眼前的溪流，情绪很是复杂，“我扶你出来看吧，尽量早点儿离开。” 若是待太久，被人看见就会误会。 他翻身下马，掀开帘子。 苏灵烟嘴唇苍白无血色，含笑将一粒核桃仁递到他嘴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核桃吗？那时候你才十二岁。” 经过过她提醒，夜瑾寒想起那一次。 她想自己弄开核桃，可怎么弄都开不了，急得大哭起来。 正好夜瑾寒出现，便教她用石头砸开。 “记得……”夜瑾寒吃下核桃，淡笑点头，“不过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苏灵烟闻言，轻笑道：“那或许是我不记得了，这核桃还是秋菊给我剥好的。” 说着突然皱紧眉头，表情痛苦。 夜瑾寒紧张不已，急忙上马车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苏灵烟顺势靠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软绵娇媚道：“靠在你怀里就好多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能这样依偎在你怀里……” 说话间，手指轻抚着他的后腰。 吓得他猛然推开，严肃冷然道：“别这样，二哥人很好，我们都该忘掉过去。” 突然间，他感觉头晕无力，天旋地转。 苏灵烟故作关心的勾住他脖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看看……” 说话间，没伤的手拿着银针扎在他脖颈穴位上。 第60章 找人 他意识减减开始模糊，身子往侧边倒去，模模糊糊看见苏灵烟也倒在他怀里，很快闭上眸子失去意识。 苏灵烟伸手推了推，发现没有反应后扬起得逞的冷笑，“这一次，不会失手了……” 随后才起身下了马车，“秋菊。” 很快避开的二人走了出来。 苏灵烟回头冷漠怨毒的看了马车一眼，“将他扔进溪水中，做干净点儿。” 傍晚，寒王府。 莫芸姚在前院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外面，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秋葵在边上开口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或许是有事情跟御王妃商议，您也被多想。” 在给田心接好骨头出来时，已经离夜瑾寒离开有半个时辰。 但现在已经快天黑，始终没有看见人回来。 “王妃，全总管来了。”门房匆匆进门禀报。 话音刚落下时，全总管已经走了进来，神色看着十分凝重。 “全总管，不知……”莫芸姚话未问出口，全总管就说道：“陛下得知三殿下不知去向，害怕会出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莫芸姚深叹了一声，表情不悦道：“既然父皇已经知道，想必会派人去寻，他是去送御王妃失踪的，可能是去幽会了，我不想管。” 自己要一次次作死，怪的了谁？ 说着便要转身回芸姚苑，还没有几步，全总管就道：“陛下说了，若三殿下出事，就是您没有看好他，是要担罪责的。” 这是要逼她不得不管狗男人的死活。 皇帝也还是狗，表面对她慈眉善目，实际就是一个老狐狸！ 呼…… 莫芸姚转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是，我一定竭尽全力找。” 全总管闻言，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陛下说了，只要三殿下平安回来斗兽得来的彩头是您的。” 说完躬身行了退礼后离去。 在身影上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莫芸姚才咬牙抱怨吐槽： “老天爷让我来这儿就是天天救这傻X王爷的吗？天天作死，真是够了！还让他去麒麟山，恐怕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秋葵看着她浑身怒意，都不敢吱声。 连御王妃都能光明正大伤的人，她可不敢惹。 莫芸姚吐槽完后，吩咐道：“你找个心细的人照顾一下田心，我亲自带人出去找找。” 田心人品不错，又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她直接带回了府邸，准备培养成自己人。 她不等秋葵应声，大步出了府邸。 这时，陈风迎面而来，神情凝重道：“王妃，我去了御王府一趟，御王妃说主子送她在半路时就分开了，她不知道主子去了哪儿？” 莫芸姚凝眉想了想说道：“她肯定说谎，若真分开，夜瑾寒要么返回斗兽场，要么回城。” 陈风：“……” 莫芸姚急促道：“立马带人跟我出城，你我陈影兵分三路在斗兽场周围寻找。” 苏灵烟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害夜瑾寒，这一次让他相送却失踪，怎么想都有问题。 莫芸姚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侍卫来到城门口。 守门侍卫见到寒王府令牌后，立马将刚关闭的城门给打开。 夕阳西下，天色只会越来越暗。 若不动作快些，天黑后就会增加寻找难度。 莫芸姚带着十来号人朝西边去，很快发现一处林子有异样，里面有倒下的杂草，这条路平日没多少人走。 路面干爽的原因，再看不出其他问题。 她翻身下马，仔细观察法发现压倒的杂草在十五公分宽左右，而马车轮子一般就是这宽度。 “跟我往里面走！” 她带着人往里面去，耳边隐隐听溪流的声音。 走到尽头时，就是一条溪流，马车痕迹也在此处消失，有调转过的痕迹。 众人开始四处寻找。 “三殿下，三殿下……” “三殿下，你在哪儿？” 找了半晌，没有任何踪迹。 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出现。 莫芸姚站在溪边，皱眉四处打量，“走，换地方。”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有人激动道：“王妃快看，水里面是什么？” 溪流比较大，水流比较湍急，上方要高出半丈，形成一个矮小的瀑布。 落水处仿佛水在沸腾，水底下隐隐有青中带黄的东西再一起一浮。 莫芸姚见状，吩咐道：“你过去看看。” 当侍卫走过去时，捡起那东西激动道：“是锦靴，是三殿下的锦靴！” 锦靴？ 这里为何有他的靴子？ 越想越心中不安。 她一跃而起，落在溪流上游，仔细观察发现边缘处有踩滑的痕迹，一块儿坚石上还有青色衣裳碎片。 这就是夜瑾寒今日穿在身上的料子。 莫芸姚真色变得凝重，“来人，去将陈影跟陈风他们叫过来，顺着溪流往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轰隆隆～～ 突然间，天空电闪雷鸣。 闪电划破天空，照亮大地，亮如白昼。 若下大雨，水流会变大，找起来更加费劲。 侍卫也不敢耽搁，急忙往外跑去找人。 莫芸姚带着人从两边开始往下游寻找。 御王府，苏灵烟站在窗户前，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被闪电照亮。 她嘴角扬起柔美的笑意，“天助我也，恐怕尸体也会难寻了，早知道会这么容易，也不用费那么多心力。” 外面都风变大，吹得她眯了眯眼，发丝拍打在面颊上，衣衫随风飘动，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秋菊站在身侧，心中不安道：“小姐，做起来是简单，但容易被查到，奴婢心里还是害怕。” 回来后就心绪不宁，在陈风前来打听时都不敢出门。 苏灵烟闻言，回头睨了她一眼，“没出息，知道的人就我们三个，马夫已经死了，大雨以来，什么痕迹都会冲得一干二净，谁会查到？” 马夫在还未回城时就被灭口，现在知道的人就只有秋菊跟她本人。 太难色彻底暗下。 豆大雨滴滴落。 溪流两岸的人还在不停的寻找。 可天色已经暗下，下雨还点不了火把，想要看前清周围的情况很有难度。 陈影已经有些崩溃，“怎么办？主子可定凶多吉少了，根本看不见，怎么找？” 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感觉十分压抑难受。 莫芸姚咬牙下沉思了两，将手伸到挎包中，从空间拿出两个电瓦数比较大的大电筒。 打开后将点头头转向地面，再伸上手柄举高，是瞬间地面变得无比清晰，照亮了一大片看区域。 第61章 人工呼吸 哇…… 众人一片哗然，都震惊不已。 莫芸姚将另外一个扔到对面，“陈风接住，按红色按钮，将头往下，再拉长手手柄。” 按照她说的操作下打开后，现场更加亮堂。 这神奇的一幕让人不敢置信，第一次见这么亮的东西。 莫芸姚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这东西，“快，挨着找！” 大雨已经倾盆而下，众人还是冒着雨继续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有人出声道：“找到了，在这儿！” 莫芸姚将电筒递给陈影，随即跑了过去。 夜瑾寒如死人一样，上身在岸边，下半身在水中，被一棵枯树拦着身子。 面色苍白如纸，衣衫也凌乱破烂，有的肌肤露在外面，擦伤的地方已经泡得发白。 “主子，你醒醒……！”陈影上前就跪在地上，“你怎么能这样就死了？主子……！” 莫芸姚发现他身子虽然冰凉，但并不僵硬，“先别急着哭丧，等确定死透了再哭也不迟，快拉上来。” 侍卫拉着夜瑾寒手臂往上拖，雨这时渐渐变小。 莫芸姚开始为他做心肺复苏，按压几下后，他嘴角吐出不少水，“能不能救活而我不知道，现在只能试试。” 她深呼吸，捏住他鼻子，俯身吻住男人的嘴做人工呼吸。 反反复复的做，感觉有些精疲力尽。 众人开始还满怀希望，渐渐变得失落，难过，安静的看着，只剩下风雨声，溪流声。 莫芸姚还是没有放弃，俯身继续含住他冰凉的薄唇。 夜瑾寒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眸子，心口位置也微微起伏。 他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嘴上一片温软，下意识轻咬住柔软的朱唇。 啊…… 莫芸姚慌忙抽身，震惊的看了他一眼，“你属狗的？醒了吱一声不行吗？” 夜瑾寒虚弱无力道：“被你……吻住吱不了声……” 众人见状，都欢呼起来。 “醒了，殿下醒了……” “太好了，殿下被王妃亲醒了，亲嘴也可以救人……” 亲嘴也可以救人？ 这什么胡话？ 莫芸姚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别胡说，我那是做人工呼吸，你们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会这么救的！” 说完众人哄堂一笑。 哈哈哈…… “那我现在就下水去……” “呵呵……我也要，能被王妃这么救，睡着也会笑醒！” 咳咳…… 陈影轻咳一声，“闭嘴，连王妃也敢调侃，快扶着主子回去。” 莫芸姚将电筒都收回，生气的大步离开。 周围重新陷入黑暗，乌漆麻黑，看路很困难。 “看，惹王妃生气了吧？摸黑回去吧。” “王妃娘娘，外面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殿下还在这儿，看不见路不好回呀……” 人已经走远，根本不想听。 她一个人湿漉漉的骑着马回到了京城。 到了府门口翻身下马，门房侍卫立马将马儿牵走。 “寒王妃，怎么您一个人？”屋檐下是全总管的身影，手上的拂尘在滴水，衣裳也是湿漉漉的。 莫芸姚没有想到他在此处，走上台阶面无表情的回应道：“人在双流溪水中找到，被水冲到下流有几里地，他……他……” “他怎么了？”全总管见她欲言又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被冲走这么远，是不是没了？” 若是陛下知道该多难过？ 避来避去都没能避开这死劫。 他想到此处，眼眶跟衣裳一样湿润，摇头叹息，“天妒英才呀，怎么就没了？” 天妒英才？ 听到这话莫芸姚就想笑。 分明是在爱情面前智商为零的蠢才，早晚得蠢死。 “别哭了……”她拍了拍全总管的肩膀安慰，“我从阎王手中将他给抢回来了，记得告诉皇上，彩头一样不少的过到我名下。” 全总管：“？” 不等他反应，莫芸姚已经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府邸。 她是真的累，身体累，心更累。 回芸姚苑时，命林管家让人多熬些姜汤，再多烧点热水。 良贵妃现在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差点儿又死在外面，下人怕她受刺激便一直瞒着。 两刻钟后，莫芸姚喝下姜汤，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泡着，感觉舒服了不少。 秋葵急急忙忙进屋，“王妃，三殿下回来了，陈风说发烧了，让您过去看看。” 莫芸姚闭着眼懒洋洋的回应，“让府医看就行了。” 她没穿越来时，有什病得情况下，其他大夫不是治得好好的吗？ 秋葵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开口道：“府……府医在前段时间已经离开了，王爷说有您就不用府医。” 莫芸姚皱了皱眉，“那就找外面都大夫，或者御医。” 说完便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 想到这段时间来到事情，根本不想看见这个缺心眼儿的暴虐狗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莫芸姚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 睁眼后发现，水已经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她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水煮从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缓缓滑落。 擦干身子后，穿上睡袍便迷迷糊糊往床上躺，结果感觉背上一阵滚烫，还有点软。 啊～ “疼……”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她猛然清醒，震惊侧眸看去，发现自己躺在狗男人身上。 夜瑾寒面颊绯红，浑身滚烫，有点迷迷糊糊。 “你怎么在我床上？”莫芸姚猛然起身，“陈风，陈影！” 很快外面传来秋葵的声音，“他们都离开了，三殿下就麻烦您了。” 不愿去过去治，就将人给送过来了，倒是挺有主意的两个家伙！ 莫芸姚很是无奈，上前想拉开房门，结果发现拉不开，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很好，你们都欺负我！” 心里莫名酸涩，很委屈。 这都他娘的是什么鬼日子？ 再不情愿还是得拿出药箱，给狗男人施针退热，好在温度不是特别的高。 给他打量退烧针，喂了一些水。 “好了，烧会慢慢退下去。”莫芸姚收拾好药箱，“我睡软榻。” 刚起身时，手臂就被拽住。 夜瑾寒将她凉凉的手贴在脸颊上，来回的磨蹭，感觉很舒服，“别走，好难受……” 她垂眸看去，剑眉如峰，长睫浓密微翘，鼻梁高挺精致，肤如白玉，此刻俊美温柔，可怜楚楚。 在看了半晌后，她轻笑道：“这样子还真像一只小奶狗……” 随后俯下身子，手指点了点夜瑾寒的鼻尖，逗趣道　：“你若叫声姐姐，我就不走。” 第62章 踹下床 “姐姐……”他薄唇微启，嗓音暗哑软绵。 莫芸姚笑容一僵，没想到还真听话。 可她只是想逗逗，没真想睡在一起。 “我逗你的，松手吧……”她用力抽出手臂，往软榻走去。 结果根本没有软榻的身影，被人给挪走了。 只是沐浴打个盹，软榻没了，房门锁了，床上还多了个缺根筋的男人。 哎…… 她轻叹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算了，还是睡一张床吧。” 打了一个哈欠便爬上床，躺在了里面。 实在是太困，背过身便闭眸睡去。 迷迷糊糊中，一双手臂环住了她腰身，背部传来热度，她微微皱眉，呢喃一声，“别闹，困……” 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进衣内，轻抚过她每一寸肌肤，男人气息灼热，喷洒在她耳侧…… 莫芸姚在睡梦中，感觉身子发软，酥酥痒痒，还有一丝愉悦感，嘴里忍不住轻哼出声，娇媚撩人。 夜瑾寒呼吸更加急促，亲吻她脖颈，光滑的背脊……随即翻身压下，将她双手按在两侧？ 这时莫芸姚睁开雾蒙蒙的眸子，看着男人俯身吻来，腹部的异样触感让她猛然清醒。 羞死了，梦里竟然还有些享受…… “住嘴！”她别开脸不让被亲到，“我……我是莫芸姚，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苏灵烟，清醒点儿！” 说完震惊不已，这声音是她自己的吗？ 又娇又酥，还软绵绵的，自己都觉得勾人。 夜瑾寒猩红着眸子，嗓音暗哑又充满欲味的诱哄：“乖……别动，你是本王妻子，行夫妻之礼合理合法……” 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自从那一夜开荤后，常常梦里都是与莫芸姚耳鬓厮磨的场景。 每每天亮之时，亵裤都是湿答答的，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他无法自控。 莫芸姚伸手捂住他要吻下的薄唇，眸色认真的看着他，“上次是意外，我希望这种事是与自己爱的人做。” 这是她的真心话，心里一直很郁闷为何不是穿越在同房前？ 在这个封建年代，贞洁是很重要的，每个男人心里都会介意妻子不是清白之身。 两人四目相望，沉默无言。 夜瑾寒眼中的火热渐渐退下，心中微微酸涩，翻身躺回身侧，柔声道：“睡吧，谢谢又一次救了我。” 两人同时背过身子，气氛怪异。 虽然都闭上了眸子，可谁都没有睡意。 夜瑾寒虽然烧已经退下，还是微微有些疼，眉头一直紧锁着，没有舒展过。 半晌后，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道：“你是怎么去的溪边？记得如何掉下去的吗？” 夜瑾寒睁开眸子，如实回应道：“是灵烟说想去那儿看看，我吃下她给的核桃仁后就开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然后……” 想到苏灵烟倒在他怀里的场景，嗓音顿住。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说出这件事。 莫芸姚疑惑，“然后怎么了？” 他继续道：“然后就没了意识，醒来时就是你在吻我，侍卫手下在围观。” 当时只感觉好冷好冷，她的唇很软很温暖，那一刻竟然不舍得她松开。 莫芸姚侧过身子，咬牙解释道：“再次申明，我那不是吻你，是人工呼吸，救人的一种方式！” 夜瑾寒转过身，盯着她靓丽的眸子，“我就觉得是吻，不过你以后不准用这种方式救其他男人，女人也不可以。” 哪怕不爱这个女人，也难以接受她如此亲密的对其他人。 莫芸姚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岔开话题道：“很明显是苏灵烟害你，那核桃有问题，今日陈风去御王府问过你的消息，结果苏灵烟说半道上就跟你分开了！” 此话一出，他脸色聚然一变。 如果真是这样，可以推断害他之人就是苏灵烟。 但这个结果他并不愿意去相信。 “不可能……”夜瑾寒眉头紧蹙，摇头自我安慰，“不可能是她，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谁都有可能害我，唯独她不会……” “去死吧你！”莫芸姚气得猛然起身，猝不及防一脚向他踹去，“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啊…… 夜瑾寒“扑通”滚地，连续滚了三四圈才停下。 在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时，莫芸姚就拧着枕头下床骑在他身上，疯狂乱砸。 “蠢货，老娘忍你很久了，救了你一次又一次，还不长记性，砸死你，砸死你……！” 枕头胡乱拍在他脸颊上，脑袋左躲又闪，根本不敢睁开眼，只能伸手往脸上挡。 “莫芸姚，你疯了吗？别……别砸了，我还头疼，你快从我身上下去……” 莫芸姚目光凶狠，咬牙切齿疯狂砸，“就是疯了，被你们这一家子逼疯了，啊……” 嘶吼一阵后，突然停下手中动作。 就在夜瑾寒松一口气时，莫芸姚直接一张嘴，狠狠朝他右膀咬下去。 啊…… “疼疼疼……松开！”夜瑾寒伸手推却推不开，苦着一张脸忍痛放柔语气，“我错了，姑奶奶先放开行不？肉快被咬掉了。” 莫芸姚这才松开，嘴上沾了鲜红的血迹，仿佛抹了艳红的口脂，看着妖艳了几分。 她发丝凌乱，伸出粉粉的舌尖儿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又野又妩媚道： “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她害的不是我，这次若不是父皇逼我寻找你，我都懒得管，跟了你以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别将我一次次救你当做理所当然，我没有这个义务，若能摆脱寒王妃的身份，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夜瑾寒皱眉望着她，静静的听着。 她的眼神与语气都格外认真严肃，还隐隐透着一丝怨恨。 这一刻，夜瑾寒心脏揪疼，仿佛密密麻麻的针尖儿扎在心上。 突然间开始相信莫芸姚已经真的不再痴恋他，意识到这一点后，竟然有一丝丝慌乱。 莫芸姚已经起身回到床上。 夜瑾寒半晌后才从地上起身，沉默不言的躺在她身边，侧眸看了一眼后哑声道： “但愿你有那一天，若你能说服父皇下和离圣旨，本王求之不得，也绝不会再阻拦你离开。” 轰隆隆…… 外面突然又是电闪雷鸣，莫芸姚被惊得身子一颤，随即将被子全部裹在身上缩成一团。 夜瑾寒见她似乎很害怕，伸手拉开被子，她回头瞪了一眼，“干什么？” “别动！”夜瑾寒用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还轻轻拍了拍她臂膀，“安心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第63章 撒谎 莫芸姚一动不敢动，片刻后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已经闭上了眸子。 就这样被搂着，的确没有那么害怕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她身子一颤，转过身就往男人怀里缩。 夜瑾寒将她的头往怀里按了按，“别怕……” 没想到连猛兽都不怕的人，会害怕打雷。 这一刻，她看上去就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子。 清晨，一缕阳光射进屋内。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莫芸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发现已经没了温度。 “王妃，您醒了？”秋葵笑容灿烂的端着热水走进屋里，“三殿下说您昨晚有些累，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呵呵……他现在挺关心您的。” 说此话时面颊不由得微微泛红，笑容也意味深长。 莫芸姚就知道她想多了，咳咳两声解释道：“昨晚睡得很安稳，根本不累。” 后半夜的确很安稳，就连梦境都没有一个。 不知不觉醒来就是大天亮了。 秋葵憋笑咬着唇瓣点头，“嗯，不累说明王妃体力不错，洗把脸后用早膳吧，今日做得丰盛。” 莫芸姚：“……”满头黑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不发生点儿什么事谁都不太相信。 这是彻底解释不清了，算了，懒得解释。 她起身接过湿帕子，擦了擦脸问，“他这会儿去了何处？” 秋葵如实回应，“宫里来人说逃跑的斗兽场场主被抓到了，他急着去了宫里，刚出府不一会儿。” 莫芸姚闻言，坐到了梳妆台前，“为我梳妆一下，我也去一趟宫里面。” 这一次必须将苏灵烟拆穿。 这个祸害总是暗中使坏，只要存在一日，她就没有安生日子。 御王府，秋菊在给苏灵烟拆伤口的包扎，准备换药。 苏灵烟疼得满头冷汗，皱眉咬唇忍着，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脸色唇瓣都苍白。 “小姐，伤口竟然没有结疤！”秋菊看着掌心又冒出血的伤口，十分担忧，“御医的金疮药都是上等的，您也没有用重力，不应该这样的。” 苏灵烟凝眉看了一眼掌心，微微张开的伤口仿佛是一张三公分的小嘴，流的血并不多，但不是一般的疼。 “该死的贱人！肯定就是故意出手伤我，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祖父为我做主，现在除掉了夜瑾寒，下一步就是她了！” 啊……好疼…… 昨日之所以没那么疼，是因为御医给她用了麻醉散，喝的药也有镇痛的。 秋菊看着她难受，也很心疼，“奴婢给你上点儿麻醉散，待伤口结疤就没那么疼了。” 她自己就是大夫，府中也备有常用的药。 上了麻醉散后，疼痛缓和了不少。 秋菊刚包扎好，门房侍卫就匆匆而来。 侍卫还没来得及开口行礼，苏灵烟就出声问道： “这么着急忙慌的，是不是寒王的尸首找到了？下了一夜大雨，这么快就找到尸体，也是够快的。哎……他还如此年轻，老天算是天妒英才，” 心里很激动，可表面上却带着丝丝忧伤之色。 除了亲近之人，谁也不知道她背地里一心想让夜瑾寒去死。 门房侍卫有些懵圈，尴尬一笑道：“王妃说的话在下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寒王没有死，他在府外的园林等您。” 夜瑾寒失踪一事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很多人并不知道昨夜的事情。 “什么？”苏灵烟一脸震惊，情绪激动的看向门房，“你再说一遍，谁在园林等我？” 瞪大的眸子像铜铃，狰狞恐怖。 吓得门房腿脚一哆嗦，“扑通”往地上一跪，结结巴巴回应：“是、是、是寒王在园林等您，他的侍从说的，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灵烟脑子一片空白，神色有些恍惚。 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被下了蒙汗药，又被扎了昏睡穴，也是她亲眼看着被扔进水里的！ 本来想直接下毒药，可这容易被查到，只能制造出淹死的戏码。 秋菊此刻也是腿脚发软，心慌不已，半晌后对门房道：“你先下去吧。” 在门房离开后，秋菊再也支撑不住，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心虚发颤道：“怎、怎么办？陈风来问的时候，我们是说了谎的。” 苏灵烟手抖的灌下一杯茶水，闭眸深呼吸，渐渐恢复冷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那么好拿捏，总能编出理由敷衍过去。 “不用怕……”苏灵烟恢复从容之色，起身眯眸道：“走吧，我有办法让他不再追究此事。” 一刻钟后。 主仆二人来到园林中。 远远便瞧见远处那抹修长挺拔的背影，旁边是陈影与陈风。 这时陈风看见了她们，“主子，她们来了。” 夜瑾寒闻言，负手转过身看去。 眸光触及到她那如水清澈的眸子时，总觉得与恶毒联系不到一起。 苏灵烟一身水红色襦裙，款款而来，“瑾寒，可以让他们都退下吗？” 声音温柔如水，清灵悦耳。 眼眶微微泛红，盈盈泪花闪烁。 夜瑾寒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她的要求，让他们都退下。 很快此处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瑾寒……”苏灵烟泪水滚落，软软的扑进他怀里，“昨日在马车里的事我很开心，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夜瑾寒脸色一变，迅速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就这样说吧，叔嫂有别。” 苏灵烟：“……” 夜瑾寒面色清冷，继续道：“你昨日给本王的核桃仁有问题，等醒来时才知道自己被溪流冲走好几里地，夜里才被芸姚救起！” “陈风昨日来你这里打听，为何要说半路就分开了？若说你跟此事没关系，谁都难以去相信，也更难以相信你会害本王。” 话落后，苏灵烟泪流满面，一脸失望的望着他质问道： “难道马车内的事你都忘了吗？我们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你还说希望你的孩子是我肚子出来的……” 轰隆隆…… 此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夜瑾寒耳边炸响。 “不可能！”他不可置信的摇头，“没有这种事，本王只记得倒下时，后面的……” “呜呜……你负心汉！”苏灵烟上前捶打他胸膛，边哭边说，“你倒下时我就倒在你怀里，我想起身，你却翻身将我压住！我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第64章 失望愤怒 女子清白尤为重要，更何况她还是皇家儿媳。 这种事若传出去，不仅会被人诟病，还会承担严重的后果。 夜瑾寒闻言，整个人都愣住。 他努力去回想，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倒下后发生的事。 “不可能，我根本想不起来有这种事。” “你想不起不代表没发生，我之所以说半路时已经分开，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事后我便慌乱离去，至于你后面发生的何事我并不知情。” 夜瑾寒沉默良久，与她拉开距离，“这种事别乱说，对你对我都不好……” 说着心慌绕开，大步往外走。 此刻的情绪太过复杂，根本无法去相信这件事。 苏灵烟望着他背影，开口道：“核桃仁的确有问题，是被秋菊自作主张下了那种药，你要查落水真相无所谓，但也做好我们之间秘密被暴露的准备。” 他脚步微微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直到身影走远以后，秋菊这才返回苏灵烟身边。 “呼……终于走了。”她还是心虚害怕，根本不敢见到夜瑾寒，“小姐怎么能自毁清白？若是被人知道……” “这有什么？”苏灵烟擦了擦眼角泪水，嘴角扬起浅笑，“他不会继续查的，我太了解他了……” 若不对自己狠，他又怎么能相信？” 只要这些话不会说出去，没人会知道。 秋菊轻叹，“若斗兽场上没出意外，小姐也不会费心另想办法。” 此时夜瑾寒出了园林，沉默不言的骑上马背，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因为昨夜受寒的缘故，时不时会轻咳出声。 行了一段距离后，陈风小心翼翼问道：“主子，问出结果了吗？昨日您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夜瑾寒凝眉沉默了片刻，目视前方回应，“意外，这件事不必再提。” 这件事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苏灵烟。 但有一点没说错，若是真细查下去，他与苏灵烟都会名声狼藉，也会伤到夜泓御。 哪怕真没发生过关系，二人也单独前往了溪边。 “主子，是王妃。”陈影看着前方宫门位置，微微惊讶，“今日的王妃可真美！” 莫芸姚正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红色随风飘动，如仙如画，发髻上是白玉簪，珍珠流苏，眉宇间一抹花钿，眼角贴了三粒小珍珠，略施粉黛，红唇艳丽，明艳动人…… 马背上的三个大男人看得出了神。 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平日并没有见过她精心打扮过。 今日一见，只觉美得不可方物。 陈风目不转睛的盯着，点头附和，“的确很美，跟仙女一样，我要是能娶这么美的媳妇儿该多好？” 话音刚落，脑袋就传来疼痛。 啊…… “我的头……”他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主子用剑柄敲了他。 夜瑾寒加快了速度，很快在马车边上停下，翻身下了马背。 莫芸姚微微蹙眉，“你不是进宫了吗？为何这时候才到？” “我……我是……”夜瑾寒有些心虚的欲言又止，“是去……去了一趟混沌……”铺子。 后面两个字还未出口，后面走来的陈风就笑呵呵打断道：“主子去了一趟园林，找御王妃问了一些事。” 夜瑾寒：“……” 莫芸姚淡笑，“是吗？那问出什么结果了？” 不知为何，三个男人都觉得她的笑有点冷飕飕的。 空气安静了几息后，夜瑾寒才开口道：“这件事以后就不追究了，可能是我不小心跌进水里的。” 莫芸姚努力保持冷静，笑容不达眼底，“都说皇家男儿多薄情，你倒是个另类，你对御王妃的爱是感天动地，泣鬼神。” 此话让他心头一沉，故作镇定解释，“你别乱想，我跟她已经过去了，这件事的确是意外。” 莫芸姚盯着他眸子，“不管是不是意外，细查一下总归没坏处，若不是她还能洗清嫌疑……” “不用查。”他不等说完便强硬打断，激动低吼道：“我说了不用查，世上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有些事不需要你多管！” 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眸子满是失望，一个双眸子心虚闪躲。 “行！”莫芸姚收回目光，点头轻笑，“是我多管闲事，宫里我就没有必要去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扭头上了马车，立马让车夫调头返回。 夜瑾寒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拳头紧了又紧，有种无力感。 心里想解释，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陈风：“主子……” “走吧，不管她。”夜瑾寒凝眉转身，大步走进宫门。 他为何要去在意这个女人的感受？ 完全没有必要，高兴也好，失望也罢，他都不该去在意。 宫中大殿之上，众臣还未散去。 殿中央跪着斗兽场场主，还有锦衣卫副统领，选武司主事。 三人手臂被反绑着，都低垂着头。 “寒王殿下觐见……”随着尖锐的嗓音响起，众臣都回头看去。 只见夜瑾寒一身青色蟒袍朝服，气宇轩扬的跨进大殿。 到了殿前后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威严道：“平身……当事人既然已经到，那就开审！” 人群中，苏丞相微惊的看着夜瑾寒。 他不是死了吗？ 为何还完好无损的出现？ 这时皇帝威严的看向跪着的人，开口道：“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是授谁的意？” 场主冷汗直冒，故作镇定抬起头，“没……没有谁授意，是小人个人行为，我给猛兽都吃下了会发狂的药。” 哈哈哈…… “个人行为？”皇帝大笑两声，随即面色瞬间清冷，冷厉的眸子扫向另外两人，“你们该不会也是个人行为吧？个人行为到一块儿了？” 说着眸光定格在选武司主事身上，“谁让你宣布寒王上场的？” 他咽了咽口水，眸光悄悄撇了一眼苏丞相方向，很快收回目光哆嗦道：“就……就是场主说的，他说三殿下要上场，我也没有多想。” 锦衣卫副统领垂着头，也说道：“在下也是听场主说我们不能靠太近，他说这是陛下的吩咐，害怕太近会被伤到。” 话落后，群臣纷纷指责起场主来。 说他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苏丞相这时义愤填膺的指着场主道：“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本相看你是故意想阻拦三殿下前往麒麟山，莫非你是麒麟山奸细？” 第65章 云王调查 兽场场主闻言，脸色刹那一白，冷汗大颗大颗滴落。 其他大臣顺着苏丞相的话一想，觉得可能真是这样。 “陛下，丞相大人此话有理，说不准上次寒王遇刺也是他的杰作！” “是啊，一次没成功，就进行第二次，都是赶上要去麒麟山的关键时刻。” “必须严刑审问，或许他还有同党……” 大殿变得嘈杂起来，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 苏丞相暗自窃喜，就等着看好戏。 片刻后，皇帝沉着脸厉声吼道：“肃静！” 刹那间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大臣都低垂着头，不敢再开口。 而场主已经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生无可恋。 皇帝眸色威严冷冽的扫视一圈，沉声道：“众爱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一切得讲求证据，不能只靠推测。” 苏丞相这时出列，一身正气道：“陛下盛名，的确不能只靠推测，臣愿意负责跟踪调查此事，将奸细通通揪出来。” 只要他负责此事，谁是奸细，谁不是奸细都是他说了算。 皇帝暗暗捏紧拳头，哈哈一笑道：“丞相大人愿意费心此事，让朕胜感欣慰，不过考虑到您老年事已高，不宜太过劳累，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苏丞相面色僵硬一瞬，“呃……老臣的确是把老骨头了，这件事也可以交由……” 呵呵…… “您费心了……”皇帝不等他说完便含笑打断：“交由老四云王审问调查，寒王今日就清点兵力，熟悉一下昨日留下的英雄好汉，明日一早出发前往麒麟山。” 云王调查？ 这个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谁都觉得夜霄云是个不太靠谱的，他能调查出什么结果？ 一直不曾说话的夜霄云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走到殿前一本正经的拱手应下：“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皇帝一脸慈祥，含笑点头道：“好，希望你别让朕失望，所以不解之处，随时找朕。” 夜霄云：“是！” 这还是第一次得到正儿八经的差事。 心里十分激动欣喜，十分珍惜此次机会。 夜瑾寒也很是诧异，不过并没有反对，“父皇，四弟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但缺少查案经验，不如找一人协助。” 话刚落下，苏丞相就沉声道：“臣倒觉得云王头脑聪慧，定能办好此事，根本不需要让人协助。” 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查此事，他求之不得。 夜霄云在他眼里就是榆木脑袋，没情商，没智商，不懂人情世故之人，能查个什么？ 皇帝十分赞同的点头，“对，朕与丞相大人的看法不谋而合，虽然老四年轻，但勤奋好学，做事认真，肯定能办好。” “来人，将三人押送天牢！”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将三人都押了出去。 以防咬舌自尽，将破布塞进他们嘴里。 皇帝视线看向夜瑾寒，问道：“你昨日离开斗兽场后死里逃生，难道就没有要说的吗？” 不知情的大臣都是一脸困惑。 难道离开斗兽场又遇到危险了？ 看来背后之人是真想置他于死地…… “儿臣……”夜瑾寒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而后垂眸拱手道：“回父皇，儿臣只是内伤引起身子不适，意外坠入水中。” 话音一落，皇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沉默两息压下怒意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退朝吧，你跟老四跟朕去一趟御书房。”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到了御书房后，全总管将一个木匣子交到夜瑾寒手中。 他好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是房契与地契，下方是黄金千两。 皇帝黑着脸冷声道：“给她没意见吧？” 夜瑾寒利落回应，“没意见。” 具体怎么赢的他心里清楚，这东西都给莫芸姚是实至名归。 夜霄云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哈哈哈……竟然是三王嫂的名字，三哥定然不会主动将奖励送给她，按照赛场情况仔细分析，真正击退一片猛兽的是她，不是三哥，所以三哥才心甘情愿让出奖励。” 皇帝：“……” 夜瑾寒：“……” 两人都诧异一瞬。 这分析得还挺对。 咳咳…… 皇帝轻咳了两声，故作严肃道：“别瞎说，你三哥是疼爱她才给的，主要是感谢救命之恩。” 夜霄云闻言，无奈摇头，“父皇还真好骗，三哥只会心疼二王嫂，昨日送她去，又送她回。” 夜瑾寒：“老四，你话有点多。” 夜霄云：“三哥难道不心疼她，昨日没有送她？三王嫂以前是可恶，但也可怜又可悲，还没骨气。” 说话气人的本事一直没变。 不过这一次被气到的只有夜瑾寒。 皇帝反而是一脸笑容，坐到书案前问道：“为何觉得她没骨气？” 夜霄云回应道：“回父皇，她喜欢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就是没骨气，现在看见夫君围着旧爱转还忍气吞声，比以前更没骨气。” “三哥作为帝王之子，更应该顾及皇家颜面，要懂得避嫌，不能让人诟病，哪怕不爱三王嫂也该相敬如宾，而不是冷漠相待。” 哈哈哈…… 皇帝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后面这话朕爱听，说话比以前顺耳多了，有进步。” 夜瑾寒：“……”嘴角抽搐。 哪里顺耳了？ 也就父皇自己一人觉得顺耳。 皇帝继续道：“以你的角度看，的确是她没骨气，若是你多了解她，就会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而且是你三哥配不上人家。” 夜瑾寒：“父皇……” “好了！”皇帝瞬间冷脸，打断他的话，“难道不是事实吗？以前的她你爱理不理，现在的她你高攀不起，朕想方设法为你留她，你却想方设法将她往外推！” “苏灵烟为你做过什么？芸姚为你做过什么？自己仔细想想孰重孰轻！朕也提醒你，朕也有留不住她的时候，到时候你莫要后悔，可以滚了！” 夜瑾寒：“父皇……” “滚！” “是，儿臣告退，以后也定会与二王嫂保持距离。” 他心情沉重，眉宇紧蹙着转身离去。 房门再次关上后，皇帝扶额叹息，“红颜祸水，糊涂啊。” 夜霄云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父皇息怒，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让三王嫂治好太子大哥，让太子大哥为您分担，我做他最厉害的左膀右臂。” 第66章 良贵妃找茬 此话一出，皇帝随即一愣。 一直以来竟然没有想到让莫芸姚给太子看诊。 平日都将这个大儿子给遗忘了。 皇帝回过神，淡笑道：“你正直，勤恳上进，就是不懂与人相处之道，更是不懂说话方式，朕答应找时间让芸姚给太子看看，你也常与太子走动，学学他的沉稳内敛。” “但眼前更重要的是调查你三哥差点儿遇害一事，你调查期间不要轻易相信旁人的话，要靠自己去分析，有什么重要发现就找朕说……” 众人皆觉得夜霄云调查是儿戏。 但只有皇帝知道他不是世人眼中那样没用，也只有他调查最能让姓苏的放心。 他较真，兵书与案子方面的书籍看得多，也喜欢证明自己，调查此事会更加仔细。 寒王府。 夜瑾寒带着木匣子来到芸姚苑。 做事的下人看见后，停下手中的活儿行礼。 这时屋内走出初夏的身影，“寒……” “芸姚在屋里吗？”夜瑾寒不等她说出口就问道。 初夏摇头，“没有，她去后院给田心看伤了。” 他闻言，将木匣子直接递给初夏，“帮她放好。” 说完便前往后院。 后院下人房外，良贵妃气势汹汹的站着，好几个府卫在门口外。 “莫芸姚，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大白天跟野男人共处一室，是当府中没人了吗？” 莲香也趾高气昂道：“一大早打扮得如此妖艳，还谎称是去皇宫，结果是偷偷来此处跟野男人卿卿我我！” 芩嬷嬷还义愤填膺道：“听闻在斗兽场时，寒王妃还用飞镖伤了御王妃，怜句道歉都没有，可御王妃都没有跟她计较，实在太恶毒！” 此话让良贵妃更加气愤。 这个贱人怎么能伤灵烟？ 太嚣张恶毒了！ 良贵妃脸色铁青，冷声对府卫道：“你们祸害愣着做甚？快进去将奸夫淫妇给抓起来！” 房门并没有关上。 他们都懵看见里面的情形，是莫芸姚在给田心手臂敷药，再用木条子绑上…… 莫芸姚边绑边说道：“各位眼瞎得厉害，不如我帮你们治治。” 众人闻言，下意识都往后退了一步，这让良贵妃很是恼怒。 “退什么退？本宫的话都不管用了吗？”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现在寒儿不在，这个府邸就是本宫说了算，本宫说她不守妇道就是不守妇道！” 府卫还是很犹豫，有些不敢冲进去。 莲香见状，冷声威胁，“若你们不听贵妃娘娘的命令，通通杖毙，可要想清楚！” 刹那间，一只飞镖破窗而出，如闪电般快速射来。 仿佛时间再这一刻变慢，她眼睁睁看着尖锐锋利的飞镖扎进自己左胸上。 啊…… 她一声痛呼，瞪大眸子盯着胸前扎着的飞镖，鲜血缓缓流出，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在场之人都目瞪口呆。 屋内，田心担忧不已，“寒王妃，很抱歉，因为给你惹麻烦了，不如还是让我离开吧，我能走能跳，只有这一只手不方便而已。” 莫芸姚：“不关你的事，没有你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找麻烦。” “莫芸姚……！”良贵妃气得直发抖，“你又伤莲香，本宫要杀了你！” 芩嬷嬷慌乱不已，“快来人，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两个侍卫扶着疼得晕乎乎的莲香离开，地上有不少的血。 府卫现在更加不敢上去，准备收剑离开。 良贵妃见状，出言威胁，“你们要是敢离开，本宫就让寒王用军法处置！” “怎么回事？”突然不远处传来夜瑾寒的声音。 众人立马回过身，向他行礼，“寒王殿下。” 夜瑾寒皱眉走近，还未来得及开口良贵妃就哭哭啼啼的告状。 “呜呜……寒儿，您可算回来了，莫芸姚不守妇道，带了一个小白脸回府，大白天正在屋里卿卿我我，伤风败俗。” “本宫带人来抓她，结果她不仅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还用飞镖伤了莲香，看看这一地的血……” 此时的莫芸姚一脸淡定，将布绳挂在田心脖子上，再将包扎好的手臂套在上面。 良贵妃还在添油加醋的说：“寒儿啊，她太嚣张恶毒了，现在还不守妇道，你不能再留她，按照皇家律法，奸夫淫妇就得处死……” 奸夫淫妇几个字，让夜瑾寒心头一紧。 脑子里面不自觉的出现溪边时，他与苏灵烟在马车内倒下去的场景。 “够了！”夜瑾寒突然失控的低吼出声，“是我让她将人带回来的，也是我让她医治的。” 良贵妃被吼得身子一颤，呆愣的望着他。 半晌后回过神，眼眶是瞬间湿红，“你竟然吼我，我可是你的母妃，她还伤了灵烟，你难道就不管了吗？” 夜瑾寒深呼吸，“你消息倒是挺灵通，苏灵烟做自己都没有计较，你有必要操心吗？” 良贵妃：“……” 夜瑾寒眸光冷飕飕的扫向府卫，“将贵妃送回客房院，本王没有回府期间，不得让她踏出客房苑半步。” 只有限制活动范围，就能减少二人之间的矛盾。 以免他不在期间，又发生不好的事情。 良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也要对我禁足，我可是你母妃呀，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府卫一左一右连拖带拽的扶着她离开。 片刻后终于恢复安静。 夜瑾寒走进屋里，道：“父皇让我今日点兵，明日一早出发。” 莫芸姚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祝你好运。” 气氛压抑又尴尬。 田心备受煎熬，总觉得自己在此处有些碍事。 他缓缓起身，想要离开房间。 当脚落地时，莫芸姚却道：“你不用出去，一会儿等把药喝下后可以出去晒晒太阳。” 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房间。 夜瑾寒也跟着走了出去，顺势将房门给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走出后院后，夜瑾寒才开口道：“斗兽的彩头已经交给初夏，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太危险的别去做。” 他也不等莫芸姚说话，转身离开。 片刻后来到书房中，安静的写了一些东西。 一张上面有“遗书”二字，另外两张是“和离书”三个字。 他将其封在信封里，交给陈风道：“此次你不用跟本王去，这个放在你那儿，若本王回不来，就交给皇上。” 第67章 烙铁烫伤口 陈风闻言，摇头拒绝，“不，我要跟主子一起去，那里危险……” “这是本王的命令！”夜瑾寒无比严肃道打断，“你留在京城记得保护好王妃，服从个她的命令。” 说完起身，拿着剑就出了书房。 两刻钟后，他出了府邸，前去清点兵力。 莫芸姚坐在方中，打开了木匣子。 上面赫然放着一张庄子地契，上面是属于她的名字，拿出来后，还有一张房契。 木匣子底部是千两黄金。 初夏惊讶的瞪大眸子，“小姐，您发财了！现在不仅有房有地，还有好多的金元宝！” 莫芸姚看着金灿灿的金元宝，眼里都是金光闪烁，“呵呵……我是小富婆了。” 她拿出一个金元宝，递给初夏，“这个赏你的，以后你也是小富婆。” “谢谢小姐……”初夏激动不已，接住后就忍不住咬了一下。 刚将嘴放开，金元宝就突然拿走。 莫芸姚笑道：“我帮你保管，你先出去候着，我要将这些都有藏起来。” 待初夏出去后，她就将整个木匣子都放进了空间里。 也只有放在空间才是最安全的。 客房院子，大夫再莲香屋里，汗流浃背的握着胸前的飞镖，“你得忍忍，可能会很疼，心脏没有伤到，只要血止住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啊～～ “疼，娘娘救命……”莲香冷汗直冒，疼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良贵妃坐在椅子上发呆，听见她的声音后，烦躁道：“大夫不是在救你吗？叫本宫有何用？” 此话一出，她也不敢再吱声，泪花花的咬唇忍着。 大夫深吸几口气，有些紧张道：“我拔出来了，你千万不要乱动，我会数一二三……” 芩嬷嬷急忙上前，按住了莲香的身子。 这时候大夫才敢真正的动手。 “一二……” 三还未出口时，他就迅速将飞镖拔出。 胸上的血“哧”的一下溅在她脸上。 啊…… 莲香惨叫出声，响彻府邸，惊得鸟儿四散。 大夫急忙按住她的胸止血。 “流氓！”良贵妃上前就拿开大夫的大手，“你按她的胸，让她还怎么嫁人？” 大夫的手一松，鲜血流得更厉害。 莲香吓得脸色煞白，疼得头昏脑胀。 “这……这……”大夫满脸无奈，“伤在何处自然是按压何处，流干了怎么办？更何况还得解开衣裳上药，哎……算了，你们还是找女医吧！” 说完拿出止血的药粉，胡乱撒在伤口位置。 随后提着药箱就大步离开。 芩嬷嬷急忙追出去，“大夫，不能这样，您留下……” “男女有别，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头也不回的离去。 屋内的莲香疼得死去活来，哀嚎连连。 良贵妃皱眉沉思了片刻，“去找莫芸姚来，人是她伤的，让她治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下，莲香就急切出声，“别，她只会将我往死里医，快……快去找医女。” 芩嬷嬷李哦嘛吩咐下人出府，前去找医女。 但学医术的女子很少，不是那么好找。 以防在医女来前就血尽而亡，芩嬷嬷一直帮忙按压着伤口位置。 两刻钟后，医女才匆匆而来。 只是医女来时，发现血一直在流，若不是芩嬷嬷一直按压，早就流干了。 医女止不住血，只能提议道：“根本没有办法止住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止血，就是用烙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此刻的莲香很是虚弱，脸色苍白得可怕，感觉浑身冰凉。 她不想死，想要活下来。 “好，用烙铁……” 想到会留下狰狞的疤痕，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那个地方虽然没有露在外面，可未来的夫君在意。 哪个男人不需要自己记妻子那个地方光滑柔软？ 可现在没有选择了，只能这样。 良贵妃见她自己也同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行，那就让下人将烙铁拿来。” 下人的动作迅速。 很快拿来烙铁，拿来小火炉。 莲香看着火红的炉子，已经瑟瑟发抖，心脏狠狠揪紧，惊恐不已。 这一切都是莫芸姚害的！ 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芩嬷嬷拿出通红的烙铁，咽了咽口水皱眉道：“烧……烧好了。” 医女解开莲香的衣襟，随即按压住手臂，“好，快放上去，动作快点儿！” “不要，不要……”莲香惊恐的瞪大眸子，身子下意识的挣扎。 芩嬷嬷咬了咬牙，狠下心迅速将烙铁放上去。 伤口处“滋滋”冒出白眼，空气中飘出肉被烤焦的味道。 啊…… 莲香眼睛瞪如铜铃，凄惨的叫声响彻府邸，听着瘆人。 疼痛直窜脑门，快要窒息的地步，身子不挺扭动挣扎。 芩嬷嬷手抖在发抖，放开后烙铁就直接掉落在地上。 莲香在这时也疼晕过去。 “血止住了……”医女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患者挣扎，嬷嬷又手抖的原因，烫伤的面积大了不少，整个乳房都面目全非了。” 屋内陷入安静，只有火炉中火苗燃烧的声音。 良贵妃看了一眼伤口处，已经血肉模糊，十分狰狞。 她慌忙收回视线，皱眉捂住嘴跑了出去。 这边的情况，很快被狗子告知了莫芸姚。 初夏跟秋葵听得目瞪口呆。 只是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恐惧。 “那该有多疼？”秋葵柳眉紧锁，喃喃低语，“竟然药与按压都止不住血，她的运气实在有些差。” 莫芸姚摇晃着手中茶杯，嘴角扬起笑意，嗓音慵懒散漫道：“这叫因果报应，谁让她一次次的不长记性？” 仰头喝光杯中茶水，放下后起身道：“随我去一趟宅子，看看里面有没有需要修缮的。” 街道山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她挑开帘子看着外面，心情还算不错。 经过一处酒楼时，里面的香味勾起了她的食欲。 “停车，先吃饱了再走，我请你们。” 马车停了下来。 可秋葵与狗子却以不合规矩为由，不愿意进去一起用。 莫芸姚也没有再劝，而是给了他们一两碎银，让他们自己在外面买点儿吃的，顺便看着马车。 酒楼大堂坐了不少客人，生意很不错。 莫芸姚进了一个包间，点了一荤一素一个汤。 在菜还没有上桌时，她站在窗户眺望远处的风景。 这时，隔壁传来交谈声，而且声音还有些熟悉。 “你可别胡说，我前妻就是自愿牺牲的，没你说的那回事。” “呵呵……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过你确定你前妻死了吗？我能知道，也代表你二女儿有机会知道……” 第68章 木鹤他爹 “丞相大人可不要道听途说，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侯爷别生气，我也只是随口提醒，过两日便是老夫人六十大寿，到时候外面再好好喝一杯……” 莫芸姚微微愣住。 姓苏的这是要让莫霆贺来对付她这个亲生女儿！ “小姐，您怎么了？”初夏疑惑询问。 莫芸姚恍然回神，“没事。” 顺手将窗户关上，若有所思的返回茶几前坐下。 初夏若倒了杯热茶递上，“奴婢有些奇怪，您以前不是不愿意来这家酒楼吗？为何现在不介意了？” 不愿意来这家酒楼？ 她柳眉凝了凝，一时有些疑惑，“我以前为何介意这家酒楼？” 虽有原主记忆，但并不是什么都记得。 初夏解释道：“这家酒楼是陆长风开的，所以你介意。” 陆长风…… 这个名字听着很是熟悉。 她思绪悠远的抿了口茶水，很快想了起来，“想起来了，就是我曾经的未婚夫，陆家嫡长子！” 初夏柳眉轻轻蹙起，叹声道：“若当初嫁给陆长风，或许小姐现在的日子反而好过些，袁太傅都夸赞他的才华，说不准春闱能金榜题名。” 陆家是商贾之家，也就出了陆长风这一个博学多才之人，为了提升陆家的地位，都盼着陆长风能金榜题名进入官场。 商贾在这封建社会中地位低，若有亲戚为管，不仅能提升地位，还能对生意上有所帮助。 莫芸姚淡然一笑，“这说明我与他无缘，当初我退婚，说不定陆家还很高兴，毕竟我名声那么差。” 记忆中原主与陆长风只有两面之缘，而且并没有什么交流，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 主仆二人闲聊一会儿后，小二端着菜上了桌。 因为没有旁人，她便让初夏一起坐下用，隔壁交谈声还在继续，但听不真切。 初夏起身听了听墙角，霎时间惊讶的瞪大眸，悄声返回后凑近她耳边到： “是侯爷跟丞相，丞相竟然说死人最安全，侯爷说那始终是自己女儿，丞相又说她不一定当你说爹……” 莫芸姚闻言，嘴里的红烧肉都变得索然无味。 莫霆贺并不喜原主，还真有可能被姓苏的说服。 “先吃菜……”莫芸姚收回思绪，神色淡然平静道继续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她打包了两个鸡腿才离开酒楼。 秋葵跟狗子在马车旁边啃馒头，馒头又干又硬，还是加了麦麸的。 莫芸姚见状，心中微微触动。 给了一两碎银，竟然舍不得买好一点的吃食。 “小姐，上车吧。”狗子将半个馒头塞进怀里。 初夏将鸡腿分给了二人，“边走边吃吧，小姐猜测到你们舍不得吃好的，这才单独给你们买了鸡腿。” 鸡腿的香味儿已经飘了出来，两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秋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王妃。” 狗子也道了声谢谢，随后拿出那一两碎银，“这银子我们没有花，太多了。” 莫芸姚没有接碎银，而是又拿出一两，放在秋葵手中，“一人一两，算赏赐你们的，你们只要好好做事，我都不会亏待。” 说话间笑容明媚的上了马车。 本来今日打扮就精致艳丽，这么一笑，更是无比惊艳。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红漆大门前。 门头高大气派，一左一右的石狮威武雄壮，气势震撼。 哇…… “这宅子看着很不错！”初夏一脸欣喜，“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 “嗐，进去就知道了。”狗子一步步上了台阶，拉着圆环叩响房门。 这样的府邸，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人守着。 三声响后，房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伯咳嗽着走了出来，她看向莫芸姚有些畏惧道： “咳咳……是寒王妃吧？老奴有失远迎，快里面请，平日都有打理过，还算干净整洁，就是冷清了些。” “老奴姓木，是……是这里的管家，曾经这宅子是属于裴家，在裴家被抄后归了公……” 莫芸姚走进府邸，整个人都怔愣住。 房屋巍峨气派，园景也很不错，亭台水榭，名贵花草，绿意盎然。 裴家在先皇在位时是属于侯府，因牵扯到谋朝篡位一事被抄，裴家老小全部流放蛮夷之地。 木管家带着她四处转悠，也一一做介绍。 这里面有六处单独的小院，后花园都有上千平米，里面还栽种着不少果树…… 莫芸姚转悠了一阵后，不禁感叹道：“父皇还真舍得，将这么好的宅子当做彩头。” 若是靠自己挣钱买，还不知要挣到何年何月？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有些恍恍惚惚，仿佛是做梦一般。 呵呵…… 木管家淡笑，“原本不是这座宅子，也是昨日傍晚才接到通知，说这座宅子的主人是寒王妃。” 他对莫芸姚嚣张的性子还是有所耳闻，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害怕得罪。 初夏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原本彩头里面不是这座宅子，而是陛下临时换的？” 木管家垂首点头：“对，咳咳……抱歉，咳嗽是老毛病……” “无妨，谁都有生病的时候……”莫芸姚没有丝毫厌恶的语气。 她打量着属于自己的府邸，心中感慨万千。 以后自己也是有房一族了，在末世的房子交钱住也不属于自己的，是属于国家的。 皇帝这老头子，比狗男人靠谱，知道用物质来回馈。 木管家眸光诧异的看了她半晌，发现她不似传言那般，反而平易近人，温柔懂礼。 莫芸姚将宅子逛完后，拿出一锭金元宝交给他道：“你将这换成银子，定制一块牌匾，就雕刻成‘莫宅’，将空缺的东西走置办上，再买些下人。” 木管家双手接过金元宝应下，“寒王妃放心，老奴一定办法。”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看得出很难受。 莫芸姚心中无奈，人一旦上了年纪，身子就越来越差，“辛苦你了，你……你跟木鹤是什么关系？” 姓木的人在京城很少，甚至她知道的就只有木鹤。 说不准二人之间还真有什么关系。 木管家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笑容道：“木鹤乃老奴的不孝犬子，嗐，不提他。” 虽然在笑，但眼眶微微有泪花闪烁。 这个答案让人很诧异。 大祭司有自己的府邸，而且待遇也不错，亲爹却给人当管家，这里面必然有些故事。 第69章 质问 莫芸姚岔开话题道：“以后我还是叫你木伯，你也不必自称老奴，狗子就留下来帮衬一下。” 他说完从袖口中拿出两个陶药瓶，“您这咳嗽是肺热引起，这里有一瓶是清肺热的药，一瓶是止咳的药，每天早晚各一粒。” 木管家闻言，受宠若惊，“多谢寒王妃，老奴……老夫听说你医术厉害，能得您赐药是老夫的福分。” “不必言谢……”莫芸姚嗓音温柔，笑容明媚，“您的身子好才能更好管理府邸……” 交代嘱咐了一些事后，她带着初夏与秋葵离开，此事天色已经暗下。 回到寒王府时，林管家就将一份请帖交到她手中。 当她看见是宁远侯府的请帖时，直接扔在了一边。 初夏疑惑，“小姐为何不看？” 莫芸姚：“不用看也知道是莫老夫人寿辰之事。” 过几日便是莫老夫人六十大寿，作为侯府，自然会宴请朝中大臣，皇帝哪怕不去，也会送上一份寿礼。 夜风清凉，空中月如圆盘。 院中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虫鸣鸟叫声，耳边都是大自然的声音。 莫芸姚在屋檐下望着院门方向发呆。 片刻后，一抹人影走来，当看见是秋葵时，她转身回到了屋内。 初夏看着桌上的包袱，小心翼翼道：“小姐，不如奴婢送到三殿下房里去，他肯定在军营忙。” 这里面都是一些必备药物，还有解毒药，去麒麟山上都能用到。 莫芸姚还没开口回应，秋葵就已经走来进来，“王妃，三殿下已经回来了，不过这会儿在府门外与秋菊说话啊。” 一听见这个名字，主仆二人都是一脸不喜。 说不准一会儿夜瑾寒还会悄悄与苏灵烟见一面，毕竟要去做危险之事，心里肯定舍不得。 初夏有些生气，“小姐，这些药还是我们自己留着吧，给外人用还能挣两小钱，给三殿下就是肉包子打狗。” 莫芸姚神色淡然沉静，抿了一口热茶道：“我倒是忘记了，御王妃会替他准备。” 起身就将报复放到了箱子中，不再打算给出去。 最后支走了初夏与秋葵，熄灯入睡。 门外，夜瑾寒走到屋檐下，正准备叩响房门时，初夏不客气的伸手拦住。 “小姐已经入睡，您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一早出发去麒麟山。” 夜瑾寒剑眉微凝，“本王找她有事要问。” 初夏闻言，开口道：“问奴婢是一样的，小姐白天太过忙碌，实在太累。” 她很替小姐委屈与不值。 曾经被厌恶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彻头彻底的改变，还三番五次救他，却还是得不到他一点好。 夜瑾寒沉默着看了一眼房门，收回视线道：“刚刚秋菊说御王妃手上的伤无法愈合，还总是流血。” 秋菊在外面时说时没有如此轻描淡写。 还一度猜测是莫芸姚嫉妒，在飞镖上动了手脚。 若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就会慢慢坏死，后果不堪设想。 初夏听后，淡笑回应：“御王妃自己是神医弟子，应该知道怎么治，王爷不必费心，哪怕让小姐医治，御王妃也不一定愿意。” 还以为来此是想好好跟小姐相处一夜，结果是为了旧情人之事。 哎……真替小姐心寒…… 夜瑾寒闻言，眯起深邃的黑眸，看向房门加大嗓音道：“她作为神医弟子都无法让伤口愈合，想必是武器上有些问题。” 这是来兴师问罪。 初夏越来越生气，尽力忍着不满，态度恭敬道： “三殿下想得太复杂了，可能是她用了重力，实在不行就像莲香一样，用烙铁烫一下伤口，再用野鸭毛烧成灰敷上。” 话音刚落下。 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 莫芸姚发丝披散在身后，随着徐徐微风飘动，在月色下妩媚动人。 “初夏还是别乱出主意的好，她可是三殿下的心尖儿宠，哪里舍得看她被烙铁烫？” 夜瑾寒心口微微酸堵，黑眸中闪过一瞬莹光，“终于舍得出来了？我只是将她当嫂子，她的伤是你造成的……” 莫芸姚嘲讽打断，“你将她当什么都无所谓，我并不关心。” 随后摊开手掌，将一瓶药递给他，“这金创药管用，你告诉她，需要一千两。” 一千两！ 这女人就是在敲诈！ 普通金疮药一两可以买两三瓶，顶好的大不了三四两。 夜瑾寒脸色黑沉，冷如冰霜，“你伤的人还好意思收银子，见钱眼开。” “我就见钱眼开！”莫芸嘴角勾笑，把玩儿着金疮药，“傻子都知道喜欢钱，再不要的话涨价了，三千两。” 夜瑾寒震惊，“你……” “六千两。”莫芸姚眉眼含笑的打断。 涨价的速度让人惊呆。 这跟抢劫有何区别？ 夜瑾寒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笑脸，直接被气笑了，“你……咳咳……你不当土匪可惜了。” 莫芸姚：“……”嘴角抽搐。 他竟然笑，这么严肃的问题，有那么好笑吗？ “一万两！” “继续。” “你……我要你全部家当！” “好，那金疮药你自己留着吧。”夜瑾寒气已不知不觉全消，“她有厉害的师父，想必也不需要这金疮药。” 说着一把搂住她肩膀，往屋里走去。 莫芸姚：“？”一脸懵圈。 这是说什么情况？ 他不该倾家荡产博红颜一笑吗？ “欸，放开！”莫芸姚拍打他搂着自己的手臂，“这是我房间，你进来做甚？” 外面，初夏看着这一幕纠结不已。 到底要不要关房门？ 秋葵拽了拽她，递上香薰道：“点上安神香就出来，别打扰他们。” 安神香？ “呃……好……”初夏恍惚的走进屋里，将熏香给点上，又懵懵的出了房间。 房门被秋葵给关上，还将初夏给拉走。 “我不要跟你睡觉……”莫芸姚推开他，双手握拳作出防御姿势，“你打不过我，最好现在就出去。” 夜瑾寒有些无奈，“父皇的人在暗处盯着，男子出征前都会与妻子同房，不然我会进你屋吗？” 此话算是提醒了莫芸姚。 出征前的确有这个规矩，主要是害怕有去无回，从而留下后代。 有条件好的人家中，哪怕没有娶妻，也会找通房丫鬟。 莫芸姚放下拳头，吐槽道：“皇帝竟然还管别人睡觉，他是太闲了，你打地铺我睡床。” 突然间感觉头有点犯晕，身子微晃了一下。 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意识到这香薰味道不对…… 夜瑾寒见状，迅速上前扶住，“你怎么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第70章 对你负责一辈子 “熏香……”莫芸姚扯了扯衣衫，“好热……” 面颊绯红，美眸迷离，口干舌燥。 夜瑾寒同样感到昏沉燥热，他甩了甩头，皱眉看向香炉。 父皇还真是用心良苦，在香薰上动手脚。 “夜瑾寒，你这个小人……”莫芸姚努力保持清醒，“竟然……竟然在熏香里放媚药。” 呼吸微热，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轻薄的衣衫下春景宜人。 夜瑾寒气息微颤，嗓音沙哑道：“不是我让点的，我将熏香灭掉。” 提着茶壶就倒在香炉上，烟雾也刹那间消失。 莫芸姚咬住唇瓣走向药箱，就在她拿出银针时，身子被人从后一把抱住。 “芸姚……”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我就抱抱你，只是抱抱……” 下一刻，夜瑾寒吻上她脖颈，气息粗重急促。 莫芸姚身子有些发软，越来越热，“骗子……” 身子突然被男人霸道的转过去，手上的银针掉落在地，还被男人踩在脚下。 夜瑾寒将她抵在桌边，俯身吻向嫣红莹润的朱唇，手掌轻抚她每一次肌肤，身后的药箱也“哐当”落地。 她被吻得昏昏沉沉，身子轻颤，酥软无力，脑子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不由自主的迎合…… 天色蒙蒙亮，公鸡打鸣。 莫芸姚感觉腰酸背疼，缓缓睁开眸子。 “醒了？”床前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赫然一惊，瞪大眸子缓缓牵开被褥看了一眼。 竟然一丝不挂，满身吻痕……！ 视线移向床前，男人赤身背对着，宽肩窄腰大长腿，伤疤增添了几分野性，身上还有不少吻痕，翘臀正好对着她。 这些吻痕竟然是自己的杰作，丢死人了。 啊…… “挪开你的大腚！”她立马捂住爆红的脸。 夜瑾寒不紧不慢的穿上裤子，转身调侃道：“怎么？你也会害羞？” 害羞？ 她怎么可能会害羞？ 狗男人身上哪儿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咳咳……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害羞？”莫芸姚故作镇定的松开手，“你早就被我看光了，又……又没有什么稀奇的。” 话音刚落下，额头上突然就被吻了一下。 她瞬间呆愣，定定的望着眼前眉眼含笑的男人。 夜瑾寒手指轻柔的抚上她脸颊，柔声道：“昨夜夫人战斗力不错，新奇战术层出不穷，翻身做主的本事也让为夫叹为观止，好好休息，若为夫活着回来就陪你再战……” 莫芸姚：“？”懵圈又震惊。 昨夜究竟做了什么，他竟说出这番包含深意的话。 太丢脸了，肯定是被药物控制了大脑，那都不是她本意。 “你别这么看着我……”莫芸姚又羞又恼，“昨夜我不清醒，你回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要战也不和你。” 夜瑾寒站直身子，拢了拢衣襟，“若能活着回来，会对你负责一辈子，所以你没有机会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走了，好好休息。” …… 天色刚亮开，夜瑾寒就带着一众将士出现在街头。 他身穿金色盔甲，威风凛凛，街道两边还有百姓相送，也有官员？ “三殿下……” 夜瑾寒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苏灵烟朝着他走来。 他停了下来，俯眸道，“二王嫂，你有伤在身，还是不必相送，回去吧。” 苏灵烟让秋菊将一个包袱递给他，“这里面是药，到了之后一定要帮我找到你二哥。” 夜瑾寒点头应下，“会的。” 这一次哪怕不能打败土匪，也要将人找回来。 他没有再多说，拉着缰绳就准备继续走。 突然苏灵烟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三弟妹怎么没有来送你？嗐，我倒是忘了，她平日大大咧咧惯了，可能想不到这些，你也别生她气。” 夜瑾寒闻言，不自觉扬起嘴角，“是我让她不来的，你手上伤的事很抱歉，她也没有办法，你还是找你师父看看。” 说话时语气很温柔，眼里还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看得出心情很不错。 苏灵烟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提到那贱人时，他都会咬牙切齿，而不是这么温柔平静。 这时，陈风骑着马追了过来。 “主子，等一下，这包袱里面是寒王妃准备的大药……” “又有药！”陈影不等他说完就将包袱抢了过去，笑容灿道：“主子已经有御王妃送的，这个药就给我了。” 话刚落下，手中的包袱就被夜瑾寒夺了去，随即将苏灵烟给的塞到他手里。 “本王本就准备将御王妃的药给你们，若是本王不用那暴躁女人的药，回来肯定被数落。” 哈哈哈…… 周围的手下哄笑出声。 “三殿下是个怕媳妇的……” “我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媳妇，也会怕……” “寒王妃的药好，我们吃了那什么抗病毒的药，都活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江湖众人，性子大大咧咧，此次只接受了一天的训练就跟着前往任务。 陈风提醒道：“主子，王妃说这些药得一万两。” 夜瑾寒头也不回的含笑说道：“告诉她，整个库房都是她的……！” 队伍缓缓前进，不久后就出了城门。 苏灵烟还怔在原地，看着城门方向。 直到所有将士都出了城门后，她咬牙冷声道：“他竟然不要我的药，还替贱人说话，可恶……” 心里突然有种挫败感。 这个男人怎么能爱上莫芸姚？ 苏灵烟虽不爱夜瑾寒，但接受不了他爱别的女人，爱上莫芸姚就更无法接受！ 秋菊安慰道：“小姐，他对贱人是什么态度无所谓，反正这一次是有去无回。” 苏灵烟眸色阴冷，轻笑着喃喃低语，“是啊，无所谓了，那个地方就是她的坟墓。” 说着笑容突然又消失。 想到夜瑾寒爱上那贱人，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本该爱她的男人，怎么能爱上别的女人？ 苏灵烟越想越生气，手指缓缓缩紧，突然面色变得痛苦，疼得牙齿轻颤，“啊……我的手，飞镖上一定有问题！” 包扎的手掌上又渗出了鲜血，疼得冷汗直冒，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啃食心脏。 第71章 进宫 伤口若久久不愈合，会溃烂，引发其他疾病。 苏灵烟不敢再耽搁，坐上马车便前往城外找墨神医。 秋季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乌云密布。 这一次雨水时大时小，断断续续下了两日后才停下。 莫芸姚来到自己的宅子，仰头看了一眼大牌匾，“木伯办事效率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做好牌匾了。” 初夏已经叩响房门。 不到片刻就有人将其打开。 “小姐！”开门的是狗子，脸上满是喜色，“快进来吧，府中添置得差不多，按照您的吩咐，专门收拾了一处小院子作为您的药房。” 莫芸姚走进宅子，有的地方有些变动。 狗子边走边继续说：“木伯说既然要放药材，就得做药柜，已经找木匠定制了，药房里面需要的物件，基本上都计划上了……” 不久后，便来到了香阁。 这便是她自己想的名字，有了这院子，就可以将有的药拿出来在配制。 在看完院子出来时，木管家才匆匆而来。 “王妃。”他拱手颔首一礼，“刚刚老夫在跟新进府的下人交代事情，所以这才来迟了。” 莫芸姚虚扶了他一把，淡笑道：“无妨，我知道你忙，府邸交给你打理很放心，药香阁我很满意，你想得很周全。” 此话让木管家微愣一瞬，很快恢复笑容道：“王妃满意就好，若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都告诉我。” 曾经听说这个寒王妃嚣张跋扈，还蛮不讲理，娇纵任性。 看来传言不可信，眼前的王妃分明待人和善，知书达礼，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架子。 莫芸姚突然问道：“对了，咳嗽好些了吗？” 哈哈哈…… “好多了……”木管家连连点头，笑容慈祥，“现在就偶尔咳嗽两声，舒服多了。” 他也没有想到药效这么好，只是吃上一两天就有明显的效果。 莫芸姚点头，“有效果就好，用完后我再给你一些，这得慢慢调理，不然总是反反复复。” 众人簇拥着她往前院走去。 到了前堂后，有婢女上了茶水。 现在的府邸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清了，有了烟火气。 莫芸姚屏退了下人，让木管家单独留了下来，“木伯坐吧，我有些事想问你。” 木管家犹豫了半晌，还是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 曾经也是做管家，但也没有跟主子坐在一块儿过，难免有些不太自在。 “王妃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老夫知道都会告知。” 莫芸姚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才道：“你应该听说过圣医堂吧？我想了解一下。” 木管家闻言，凝眉沉声道：“圣医堂分医门与毒门，百年前十分昌盛，弟子也鱼龙混杂，有的人心术不正，利用医术毒术害人。” “后来朝廷与当时的堂主沟通，之后医圣堂就不再大肆收徒，对弟子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医门门主是墨神医，毒门门主很神秘……” 他将自己所了解的都一一道来。 莫芸姚听完后，也算有了更多的了解。 聊完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宅子，而是一个人来到药香阁，过了近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初夏疑惑，“小姐，您在里面做什么？” 莫芸姚举着手中瓶子，“特殊的金创药。” “哦。”初夏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奴婢突然想起御王妃，秋菊这两日在京城各处药房买了不少金创药，或许是墨神医也没有办法治她手中的伤。” 前两日苏灵烟去找墨神医的事，她们主仆都知道。 若是墨神医能搞定，秋菊也不会四处买不同的金创药回去试。 呵呵…… 莫芸姚轻笑，“试那么多不同的药，伤口只会烂得更快，她现在应该急疯了，该轮到我出场了……” 接近傍晚回到寒王府，林管家前来禀报，说是宫里来人让她进宫一趟，太后身子不适。 莫芸姚来不及回院子，直接坐着马车前往宫中。 让她意外的是，到了宫中后，宫人直接带着她前往御花园，并没有前去慈宁宫。 八角亭中，有皇后，皇帝，太后，夜霄云的身影。 莫芸姚走进去后，态度恭敬的一一行礼。 “不必行礼。”云太后笑容慈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听陛下说你跟老三现在琴瑟和鸣，恩爱有加了。” ？ 什么时候琴瑟和鸣，恩爱有加了？ 皇帝还真会骗人。 “皇祖母，我……” 咳咳…… 皇帝咳嗽打断，“你皇祖母这几日寝食难安，就是担心你跟老三，得知你们现在的状况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原来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 所谓的身体不适，是心病造成的。 莫芸姚心里微微触动，鼻子有点发酸，在这陌生的世界，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让皇祖母担心了……”她撒娇的抱住云太后手臂，将头靠在肩膀上，“我……我跟他现在很好，您老人家不用担心。” 哈哈哈…… “那就好！”云太后温柔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儿我让人将蝴蝶鲤送到你手里，你可得好好养着。” 蝴蝶鲤？ 在场之人都震惊一瞬。 她竟然舍得将蝴蝶鲤送人！ 皇后顿时有些醋意，“母后，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要的时候你都不给，她一来您就给了。” 云太后闻言，爽快大气道：“其他品种的鱼还有很多，你随便选。” “我……” “皇后。”皇帝不等她说出口就打断，“你跟儿媳妇争个什么劲儿？太子今日身体如何？” 一提到太子，皇后便挤出笑容，“是我不对，太子今日还行。” 简单闲聊了一会儿后，皇帝便让皇后送云太后回去休息。 八角亭中就剩下皇帝，夜霄云，莫芸姚三人。 皇帝开口道：“芸姚，这次叫你进宫，是为斗兽场一事，让老四说吧。” 夜霄云此刻一脸正色，没有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审问期间苏丞相很关心进展，要么亲自来，要么派人来，场主在快要松开时，苏丞相再次出现时，他便自尽了。” 第72章 三个条件 莫芸姚：“所以你想说线索断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品茶。 夜霄云摇头，眉宇紧锁，“没有断，不是还有两人吗？而且……我有点怀疑丞相大人，他关心得有点过头了……” 具体谁是幕后始作俑者，皇帝跟莫芸姚心里都已经确定，但两人都没有打算说。 只有靠他自己去查到的才更有说服力。 皇帝沉声道：“你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夜霄云眸色微微眯起，若有所思道：“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不可能是场主给锦衣卫副统领与李大人下的命令，他们不可能听一个芝麻小官儿的差遣。” “接下来，我要将两人分开审问，着重从李大人那儿入手，他的心里防线更好攻破，父皇觉得儿臣说的如何？” 皇帝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这时候莫芸姚提醒道：“那你可得提防点儿，别让剩下的二人有机会自杀或他杀，除了你自己最信任之人，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夜霄云闻言，有些傲娇冷哼道：“我不笨，自然知道防范于未然。三王嫂，不是我说你，你比我想象的还没有骨气，竟然跟三哥和好了！” 这话题突然跳得有点远。 她竟然被说没有骨气？ 皇帝抬手就敲了夜霄云一个脑崩，沉声喝斥，“说什么胡话？和好算是好事，叫破镜重圆，怎么能叫没有骨气？” 夜霄云吃疼皱眉，揉了揉发疼的脑门，“父皇，他们都没有圆溜过，也不存在破……” “还说！”皇帝不等他说完就扬起拳头。 他慌忙踢开凳子就跑，“我都快当爹的人来，您能不能别打？” 很快人影就消失在视线内。 夜霄云今年二月成的亲，云王妃已经有孕三月有余，这件还是最近才知道的。 莫芸姚淡笑抿了口茶水道：“他的话也没有错，未成圆过，何来破？更谈不上破镜重圆。” 皇帝起身负手走到围栏边，眸色深沉悠远的看向远处，“朕明白，不过当着太后的面可别这么说。” 莫芸姚点头，“知道，太后对我很好，自然不会舍得让她伤心，不过……父皇要怎样才能下旨我与他和离？” 问出口后，空气顿时变得无比压抑。 仿佛天色都暗沉了几分，一股无形的低气压，压得她呼吸有点困难。 安静了片刻后，皇帝转身，嗓音清冷道：“本以为你想法有所改观，没想到还是没有放弃，真够固执的，要朕赐和离也可以，但你必须为朕做三件。” “第一件事是给太子看诊，必须治好他，但他已经接受命不久矣的命数，不想你浪费时间，只有待他松口才行，至于另外两件事暂时还没有想好。” 虽然要十三个条件，但对于莫芸姚来说算是看到了希望，总比之前完全没有条件可谈的好。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谢谢父皇成全。” 皇帝却笑不出来，面无表情道：“别高兴太早，哪怕有一个条件没有完成，和离圣旨也不会下。” 说完便冷冰冰的拂袖而去。 天色已经暗下，视线也并不是很好。 待他身影消失后，她才喜笑颜开的收回视线。 “奴婢见过寒王妃。”清荷的身影不知何时走来。 她收回思绪，含笑道：“免礼。” 清荷手中抱着一个青花瓷鱼缸，里面装着那条白色蝴蝶鲤，飘逸的鱼尾鱼鲫在水中晃动，令人赏心悦目。 “好美……”莫芸姚顺手结果鱼缸，开心的看着鱼儿，“你替我谢谢太后她老人家，过两日我再来宫中看她。” 她诉说着便抱着鱼缸往外走。 清荷看着她背影回应，“奴婢恭送寒王妃。” 御王府，灯火通明。 烟雨阁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还有怒骂声。 两个下人跪在门外瑟瑟发抖，屋里时不时飞出药瓶子。 “都是些什么狗屁玩儿意？”苏灵烟气愤嘶吼，扔出一个药瓶，“没有一样是管用的，垃圾！” 瓶子砸在下人头上，霎那间鲜血直流，但再疼也不敢吱声。 秋菊慌忙跪地，心颤颤的安抚，“小姐息怒，是奴婢不中用，没有找到好的金创药，明日奴婢在给您找更好的。” 苏灵烟手掌用力的缘故，疼得微微发颤。 她单手撑着桌角，垂首闭眸深呼吸，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屋里好乱。 地上全是瓷器碎渣子，药瓶散落一地，还有一些血迹。 她抬眸看向门口跪着的下人，“清扫干净。” 下人不敢耽搁，忍着伤跪着收拾好地面。 一刻钟后，下人离开，只剩下主仆二人。 苏灵烟看着发黑溃烂的手掌，眸色猩红骇人，“我要进宫去告她，皇帝定然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非让她付出代价不可！” “小姐不可！”秋菊急忙劝阻，“外面更应该先找莫芸姚治好伤才对，后面再慢慢收拾她”。 找她治伤？ 呵呵，恐怕只有越治越严重的份。 “还是先想其他办法……”苏灵烟眸色危险眯起，寒光闪烁，“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找她。” 就不相信，硕大的京城就没有解决这伤势之人。 上上次找了墨神医，竟然没有看出是什么问题。 找不出问题所在，自然没有办法医治。 翌日，天气有些闷热。 蝉鸣声闹得人心烦气躁。 苏灵烟蹙眉吃着冰镇西瓜，是身后下人扇着扇子。 掌心的疼痛让她静不下心，吃着吃着便将手中西瓜扔出屋子。 “小姐……”正好秋菊出现，瓜皮落在她脚边，“小姐息怒，奴婢得知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叫红冥的神医在京城，有人从她他手中买到的金创药能让伤口两日内就愈合。” 此话一出，苏灵烟瞬间一愣，随即激动道：“真的吗？快，快派人打听他在哪儿？” 秋菊：“在陈家客栈，不过药特别贵……” 苏灵烟：“再贵也要买，多带些银票，现在就去。” 说着便起身，出门让人备好马车。 陈家客栈。 苏灵烟戴着面纱走了进去，结果发现今日客栈人很多，而且都排着队往二楼。 他们看上去就是普通老百姓，甚至有乞丐在里面。 秋菊皱眉掩住口鼻，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的，你们怎么让乞丐进来？他们排队是做什么？” 掌柜满脸笑容，没有半分不喜到回应道：“哈哈哈……自然是来排队看病的，红冥免费义诊，你若是要看病就排队。” 第73章 天价金创药 秋菊闻言，有些嗤之以鼻，“搞得乌烟瘴气，也不知掌柜高兴个什么劲儿？” 这么多人排队，轮到她们时恐怕就天黑了。 主仆二人又不屑于这些平民百姓一起排队，蹙眉拉开了距离。 苏灵烟有些嫌恶的掩住口鼻，“秋菊，你去告诉掌柜，将这些人都赶出去，我们给他百两银子。” 如此一来，她们也不用排队。 秋菊听后，觉得这主意很不错，立马将意思传达给了掌柜的。 她拿出一张百两银票，笑盈盈道：“掌柜的，这可是一百两，只要让他们都出去，它就是你的。” 陈家客栈并不算高档，住店打尖都不算贵，一百两也要挣不少时日。 掌柜看了一眼后，摇头道：“这种事不能做，人家都是来看病的。” 秋菊继续用银票诱惑，“你真不想要这一百两？就你这小店，挣一百两可需要不少时间，若你照做，说不准小姐一高兴还能多给点儿。” 说话间又拿出一锭银子，用手掂了掂。 本以为这一次掌柜能心动应下，结果掌柜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 “姑娘，本店虽小，但百两银子还是不缺的，你们要看病就排队，不看就离开。” 秋菊面色僵了僵，略显尴尬。 百两银子都不心动，心倒是挺厚的。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掌柜的，你说多少才照做？” 掌柜闻言，有些不耐烦道：“红冥将此店包了一日，你现在给多少我都不能答应，人得讲诚信，两位别为难。” 说完不再理会。 苏灵烟作为御王妃，平日走哪儿都备受追捧，此次被一个掌柜的拒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可现在她不想暴露身份，若被人知道墨神医的徒弟还要找别人看病，岂不笑掉大牙？ “秋菊……”她憋着一口气，尽量放柔语气，“我们走吧，别为难掌柜的，下次再来也无妨。” 掌柜无奈摇头，“只是排队而已，何必着急？红冥也就今日在此处，明日就会离开。” 苏灵烟：“……” 秋菊听后，试着劝解道：“小姐，不……不如排队吧，奴婢来排队，您就喝茶等着。” 此处是唯一的希望，不能因为排队的问题而错过。 苏灵烟思虑了片刻后，沉着脸应下。 她自己也怕真的错过，手掌上的伤已经等不起。 这一等便从清晨等到了午后，直到夕阳西下才轮到苏灵烟。 她走进去便闻到药香味儿，令她震惊的是，这股药香闻着清新怡人，昏沉的头脑霎那间变得清醒，人也精神不少，可她却闻不出是什么成分。 一位模样清秀，身材娇小的药童恭敬道：“姑娘，这边请。” 苏灵烟被带着走到纱帘前坐下，透过帘子隐隐能看见里面是抹红色身影。 “你就是叫红冥？以往我可没有听说过，想必你并非京城周围的人，或者说你不是大周国人。” 药童提醒道：“主子只看病，不闲聊，请把手伸进去。” 苏灵烟有些尴尬，脚趾头都抓紧了鞋底，心里总觉得有点尴尬，有点丢脸。 她将受伤的手解开，伸进帘子里面，“是被人用飞镖伤的，一直不能愈合，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毒药导致的？” 手腕上多了纤柔微凉的手指。 这时候她才知道，里面是一位女子。 接下来便是一阵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手指离开后，里面传来清魅悦耳的声音，“起初有没有毒已无法取证，不过目前是毒得不轻，你擦过什么？” 苏灵烟：“擦过不同的金创药。” 红冥继续道：“不同的金创药成分也有区别，有的混在一起就是毒药，长期不治会慢慢溃烂，延至全身……” 延至全身！ 这让她震惊不已。 一想到有这可能，不禁汗毛倒竖。 苏灵烟紧张道：“你一定帮我治好，多少钱都可以。” 红冥：“姑娘衣着光鲜，想必不缺钱，我先为你刮腐肉，病人太多的缘故，麻醉散已经用完，你得忍着些。” 没有麻醉散？ 那该有多疼？ 秋菊听着都害怕，担忧道：“不如让人去买点儿吧，没有麻醉散太疼了。” 药童开口道：“你去买可以，不过你们到时候得重新排队，毕竟后面的病人不能这么等着。” 已经排了这么久，若是再排队，恐怕还没排到就不看诊了。 苏灵烟沉思后点头应下，“现在就刮吧，不用麻醉散。” 表面镇定，可手指已经微微发颤。 红冥拿出小刀就毫不怜惜的刮上去。 啊…… 苏灵烟疼得尖叫，钻心刺骨，想要挣扎。 药童跟秋菊立马将她按住，不让乱动。 一刻钟后，苏灵烟已经疼得虚脱，大汗淋漓，浑身都在发颤，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红冥抹上金疮药，将手掌包扎好，随后递出两瓶金疮药，“五千两。” 五千两！ 从来不曾买过这么贵的。 秋菊忍不住皱眉道：“你是敲诈吧？哪有这么贵的金创药？最多给你一千两！” 话音刚落下，红冥就将药收回，冷漠道：“两位请回吧，下一位。” 秋菊懵了，怎么就开始赶人了？ 一千两可不少。 皇帝恐怕都没用过一千两的金创药！ “你……你确定一千两不卖？”秋菊有些想让她答应下来，“这么贵的药，放着变不了钱，不如一千两卖给我。” 药童淡笑着恭敬回应，“姑娘，这金创药每年只会有四瓶，不仅能加快伤口愈合，还能镇痛，可解百毒，让伤口不留疤，上万两都有人要。” 说着前去打开了房门，态度恭敬的抬手，“两位请吧。” 有些虚脱的苏灵烟这时发现，掌心冰冰凉凉，还感受不到平日的疼痛。 不疼的感觉真好。 “五千两我买！”她打起精神，拿出一沓银票。 若能研究出成分，这点儿钱很容易就能挣回来。 药童上前收好银票，将金创药递给秋菊，“请收好。” 二更天。 帘子后面的人走了出来，取下面纱跟人皮面具，“累死我了，初夏……快过来给我揉揉。” 莫芸姚扶着腰趴在了床上。 初夏此刻也卸下了伪装，走到床前给她按摩背部，“小姐，为何要卖药给她？让她手腐烂不是更好吗？那药如果真有奇效，她肯定会研究成分。” 莫芸姚嘴角扬起弧度，“若她手无法治，定会找皇帝告状，皇帝也会看在苏丞相的份上惩罚我的。” “至于金创药，她研究不出来成分的，包括她师父同样不行，我们就坐等靠圣医堂挣大钱吧。” 那可是空间灵田中的草药配制而成的，与外面的草药可不一样。 第74章 殿前审问 初夏有些晕乎，怎么靠圣医堂挣大钱？ 不过她清楚，那药的确很管用。 她身上被莲香折磨出来的伤，就是用的此药，已经痊愈，还没有任何疤痕。 翌日，日上三竿。 苏丞相下朝后直接到了御王府。 祖孙二人在安静的凉亭中，随后屏退了下人。 “手有没有好转？”苏丞相皱眉看向她包扎好的手掌。 苏灵烟脸上露出笑容，“京城出现一位叫红冥的女医，她的药很有奇效，花了我足足五千两。” “莫芸姚自认为医术了得，骄傲自大，殊不知有比她更厉害之人，若我能与这红冥神医交好，她只有眼红的份。” 这是一件好事，可苏丞相并没有露出笑容，仍然眉头紧锁，“有效果就好，现在我头疼的是斗兽场一事。” 苏灵烟疑惑，“场主不是揽下罪名自杀了吗？副统领跟李大人也该被放出来，还有什么担心的？” 按照原本的设想，的确是该这样。 他们都没有将夜霄云放在眼里，当做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苏丞相眸色深沉，皱眉深叹，“我小看夜霄云了，今日我去上朝才知道，不仅没有放了他们二人，还单独关押审问，除了他自己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夜霄云口风也格外的紧，问了一大堆，就只回应说不知道，分明就是他在审问，却说什么都不知道！” “更气人的是，他问我这么关心副统领跟李大人，是不是两人是我的私生子？这都什么鬼逻辑？” 越想越生气，脸色铁青。 气愤的一拳头砸在桌面上，茶杯随之颤动。 苏灵烟亲自递上一杯茶水，“祖父别太生气，您又不是不知他说话气人，对陛下都尚且如此，对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昨日莫芸姚去过皇宫，想必是她跟皇帝说了什么，我们还是得先想办法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可能……” “王妃，丞相大人……”门房着急忙慌的跑来，“不好了，不好了！” 两人闻言，同时起身看向门房侍卫。 苏丞相神色凝重，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何事了？” 门房喘了几口气道：“云王带人去丞相府，将大公子跟他的随从抓了，府邸也被锦衣卫给控制起来！” 轰隆隆…… 宛如一道炸雷，在头顶炸响。 祖孙二人身子都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角稳住身子。 门房继续说，“李大人交代，是大公子的随从给了他银子，让他喊出寒王上场的话。” 苏灵烟半晌后才缓过来，“祖……祖父别担心，或许大伯有办法撇清关系，他不傻。” 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帝让官员都进宫，对苏侍郎进行公审。 苏丞相走进大殿后，气冲冲的对着大儿子苏子清一脚踹去。 “你这个逆子，究竟找的什么随从？竟然做出这等事！” 不等苏子清开口，他便走到殿前，对皇帝拱手道： “陛下，是老臣管教不严，不过子清向来正直，不可能做这种事！定是这随从有问题！” 皇帝闻言，神色威严道：“丞相大人不必着急，这不是还需要调查审问吗？” 话刚落下，就有大臣为苏子清说话。 “陛下，此事定然不是他所为，说不准是有人陷害。” “苏丞相家教严苛，苏侍郎也清正廉明，正直善良，不可能害寒王。” 不到片刻时间，不少大臣七嘴八舌的替苏子清说话。 皇帝表面冷静，拳头却是青筋暴起。 维护苏家的大臣太多了，这就是功高盖主的结果。 他这个皇帝在很多方面都如同傀儡，不得不遵从大部分人的意思。 夜霄云听着这些声音，不悦的蹙眉冷声道：“各位如此着急为苏侍郎开脱，难不成跟他有一腿？不如本王挨个查一查，说不准你们其中就有麒麟山奸细！” 此话一出，大殿瞬间安静。 恐怕朝中大臣就没多几个是干净的，谁也经不住查。 帮着苏子清说话，无非是巴结讨好位高权重的苏丞相。 现在被夜霄云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害怕才牵扯进去。 皇帝心里解气，表面却是不痛不痒的斥责夜两句，“云儿，怎么说话还这么横冲直撞的？罚你晚膳不吃肉。” 众臣：“……”嘴角抽搐。 晚膳不吃肉也能叫惩罚？ 咳咳…… 兵部尚书咳嗽了两声，走到殿前颔首道： “陛下，云王也是心直口快，不必怪罪，臣没有根据的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罪的确不应该，平日虽一起共事，但对他并不算了解……” 这是在与苏子清撇清关系。 苏丞相与苏子清闻言，脸色都有些难看。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表态，意思大致是说跟苏子清除了政务来往，没什么交情。 皇帝听后，笑容亲和道：“诸位爱卿不必如此，云王的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孩子，不必当真。” “若苏侍郎能够自己坦白一切，朕也可以量情处置，不然就只能用非常手段。” “陛下明查！”苏子清匍匐在地，义正言辞道：“微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未曾吩咐随从做过这些事，更不可能是麒麟山土匪奸细！” 不等皇帝开口，他眸色猩红的瞪着旁边跪着的随从，咬牙切齿道： “诸贺，你从实招来，为何要害寒王殿下？到底是不是奸细？若是不说实话被查出真相，你就等着诛灭九族！” 诛灭九族的话让诸贺身形一颤，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主子……我……”他恐惧的侧眸，欲言又止，“我……” 苏子清情绪激动，“你什么你？亏我平日那么信任你，没想到竟然背着我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你是奸细，就最好说出同伙……” 这是要将罪责全部推在一个随从身上。 夜霄云皱眉，“你才是最大嫌疑人，没有资格审问，现在该被审问的是你，斗兽期间你没在苏家位置上，当时是去了何处？” 苏子清冷汗直冒：“我胆小怕血腥，不想看，所以去……去了安静处。” 夜霄云冷哼：“你说谎，有人看见你前往兽圈方向去过，既然胆小，为何敢前往？” 压抑的气息在大殿弥漫开，无形的压迫感如泰山压顶，呼吸都变得困难。 第75章 撤官职 苏子清摇头，“没有，我没有去过……” “带人上来！”夜霄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 很快有两个禁卫军低垂着头走进大殿跪下。 只是禁卫军这样的小人物，在场的官员没有谁认识。 年纪大一点的禁卫军垂头拱手道：“启禀陛下，我们二人看见过，他的确去过。” “没有！”苏子清急忙反驳，情绪有些失控，“他们说谎！我没有去兽圈，当时我在跟锦……” 咳咳…… 突然间苏丞相咳嗽出声，身子开始往下倒。 “丞相怎么了？”有官员上前扶起。 苏丞相捂着心口，面色难受的摆手，“没事，老毛病了，子清继续说，咳咳……” 这时候苏子清咽了咽口水，也渐渐冷静下来，“当时我跟夫人一起，在……在后林看风景。” “不对！”夜霄云神色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刚丞相没有打断时，你说到了锦字，在跟锦什么？” 苏子清：“没说锦，是……是说进……” 夜霄云：“本王耳朵没有聋，相信在场大臣的耳朵同样不聋，你就是说的锦！” 面对他的咄咄逼问，苏子清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胡乱编造谎言，只会越来越多的疑惑，根本蒙混不过去。 夜霄云继续道：“说不出来，那就说明你如果兽圈处！” “不，没有！”苏子清摇头否认，“没有去过，他们含血喷人！” 他迅速拽住诸贺，“你快说，是不是你扮做我去的？你为何要陷害我？” 诸贺浑身颤抖，神色纠结片刻后，挺直背脊，握紧双拳皱眉道： “是我，一切都是我，我就是奸细，故意接近苏侍郎打入兵部窥探军事机密，为了阻止寒王前往麒麟山才暗害，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我说出同伙没门儿！” 话音刚落下，苏子清就迅速拔出禁卫军的剑，朝着他刺去，“去死吧奸细，终于露出真面目！” 剑“哧”也一声，刺进诸贺心口，一剑毙命。 鲜血很快染红地面，大殿中血腥味儿弥漫。 苏丞相斥责道：“你怎么能如此冲动？陛下让你杀了吗？” 说着还走上前，抬脚踢过去。 随后还取下腰带朝着他抽打，“你这逆子，非打死你不可！” 手中腰带扬了又扬，动作不算快，就想着皇帝能够出声阻止。 可是皇帝没有开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一下又一下，还打得啪啪响，苏子清疼得满地打滚。 这一次大臣都没有吱声，害怕夜霄云又说他们有一腿。 片刻后，皇帝才沉声道：“够了够了，你哪怕将他打死，这奸细也活不过来，虽然现在清楚随从是奸细，可苏侍郎始终有过，识人不清。” 苏丞相停了下来，一脸悲痛愧疚的跪下，“陛下，这件事他的确也有一定责任，任凭陛下处置。” 皇帝点头，“丞相大人说的对，他的确也有一定责任，朕就除去他兵部侍郎一职，以后不得再入仕！” 不得再入仕！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父子二人脑袋都嗡嗡作响。 在二人怔愣之际，皇帝起身，气势冷然道：“大理寺卿要好好查一下，看看内部有没有奸细，退朝！” “恭送陛下……” 目送皇帝离开后，其他大臣也陆陆续续往外走。 而苏丞相父子还怔在原地，没有回过神。 御书房。 夜霄云有些生气，“父皇，你为何不让继续审问下去？禁卫军作证看见他前往兽圈是假的，是我在诈他的话，那诸贺竟然承认！” “还有丞相，他就是故意咳嗽打断苏子清的话，如果顺着查下去，说不准有很多人都会被查出来……” 情绪比较激动，嗓门儿也越说越大。 皇帝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好了，朕明白你的心情，有的时候人不能被逼得太急，容易狗急跳墙，得不偿失。” “苏子清失去官职，也算丞相折翼，有的事就该如此循序渐进，不能过于急切，苏家比你想象的要强。” 夜霄云闻言，渐渐冷静下来。 历代史书都有阅览，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也了解不少。 他剑眉微蹙道：“苏丞相可真矛盾，分明盼着三哥去救二哥，为何又要想办法暗害？难不成本意是不想二哥得救？” “这件事苏灵烟究竟有没有参与？我感觉没有，因为她跟三哥还常常眉来眼去，怎么舍得暗害三哥？” 皇帝岔开话题，“以后会慢慢知道的，你去东宫一趟，劝你大哥接受芸姚看诊，若是说服，你就直接前往寒王府。” 提到去寒王府见莫芸姚，他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但想到太子的病，还是焉儿巴巴的应下。 离开御书房后就前往东宫，但并没能说服太子，他也没有去寒王府。 寒王府。 初夏在莫芸姚跟前，满面笑容道：“苏子清以后没办法入朝为官了，也不知道苏丞相是不是气病了，今日没有上朝，苏灵烟得知后就去了丞相府。” 莫芸姚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你别太高兴，或许他们会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后面都要时刻注意安全。” 此话一出，初夏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小姐势单力薄，一个人怎么对抗苏家？ 想到此处，她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莫芸姚继续道：“如库房拿一对儿玉如意，作为明日去侯府的寿礼。” …… 宁远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还搭了戏台子，请的都是名角。 前来祝贺的宾客也络绎不绝，管家收贺礼收到手软。 莫芸姚走进去时，秦氏笑容僵了僵，压低声音道：“今日可是寿宴，你还是回梦曦苑待着吧，膳食到时候命人给你送去。” 这是怕她会捣乱，将寿宴搞砸。 想到上次回来发生的事，心里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今日不出现。 莫芸姚清浅一笑，背脊笔直的大声道：“秦姨娘是觉得我这个寒王府不配入席，只配躲在角落？” 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秦氏如芒在背。 想她到不能搞砸寿宴，还是忍着怒火眉开眼笑道： “你是身份尊贵的寒王妃，也是我的女儿，怎么会不配入席？我的意思是你看着有些累，可以回院子休息一下。” 莫芸姚柔声道：“秦姨娘费心了，我一点儿也不累。” 一口一个秦姨娘，让秦氏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苏灵烟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她立马露出笑容，“御王妃，快请进。” 苏灵烟嫣然一笑，温柔如水。 抬眸与莫芸姚对视一眼，隐隐含着火光：贱人，今日非要你身败名裂…… 第76章 寿宴 “三弟妹，这么巧，你也刚到。” 她淡笑走了进去，与莫芸姚并排而行。 两人走在一起算是全场焦点，毕竟两人的矛盾关系众所周知。 莫芸姚笑容轻浅道：“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你大伯官职被撤一事影响不到你的心情。” 此话一出，苏灵烟的脸色僵硬一瞬。 这件事对苏家影响巨大，怎么可能心情不受影响？ 她很快恢复正色，“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除了惋惜一句，还能做什么？” 见周围人少安静后，两人都下意识停下脚步，表面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谐。 莫芸姚直接岔开话题，“夜瑾寒落入溪流是不是你的杰作？” 呵呵…… “该不会你也跟瑾寒说是我吧？”苏灵烟嘲讽一笑，“我与他可是青梅竹马，曾经的未婚妻，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管你怎么为他付出，他的眼里只有我，你永远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我若出什么事，他只会不留余力的护着我……” 说了一大堆，莫芸姚却只是淡笑着“哦”了一声。 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已经从话中听出答案，夜瑾寒落入溪流就是她的杰作。 苏灵烟见她如此平静，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很无力。 见莫芸姚神色淡漠的往前走，她心有不甘的开口道，“你听过红冥这个人吗？” 莫芸姚顿下脚步，“不曾听说。” 呵呵…… “那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苏灵烟笑意讥讽，眼神轻蔑，“你自认为医术了得，殊不知有比你更厉害的，我的伤已经慢慢在愈合了，你很失望吧？” “你在红冥前辈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只要等她入了圣医堂，我就会拜她为师，在医术上超过你！” 莫芸姚冷漠道：“祝你拜师顺利。” 说完大步离去，前往梦曦苑方向。 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不管她上手术没都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这让苏灵烟气得牙痒痒，“可恶，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能拜师成功吗？” 秋菊连忙出声安慰，“小姐不必生气，重要的是今日计划不能失败。” 她的话才让苏灵烟慢慢冷静下来。 前几次的失败，让她不敢再大意，这一次必须不能出意外。 初夏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呵呵……若她知道红冥就是您，那不得气死？” 莫芸姚：“暂时让她得瑟幻想吧。” 根据她了解，苏灵烟已经让人将药送了一些去圣医堂研究成分。 想必是苏灵烟已经知道研究不出，所以才会说红冥要加入圣医堂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梦曦苑门口。 守门的下人都恭行礼。 初春见她进来，急忙迎来，“奴婢给寒王妃请安，自从上次您离开后，三小姐跟夫人都没有进来过，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挪动。” 说话有些紧张心虚，不敢抬头看。 莫芸姚进屋打量了一下，就这样看着的确是原来的样子，但画的位置却有些变化。 “初春，你确定东西都没有动过？” “没……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屋里的东西有没有被动过？” 初春听着这清冷的声音背脊发凉，最终还是经不住盘问，支支吾吾道： “动……动过，在得知您被关进天牢那一日，三小姐将东西换成了自己的，在您从祭坛上平安下来后，她……她又匆匆搬了出去，让人将屋子恢复了原样。” 噗……哈哈哈…… 初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虽然在笑，可眼中有泪花。 当初回到侯府时，就是被莫虞淑找各种理由欺负。 卖去青楼也是她的杰作，从始至终心里一直都恨。 初春听见熟悉的声音，惊愕的抬眸看去，“初夏？你……你从青楼出来了？” 初夏止住笑意，点头，“是啊，出来了。” 莫芸姚：“你们出去聊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将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除了画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问题。 休息了一会儿后，她出了房间，准备前往福寿阁，给老夫人请安去。 出去时发现初夏没有在，初春说一个叫小娥的叫去叙旧了，于是她就带着初春前往。 福寿堂很热闹，不少人在此处祝贺老夫人。 今日的老夫人穿着喜庆华丽，满身贵气。 莫芸姚走进去时，本欢声笑语的地方瞬间鸦雀无声，都纷纷朝着她行礼。 “寒王妃……” “免礼。”莫芸姚露出浅笑，随后来到老夫人面前行礼，“芸姚祝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夫人笑容不达眼底，点头道：“好，借你吉言，你们都不要围在这里了，去前院吧。” 眼神并没有在莫芸姚身上多停留，十分的淡漠疏离。 莫芸姚也知道，老夫人一直以来都不太待见原主，若非现在人多的缘故，恐怕已经在沉着脸数落了。 在场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 在安静不少后，老夫人脸上笑容消失殆尽，“芸姚，今日是我的寿宴，希望你不要搞砸了，也别去找你母亲跟三丫头的麻烦，侯府经不住你折腾”。 莫芸姚牵强一笑，“祖母多虑了，没有人招惹我的情况下，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自从秦氏上位后，原主的性子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导致老夫人越来越不喜欢，并不亲近。 老夫人闻言，眸色沉了沉，“什么叫招惹，又什么叫不招惹？不大的事能忍则忍，做人不能小肚鸡肠，也不能总抓着曾经不放。” “你娘始终离开了，哪怕没有秦氏做正妻，也会有其他女人，你总得去接受才是，不可能就因为你不同意，你爹就不要正妻！” 莫芸姚不想在她寿辰上闹得不愉快，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中，平静道： “祖母无需激动，你说的话不是没道理，我并非是不接受父亲另娶，只是介意那人是秦氏，她是父亲背着娘养的外室。” 老夫人喝了一口热茶，也渐渐冷静下来。 莫芸姚继续道：“祖母可知我娘具体是怎么去世的？当年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茶水溢出杯子，撒了些在身上。 第77章 得知算计 嬷嬷急忙接过茶杯，用手绢擦拭。 老夫人也不是个矫情的，“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扶着我去前院吧，我这个主角总得到场才行。” 她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在嬷嬷搀扶下往院外而去。 莫芸姚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道：“祖母……” “别问了！”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出声，“战场上的事我自然不知道，你有这心思还不如去寺庙为寒王祈福。” 莫芸姚：“我是想说，祖母慢着点儿，路不平。” 如此反常，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看来原主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老夫人闻言，微愣一瞬，“知道了。” 说完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停留。 本来是开心寿辰，可此刻愁眉不展，心情不太好。 初春疑惑道：“二小姐，您不去前院吗？” 莫芸姚这才跨脚往外走，“自然要去，只是想祖母走远后再去，想必她并不想我跟得太紧。” 眼里的厌恶她看的一清二楚，走太近只会惹人嫌。 初夏轻叹，“老夫人不怎么出门，若是知道您有所改变，定然会少些成见。” 老夫人腿脚不是很好，有风湿腿，基本上不太出门，平日就待在自个儿院里多。 外面的事情也了解不多，有的事也都通过秦氏嘴里得知，或是下人告知。 秦氏不可能说莫芸姚的好话，所以老夫人才会厌恶。 莫芸姚不以为然，“她怎么看我无所谓，没有谁能够做到被人人都喜欢。” 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外走，仿佛是在散步一样。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花园里面，还隐隐听见谈话声， 她停下脚步，静静的听着。 “三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她出现在井边，我们的人就能出手推下去……” 凉亭中，莫虞淑与苏灵烟相视一眼，嘴角都扬起浅浅笑意。 莫虞淑点头夸赞，“做得不错，一会儿别出差子，到时候你将寒王妃引过去。” 婢女莲儿：“三小姐放心，这件事包在奴婢身上……” 在婢女转身离开后，莫虞淑笑容谄媚道： “御王妃，虽然我与她是同父异母，但还不如我与您之间来得亲，这一次让她吃吃苦头。” 苏灵烟嘴角轻扬，“别忘了，她会武功，哪怕不能让她死，也要让她武功尽失，成为废人。” 莫虞淑：“只要我的人动作快，推下井就砸石头下去，让她没机会爬起来……” 转角位置。 莫芸姚眸色微微眯起，竟然参加寿宴都能被算计上。 初春已经是目瞪口呆，小心翼翼抬眸看了她一眼，“寒王妃……” “走吧。”莫芸姚恢复正色，看不出情绪，“你应该也一直觉得御王妃是温柔善良之人吧？八成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件事的确让初春意外。 刚刚最让她震撼的并非是莫虞淑在算计，而是没想到苏灵烟跟着算计，心还更加狠辣。 初春一脸的不可置信，柳眉轻蹙道：“奴婢真的没想到。” 莫芸姚边走边平静说道：“这个世上伪善之人太多了，若是不想惹祸上身，刚刚听见的都烂在肚子里。” 渐渐到了前院，谈话声，鞭炮声，唱戏的声音，十分热闹。 宾客也已经来得差不多，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或坐在一起闲聊，每个人脸上都是和善的笑容。 有人看见她也会行礼，她则是微微颔首回应，没有多话闲聊，显得疏离高冷。 “寒王妃。”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木鹤。 木鹤走到她身前，眉宇紧蹙，神色凝重道：“你印堂发黑，最近都得注意点儿，离水远点儿。” 莫芸姚有些惊讶，木鹤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看出自己即将有危险，而且的确跟水有关。 她含笑道谢，“谢谢大祭司的提醒，不知林雪怎么样了？” 木鹤微微轻叹，“时好时坏，好在她不会乱跑，不清醒时就是自言自语。” 莫芸姚点了点头，“那就好，有时候你可以去莫宅看看你爹，他前段时间咳嗽特别厉害，人也消瘦憔悴，两鬓白发。” 提到木管家时，他明显有些不自在。 父子间肯定有一些没有解开的结。 木鹤垂下头，“他不愿见我，他说我一日不娶妻生子，就一日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希望别伤害我爹。” 呵呵…… 莫芸姚忍不住掩嘴笑了笑，“你可真有趣，我除了是莫芸姚，还能是谁？你爹长命百岁才好，不然谁打理我的宅子？” 她的确是莫芸姚呀，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属于这个名字。 在其他人行礼打招呼时木鹤默默离开。 “寒王妃，不好了……”突然莲儿急匆匆的身影走来，“初夏掉井里了！” 初夏掉井里？ 莫芸姚与初春都微微震惊。 就在莫芸姚要去时，初春伸手拉住，“王妃，恐怕这是……” 莫芸姚：“无妨，走吧。” 不过她走得比较慢，让莲儿有些着急，“王妃，您倒是快点儿，难道您不着急吗？” 莫芸姚慵懒散漫道：“我去有什么办法？又不能下井救她，一个下人而已，还轮不到我去冒险。” 莲儿尴尬一笑，“也……也是。”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还停下脚步欣赏盛开的鲜花，完全没有丝毫着急关心的模样。 另外一边。 苏灵烟在小道上漫步，“看着时辰，应该到了吧？这莫虞淑还真合我的口味，有她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 秋菊出声道：“小姐放心，这一次说不准就是她的死期，那口井可是能制冰的寒井，掉下去多泡一会儿都能冻死她。” 话音刚落下，前方就出现一抹身影。 主仆二人抬眸一看，发现是莲儿。 苏灵烟微微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莲儿恭敬行礼，眼神木讷垂首道：“见过御王妃，三小姐请您去井边一趟，她说她很害怕，这会儿在那儿等您。” 随后便朝着水井方向而去。 主仆二人总感觉她看着怪怪的，但说不出哪里奇怪。 苏灵烟眸色微微眯起，“难道是得逞了？” 秋菊小声道：“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可能莫三小姐吓得不知所措，万一慌乱之下说出您就麻烦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后，两人立马朝着水井方向走去。 第78章 错了！ 片刻后，苏灵烟出现在水井处。 可这里并没有莫虞淑的人影，很是安静。 只是站在井口位置，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莫芸姚站定脚步，“莲儿，她人在哪儿？” 前方的莲儿木讷的顿下脚步，眼神呆滞，没有开口便闭眸软软倒地。 这时候她意识到不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抹身影就快速冲出来，将她往井边推。 啊…… “放肆……！”苏灵烟身子往后踉跄好几步，后仰在井口摇摇欲坠，“救命……救命……！” “小姐！”秋菊伸手去拉，结果被手指还没碰到，她身子就仰了下去。 啊……扑通…… 落水声响起，吓得秋菊目瞪口呆。 推她的人抱起边上的石头，朝着井口扔下去。 “不要！”秋菊伸手拦，却为时已晚。 石头掉进井中，溅起水花，紧接着传来苏灵烟的惨叫声。 秋菊吓得手脚发软，慌乱不已，“来人啦，救命，救命……有人掉进井里了！” 地上的莲儿恍恍惚惚的起身，听见她的呼喊声后，立马跑过去捂住嘴道： “你傻呀，既然掉下去了，就该让她多泡一会儿，等死透了再叫人，再往里面扔些石头，反正石头会沉下去，没人会发现我们扔的。” 她有些迷迷糊糊，隐隐记得带着莫芸姚过来的，现在也以为井里的人是莫芸姚。 这时候莫虞淑也跑了过来，声音颤抖激动道：“真……真的掉下去了？太好了，你别捂住她的嘴，快扔石头。” 说着捡起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往里面扔去。 一块儿，两块儿，三块儿…… 秋菊惊讶得喉咙堵塞，用力推开了莲儿，“不要，不能扔了，里面是御王妃，是御王妃……！” 御王妃？ 怎么可能是御王妃？ 莫虞淑拿着石块儿木愣住，莲儿已经石化。 秋菊嘶声大喊，“来人啦，救命，救命呀……！” 喊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她急得跳脚。 这时候莫虞淑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别、别、别喊了，周围的人都被、被我支走了，得、得去前面。”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秋菊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感觉苏灵烟是死定了。 莫虞淑：“莲儿，快，快去前面叫人呀！你这个废物，这都办的什么事儿？” 石化的莲儿终于反应过来，慌乱的往前跑，结果发现跑反了，又急忙转身往外跑。 前院太过热闹，这边又相隔较远，根本听不见这边的动静。 莫芸姚此刻坐在皇后旁边，喝茶闲聊。 皇后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端庄，但眉宇间的忧愁抹不开，“老四去劝过了，不抵用，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长命百岁，平安一生。” 太子是她唯一的儿子，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而她也没能再怀上孩子。 莫芸姚出言安慰，“母后不必忧心，若是不介意，找个机会让我劝劝，若实在劝不动，我就打晕他看诊。” 打晕？ 皇后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轻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来，愁容渐渐散去。 “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本宫竟然没有想到，就按照你说的，到时候你亲自劝劝，以前本宫对你的确有些成见，不过……” 突然间，后面变得嘈杂起来，很多视线都看了过去。 皇后身边的嬷嬷立马前去问了问情况，很快回来禀报：“回皇后娘娘，是御王妃出事了，听闻掉进了寒井里面！” 莫芸姚故作惊讶，“她怎么如此不小心？那寒冷刺骨寒凉，又比较深，她如此娇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皇后急忙起身，神色担忧道：“快去看看，芸姚也去，若是救起来，你就能给她看看。” 一行人都浩浩荡荡前往。 不一会儿功夫，前院变得空荡荡的，宾客所剩无几。 老夫人气得扶额，“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那口井平时不是盖着的吗？” 秦氏拍着她后背安抚，“母亲别生气，已经派人去救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叹息，“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怎么向苏丞相交代！” 提到苏丞相时，秦氏也是心里一阵哆嗦。 那可不是他们侯府能惹得起的人，万一真有个好歹，苏丞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氏挤出笑容，“不会有事，别自己吓自己，顶……顶多就是受凉，您先进屋休息一会儿，我也去看看。” 说此话也没有什么底气，自己还是很担心。 不多时，井的周围来了不少人。 苏灵烟的母亲庞氏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跌坐在离井口不远处的位置，“我的女儿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呜呜……” 下人已经顺着绳子下去救人，有人打着火把，气氛很紧张压抑。 皇后走到庞氏面前安慰，“别担心，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庞氏根本听不进去，她起身就走到秋菊面前，扬手就是狠狠“啪啪”两巴掌道： “你怎么照顾她的？为何她会掉下去？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陪葬！” 秋菊泪眼花花，捂住脸抽泣，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件事。 这时候莫芸姚出声道：“伯母不要太难过，御王妃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相信侯府也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安慰庞氏。 秋菊眼神怨毒的看了莫芸姚一眼，该掉下去的该是她。 这件事总觉得就是她搞的鬼，可找不到任何证据。 庞氏擦了擦眼泪，逼问秋菊，“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会掉下去？” 秋菊咬了咬唇，支支吾吾道：“是……是小姐好奇这能制冰的寒井，就远远的想看一眼，结果被一个人给推了下去，三小姐也在场。” 竟然是被人推下去的！ 就在这时，井口传来动静。 “上来了，快往上拉……” “找大夫，御王妃受伤了，已经陷入昏迷……” 庞氏也没有再追问，而是急忙朝着井口而去。 皇后立刻催促莫芸姚前去，“快去看看，若是出事，侯府也会担责任的。” 苏灵烟被救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额头上流着血，脸色苍白无血色。 就在莫芸姚要上前查看时，秋菊伸手拦住，“不用你看，侯府中有府医。” 她不相信莫芸姚会好心救人，害怕往死里救。 莫虞淑也点头附和，“对，有……有府医，这里不需要你救！” 莫芸姚求之不得，返回了皇后身边，“母后，不是我不帮忙看，是她们不愿意，府医看是一样的。” 若不是皇后催促她去看，她也不会往上凑，到时候就怕救了人还惹上一身骚。 第79章 孩子没了 第79章 孩子没了 皇后想到她们之间也有些芥蒂，便没有再劝阻。 很快就有人将苏灵烟抬到客房，下人熬了姜汤，烧了热水…… 婢女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宁远侯莫霆贺招呼其他宾客回前院用膳，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就在莫芸姚也要离开时，客房里面传来庞氏的哭声，“呜呜……我命苦的女儿，我要让推你下去的人千刀万剐……！” 府医这时候走了出来。 皇后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府医凝眉叹声道：“御王妃命是保住了，可……可肚子里的小世子没能保住，以后也……也很难再有孕。” 此话让人震惊不已。 那可是御王的长子，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门口站着的莫虞淑听见这话，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身形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皇后很是震惊，“她竟然有孕在身，为何没有人知道？秋菊，秋菊……！” 秋菊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间，来到她跟前，“皇后娘娘，您……您有何吩咐？” 皇后脸色阴沉道：“御王妃有孕几个月了？为何没有人告知本宫？” 虽夜泓御不是说秦儿子，但她作为皇后，也就是他们的母亲，这些事情理应告知。 秋菊浑身发颤，哆哆嗦嗦回应，“回……回皇后娘娘，小姐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孕在身，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莫芸姚一脸惋惜同情道：“真是可惜了，父皇一直盼着皇孙出生，这好不容易盼来，却就这样没了，必须将此事查清楚，凶手为何要对她下手？” 皇后眸色锐利，咬牙清冷道：“谋害皇家子嗣，该诛灭九族！” 轰隆隆…… 仿佛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秋菊，莲儿，莫芸姚三人都吓得腿脚发软，脑子嗡嗡作响。 若真的查出来，她们都得完蛋，原本的计划也会彻底暴露。 莫虞淑回过神，强壮镇定道：“皇后娘娘，推御王妃下去的是一个傻子，已经命人去抓他了，他的父母以前是在府中做事，现在已经去世。” “莲儿，快……快去看看找到傻子没有？他就喜欢乱跑，不会规规矩矩待在一个地方。” 莲儿看了她一眼，恍然明白过来，“呃……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说着便跑了出去。 的确有人去找凶手，但还并不清楚谁是，起初给的信息是没有看清楚凶手算是何人？ 这一点莫芸姚还记得，于是开口说道：“之前莲儿不是说没有看清是谁吗？更何况我也没有听说府中有一个傻子奴仆，什么时候傻的？” 莫虞淑看见她就气得牙痒痒，忍着怒火道：“她是没看清，但……但我看清了，只是有些慌神，没来得及说。具体怎么傻的不知道，我又没有天天关注这些下人。” 这时候皇后进了屋里。 她也不再忍着怒火，走近莫芸姚面前，咬牙道：“是不是你做的？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莫芸姚轻笑：“你说的什么？我跟皇后在前院喝茶聊天，可不曾来过此处，我怀疑是你才对，毕竟当时就只有你们在场，她额头上的伤算是你们扔石头砸的吧？” “你……你胡说！”莫虞淑有些气急败坏，更多的是心虚，“我没有，是傻子扔的石头，跟我没有关系，秋菊可以做证！” 双随视线看向秋菊，眼神期盼道：“对吧？你也看见了，算是傻子扔的石头。” 这件事秋菊也有责任，自然会帮着说，“对，是傻子砸的，我……外面拦不住。” 她们承不承认，对于莫芸姚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受伤受罪的也不是自己。 很快莲儿匆匆返回，气喘吁吁道：“三小姐，傻子畏罪自杀了，他……他自己抹了脖子。” 莫芸姚：“知道畏罪自杀，那也不见得傻。” 莫虞淑脸色一沉，“你故意找茬是不是？这让一切都是你，掉下去的是你才……” “三小姐！”莲儿急忙出声打断她的话，“小点声，皇后在里面，大声喧哗不好。” 她闻言，这才冷静下来，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忍着。 莫芸姚只是清浅一笑，抬脚往屋里走去。 此刻皇后在安慰庞氏，秦氏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态度卑微，而床上的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芸姚……”皇后看见她进来便喊了一声，“你替御王妃把脉看看，说不准府医没有看得太准确。” 莫芸姚闻言，柔声应下。 随后来到床前，将手指搭在她冰凉的手腕上。 片刻后，莫芸姚放开手指道：“府医说的没有错，胎儿的确没了，以后很难有孕，身子也会变得柔弱，经不住死晒雨淋。” 在客栈时她就诊断出喜脉，但并没有告知。 哪怕没有出这次意外，孩子同样保不住，手掌上金创药混合的毒性已经伤了胎儿。 庞氏听后，脑子一阵眩晕，直接气晕过去。 皇后十分无奈道：“芸姚，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安慰不成，反而气晕了。” 莫芸姚一脸无辜道：“我说的是实话啊，若她醒来不傻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容易变傻？ 震惊了一次又一次，皇后一脸愁色。 “这次陛下定然会大怒，老二生生死不明，这孩子可能是唯一……哎……不说了，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宴会进行一半时，苏丞相带着人前来。 莫霆贺只能将死掉的小厮抬出来，还当着面将莫虞淑抽打了几鞭子，怪她没有保护好苏灵烟。 苏丞相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只能忍着怒气将苏灵烟带走。 本来是一场让人高兴的寿宴，却被搞得乌烟瘴气，老夫人气得不吃不喝。 苏灵烟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头疼得厉害，还昏昏沉沉，浑身都没有说什么力气。 “小姐，您终于醒了？”秋菊喜极而泣，急忙跑出房间，“快去叫丞相大人，小姐醒了！” 随后便返回屋内，将昨天后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但胎儿没了一事没有说。 不到片刻时间，苏丞相就匆匆而来。 当苏灵烟看见他进来，眼泪直流，“祖父，孙女已经自己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 第80章 得知失去孩子 苏丞相脸色黑沉，放柔语气道：“别难过，此事我已经禀报皇帝，他若不给个说法，此事难平！” 想到侯府就抬出一个死人赔罪，他心里就气愤。 苏灵烟声音虚弱道：“该掉下去的是莫芸姚才对，我是被她反算计了……” 太虚弱的缘故，说话很费力。 只是说一句话，就觉得脑袋更加疼。 秋菊这时候便将昨天的计划说了出来，苏丞相听后，脸色黑如锅底。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是她不在其中搞鬼，你就不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苏灵烟：“！”震惊一瞬。 瞪大眸子定定的看向苏丞相。 刚刚听见了什么？ 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祖父，你……你说什么？”苏灵烟嘴唇轻颤，眼眶湿润，“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意思是我掉下去前已经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猝不及防，难以接受。 苏丞相这时候才知道秋菊没有说这件事。 “对，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总要接受现实，以后恐怕难以再有孕。” 噗…… 苏灵烟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为什么？为何老天爷要这么对我？莫芸姚……你不得好死，咳咳……” 秋菊急忙倒杯茶水过去，出声安慰，“小姐别难过，孩子是可以过继的，只要您还是王妃，就不会受什么影响。” “而且大夫只是说很难有孕，不代表完全没有希望，墨神医肯定有办法，或者可以再找红冥前辈。” 以免情绪过于激动，苏丞相也出言安慰。 在一声声安慰中，她渐渐静下心。 心里对莫芸姚的恨意也越来越深，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苏丞相负手凝眉道：“现在你养好身子要紧，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御王府，派去暗中跟踪夜瑾寒的人都被杀了，我得查一下是谁的人出的手？后续可能没办法常去看你。” 在夜瑾寒离开京城时，暗中就有苏丞相的暗卫跟着。 结果不过一日时间，就没有了暗卫的任何消息。 让人去查才发现，去了八个，也死了八个。 苏灵烟闻言，拳头缓缓缩紧，“大抵是皇帝的人。” 苏丞相选择沉默，轻叹一声后出了房门。 现在已经不敢掉以轻心，每天都神经紧绷，他知道皇帝已经开始在削弱他的势力。 苏灵烟回到御王府后不久，秦氏就亲自带着礼品登门致歉，哭得是梨花带雨。 也通过秦氏得知，皇帝罚了宁远侯两年俸禄。 秦氏离开后，全总管又带着不少补品代替皇帝来探望，说了些安慰话便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里，苏灵烟还是昏沉无力，郁郁寡欢，心里实在痛恨，拿着小布人扎。 秋菊看得心惊肉跳，“小姐，可不能被人看见了，皇帝知道后可不得了。” 扎小人算是巫蛊之术，是不被允许的。 要是被皇帝知道，恐怕御王妃的位置都保。 咳咳…… 苏灵烟咳嗽不止，停下后就用剪刀给剪成了碎渣子，就着简单的动作，仿佛消耗了她所有力气。 剪子掉落在地，累得微微气喘，头晕眼花，整个身子都躺靠在椅背上。 她面色苍白，柔若无骨，闭眸休息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眸子问道：“我师父回信没有？” 秋菊垂下头，咬唇摇了摇头。 这几日每天一封信，可都没有回音。 苏灵烟眯眸看向远处，嗓音无力道：“这个老东西，当真不将我当徒弟了？” “小姐别多想。”秋菊小心翼翼道出声安慰，“他……他或许在忙，您也知道他一个药痴，说不准正闭关研究您给的药膏。” 皇宫御花园。 莫芸姚陪着太后闲逛，边看风景边聊天。 云太后微微皱眉道：“老二媳妇也是粗心大意，竟然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哎……这可是泓御到长子，就这么没了。” 她知道这件事后，心里难受了许久，一直都念叨着可惜。 莫芸姚安抚道：“待二殿下平安归来后再怀一个便是，她不能怀也没有关系，侧妃妾室这些总能怀上。” 在苏灵烟害没有入御王府时，夜泓御就已经有了侍妾，只不正妃没有孕时，侍妾都不被允许怀上。 哪怕御王宠幸，也得喝下避子药。 云太后听后反倒愁容更盛，“我那天隐隐听皇上跟全总管说，老二可能凶多吉少，活着的几率很小，不然怎么可能让老三前去找人？” 朝堂之事她知道的并不算多，只能靠旁听知道一些。 莫芸姚出声道：“都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准二殿下还好好的在对抗土匪……” 之前就一直想不通，分明盼着夜瑾寒前去救人，为何又要暗害？ 酒精锅几日的思考，终于想出了两种可能。 第一：夜泓御根本没有事，只是为了引诱夜瑾寒上斗兽场进行谋害。 第二：他们只是想将皇帝的儿子都引入麒麟山灭杀，为谋朝篡位除开绊脚石，可担心夜瑾寒前往回真的救出人，才会在斗兽场谋害。 “母后，芸姚，你们也在这儿啊！”前方皇后与太后的身影迎面而来。 云太后抬眸看见后，笑着道：“挺巧的，芸姚进宫给我把平安脉，顺便陪我四处转转。” 太子一身碧色青衫，身形修长清瘦，面色呈现病态的白，俊秀儒雅，深沉稳重，神色寡淡，沉默寡言。 他上前后拱手一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莫芸姚也微微福身，“太子殿下。” 他微微颔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是淡漠。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双方都不知道往下说说什么。 “呃……”皇后有些欲言又止，挤出笑脸道：“母后地身子在芸姚的调理下手越来越好了，可见医术很不错。” 云太后也附和道：“是啊，御医都对她崇拜三分，这医术能差吗？虽然天天被喝苦药很头疼，但好在人精神。” 莫芸姚笑容温柔道：“一会儿我给您留一份药膳清单，这样就不苦了。” 此话让芸太后很开心，忍不住开怀大笑，对她一番夸赞。 随后想到了说什么，就对皇后道：“对了，你单独陪我一会儿，我有事要问问你。” 皇后应下后就搀扶着她走远了一点距离。 太子虽然身子不好，但也不傻。 明白这次并非是偶遇，是太后跟皇后预谋好的。 第81章 说服太子 太子面色平静开口道：“你也不用劝了，人终有一死，只是早与晚的区别。” 莫芸姚闻言，无奈的深叹一声道：“你作为皇家人，不惧生死死，淡泊名利，这点我很佩服，你愿意生还算是愿意死我也不在乎。” “可你若一日不愿意接受诊治，我也一日不得安宁，父皇，皇祖母，母后他们都会不间断的找我，也会不间断的找你，难道你不觉得难受吗？” 此话让太子噎了噎。 这段时间的确如此，很多然而你来当说客，走了一个又会来一个。 太子沉默两息后，清浅一笑，“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莫芸姚点头，“的确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不想后续再有这些麻烦，你还是乖乖让我把脉看看吧，哪怕做做样子也好。” 她也想尽快完成皇帝说的第一件事，只要完成三件事，自己就能得到自由了。 空气安静的片刻，两人都沉默着。 不远处的皇后与太后时不时看这边一眼。 莫芸姚也不着急催他，“你慢慢想吧，我在凉亭里面坐会儿。” 不等他回应，便转身朝着凉亭走去。 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还是有点热，亭子在池水上方，风都要凉爽不少。 她刚坐下不到两息，太子便跟着了过来，坐在她对面。 “未了不给你添麻烦，也图自己清静，你看吧。” 说着很利落的伸出手腕。 因为常期不见阳光的缘故，肤色很白，光滑细腻，修长的手指十分漂亮。 莫芸姚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太子殿下的皮肤可真好，让女儿家都有些嫉妒，特别是这双手，跟白瓷一样。” 咳咳…… 太子微微脸红的轻咳了两声，“你……还是号脉吧。” 莫芸姚只是轻笑一声，随后手指放在他手腕上，神色也认真起来。 云太后看见后震惊不已，“看，在号脉了，早知道她劝说有效，就该早点让他们见面。” 皇后也十分高兴，嘴角含笑，眼中含着浅浅泪花，“真希望她能说有救，从小都是药罐子养着，他吃了太多苦了。” 作为一个母亲，天天看着自己孩子遭受病痛折磨，心里只会煎熬痛苦。 两人没有前去打扰，而是远远看着。 凉亭中，莫芸姚神色变得严肃，“御医怎么判断你的病情的？” 太子：“说是胎毒引起身体虚弱，没有办法根治，活不过三十岁，现在我已经二十七了。” 说到此处时，眸色黯淡下去。 说都想长命百岁，可他觉得活着很痛苦，不仅仅是身体受煎熬，心也很煎熬。 莫芸姚没有说话，而是松开他手腕，从初夏挎着的包里面拿着银针包。 用银针扎破他手指尖儿，用吸管吸了一点血。 太子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莫芸姚：“验血。” 她回应后就起身走到凉亭外的假山后面，让初夏守着，杜绝有人过来。 在没有人都情况下，意识进入空间，将血拿到了化验室化验。 太子有些疑惑跟好奇，但还是没有前去打扰，而是静静等候。 一刻钟后，莫芸姚走了出来，“从你血液里面分析来看，毒素很新鲜，量很小，意思是你最近每天都有服用慢性毒药。” 太子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 “御医说是胎毒，我从小体弱，不可能……” “胎毒引起体弱没有错。”莫芸姚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胎毒损坏你的身体导致体弱易生病，但并不是毒素会一直在，身体会新陈代谢掉。” “我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懂，说简单点儿就是现在有人每天对你下小剂量的毒，加快你死亡的速度，我猜测是想保证你在三十岁前死亡。” 此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他脑子嗡嗡作响。 他虽然是太子，可是一直不争不抢，谁都知道他这个太子是摆设。 几个兄弟不管私下有没有争斗，但对他这个大哥都尊敬有加，也时常关心。 太子眼眶微红，满脸失落心痛，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能这样？我威胁不到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平淡日子，为何还要对我出手？” “难怪最近感觉身子越来越差，彻夜难眠，我以为是大限将至，原来是每天都在服慢性毒药，到底是谁？” 越想越头疼难受，双手抱住额头，面色很是痛苦。 他这模样，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莫芸姚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解毒药，“这个你拿着，每天偷偷吃一颗，可以抵消毒素，吃的，喝的，包括熏香，都有可能被动手脚。” 在他凝眉接过后，打开塞子倒出一颗仔细打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药丸仿佛镀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 “这药……” “怕有毒不成？”莫芸姚夺过他手中的药，往嘴里放，“放心，我没那么胆大，更何况跟你无冤无仇，没必要害你。” 太子有些尴尬，“不是，只是觉得特别。” 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怀疑有毒，拿出一颗吃了下去。 很意外的是，这药虽然有药的气味儿，但并不算苦涩，入口即化，微苦中带着一丝甘甜。 莫芸姚淡笑，“相信就好，只要保证不会再让人下毒，你便有机会活到七老八十，不过还是得好好滋补，补肝，补肾，补气血等等，只有补好身子才能增强抵抗力……” 太子听后，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不管是御医，还是墨神医，都说活不过三十，没想到这一次却听到不一样的消息。 不过很快他笑容便消失，“若身子变好，恐怕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以后的日子也会是水深火热。 莫芸姚明白其中意思，“看你如何选择，不想卷进尔虞我诈的话就得放弃一些东西。” 太子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突然间发现，这个女人不似曾经那般让人厌恶，到底是不够了解，还是她有所改变？ “谢谢……”太子清浅一笑，温柔俊逸，“有的东西并非我喜欢之物，反而是束缚，该舍弃就舍弃。” 莫芸姚闻言，扬起一抹笑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舍才有得。”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笑声。 两人同时侧眸看去，发现是云太后与皇后走了过来，云太后笑得很开心。 第82章 想着报仇 哈哈哈…… “芸姚，太子刚刚笑了，是不是有得治？”云太后走进凉亭笑着道。 莫芸姚抿了抿唇，笑容温柔道：“有……有三四成把握，所以太子殿下很开心，觉得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在云太后看来，或许这只是安慰的话，笑容也渐渐淡下不少。 “是比一点儿希望没有的好，你……你可得上点儿心，等治好了，你想要什么祖母都给。” 莫芸姚点头，“好，这可是祖母说的，可别到时候我真要时你舍不得。” 哈哈哈…… “不会不会……”云太后笑容宠溺，揉了揉她发顶。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莫芸姚让人备了笔墨纸砚。 她写了两份单子，一份递给云太后，一份交给了太子，两份都是药膳清单。 见天色不早后，云太后也没有继续留她，让下人送她出宫。 众人散去后，太子屹立在远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 贴身伺候的太监小安子小声道：“殿下，按照她说的意思，是东宫有奸细，而且还是能近身之人。” 太子收回视线，凝眉道：“我身子的问题别告诉任何人，暗中调查能出去寝宫的所有宫人，别打草惊蛇……” 在云太后问情况时，莫芸姚选择了隐瞒，从这一点，他就理会了其中意思。 若是能治的消息散开，会打草惊蛇，也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莫芸姚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经暗下，刚下马车就看见芩嬷嬷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而那马车竟然是御王府的，送她之人是秋菊。 芩嬷嬷笑容满面道：“麻烦秋菊姑娘了，我也替莲香再次说声谢谢。” 秋菊浅笑道：“不用客气，莲香是贵妃娘娘疼爱的婢女，小姐等于是替贵妃娘娘分忧，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返回马车内，马车调头离去。 她有看见莫芸姚，却当做没有看见。 芩嬷嬷回过身，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冷着脸福身一礼，“王妃。” 莫芸姚面色淡漠，点头后就抬脚上了台阶。 刚上前两步时，身后又传来芩嬷嬷的声音： “老奴代替贵妃去看望了一下御王妃，这御王妃是真善良，得知了莲香的遭遇后，大方将万两银子买的金创药分了些。” 莫芸姚：“……” 芩嬷嬷抬脚上了台阶，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她背影，意有所指的冷哼继续道：“不像有的人，手狠手辣，心思恶毒，只会欺负人。” 说完高昂下巴，大步与她擦肩而过。 背影走远后，初夏忍不住皱眉吐槽，“气死热不你了！她拽得跟二百五似的，还万两百银，分明是五……” 咳咳…… 莫芸姚用轻咳声打断了她的话，“走吧，她爱说多少都无所谓，何必跟这些牛鬼蛇神生气？气病了是自己遭罪。” 只要这些人不招惹她，在得到自由前大家便相安无事。 若是要来主动招惹，她也不会客气。 客房院子。 良贵妃侧躺在美人榻上，闭眸吃着下人喂的葡萄，身后有两个婢女扇着扇子。 “贵妃娘娘，老奴从御王妃那儿拿了金创药回来，听闻一瓶得上万两，是……是最近京城出现的那个红冥神医才有的。” 万两白银？ 只是金创药就得万两！ 良贵妃震惊的睁开眸子，蹙眉看向她手中的小药瓶，“这么贵她都舍得，我没有看错她，若她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 说到此处，又是叹息一声。 这是她的遗憾，巴不得时间能倒流。 苏家的权势地位是很多人都想攀附的，若是夜瑾寒成为苏家女婿，储君之位那是稳坐。 芩嬷嬷开口道：“御王妃这次伤得不轻，孩子都没了，秋菊悄悄说，这件事感觉是莫芸姚算计的，但奈何拿不出证据。” 良贵妃闻言，眉头轻轻蹙起，“是莫芸姚算计的？真够狠毒的……” 哎…… “谁说不是呢？”芩嬷嬷愁眉长叹了一声，“老奴拿去给莲香用上，她现在这样子怪难受的。” 良贵妃闭上眸子，微微点头，“去吧。” 一间简洁的小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有些难闻。 莲香面色苍白的躺着，满头大汗，胸前袒露着，包扎伤口的白布上泛着黄，那是烫伤位置化脓了。 芩嬷嬷走进屋里，点上油灯，“莲香，我给你上药，这是御王妃那儿拿的，价值上万两，说不定有效果。” “嬷嬷，我……我好疼，好难受……”莲香委屈难受的落泪，很是怨恨，“莫芸姚太恶毒了，她这是想让我生不如死啊，呜呜……” 本来天气炎热就不利于伤口愈合，后面又被烫伤，伤口越来越严重，夜里清理了脓，清晨又会有。 就此反反复复，伤患处已经烂朽朽的，看着就头皮发麻。 芩嬷嬷也满眼怨恨，“别难过，会好起来的，慢慢想办法报仇！” 说话间皱紧眉头解开包扎，一股气味儿扑面而来，她不敢用鼻孔呼吸。 当完全拆开后，她眉头皱得更深，还是忍不住捂住嘴作呕。 跑出房间吐了一阵子才返回屋里。 莲香已经哭得不能自我，“呜呜……我是不是会死？” 芩嬷嬷连忙安慰，“不会不会，刚……刚才是我身子不舒服才想吐的，我给你上药，御王妃说能止疼。” 她皱紧眉头，将药抹在伤患处。 害怕呼弄疼，动作小心轻柔，还边抹边吹。 莲香每一次上药都会疼晕，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在药抹上后，原本的疼痛也慢慢减轻了不少。 芩嬷嬷边上药，边说道：“御王妃现在也是可怜，失去了孩子，以后也无法再有孩子，这一切是莫芸姚暗中害的，但她没有证据。” 莲香闻言，含泪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狠意，“她这个仇，我来替她报……” 伤口包扎好后，她竟然感觉不到疼了，不疼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疼得生不如死，甚至想一死了之，可又没有自杀的勇气。 芩嬷嬷小声道：“有需要跟我说，贵妃娘娘也会帮你。” 第8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感觉不到疼痛后，莲香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芩嬷嬷命人打来热水，为她洗漱了一番。 三更天，府邸陷入一片寂静，大部分人都进入梦乡。 芸姚苑中，莫芸姚却没有丝毫睡意。 一个屋人坐在房顶上，拿着酒壶独饮。 月色朦胧，发丝随风飘动，娇美的面颊上镀上一层温柔的莹光，美轮美奂。 她望着空中圆月，有些醉醺醺道：“师父，我要自……由了，要是能回去多好？你说我能回去吗？” 没到夜深人静时，她都觉得好孤单，无形的枷锁让她有些窒息。 一壶酒下肚，感觉身子都轻飘飘的，面颊染上红晕，妩媚迷人。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出现在院中，身材娇小，战战兢兢。 莫芸姚见状，歪着脑袋嘴角含笑的静静看着。 黑衣人将房门轻轻撑开一条缝隙，随即将一个冒烟的黑球扔了进去。 随即躲在柱子后面，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在一颗茂密的树后，走出一个猥琐大汉，走到房门前就轻轻推开房门进去。 “嘿嘿嘿……美人儿，大爷来替王爷疼你……” 莫芸姚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吓得瞪大眸子，“你……” 话未出口，莫芸姚就将她扔进了屋里。 虽然没有揭开蒙面，但她还是从声音与那双眼睛判断出身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莲香。 莫芸姚关上房门，冷笑道：“慢慢享受。” 随后返回了房顶上，悠闲的躺下，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是迷情香，大汉已经燥热难耐，只想着能够发泄欲望。 哪怕地上是个男人，他照样能下得去手。 莲香也有些晕乎，“不要，我……我不是她……” 她想爬起来离开，可大汉却按住了她，坐在她身上就开始脱衣裳，眼眸猩红，气息粗重。 莲香吓得浑身僵硬，感觉他就像是一头猛兽，会将她生吞活剥。 撕拉！ 大汉撕碎了她的衣裳，俯身就开始粗鲁的啃咬，大手粗鲁抚摸。 啊…… “不要，疼……”莲香疼得轻颤，“走开走开……呜呜……” 嘴被臭大嘴给堵住，身子被压得不能动弹。 大汉在她身上狠狠撞击发泄，发出难忍的声音…… 莫芸姚闭着眸子听着，嘴角染上笑意，“自作孽不可活。” 屋内的动静有点大，秋葵跟初夏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就在她们要推开房门时，莫芸姚出声道：“我在上面，里面的不用管。” 话刚落下，院外就亮起了火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交谈声。 “快点儿，我亲眼看见野男人进了王妃房间！” “水性杨花的荡妇，三殿下才离开几日就受不住寂寞了？” “说不准她跟很多男人都有染过，只是这一次被我们给逮住了……” 听着这些不友好的愤怒声，秋葵与初夏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有人陷害。 两人仰头看了一眼上方的莫芸姚，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捉奸的人已经浩浩荡荡走了加进来，将院子照得很亮堂。 为首之人是芩嬷嬷，后面跟着的都是良贵妃的人，也有几个府中小厮。 芩嬷嬷气势汹汹的走来，“初夏，秋葵，寒王妃是在里面与野男人苟且吧？” 两人木愣的摇头。 芩嬷嬷却冷哼，“简直是蛇鼠一窝，不阻止不说，反而帮着隐瞒，你们也必须接受处置。” 屋内动静不小，外面的人都能听见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女子的呻吟声，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在享受。 在场之人都不由得红了面颊，显得有些羞涩。 秋葵急忙开口道：“不是的，里面……” “来人，将两个贱丫头抓起来！”芩嬷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厉声打断。 随后又朝身后之人挥手示意，将房门给撞开。 房门并没有被栓住，两个小厮用力撞时，身子就不瘦控制的扑进房里，摔得个狗吃屎。 屋内没有电灯，月光的照射下，众人看见地上一男一女赤身抱在一起。 芩嬷嬷立马气势汹汹的高举起灯笼，凶神恶煞道：“好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竟然与野男人在地上苟且，还不快放开！” 大汉挥汗如雨，没有药放开的意思。 婢女门看见后都羞涩的躲着，不敢进来。 只有小厮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上面的男人是自己。 芩嬷嬷见状，吩咐道：“来人，用凉水泼上去！” 屋内有净手的水，有人端着就泼上去。 男人清醒过来，茫然的看向四周。 芩嬷嬷上前拉住莲香的胳膊，“寒王妃，你……” 话未说出口，就震惊的瞪大眸子，沉默了半晌惊讶到：“莲香！怎……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莲香已经气息微弱，胸前血肉模糊，身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随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一般。 之前在外面听见的声音不是享受，而是真的痛苦求饶。 “嬷嬷……”莲香有些虚弱的开口，“我……我好疼。” 下面有一滩血，看着十分瘆人。 芩嬷嬷回过神，慌忙随意的拉过一件衣衫盖在她身上。 眼里有惊愕，慌乱，不知所措。 “我请大夫，我给你请大夫……”抱着她的手抖在发抖，咬牙切齿的吩咐，“来人，将这畜牲给抓起来！” 这时，莫芸姚从房顶一跃而下。 门口的人都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时，还是恭敬行礼，“寒王妃。” 莫芸姚醉醺醺的淡笑点头回应，随后走进屋内，“怎么回事？只是在房顶打了个盹，屋里就变得这么热闹。” 她手里还拿着酒壶，满身酒气。 初夏跟了进来，在身后回应道：“芩嬷嬷以为是您与野男人苟且，带着一群人来捉奸，谁知里面竟然是莲香。” 莫芸姚走到莲香身前看了一眼，故作一脸惊讶，“天啦，这么惨！” 芩嬷嬷恨得牙痒痒，这一切的本该她来承受的！ 莫芸姚拍了拍芩嬷嬷的肩膀，“别太难过，我……我作为当家主母，一定好好审问这个淫贼，也要好好惩罚他！” 她走到了大汉面前，眸色一凝，将空酒壶狠狠往他脑袋上“哐当”一下砸去。 啊…… 大汉痛呼出声，瞬间头破血流，周围的下人吓得缩了缩脖子。 莫芸姚眯着眸子盯着大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让你在我房间凌辱莲香的？” 第84章 莲香死了 大汉有些惊恐的捂住受伤脑袋，“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她，我以为……以为……” 后面的话不太敢说出口，眸光看向芩嬷嬷方向。 芩嬷嬷与莲香都有点紧张。 要是说出真相，她们两人就跟着完蛋。 莫芸姚出声道：“说，以为什么？要是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大汉闻言，燃气一丝希望，“我来此处是受……” “闭嘴！”芩嬷嬷慌乱之下，将奄奄一息的莲香放在了地上，“莲香是贵妃娘娘的人，此事就有贵妃娘娘来处理。” 以防大汉再说话，她将手绢胡乱的塞进大汉嘴里，吩咐小厮将其押去客房院子。 在大汉被带走走，芩嬷嬷悬着的心才放下。 “王……王妃，求您帮莲香看看吧。”这一刻她终于放软态度，卑微的哀求，“平日对您态度不好，是我们的错，以后会对您恭敬。” 莫芸姚闻言，笑意嘲讽道：“恐怕是嘴上恭敬，心里对我骂娘。” 芩嬷嬷：“……” 莫芸姚还是走了过去，为莲香把脉后，再看了看瞳孔。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片刻后，莫芸姚冷漠开口，“已经回天乏术了，带回去好好洗漱一番，让她安详离开吧。” 芩嬷嬷闻言，愣了两息，反应过来后愤怒道：“胡说八道，你是巴不得她死才这么说的！怎么可能没有救？” 莫芸姚也不想跟她们浪费口舌，心平气和道：“既然不相信我，就没有必要求我看，你大可另请高明，现在可以带着她离开我的房间了，让人收拾干净！” 屋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还有男女欢愉后的气味儿，闻着很不舒服。 芩嬷嬷咬牙用力将莲香抱着离开，所过之处都会留下血迹，看着有些瘆人。 在他们都离开后，莫芸姚命下人收拾房间，自己则是到了隔壁厢房。 初夏替她铺好床，有些惆怅道：“小姐，这件事虽然是莲香自找的，可是贵妃肯定还是会将错怪在您身上，后面可能……” 即便没有继续说出后面的话，她也知道什么意思。 后面良贵妃可能会对她变本加厉的暗害。 “再忍一段时间……”莫芸姚躺在了床上，闭上眸子，“我去哪儿，你就跟哪儿，不要单独待在府中，明天让田心，王妈，袁伯他们搬去莫宅。” 她不可能一直都在府中，总有要出去的时候。 若她们那她没有办法，定然又会拿她的下人撒气。 初夏点头应下，“是，那……那秋葵呢？” 夜如凌离开并没有带上她，只有盈嬷嬷，还有伴读，几个随从跟随。 莫芸姚想了想，开口道：“她暂时也跟在我身边，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秋葵的卖身契不在她身上，是属于王府，不属于她个人。 客房院子灯火通明。 良贵妃脸色铁青的看着地上的大汉。 他没有穿衣裳，只是用衣裳系在腰上，将下面给挡住。 “狗东西！”良贵妃气愤不已，顺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就扔过去。 “哐当”一声脆响，茶壶砸在他脑袋上，滚烫的茶水从头顶淋夏。 啊…… 大汉瞬间惨叫出声，满脸烫得通红，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半晌后才缓过劲儿来，眼眸猩红的瞪着芩嬷嬷，“是你，就是你们让我这么做的，谁知道里面的女人是谁？” 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件事情？ 良贵妃厉声低吼，“胡说八道，做了恶事还想推卸责任，来人，将他拖下去杖毙！” 大汉震惊不已，面色出现惊恐之色。 迅速挣扎起身，将押他的小厮都掀翻在地。 良贵妃见状吓得不轻，急忙又叫人过来。 大汉力气大，恼羞成怒的冲向良贵妃，“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众人见状，急忙前去保护。 但还是没有他的动作快，他已经掐住了良贵妃的脖子，面色狰狞恐怖，“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去死！” 遮羞的衣裳已经散落在地，舅舅这个光溜溜的在良贵妃面前，用手用力的掐。 “救……命……”良贵妃脸色变得青紫，呼吸困难。 跑进来的侍卫迅速抽出剑，刺进大汉背部，一剑穿心。 噗…… 大汉一口鲜血猛喷在良贵妃的脸上，瞳孔不断放大。 在侍卫抽出剑时，他身子也“嘭”声倒地。 咳咳……咳咳…… 良贵妃猛咳出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以为自己真的快死了。 芩嬷嬷急忙吩咐下人，“快将尸体弄出去处理掉，还有地板也要清理干净……” 地板还在清理的时候，一个小婢女就匆匆跑来禀报：“启禀贵妃娘娘，莲香……莲香姐姐去世了。” 去世了？ 大夫都还没有来，人就已经没了。 芩嬷嬷与良贵妃怔愣在原地，屋内变得十分安静，仿佛落针可闻。 婢女小心翼翼抬起头，大气不敢喘的开口，“贵妃娘娘，尸体该……该怎么处理？” 这时候良贵妃回过神，语气平静无波道：“芩嬷嬷，你去看看，让人找一根好点的草席裹上，让人弄出去埋了。” 芩嬷嬷应下后来就来到了莲香房里。 尸体躺在床上，手臂垂在床沿边，脑袋偏向房门口，眼睛大争着，死不瞑目。 芩嬷嬷站在门口，对上那双眸子时惊了一跳，背脊发凉，汗毛倒竖。 她立马退出门槛，冷汗直冒的吩咐下人，“就用床上的草席被单裹起来，弄到后山处理掉。” 终究不过是身份低微的下人，死了也就死了。 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被人遗忘。 芸姚苑。 秋葵得到客房院子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厢房门前告知给莫芸姚。 “启禀王妃，拿名大汉差点儿伤了贵妃娘娘，已经被杀死，莲……莲香没有等到大夫就已经死了。” 沉静了半晌后，屋内才传来莫芸姚慵懒的声音，“知道了，都去休息吧。” 在秋葵离开后，莫芸姚撑开窗户，坐在窗前看向天边轻笑：“夜瑾寒，你还说要对我负责一辈子，若真跟你，或许我这辈子会很短暂。” 危险无处不在，个个都想让她去死。 一次两次三次……能躲过，可谁知是不是次次都能躲过？ 她不是神，而是人，没有通天的本领。 第85章 气吐血 莫芸姚举起一杯茶水，“我想长命百岁，所以要离开你。” 说完仰头将茶水饮下，仿佛是喝酒一般。 一处破庙外面。 夜瑾寒靠坐在树下，前面燃着一堆柴火。 他手中拿着戒指，翻来覆去的打量。 陈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道：“主子，你怎么还不睡？戒指有什么好看的？” 他将戒指戴回手指上，看着月色道：“她会不会在盼着我死在麒麟山？这样她便有机会找叫滕渊的男人。” 想到这个女人心里喜欢其他男人，心口酸堵得厉害，手指已经不知不觉缓缓缩紧。 陈影睁开眸子，“主子想多了，她若真想你死，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救你，至于叫滕渊的男人，根本就查无此人。” “难不成主子现在是喜欢上她了？喜欢上也很正常，毕竟又美又飒，在斗兽场救你那一幕，简直像天仙下凡……” 咳咳…… 夜瑾寒咳咳两声，神色恢复严肃道：“本……本王只是觉得自己该像个男人一样对她负责，她离了本王无处可去，还会受人指点。” 陈影闻言，无奈摇头，“你要是这话在王妃面前说，她会说不稀罕你的同情，她现在有房有地，离开你会过得更好。” 说着急忙起身换了个地方，害怕挨打。 夜瑾寒回过头冷了他一眼，“多嘴。” 就在他要闭眸休息时，一抹熟悉的黑影走来。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发现是陈风。 “陈风！”陈影优先一步起身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京城吗？” 陈风有些气喘，夺过他腰上的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水才开口，“在我返回王府后，王妃就让我暗中跟着，结果发现有一批暗卫跟着你们。” “这批暗卫很谨慎，没有暴露出背后之人，目标就是对主子出手，我发现后禀告了陛下，带着陛下的精影卫将那些人给解决了。” 此话让两人十分震惊。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三番五次的派人暗杀？ 夜瑾寒凝眉沉声道：“麒麟山本来就危险，这一去就可能是九死一生，为何对方还要暗杀？难不成是麒麟山奸细？” 陈影大胆猜测道：“或许麒麟山是经不住三番五次的攻打，所以想阻止您带人前去。” 几人都陷入沉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原由？ 半晌后，夜瑾寒开口道：“明日就能到达麒麟山，陈风还是返回京城，有人针对本王，可能也会针对莫芸姚。” 陈风拱手，“是，主子注意安全。” 说完便转身，当跨出一只脚时，突然夜瑾寒叫住，“等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别扭道：“你……你告诉王妃，就说我会尽快最大的努力活着回去。” 陈风嘴角抽搐，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之事，原来只是这句话，恐怕王妃根本不会太在乎他活不活着回去。 “是，在下一定带到。” 回应后身形一跃而起，快速离去。 …… 第二天，芩嬷嬷再次前往御王府。 苏灵烟得知她前来时，迫不及待的让秋菊带进了屋里。 “老奴给御王妃请安。”芩嬷嬷进去后就福身行礼。 “芩嬷嬷免礼。”苏灵烟倚在美人榻上，身姿慵懒，面色憔悴苍白，“不知那药有没有效果？若是还想要，我倒是可以再给点儿。” 话虽如此，但也没有真心想给。 一瓶药量并不多，自己用了些，还拿了点去圣医堂，做自己的所剩无几。 芩嬷嬷轻叹摇头，“不用了，她……她已经不需要，人昨夜没了。” 没了？ 主仆二人都惊讶。 还想着等莲香好起来，为自己所用，没有想到就这么没了。 秋菊忍不住好奇道：“怎么就没了？虽然伤患处恶化，也不至于这么快呀。” “不是伤的原因……”芩嬷嬷说着红了眼眶，一度哽咽，“是为了帮御王妃报仇才没的，您给的药有效果，抹上就不怎么疼了。” “她得知您的遭遇后，就想着帮您报仇，找了一个大汉前去莫芸姚房里，结果不知为何？等老奴去捉奸时发现里面的人成了莲香……” 苏灵烟听了事情经过后，脸色变得阴沉森冷。 这个贱人也太难杀了。 一次又一次，都让她顺利避过！ 噗……咳咳…… 苏灵烟突然喷出一口血，咳嗽不止。 “小姐！”秋菊急忙上前拍背顺气。 芩嬷嬷手忙脚乱的倒了被热茶递过去。 在喝了热茶后，咳嗽才有所缓解。 “她就是个妖孽，扫把星！”苏灵烟眸色微微眯起，“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为我孩子报仇，咳咳……” 秋菊连忙安慰，“小姐别激动，养好身子才能更好对付，我去请大夫……” “不用去！”苏灵烟阻止了她，“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以后就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了。” 在掉下去时孩子就没了，小产本就不能受凉，可她泡了那么久才被救上来，已经留下了病根儿。 秋菊听后，心疼道：“小姐别这么想，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再去找红冥神医。” “我失去孩子她也有责任……”苏灵烟眼中含着恨意，“当初她没有告诉我有孕在身，若是说了，我肯定会小谨慎的。” 渐渐冷静下来后，她还是吩咐秋菊打听红冥的下落。 现在只想身子能够好起来，为肚子里的孩子报仇。 寒王府。 初夏匆匆来到莫芸姚房间里，“小姐，陈伯让人递话，说是有姓苏的女子要找您看病。” 姓苏的女子？ 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苏灵烟了。 想想她现在的状况，有九成把握就是她。 莫芸姚沉默两息后说道：“就说我最近没有在京城，无法为她看诊。” 初夏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她这么坏，就是不给她看……对了，还有人向陈掌柜打听您的来历，奴婢猜测是圣医堂在打听。” “圣医堂……”莫芸姚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窗前屹立，“告诉陈掌柜，若有人再问，就说我除了义诊外，初一十五会在客栈。” 她也很想看看，一个品行不端之人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灵烟空有神医之徒的名号，医术却很一般，神医收徒的标准也挺低的。 第86章 毒门肖恒 日子很快到了十五。 秋菊匆匆来到苏灵烟身前禀报，“小姐，今日可以去找红冥神医了。” 苏灵烟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睁开眸子道：“不是说没在京城吗？莫不是诓骗我的？” 离上次去问不过两三日，突然间又在京城了，怎能不让人疑惑？ 秋菊：“或许是昨日回的京城，我们快去吧，不然她又得走了，这一次直接告诉她身份，她定然不会怠慢您。” 苏灵烟也想好起来，心里再有不爽，也得憋着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客栈门口。 这一次不是免费义诊，所以没有人排队，大堂里面基本上是住店的客人。 小二看见二人进来，热情招呼，“二位姑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秋菊态度傲娇冷漠道：“我们不住店，也不打尖儿，找红冥神医看诊的。” 此话掌柜听见后，一脸歉意道：“抱歉二位姑娘，你们来晚了，她已经接诊完三个客人离开了，您还是等下个月初一吧，要么就去找其他大夫。” 说完不再理会，自顾自的打起算盘算账。 苏灵烟听后气得捏紧手绢，深吸一口气才压住心里的怒意，“掌柜的可知她去了何处？” 掌柜边打算盘边回应，“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是跟着一位墨姓男子离开的，说是出城。” 墨姓男子，出城？ 很可能就是她师父。 这段时间一直不回她书信，却有时间来找红冥。 而且来了京城都不去御王府看她一眼！ 苏灵烟越想越有些生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突然掩嘴咳嗽起来，“咳咳……咳咳……秋菊，去……去圣医堂！” 上了马车后，就让车夫赶着出京城。 秋菊见她情绪不好，出言安慰，“小姐别生气，可能墨神医是没有看见您的信，也不知您现在的情况。” 苏灵烟半倚在软榻上，闭眸虚弱道：“但愿如此。” 前往圣医堂的路不太好走，比较颠簸。 本就虚弱的身子，颠簸了一段路后显得更加疲惫不堪，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 好不容易到达了圣医堂医门，师门中的人却说红冥已经离开，墨神医又闭关了。 她写的那些信还堆在书房未打开过。 苏灵烟气得牙痒痒，随后来到毒门，毒门门主肖恒阴邪妖魅，是圣医堂最俊美的男子，可惜右脸因为试毒毁容，常年是面具戴着，鲜少出门。 下人带着她来到肖恒私人药房后就离去。 “谁？”清魅阴冷的声音从内阁传出。 苏灵烟泪眼花花道：“恒师叔，是我……” 肖恒肤白如玉，剑眉如峰，狭长的凤眸黑如深潭，摄人心魄，鼻梁精致高挺，薄唇莹润性感。 一袭黑袍松松散散，衣襟微开，露出锁骨与若隐若现的胸肌，白发随着的披散着，整个人显得慵懒散漫。 “灵烟来了？”肖恒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过去。 苏灵烟看着他越来越近，心脏砰砰直跳，面颊微微泛红，“有些想你跟师父，所以过来看看。” 说着眼泪直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肖恒走近时，她抬眸望着他，“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等他回应，她便扑进他怀里。 她贪恋他的怀抱，恨不得时间就此禁止。 肖恒剑眉微微皱了皱，伸手将其推开，“男女有别，有委屈告诉师叔即可，你面色这么苍白是怎么回事？” 说着拉开距离，姿态慵懒的躺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酒壶就喝了一口。 酒水从嘴角流出一滴，慢慢滑落至脖颈，颈窝，消失在衣襟内…… 苏灵烟慌乱的收回视线，在他对面坐下，“你听说过莫芸姚这个名字吧？就是寒王妃，是她将我害成这样的，算计我落入寒井，还失去了孩子，以后我恐怕没有机会再做母亲……” 莫芸姚……寒王妃…… 肖恒眸色微微眯起，嘴角轻扬，“就是那个嚣张跋扈，心思恶毒，抢走你未婚夫的女人？” 虽然鲜少出去，但这些事还是有人提及过。 苏灵烟点头，“是，她现在深得太后跟皇后等人的信赖，将我诋毁得我一无是处，遭人厌恶，师叔一向最疼我，您一定要帮我。” 他虽是她师叔，但年纪只比她大十来岁，只有二十八九的年纪。 肖恒沉默片刻后，仰头又灌下一口酒，“许久没有出去活动筋骨了，这次师叔帮你，定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 夜色朦胧，微风清凉。 莫芸姚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似闭眸小瞌，实际意识在空间里配制药。 今日墨神医找她买药方，她直接给拒绝。 在圣医堂后交谈后，决定提供成品药，每个月金创药与解毒药各两瓶。 她每一瓶收费一千五百，他们销往各处是二千五百两起步，越远的地方价格会越贵，药名必须带红冥二字。 “小姐，小姐……”初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缓缓睁开眸子，疑惑问，“怎么了？” 初夏神色有些慌张，“陈风回来了，但受了伤，看着还挺严重的。” 一刻钟后，莫芸姚提着药箱来到陈风房里。 初夏刚推开房门，就慌忙移开视线。 此刻陈风正在光着上半身，应该是准备自己包扎伤。 莫芸姚却是直接走了进去，“你当自己是长臂猿吗？背后的伤自己怎么好包扎？” “王妃……”陈风微微惊讶一瞬，随即用衣裳挡在身上，“我……我还是自己来吧，不是特别严重。” 浑身上下都是血，看着挺瘆人的。 背部跟手臂上都有伤口，跟张着大嘴一样。 莫芸姚没有听他的，吩咐初夏道：“你过来用清水给他擦拭一下。” “哦……”初夏有些别扭的走进屋里，端来清水低垂着头擦拭。 到底是女儿家，脸皮有些薄。 擦拭的时候脸颊就已经红透了，跟猴屁股一样。 莫芸姚用酒精清洗伤口，陈风疼得头皮发麻，“啊……这是什么？好疼……” “酒精，消毒所用。”她边清洗边解释，“一会儿就不疼了，伤口有点深，得缝针，回来时也遇到刺客了？” 陈风咬着牙关点头，“对，他们还是冲着主子去的，不过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你说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呵呵…… 莫芸姚忍不住轻笑出声，“竟然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是不愿意相信？还是说真的不知道？” 第87章 刺杀 陈风没有说话，选择沉默。 莫芸姚见状，也只是清浅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朝堂的纷争她并不想参与，现在只想皇帝尽快说出第二件事，其他的事情不想去关心。 片刻后，莫芸姚包扎好伤口，“好了，伤口别碰水。” 说完收拾好药箱就要离开。 走出房门口时，陈风开口道：“主子说他会尽力活着回来，让您等他。主子嘴上说不喜欢你，其实我觉得他是喜欢的。” 莫芸姚闻言，情绪毫无波澜，头也不回的冷漠回应，“他喜不喜欢无所谓，反正我不喜欢他。” 说完就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心仪他的只是原主，在她穿越过来后，男人对她态度那么差，怎么可能喜欢上？ 莫芸姚刚走进芸姚苑，就有羽箭朝她“嗖嗖”射来。 “小心！”迅速将初夏往身后一拉，侧身躲过，“躲在角落别出来！” 不等初夏反应，她迅速取出红色长鞭，身形一跃而起，朝着射箭的几个黑衣人而去。 初夏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有些懵圈，“小姐的鞭子是……是凭空出现在手里的？” 小姐又不会变戏法，肯定是慌神之间没看清。 这样想着就没那么奇怪了。 莫芸姚已经追着黑衣人出了府邸，一路追到了后山林子。 密密麻麻的箭再次射来，手中鞭子注入内力，凌厉一挥便全部劈断。 几个回合后，对方的箭似乎已经射完，全部抽出剑开始围攻过来。 莫芸姚一袭红衣随风飘动，提着红鞭眸色凌厉的看向黑衣人，“不自量力！” 手指红鞭被收了起来，从空间又拿出一根铁骨倒刺鞭，在月光照射下闪着寒光。 黑衣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这鞭子只受一鞭都只有死的下场，脑袋都能轻易给拧下来。 有胆大的黑衣人迅速冲过去，“上！” 莫芸姚嘴角一扬，邪魅阴冷，“想死，成全你！” 黑衣人回出剑气，她一个后空翻躲过，剑气直接劈开身后的大树。 她一个旋转，手中铁骨倒刺鞭如游蛇般凌厉挥去，刹那间黑衣人身首异处。 同伴都震惊不已，眸色惊恐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太狠了！ 莫芸姚眸色锐利如鹰，嗓音清冷道：“下一个是谁？” 黑衣人深知不是对手，选择后退撤离。 刚转身跑几步，红色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他们的去路，“既然来都来了，就没有离开的必要。” 有胆小的黑衣人哆嗦道：“我……我说出幕后之人，你放……放我离开。” 呵呵…… 莫芸姚轻笑出声，“哪怕不说，我也知道跟谁有关，所以你们都没有活着的必要。” 话音一落，笑容消失，眸色瞬间一凝，身形快速冲向几人，只能看见红色残影穿梭。 所过之处便是血肉飞溅，不到几息时间，黑衣人血淋淋的倒地。 只有一个男子惊恐的站着，裤子已打湿，散发着尿骚味儿。 莫芸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告诉雇主，来一人我杀一人，来一双我杀一双。” 说完身形一跃而起，运着轻功离去。 红色背影彻底消失后，一抹黑色身形从树上跃下，随即一掌将站着的黑衣人劈死。 肖恒看着一地血淋淋的尸体，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 第一次遇到出手如此狠辣的女人，武功也是一绝。 御王府。 苏灵烟坐在窗户前，眼神期盼的望着院门方向。 “小姐，还是上床歇息吧。”秋菊为她披上披风，柔声劝解，“您的身子本来就见不得风，又受了寒会很遭遇。” 她还是望着外面，“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 实在劝不住，秋菊也没有再劝，而是转身出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后窗传来动静。 她立马趴在窗台，闭上眸子假装睡着。 肖恒走了过来，见她睡得恬静，语气无奈，“也不怕着凉。” 随后伸手轻轻将其横抱在怀里，朝着床铺走去。 苏灵烟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十分愉悦欢喜。 肖恒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准备离开，转身之际手被拉住。 “师叔，很抱歉，刚刚睡着了。”苏灵烟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你事情办得如何？” 肖恒抽出手，沉声道：“杀手对她没有用，后续交给我就好，你安心养身子即可，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不等她开口，他便从后窗离去。 苏灵烟回想着之前的怀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弧度，终于有理由与师叔常见面了。 …… 翌日，莫芸姚到日上三竿时才醒来。 在洗漱好出房门时，秋葵就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而来，“王妃，这信不知是谁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莫芸姚接过信后直接拆开，信上却只有一行字，“吾观你命星，在下个月之内有陨落之相，切勿往南去。” 看完上面内容后，她就确定是木鹤让人送来的信。 上次在宁远侯府时，木鹤就已经看出过凶吉，只是她已经已经提前得知而避过。 这一次她也相信木鹤所说的，所以决定尽量不外出向南方向。 莫芸姚用火折子将信点燃，很快化为灰烬。 片刻后，她坐着马车来到莫宅。 硕大的府邸还是得用金钱支撑，花钱的地方也多了不少。 莫芸姚看了看账册，发现只有出账目，没有入账。 木管家凝眉道：“后续花钱的地儿会少一点，不过每个月最低还是得有一千两的开支，庄子上收成也不好。” 莫芸姚将账册合上，随后拿出五千两银票交给他说道： “这些先入在账上，上次我无意间看见有一家生意惨淡的酒楼要兑出去，叫四香酒楼，你去跟东家谈价格。” “那家酒楼不算很大，位置在中偏后，价格上肯定要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记得带上田心，以后生意这方面让他来管……” 根据后续了解，田心曾经家里面也是开酒楼的，只是后面不知为何落得家破人亡。 木管家听了她的安排，点头应下，“是，不过您要有心理准备，做生意不是都能赚钱，有时候会血本无归。” 莫芸姚淡笑道：“当然知道，不过我有信心，只要服务好，菜品好，生意不会太差。” 继续嘱咐了一些事情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莫芸姚交代完后，带着秋葵与初夏出了莫宅，几人步行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 经过一家茶楼时，秋葵激动的拉了拉莫芸姚袖子，“王妃快看上面，有个白发男子好俊美，莫不是仙人下凡吧？” 第88章 湖边偶遇 莫芸姚闻言，仰头顺着视线看过去。 白发男子转身消失在窗户口，只是那一闪而过的半张面容让莫芸姚看呆，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初夏见她呆住，小声道：“小姐，您不会是看痴了吧？他已经关上窗户了。” 她这才回过神，收回视线道：“不是，他很像很像我认识的人，只……只是他的头发不一样。” 除了头发，面容跟她爱慕的腾渊教授一模一样。 可这里不是末世，怎么可能会是滕渊？ 秋葵闻言，开口道：“或许就是您认识之人也说不准，一夜白头的事不是没有可能。” “走吧，或许只是像而已……”莫芸姚继续往前走，思绪却已经飘远。 上一世她对滕渊是暗恋状态，没有表白过，有时候滕渊对她笑一笑，她都能愉悦许久。 在穿越之前没能表白，也是她的遗憾。 初夏挠了挠头，一脸不解道：“小姐，奴婢怎么不记得您认识这么一个人？” 如此出众的气质，令人一眼难忘。 若真认识，她作为贴身婢女，肯定不可能记不住。 莫芸姚沉默片刻后敷衍解释，“那时候你没跟着我，已经被我吓跑回侯府了。” 初夏嘴角抽搐，“哦，是这样啊。” 楼上窗户微微撑开一条缝隙，眸光跟随着那抹水红色身影。 姚姚身姿，娇美艳丽，面色温柔，平易近人…… 突然肖恒有些恍惚，这是昨夜那个霸气狠辣的女人吗？ “师叔，你在看什么？”苏灵烟在后面茶几前出声问道。 肖恒放下窗户，返回茶几前坐下，嘴角噙笑道：“看你的仇人莫芸姚，为了给你报仇，要牺牲师叔的色相了。” 牺牲色相？ 苏灵烟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情愿道：“师叔无需这样，为我报仇的方式有很多。” 她不允许任何女人与师叔走得近，只要有女人与师叔走近，她就想杀人。 呵呵…… 肖恒轻笑，手中转动茶杯，“你不觉得先让她爱上我，再亲手杀了她最有意思吗？到死的那一刻，她一定特别痛苦。” 苏灵烟：“……” 若让那贱人爱上他，他岂不是要对贱人特别好？ 想到他对莫芸姚嘘寒问暖，温柔相待的场景，苏灵烟感觉自己要疯掉！ “师叔，不用的。”她挤出浅笑，柔声道：“你还是回圣医堂吧，偶尔过来看看我就好，我的仇我可以自己报……” 肖恒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不管她怎么劝说，他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师叔既然答应为你报仇，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肖恒仰头喝下杯中酒，起身道：“早点儿回去，我就先走了。” 不等她开口，就已经出了房门。 此时莫芸姚并没有回王府，而是买了一些小吃食，来到了湖边草亭中。 她对初夏二人道：“桌上的东西你们吃吧，专门给你们买的。” 二人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走到桌前就打开吃食，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莫芸姚站在湖边，捡起石块儿就打起水漂，砰砰砰……一个、两个、三个…… 有些想家了，打水漂还是跟师父学的，师父虽然是女子，但私下性子跟男人一样。 “这一次要打出五个！”她拿着石块儿后退一步，准备发力，结果却撞到了人，还踩了人家一脚。 她急忙回头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后面有人，没踩疼吧？” 说着便用手绢擦了擦对方的黑色锦靴。 能穿如此好锦靴之人，定然是非富即贵。 “有点疼……”清魅悦耳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姑娘不用擦，脏了回去洗洗就好。” 这声音怪好听的，只是听声音都觉得是个大帅哥。 莫芸姚站直身子，仰头看向对方，当看见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怔愣住。 来了这里后，第一次看见曾经熟悉的面庞，虽然半边脸戴着面具，可还是像，看着看着，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肖恒看着她愣住，觉得不奇怪，很多女人看见他都是这个样子。 可哭又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第一次见看见他就哭的女人。 “姑娘怎么了？”肖恒语气温柔，故作歉意道，“会不会是我这面具吓到你了？” 莫芸姚反应过来，眼泪也憋了回去，恢复如常道：“不是，只是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哈哈哈…… “原来如此。”肖恒笑声爽朗，笑眼迷人，“说不准我就是你的故人，将我当成故人也好。” 套近乎的理由还真是俗套，他就知道没有女人能抗拒他的美色。 莫芸姚对着湖面扔出石块儿，“他不在这个世界，你也不可能是他。” 这一次只有四个水漂，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从腰间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 “这个赔你鞋子的。”她将银子放在肖恒手里，“告辞。” 不等肖恒开口，她就走进草亭中，让两个丫头收拾好吃食。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肖恒出声道：“姑娘，我可没让你用银子赔。” 莫芸姚闻言，脚步顿了顿后走到他身前，将他手中银子拿了回去，“既然如此，那我就收回，想必你不是偶然来这儿，跟着我具体有何事？” 整个过程都没有去看他那张脸，只要一看就容易失神。 这个世界太过复杂，不能保证他是好人。 这个地方偏僻，出现在她身后仿佛就是故意的，毕竟路那么宽。 肖恒哑然失笑，“你倒是看出来了，听闻寒王妃医术不错，找你自然是治病的。” 说着看了一眼两个丫头。 莫芸姚立马会意，让她们回避一下，她们离开后，两人走到草亭中。 肖恒取下自己面具，露出狰狞的半张脸，上面黑色纹路如蚯蚓一样弯曲蔓延，让人头皮发麻。 “你是第一个看见我毁容脸的人。”他嘴角带着浅笑，“害怕吗？” 曾经有人看见过，吓得说见了鬼，而那人被他愤怒的撕下面皮，活活疼死过去。 莫芸姚没有害怕，反而是笑了笑，“依然英俊，在上面画上桃花或梅花就不是毁容，是艺术。” 肖恒：“……” 莫芸姚手指放在他手腕上，很快眸色变了变，这身体可以称为毒人了吧？ 身体里各种相生相克的毒，会让他每个月都承受非人般的折腾！ 片刻后，她松手后说道：“你这毒还挺复杂的，暂时恕我无能为力，不过倒是可以给你画成艺术。” 随后从包袱中拿出自己的口脂，用棉签将口脂沾上，在他脸颊上画上嫣红的桃花。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笑容，“好了，你可以自己看看，诊金就不用了。”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仿佛是吃毒药长大，还是不得罪不招惹的好。 她留下小铜镜后就起身离开，淡定走远一些距离后撒腿就跑。 第89章 太子离京 肖恒看着她跑掉的背影，心生疑惑，难道是对他身份起来疑心？ 昨夜杀人的架势可没有这么怂。 他收回视线后，拿起桌上精致的小铜镜慢慢照在自己脸上，自从毁容后，他便不曾照镜子。 镜中显露出那毁容的半张脸，青色蔓延的筋脉从成了小枝干，上面是几朵嫣红绽放的桃花。 这么看着似乎真没那么吓人了…… 肖恒看着看着不禁露出浅浅笑意，“变成艺术……可惜你是灵烟的仇人……”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他可从未想过跟谁交朋友。 对啊……他好像没有朋友。 莫芸姚走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才慢下脚步，两个丫头也是一跑着才跟上脚步。 初夏有些气喘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就跑起来了？” 之前两人都回避了，不知道草亭中发生了何事。 只是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跑，她们也跟着跑。 莫芸姚解释道：“他看着有些危险，所以还是远离的好。” 一路上她思绪都在肖恒身上，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接触到那么多毒药？ 想得太过投入，差点儿被马车撞到。 “小心！”初夏迅速将她拽到一边。 她猛然回神，这才发现有一辆马车经过。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挑开。 当里面的人露出面庞时，她惊讶一瞬，“太子？” 太子笑容温润，看着气色好了不少，“三弟妹，走路可得注意安全。” 莫芸姚笑了笑，“下次一定注意，不知您这是要去哪儿？” 听闻太子很少出门，上街更是屈指可数。 太子静默两息，随后下了马车，请她走进街边的茶楼里面。 两人在一间雅间坐下，为了避嫌没有关上房门。 太子情绪低落，垂眸抿了口茶水才道：“下药之人查出来了，是……是照顾了我二十多年的奶娘。” 说着苦笑一声，“呵呵……你也觉得很意外吧？查出来后，我也很意外，甚至胎毒都是她的杰作，她是母后未进宫时的贴身婢女。” “在母后进宫前就给她选了夫婿，结果成亲不久她夫君便意外去世，后面生下的遗腹子还是死胎，正好那时候母后怀里我，便让她进宫做奶娘。” “谁知她在母后饭食里面动手脚？导致我出生便体弱多病，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会偶尔对我下慢性毒药，眼看我快三十了，于是开始每天下药……” 从下最信任之人，变成了伤害自己的人，搁在谁身上都会难以接受。 莫芸姚给他续上一杯茶水，“或许她早就被人收买，也或许是受人逼迫。” 太子无奈苦笑：“她陪伴我的时间比母后陪伴的时间更多，我有什么事都愿意跟她说，可最后……我知道她背后肯定有人，可她选择自尽也不愿意说。” “我从今日起不再回东宫，以后就住在城外云庭山庄，不沾染朝政之事，父皇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朝中大臣也应该明白。” 只要彻底放弃这个位置，别人才会放弃对他的敌意。 更何况，那个位置不是他想要的。 莫芸姚听后，露出笑容道：“查出真凶，脱离了束缚是好事，想到自己能有大把时间去做喜欢的事情，心里肯定是开心的才对。” “我要是得到自由，就当个甩手掌柜，然后四处游历，看遍世间山河美景，品尝各地美食，利用医术救死扶伤……” 想到这样的美好日子，她就不禁嘴角上扬。 这样每天都会是新鲜的，不枯燥乏味，不跟人斗来斗去。 太子闻言，脸上的愁云散尽，“呵呵……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你是一个善良有正义感的好女子，以前对你误会颇深，很抱歉。” “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派人到云庭山庄，我会竭尽所能帮你。” 莫芸姚点头，“行，到时候我绝对不客气。”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在分别时，她拿了解毒药跟金创药给太子，这些东西对于太子来说很有用。 太子则是送了一块儿刻有名字的玉佩，只要有这玉佩，就能自由进出云庭山庄。 出了茶楼后，莫芸姚目送他马车走远才收回视线，“太子看似身居高位，风光无限，实际也是个可怜人。” 秋葵开口道：“就怕有的人知道他身子好转后，又会对他出手，皇家就是这样。” 莫芸姚：“这一点他知道，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东宫，告诉所有人他不稀罕这个太子之位，让有的人彻底放心。” 本以为皇帝会因为太子身子好转一事召见她，结果过去两三日都不见召见。 她急切是想进宫，问问皇帝第二个条件。 一直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万一等到七老八十怎么办？ 这两天她都在忙着酒楼上的事情，木管家谈好价格，用两万两买下了酒楼。 田心忙着找工匠对酒楼进行修缮装饰，她则是忙着列菜品清单，这里面有的菜是现在没有的，因此还得将做法写出来。 为了找靠谱忠心的厨子，直接在人牙子那边买了会厨艺的人。 考虑到怕人针对，莫芸姚吩咐木管家等人，别让人知道东家是谁。 莫芸姚累得腰酸背疼，天黑时才往寒王府去，在马车经过安静的巷子时，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吓得两个丫头尖叫连连。 莫芸姚跳下马车，眸色冷厉的扫视一圈，吩咐两人，“你们进马车，别出来。” 随即抽出鞭子，冷声道：“都说了，来一人杀一人，来一双杀一双，现在还敢派杀手！” 黑衣人只觉得她嚣张，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二话不说就拔剑冲过去。 当他们还没有靠近时，莫芸姚就一个飞身旋转，鞭子凌厉一挥，无形的力量将黑衣人震退数米，有的剑直接成了两段。 就在莫芸姚准备继续出击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双掌对着黑衣人就一阵乱轰。 莫芸姚看着那一头显眼白发，立马停手，“多谢了，你慢慢打，我就先走一步。” 不等肖恒开口，她就上了马车。 驾！ 拍了拍马车就驾车离去。 初夏一脸不解，“小姐，他是在帮我们，我们这样一走了之会不会不太好？” 莫芸姚轻笑道：“哪有那么巧？晚刚好遇到刺客，刚好他就在，以前就没有遇到过的人，现在一天能偶遇一两次，不觉得奇怪吗？” 第90章 苏灵烟气愤后悔 刺客此时落荒而逃。 肖恒屹立在房顶上，十分无语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勾引，次次不上道。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上面写着“七十二计”，翻开后将英雄救美计给撕掉。 撕成碎渣后，又烦躁的将整本书都撕成碎。 没追求过女子才寻来这本书，结果屁用都没有。 御王府。 苏灵烟在窗户前弹琴，悠扬的琴声透着一股忧伤，没人知道她的心思。 而这样的心思只能埋在心底，不敢向旁人说起。 突然间，窗户前一抹身影从天而降。 看见来人时，手指瞬间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肖恒看着她，“这么晚还弹琴，是有心事？” 苏灵烟回过神，心脏砰砰直跳，“师叔，屋里坐。” 她起身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 肖恒没有进屋，就在门口站着道：“我就是来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你可知莫芸姚喜欢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 此话一出，苏灵烟心脏被猛然一击。 心底的酸涩从心脏蔓延，鼻子都泛起了酸意。 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帮自己报仇。 “师叔……”苏灵烟努力压制着情绪，挤出浅笑，“您不必如此认真的，还是回圣医堂吧，您出来也有几日了。” 她害怕，很害怕师叔会真的爱上那贱人。 哪怕不会爱上，也见不得师叔对莫芸姚好，假装的也不行。 肖恒闻言，淡笑道：“突然觉得蛮有趣的，帮你报完仇再回去，我会让她没机会再害你。” 说完一跃而起，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苏灵烟站在房门口，神色呆愣出神，情绪低落。 “小姐，您怎么了？”秋菊提着灯笼走上屋檐问道。 苏灵烟回过神，转身返回屋内，走到窗户前就将琴摔在地上。 茶几上的茶具，糕点，水果……通通掀翻在地，陆陆续续“哐哐当当”碎了一地。 啊…… “到底是为何……？”她踉跄的跌坐在地，嘶声怒吼：“分明我是赢家才对，为何后面总是她赢？” 秋菊吓得一脸惊恐，小心翼翼靠近搀扶她起身，“小……小姐，您冷静冷静，会有办法的。” 哈哈哈…… “……办法？”苏灵烟苦笑连连，眼泪滚落，“她开始抢我最重要的东西了，我现在这样有什么办法？” 她的话秋菊并不算很明白，也不懂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但明白一点的是，她说的人还是莫芸姚。 秋菊将她搀扶到床上，柔声安抚，“小姐，丞相说寒王虽然顺利进入麒麟山，但地图在上山时及时被细作换掉，他会根据错误的指引进入最危险之地。” “只要陛下知道这件事，定然会想办法派人去，武将紧缺，太子跟云王不可能去，大臣们可以推荐莫芸姚……” 苏灵烟闻言，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这件事若是办成，他们两口子的死都能顺理成章。 呵呵…… “你这主意很不错……”她露出笑容，从手腕上取下玉镯子，“这个赏你的，明日你就去苏府将意思传达给我祖父。” 只要莫芸姚离开京城，师叔也没有必要再接近，也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了。 秋菊双手接过手镯，满脸喜色应下，“是。” 翌日不到卯时，秋菊便匆忙出府邸。 在进宫毕竟路上等着苏府马车，不到两刻钟便等到苏丞相经过。 莫芸姚太过疲惫的缘故，睡到天亮时才起身，林管家早早送来账册让她过目。 她打着哈欠查看账册，看完后发现开销极大，大部分都是客房苑那边的。 “良贵妃真当银子不是她自己的？天天早上燕窝，晚上也燕窝，这是将燕窝当饭吃了？” “还有衣裳首饰包包，她都被禁足不出门了，打扮给谁看啊？父皇知道她这么败家吗？” 看完后蹙眉合上账册。 这上面还不单单是燕窝，住在府中隔三差五就做新衣裳，置办新首饰，甚至买了金丝镂空镶珍珠的手包。 那包比末世见到的奢侈包包还精致，甚至是纯手工制作，没有个两三月都做不出来，就这包花了近两万多两！ 林管家小心翼翼抬起头，“王妃娘娘，按照这速度下去，账上银子撑不到月底，毕竟府中进账不大。” 平日每个月还会有结余，结果现在是将府中存款都给花得差不多了。 莫芸姚揉了揉眉心，问他，“男女和离后，是不是女方也能分到点儿财产？” 林管家如实回应，“女子本弱，离了夫家没有银钱傍身实属艰难，大周律法规定，和离后女方可得到一部分补偿，至于多少就看夫家情况而论。” 如此说来，她还是不能任由良贵妃败家。 要是掏空了寒王府，以后她离开就得不到多少。 “这样下去可不行……”苏灵烟又翻开账册看了一眼，“剩下三百多两，只是管府中吃喝不成问题。” 林管家：“可不够良贵妃的开销啊。” 莫芸姚：“燕窝补品都停了，管够三餐就好，衣裳首饰都不再置办，就说是我的意思。” 当良贵妃得知此事后，气得在客房苑破口大骂。 但她出不去，除了大骂发泄外别无他法。 莫芸姚当做不知道，带着初夏跟秋葵就出府邸，准备前往莫宅。 就在上马车时，一辆宫中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口。 全总管从马车上下来，躬身行礼，“老奴给寒王妃请安，陛下让您即刻前往宫中一趟。” 莫芸姚只能从自己马车上下来，“父皇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全总管眉头紧蹙，看着不是很好的事，“边走边说吧，早朝陛下是被气退朝的。” 上了马车后，全总管坐在马车外面，马车也加快了速度。 经过人少地段后他才继续开口说道： “一早得到消息，三殿下被假地图引入危险之地，现在两位殿下都生死不明，陛下不可能再派四殿下去。” “现在朝中其他武将都各自镇守一方，无法调动前往麒麟山，有大臣提议让您去，不曾想有六成大臣都同意。” 莫芸姚：“……” 若是苏子清没有被撤职，恐怕同意的大臣会更多，这件事怎么看都像一个陷阱。 皇帝应该也能看出这陷阱，难道就因为六成大臣赞同就让她往陷阱跳？ 第91章 怼大臣 到了皇宫后，发现朝中大臣还都没有离开，在大殿外面三三两两的闲聊，他们似乎都在等皇帝给答案。 当莫芸姚出现时，众人还是对她颔首行礼，她也神色淡然的颔首回应。 苏丞相故作愁容，轻叹道：“寒王妃，想必全总管跟您说了众臣的意思，还希望您能深明大义，为陛下分忧。” 这么多自谕清高的高官，却在这里指望一个女子，想想都觉得可笑。 莫芸姚嘴角扬起浅笑，毫不客气道：“看来诸位大臣都年事已高，都无非为陛下分忧，若小女子能帮上忙的，自当竭尽全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白。 莫霆贺更是黑沉着脸斥责道：“你这个逆女怎么说话说的？各位大人提议让你去，是……是因为别无他法。”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附和，丝毫不觉得脸红。 而始作俑者苏丞相，则是事不关己的在旁边看好戏。 莫芸姚一脸从容的看向这个便宜父亲，“父亲曾经可是立下过战功的人，依我看去麒麟山挺合适的。” 苏丞相接话道：“你父亲哪能跟年轻人比？” 莫芸姚淡笑，“丞相大人曾经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哦……可惜您也年纪大了，后浪推前浪，有的事是该交给年轻人来做了，年纪大又不作为的就该颐享天年。” 说完背脊笔直的朝偏殿而去。 苏丞相气得脸色阴沉，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翰林院院首是不站他这一边的，还淡笑出言安道： “丞相大人可别跟小丫头一般计较，寒王妃这性子就是嚣张惯了，当然不管作不作为，人到了一定年纪都得颐养天年。” 看似安慰，却没有起到一点安慰作用，反而让苏丞相更加生气。 这话意思就是说他老了，不管作不作为都该退出朝堂了。 全总管笑容尴尬，点头哈腰的替莫芸姚道歉，“各位大人都别生气，她这是在气头上，说话是不太好听，不过心眼儿不坏。” 偏殿。 不仅仅皇帝在，夜霄云也在。 莫芸姚进去后，刚正准备福身行礼时，皇帝就止住道：“不用多礼，坐下说吧。” 夜霄云笑容灿烂道：“三王嫂可真勇，这帮子老东西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儿，父皇总说我说话没分寸，你说话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噎人。” 现在仿佛是遇到了同道中人，越看也越顺眼了。 皇帝白了两人一眼，冷哼道：“一时嘴快一时爽，也不怕被人记仇报复。” 莫芸姚有些气呼呼的喝下茶水，撇嘴道：“父皇这话说的，好似我不得罪就不被针对一样。” “……” 也是这个道理。 这一次的事情，不就是针对她的吗？ 皇帝揉了揉眉心，“芸姚，你应该清楚，朕不可能再派老四去，当初若知道会这样，就该计划周密后再攻打麒麟山。” “这件事里面总觉得有很多阴谋在里面，可麒麟山土匪无法无天，屠了三个村，不出兵剿灭不行。” 屠杀了三个村？ 性质竟然如此恶劣。 莫芸姚疑惑，“为何我之前一直没有听说？” 皇帝：“不封锁消息会引起百姓恐慌的，上次运往延江灾区的粮食也被他们劫走，导致许多受灾百姓饿死病死，有的年轻男子还被麒麟山招了去。” 说到这些事情，皇帝是焦头烂额。 夜霄云眸色微微眯起，气愤的一拳砸在桌上，“太猖狂了，父皇，孩儿愿意前往！” 以前他没有参与朝政，有的事并不清楚。 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多毒瘤，这么多难事。 “不行！”皇帝立马出声反对，“朕不能让你们都折在上面，你若去，说不准敌人更高兴，说句你不爱听的，芸姚去的胜算更大。” 莫芸姚开口道：“父皇，这算是第二件事吧？” 空气寂静了片刻，皇帝皱眉点头，算是承认这是第二件事。 莫芸姚见状，淡笑道：“好，我去，不过父皇还是得给我一个职位才能调动将士。” 话落后，皇帝直接拿出一块儿金牌，“见金牌如见朕，朕命你为这次的主帅。” 决定好以后，皇帝带着他们出了房间。 在议论纷纷的大臣都立马停止交谈，恭敬行礼。 随后苏丞相迫切问道：“陛下，不知商议如何？” 皇帝神色威严道：“寒王妃决定前往，朕命她为此次主帅，前去的三军都听命与她，经过此次来看，我大周得大量招揽武将人才才行，兵部尚书将这件事落实下去！” 兵部尚书拱手，“臣遵旨！” 夜霄云这时候开口道：“父皇，招揽武将人才一事，儿臣愿意跟进。” 不等皇帝开口，苏丞相便道：“这件事还是不劳烦四殿下费心，臣反正也清闲，可以跟进此事。” 如此明显的死心，皇帝跟夜霄云怎么看不出？ 以前苏丞相的野心还会不显于表，现在是开始着急了。 夜霄云闻言，不悦道：“苏丞相大人又不是本王的父皇，接话这么快干嘛？这点事都要抢，难不成觉得本王很废物？” 苏丞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四殿下息怒，臣没有这个意思，只……只是不想您太劳累。” 哈哈哈…… 夜霄云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这么老都不怕累，是觉得本王还不如六七十的老头吗？” 此话气得苏丞相说不话来，身子都在发颤。 “老四！休得无礼！”皇帝严厉斥责起来，“再说话没有分寸，朕就关你禁闭，让你什么也做不了！” 斥责完以后，恢复正色看向苏丞相道：“丞相也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就让老四跟进即可，也当是锻炼，” “老四，你送芸姚出宫，带她去清点三千兵马，再带八个锦衣卫，明日一早就出发。” 事情定下后，大臣都陆陆续续散去。 苏丞相出宫后就前往御王府，将这件事告诉给苏灵烟。 得知顺利让莫芸姚前往，她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麒麟山可不像狩猎场那么简单，她这一次注定有去无回。” 笑着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淡下，“想必夫君在阴曹地府也寂寞，他们夫妻俩正好可以去做个伴儿。” 第92章 心慌了 苏丞相闻言，严肃提醒道：“哪怕这是在府中，说话也要注意点儿，御王是生是死还不一定。” 苏灵烟闻言，懒懒的轻笑一声，“放心，寝院里面都是自己人。” 组孙二人闲聊了几句后，秋菊将苏丞相送出府中。 秋季接近尾声，空气不再那般燥热。 苏灵烟一身松垮白衫，头发披散子身后，她走到一个花瓶前，拿出画卷缓缓打开。 上面赫然是肖恒的身影，一身青衣飘扬，面容妖冶俊逸，嘴角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眸勾魂摄魄。 “师叔……”她闭眸将面颊贴在画像身上，仿佛在肖恒怀里一般，“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啊？”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肖恒只将她当成小辈。 很多时候都想说出自己的心意，但想到有可能会将二人关系越推越远，于是选择了沉默。 “小姐。”秋菊走了进来，“您……您这是？” 苏灵烟张开眸子，将画收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被她看穿心思，“少说话，多做事，主子的事情不要多问。” 秋菊垂首应下，“是。” 只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便已经明白了。 原来小姐心仪的男人一直是毒门主。 入夜。 苏灵烟坐在屋檐下，久久不愿意进屋。 秋菊知道她在等肖恒，因此也没有多劝阻，而是给她披上披风。 不知过了多久，苏灵烟开口道：“你说师叔会不会来？他会不会知道莫芸姚要离开京城后就回圣医堂了？” 秋菊：“可能是吧，小姐还是别等了。” 现在还算在坐小月子，凉风吹多了噎不太好，更何况她身子还很虚。 整天看着都是柔弱模样，风吹仿佛都能倒下。 苏灵烟没有听她的，而是自顾自的轻笑道：“很多人都羡慕我出生好，家世好，嫁得好，可他们不知道我真的好不好，有的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 从小到大一切，都是由家人安排，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自由。 她将某些人当做棋子，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枚棋子。 秋菊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肖恒的身影便从暗处走来，那一头白发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耀眼。 “奴婢先退下。”秋菊识趣离开。 苏灵烟看着走来的身影，心脏就会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想到这一次他若回圣医堂，又不知何时再能见面，心里有些难过。 “师叔，我以为你今夜不来了。”她染上笑意，从椅子上起身。 肖恒走近后，将手中的油纸包裹递给她，“看，给你带了糯米糍，还是热乎的。” 她喜笑颜开的结果糯米糍，打开后便咬了一口，“谢谢师叔，香甜软糯，我很喜欢。” 其实她并没有多喜欢这么普通的吃食，只是因为肖恒喜欢。 只要是肖恒喜欢的，她都愿意去尝试着喜欢。 肖好恒拉开椅子坐下来，蹙眉道：“你可知莫芸姚要带兵去麒麟山的事？她确实有些本事，可让她去似乎有些不合理。” 苏灵烟沉默了两息，“或许是她想表现自己，不过她前往麒麟山的话，您也不必再为我报仇了，八成她是有去无回。” “今晚多陪我说说话可好？毕竟您回去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我现在这身子赶路也有些费劲。” 说完便眼神期盼的望着他，希望能够应下这小小的要求。 肖恒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扬起嘴角，“明日我打算跟着莫芸姚，也想看看她有没有那能力活着走出麒麟山，没有搞定她，师叔心里就隔应得厉害。” 苏灵烟：“……”身形僵硬。 师叔还是没有死心。 为什么？ 为何一定要让她爱上？ “师叔，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苏灵烟忍着心底的情绪，故作镇定，“她嚣张恶毒，还算是不知廉耻的贱人，你不能喜欢她！” 贱人？ 肖恒听见这两个字微微诧异。 在他眼里，温婉善良的苏灵烟是不会用这种话说一个女子。 苏灵烟见他表情变化，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师叔抱歉，我……我就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情绪有些失控。” 肖恒闻言，点头道：“能理解，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能有机会再做母亲，我就先走了。” 不等她开口，他便跃身而去。 她半晌才收回视线，眼眶已经猩红。 秋菊这时走了过来，“小姐，进屋休息吧。” “滚！”苏灵烟拿起茶杯就扔在她脸上，“贱人，贱人……！为何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秋菊捂住肿起的脸颊，憋着眼泪安慰，“小……小姐，别生气，她去了麒麟山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抢你的东西了。” …… 太难色刚蒙蒙亮，莫芸姚就已经整装待发，陈风也跟着前往。 在昨夜回府前，一个人还上街买了不少吃的东西，全部放进了空间里面。 府邸所有下人都在前院，包括良贵妃等人。 良贵妃知道这次是去救夜瑾寒，喋喋不休的嘱咐警告： “莫芸姚，我告诉你，要是不能安全带回寒儿，你也别回来，什么土匪不土匪不重要，打不赢就跑，救人最要紧……” 莫芸姚耳朵快受不了了，挠了挠耳朵后对初夏说道：“我离开后，你就回莫宅，秋葵也跟着过去。” 随后又看向林管家道：“寒王府就交给你了，为了下人都能吃上饭，月钱不短缺，这开销方面记得把控好。” 林管家闻言，义正言辞的拱手保证，“王妃放心，老奴一定把控好”。 这夜关系到他自己的吃喝拉撒跟月钱，不用心把控都不行。 莫芸姚交代完以后，便出了府邸，骑上马背就带着将士浩浩荡荡离开。 太难色还没有完全亮开，并没有人前来相送，显得很安静。 让她意外的是，快到城门口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是木管家，田心，狗子他们。 莫芸姚与他们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其他。 出了城门后，她不由得感叹道：“前几日还在说不往南边去，不曾想现在上赶着往南边去。” 这个木鹤还真有些本事，提前就算出她会有这一劫。 陈风并不知道这件事，因此有些云里雾里，就在他想问时，突然前方出现一个骑着马的白发男子挡住去路。 第93章 肖恒跟去 莫芸姚看见后，无语至极，“我说这位白发帅哥，你挡住是何意？” 肖恒朝着她靠近，“当然是等你，我有名字，叫我阿恒即可，这一次我想跟你一起去麒麟山。” 一起去麒麟山？ 她感觉自己是听错了。 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他竟然上赶着去。 莫芸姚皮笑肉不笑道：“你莫不是谁派来杀我的吧？总是阴魂不散。” 肖恒闻言，邪魅一笑，“你这么迷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实话跟你说吧，一直缠着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能治好我的脸。” 这个警惕又聪明的女人，不找个合理的理由还真难靠近。 莫芸姚心累啊，这个妖孽男人偏偏顶着男神的脸，稍不注意就会被迷住。 意志一定要坚定，虽然是一样的面容，但不是她的腾渊哥哥。 “我治不了，你没有必要跟去！”她果断拒绝后，拍了拍马背，“驾！” 很快马儿狂奔出去，身后的将士也快马加鞭的跟上。 为了能够快些赶到目的地，停下休息的时间并不多，都是吃饱后休息一会儿又继续赶路。 连续赶路两天后，遇到了狂风暴雨。 夜路本来就不好走，加上下雨就更艰难，不得已便找了破庙避雨。 莫芸姚站在庙门口，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水落下。 “主帅，你看这个。”陈风从地上捡起一个空药瓶子。 莫芸姚一眼认出是自己给夜瑾寒的药瓶，这说明他们在此处停留过。 这条路是前往麒麟的必经之路，他们在这里歇过脚也不奇怪。 “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她柳眉轻蹙，眸色担忧的看着远处。 皇帝答应这是第二个任务，可条件是夜瑾寒活着的情况下，不然就得顶着寒王妃的身份当一辈子寡妇。 陈风也担忧起来，“麒麟山地势险峻，加上有毒兽跟毒气，进去就很危险，不过主子有你给的解毒药，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话音刚落下，头顶上方就传来男子清魅慵懒的声音：“毒我最熟悉，不带上我就是你们的损失。” 放量黑漆漆的，众人仰头也只隐隐看见一点白色。 莫芸姚走了进去，拿出包里的电筒就照射上去，突然的亮光让肖恒一个猝不及防，闭着眼就掉落下来。 众人都一脸惊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亮。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亮得跟白天似的。 肖恒落地时还是稳住了身形，睁眼后也是一脸诧异，“你这是何物？” 莫芸姚只是敷衍回应，“照亮工具而已，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来到了角落坐下，为了不打扰将士休息，还是将电筒给关上，破庙瞬间又陷入黑暗。 莫芸姚直接了当的说道：“我知道很多毒对你都不起作用，想必你试过不少毒药，应该也能从嗅觉上判断出是什么毒吧？” 肖恒很自信的点头，“自然，有的毒还能就地找出解药，有我在，保证让你们安全不少，不过你得答应我，事后得帮我治好脸。” 有了这方面的合作，就能有时间接触。 他还是相信，在温柔与美貌的双重攻势下能拿下这个女人。 莫芸姚闻言，爽快应下，“好，合作愉快。” 随后下意识朝着他伸出手掌，准备击掌为盟。 他看了一眼她在夜色中亮晶晶的眸子，再茫然的看了一眼伸出的手掌。 好似明白了其中意思，伸手就将她细软的手掌给握住。 莫芸姚嘴角抽搐，“你握我手干嘛？击掌，我是让你击掌呀，击掌为盟不懂吗？” 抽出手后示意他像自己一样抬手手掌。 肖恒无奈一笑，感觉此刻跟三岁孩子一样被人教做事。 “看好了。”莫芸姚主动将手掌拍在他手掌上，“这就是击掌，还有，以后不能随便对我笑，最好对我冷漠点儿。” 笑起来的样子会更像腾渊，她容易恍惚。 若是再对她温柔一点，那就更更像了。 肖恒闻言哑然失笑，第一次听到这么特别的要求，可惜他一向没有那么听话。 “送你一件礼物……”他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我其他东西不多，但毒药够多，这可是我最宝贝的毒药。” 莫芸姚看着掌心黑漆漆的药丸子，一脸无语道：“你送礼物都是送毒药吗？算了，突然想起，我也喜欢送药，不过是送解毒药，救命药。” 不远处，陈风听不见二人聊什么，但见他们面对面脸那么久，心里还是很不爽。 思虑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咳咳…… “主帅，天色不早了，还是歇息吧，若是熬夜伤了身子，主子也会心疼。” 莫芸姚闻言，切了一声，“他只会心疼苏灵烟，时辰不早了，是该歇息了。” 说着起身到角落坐下，靠在墙角便闭上眸子。 陈风为了不让肖恒凑过去，直接挡在二人中间坐下。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白毛妖孽有九成是来撬主子墙角的。 肖恒侧眸看向莫芸姚方向，“你说的苏灵烟是什么人？” 莫芸姚闭着眸子回应，“伪善的白莲花，全天下最虚伪的女人，也是寒王的梦中情人。” 最虚伪的女人？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肖恒并不赞同她的话，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两个女人是敌对，若是替灵烟说了好话，只会加大拉近关系的难度。 不得不说，他现在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那照明物也很特别…… 麒麟山一处山洞中。 中间位置燃着小小的火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熟睡的人。 夜瑾寒与陈影坐在火堆旁，似乎没有睡意。 两人都是一身狼狈，盔甲与脸上都有血迹。 夜瑾寒下颚早已长出胡茬子，看不出英俊面容，仿佛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糙汉子。 陈影抬眸看着他，小声道：“主子，歇息吧，吃的明日再想办法。” 夜瑾寒沉默片刻后沙哑开口，“若不是身上有芸姚的解毒药，恐怕雨水都没办法喝，兄弟们儿都只能渴死饿死，现在解毒药只剩下一颗了……” 外面不仅有毒性的豺狼虎豹，空气中都带有毒气，花草树木都沾有毒性，野菜都不能吃。 实在是饿得太难受了，众人吃下解毒药再喝有毒的雨水才得以缓解。 陈影情绪低落，垂头盯着火堆道：“我们太大意了，没有及时发现身边有奸细。” 夜瑾寒没有说话，而是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这段时间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莫芸姚的身影，连梦里都是她的影子。 第94章 进山 现在他终于明白，心里已经有了莫芸姚的位置。 可是现在这样的境地，明白了也没用。 一切都太晚了…… 嗷…… 外面传来狼嚎声，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 陈影仰头看向洞顶，根据声音判断，那群狼就在洞顶上方。 洞口下方就是悬崖，洞口有藤蔓遮挡，这些猛兽进不来，因此两人也没有担心。 要是及时发现这处洞穴，他们早就只剩下白骨了。 “主子，你说他们说怎么养出这些毒兽的？空气中都有毒，这些土匪又为何不怕？” 她们进山的弊端就在这些地方，地形不行，无法扛住毒气，而那些人熟悉地形，能在毒气中穿梭自由。 夜瑾寒添了一点柴火，平静道：“那些人看着都不太正常，应当是药人，若是正常人就应该是有解药，他们进出看上去应该有另外的路。” 陈影深叹一声，往地上躺下，“二殿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没有找到他不说，还将自己也置于险境。”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夜瑾寒也躺了下来，闭上眸子。 话刚落下，不知是谁的肚子救传来“咕咕”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这两天听得多了，但每听见一次都会觉得揪心。 翌日天亮，雨已停。 路面有淤泥，莫芸姚只能放慢速度，到了午后才加快速度。 又过了两日，众人终于到达麒麟山脚下。 在山脚下有几个营帐，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芸姚走近后发现，来人是苏灵烟的父亲苏河。 “苏将军，你为何没有上山？”莫芸姚翻身下马，严肃问道：“陛下让你来山脚下玩儿的吗？” 两位王爷都生死不明，他竟然在山下悠闲自在。 苏河已经得知她是此次的主帅，还是不情不愿的拱手一礼，“见过主帅，本将带人上去过，但发现无法穿过毒林，只能折返，反正这山下总要有人接应。” 随后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交到她手中，“这是错的地图，三殿下就带着这一样的地图出发的，上面标注的窝点实际上是毒林。” 莫芸姚看了一眼，将地图顺手递给了陈风，看向苏河道：“你来了这么久，至少比我熟悉山路，现在你就带路上山，陈风待在此处就好。” 有什么情况总得有人往京城送信，山脚下还是得有人在。 苏河听后身形一震，“我……我也不太熟悉……” “这是命令！”莫芸姚不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不熟悉就不上了吗？问问在场的将士，谁不是第一次来？” 苏河也是位居五品的将军，被一个小辈女子训斥，顿时脸上无光，感觉火辣辣的。 他咬了咬牙，神色不悦道：“虽然你说主帅，但好歹也算是长辈，你……” 话未说完，莫芸姚就冷声打断，“抛开主帅的身份，你也该尊称我一声寒王妃，苏将军作为五品大将，应该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 苏河：“！” 莫芸姚看向他后方的手下，严肃威严道：“如不服从军令者，一并军法处置！” 随后命令陈风点出几百人，就在营帐处。 其他人全部跟着上山，而苏河则是打头阵。 上山的路不能骑马，只能靠着步行。 前面一段路很平常，没有什危险之处，肖恒一直跟在莫芸姚身边。 “你为何要针对苏将军？”肖恒突然问道。 他知道苏河是苏灵烟的父亲，自然会向着些。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针对？他若什么都不做，只在山下坐以待毙，还不如回家，现在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更熟悉这些地形？” “突然想起来了，你来是打头阵的，既然那么关心苏将军，那你就跟他一起走前面，若是发觉到毒气，记得说一声。” 不等肖恒开口，她便推了他一把。 脚下不平，差点儿就绊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后，挤出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好，我去前方探路。” 谁完身形一跃而起，朝着前方而去，但并没有跟着苏河，而是一个人快速往前。 走了不知道多久，肖恒突然折返，“离此两里地位置就是毒林，里面有很多尸体，那些毒是黄色粉尘状，一种有毒植物花絮飘根据风吹飘在空气中的。” 莫芸姚闻言，立马吩咐锦衣卫统领朱宇道：“朱统领，你带领将士警惕前进，我先去前方看看。” 她说着看了一眼前方东张西望的苏河，压低声音道：“看好他，别让他找理由溜走”。 朱宇闻言，神色严肃的点头的应下。 他是皇帝的人，出来前皇帝对他就有过交代，一定要完全服从莫芸姚的命令。 之所以不让苏河溜走，就是怀疑夜瑾寒落入险境跟他有关。 莫芸姚与肖恒很快到达毒林位置。 前方空气都是雾蒙蒙的黄色，普通人吸入一点就会就会倒下。 嗷～～ 里面有狼嚎声传来，而且不止一两只。 莫芸姚拿出一颗解毒药吃下，随后再拿出两个口罩，递给他一个，“戴上一起进去。” 肖恒照着她的动作将口罩戴上，疑惑道：“你为何只给我口罩？” 莫芸姚：“因为你毒不死，我们争取快点儿找到源头，一把火将其烧掉。” 空气浑浊不堪，看路不是很清晰。 越往里面走，视线也就越是模糊。 莫芸姚将红鞭递给肖恒，“这个借你用，小心毒兽出没，只要外面将源头解决，将士们就能安全不少。” 她自己则是用铁骨鞭，提着鞭子谨慎前进。 肖恒拿着鞭子愣了一瞬，侧眸看了她一眼，“听闻你恶毒嚣张，不曾想还会为将士着想。” 一路上他也发现，这个女人与传闻中很有区别。 做事果断利落，勇敢无惧，随时随地都会考虑到将士。 在赶来的路上，他还听她说，希望每一个将士都能平安活着回去。 莫芸姚便仰头冷了他一眼，“了解一个人，不能只靠耳朵，你都快三十的大叔了，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三十岁的大叔？ 这句话很让他受伤。 竟然叫大叔，他还没有那么老好不好？ “以后叫我阿恒哥。”肖恒立马纠正她的话，“……我就叫你芸姚，这样才不显得生疏。” 叫阿恒就不错了，还阿恒哥，她感觉跟肉麻。 走了没两步，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往倾去。 啊…… 就在快到扑下去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腰给搂住，随后被带入宽厚的怀里。 她回过神时，脸正好贴在肖恒微的胸脯上，耳边是力的心跳声。 “没事了，下方是一具被啃烂的尸体……”肖恒嘴角笑容邪魅，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头颅上的两个眼珠子都掉着，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 描述得有些瘆人，莫芸姚抱着他腰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第95章 火烧毒林 肖恒感受到腰上的力度，嘴角翘得更高，手掌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安慰，“别害怕，有我在。” 嗓音低沉清魅悦耳，仿佛又穿透力，直击人的心脏。 莫芸姚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突然间皱紧的眉头舒展开，立刻从他怀里出来，“你还真会编，差点儿就真信你了。” 视线这么模糊，他都没有往下看，怎么可能知道下方是什么？ 她有些生气的往前走，突然又停下回过身，伸手将肖恒敞开的大v领给拢了拢，“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材好？暴露狂。” 肖恒闻言，嘴角噙笑道：“谢谢夸奖，没露的地方更好看。” 切，真够自恋的。 不过自恋是自恋，好看是真的好看，这一点莫芸姚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就是个妖孽，是如来佛祖都难以收复的妖孽。 两人朝着上方走，只有上方才会有更大的风，根源在上方的可能性大。 “这里越来越浓，应该就在前方。”肖恒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在这儿待着别动，再往前容易中毒，我去就好。” 说完便身形一跃，着轻功前往。 不一会儿便落在一颗开满黄色花絮的树上，这上面可以看很远，仿佛身处在黄色云端。 他拿出火折子，迅速点燃花絮。 这种树虽然毒性强，但缺点就是最怕火，一点就着。 很快火势蔓延，挨着的树也燃起来，一棵接一棵。 莫芸姚看着冲天的火光，脸上露出喜色。 肖恒的身影飞跃而来，仿佛天神降临一般，随即手臂将她往怀里一捞，迅速飞离此地。 莫芸姚这时候回头一看，发现空气中都是火焰，空中飘着的粉尘也燃烧起来。 难道这个妖孽男这么着急的将她带走，要是晚一步，恐怕就已经被火焰包裹了。 嗷～ 吼～～ 林中传来豺狼虎豹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还有很多朝着后方逃跑。 两人停在安全地带，看着冲天的火焰。 这时，朱统领带着匆匆赶了过来。 “主帅，苏将军带着人往反方向去了，我拦不住，他说这算是分头行动。” 莫芸姚闻言，冷笑道：“贪生怕死之辈，御王跟寒王消失的方向都在南边，他往北边行动什么？一会儿有他们受的，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朱宇有些疑惑，“您是要军法处置他们？” 莫芸姚：“我可没有那闲心，看见逃窜的兽群了吗？看看它们是往什么方向？”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些兽群逃跑的方向都是北边。 那些兽群可都是有毒的，被抓伤都会丧命。 肖恒剑眉微凝，那可是灵烟的父亲，若是出了事…… 他想到此处，开口问道：“芸姚，你不打算救他吗？那么多毒兽跑过去，他们肯定凶多吉少。” 莫芸姚闻言，一脸诧异的看向他，“你觉得我该去救违抗军令，贪生怕死之辈？若众将士去救了他们，那谁来救御王跟寒王？” “我是人，不是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我救不了那么多人！皇上让他来援助御王的，结果他在干什么？” 越说越是生气，表情也变得清冷严肃。 肖恒意识到她不是一般生气，立马想解释，“可……” “行了！”她冷声打断，“你觉得我冷血无情也好，嚣张恶毒也罢，我也不在乎，你同情他就去救，不用跟着我。”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在易燃的毒树燃尽后，火势也渐渐彼变小，其他树木被点燃的不算太多。 她没有再看一眼肖恒，而是对将士发令，“以防万一，都蒙住口鼻前进！” 随即她率先往前走， 现在空气已经不是朦胧黄色，已经变得清晰，只是有一些烟雾飘着。 肖恒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点空唠唠的。 北边林子。 苏河带着手下与兽群拼杀，已经有不少人倒下。 “撤，快撤……！”他满脸是血，面色惊恐的大喊。 谁都想撤，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撤，嗜血的兽群疯魔般进攻撕咬。 他也不管其他人了，边杀边往山下撤退。 很快死匹狼都朝着他攻击而来，躲闪不及，手臂瞬间被咬住。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用力一扯，手臂直接脱离身体，鲜血四溅。 他疼得钻心刺骨，亲眼看着狼啃食手臂上的肉吞进肚子。 另外的狼又扑来，他惊恐绝望的闭上眸子。 本以为身子会被撕裂，结果身子却腾空而起，睁眼一看时已经落在地面上。 肖恒眉宇紧凝，点穴为他止血，撕下衣角给他断臂简单包扎好。 这时有不少其他将士连滚带爬的撤出来，没有受伤的少之又少，若是不及时解毒，他们同样只有死。 肖恒拿出自己制的解毒药，递给苏河，“分给他们一人一颗。” 苏河疼得浑身发颤，“谢……谢谢大侠，都怪莫芸姚那毒妇，肯定是故意将这些毒兽赶过来的！等……等回京城，定好好参她一本！” 此话让肖恒皱了皱眉，“你若听令不擅自离开，不会发生这种事，烧掉毒源头才能安全进去，毒兽逃窜此处跟她也没有关系。” 这一刻，他也感觉是苏河咎由自取。 自己的错不好好反省，反而倒打一耙。 肖恒说完后飞身离去，若非想到他是苏灵烟毒父亲，也不会来救他。 “别……别走……”苏河疼得脸色发青，“救……救我，我的手臂……” 话说一半，两眼一翻便晕倒在地。 没有了手臂，他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莫芸姚已经带着将士穿过毒林区域，根据图纸往上走空气就越凉。 朱宇看向四周，“主帅，天快黑了，前方还有一片更危险的毒林，要不先找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我带人去前方探路。” 此处离之前的毒林不算很远，毒兽都已经逃跑，算是安全之地，再往前方就不能确定安全性。 莫芸姚想了想便应下，“行，我去探路，你在此处安顿将士，记得警惕点，若是发现土匪窝的探子别打草惊蛇，可以让人跟踪，看看他们走的路线。” 嘱咐好后就一个人往前而去。 一直跟着地图路线走，路面上都有人走过的痕迹，从这些痕迹就能确定，夜瑾寒等人就是在这方向。 “芸姚，等一下。”肖恒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她身前，“你一个人前去探路太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莫芸姚当他是空气，直接绕开继续往前走。 现在才跟来，猜都能猜到是去救了苏河。 第96章 送玉佩 肖恒立马跟上去，掏出一颗毒药，“送你一颗毒药做赔礼，别生气了可好？” 又是送毒药！ 这人真的是，除了毒药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莫芸姚面无表情道：“你送毒药给我，是想让我某一天好吞毒自尽吗？都跟你说了，我更喜欢金银珠宝。” 肖恒闻言，只能将毒药收回去。 随后边走边在身上翻找，结果一个铜板都拿不出。 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穷，在圣医堂时不出门，也不花钱，感觉不到自己穷。 咳咳…… 他尴尬轻咳两声，“呃……金银珠宝都是俗物，这毒药是千金难求。”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我是俗人，自然喜欢俗物。” 话落后周围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只有风声与树叶的沙沙声，天色也渐渐暗下不少。 肖恒取下腰间的一块儿小玉佩，递到她眼前，“这个总可以吧？” 玉质莹润通透，雕工也很不错，一看就不便宜。 莫芸姚仔细一看，上面还刻有恒字，“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想必这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 天天佩戴在身上，还刻有名字的，基本上都是从小戴到大的玉佩。 肖恒闻言，想到一句话，‘有时候女人说不要，实际上是说要’。 他想到这一点后，走近她身边，直接将玉佩挂在她腰上。 这玉佩的确对他很重要，不过只要等杀了她后便可以拿回来。 莫芸姚此刻注意在树枝上挂着的一片衣角上，没有发现腰间多了东西。 “这是夜瑾寒的衣角……”她取下带血迹的衣角，仔细看了后更加确定。 上面绣着梅花，他的很多衣裳都带有梅花，而且是因为梅花是苏灵烟所喜欢的。 莫芸姚看着染红的梅花，想起夜瑾寒临走时在床前说的话，感觉很讽刺。 让等着他回来，也只是因为单纯的责任，不关情感。 肖恒皱眉，“你不顾危险前来搭救他，想必对他情深似海。” 莫芸姚收回思绪，将衣角扔在地上，“想多了，我没那么卑微，上面的梅花看见了吧？那是他心爱女子所喜爱的，十件衣裳就有八件绣有梅花。” 语气很平静，似乎对自己夫君心里有其他女子毫不在意。 关于苏灵烟婚姻上的事情，肖恒有所了解，也知道是莫芸姚抢走了属于她的夫君。 若是不喜欢，又何必抢走？ 呵呵…… 肖恒笑了笑，“你承认深情与他又没什么，只是他不喜欢你罢了，这件事似乎京城很多人都知道。” 莫芸姚：“喜欢一个人不会是一辈子都喜欢，心会变的，我冒险来不过是一场阴谋，有人想让我死在此处。” 这话让肖恒又糊涂了。 既然知道是一场阴谋，又为何要冒险来？ 天色暗下，周围也陷入寂静。 片刻后，肖恒突然拉住她胳膊，“不能往前了，我嗅到了毒气，这一次的毒气不似之前的那么简单。” 莫芸姚闻言，抽出手臂便运着轻功上了一棵很高的树梢上。 高处的风要大不少，也凉不少。 阿嚏……阿嚏…… 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感受到一丝寒意。 突然间身上多了一件衣裳，仰头一看是肖恒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肖恒垂眸勾唇一笑，“不必谢，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莫芸姚挑了挑眉，收回视线道：“既然是男人该做的，那我的确没必要说谢谢。” 多了一层衣裳，的确好不好。 现在也明白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了。 她从挎包中拿出望远镜，朝着四面八方看去，不一会儿便发现一处有异样。 一处悬崖上方周围，有火把在晃动。 “阿恒，毒气是不是那方向飘来的？” 肖恒见她终于叫自己“阿恒”，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对，就那方向，让我看看。” 不等她回应，便伸手夺过看向前方。 当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很是惊讶，“你这好东西倒是不少，这战场上用的还要清晰，这些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莫芸姚眯眸看着远处，“能在那地方自由行走的，想必就是土匪窝的人，或许就是在找夜瑾寒他们。” 肖恒放下望远镜，沉声道：“已经离开了，火光在西南方向位置消失，那儿或许有通往窝点的入口。” 片刻后，两人跃下树梢返回休息之地。 将士告诉她，在外围放哨巡逻的将士发现有人朝这边靠近，随后朱统领便跟踪了过去。 莫芸姚神色凝重道：“毒林被毁，肯定引起了土匪的注意，若是他们确定我们在此处，恐怕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肖恒：“先等朱统领的消息。” 所有将士都没有入睡，都处在备战状态。 以防被土匪探子发现异样，也没有出声。 莫芸姚环视一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一次注定是有人会牺牲，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有的甚至只有十六七岁。 她收回视线后，说想一个人静静，随后一个人走向深处。 到了一定距离后，从空间拿出不少猎物，有兔子，野鸡，鹿……这些都是在街上猎户手中买来的。 “芸姚，你……”肖恒好奇的走了过来，“你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快弄到这么多猎物。” 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能弄到这些，的确是匪夷所思。 莫芸姚淡笑道：“前段时间大臣都说我是邪祟妖物，对于妖来说打猎是简单得多，你先看着这些，好像还有。” 不等他开口，她便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又一手拖着一只肥硕的兔子走出来。 肖恒仔细看了看猎物的伤口，并不算新鲜，现在再见她这么快拖着猎物回来，便猜测到不是她打的。 “我还差点儿真信是你打的了，这些应该是别人打下后没能拿走的吧？” 莫芸姚只是淡然一笑，“拖过去让他们分来烤了吧，这些猎物没有毒，吃下去不会有事。” 将士们看见猎物时都欣喜若狂，分了肉后就几人围一圈开始烤肉。 她看着的笑容，也不禁扬起嘴角，“他们真的很容易满足，若非有抱负理想，若非家境贫寒，他们也不会拿命拼未来。” 火光映照在她娇美的面颊上，仿佛镀上一层滤镜，笑容温柔亲和。 肖恒微微看出了神，原来她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英姿飒爽。 会心疼将士，会在意将士生死的人，怎么会与恶毒联系在一起？ “芸姚……”他忍不住轻唤了她一声。 莫芸姚侧眸看过来，“何事？” 肖恒慵懒的靠坐在树下，嘴角微扬着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可别生气，旁人说你恶毒，是不是因为你主动害过人？” 第97章 引蛇出洞 莫芸姚很平静的回应，“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恶毒在什么地方？你们怎么看我无所谓，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我不会主动招惹谁，但有谁招惹我的话，我会加倍奉还，所以你最好别招惹我，不然恶毒的事儿也会出现在你身上。” 只要完成皇帝的三个条件，就能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肖恒听后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周围很安静，只有火苗燃烧的啪啪声，空气中飘着肉香。 将士们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肉够多，每个人都有吃到，还吃得很饱。 不知过了多久，朱宇的身影折返回来。 “主帅，我发现入口了，是一个地下通道，本想着解决掉探子，但里面太黑没跟上，前方又有人守着，不敢贸然前进。” 莫芸姚闻言，凝眉沉思了片刻道：“我有办法了，我可以用更毒的东西……” 她命令朱宇带两千将士到地下入口周围埋伏，让肖恒带着剩下的将士往南边前往。 随后她在朱宇的带路下来到地下通道位置，这里很隐秘，外面有藤蔓遮挡。 “你们就在外面埋伏，我进洞内放毒气，顺便将人引出来，你们做好作战准备。” 朱宇神色严肃凝重，“好，主帅小心。” 洞内漆黑一片，阴凉森冷，她打开电筒照亮，发现洞很深，不仅弯曲，还有岔路口。 她一时不知道哪一条才是通往土匪窝的。 “谁？”突然一道警惕点声音传来。 莫芸姚迅速关掉电筒，朝着前方跑，很快就有人追了过来，也有人前去通风报信。 “站住，别跑！” “站你大爷，有本事就追到姑奶奶！” 追她的人匆匆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很快耳边就传来牛角吹响的声音。 就在快要追上时，莫芸姚突然顿下脚步，手中拿着喷雾就朝着几人猛喷。 啊…… “眼睛……”几人捂住眼睛，又辣又疼，痛苦得倒在地上打滚。 莫芸姚见似乎两边没有了岔路口，从空间拿出装着硫化氢的气体罐子，打开一点塞子就扔进岔洞，边往回跑边扔，每岔洞都不放过。 土匪窝里面。 几个土匪头子还在喝酒畅饮。 听见号角声后都安静下来，神色凝重的走出房间。 “怎么回事？”身材魁梧的络腮胡男子显然是老大。 手下匆匆而来，“二当家的，不好了，有一女子闯入地下通道，还伤了我们的人！” 二当家的闻言，冷笑道：“此次来的只有一个女人，就是寒王妃，本想着明日再解决她，不曾想她这么着急送死！” 手下眉宇紧锁道：“她发现了入口，定然会带人趁夜攻打进来，听闻这个女人不简单。” 哈哈哈…… 二当家猖狂嘲讽大笑，“一个女人有什么不简单的，这里本来就是她的葬身之地，既然那么急着送死，老子就成全她。” “他们有三千将士，我们也带两千即可，老三带人跟毒兽前往速战速决，老子等你回来继续喝酒！” 三当家闻言，立马领命，“是！” 很快嗷嚎声，虎啸声不断传来。 驯兽师赶着一群豺狼虎豹，朝着地下通道而去，火把将寨子照得通亮。 “快走，有肉吃了，今夜让你们吃个饱，哈哈哈……” 两千土匪兴奋的跑在前面，每次杀了这些剿匪的将士，他们都能得到一些战利品，因此提到杀人都特别积极。 三当家沉声命令，“都快点儿，速战速决！” 他作为此次任务的首领，自然是在最前面。 举着火把进入通道后不一会儿，就看见地上自家弟兄的尸体。 “可恶！这里面是什么气味儿？真臭！” 带着一腔怒意，加快了步伐。 当走了大半距离后，感觉越来越不适，视线模糊，眼睛也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渐渐感觉到心口痛。 三当家意识到不对，想要往后返回，却发现后方很多人都出现不适，有的人甚至已经倒下。 “快，加快脚步，屏……屏住呼吸……” 返回的距离更远，只能被迫继续前进。 现在他意识到那股臭味儿有毒，而且是他们都无法抵抗的毒。 一群人跌跌撞撞走出洞口，呼吸外面的空气，有的走出来便倒地身亡。 后面的很多都没有走出洞口，走得太慢吸入的毒气越多。 暗处，莫芸姚眯起眸子，随即发令个，“杀！” 众将士迅速拉弓，朝着出来的一群人射杀。 土匪因为中毒，难受得连剑都提不起，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不到片刻就密密麻麻的倒下。 嗷～～ 洞内传来狼嚎声。 莫芸姚神色严肃起来，“做好准备，大型猛兽毒发没有人快，等这些毒兽到洞口就射杀，它们意识到不敌时可能会返回逃窜。” 洞口也有一部分毒气，她不能让将士靠近战斗，用弓箭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虎啸声跟狼嚎声出现在洞口。 莫芸姚迅速打开电筒射在这些毒兽的眼睛上，“射箭！” 话音刚落下，密密麻麻的箭雨就射进向毒兽，哀嚎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因为有电筒的照射，将士能清晰看见里面，而毒兽因为反光刺眼，加上中毒，根本没有机会冲出反抗。 哈哈哈…… 朱宇开心大笑，“都死了，这场战斗比想象的轻松太多了！” 将士都很开心，这么顺利的确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着多亏了主帅，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是啊，还以为他们真的百毒不侵，没有想到还是有毒能毒倒他们。” 莫芸姚闻言，平静道：“若非有这地下通道，也不会这么顺利，这些或许不是药人，我们还是不能大意，这一次他们吃了亏，肯定会想着反击。” “朱统领，你点着火把大张旗鼓的带几十人往山下撤，引出想要反扑的土匪，我带剩下的人隐藏起来，待他们一出来便伏击。” 悬崖下方山洞内。 陈影小心翼翼现在洞口边上，仔细听上面的动静。 洞内的人都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再说话，躺的躺着，坐的坐着。 朱柄闭眸沙哑出声道：“老子在此处等死，还不如出去跟这些狗日的拼一拼，至少还能杀他几个！” 敖啸天无奈一笑，“解毒药已经没了，出去恐怕还来不及提刀就倒下了，你……你看看出去的那些兄弟，哪一个不是出去就是死？” 洞内的人少了好几个，都是因为受不住饿而坚持要出去的。 第98章 杀疯了 夜瑾寒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靠坐在角落睁眼看了两人一眼，“抱歉，没能让你们平安出去。” 依稀记得来时，他们谈论的远大理想抱负。 他们有的想做大将军，征战沙场，光宗耀祖。 有的想攒下军工后，回家娶心爱的姑娘。 可惜现在，这些理想都成了一场梦。 朱柄开口道：“生死由命，不怪殿下，哪怕不来此处，我们也是过刀尖儿舔血的日子，死在此处至少家人能得到抚恤银两。” 身在江湖，早已看淡生死。 虽有颇多遗憾，但不会惧怕一死。 陈影返回洞内，情绪有些激动道：“你们听见了吗？有毒兽的哀嚎声！” 咳咳…… 敖啸天咳嗽了几声，虚弱道：“每天都有毒兽吼叫，有何奇怪？” 特别是夜里，这些声音常在耳边响起，已经见怪不怪。 “是哀嚎声，之前还有号角声。”陈风坐了下来，神色激动的解释，“这说明毒兽受到了攻击，什么人攻击毒兽？那肯定不是土匪窝的人。” 本有气无力的众人，听见这话后都眼前一亮。 朱柄笑了笑，“是……是自己人来了。” 说着笑容又渐渐消失，“我们的地图是假的，还到了最危险之地，他们即使来也不会到此处来。” 敖啸天附和道：“哪怕来了，不是死在毒气下，就是死在毒兽或药人手上，最好还是别来。” 众人觉得有道理。 来了也是无畏的牺牲，实在没有必要。 陈影眼神也黯淡下来，“主子，你说这次是谁来了？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 话刚落下，耳边又隐隐传来号角声。 所有人都睁开眸子，仔细听。 夜瑾寒虚弱道：“看来是有人已经威胁到了他们……” 此刻，寨子里面炸开了锅。 二当家脸色铁青的听着收下汇报。 “两千兄弟，加上三十头毒兽全部阵亡，有的弟兄甚至没有走出地下通道，三当家也……也……” “岂有此理！”二当家愤怒不已，一拳头将桌子砸成了两半，“老三竟然就这样没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老子小看她了！” 只是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前去的就全部牺牲。 这样的结果，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这时身后的四当家道：“让我带人去杀了他们，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 二当家凝眉负手来回踱步。 手下就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做出决策。 半晌后，二当家停下脚步，沉声道：“你带人王另外出去出去，看看他们……” “报……！”话未说完时，就有手下急忙赶来，“启禀二当家，有队伍前往南边毒林方向，杀了三当家的那支队伍往山下撤，人数似乎并不多。” 往山下撤？ 这么急着往山下撤，是在害怕？ 二当家眸中闪过浓浓杀意，“她是让大部分人前往毒林寻找夜瑾寒，哼！前往毒林的不用管，都是自取灭亡！老子要亲自带人将刚刚那群人给剿灭！特别是姓莫的女人！”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便聚集了一千手下。 四当家有些担忧道：“之前两千人都不是对手，这一千人恐怕……” 二当家冷声道：“那是因地道的毒气，现在老子一千人足矣灭杀他们。” 外面一棵茂密的树上。 莫芸姚用望远镜看向周围，在树下四面都有将士埋伏，鸦雀无声，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般。 不久后，一处隐秘位置传来动静。 虽然有望远镜，但是夜里的缘故，看不太真切，只能隐隐看见草丛晃动。 对方没有打火把，显然是不想位置被暴露。 待到了一定距离后，火把才亮起来，所有将士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 二当家发号施令，“快，追上他们，老子要将他们剁成肉泥！” 莫芸姚看着他身后的队伍，发现人数比自己少近一半，而且还没有毒兽，嘴角不禁扬起笑意。 在他们步入包围圈时，莫芸姚迅速学了鸟叫声。 暗号一响起，暗处埋伏的将士迅速朝着土匪“嗖嗖”放出弓箭。 好在他们打了火把，箭也射得更加准确。 “不好，有埋伏！” “他奶奶的！上当了！”二当家气得咬牙切齿，便挥剑抵挡箭雨边大声怒骂，“叫莫什么的女人，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跟你单挑！” 有不少土匪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中箭倒地。 莫芸姚再树梢上发好施令，“上！” “杀……” 将士迅速站起身，提着剑便冲上去，将土匪围在中间拼杀。 刀剑碰撞，火花四溅，好在此处没有毒气，将士们可以用实力对战。 二当家看向树梢上，怒气冲天的大吼，“有本事给老子滚下来，你这个阴险的女人！” 他嗓音粗犷，甚至盖过了打斗声。 虽在一心二用，但战斗力很强，力气也出奇的大，短短时间内就杀了好几人。 莫芸姚眸色一凝，抽出铁骨倒刺鞭就朝着他飞去，“这叫兵不厌诈，想要单挑我奉陪！” 二当家见状，露出嚼血的笑容，猖狂大笑，“哈哈哈……臭娘们儿，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爷爷的厉害，不仅要让你成为手下败将，子还要睡死你！” 话音刚落下，莫芸姚便一鞭子将一个土匪脑袋抽飞出去，血柱喷溅在他脸上。 这一幕让他震惊一瞬，意识到不能太大意。 “来呀，丑八怪！”莫芸姚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只，挑衅一笑，“想睡我，痴人说梦，姑奶奶要让你做不成男人！” 这时朱宇带着人返了回来，正好看见她嚣张霸气的一幕，莫名觉得心里一阵悸动，感觉她无比耀眼。 二当家脸色铁青，拧起大锤子就朝着她攻击而去。 锤子没有打在她身上，但一股无形的力量还是将她震退数米远。 莫芸姚稳住身形，迅速挥舞手中鞭子，速度快速得只能看见残影，所过之处便有人陆续倒下。 随即注入内力，朝着二当家方向用力一挥，地面霎时间裂开缝隙，二当家迅速用锤子挡住无形的力量，却还是被震退几步。 两人的内力不分上下，谁会胜利都是未知数。 哈哈哈…… “竟然遇到对手了！”二当家大笑出声，脸上露出喜色，“臭娘们儿，老子今天就要跟你痛痛快快打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99章 二当家被废 为了不伤到自己人，两人默契的选择转移阵地，来到地道上方打斗。 莫芸姚每一鞭子抽打过去都能被男人躲过，只有花草树木被拦腰斩断，缓缓飘落。 二当家的大铁锤带着内力砸去，她也能有惊无险的躲开。 几个回合下来，碎石乱飞，地面振裂，内力碰撞的声音在空中炸响，铁鞭与铁锤碰撞出的火花如闪电般照亮四周。 莫芸姚体力消耗了不少，渐渐有些吃力。 也是在这时候，二当家嘴角扬起邪笑，一道内力轰炸过去，她迅速侧身却晚了一步，硬生生出掌抵挡。 噗…… 一口鲜血喷出。 二当家见状，得意大笑起来，“哈哈哈……臭娘们儿，今夜老子睡你睡定了，不是让老子做不成男人吗？老子要你死在胯……” 话未说完，一道铁鞭残影迅速袭来。 他面色一惊，来不得躲闪，伸手抵挡。 啪！ 鞭子没有落在铁锤上，而是他手臂上。 瞬间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啊…… “老子的手臂……！”二当家大叫出声，铁锤掉落在地，“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莫芸姚嘴角扬起邪笑，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嘲讽道：“有的人就是死于话多，看看你的那些兄弟还剩下几个？丑八怪！” 他咬牙忍着疼痛，凝眉看去。 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带着伤落荒而逃，地上全是弟兄的尸体。 地道出口一直到外面，都是上次出来丧生的弟兄，三当家倒在第一个。 二当家瞪大眸子，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得。 “姓莫的，老子总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他左手轰出一掌，莫芸姚一跃而起轻松躲过，一个后空翻靠近男人，迅速一脚踢在男人下裆位置。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疼得全身血液仿佛倒流，脸色爆红，面色痛苦不已，加紧大腿往下蹲。 “二当家的，外面来救你了……” 突然间不少人举着火把奔来，还有毒兽的身影。 莫芸姚见状，急忙收手，身形一跃而下，“快撤！往毒林方向！” 众将士闻言，立马撤退。 身后的一群土匪越来越近。 为了给他们离开争取时间，莫芸姚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土匪大声挑衅道： “不怕死的尽管跟来，姑奶奶有胆量来你麒麟山，就有本事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说着从包里拿出装着硫化氢毒气的罐子，屏住呼吸拔掉塞子迅速扔了过去。 臭鸡蛋的气味儿很快弥漫，二当家脸色瞬间一变，“快撤退！” 他知道三当家等人就是被这气味儿给毒倒的。 莫芸姚见状，也迅速离开。 朱宇再前方等着她，有些不解道：“既然你有毒气，为何现在不再杀他们一波？” 莫芸姚快不走边解释道：“在露天的地方毒气很快就会散掉，若多弄一些也会影响到自己人，现在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加快速度往毒林方向撤。” “若是往其他地方撤，他们反应过来后，定然还会多带人杀回来，往毒林方向的话，他们就会等着我们自己进去送死，不会追杀。” 山路崎岖，路面也不平，撤退的速度也不算快。 因为太黑看不清路，有的人甚至会绊倒。 走了一段距离后，莫芸姚拿出电筒照亮，周围刹那间亮了起来。 哇…… 很多人发出惊呼声，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但还是忍不住惊奇。 莫芸姚开口道：“我们就是要暴露自己撤离的方向，所以接下来的路都会照亮，所有人都跟上，别掉队，快到毒林时再休息。” 如她所判断的一样。 土匪探子见他们王毒林撤离后，没有打断继续追。 不追的原因还有其他方面，第一点是二当家害怕又上当，第二点是还有不少弟兄尸体需要处理。 四当家气不过，“二哥，这口气不出不快呀，我们一夜之间折损三千弟兄，是三千！不是三百呀！还有二哥你……” 现在二当家已经不是男人了，手臂也失去了一条。 在这个寨子里面，武功最好的就是他，结果现在成了这样子，还是被女人伤的。 大夫在给二当家处理伤，他疼得冷汗直冒，断断续续的说道： “她……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多放些毒兽跟药人去毒林，再放一些在他们后方，让他们没有办法往山下撤！” 四当家闻言，凝眉道：“是！” 就在他要转身出去时，二当家又道：“给……给老大送信说明情况。” 说完拳头狠狠攥紧，青筋暴起。 今夜的奇耻大辱，他要加倍的讨回来！ 大半个时辰后，队伍终于在毒林边缘与肖恒汇合。 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到了后便席地而眠。 有的人也很兴奋的跟没去的将士讲作战过程，作为军人，打胜仗是最值得开始的。 朱宇也很兴奋，跟肖恒说起经过，讲到莫芸姚的英勇无敌时，眼里满里满是崇拜之色。 肖恒看向不远处闭眸靠坐在树下的女人，嘴角扬起浅笑，“原来那声凄厉的惨叫声，是她的杰作……”的确的一个狠辣的女人。 不过这样的狠辣似乎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很让人佩服。 此刻莫芸姚心口有些疼痛，皱了皱眉吐出一口血。 他脸色瞬间一变，迅速担忧的走了过去，“你受伤了？” 莫芸姚没有睁开眸子，眉头紧锁道：“一点内伤，不……不碍事，我吃过药了……” 之前为了震慑二当家，一直都是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 警惕的赶了一段路，现在放松下来就感觉难受了。 肖恒神色凝重道：“我给你把脉看看。” 手还未伸过去，莫芸姚的身子就软软的往侧方倒去，他迅速出手拉住，将其带入怀中。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拿出手帕轻柔擦拭嘴角血迹，随后将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就当好好睡一觉。” 突然间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接近这个女人分明是为了给苏灵烟报仇的，却下意识中想对她好，看见受伤竟然不是喜悦，而是担忧紧张。 这时，朱宇走了过来，面色不悦道：“你这样抱着主帅有点逾矩了，她可是寒王妃。” 肖恒闻言，轻笑道：“你是想让她躺地上，还是说你抱着就觉得合适？你不是寒王，别管太宽。” 第100章 梦见她走了 朱宇闻言，白了他一眼，“我在这儿看着你，免得你对主帅动手动脚。” 冷哼一声便坐了莫芸姚另外一边，随后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这样就不是在地上睡着了。 土匪窝很忙碌，忙着搬运处理尸体，忙着放药人跟毒兽。 山洞里面。 陈影一直仔细的听着外面动静，虽然听不太真切，但也知道这会儿没有打了，但豺狼虎豹的声音似乎渐渐变多了起来。 夜瑾寒虽然睡着了，但眉宇紧锁，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仿佛是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你回来，本王命令你回来……杀了他……” 陈影听见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发烧了。 在这样的处理，发烧也没有办法处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主子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夜瑾寒缓缓睁开眸子，发现还处于山洞中，情绪低落下去，“回不去，自然也留不住，我梦见她跟叫腾渊的男人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影闻言，安慰道：“说不准有人会来救我们，等回去后主子就对她好，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听闻女人挺好哄的。” 没有太多力气，嘴也干得厉害。 安慰了一句后就靠坐着闭上眸子，不再说话，洞内又陷入安静。 越是安静，外面的动静便越是清晰。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洞顶上方不远处出现谈话声。 “那个女人不一定怕这些毒，所以必须想好后续对策。” “在此处搭个营帐，再放几个草人，引他们过来后就能让他们无路可退，唯一的路就是悬崖！” “好主意，有毒兽与药人围堵，他们将有来无回，特别是寒王妃，必须让她付出百倍代价！” “二当家本以为一个女人不足为惧，不曾想不仅折损我们三千弟兄，还杀了三当家，伤了二当家，毒兽也损失几十上百头……” 洞内的人都隐隐听见了声音，震惊的睁开眸子。 陈影有些激动，伸手摇了摇身旁的夜瑾寒，“听见了吗？是王妃，这一次是王妃来了！一夜之间剿匪三千，还……还杀了三当家，伤了二当家！” “听见了……”夜瑾寒没有激动，反而心里不是滋味儿。 何时开始，他还不如一个女子？ 回想过去种种，发现莫芸姚很优秀。 难怪这个女人想着离开自己，是觉得他配不上了吧？ 毒林外围，将士们醒来，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着干粮，闲聊着。 莫芸姚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当看见鱼肚白的天空时都有些懵圈，完全记不得昨夜是何时睡着的。 只是身子怎么软软的？ 她疑惑侧眸一看，眼睛正好盯着肖恒的腹部位置，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别人腿上躺着。 “醒了？”肖恒嗓音微哑悦耳，“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莫芸姚急忙撑着身子坐起来，又惊讶的发现腿在朱宇的身上。 竟然在两个男人腿上睡了一夜，太尴尬了。 她故作镇定的起身，语气平静无波道：“多谢两位的大腿，昨夜睡得……非常好，身子也好了不少。” 朱宇露出大白牙，笑容满面道：“不客气，属下愿意为主帅效劳，明晚还可以借给您躺着睡觉。” 肖恒嘴角轻扬，“有命活到晚上再说吧。” 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说话也带刺儿。 就在朱宇想开口说话时，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报！” 众人视线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放哨的将士匆匆赶了过来。 莫芸姚见状，迅速朝他走去，“发生了何事？” “回主帅，我们被毒兽与药人包围了，现在前进难，后退也难。” 众人闻言，神色渐渐凝重。 所有视线都看向了莫芸姚，似乎在等着她的决策。 昨夜已经牺牲了两百多将士，若现在不想出好的对策，恐怕还没到毒林就会全军覆没。 莫芸姚跃上树梢最高处，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没有被树荫遮挡的地方，的确有去行尸走肉般的药人。 也有毒兽在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目标，药人与毒兽竟然能和平相处，不伤害对方。 这时肖恒出现在她身旁，看向侧方悬崖方向道：“所有足够的绳子，可以将这些畜牲引下悬崖。” 莫芸姚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仰头看向他道：“你这主意不错，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一跃而下。 随后对众将士说道：“朱统领，你带领一二队后退一里地位置，全部爬上树，记得形成一条屏障，我带一百人在悬崖做诱饵，阿恒带剩下之人在此处……” 她快速的将计划说了一遍。 后方毒兽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有一个药人已经过来。 朱宇立马带着人往后方去，在合适位置停下后，让将士往树上去，不到片刻时间将士就隐秘在树上。 莫芸姚带着人快速往悬崖去，将士们将绳子一头绑在树上，随后另一头绑在腰上。 肖恒在原地位置，将刚刚的药人杀掉，四鲜血四溅，空气中血腥儿浓烈。 “上树！”随即将士们就上树隐藏起来。 药人与毒兽本就嗅觉灵敏，闻到血腥儿后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快速移动。 朱宇屏气凝神的看着下方，都不敢弄出一丝动静，陆陆续续有毒兽跟药人从下方经过。 药人面色青紫，眼珠子瞪得如铜铃，布满血丝，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嘴角流着绿色黏糊液体，行动快速灵敏。 肖恒位置同样如此，看着下方不断涌入毒兽跟药人，这些大部分是从毒林方向寻来。 在进入的差不多后，朱宇吹了一声口哨，隐藏树上的将士就拉弓对准药人跟毒兽射箭。 肖恒听见后，也命令放箭。 吼～～ 周围全是杂乱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有的毒兽开始往树上扑，药人也开始往树上爬。 朱宇立马命令，“快换树，将它们往悬崖方向引。” 之前只想到过这些东西会因为箭而往悬崖方向逃窜，不曾想会不怕死的爬树。 树上的将士都是精兵，身手还算灵活，如同一只只灵敏的猴子，不断穿梭在林中，下方的东西也跟着追。 期间也有将士跌落下去，以惨烈的方式牺牲。 第101章 第二片毒林 肖恒看见后，直接跃下树梢，拿着莫芸姚给的红鞭子边挥舞，边往悬崖跑。 所过之处皆是血肉横飞，嘶吼声惨叫声一片，周围的药人跟毒兽都朝着他追去，树上的将士都轻松不少。 朱宇见状，皱眉道：“他还真不怕死。” 离悬崖不远处，莫芸姚警惕的盯着前方，“做好准备，动作一定要快！” 若是慢上一步，那就是惨死的下场。 将士们神色凝重严肃，势气磅礴道：“是！” 本以为只是药人跟毒兽被赶过来，不曾想下一刻却出现肖恒的身影。 他身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毒兽，跟嗜血狰狞的药人。 莫芸姚震惊不已，“你不要命了？” 若不及时做出措施，他不是跌下悬崖而亡，就是被这些怪物撕碎。 来不及再多想，莫芸姚迅速冲过去，拉着他手就往悬崖方向奔跑，“抱紧我！” 随着话落，两人跃下悬崖。 夜瑾寒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抱住她腰身，霎那间其他将士也迅速跳下。 追来的毒兽与药人冲过来，被脚下梗着的一根绳子陆续绊倒，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悬崖下方冲。 莫芸姚与夜瑾寒相互紧紧抱在一起，看着上方不断坠崖的毒兽药人。 嗷…… 吼…… 空气中不断回荡着声音。 下方是一层白雾，看不清楚，但能听见一声声砸在地面的“嘭”响声。 毒林悬崖下方山洞内，不少脑袋探出去看去。 哈哈哈…… 陈影笑出了声，“跟下饺子一样，看着真痛快。” 朱柄顺手拔了边上的一株野草，放进嘴里嚼起来，“看见边上晃动的黑点了吗？是他们以身诱敌才有了这一幕，若是绳索断裂，万劫不复。” 咳咳……咳咳…… 说着咳嗽起来，无力的躺在地上。 嘴里不忘抱怨一句野草太苦涩。 陈影皱眉道：“土匪也以为我们掉下悬崖而亡了，不然肯定将我们给抓了去，我……必须保持清晰，不然他们即便成功过来也找不到我们……” …… 此时毒兽药人渐渐变少，莫芸姚垂头看了一眼下方的万丈深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肖恒看了一眼下方，若是将她扔下去，苏灵烟的仇就泉报了，为何非要让她爱上自己？ 想到此处后，放在她腰上的手挪到了打结的位置，“害怕吗？我若将你扔下去，你会怎么想？” 莫芸姚抬起头，视线移向上方道：“扔下去脑袋都爆浆了，还能想什么？现在还是快想办法上去吧，绳子承受两个人不太安全。” 肖恒闻言，薄唇微扬，“也是，都死了还能怎么想？现在上去可不好办……” 眸光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他将士已经在想办法上去，有地势偏好一点的已经成功上去。 过去离崖壁近，他们就能脚上借力，可莫芸姚这儿偏偏是翘出的岩石。 莫芸姚对上方喊道：“上面的拉一下绳子。” 肖恒却出声道：“急什么？这里看远处的风景还不错，可以多待一会儿。” “眼看你自己看……”她脚下悬空，心里有些慌慌的，只想快点儿上去。 这时朱宇赶了过来，趴在崖边看了一眼。 当看见两人抱在一起时，不禁撇了肖恒一眼，“我拉你们上来。” 在他的帮助下，两人很快被拉了上去。 上面已经是一片狼藉，还有人在跟零零散散的药人跟毒手打斗。 莫芸姚站在结实的地面上长舒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肖恒道：“你还抱着做甚？可以放开了。” 男人长睫如扇，俯眸垂下眼睑，狭长妖冶的凤眸摄人心魄，微扬的嘴角更是邪魅迷人。 他薄唇轻启，嗓音悦耳道：“一时忘记了。” 说话间松开了腰间手臂，笑容不减。 朱宇看得牙痒痒，语气不耐道：“也不怕手臂折掉。” 咳咳…… 莫芸姚轻咳打断，闻道：“我们伤亡多少人？” 朱宇回应，“死亡大致七八十人，还有不少受伤的，接下来该怎么做？” 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儿，还有属于药人的恶臭味儿。 周围的将士都静静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命令。 莫芸姚环视一圈后，皱眉道：“肖恒带着受伤的将士下山，再去一千人做掩护，剩下的跟我一起进毒林。” 朱宇闻言，蹙眉道：“如此一来留下的就只有几百人！” 莫芸姚：“我手中的解毒药不多，也只够几百人，其他人若没有解药就进去，那就是白白送命。” “阿恒，从上山后你也帮了不少忙，我还是跟你说声谢谢，若我能活着出来，定会兑现承诺给你治脸。” 不等肖恒开口，她便走进林中，将所有将士都召集到了一起。 有的人受伤不轻，目前都只是做了简单包扎。 她将接下来的计划说了一遍，有的将士听后主动要求进入毒林，他们并不怕死。 “主帅，我们愿意跟您进毒林。” “是啊，若是贪生怕死，也不会主动要求来了。” 莫芸姚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过现在我身上的解毒药只够四百人，没有解毒药进去就做无谓的牺牲。” “现在毒林里面的毒兽跟药人已经少了很多，四百人足矣，你们带着受伤的弟兄下山等着好消息就行。” 随后点了四百人留下，其他人就准备下山。 肖恒拒绝道：“让朱统领带他们下山，我留下跟你一起进毒林，我是百毒不侵的人，进入毒林更合适。” 莫芸姚：“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肖恒不等她说完便打断，“是生是死都听天由命，不会怪你，走吧。” 说完就转身朝着毒林方向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无奈之下，莫芸姚也应了下来，让朱宇带着众人下山。 两刻钟后。 肖恒突然停下脚步，“前面就是毒林，将解毒药吃下，蒙住口鼻，记得准备好备用解毒药，在半个时辰后必须再服下一颗。” 这一次毒无色无味，普通人看不出任何问题。 若不是夜瑾寒提醒，他们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已经到毒林边缘。 莫芸姚吃下解毒药，戴上口罩第一个走进去，当进去后微微惊讶不已。 地面上有不少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虽看不清容貌，但从七零八碎的盔甲能看出，是夜瑾寒带来的人。 周围显得异常安静，暂时看不出什么危险。 莫芸姚提醒道：“时刻保持警惕，尽量别弄出大的动静，这里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第102章 埋伏 每个人放轻脚步前进，一直顺着有尸骨的地方走。 周围树荫茂密，有的地方连光线都照射不进来。 走了一阵后，发现不仅没有什么毒兽药人，连鸟叫声都没有，周围寂静得可怕。 有将士开口道：“主帅，这里最危险的言论会不会是唬人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危险。” 莫芸姚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若是不危险，这些尸骨怎么来的？毒兽跟药人不可能都死与悬崖。” 一路上的尸骨不少，而且都是夜瑾寒之前带来的人。 越往里面走，她就越是不安，害怕会看见夜瑾寒的尸骨。 将士闻言，点头道：“也对，我希望这次能活着出去，到时候能看着孩子出生。” 说花间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满是要当父亲的喜悦之色。 莫芸姚闻言，边走边淡笑问道：“一定会的，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年纪不大，没有想到就快当爹了。” 将士笑呵呵的回应，“我叫张成，今年十六岁，参军前成的亲，爹说当兵生死无常，早点成亲能留个后。” 得知才十六时，莫芸姚心里一阵触动。 在末世来说，这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拍了拍张成的肩膀，“一定会活着出去的，到时候领着军功回去，看着孩子出生，你家人肯定特别高兴。” 张成闻言，脸上笑容更灿烂，“好，一定活着出去。” 肖恒一直跟在莫芸姚后侧，看着她对张成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会做出暗害灵烟的事吗？ 众人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但越往前，尸骨就越多，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任何危险的事情出现。 事出常态必有妖，他们的神色也紧张起来凝重起来。 莫芸姚跃上一颗参天大树，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周围，有的地方树荫太过茂密，根本看不见下方。 当看向南边时，震惊发现有帐篷，而且还是大周军队才有的，位置正处于悬崖不远处。 她跃下树梢后，开口道：“前方有军用营帐，有可能他们在里面，加快速度。” 解毒药的份量已经不算多，能在解毒药有效期间将人救出去最好不过。 所有将士都加快了速度，直接用跑的。 一刻钟后，突然肖恒顿下脚步，转身仰头看向后上方。 震惊发现上面又药人都身影，环顾一圈后又是一惊，不是一两个，是很多…… “不好，外面中埋伏了！” 所有人立马警惕的拿出武器。 哈哈哈…… “这一次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突然有道猖狂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竟然不怕此处的毒性，倒是很让人意外，不过我们早有准备，你们都去受死！” 随即一声哨响，周围树梢晃动，许多药人从树上下来，面目狰狞，绿眼獠牙。 这些药人明显跟之前的不一样， 吼～～ 药人嗓音如刀锯般嘶吼着，龇牙咧嘴的袭来。 交手后发现，哪怕脑袋被剩下半边，这些药人仍然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影响。 莫芸姚握着铁骨鞭，不断拧下药人头颅。 啊…… “救命……！”有将士传来惨叫声。 她回头一看，瞬间血液倒流，愤怒不已。 一个将士被几个药人围着啃咬，血肉模糊，将士痛苦挣扎。 “滚开！”莫芸姚迅速冲过去，朝着几个药人疯魔般挥舞着鞭子，“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牲魔鬼！” 霎时间有的药人被拦腰劈断，有的脑袋落地，有的劈成两半，此处如炼狱，血肉横飞，空气中散发着恶臭与血腥儿。 地上的将士瞪大眸子，抬手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一句，只喷出一口鲜血便没了气息。 莫芸姚心脏狠狠揪紧，周围的将士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又一个将士被药人拧住脚腕拉拽在地。 她看过去，发现是张成，那个十六岁的少年。 “放开他！”她迅速追过去，药人竟然拖着往前跑。 眼看就要追上，不少药人朝着她围过来。 当她拼命杀出一条路时，张成已经被三个药人啃咬，空气中是痛苦的哀嚎声。 “不要！”莫芸姚想要过去，但还是被药人绊住了脚。 张成满脸是血的看向莫芸姚，用最后的力气大声道：“告诉我媳妇，我远征了，让她生了孩子后改嫁……” 当“嫁”字出口时，彻底没了声音。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眼眶不由得变得湿润，心口堵塞得说不出话来。 “快跑！往后方跑！” 她朝着围来的药人冲过去，为其他将士争取离开的机会。 有将士不肯跑，“主帅，我们不跑……” “这是军令！必须跑！”莫芸姚此刻仿佛是亡命匪徒一般，完全是杀疯了。 脑子里面只有“杀杀杀”，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边杀边往后退。 肖恒也选择了与她并肩作战，两人都是满身血迹，眸色凌厉嗜血，每一鞭子都是往要害中去。 很快众人都退到了营帐不远处，一路上全是药人残缺的尸体。 四当家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脸色铁青，“可恶！这可都是外面精心培养的甲等药人！” 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仔细想想都觉得心痛。 手下安慰道：“虽损失了不少，但这一次至少他们是死定了，他们除了悬崖，无路可退。” 四当家闻言，眸色微微眯起。 莫芸姚已经退到了营帐边，结果发现营帐里面什么也没有，外面的只是稻草人。 “寒王妃，还是输束手就擒吧！”四当家的身影出现在药人后面，“你要找的人早就掉下悬崖了，这一次你无路可退，若是投降，我还会考虑留你一命！” 双方拉开了距离，药人也规规矩矩的站在前方，将路给堵死，唯一的路只有悬崖。 众将士都义愤填膺的看向他，没有药束手就擒的意思。 莫芸姚眸色冷厉猩红的看向四当家，“哪怕无路可退，姑奶奶也不会投降，只会拉你同归于尽！” 悬崖边的风格外大，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现在突然回起木鹤的预言，或许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再扭转，真的会殒命与南边。 四当家冷笑连连，“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猖狂，有药人在，你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没有，还想同归于尽，痴人说梦！” 第103章 救出他们 肖恒走到她身边，小声道：“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好应对。” 莫芸姚：“当初就叫你离开，现在要跟着一起死，后悔了吧？” 肖恒嘴角微扬：“那可不一定，办法总比问题多，擒贼先擒王，只要想到办法擒住他就好办了……” 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但前方这么多药人，要做到这一点很有难度。 四当家这时又开口道：“考虑好没有？是束手就擒，还是粉身碎骨而死？” 莫芸姚冷笑，“四当家真够傻的，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时间跟人力，而是选择拉拢弟兄晋升成二当家，现在的三当家死了，二当家废了，你晋升不就是名正言顺吗？” 也不知道挑拨离间有没有用，但总是要试试的。 四当家闻言，眸色微微眯起。 要说破不心动是假的，成为了二当家，平日就算是寨子里的老大，不用低三下四。 就在他分神之际，肖恒一跃而起，身影快速的朝他而去。 四当家猛然回神，拿起哨子就要吹响，刚放在嘴边时，肖恒就从身后圈住了他脖子。 “想要活命，就让这些药人让道！若是敢玩儿阴招，我立刻扭断你脖子！” 四当家冷汗直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有话好好说，我立马让他们让……让道。” 手抖的拿起哨子，有节奏的吹响。 药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纷纷朝着中间汇拢。 莫芸姚见状，如释重负，命令剩下将士快离开，‘你们快走，动作快点儿！’ 话音刚落下，悬崖处隐隐传来动静，是石头敲击的声音。 众人屏气凝神的静静听了一下，发现没有听错。 有将士激动的跑了过去，趴在边缘往下看，很快看见一只手臂拿着石头在敲崖壁，还有很虚弱的声音。 “主帅，下方应该是有一个洞，有人在里面！”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五部惊讶。 包括被挟持的四当家。 “怎么可能？”四当家一脸震惊，瞪大眸子看向悬崖方向，“绝对不可能，我在山上这么多年都不知下方有山洞！” 那可是悬崖，怎么会有人砸洞？ 可是下方敲击的声音还在，又证明的确有人。 莫芸姚急忙走了过去，同样趴在边缘往下看，当看见一只带血的手臂时，脸上瞬间露出喜色。 “夜瑾寒，是你们吗？” 洞内，只有陈影还有一点力气，也正是他在用石头敲击崖。 当听见莫芸姚的声音后，他努力张嘴发出声音，可实在没有力气，说不出话，声音也很小。 其他人已经连眼皮都无法睁开，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莫芸姚起身吩咐道：“快拿绳子过来，我下去看看。 随后四人一组拉一条绳子，她顺着绳子往下去。 第一个下去的是莫芸姚，她缓缓下落后，看见藤蔓遮挡的一个山洞。 陈影就在洞口边缘，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艰难的睁着。模糊看见莫芸姚的人影后，如释重负的闭上眸子。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莫芸姚进去以后，看见横七竖八的身影，总共有十三人，这说明其他的人都丧生了。 “都醒醒！”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夜瑾寒。 他们每一个人都狼狈不堪，胡子拉渣的。 莫芸姚急忙从空间拿出一堆可以直接吃地方东西，还有水。 她先一个个的喂水，当有的人接触到水后，拼命的大口吞咽，还在她空间有足够的水，还是带有灵气的水。 很快喝过水的都有了些许力气，睁眼看向了莫芸姚。 “寒……寒王妃？谁真的，还是在做梦？” “我也感觉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看，地上还有吃的，哪怕是做梦，咱们也要做个饱梦，吃！” 朱柄跌跌撞撞走到一堆东西给i前，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香喷喷的米糕。 醒过来的人都开始拿着吃起来，吃得狼吞虎咽，有的人还被噎到。 莫芸姚无奈道：“慢点儿吃，别噎死了。” 朱柄有些迷迷糊糊道：“梦里噎死就算了，反正……也醒不过来。”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很赞同他的话。 他们饿得太难受了，宁远噎死，也不愿意饿死。 莫芸姚见状，嘴角抽搐。 还以为在做梦？ 看来算是得让他们彻底清醒才行，迷迷瞪瞪的棵不好救上去。 她放下水壶，起身走到了朱柄面前，用手拧住大腿上的揉使劲儿一揪。 呜哇…… “疼疼疼……！”朱柄疼得直窜脑门儿，瞬间清醒过来。 莫芸姚松开手，嘴角轻笑着看着他，“是梦吗？” 朱柄震惊的盯着她摇头，“不……不是说做梦，呜呜……寒王妃呀，你真的来救我们了，啊呜……” 感动得大哭起来，激动抱住她的腿。 莫芸姚很明白他劫后余生的感受，伸手拍了拍他后背安慰，“好了，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快让他们也清醒清醒。” “好！”朱柄松开她的腿，抹了抹眼泪，也用同样的方式让其他兄弟清醒过来，个个疼得哇哇大叫。 莫芸姚最后一个走到夜瑾寒面前，看着眼前血迹斑斑，满脸胡子的男人，不禁有些失笑。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可真丑，看了半天才认出你，狗男人，你又欠我一条命……” 又欠一条命又如何？ 他除了一句谢谢，不会有其他任何感激，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去相信苏灵烟。 “喝吧，喝点水会好很多。”莫芸姚扶住他的肩膀，一点点将水喂进他嘴里。 很快又其他人顺着绳子下来。 “主帅！这儿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开口道：“他们来时三千人，现在只有十几人，哪里多了？” 此话，众人哑然。 是啊……出来时那么多人，只剩下十几人，可以称得上算是全军覆没。 莫芸姚继续道：“你们几人既然醒来，那就将地上药瓶里的药吃一颗，再放一颗在身上，随后立马上去，动作快点儿，上面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朱柄闻言，应下后就开始组织他们排队往上去。 绳子有四根，可以同时上去四个人。 陈影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坐在地上看向莫芸姚说道：“我也叫你主帅吧，谢谢你冒险来此，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说着看一眼手中的水壶，淡笑道：“你这水似乎跟平常的水不一样，甘甜可口，喝上几口后精神了不少。” 莫芸姚闻言，身形微微一顿，撒谎解释道：“里面加了药，能让人尽快回复体力，所以跟平常的不太一样。” 第104章 四当家惨死 这话陈影相信了。 现在她说什么话，他都会去相信。 莫芸姚见其他人都已经上去，“你也快上去，这里很快就好。” “属下遵命！”陈影起身拱手，随后走到了洞口位置。 这会儿洞内就剩下莫芸姚与夜瑾寒二人，变得很是安静。 咳咳……咳咳…… 夜瑾寒咳嗽出声，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当看见眼前放大的面庞时，也以为是在做梦。 “芸姚……”他嗓音如吞咽了沙子一样沙哑，伸手轻轻抚摸身上莫芸姚的面颊，“我又梦见你了，你再跟他走，本王就杀了他……” 又梦见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经常梦见吗？ 莫芸姚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冷声道：“自己都快死了，还杀谁？莫名其妙！有本事就去将土匪窝给剿了，只知道窝里横！” 看样子，狗男人的情况要严重一点，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 只是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后，又闭上了眸子。 莫芸姚拽住两只胳膊往洞口拖拽，随后用绳子将两人绑在一起，拉了拉绳子喊道：“拉绳子。” 上方听见后，立马将绳子往上拉，好在洞口离上方只有一丈距离，很快便拉了上去。 四当家看见还有这么多人活在眼皮底下，气得牙痒痒，“竟然有十几个人活着，不是都该掉下悬崖吗？” 陈影眯眸盯着他，火花四溅，咬牙切齿道：“最该掉下悬崖粉身碎骨的人算是你们！” 当初他们也是用绳子绑在树干上，随后跳崖躲避药人，结果绳子被人砍断，有不少人都掉了下去。 只有他们离洞口近的，在绳子被砍前迅速跳进去才活了下来。 陈影这时也注意到了肖恒，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肖恒薄唇轻扬，嗓音清魅慵懒道：“你们主帅的知己蓝颜，亲密好友。” 知己蓝颜，亲密好友？ 这话听着太过暧昧了，陈影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就是王妃口中叫腾渊的男子？ 哪怕只是半张面容，也俊美得让人惊叹，透着一股魅惑。 这时莫芸姚解开腰上的绳子，白了肖恒一眼，“别胡说，我跟你可没有那么熟。” 她也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么多，看了一眼天色，对朱柄道： “你们带着所有人快往山下去，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出这片毒林就再吃一颗解毒药，动作要快，我来垫后。” 陈影闻言，凝眉道：“我跟你一起垫后。” “这是命令！”莫芸姚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你们都还虚弱，留下只会添乱，动作快点儿，别啰嗦！” 他们的确还虚弱，下山也需要一定的体力。 思虑片刻后，他们还是应下，带着昏迷的夜瑾寒就快速往回走。 陈影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回头道：“主帅注意安全，我会找人上来接应你。” 莫芸姚没有回应，而是警惕的挡在药人前面。 这寨子里的人都阴险狠辣，不盯紧点可不行。 “可恶！”四当家眼睁睁看着一群人离开，气得直跺脚，“当初还在此处转悠过不少次，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崖壁山洞！” 肖恒手臂突然紧了紧，吓得他一个激灵。 急忙让软态度道：“现……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是不是可以将我放开了？” 莫芸姚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恐怕我前脚放你，后脚你就会叫更多的药人对付我们。” 说话间朝着他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后在他腰间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小香包。 四当家变得紧张起来，“你……你别动我的香包，那是……是我娘留给我的。” 肖恒冷笑，“你娘的儿子倒是挺多的，昨夜死的那土匪身上似乎都有这个，若猜得不错的话，药人毒兽都是因为这里面的香味儿才不伤你们的。” 两人都是对药物有研究之人，想法也不谋而合。 莫芸姚也是想了这一点，之前就好奇，为何这些毒兽药人能分清楚，现在算是知道答案了。 她伸手扯下小香包，将其挂在肖恒腰上。 随后眸光看向旁边一个被点穴的手下，她走过去将腰间香包扯下挂在了自己腰间。 味道香中带着一点苦涩味道，而且比较浓烈。 四当家看见这一幕，吓得腿脚发软，“不……不要，求你们放过我！” 莫芸姚：“放过你不是不可以，那你得告诉我，你们的大当家是谁？御王现在在何处？” 根据了解，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二当家再管理，大当家很是神，说不准这大当家跟苏家有莫大的关系。 四当家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哭丧着脸道： “不是我不说，是大当家本就很少来，我也没有看见真面目，他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可能只有二当家见过。” “至于御王，他带的人找到了地下通道，死了的成毒兽口粮，没死的成了药人，至于御王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是成了药人……” 莫芸姚闻言，拳头缓缓缩紧，凝眉继续问，“有不少难民与百姓被带上山，他们也是成了药人？” 四当家闻言，没有说话。 沉默就代表她的话是对的，那些人都成了药人。 之前杀掉的，和现在站在原地的药人，曾经也都是无辜的老百姓。 莫芸姚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药人有老有少，有大有小，有男有女，甚至有的看上去还是孩子的身形。 他们的灵魂早已没了，现在只是一具具被操控的傀儡。 “都是畜牲！”她拳头紧得发颤，气愤他们的残，“活生生的人，竟然被你们如此对待！” 说着用力扯下他脖子上的哨子，对肖恒道：“放了他，让他也尝尝被药人啃食的滋味儿”。 肖恒立马松手后，顺手拉住她的手一跃而起，在空地处落下。 “记得怎么吹吗？” “当然记得。” 她拿起哨子就照着四当家吹的方式吹响。 四当家吓得连滚带爬，裤子已经湿掉，一股尿骚味弥漫，“啊……不要，不要……” 吼吼~~ 药人仿佛苏醒，都朝着四当家与手下扑去。 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两人很快被啃得面目全非。 就在莫芸姚要离开时，突然发现一个人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我去将他解决掉，你先离开！”她不等肖恒回应便追了过去。 奇怪的是，追了一段距离后，那人竟然停了下来，好似在等她一般。 不等莫芸姚靠近，男子就跪在了地上，“寒王妃，是我！” 第105章 闯入寨子 他说着将蒙面取下，露出真容。 莫芸姚看见后，感觉十分熟悉，仔细回想后震惊道：“你是常跟在御王身边的侍从？” 男子情绪激动，泪流满面的点头，“对，我叫陆羽，是二殿下的侍从，他本想调查更多有用信息，结果被抓起来了。” “求寒王妃救救他吧，继续下去他会死的，这群土匪根本就不是人，就是禽兽恶魔，折磨人的方式让人生不如死。” 说着说着就往地上磕头，正好所磕位置是石头，磕得“砰砰”作响，听着都疼。 “别磕了，我答应你。”莫芸姚伸手将他扶起，“你去想办法引一人出来，必须乔装进去才不会被发现。” 陆羽见她应下，脸上露出喜色，立马转身往后方跑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四当家，四当家……” “啊……不好了，四当家被、被、被药人啃食了！” “快，快回去禀报！” 七八个土匪出现在四当家尸骨不远处，但他们没有上前去，只是震惊发抖的看着。 陆羽正好走了过来，有人看见后冷声道：“你怎么没事儿？” 陆羽气喘吁吁道：“我去追寒王妃他们了，可他们跑得太快，没追上。” 几人见他气喘吁吁，也没有多疑虑。 警惕看了一眼四周后，叫众人立马返回寨子，在不远处就有秘密入口。 在他们进入入口后，莫芸姚出现在上方。 她俯身往下看，发现也是一个洞口，上方被大石遮挡。 “你真要进去？”突然肖恒的声音响起。 莫芸姚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挺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想到这群土匪灭绝人性，将活生生的老百姓变成傀儡，心里就咽不下那口气。” “夜泓御这个人还算不错，有正义感，沉稳内敛，是个做实事的人，若是真折在这里面，真的很可惜，也是百姓的损失。” 此话让肖恒特别意外。 要知道，夜泓御可是苏灵烟的夫君。 她竟然没有将对苏灵烟的仇恨牵扯在夜泓御身上，反而要以身犯险去营救。 肖恒眯眸问道：“你讨厌苏灵烟，可夜泓御也是她的夫君，为何愿意犯险？” 莫芸姚闻言，平静无波的回应，“一码归一码，在我眼里苏灵烟配不上夜泓御，也配不上夜泓御对她的感情。” 话刚落下，下方就传来动静。 是陆羽警惕的拖着一具尸体出来。 一刻钟后，莫芸姚乔装出现在内部，土匪四处走动，各自忙碌。 甚至能听见土匪训练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人数不少。 陆羽带着他边走边小声道：“前面就是二当家住的地方，大当家今日已经赶了过来，但我无法接近。” 靠二当家居所越来越近时，听见里面传来怒吼声。 “都是一群废物，只是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看看这一次的损失，老三老四都死了，老子也他娘的成了废人！” 陆羽继续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牢房护卫的腰牌，不然去不了牢房那边。” 莫芸姚想了片刻后，决定制造一场混乱。 只有混乱的情况下，才能有可趁之机。 一间屋里。 二当家坐在躺椅上，双腿大开，“现在就我一个人管，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必须提拔几个人才行。” 大当家带着面具，冷声道：“我会派几人来此，你安心养伤即可，损失的人必须想办法补回来，受灾之地附近难民不少，还是老办法……” 突然间外面变得嘈杂起来。 打开房门一看，外面乱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手下匆匆来禀报，“启禀大当家，有人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红衣女人混进来的，大家都在找人。” 红衣女人？ 二当家脸色瞬间一变。 他就记得莫芸姚盔甲里面就是红衣裳。 “该死的女人，竟然送上门来了！”二当家眸中杀意尽显，咬牙切齿道：“让人四处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守住出口，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大当家拳头青筋暴起，气势汹汹的走出房间，命令众人四处搜查。 莫芸姚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中，与陆羽假意寻找。随后朝着牢房方向去。 这地方还关押着不少药人，有人看守着。 有护卫看见他们进来，疑惑道：“哪个部的？来此做甚？” 陆羽冷声道：“没听见有人闯入寨子吗？大当家命令我们寻找，每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护卫很快也听见外面的动静，也相信了他们的话，没有再阻拦，反而跟着一起寻找。 片刻后，陆羽对几个护卫道：“好了，这里没有，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便带着莫芸姚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到了拐角处时，两人躲在角落。 “给你。”莫芸姚将一块腰牌递给他，“你在外面拖住看守之人，我进去。” 随后两人分工行动。 有了腰牌进关押地牢的地方很顺利。 陆羽在外面拉着两个守卫闲聊，拖延时间。 莫芸姚走进地牢就皱了皱眉，阴暗潮湿，空气中的味道令人作呕。 “谁？”里面突然传来声音，火把也亮了起来。 除了外面有人看着，里面也会有人轮流看守。 莫芸姚亮出腰牌，“进来看看有没有异样，听说有人闯进了寨子，大当家在让人四处搜查。” 因为含有变声药丸，听不出是女子的声音。 守卫看后打了一个哈欠，坐回椅子上道：“看吧看吧，这里面安静得很，没人闯进来。” 莫芸姚一间间挨着看，竟然看不出谁是夜泓御，里面的人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看了一圈后，她想了想开口道：“闯进寨子的人可能是为了救御王，这御王关在何处？” 守卫不耐烦的指着最后一间水牢，“最重要的人自然关在最特别的房间里，那不就是吗？” 莫芸姚闻言，走到了最后一间。 里面的水漆黑一片，散发着恶臭。 一个男子手腕被铁链锁着，浑身伤痕累累，蓬头垢面，脑袋低垂，黑水泡在大腿位置。 她看得气愤不已，拳头攥紧，回头嗓音冷厉道：“你过来一下！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打瞌睡的守卫闻言，精神一震，“出何事了？” 随即起身匆忙走去。 结果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莫芸姚就一掌批在他脖颈上。 第106章 肖恒救下她 守卫两眼一翻就晕过去。 莫芸姚急忙翻找出钥匙，将牢门给打开，“御王，御王！” 叫了两声后，夜泓御才缓缓抬起头，满脸污垢，面庞消瘦，双眼黯淡无光，看不出曾经的矜贵气质…… 他视线模糊的看向莫芸姚，嗓音沙哑虚弱道：“杀了我吧，杀了我……” 这段时间的折磨已经让他备受煎熬，生不如死，唯一所求的便是能死个痛快。 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就一天一顿吃食吊着他的命。 时不时将他当狗一样，拉出水牢逗弄羞辱…… 莫芸姚放柔声音道：“我是来救你的，活着出去才有机会将此处捣毁。” 确定是他后，不断的试钥匙，试了好几把钥匙才将铁链锁给打开。 刚将人给拖出水牢，外面就传来催促的声音，“这么久还没看完吗？” 莫芸姚快速的将夜泓御衣裳脱下与守卫的互换，“急什么？我就是跟兄弟聊聊天而已，马上就出来了。” 为了让夜泓御恢复一点精神，拿出空间的水给他喝了几口，再给了点儿糕点。 “快吃，吃了才有力气出去。” 夜泓御抬眸看向她，有些疑惑，“你……是谁？” 她皮肤抹得黝黑，还化了点麻子，加上声音是男子的，根本看不出是谁。 “是谁不重要，尽快出去再说。” 夜泓御被裹上头巾，脸被洗干净后又抹上一层黝黑的粉末，在腿上包扎了一下，可以当成腿脚受伤的人蒙混过去。 外面，两个守卫有些不放心起来。 “进去看看，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也是，这里面这么臭，以防万一还是进去看看……” 两人说着便转身要进去。 情急之下，陆羽迅速一人一掌。 这时莫芸姚也扶着夜泓御走了出来。 “主子！”陆羽看见出来后，情绪激动不已，“太好了，终于出来了。” 莫芸姚神色凝重道：“现在出去才是麻烦事，出口肯定被守住了。” 两人都陷入沉默。 若是时间耽搁太久，肯定也会被人发现。 陆羽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夜泓御时，心疼又自责，“对不起主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夜泓御垂首摇了摇头，“不怪你，你们逃吧，别……管我……咳咳……” 想到带来的将士都命丧于此，心里自责愧疚，日日夜夜身心备受煎熬。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将士的家人，怎么交代这一切的失误。 莫芸姚凝眉道：“若不管你，我何必冒险进来？”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对她来说却很危险。 “陆羽，你扶着他，我去出口位置引开他们，你趁机待他离开。” 陆羽震惊，“这样你会很危险……” “这是命令！”莫芸姚神色严肃的打断他的话，“我是主帅，怎么做由我说了算！走！” 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土匪没有人组织，四处搜查也有些混乱，没有什么次序。 这也给莫芸姚制造了离开的机会，只要足够镇定，足够会演，基本上不会被发现。 她对要前往地牢的人说道：“那边已经搜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可疑人物进去过。” 想进去的人闻言，立马换了一个方向。 现在众人都知道失去了两个当家的，个个都想抓住莫芸姚立功上位，找人十分积极。 莫芸姚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对陆羽道：“将人背起来，大大方方的走，这里面有人受伤不足为奇，反而畏手畏脚才引人怀疑。”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屋檐下的一抹紫色身影。 虽然带着面具，可身形与走路的姿势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继续想，看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继续前进。 快到出口位置时，她对陆羽点了点头，随后闪身躲进巷口，将外衣脱下，露出自己的红色衣裳。 陆羽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注意安全！” 莫芸姚取下腰间铁骨鞭，朝着出口冲过去。 守出口的人猛然一惊，“是她！快抓住她！” 一群人一窝蜂的朝着莫芸姚追去，出口位置立马没了人。 陆羽背着夜泓御就拼命的冲进洞口，途中也有守卫，但都被陆羽给解决。 此刻莫芸姚不敢停下，人太多了。 二当家看见那抹身形后，眼前一亮，“终于现身了！这一次非要将这女人碎尸万段！” 莫芸姚眸色凌厉，手中铁骨鞭挥向身后紧追不舍的人，霎那间便是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背部被人猛然一击，身子不受控制的飞出去，砸向一群土匪。 啊……噗…… 一口鲜血吐出，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吃疼的撑着身子起身看过去，发现是二当家。 他坐在轮椅上，眼眸猩红阴鸷，“莫芸姚！这一次你插翅难飞，老子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芸姚咽下嘴里的腥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丑八怪，死太监，没了命根子还这么拽！不应该躲进被窝里哭唧唧吗？” 二当家脸色瞬间一沉，乌云密布。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说出来，他只感觉无比屈辱难堪。 “岂有此理！”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怒吼，“还愣着做甚？将她给老子抓起来！” 手下闻言，都迅速围了过去。 莫芸姚咬牙忍着疼痛，强行运转内力，铁骨鞭在手中快如闪电挥向众人。 这些人不是对手，但优势在人多，一波又一波往上冲。 片刻后，莫芸姚感觉精疲力尽，已经有些吃不消。 二当家看着满地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随即左手迅速又轰出凌厉一掌，“你去死！” 这一掌用了他十成功力，打出去那一刻自己也“噗”的一下喷出鲜血。 莫芸姚震惊瞪大眸子，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一抹黑影霎那间挡在身前。 嘭！ 凌厉骇人的掌风落在肖恒身上。 噗…… 肖恒一口鲜血喷出，面色痛苦不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莫芸姚震惊的瞪大眸子，看向这个妖孽般俊美的男人，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 第107章 嘴对嘴喂水 鲜血将他薄唇染红，看上去更加邪魅。 “别怕，我救你出去……”肖恒扯下她腰间的口哨，随即吹响。 莫芸姚这才回过神，耳边传来毒兽嘶吼声。 肖恒扫视一圈，笑容邪魅道：“不想被啃咬的都快跑吧，它们这一次很狂躁，哈哈哈……” 众人一头雾水的看过去。 发现毒兽竟然见人就扑，根本不分是什么人。 啊…… “快跑！这些毒兽疯了……” 顿时周围喧闹不已，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肖恒单手搂住莫芸姚的腰身，运着轻功迅速离去。 二当家焦急不已，坐在轮椅上无人理会，“来人，快送老子回房！来人，耳朵都聋了？” 他的声音被隐没，所有人都各自逃命，就连大当家都已经不见踪影。 就在他绝望无助之时，大当家的身影走了过来。 “大……大哥，快、快救我，这些毒兽都疯了，莫芸姚那女人肯定是对毒兽动了手脚！” 下裆处实在太疼，直不起腰，走起路来蹒蹒跚跚，只能靠轮椅。 就在他以为大当家会扶他一把时，大当家冷声道：“若非你狂妄自大，寨子也不至于变成如今模样，现在你已成废人一个，不如就此解脱。” 冷漠的话让二当家当头一棒。 他为这个寨子付出那么多心血，竟然让他就此解脱！ “不……不……！”二当家瞪大眸子疯狂摇头，“不行，你不能如此绝情，这个寨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管理，没有我不行！” 哈哈哈…… 大当家冷笑连连，“你太自信了，我手下大军十万，还缺管理寨子的人吗？培养药人毒兽而已，只要有方式方法，谁都可以。” 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去，留下二当家绝望在原地。 身后毒兽来袭，他惊恐瞪大眸子，“不……” 吼！ 毒兽龇牙咧嘴，猛扑而来，咬住他肩膀拖在地上。 之前强行用内力偷袭莫芸姚，导致自己受了内伤，此刻毫无反抗之力，片刻功夫就面目全非的倒在血泊中。 外面林中。 肖恒与莫芸姚成功出来。 陆羽见状，欣喜不已，“寒……主帅，你平安出来太好了！” “还好阿恒及时出现……”莫芸姚内伤不轻，连呼吸都有些疼，“你……你快带着御王离开，这不是毒林方向，下山更轻松点。” 说着拿出地图，递给陆羽，“照……照着地图走，下山后让……让陈风带人顺着这条路来接应我们，噗……” 说着吐出一口鲜血。 陆羽看出她情况不太好，接过地图道：“属下遵命，你撑着点儿，我这就找陈风上来接应你们。” 这时夜泓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她，曾经眼中粗俗不堪，嚣张娇纵的女人，竟然是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陆羽背着他往山下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刻不停的快步走。 “主子，这一次寒王妃不仅救了您，还救了三殿下，一夜之间灭杀三千土匪，几十上百头毒兽，几个当家的都死在她手中。” “小毒林也已经被摧毁，今日起码有几百头毒兽与药人坠崖，实在是解恨，麒麟土匪此次损失惨重……” 夜泓御静静听着此次莫芸姚的战绩，心底还是不由得震撼。 同时也十分疑惑，父皇为何会想到让莫芸姚来的？ 这本该是男儿的责任，却想到了一个女子。 后面，肖恒与莫芸姚在比较隐秘的乱石山处停下。 刚坐下时，就喷出憋了许久的血，身子软软倒在地上，那一掌的威力不小。 “阿恒！”莫芸姚忍痛替他把脉。 随后从空间取出药箱，为其注射了止血针，同时也给自己来了一针，再喂下治疗内伤的药。 她将药塞进肖恒嘴里，喂水进去，可水直接流了出来，急得她手都在发颤。 “你醒醒，听见没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像腾渊的原因，她看着他如此模样很害怕，很紧张，很担忧。 害怕真的会醒不过来。 随后试着施针，结果还是没有效果，气息也很微弱，她彻底慌了。 “阿恒，阿恒……”莫芸姚拍着他苍白的面颊，一遍又一遍的叫他，“你醒醒，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干嘛要冒险进去救我？” “若是不醒，我就将你扔去喂毒兽，让你……让你尸横荒野，尸骨无存，听见没有？” 情绪太过激动，说话时五脏六腑都感觉疼，连呼吸都是疼的。 不管怎么拍打摇晃呼喊，都没有起任何作用。 她拿出空间剩下的唯一一颗保命丸，捏住肖恒下颚，将其放进嘴里。 随后自己嘴里包了一口水，俯身稳住肖恒的薄唇，将水喂进去。 有灵气的水对身体有一定修复作用，为了能让夜泓御多喝点，她反反复复的喂。 此时下方，陈风带着人顺着这条路四处张望打量。 他想喊，可害怕召开危险。 不多时，一个手下指着上方乱石道：“那儿有人，我看见有红色衣裳在晃动。” 陈风闻言，率先冲了上去。 当他到了乱石堆时，顿时风中凌乱，震惊看见莫芸姚在吻肖恒。 “主……主帅……”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您这样有……有点不太好吧？” 莫芸姚擦了擦嘴，看向陈风一脸坦荡道：“的确不太好，那你过来，再给他喂点水。” 陈风：“！”震惊。 嘴对嘴的喂水？ 实在有点难接受。 他慌忙捂住嘴，连连摇头拒绝，“不行不行，还是你来吧，不不不……你也不能继续，属下觉得他……他已经喝饱了。” 说完朝着后面的手下招手，“快点儿，将这位白发大侠背下山！” 谁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叫阿恒。 直接叫阿恒显得太过亲密，陈风是不愿意叫的。 手下将肖恒背着往山下去，莫芸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下山后一切都会好很多，咳咳……” 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牵扯，疼得皱紧眉头，根本直不起腰。 陈风见状，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快上来，我背您下去。” 莫芸姚清楚身体情况，走下山很慢不说，还容易加重伤势，这会儿天色也已经快暗下。 于是她没有矫情，而是爬上陈风的背上，让其背下山。 走了一段距离后，陈风开口道：“主帅，主子说梦话都是在叫你，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找你，可见主子对你有多在乎。” 第108章 启程回京 一路上陈风都在说夜瑾寒的好。 而莫芸姚只是偶尔疲惫的嗯一声。 后面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是何时昏迷过去的。 再次睁眼，发现在营帐里，榻前坐着夜瑾寒有些颓废的身影，正单手撑着脑袋闭眸小瞌。 曾经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面色疲惫，胡子乱糟糟的，皮肤也粗糙黝黑不少，仿佛饱经风霜。 “醒了？”突然夜瑾寒睁开眸子，嗓音略显沙哑，“这枚玉佩是谁送你的？知不知道送玉佩是代表什么意思？” 语气中带着质问，拧眉举起手中莹润无瑕的玉佩。 莫芸姚闻言，只觉得心底一阵寒凉。 醒来的第一句话并非是关心，而是质问。 她撑着身子起身，仔细看了玉佩后发现是阿恒的那枚，沉默了片刻，从容淡定道： “我只知道玉佩很值钱，不知送人代表何意？玉佩而已，太子殿下也同样送了一枚给我，若是你心里不平衡，也可以送我一枚。” 说着面色淡漠的扯下夜瑾寒手中的玉佩。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玉佩何时在身上的，当初分明已经拒收了。 夜瑾寒皱眉，语气不悦道：“不管是太子大哥的，还是白发男的，都还给他们，你想要多少玉佩，本王都可以给你。” 如此霸道的话让莫芸姚听着很不舒服。 他不是吃醋，只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而已。 “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莫芸姚略显不耐的站起身，“……我有些头疼，想一个人静一静。” 脑袋有些晕沉，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夜瑾寒立马伸手将她扶住，“总之你不能收其他男人的玉佩，别忘了你是寒王妃的身份。” “够了！”莫芸姚嫌恶的推开他，“有这时间纠结这种小事，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山上的人！” 夜瑾寒被她的厌恶刺疼了眼，心脏不由得猛然一紧，鼻子微微泛起酸意。 呵呵，果然是被她嫌弃了。 “芸姚，你真的醒了？”帘子被掀开，肖恒有些虚弱的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粥，“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想必刚醒来有些饿，这是野菜粥。” 三天三夜？ 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莫芸姚很是震惊，还以为只是昏迷了一小会儿。 “谢谢，我来吧……”她走过去准备接过粥碗，却被夜瑾寒抢先一步。 夜瑾寒眼神充满敌意，对肖恒冷声道：“多谢兄台救我妻子一命，也多谢兄台这碗粥，以后有我照顾她，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请……” “我可以照顾自己！”莫芸姚不等他说完就打断，夺过他手中的碗，“你出去清点好将士，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返京。” 说完转身坐下，大口喝起苦涩的糙米野菜粥。 肚子的确饿，所以哪怕味道苦涩也咽得下去。 夜瑾寒沉默两息道：“你身子还需要休养，急着赶路不太合适。” 莫芸姚已经喝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最严肃道：“我是主帅，何时返程我说了算，你只管照做！” 一句主帅就将男人堵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酝酿半晌，最终还是不得不拱手应下，“遵命！” 随即转身黑沉着脸大步往外走，经过肖恒身边时故意撞肩而过。 啊…… 肖恒吃疼一声，身子踉跄两步往后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莫芸姚迅速冲过去一把扶住，随即眸光冷冽的看向夜瑾寒，“你不知道他内伤重吗？” 咳咳……咳咳…… 肖恒咳嗽出声，嗓音虚弱道：“他不是有意的，也怪我自己没有站稳。” 虚弱无力的身子朝着她身子倾斜，仿佛她一松手便会倒下。 莫芸姚凝眉道：“你无需为他说话，是不是故意的各自心里清楚，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把脉看看。” 随即扶着他往凳子前走去。 他没有拒绝，“好，我正想你帮我看看。” 说话间回眸对一脸黑沉的夜瑾寒挑衅一笑。 夜瑾寒见状，拳头紧得发颤，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一拳头揍过去。 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好心里的怒意才出了营帐，刚出去就忍不住一拳头砸在树桩上。 陈风立马迎了上来，“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夜瑾寒回头冷冽的看了一眼营帐，收回视线道：“你进去看着，白毛何时出来，你就何时出来！” 待陈风得令进去后，他冷静下来，开始清点兵力。 剩下的全部兵力加起来才两千多人，有的还有伤在身。 收拾东西的速度还是很快，一个时辰就全部准备就绪。 …… 京城御王府。 苏灵烟在后花园八角亭中弹着琵琶，声声悠扬动听，却透着无尽忧伤。 当看见秋菊走来的身影时，停下动作问道：“打听到了吗？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她应该已经死了。” 这段时间以来，每日都在让秋菊去打听麒麟山的情况，她就盼着有莫芸姚的死讯。 可是秋菊进不了宫，苏家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 秋菊走近后，脸上露出笑容，“今个儿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苏灵烟情绪激动的起身，大笑出声，“哈哈哈……我就知道她这次肯定会死，那可是麒麟山，骁勇善战的男儿都不敌，更何况她一个女流之辈！” “她是被毒兽吃掉的，还是药人吃掉的？也不一定，那儿有毒林，或许是被毒死的！我师叔……师叔不是也跟着去了吗？他……他还不会也……” 一想到这一点，脑子里就浮现出肖恒被毒兽撕扯的血腥画面，他痛苦哀嚎，绝望的喊着救命…… 啊…… “不，不要……！”苏灵烟双手捂住脑袋，眼眶猩红惊恐，“我的师叔不能死，师叔……你为何要去？都怪莫芸姚这个贱人，啊……哈哈哈……为什么？” 她情绪失控的大哭嘶吼，随后又哈哈大笑，眼泪却一直在滚落。 秋菊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得不轻，有些哆嗦的开口道：“小……小姐，您冷静冷静，奴婢说的好消息是姑爷他得救了。” 什么？ 夜泓御得救了！ 他竟然得救了，不应该死在那儿吗？ 苏灵烟神色木讷恍惚的摇头，“不，这不是好消息，除了我的师叔，其他人都该死，我只要我的师叔……” 第109章 苏河被革职 秋菊闻言，神色慌张的提醒，“小姐，您是御王妃，这种话不能乱说。” 苏灵烟抹了抹眼泪，“莫芸姚是不是死了？她尸骨无存对不对？” 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秋菊咬了咬唇，垂首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回应，“她没……没有死，姑爷与三殿下都是她救的，毒门主也没有死，现在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听丞相说莫芸姚带人一夜之间灭杀了土匪三千来人，毒兽也是成百上千，几个当家的也只剩下大当家，其他几个都死了。” 此消息让苏灵烟当头一棒。 这一次不仅没能让贱人死在麒麟山，反而让她立了功！ “又失败了……不应该是这样的！”苏灵烟随手拿起石桌上的琵琶，往地上猛的一摔，“她不该有这样的本事，她应该是人人唾弃的废材！” “小姐，还……还有一件事。”秋菊有些欲言又止，紧张得腿脚都在发抖，“苏将军的一条手臂被毒兽吃掉了。” 苏灵烟听后，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愣住。 一个武将失去手臂，也等于失去了前途。 大伯失去了职位，现在父亲也即将失去实权…… “莫芸姚就是我苏家的克星……”她嘴唇轻颤的说了一句，两眼一翻便软软倒地。 七日后，莫芸姚等人终于到达京城，皇帝亲自摆驾在城门口迎接。 街道两边也站满了迎接的百姓与官员，毕竟皇帝都亲自来了，作为官员的不来说不过去。 皇帝看着走进城的队伍，哈哈笑道：“苏丞相，看来你们的提议很不错，寒王妃不仅救出了朕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还给了土匪重重一击。” 苏丞相就在他身旁銮轿边上，听了此话后勉强挤出笑脸回应，“她的确巾帼不让须眉，我们也是看出了她的能力才会举荐她去的。” 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这样的结果让他很是意外，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成就了仇人。 莫芸姚与其他人都从马车上下来，街道上霎时间响起响亮的声音。 “恭喜寒王妃凯旋而归……” “恭喜寒王妃凯旋而归……！” 这一刻，莫芸姚成了焦点。 在三声落下后，他们这才向皇帝行礼，还没来得及开口时，皇帝就走到莫芸姚面前虚扶一把道： “无需行礼，这一路颠簸劳累，辛苦你了，朕给你准备了舒适的马车。” 不等莫芸姚开口拒绝，他立马吩咐道：“全总管，扶寒王妃上马车。” 说完视线看向垂首的夜泓御与夜瑾寒时，笑脸也瞬间消失，语气平淡道：“你们自行进宫。” “起轿回宫……” 随后尖锐的嗓音响起，队伍朝着皇宫方向浩浩荡荡前进。 莫芸姚掀开马车帘子，眸光在人群中寻找着肖恒的身影。 在快进城时，他便自行下车单独离开，说是不想跟朝廷扯上关系。 打量了一会儿后，终于看见了那头显眼的白发，肖恒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对她勾唇一笑，随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一行人进宫后就是论功行赏。 夜泓御与夜瑾寒无奖无罚，但皇帝还是给了百年人参，让他们好好养身子。 朱柄与敖啸天得了武学助教习的职位，以后有机会升为教习，其他几个都得了相应的差事。 此次他们并没有什么大功，能得到差事也是皇帝不想流失人才。 而苏灵烟被封为正五品宣平将军，还得了一些珠宝首饰，她带去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了赏赐。 皇帝吩咐户部负责登记牺牲将士的信息，给予家人一定补偿。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考虑到你们有伤在身，宫宴朕就延后举报，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很累，都回去好好休息。” 下方苏丞相有些懵圈。 个个都有所表示，为何不提断了胳膊的苏河？ 难不成是忘记了？ “陛下！”苏丞相立马站出来，痛心道：“陛下，犬子苏河断了一条胳膊，所以没能进宫面圣。” 已经断了一条胳膊，若是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心里更憋屈？ 皇帝闻言，故作恍然道：“对了，差点儿忘记苏将军了，他断臂一事朕知道，也知道事情经过。” 苏丞相立马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控诉道：“臣求陛下给犬子做主，根据犬子所述，断臂一事是寒王妃所造成，若非得高人相救，他就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朱宇就忍不住开口道：“丞相大人，苏将军违抗军令，在上山半路擅自撤退才遭受毒兽袭击，跟宣平将军毫无关系。” 苏丞相抬起头，沉着脸道：“是她火烧毒林，引起毒兽逃窜造成的，后续即便预查到苏河危险，她也未曾派人解救！” 此话说得义愤填膺，似乎就是莫芸姚的错才导致的。 莫芸姚闻言，看向他冷声道：“我火烧毒林是为了让将士安全前进，他贪生怕死而违抗军令逃跑还有理了？” 苏丞相：“……”脸色一白。 莫芸姚眸色微微眯起，继续道：“陛下派他前去救援二殿下，结果不管是二殿下还是三殿下出事，他都未曾上山，就在山脚下耗着！” “若仔细说起来，他这就是违抗圣命，外加违抗军令，他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你作为丞相自然知道这两项的罪名如何？”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与苏丞相不太对付之人都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暗暗嘲笑。 他感受到异样目光，脸上感觉火辣辣的。 “你……你胡说！”苏丞相故作镇定的凝眉反驳，“苏河不可能这样，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 莫芸姚面无表情道：“那么多将士都在，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小，我没那胆量说谎。” 苏丞相：“！” 皇帝不怒自威，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这件事朕早已命人查过，苏将军让朕很失望，看在丞相面子上，朕免了他的死罪，交出兵权撤去五品将军一职，永不得入仕！” 又是撤职，永不得入仕！ 五万大军的兵权也没了！ 苏丞相有些无法接受，“陛下……” “怎么？是觉得免去死罪不好吗？”皇帝不等他说完便不悦打断，“俗话说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轻饶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第110章 没认出儿子 苏丞相知道，若是继续说下去，恐怕皇帝就会直接给苏河死刑。 于是只能憋着一口气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 皇帝闻言，面色柔和下来，放平语气浅笑道：“刚刚朕也是过于激动，语气有些重了，丞相大人多担待。” 苏丞相强颜欢笑，“陛下严重了，是怪臣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 在退朝后，莫芸姚被单独叫到了偏殿。 皇帝脸上满是笑意，“你的表现很出乎朕的意料，若是男儿身的话，必将是前途一片，这一次麒麟山土匪收到重击，定然会休养生息，不会在兴风作浪。” 之前没有得到消息时，一直忧心忡忡，很担忧她也会一去不回。 莫芸姚却没有他那么开心，毕竟亲眼看见那么多将士，惨死。 “父皇，为了以绝后患，现在斩草除根才是，我担心他们会继续大肆抓百姓上山练成药人，毕竟这次损失不少。” “里面还有练兵场，不似普通土匪，他们练药人毒兽不像只是防人进山那么简单，大当家的身形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怀疑在京城见过。” 话已至此，皇帝应该能听懂什么意思。 她不等凝眉的皇帝开口，拿出香包跟地图道：“找信得过的御医研究里面的成分，毒兽药人就是通过此气味儿来分辨是敌是友。” “地图上面标注的地方是进寨子的入口，其中一处没有毒气，另外一处有毒气，后续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另辟出入口。” 有了这两样东西，剿匪就能有六七成把握。 皇帝拿在手中更加激动，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夸赞道：“朕没有看错你，还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 莫芸姚垂眸道：“我并非为求奖赏，只是不想再看见无辜百姓变成傀儡怪物，您若在现场看见，定然也会非常愤怒。” “能抵抗穿越毒林的解毒药，你可以找圣医堂，毕竟常年受朝廷庇护，为国为民的事情，想必他们很乐意伸出援助之手。” 哈哈哈…… 皇帝闻言大笑出声，“你就是怕我找你拿解毒药才这样说的吧？这个便宜不占你的，朕找圣医堂。” 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不愧是老奸巨猾。 若是皇帝亲自找她要，收钱不太好，不收钱就会很亏。 莫芸姚淡笑道：“父皇利用我占的便宜可不少，没其他事的话，儿媳就先告退了。” 这一次皇帝没有阻拦，亲自送她出房门，还让全总管送她出去。 待身影走远后，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全总管回来后，尖声道：“陛下，三殿下一直在外头等候她，看得出经过这一次后，他对寒王妃的态度不一样了。” 皇帝冷哼，“整天耀武扬威，结果发现还不如自己媳妇儿，前后态度会一样吗？朕都替他害臊。” “你速去太医院，让院首过来一趟，就说朕有重要之事找他。” …… “父皇跟你说什么了？”夜瑾寒负手站在不远处，凝眉问道。 此刻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府收拾，所以还是胡子拉渣的模样，加上瘦了不少，看上去跟英俊潇洒搭不上边儿。 莫芸姚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去问父皇，我没力气回答你。” 现在的他总是敏感多疑。 在回来的路上，莫芸姚若是跟肖恒说了几句话，他就会追问聊了些什么？ 不光是跟肖恒，就连跟朱宇单独聊了天，同样会追问。 他还会时不时在耳边提醒是有夫之妇，要跟其他男性保持距离。 夜瑾寒沉默两息，放柔语气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两人并排而行，一路无话。 在回到寒王府时，初夏与秋葵已经回寒王府。 两人看见莫芸姚那一刻，都无比兴奋，还左一句将军，又一句将军。 初夏：“奴婢就知道将军能凯旋而归，您是我们女子的骄傲与榜样……” 秋葵：“听见将军的光荣事迹后，我仿佛做梦一样，不停问自己，她们说的是王妃吗？真的真的是王妃吗？” 初夏：“我们已经给您备好了热水，准备了吃食，铺好了床，就等着您回来了……” 莫芸姚无奈一笑，“好了，别叫我将军了，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头衔而已。” 两人太过于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同时进来的夜瑾寒。 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后，初夏一脸蒙圈的打量了他一番，“这是哪位？” 秋葵猜测，“定是一起打仗的手下。” 此话一出，夜瑾寒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仿佛狂风暴雨快要席卷而来。 咳咳…… 陈风急忙轻咳出声，尴尬一笑道：“这位就是宣平将军的夫君，京城人称寒王殿下。” 秋葵：“！” 初夏：“！” 两人同时一惊，神色惶恐的“扑通”跪地，“王爷恕罪，是奴婢们有眼无珠。” 夜瑾寒剑眉紧拧，斜了两人一眼后大步往寝苑方向。 莫芸姚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扶起二人，“呵呵……不怪你们，他这模样能一时认出的没几人，走吧，回芸姚苑。” 在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护航下，往芸姚苑而去。 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后面出现良贵妃的声音。 “终于能出来了，一直在客房苑可把本宫憋坏了。” 主仆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良贵妃东张西望，晃眼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夜瑾寒后，嫌弃的掩住口鼻斥责陈风，“你不陪着你家王爷，跟着个臭烘烘的外人干嘛？” 臭烘烘的外人？ 这可是亲娘，竟然亲娘都没有一时认出。 陈风讪讪开口，“他不是外人，是……” “哎呀，别啰嗦！”良贵妃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不关心他是不是外人，我想知道寒儿在哪儿？” 夜瑾寒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不作任何解释就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之前还因为两个婢女没认出而有些生气，现在亲娘都认不出，气反而消下去不少。 良贵妃叫他如此没礼貌，立马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你给本宫站住，还敢翻本宫白眼儿，寒王府不是谁都能进的，立刻滚出去！” 话音刚落下，远处就传来莫芸姚呵呵的笑声，就连陈风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良贵妃见状，脸色一沉，“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夜瑾寒这才面无表情的开口，“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还不好笑吗？” 说完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前院。 良贵妃原地怔愣半晌才半信半疑的喃喃道：“刚……刚刚臭烘烘的男子是寒儿？” 第111章 拒绝同房 身旁的芩嬷嬷讪讪开口，“从声音来看，的确是三殿下。” “哎呦喂，我的天啦！”良贵妃一脸心疼的快步跟去，“我的寒儿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吃了不少苦……” 夜色降临。 莫芸姚浸泡在撒满花瓣的浴桶中，毛孔渐渐舒展开，一身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初夏，秋葵，你们出去候着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本想着上前伺候的两人闻言，应了一声后，退出了房间。 她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后，从空间弄出不少灵水，随后闭眸靠坐在边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外面，夜瑾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已经洗漱打理过，脸上也恢复了干净模样，除了比以前瘦一点外，变化不大，眼神中也失去了曾经的光芒。 初夏立马伸手拦住，柔声细语道：“三殿下，小姐在沐浴，有什么事奴婢可以转告，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的话让夜瑾寒忽的一愣，眉头越皱越深。 本该是坦诚相待的夫妻，却如外人一样避讳。 夜瑾寒嗓音低沉不悦道：“本王作为她夫君，同床共枕都是天经地义，沐浴又有何要避讳的？” 初夏：“……”哑然。 夜瑾寒已经推门而入，“芸姚？” 唤了一声没有听见回应，于是关上房门迈步走到屏风后。 雾气朦胧，花香四溢，水中女子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恬静的闭着眸子，呼吸均匀。 男人轻轻蹲下身，手指轻柔的抚上她面颊，“也就睡着的时候不带刺儿……” 话未说完，莫芸姚就猛然睁开眸子，迅速捏住他手腕儿。 看见眼前的男人是谁后，警惕的心落了下来，松开他手腕说道： “原来三殿下也有偷看女人沐浴的癖好，有什么事就尽快说吧，我想休息了。” 说话间身子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夜瑾寒想了很多。 他皱紧眉头，冷声道：“有必要遮挡吗？你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哪个地方没有摸过？” 想到此事来的目的，他很快压下心里的情绪，放柔语气继续道： “我想说的是，在去麒麟山之前我就已经想通了，以后与你好好相处，就跟平常夫妻一样，生儿育女。” “这段时间你对我态度特别冷淡，我清楚你是故意的，实际上你心里还是在意我，不然也不会紧张我的生死。” 说完后，屋里是一片寂静。 两人都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他就静静的看着莫芸姚，想要听听回应。 片刻后，他起身道：“沉默就代表赞成我的话，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转身出了屏风，还没有走到床前时，屏风后面就传来莫芸姚的声音。 “三殿下……” “不要叫三殿下！” “寒王殿下……” “莫芸姚！能不能别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夜瑾寒心里堵着一口气，神色不悦的低吼，“你叫白毛都能阿恒阿恒的叫得那么亲热，为何不能叫我一声瑾寒或夫君？” 现在她真没有心情跟他争辩这些。 现在已经完成第二件事情，只要做完第三件事，她就能解脱了，心里劝着自己再忍忍。 她深呼吸，吐了一口浊气平静道：“你要住这里就住吧，我睡隔壁厢房就好。” 夜瑾寒闻言，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冰冷着脸色沉声道：“我睡隔壁，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适应……”总有一日会让你低下高傲的头颅。 拂袖摔门而去，屋内恢复了安静，压抑的气息却挥之不去。 分明是宽敞的房间，宽敞的府邸，可莫芸姚总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牢笼，处处透着压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各自都在养身子，风平浪静，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御王府。 夜泓御已经拆下了身上的所有包扎，本完美的身子留下不少伤疤。 苏灵烟站在后面，看着背上的疤痕就一脸嫌恶，“夫君肯定受了不少苦，我看着这些伤痕就心疼。” 说着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温柔的亲吻在疤痕上，如蜻蜓点水。 夜泓御转过身，俯身吻了她额头，“抱歉，让你担忧了，这次是该感谢三弟妹，以前我们对她的成见太深了，一会儿我们带上礼品去谢谢她。” 此话一出，苏灵烟面色就瞬间沉下，随即一把推开他，尽量忍着怒火道：“我身子有些不适，你自己去吧。” 虽隐藏的很好，但夜泓御还是看出她情绪不对。 回来以后也了解到，她因不能再有孕一时而变得情绪不稳定。 夜泓御手指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宠溺温柔道： “你还是因为意外失去孩子一事不能释怀吧？为夫说过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你哪怕没有孩子，仍然是我最心爱的王妃。” “亦或者你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而埋怨她，可这件事的确是你父亲自己导致的后果，若是他紧跟着不擅自撤退，也不会这样。” 见苏灵烟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他只能无奈道：“我也不强求你，以后你能慢慢想通的，寒王府我就一个人去好了。” 穿好衣裳出了房间，让人准备了不少礼品，随后就带上陆羽出了府邸。 苏灵烟在他离开后，怒摔不少东西，之前还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在她发泄之时变得松散。 哈哈哈…… “贱人一定在得意吧？”她苦笑连连，身子跌跌撞撞的跌坐在地，“活脱脱的狐狸精，现在这些男人都说她好，以前……以前他们都是说我好的！” 说着眸色猩红的捡起了一块儿锋利的瓷器碎片，咬牙往大腿上用力的划上去。 哪怕疼得浑身发颤，手上的力度也没有减。 直到血流出后，她才笑着松了手。 “小姐！”秋菊慌乱不已，急忙将她扶起，“奴……奴婢给你处理伤口。” 苏灵烟却摇头拒绝，“不，你去找我师叔，就说我想他了，今夜我在白鹤林暖阳阁等他。” 师叔回来十来日了，却没有主动来看她一眼。 得知肖恒救了莫芸姚一命后，终日惶恐不安，分明是带着杀她的目的接近，却反倒成她救命恩人。 第112章 一笔买卖 夜泓御到了寒王府后，只见到了喝闷酒的夜瑾寒，并未见到莫芸姚的身影。 “身子刚好，怎么能酗酒？”夜泓御夺下他手中的酒壶，“想必芸姚我不喜欢整天酗酒的男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回来的一路上就看出他心里有了莫芸姚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的莫芸姚，似乎心里没有他了。 夜瑾寒自嘲一笑，“她是长本事了，嫌弃我是一个废物，本王已经低三下四求和，她却还是一副高傲姿态，对本王的示好置之不理！” “作为一个王妃，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整天在外面不着家，见了这个男人见另外的男人，她对他们都笑容灿烂温柔，对本王只有冷漠……” 这些一直都憋在心里，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信任这个二哥，将这些心里话都倾倒而出。 此时莫芸姚在陈家客栈，她一身飘逸红衣，面戴轻纱蒙面帘，眉间一抹朱红花钿。 对面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笑容亲和道： “红冥姑娘，解毒药皇上要得多，若是价格太贵的话，圣医堂实在吃不消，可我们也不能拒绝这件事。” 莫芸姚优雅的轻抿一口茶水，随后眸色淡然的看着他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们这是做好事，作为救死扶伤的医者自然义不容辞，我出一份力也算是积攒功德。” “一瓶的量加到一百粒，一个两颗算下来就是够五十人，一瓶就给个五百两，这算是亏本价，够意思吧？” 五百两一瓶，还加量。 这让他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可是我圣医堂的福星，陛下说目前五千人的量，您看……”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并不是很好办。 最主要是药材本就难寻，一下子找这么多，想想都觉得难办。 莫芸姚闻言，有些为难的蹙紧眉头，“看来得动用不少人力，我想办法让人在各地收集药材，尽量早点儿做出来。” 墨神医拿出银票：“大概下个月初就会需要，离现在还有半个月时间，这是一万两定金。” 莫芸姚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这就着手准备。” 虽然空间有足够的药材，但她也要费不少时间配制成药丸。 一百瓶就是一万粒，做出来加装瓶，起码得四天时间。 离开客栈时，她已经换成了平日的装扮，吩咐初夏道：“你回寒王府告诉夜瑾寒一声，就说我需要在莫宅药房研究一种药，这几日不回寒王府。” 初夏回寒王府时，夜泓御还未曾离开。 他知道初夏是莫芸姚的贴身婢女，还以为莫芸姚也回来了，“她是直接回寝苑了吗？” 初夏屈膝福身行礼后说道：“回二殿下，小姐未回府邸，她说她需要在莫宅药房研究一种药，这几日便不回府住了。” 说完后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房间。 夜泓御看着醉醺醺的夜瑾寒，无奈一叹，起身出了房门，对陈风吩咐，“你照顾好他，我就先走了。” 考虑到苏灵烟的情绪问题，他也决定早点回去。 回到府邸推开卧房门时，抬脚就发现脚下有什么东西，垂头一看就看见满地的瓷器碎片。 他及时收回脚，吩咐下人，“来人，将地面收拾干净！” 说着踢开一些碎片，走进屋中软榻前，将榻上睡着的苏灵烟横抱在怀里，送到隔壁厢房。 当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睁开了眸子，“回来了？以后你能不能别与莫芸姚走得太近？我不喜欢听你说她的好话，也不喜欢你见她。” 夜泓御闻言，以为她是吃醋，心里还止不住的高兴。 能吃醋，说明她在意自己，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夜泓御握住她柔软的手指，语气温柔，“哪怕有非见不可的事，我也会与她保持距离。” 苏灵烟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今夜你去侧妃那儿过夜，让她怀上孩子，若生下的是男孩儿就过继到我名下做嫡子，现在四殿下已经参与朝政，也快当爹了，你不能输给他。” 对于自己不爱的男人，跟哪个女人睡都不会在意。 她通过一些算计嫁到御王府中，也不过是苏家的意思，为了利益而已。 夜泓御闻言，身子僵了一瞬，“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与其他女人在一起？” 苏灵烟笑容温婉道：“你是王爷，本该有三妻四妾，以后你是要当储君的，这段时间侧妃那儿跟侍妾那儿都换着去吧，谁的儿子先出生，就过继谁。” 现在有的事已经失去了控制，若是没有孩子傍身，王妃之位也不会太稳当。 夜泓御皱眉道：“你都说了，你只是难以有孕，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所以暂时别气馁，说不定哪天你就又怀上了。” 为了不继续谈论这件事，他立马岔开了话题，“今天我没有见到三弟妹，只有三弟在喝闷酒，他觉得三弟妹是嫌弃他无能才变得态度冷漠……” 大致说完夜瑾寒的情况后，他就嘱咐苏灵烟休息，自己则是出去办事。 待他离开后，苏灵烟从软榻上起身，嘴角扬起阴冷你笑意，“夜瑾寒……你应该很想变强吧？我倒是有一条明路给你……” 一个男人被女子比下去，还是自己讨厌的妻子，自尊心肯定被伤得是体无完肤。 入夜，夜瑾寒来到了莫宅。 木管家带着他来到药香阁，屋内亮如白昼，有一抹人影在微微晃动。 “三殿下，王妃说了，除了吃饭睡觉，她都会待在药房，谁都不能打扰。” 夜瑾寒看着房中身影，问道：“有没有白发男子来过？” 白发男子？ 木管家懵了懵，指着自己的花白头发，“老夫算……算白发男子吗？除了老夫就没有什么白发男子来过了。” 此话让夜瑾寒松了一口气，拧紧的眉宇也渐渐舒展。 在他眼里，莫芸姚肯定就是因为白毛才会变心的，他不允许白毛再出现。 夜瑾寒走到房门前叩响房门，语气温柔，“芸姚，记得你以前说过想与我一起看花灯，今夜街上就有花灯，很是热闹，一起去吧。” 屋内，莫芸姚听见这温柔的声音都诧异一瞬。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温柔态度不是属于苏灵烟的专属吗？ 第113章 肖恒喜悦 来了这里也有一段时间，的确还没有感受过花灯节是什么样。 她看了一眼桌上乱糟糟的一堆，爽快应下，“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先收拾一下。” 夜瑾寒听见后，微微一惊。 这就同意了？ 还以为又会被冷漠拒绝，没有想过会如此顺利。 他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心情愉悦道：“我在马车里等你，就你我俩去。” 说完转身向夜色走去，脚步轻盈，连挺拔的背影都能看出一丝喜悦。 出了药香阁后，跟来的陈风急切问道：“怎么样？” 不等夜瑾寒开口，陈影便道：“这还用说，肯定是拒绝了。” 夜瑾寒睨了他一眼，“她同意了，本王去马车上等她。” 同意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还以为主子不是吃闭门羹，就是会花费不少时间劝成功。 白鹤林暖阳阁。 苏灵烟站在最高层的观景台上，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热闹非常的大街。 “灵烟，来得这么早？”身后突然传来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师叔终于来了！ 她欣喜回头，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 心底所有的委屈也涌上心疼，眼眶瞬间湿润微红。 “师叔……”她泪眼模糊，提着裙摆就朝着肖恒奔跑而去，随即扑进他怀里，“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回来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 肖恒急忙伸手将她推开，“你这丫头怎就记不住？都说了不能抱，男女有别，让人看见对你名声可不好。” 说话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着懒散的翘着二郎腿，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我这段时间都在养伤，本来是打算过两日找你的。” 咳咳…… 说完就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自从替莫芸姚挡下那一掌后，肺部就受到了一定损伤，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苏灵烟听他说起养伤，就想到他救莫芸姚的事情，“师叔，听闻你还替她挡下了致命一掌，你接近她的目的是杀她，为何要救？” 这个问题并没有及时得到答案，周遭异常安静。 她就红着眼眶静静的盯着肖恒，似乎没有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 肖恒面色正经严肃了两息，很快恢复不羁的邪魅浅笑道：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若是她这么快就死掉，会显得很无趣，之前不是说过吗？让她爱上我后才更有趣，” 苏灵烟：“？”震惊又狐疑。 就为了有趣，就拿自己的命去赌，这样的解释怎么听都觉得可笑。 她忍着心里的醋意，柔声道：“师叔，其实我失去孩子跟她没太大关系，不过是因为她也是侯府嫡女才迁怒与她，所以你也不用再为我报什么仇，以后不用跟她来往了。” 既然接近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报仇，只要不必报仇后就没有理由与莫芸姚来往了。 “你说的是真的？”肖恒俊眸震惊的看向她问道。 苏灵烟挤出浅笑，点头回应，“对，是真的，若……若真是她做的，皇上怎么可能不惩罚她？” 本以为给了肯定的答案后，他会说回圣医堂的话。 结果他却笑出了声，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呵呵……我就说她应该不是那种人，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苏灵烟：“？”一脸疑惑。 这又是何意？ 还没有来得及问时，肖恒就已经起身，“之前就一直疑惑，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怎会做那种阴险之事？我还得找她治脸，所以还不能回圣医堂。” “你好好调理身体最为要紧，别再沉浸在失子之痛当中，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这里风大，还是快回去吧，别让御王担心。” 不等苏灵烟回应，他便拂袖而去，身形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苏灵烟发抖的手指已经将手绢扯变了型，眸光一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秋菊，你听见了吗？他说莫芸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个个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她就是狐狸精转世！” 秋菊急忙安慰，“小姐息怒，身子要紧，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还是先回去吧。” 她并未想着要回去，而是靠近了围栏，随后抬脚坐在了围栏上，双脚在空中晃荡。 如此过激的举动吓得秋菊惊慌失措，“小姐，你快下来，摔下去会死的！” 苏灵烟双眼无神的望着夜空，“你去找我师叔回来，就说他若不回来的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师叔远离那狐狸精。 那可是她遥不可及的男人，怎么能对莫芸姚这个贱人上心？ 秋菊急得直跳脚，但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应下，“好好好，奴婢这就去找他，您千万别乱动。” 下方陆陆续续有人仰头看来，纷纷猜测是想不开想自杀。 也有好心人出言相劝，但她仿佛听不见一般，就呆呆的望着远处星空。 同时暖阳阁的火计有主意到她，紧张的开口道：“御王妃，您快下来，上面危险，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这下子众人都知道她是御王妃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莫宅门口。 夜瑾寒时不时望一眼宅门，盼着莫芸姚出来的身影。 今夜是花灯节，人也比平日的多，也有行人时不时走过。 “这御王妃怎么突然有些想不开？” “谁知道？作为王妃不愁吃不愁喝，还天天有人伺候，也不知道有什么不满的？” “那么高的地方，若真跳下来不得摔个头破血流吗？” 路人的谈论声隐隐传进了夜瑾寒耳朵里，让他震惊不已。 随即拦住一位妇人问道：“你说御王妃想不开？她在哪儿？” 妇人回头指着暖阳阁方向，“就是白鹤林暖阳阁上面，听闻是御王妃坐在围栏上面，似乎想要自杀，她……” 话还未说完，夜瑾寒就已经如一阵风一样飞奔离去。 陈风：“主子，你不能去呀！” 陈影皱眉摇头，“算了，他不可能不去。” 这时，门口出现莫芸姚的身影，一袭浅绿色的襦裙，腰间是绣着荷花的绿色挎包，看着活泼又俏皮，仿佛是未出嫁的少女。 她笑容灿烂的走出宅子大门，“走吧走吧，要知道今夜有花灯，我就该早点儿出门。” 陈风与陈影同时回过身看向她，眼里都有惊艳之色。 咳咳…… “呃……主子他……”陈风轻咳两声，指着前方支支吾吾道：“他听说御王妃想不开要跳楼，所以就急着过去了。” 第114章 看花灯偶遇肖恒 陈影急忙帮着为主子解释，“王妃别生气，哪怕想不开的是陌生人，主子也会义不容辞的去救。” 陈风点头附和，“是啊，更何况那是御王妃……” “嗯，明白。”莫芸姚笑容不减的点头表示赞同，“何况那是御王妃，更加不可能不救，我只是想去看花灯，谁陪我无所谓，有初夏跟秋葵陪着也挺好。” 她没坐马车，而是带着两个丫头步行离开。 两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都替主子惋惜不已。 陈影不悦的斥责陈风道：“都怪你，不说话会死吗？你那句话就是火上浇油。” 莫芸姚并没有心情去看什么跳楼，而是最直接去了热闹的大街上。 周围灯火通明，街边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看上去特别漂亮，还有卖小吃的，卖面具的。 她看见各式各样的面具时，惊讶不已，“哇……他们的手也太巧了，这些面具都好好看，初夏，秋葵，外面去看看。” 主仆三人都兴奋的跑了过去，开始在摊子上试戴挑选。 有各种动物的面具，也有用五彩斑斓的鸟羽做的，还有獠牙鬼面面具…… 莫芸姚拿起一个钟馗面具就戴在脸上，“我觉得这个好，能辟邪，你们两人也选一个。” 初夏选了一个福娃面具，秋葵选了一个很精美的羽制面具，两人戴上后开心不已。 “哈哈哈……福娃是大头娃娃，你的脸可真大。” “呵呵……脸大才好呢，你这羽毛管不久，没有的我好……” 两人开始争论起什么面具好。 莫芸姚付完钱转身时，突然撞到一堵肉墙，很快透过面具眼睛处的洞看见对方胸前垂下的一缕白发。 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白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她故作不认识的仰头，夹着嗓子道：“这位老人家，您挡住我的去路了，麻烦你让一下。” 话刚落下，头顶就被一只大揉了揉。 肖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将我这个老人家撞伤了，不给个说法还想离开？” 莫芸姚撇了撇嘴，立马按下他作乱的手，“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你这是讹人。” 自己都戴上面具了，他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发现的？ 眼睛还够尖的。 “我就讹你了。”肖恒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笑意，“送我一只面具就放过你，不然发型保不住。” 不等她说同不同意，直接在摊子上挑选起来，最后挑选了狰狞的鬼面面具。 戴在脸上后，直接指着莫芸姚对老板说，“她付钱。” 此话一出，老板就笑呵呵的看向了莫芸姚方向　，“一看你们就是夫妻俩，摆摊这么多年，难得见你们这么有趣的夫妻。” 夫妻？ 在场的几人都一脸惊愕。 而肖恒却是愉悦的笑出声，笑声清朗悦耳，“老板眼力不错。” 秋葵忍不住反驳道：“哪里不错？我们都不认识你，跟你不熟，登徒子！” 莫芸姚拿出铜板递给老板，仰头看向他，“听见了吗？登徒子。” 说完带着两个丫头转身，穿梭在人群中。 她们不用回头也知道，肖恒还跟在后面。 “芸姚，湖边一会儿要放烟花，一起去看看。” 看烟花？ 也不知道在这里看烟花，与末世有何区别？ 莫芸姚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谢谢告知，不过我不跟你一起去看，免得又被人误会关系。” 到了湖边时，周围已经有了不少人，湖面上还飘着荷花灯，都是百姓为去世的亲人而点。 肖恒走到了她身旁，“我不是跟着你，只是正好也想在这儿看烟花，不介意吧？你介意也没有用，这不是你的私人领地，说都有权利站在这儿。” 这时候莫芸姚发现，这个男人往身旁一站，就立马引来不少视线。 人又高，又是一头柔顺的白发，加上那半张妖孽般的俊容，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扎眼。 “你能不能把刚刚买的面具给戴上？”莫芸姚不等他回应，拿起他手中的面具就踮起脚尖给他脸上盖去，“这样才能让别人认真看烟花，而不是看你。” 肖恒轻扬嘴角，朝着她弯了弯身，任由她给自己戴面具。 狭长的凤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魅惑勾吸人，莫芸姚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红了脸，还好有面具遮挡。 人群中，陈风看见两人如此次亲密的一幕，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 现在好了，被其他男人趁虚而入了。 早知道将王妃叫出来是给他人做嫁衣，还不如让继续在药房待着。 “初夏！”陈风挤出人群走了过去。 随后对莫芸姚僵硬一笑，“呃……主子说他将御王妃送回去后就来找您。” 两人这时拉开了距离，看不出面具下的神色。 莫芸姚语气镇定自若道：“不用了，我一会儿直接回莫宅，让他好好照顾御王妃就好。” 这时空中突然一亮，紧接着就是“砰砰”声，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顿时周围就是一片欢笑声，每个人都仰头看着天空，烟花绽放的瞬间，将夜空照亮。 “哇……好漂亮，好大的烟花……” “要是天天能看见烟花就好了……” 这里只有过年过节时，富贵人家才会花钱买烟花放，普通百姓顶多就只放鞭炮。 所以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看见烟花都会很开心。 莫芸姚仰头看着，绚丽的烟花仿佛幻化成了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心里问道：师父，师兄弟妹们……我还能回去吗？ 虽然周围都是人，可她总觉得还是很孤独。 巴不得这里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盼着一日能够醒来。 烟花停下后，天空也暗下，周遭仿佛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初夏开口道：“烟花没了，是继续玩儿，还是回莫宅去？” 莫芸姚收回视线，“再玩一会儿吧，好像街头还有杂耍的，阿恒还是别跟着我了，若是夜瑾寒知道，又会质问我老半天。” 这一点肖恒还是知道，毕竟都是一起从麒麟山回来。 他点头应下，“好，不过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算了，你先去玩儿吧，以后再说。” 想要说出口时，心里就感觉到了不踏实。 若是真告诉她自己起初接近的目的，或许再也做不了朋友。 第115章 诱骗 莫芸姚闻言，想着或许不是什么重要事，因此并没有追问，带着两个丫头就离开。 一辆马车在街上缓慢行驶。 车内坐着的便是苏灵烟，而护送的夜瑾寒则是坐在马车外面。 人太多的缘故，声音比较嘈杂，两人也没有说话。 待行至宽敞人少之地时，夜瑾寒才开口问道：“你是因为难以有孕一事才想不开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得慢慢学会释怀。” 苏灵烟闻言，心里不禁冷笑：呵呵……释怀？怎么可能释怀？只会越来越恨！ 她无力的靠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嗓音软绵无力道： “自从上次在双溪流分别后，你就有意避着我，从麒麟山回来后也不曾看我一眼，我心里难受。” “更让我难过的是，你好像对莫芸姚动心了，你忘记了曾经对我的承诺，你忘记她是一个不择手段破坏我们幸福的恶毒女人。” 周遭陷入了安静，车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气氛也有些压抑。 片刻后，夜瑾寒冷静道：“都过去了，再纠结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你该好好跟二哥过日子，我也该承担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在溪流那次，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提及，这件事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话落后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车内的苏灵烟攥紧了手指，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闭眸很呼吸，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会慢慢学着释怀，慢慢学着放下，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 “不过你或许是一厢情愿，她现在可是大红人，已经觉得你配不上她，女人大部分都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 这些话仿佛戳到了夜瑾寒的痛处。 虽然一直以来莫芸姚没有说那样的话，可他也是如此认为的。 “谁都想变强，可不是想就能达到的。”夜瑾寒眸光毫无焦距的看向前方，“只能尽量对她好，去弥补曾经的亏欠。” 苏灵烟：“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才想着与她好好过的，是感激，不是因为爱……” 是感激，还是爱？ 恍恍惚惚他也分不开清楚。 总之心里是并不想让莫芸姚离开，想要安安稳稳与她过这一辈子。 他回过神后，让车夫加快了速度。 苏灵烟见他沉默，便觉得是说对了，“马车停一下。” 周围一片漆黑安静，马车停下后，她下了马车，随后朝着更安静的地方走去。 夜瑾寒不解的跟了上去，“你这是要去哪儿？还是先回御王府吧，我还得回去找芸姚。” 苏灵烟：“……” 若是还要回去找那贱人，她便更得耽搁些时间。 很快来到一颗树下才停下脚步，月光透过树梢缝隙映射在她侧脸上，柔美如水。 她仰头看向男人，“你想着弥补她，可你忘记了对我的亏欠，在溪流那次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却让我忘记，太残忍了！” 夜瑾寒：“……！” 苏灵烟眼眶莹润，泪眼模糊，“算了，是我命苦，该遭受这些。我有办法让你变强，不过只是得吃些苦头，一般人难以承受。” 夜瑾寒半信半疑，凝眉道：“什么办法？” 苏灵烟转身看向西方夜空，回应道：“听闻过西边魅疆部落吧？真正的无敌强者都喜欢与世隔绝，不入红尘纷争，而魅疆部落就是如此。” “那里有一种黑色果子，他们吃下后只是能够争强体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吃下就会力大无穷，武功也会突飞猛进，只是吃下时会生不如死，抗不过去就真的会死。” 魅疆部落在外界都只是传说，仿佛一个神话故事一样，没有什么人相信。 但也有人说真正的看见过，的确存在，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夜瑾寒无奈一笑，“传说而已，若真有，我倒是愿意尝试。” 苏灵烟：“有，真的有！圣医堂藏着一颗黑果，师父说它千年不腐，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来。” 说完扬唇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不等夜瑾寒回应，她就乘着马车扬长而去。 这件事夜瑾寒并没有太当真，目送马车远去后往回赶。 还未到达湖边时，就赶着马车的陈影陈风二人。 “她人在哪儿？”他皱眉问。 陈风兴致缺缺回应，“主子不用去了，白毛公子陪她看花灯，陪她看烟花，之后她就直接回了莫宅。” 陈影怕主子生气，急忙解释，“他们是无意间遇到，一路上我们都有看着，并未有逾矩行为。” 现在街道上的百姓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散去，摊主也开始收摊。 夜瑾寒心底有些空唠唠的，凝眉扫视了一圈后，上了马车往寒王府去，“她知道我离开后是不是生气？” 陈风：“王妃未曾生气，一直都很开心，主子不必忧心。” 陈影：“她说毕竟想不开的是御王妃，您着急去救也正常，很是善解人意。” 未曾生气，的确很善解人意。 若是曾经也如此善解人意，或许两人的关系不会闹成现在这般吧？ …… 莫芸姚废寝忘食花了四天时间将药全部做好。 还配制了平日供应给圣医堂的金创药，算下来的量够今年的了。 “王妃，好消息……”木管家满面春风的走来。 莫芸姚正好走房门，笑着问：“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高兴？” 木管家哈哈一笑，“我们飘香酒楼可以开业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您挑选个吉日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药的事情，倒是将酒楼一事抛在了脑后。 莫芸姚沉声了片刻，随后笑眯眯的看向他道：“这种事情你儿子最擅长，开业不能马虎，就封个五十两的红包，找他挑个吉日。” 这样父子俩就有机会接触接触，或许还能解开隔阂。 木管家闻言，愣了两息。 随后有些为难的开口，“选吉日这种事，找……找街头的……” “木管家！”莫芸姚笑着打断他的话，“我比较重视酒楼，所以得找最靠谱的人，街头小巷中有的是骗子。” 主子已经这么说了，他作为管家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交代好后，莫芸姚回了寒王府，这时候才得知，夜瑾寒与夜泓御已经请旨，月初要带兵前去剿匪。 第116章 同意纳妾 为了能够不再出意外，他们兄弟二人后面一段时间都在军营研究作战方案。 莫芸姚回到府邸，凳子还没有坐热时，良贵妃就来对她一番斥责。 “终于舍得回府了，本宫今日若不是看见你，差点儿都忘记寒儿是有媳妇的人了。” 莫芸姚还是起身恭敬福身行礼，“母妃。” “好意思叫母妃？”良贵妃对她横眉竖眼，面色冷漠，“本宫每次听见你叫母妃就恶心，你一直以来有将本宫当母妃看待吗？” “你别以为立了功就了不得，一连数日都不着家，像一个有夫之妇的作为吗？你看看灵烟，人家温柔贤淑，从不在外面过夜！”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越说脸色越难看。 见莫芸姚静静的不说话，她就说得更加起劲。 “既然现在已经回了府邸，那就好好学一下礼仪，多看看女德女戒，别整天就往外跑。” “还有，你与夜瑾寒成亲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让他娶侧妃纳妾了，这些事就该做正妻的去安排。” 莫芸姚面色平静，扬起微笑心平气和道：“母妃说累了吧？喝杯茶水继续说吧。” 说着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态度恭敬的递到她手中，这一举动反而让她一脸狐疑。 这脾气怎么变软了？ 准备好的说辞似乎有些用不上。 她喝下茶水后，轻咳两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对寒儿情深，见不得其他女人靠近他，但哪个成功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更何况寒儿对你没啥感情，碰都不愿意碰你，总得有人为寒儿传宗接代才行，你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莫芸姚含笑点头，态度恭敬，语气温柔的回应，“是啊，他这么成功的男人，自然得三妻四妾才说得过去，母妃说得都对。” 良贵妃：“？”懵圈不已。 这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吧？ 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莫不是剿匪把脑子剿出了问题？ “你……你说真的？”她一脸狐疑的问。 莫芸姚再次含笑点头，“若是母妃有合适人选，告知我一声即可，我作为正妻的确该大度，多多纳妾，多多开枝散叶。” “母妃没其他事就回去吧，我这屋里这段时间没住人，得好好收拾一下。” 良贵妃有些木愣的点头，“呃……好，那我先回去了。” 在芩嬷嬷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芸姚苑。 莫芸姚看着消失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消停了，我可没有心情与力气跟她争辩理论。” 初夏一脸不解，“小姐，这一次您真沉得住气，奴婢还以为您又会与她来一场激烈的口舌之战。” 莫芸姚走到床前躺下，嘴角上扬道：“我这叫魔法打败魔法，更何况我确实不在意夜瑾寒有多少女人……”反正已经要离开了。 也不知道皇帝的第三个条件会是什么？希望是别太过分的。 院外，良贵妃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后知后觉的顿下脚步。 “嘿！不对呀！本宫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死去的莲香与受罪的灵烟出气的！” 之前那一套说辞，本就是为了惹怒莫芸姚，只要发怒就会有过激行为。 她就可以借此机会狠狠惩治一番，最好是有理由让其成为下堂妇。 结果她说什么莫芸姚都顺着，没有一丝反驳。 芩嬷嬷眯眸道：“若她真什么都顺着，还真没有理由赶出府。” 呵呵…… 良贵妃突然笑了笑，“只要后院多了女人，难免都会争风吃醋，谁都想往正妻之位靠拢，不用本宫亲自动手。” 想到这一点后，她就决定立马行动，在全京城官勋贵胄中搜寻合适人选。 这件事也让人告知了皇帝，皇帝得知后也未阻拦，还让她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知书达礼的女子做侧妃。 宁远侯府中得知后，秦氏立马找画师给莫虞淑画了画像，还亲自登门寒王府拜见了良贵妃。 “贵妃娘娘，我这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请过教养嬷嬷教过礼仪，一直以来都比芸姚那丫头用心。” “不管是琴师还是教书先生，都夸赞虞淑比芸姚做的好，更懂规矩，更有才华，做侧妃绰绰有余。” 良贵妃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不咸不淡的勾起唇角道：“你女儿本宫见过，是个不错的，本宫会考虑考虑。” 随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客套两句后就让让送客。 待秦氏离开后，她略显嫌弃的撇了一眼房门方向。 哼！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真以为挤上正妻之位就高贵了？宁远侯府害得灵烟失去了孩子，竟然还肖想侧妃之位！” 芩嬷嬷凑近耳边道：“可以给她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两姐妹本就不对付……” 翌日，莫芸姚早早起床洗漱后，来到客房院子给良贵妃请安。 这几日来她都循规蹈矩的请安，处理府邸事物，也不外出，良贵妃也忙着给夜瑾寒找女人，因此各自相安无事。 请完安准备离开时，良贵妃却叫住了她，“昨日你母亲来过，想让莫虞淑进府，我考虑了一下，想给她一个王姬的位份。” 大周朝王爷后宅女人等级顺序是正王妃，侧妃，妾妃，王姬，侍妾，卑妾。 王姬的身份比较靠中，不上也不下。 莫芸姚闻言，毫不犹豫的应下，“好，一切母妃说了算，后面我得出去办事，至于纳妾这些您全权定夺就好。” 说完福身行了退了，随后转身离开。 离开客房院后，她并没有回芸姚苑，而是戴着药箱径直出了府门，坐着马车前往陈家客栈。 当她乔装后出现时，墨神医已经在客栈等候。 二人闲聊一番后，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军队在得到药后，第二天就在夜瑾寒与夜泓御的带领下离开，并未等候下月初。 军队去得比较突然，加上准备比较充分，准备撤离的麒麟山土匪被打得措手不及。 只是两日时间，土匪死的死，抓的抓，毒兽与药人也被全部处理埋葬，还缴获了不少物资武器。 遗憾的是，大当家并没有被抓到，谁也不知道这位神秘大当家的底细。 十天后，夜瑾寒凯旋而归，良贵妃带着众人在府门口迎接，结果只有陈风跟陈影。 良贵妃四处张望了一番，疑惑道：“寒儿人去哪儿了？” “他……他……”陈风眸光瞟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莫芸姚，支支吾吾道：“呃……御王妃请他去御王府了，晚点就会回来。” 第117章 同意 良贵妃闻言，白了一眼不吭声的莫芸姚说道：“你若有灵烟一半惹人喜欢，寒儿也不至于回来就不着家。” 说完便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其他下人也纷纷散去。 莫芸姚平静的吩咐林管家道：“让人将饭菜都撤了吧。” 不知为何，心情还是有些沉闷。 做了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一句好话。 他们恨的理由是原主嫁入寒王府的方式，可原主也并没有做大恶之事。 她穿越来此后一直做善事弥补，只想着这些人哪怕不喜欢，也不要再对她针对伤害。 陈风走进府邸，解释道：“王妃，您别多想，毕竟二殿下也在，可能是有重要之事。” 说着立马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里面是天山雪莲，主子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天山雪莲？ 的确是好药材，每个医者都对好的药材情有独钟，她也不例外。 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 她淡笑接过，“谢谢，我没有多想，你们赶路也辛苦，去吃饱喝足后休息吧，我去宫中一趟。” 到了宫中时，皇帝正在与大臣在偏殿谈事。 她则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待大臣离开后才进了偏殿。 皇帝看见她后，喜笑颜开道：“不必行礼，有何事坐下说吧，今个儿不是他们凯旋而归的日子吗？怎的有时间进宫？” 宫人斟上茶水后就被皇帝屏退了出去。 这时候莫芸姚才开口道：“他去御王府了，母妃准备明日就将莫虞淑纳入府中，这件事他还不知道。”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纳王姬而已，一顶轿子就接过来了，不麻烦，若是你有个一儿半女，或许就不会想着离开了，可惜你肚子没动静。” 起初夜瑾寒前去麒麟山头一夜，他吩咐人给两人制造机会，就是想能让莫芸姚怀上孩子。 结果没多久莫芸姚又前往麒麟山，哪怕是当初已经怀上，在麒麟山那一套也没了。 莫芸姚咬了咬唇，抬眸认真道：“父皇，第三件事是什么？” 此话一出，皇帝身形猛然一顿。 这才是她进宫的真正目的，已经等不及了。 殿内安静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皇帝凝眉喝了两口茶水，似乎在沉思。 半晌后，他沉声道：“本想着让你查出麒麟山大当家的身份，可再仔细想想，太过为难你，还是算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做了不少事，苏丞相那边受到了重创，都是你的功劳，和离圣旨朕择日便拟，回去等着就好。” 莫芸姚闻言，怔愣半晌。 不敢相信这一次皇帝会这么好说话。 这意思是第三件事情免去了！ 皇帝见她呆愣，哈哈笑道：“怎么？这个答案不满意？” “满意满意！”莫芸姚回过神，脸上露出喜色，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谢父皇成全！” 出了偏殿后，她还是去看了看云太后。 两人下棋聊天，还一起在御花园闲逛，直到用了晚膳后才离开。 御王府。 夜泓御已经被灌醉在酒桌上，酒瓶东倒西歪，到处都是。 而夜瑾寒还是处于微醺状态，只是面颊微微泛红，“二哥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陆羽，你扶他去休息，我也该回府了。” 说着便起身，拿着剑往外去。 苏灵烟这时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待陆羽带着夜泓御离开房间后，她又屏退了其他下人，就只让秋菊在门口候着。 屋内安静后，她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夜瑾寒手中，“这里面便是黑果，听闻吃下后就会经历十八层地狱般的痛苦，挺不过来是死，挺过来便无敌。” 夜瑾寒闻言，接过后便道理一声谢谢，但并没有将她的话太当真。 只是一个果子而已，怎么可能吃下后就能无敌？ 若真有这等简单，不知有多少人争抢？ 回到寒王府时已经是二更天，芸姚苑里面还亮着烛火，他叩响卧房门。 “芸姚，睡了吗？” 房门很快被初夏打开，恭敬行礼后就除了房间。 他微醺的走进屋里，看见莫芸姚背对着身影站在桌前忙碌，上前就从身后环住腰身，面色疲惫的将下巴杵在莫芸姚肩膀上。 “芸姚，为何不说话？”夜瑾寒语气有些委屈，“你现在厌恶我，是因为嫌弃我能力不如你吧？” 莫芸姚掰开他腰上的手臂，转过身平静道：“你有些醉了，先去沐浴吧，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说着搀扶着他出了房间，往隔壁厢房送去，不久后下人打来热水。 莫芸姚试了试水温，吩咐小厮伺候夜瑾寒沐浴，她则是去了小厨房熬醒酒汤。 初夏疑惑道：“小姐，您现在对殿下好温柔，是不是已经决定要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莫芸姚：“……” 初夏继续道：“奴婢看得出，殿下心里还是有小姐，以后肯定会好好对你，毕竟这么优秀的小姐可遇不可求。” 皇帝同意和离之事，莫芸姚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既然已经要解脱王妃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再闹得面红耳赤，好聚好散更好。 “你就抬举我吧……”她将熬好的醒酒汤倒进碗里，“我也不是一个疯子，他没有对我态度恶劣，我又何必针锋相对？” 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沐浴好，于是端着醒酒汤便前往厢房。 到了厢房外面时，正好是小厮将沐浴后的水提出房间。 夜瑾寒坐在榻前，手肘支撑在腿上，揉着发疼的眉心，湿湿的墨发垂在身前。 青色衣袍松松散散，衣襟大敞，竟然莫名觉得有些性感。 莫芸姚镇定的走进屋里，“喝点儿醒酒汤吧，喝完后再好好睡一觉就好。” 将醒酒汤放在他面前，不等他说话便直起身子要转身离开。 刚转身之际，身子就猝不及防被一股重力拽进他怀里。 他嗓音低沉道：“别走，之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因为本王能力不如你才嫌弃的？” 说话间深邃黑沉的眸光定定的盯着他侧颜，喉结滚动，薄唇情不自禁凑近。 在快要亲到时，莫芸姚皱眉起身拉开距离。 夜瑾保持着抱她的姿势僵硬两息，随后自嘲的扬起嘴角，猩红这眼苦笑道：“哈哈哈……果然，果然如此，你的心已经飘到白毛身上了吧？信不信本王杀了他？” 第118章 真相 莫芸姚闻言，嗤笑道：“你分明就不爱我，为何要做出对我很深情的模样？到现在你也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原因。” “你是自己一次次让我失望，但失望的不是能力问题，是你眼瞎心盲，盲目的信任不该信任的人！” “我作为你的妻子，遇到困难时你不出手相救，反而对我羞辱，可常常暗算你的人有什么事，你比死了娘还着急！” 想想刚来时被逼上吊，被关在天牢时的羞辱，她就特别委屈。 若非空间有吃的，每天就只能吃带泥土的糙米馒头，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湿被褥，碎渣带泥土的糕点，湿熏香…… 被当成邪祟带上祭台时，他就冷眼看着。 夜瑾寒听着她的控诉，心口微微堵塞，“我何时羞辱你？苏灵烟怎么会暗算我？” 呵呵…… “看看，一说到她，你就替她辩解。”莫芸姚苦笑两声，莹润的眼眶微微泛红，“你逼我上吊，天牢时你让苏灵烟送湿透的烂被褥，带泥土的碎渣子糕点，我被带上祭台时你也冷眼旁观。” 夜瑾寒：“……！”震惊。 比她上吊一事他无法反驳。 可送去天牢的被褥是上好的蚕丝棉被，绸缎被套，糕点也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买的…… 莫芸姚冷眸盯着他，咬牙道：“这一桩桩的事，我都记在心里！至于苏灵烟，你在她手中就像一团湿泥，任由她捏扁搓圆，你父皇说你蠢，就是蠢在这地方。” 说完后，利落摔门而去。 本来想在离开前平静相处，偏偏要追问无聊的问题。 在她离开，夜瑾寒将陈风叫了进来。 “王妃被关押天牢那一次，你说送去的东西是交给苏灵烟的？” 陈风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但还是如实点头，“对，她说她正好要进宫，说帮忙带进去。” 夜瑾寒：“你去查一下，当初她送进去的情况。” “是！”陈风得到命令后就出了房间。 霎时间变得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望向窗外是无尽的黑夜，隔壁烛火也已经熄灭。 他端着茶几上的醒酒汤，一点一点喝喝进肚子。 这才慢慢想起，此次并非是莫芸姚第一次为他熬醒酒汤，曾经也为他熬过。 但那时候是直接打翻在地，还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原来曾经对她的态度是那么恶劣。 陈风调查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第二天清晨便带着答案回到了芸姚苑里面。 “主子，查到有用的了，当时林大贵妃也在牢房中，还是关押在王妃的对面，您可以去大祭司府中问问。” 夜瑾寒刚起床洗漱好，听了他的话后，直接出了房门，“去大祭司府。” 出了房后，推开隔壁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问了下人才知道，她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 到达前院时，发现下人都在忙碌。 还有一顶轿子在院中，下人正在装饰，芩嬷嬷正在一旁指点。 夜瑾寒以为是良贵妃要出门，只是看了一眼便快速出了府邸，下人脸行礼都没有来得及。 大祭司府邸。 夜瑾寒看向垂头坐着的林雪，尽量放柔声音问道： “听闻你在天牢时，对面关押的是寒王妃，那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二，御王妃去看她时的经过是什么样？” 话落后是一阵沉默。 林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木鹤道歉道：“实在抱歉，她可能需要想一想。” 夜瑾寒知道林雪的情况，因此并没有催促，而是给她时间慢慢去回想。 若是太过着急吓到她，或许又会疯癫。 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林雪终于说道：“御王妃带了湿被褥与吃的进去，说那是寒王殿下给的，她就只配用臭烘烘的湿被褥。” “御王妃还说，她做再多都得不到寒殿下的爱，后面的一段时间里，狱卒都将干硬的馒头扔在地上让她吃，也是寒王殿下的意思……” 她将记得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狱卒对莫芸姚的态度，总之在里面并不好。 夜瑾寒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大祭司府邸，当听到那些事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陈风，她嘴里的御王妃，与本王认识的是同一人吗？当初苏灵烟还说是莫芸姚不领情……” 在他所了解中，苏灵烟是善良温柔的，结果却是这样。 他没有坐马车，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往前走。 “小姐，您看，是殿下！”不远处的路边，初夏指着前方的身影，“今日是王姬入府的日子，他不应该在府中待着吗？” 莫芸姚抬眸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或许是出来办什么事吧，别看了，我们去酒楼看看。” 今日谁酒楼开业都第二天，虽然不能暴露自己是东家的身份，但到现场以客人的身份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酒楼算是她的第二份产业，必须好好经营才行，以后就当一个单身小富婆。 现在时间还早，酒楼里面虽然没有客人用餐，但已经定出去了不少位置，包间几乎全部定了出去。 田心看见她进来，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芸姚姐，您怎么来了？我预计今日也会客满，若是按照目前的生意来看，半年时间就能将盘酒楼的钱挣回来。” 莫芸姚走到柜台前，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册子，都是订桌的记录。 她看完后合上道：“只要你好好经营，肯定能实现，以后每个月你除了固定的月钱外，我额外分你二成利，能挣多少就看你的了。” 二成利！ 田心震惊不已，一脸的不可置信。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我一定努力，谢谢芸姚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呵呵……千万别这么说……”她忍不住笑了笑，“我比你大了不过两岁，再生父母听着瞬间老了不少。” 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芸姚，你来这里是见什么人吗？” 笑声瞬间戛然而止，她回头看向门口的，还真是夜瑾寒的声音。 本是相反方向离开的，没有想到会跟过来。 她笑容淡下道：“听闻这里新开业，我便好奇过来看看，不曾想看见田心在此处当掌柜。” 说着回头看向田心道：“好好做，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交代了两句后，转身朝着夜瑾寒走去，随后二人沉默着并排出了酒楼。 两人在热闹的人群中走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瑾寒垂下负在身后的手，手指跃跃欲试的想要触碰她的手，心脏紧张的砰砰跳动。 第119章 风雨前的宁静 身后，陈风与初夏就盯着两人的手。 看着夜瑾寒的手指缩回去又伸出去，看得两人着急不已。 要拉就拉呀！跟龟头一样，缩回去干嘛？ 堂堂的寒王殿下，何时变得这么纯情了？ 只是拉手而已，还要扭捏那么久！ 陈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就拉住他胳膊，让其手指触碰到莫芸姚手上。 终于夜瑾寒一把将其握住，莫芸姚想要抽出，结果反而被握得更紧。 她侧头看了一眼，“这样拉拉扯扯不怕被人说闲话？” 这个封建年代的规矩礼仪比较严苛，哪怕是夫妻拉手，在旁人眼里也是不合规矩的。 夜瑾寒嘴角扬起浅笑，如沐春风，“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拒绝就好。” 不拒绝就好？ 明明是他不给拒绝的机会好吗？ 手上跟粘着胶水一样，甩都甩不掉。 男人很快表情严肃认真起来，柔声道：“很抱歉，以前做了许多让你难过之事，关于你说天牢对你羞辱那一次，我并不知情。” “陈风送去的的确是好被褥，糕点也不是坏的，在宫门时交给正要进宫的苏灵烟带进去的，她后来告诉我，是你不领情弄坏了被子……” 他说了很多，还解释了关于被当邪祟时冷眼旁观的原因，并非是冷眼旁观，是害怕事态更严重。 有的事情的确是误会，但有的话却不是，比如他说在天牢关一段时间也好，可以磨磨性子。 “父皇说你在里面吃的住的都不错，但没有想到狱卒会那样对你，这件事很抱歉，若是我亲眼去天牢看一眼，也不至于让你吃苦……” 莫芸姚听了后，心里泛起委屈的酸意，鼻子也忍不住反酸，瞬间红了眼眶。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能看清一些事实就好……”反正就要做陌路人了。 若非他太过信任苏灵烟，也不至于将自己一次次陷入危险当中。 夜瑾寒闻言，身形微顿，停下脚步震惊的看向她，“意思是已经原谅我了？” 不等莫芸姚开口回应，他便眉宇舒展，面上浮现笑容，“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对你的伤害。” 心中的乌云在这一刻散开，不再压抑，一片清朗。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弧度。 莫芸姚有些欲言又止，但看见他如此愉悦，最终还是闭了嘴。 让他高兴高兴吧，若是说了和离之事，恐怕在大街上就会大发雷霆。 沿街走了一路，男人也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 他说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放在了心上，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他说她挥舞鞭子时的样子很迷人，每一招一式都扣人心弦。 他说后悔明白得太晚，现在不是因为救命之恩的感激，是真的心悦与她，想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莫芸姚听得心堵，的确是明白太晚了。 她是一个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认真的人，若没有那些糟心事，夜瑾寒再对她好点儿，或许真的就爱上了。 “三殿下，你们……”突然间，经过的马车被挑起帘子，露出苏灵烟温柔如水，略显委屈的脸，“你们在逛街吗？” 说话间眸光是望向夜瑾寒的，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中闪烁着莹莹泪光。 当看见握在一起的手时，有些酸酸的道：“手牵手逛街，真是折煞旁人，不过三弟妹这样还是不太好，别人会看笑话的。” 果然是勾人的狐狸精，夜瑾寒竟然真的对她上心了。 大街上不顾他人的目光，手拉手的走在一起。 哪怕夜泓御口口声声说在意自己，也不会在大街上拉手。 莫芸姚下意识要抽出手，“松开吧，她快哭了。” 夜瑾寒却是紧握着不放，眸色淡漠的看着沉声道：“是本王要牵她的手，同床共枕的夫妻牵手有什么好笑话的？二王嫂有些小题大做了。” 想到那些谎言，他语气不由清冷，面色也不太好。 苏灵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很快眼眶变得湿润，抿了抿唇道：“是我逾矩了，你们夫妻恩爱，没人会笑话。” 说完甩下帘子，马车缓缓行驶离开。 她以为夜瑾寒至少会追过来道歉，可是回头看时发现，两人已经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 “该死！他竟然彻底不理会我了，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每个男人都开始向着她！” “我给他的黑果也没有吃，会不会是扔掉了？若是吃掉，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上了……” 关于黑果的记载并不算多，但有一点肯定的是黑果的确能让人变强，但没有人能承受痛苦的过程。 秋菊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可以找机会问问看。” 苏灵烟眸色微微眯起，“若是后续还无法掌控，我大不了将与他有肌肤之亲的事告知给莫芸姚，这样一来，莫芸姚就会远离他……” 秋菊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小姐，其实可以利用毒门主，只要毒门主插足两人之间，事情就……” “不行！”苏灵烟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我不想师叔与她有任何联系，现在师叔竟然说要赚钱送给莫芸姚，若非我将他关起来，他说不准已经打动莫芸姚了！” 前段时间她无意间看见肖恒在卖毒药，那么精贵的毒药竟然当老鼠药卖。 一瓶还只能卖个十个铜板，一问才知道，他说莫芸姚喜欢金银珠宝，所以这卖来的钱是想送给莫芸姚的！ 当时听见这话时，苏灵烟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在她眼里如仙般的男子，竟被那贱人拉入凡尘。 为了阻止他继续下去，骗到了一个地方给关押起来，不让有机会出去见莫芸姚。 莫芸姚二人漫步在街上，回想来到这个世界后，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平静和谐的逛街。 “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吧……”突然间，她前方被一个满脸稚气的肖乞丐给拦住去路。 小男孩儿看着也就五六岁，很瘦小，脸上也脏兮兮的，亮晶晶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 “好，你先等一下。”莫芸姚好不嫌弃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初夏，去多买些大馒头，记得……” 初夏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明白，记得要买能吃饱能抵饿肚的粗面馒头，穷苦人是不在乎食物的精细度，只求能吃饱，奴婢都记得。” 此话一出，一旁的夜瑾寒身形猛然一震。 第120章 确定是她 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受伤，躲在乞丐窝时的场景。 在他感觉快要饿死时，一个穿着粉裙的小女孩儿，梳着双丫髻，拿着两个馒头递给他，还笨手笨脚的给他处理伤。 身边的小丫鬟说：“粗面馒头很难吃的，他可能不喜欢。” 小女孩儿说：“穷苦人不在乎食物精细好吃，只求吃饱。” 夜瑾寒红着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的侧颜，眉宇紧蹙。 是巧合，还是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儿？ 当时身上有伤，加上那个饿得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只知道她是京城官宦之女，喜欢粉色裙子，善良纯真，而当时莫芸姚的名声就已经很不好，后续寻找时根本没有考虑过。 这时候莫芸姚听了初夏的话，也想起原主曾经是说过，不禁笑着解释道： “话是没有错，但是我以前是没有什么钱，买粗面馒头就能多买一点，多帮一些人，爱面子才那么说的。” “现在我可不缺钱，你多买点儿细面馒头，再拿点儿碎银子给孩子，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一家人都有困难。” 初夏得到吩咐后，点头应下后快速离开。 小男孩儿开心的露出大白牙，对她连连道谢后就追上初夏而去。 她看向消失的身影，收回视线感叹道：“都说京城繁华，但角落中从来不缺穷苦百姓，看不起病他，吃不饱饭，其他地方或许更多。” “其他地方的确更多，你……”夜瑾寒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东郊的破草屋？我记得那儿很多乞丐。” 东郊破草屋？ 她仔细搜索原主的记忆，小时候的一些平常事都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一些特别的事情。 不过去草屋的事情还是有印象，具体去过几次倒是不记得了。 “秦氏成为正室后我常去，我觉得那些小乞丐跟我同病相怜，都是没有娘的孩子，被我爹知道后打了一顿就没有去了。” 夜瑾寒闻言，心脏猛然揪紧，不敢相信自己找错了人。 当初以为那个女孩儿就是苏灵烟，之后便求旨赐了婚，她是出了名才女，又会医术，人人称赞。 “以后你若想去，我就陪你……”夜瑾寒嘴角扬起笑意。 他很庆幸，阴差阳错间莫芸姚还是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莫芸姚只是淡淡浅笑，没有回应。 以后的确会去，但……不会与他一起。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到了府邸门口。 侍卫看见两人相携归来时，还是不由得微微惊讶，曾经水火不容的二人竟然如此和谐。 当走进府邸时，发现前院很热闹，全总管竟然也在此处，手中还拿着圣旨，与良贵妃攀谈着什么。 “寒儿，可算等到你回来了。”良贵妃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看见两人的手后笑容一僵，“害不害臊？都松开，女德女戒都学哪儿去了？” 说着用手拉开了二人，没有给莫芸姚好脸色。 夜瑾寒皱眉道：“母妃，是我执意牵她的。” 良贵妃顿时噎了噎，考虑到全总管在，忍下不满恢复浅笑道：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全总管一直在等你回来，或许是关于你剿匪立功一事，呵呵……今个儿真是个喜庆的好日子。” 全总管淡下笑容，眸光扫视了一眼夫妻二人，微微轻叹了一声道：“今日这圣旨是其他事。” 良贵妃微愣，“其他事？难不成寒儿立功就没有什么赏赐？哪怕不赏赐什么好东西，也该给他一点实际性的差事吧。” 她可不想自己儿子继续做一个闲散王爷，若能将曾经失去的兵权都拿回来，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最不被看好的老四得到重视，还在笔记哦奥重要的兵部做事，心里就不平衡。 全总管闻言，笑容尴尬道：“良贵妃不着急，陛下向来公平，也有奖有罚，这件事陛下自有定夺。” 说完后，笑容淡下，视线看向了莫芸姚，柔声问道：“陛下说，若是你反悔也来得及。” 其他人闻言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再喝没头没尾的话是何意？ 但莫芸姚自己清楚说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自然不会反悔。 她摇了摇头，淡笑道：“这是我期盼的，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夜瑾寒不知为何，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 全总管回应道：“听了圣旨就知道了。” 说着脸色严肃起来，走到众人前方面对着。 他们也知道是要年圣旨，都规矩整齐的跪在了地上。 “寒王殿下，寒王妃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造曰，寒王妃与寒王自结为夫妇后一直感情不和，使得家宅不宁，寒王妃也一直无所出，朕赐予和离，以后婚嫁自由，各自安好。” “念在寒王妃和离后一介女子无依无靠，朕决定赐五万兵权，赐宣平将军府牌匾一块自立府宅，寒王府补偿三分之一财产，钦此……” 念完后，众人还处于震惊愣神中。 竟然是赐和离！好友五万军权！ 这还是大周朝一直以来唯一一个有军权的女将军！ 而莫芸姚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心里舒畅不少，终于要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可皇帝赐兵权一事，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让苏家继续跟她斗，利用她来推翻苏家…… 全总管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接旨吧，宣平将军。” “臣接旨。”莫芸姚回过神，双手接过旨意。 随后众人都齐声叩谢，“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只有夜瑾寒猩红着眼不吭声，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 他以为今日的温柔是两人的开始，不曾想是两人的结束。 全总管：“平身吧，老奴还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刚要转身离开时，良贵妃立马喜笑颜开的起身道：“全总管等一下，你肯定有些口渴，这点银子拿去喝茶。” 说着递上一袋子碎银，全总管却是推拒掉，“老奴不渴，传圣旨本就是老奴职责所在。” 看着她拿灿烂的笑容，全总管心里都忍不住轻叹。 失去了这么好的儿媳妇，竟然还那么高兴。 良贵妃笑容满面道：“我就想问，陛下有没有说我何时才能回宫？” 全总管摇头，“没有，等着就好。” 回应后含笑躬身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待身影坐着马车离开后，良贵妃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莫芸姚啊莫芸姚，你哪怕立了功，陛下也看不上你做儿媳妇，你看现在不就将你扫地出门了吗？” “女人就该是贤雅端庄，温柔如水，在家里相夫教子，以夫为天才对，打打杀杀，治病救人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你以后可别再缠着我儿子！” 第121章 准备离开 说的话很难听，但莫芸姚并不想做无聊的争辩，而是神色淡然沉静的看向她，淡笑道：“真心祝你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儿媳妇，放心吧，我永远不会有缠着他那一日。” 良贵妃闻言，梗着脖子傲娇道：“切，我会信你？当初你为了嫁给我儿子，算计……” “够了！”夜瑾寒眼眸猩红，怒吼出声打断，“现在是她看不上你儿子！” 心口如同堵了一块儿石头，呼吸都困难。 莫芸姚微微福身，“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去收拾东西了。” 随即转身往芸姚苑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手臂却被一把拉住，“告诉本王，你离开本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莫芸姚顿下脚步，头也不回道：“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都往前看吧，我们的结合本来一开始就是错，现在只是纠正这个错误而已。” 抽出手臂后，背影飘洒离去。 到了芸姚苑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大部分的都已经搬去了莫宅。 秦氏给的一些嫁妆很少，床铺桌椅还算中等，金银珠宝更是没有，当初就是装的石头。 宁远侯府。 莫虞淑已经穿戴整齐，脸上一片喜色。 而秦氏却是愁眉不展，唠唠叨叨的说道：“我分明说的是侧妃位置，你可是侯府嫡女，怎么能只是王姬？” 莫霆贺也因为此事不高兴，看都不来看一眼。 这件事当初秦氏就压根儿没有提过，到了圣旨下来后才知道。 “娘，王姬又怎么了？”莫虞淑娇羞的看着镜中人影，抿唇道：“只要能嫁进去就有机会往上爬，我不想被人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寒王的宠爱，将不要脸的莫芸姚给踩在脚下，本来当初就应该是我嫁给寒王的，都是她不要脸才抢了去！” 圣旨已经下来，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哪怕心中再不满意这个位置，也不得不两人送去。 若是不从，那就是违抗圣旨，罪名可就大了。 哎…… “行了行了。”秦氏眼眶微润，有些不舍的整理了一下她的发髻，“时辰差不多了，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本想让你风光大嫁，结果……” 秦氏自己就是一个外室上位，根本没有举报过婚礼，一直想着能在女儿身上弥补遗憾。 现在看来，弥补不了了。 “哎呀，娘！你可真啰嗦！”莫虞淑有些不耐烦的撇嘴，“你女儿哪怕没有风光大嫁，也会像您一样爬到正妻之位。” 这时，小莲从外面走了进来。 身后还带着侯府大公子莫长文，是莫芸姚的亲大哥，平日都很少回府，一直在国子监里面做事。 一身素色青衫，满身书卷气息，举止儒雅，彬彬有礼，容貌清俊，本该成家的年纪却还是孤身一人。 只因为有传言，他没有生育能力，因此没有姑娘愿意嫁。 “母亲……”他恭敬行礼。 秦氏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既然回来了，那就背着她上花轿吧，你是官职不大，屁事一大堆，还得三番五次请才回来。” 莫长文没有顶嘴，而是平静的应下，随后走到梳妆台前半蹲下身子。 莫虞淑爬到他背上后，催促道：“快点儿，一会儿王府的等急了会生气的，都怪你的妹妹，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出嫁！” 出去的一路上她都在埋怨，而莫长文就一直沉默不语，也看不出情绪的喜怒哀乐。 她说到后面觉得十分无趣，冷哼道：“你能不能别跟一个木头一样？是不是觉得莫芸姚做了宣平将军就高傲了？她根本就不像一个女人，没什么好得意的，最好是死在战场上！” 话音刚落，莫长文就松了手，脸色也骤然一变，黑沉得厉害。 啊…… 她摔倒在地，吃疼出声，“你干什么？” 这时秦氏也急忙走了过来，气愤不已的斥责，“莫长文，你脑子进水了？竟然故意松手摔她！” 莫长文回过身，脸色阴沉的看向她，冷声道：“王姬不过是妾而已，自己走出去即可。” 不等震惊的母女二人开口，他就拂袖而去。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甩脸子发脾气。 小时候他就被送出去求学，与莫芸姚相处日子不多。 莫芸姚也讨厌他逆来顺受的软性子，因此很少亲近，二人的关系也比较淡。 嘿！ “长脾气了！”秦氏对着他背影气愤大骂，“谁稀罕你背出去？不过是当你是大哥才叫你回来的，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说着两人扶起来，搀扶着往外走。 莫虞淑委屈不已，“我就说了一句莫芸姚最好死在战场上，他就把我给扔了。” 秦氏闻言，瞬间恍然，“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妹妹，加上他娘就是死在战场上，你说这话他能不生气吗？” 斥责了一番后，又是不断的嘱咐。 上了轿子后，只放了两饼鞭炮，十分冷清。 寒王府，夜瑾寒在书房，手中拿着酒，已经喝得醉醺醺。 不管怎么喝，都冲不去心里的堵塞，复杂的心情让他很痛苦。 “主子，别喝了。”陈风走进书房，将酒壶夺下，“快去看看吧，宁远侯府的三小姐进府了，贵妃娘娘说是给您纳的王姬！” 夜瑾寒闻言，气愤的掀翻茶几，咬牙切齿道：“今个儿真是个‘好’日子！赐和离！又纳王姬！” 桌上的茶具碎了一地，吓得陈风缩了缩脖子。 “主子……” “本王说要纳女人了吗？”夜瑾寒摇晃着起身，嘶声怒吼，“到底是谁自作主张？立刻让她滚，本王不需要什么王姬！” 陈风：“贵……贵妃已经让送去之前的芸姚苑了，改成虞淑苑，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后面两个字还未出口，夜瑾寒就大步出了房门。 浑身散发着压迫感，冷厉骇人，所过之处下人都退避三舍。 芸姚苑的牌子碎在地上。 莫虞淑当着莫芸姚的面踩了两脚，趾高气昂对下人吩咐，“都扔进柴房当柴火！” 随后看向屋里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莫芸姚笑道： “万万没想到你今日成了下堂妇，实在是大快人心，以后我就是寒王唯一的女人，呵呵……” 初夏有些听不下去，走出房间气愤道：“小姐才不是下堂妇，他们是正常的和离！你不过去王姬身份，没什么好得意的，以后还会有王妃，侧妃，妾妃，侍妾，卑妾！” 第122章 你才是白月光 莫虞淑见她一个丫鬟竟然敢顶嘴，神色一冷，“小莲，去给我掌嘴，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顶撞我！” 现在是王姬又如何？ 府中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爬上王妃之位的机会就更大。 王妃之位本就该属于她的！ 小莲嘴角扬起邪笑，挽了挽袖子，大步走上前。 就在她扬起手掌时，一只茶杯快速飞出，“嘭”的一下精准无误砸在她扬起的手臂上。 啊…… “好疼……”小莲摔倒在地，疼得眼冒金星，浑身发颤，“奴婢……奴婢的手断了！” “小莲！”莫虞淑一脸震惊，急忙跑过去查看。 手臂鼓起一个板块儿，是骨头断裂错开导致的。 她已经疼得脸色苍白，哭爹喊娘，“啊……好疼，小姐救救奴婢！” 莫虞淑气得咬牙切齿，起身就义愤填膺道：“莫芸姚！你现在已经不是寒王府的人了，竟然还如此嚣张跋扈！” “难怪不得寒王殿下喜欢，像你这样野蛮的女人，注定没有男人要，离开后去尼姑庵吧！” 想到现在她已经不是寒王妃，心里就痛快，骂起来也肆无忌惮。 “聒噪！”莫芸姚眸色一凝，随手弹出一颗石子，快狠准的打在她嘴唇上。 啊…… 她一声尖叫，慌忙捂住嘴。 疼痛从嘴皮蔓延，一股血腥儿味儿钻进口腔。 “我的嘴，我的嘴……”她惊恐颤抖的松开手，手掌上沾满鲜血，“啊……流血了……”说话怎么漏风了？ 突然吐出一颗白白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牙齿！ 摸了摸门牙位置，发现是空的！ “莫芸姚……！我要跟你拼了！”莫虞淑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冲过去。 结果脚下踩到裙摆，“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四肢大张，像只蛤蟆。 模样太过滑稽，引得不少下人偷笑。 莫芸姚走出房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我哪怕现在不是寒王妃，也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宣平将军，还轮到你一个小小妾室来教训。” “就你这鬼样子，做王姬已经算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当初若非我点头同意你进门，你连寒王的卑妾都不是！” 呜呜…… 莫虞淑大哭起来，吃疼的爬起身，边哭边道：“呜呜……我要告诉爹娘，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贵妃娘娘，告诉寒王殿下……” 脸上不仅有血，还有不少灰尘，说话时血沫横飞，有点含糊不清。 在场的人没觉得可怜，是觉得很可笑。 “怎么回事？”院门口突然出现良贵妃气势汹汹的身影。 当看清莫虞淑的模样时，要不是身上的衣裳，还一时认不出是谁？ 她心里很是嫌弃，面上却不显，而是面色冷漠的斥责起莫芸姚来。 “宣平将军，你怎么快要离开了都不消停？虞淑可是你亲妹妹，对自己亲妹妹都如此狠，可见你心思不是一般的恶毒！” 说完还故作关心怜惜的拿手绢给莫虞淑擦脸，不停的出言安慰。 莫芸姚清浅一笑，十分从容道：“我的确恶毒，所以谁惹我都不会有好下场，都收起你们的爪子离我远点儿。” 良贵妃气得心口一起一伏，脸色铁青，“你……你做了将军就膨胀了，骄傲了，无法无天了！” 气得她有点头晕，身子都摇摇欲坠，芩嬷嬷扶住才没有踉跄跌倒。 莫芸姚得意一笑，“是啊，大周朝唯一的正五品女将军，现在还是有兵权的，我能不膨胀骄傲吗？若有本事，你们也带兵杀敌，挣个将军回来当当。” 本来良贵妃都已经够气了，此话让她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你……”她指着莫芸姚‘你’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芩嬷嬷急忙轻抚她后背安抚，深吸几口气后才缓和过来。 “呼……你给我等着，立马让寒儿来收拾你，将军又如何？能比王爷大吗？” 话音刚落下，后面就出现脚步声。 众人都闻声看去，发现是一脸寒意的夜瑾寒走来，随后迅速恭敬行礼，“寒王殿下。” 良贵妃看见后，立马委屈起来的哭唧唧道：“寒儿啊，你终于来了，你看看莫芸姚那女人，将你刚进门的王姬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根本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都快被她气吐血了，你必须用王爷的身份好好治治她！” 说的咬牙切齿，一阵的鬼哭狼嚎，却不见一滴眼泪。 莫虞淑听见良贵妃为她说话，立马委屈落泪，可怜楚楚的凑上前，伸手就拉住夜瑾寒胳膊，娇滴滴道： “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她不仅打断了婢女的胳膊，还打破了妾身的嘴皮，连美丽的门牙都给我打掉了，呜呜……” 说得口沫横飞，立马就要扑进夜瑾寒怀里。 结果脑袋还没有凑上去，夜瑾寒就一脸嫌恶的用力一推，满脸阴鸷道：“哪儿来的疯子？滚！” 莫虞淑猝不及防踉跄倒地，立马又爬起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我是宁远侯府三小姐莫虞淑啊，是陛下亲赐给您的王姬，也就是您的女人……” “聒噪！”夜瑾寒眸色凌厉，语气冷冽，“来人，将这个疯女人扔出去，本王不想看见她！” 莫虞淑：“？” 良贵妃：“？” 陈风立马上前要拽莫虞淑出去，良贵妃急忙拦下，“赶出去就是违抗圣旨，只要洗漱一下就好了，她不丑也不疯！” 只要重新梳妆打扮，寒儿态度或许就不会那么冷淡了。 屋檐下，莫芸姚嘴角轻扬道：“你们一家人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该分给我的财产记得分好，到时候送到我府中。” 眼里没有一丝留恋与不舍，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面色冷冽的男人。 夜瑾寒闻言，心脏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痛难忍，呼吸不畅。 他大步走到屋檐下，眼眶泛红的看着莫芸姚，哽咽祈求道：“不走好不好？” 酸涩填满心口，眼泪从眼角滚落。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有人说身痛不如心痛，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莫芸姚看着他平静道：“不好，你想办法娶你的白月光二王嫂去吧，我去找我的真命天子！” 她想要的男人该是温柔的，信任她的，懂得呵护保护她的，心里没有其他女人的。 若是遇不上，宁愿一辈子单着。 夜瑾寒瞬间红了眼，将她死死抱入怀中，“胡说！本王的白月光是你！做了本王的女人，休想离开！” 第123章 离开寒王府 莫芸姚闻到他一身酒气，定是喝了不少酒。 被抱的太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 “陈风，快……快过来带你主子去休息，他醉了。” 陈风闻言，走上前伸手拉了拉，“主子，圣旨已下，已成定局……” “滚！”夜瑾寒不等他话说完，便用力推开，“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因为太过用力，陈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良贵妃见状，气得脸色煞白。 她的儿子可是王爷，怎么能这么卑微的求一个下堂妇？ “寒儿！你放开她！”良贵妃蹙紧柳眉气呼呼的上前，伸手扒拉二人，“快放开，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母妃给你找更好的。” “陈风，快过来拉开呀，愣着做甚？王爷就是喝醉了不清醒而已，这样抱着像什么话？” 陈风也上前便拉便安慰，但他就说不松手。 莫芸姚不是没有办法推开，知书说不想对她实用暴力再招麻，毕竟是王爷，而自己是臣。 见两人都扒拉不开，她有些生气道：“夜瑾寒，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你是王爷，就该以家国为重，而不是纠结在儿女情长上！” 夜瑾寒闻言，抱着的手臂缓缓垂下，她终于得以顺畅的呼吸。 她仰头看着男人泛红忧伤的眸子，放柔语气道：“以后不管有多喜欢一个女子，都不要失去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盲目的相信一个人，只会自取灭亡。” 说完后转身回房，拿起桌上的包袱就往外走。 当经过一身狼狈的莫虞淑身边时，顿下脚步道：“屋里的那些都是你母亲给我的陪嫁，你接着用吧。” 都是过时的普通旧家具，搬走也嫌麻烦，莫宅中并不缺少这些东西。 秋葵提着一个包袱跑了过来，“王……将军，奴……奴婢跟您一起离开好不好？” 后面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留在寒王府只会被欺负。 问出话后还是很忐忑，毕竟当初她对莫芸姚的态度也不好过。 莫芸姚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屋檐下沉默的夜瑾寒。 两人相视着沉默了两息，男人也明白她的意思，嗓音沙哑道：“让林管家放卖身契。” “谢谢三殿下！”秋葵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开心的起身跟在了莫芸姚身后。 主仆三人一前一后朝着院外走。 到了院门口位置时，夜瑾寒上扬轻冷道：“莫芸姚，现在你嫌弃本王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你觉得本王是个男人，比你强的男人！” 莫芸姚很是无语，回头反驳道：“我都说了，不是因为嫌弃，我没有嫌弃你，也不会嫌弃任何人……” “别说的冠冕堂皇了！”夜瑾寒愤怒低吼，眸色凌厉，“你对心早就飞到白毛身上了，在你眼里他比本王强，就因为他救过你！” 此话气得莫芸姚捏紧拳头，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 不过肖恒在她印象中，是要比他好。 但和离一事跟肖恒没有一点关系。 “你说对了！”莫芸姚满脸气愤的看向他，破罐子破摔的低吼，“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嫌弃你，你在苏灵烟面前就是一个被任意玩弄的傻子！” “被一次次卖了还帮着数钱，她说屎是香的你都会屁颠屁颠的相信，巴不得还上赶着尝两口，这么傻的人，我看得起才怪，谁看得起身谁脑子有病！” 这一通骂出后，心里舒畅多了。 在场之人都震惊的瞪大眸子，下人们更是纷纷躲远了些，只因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森冷危险的杀意。 敢如此骂一个王爷，她还是第一人。 莫虞淑嘴角扬起冷笑，她竟然敢这么骂寒王，这一次死定了。 “二姐，你竟敢辱骂王爷，简直胆大白天……” “闭嘴！让你滚！”夜瑾寒满脸阴鸷，拧起她衣襟就往院墙方向抛出一道完美弧线。 啊…… 嘭！ 一声尖叫后就说重物落地的声音。 众人震惊的张大嘴，看向抛出去的方向。 良贵妃急忙让下人快过去看看，出了人命就麻烦了。 夜瑾寒眸色凌厉猩红的盯着如孔雀般高傲的女人，心里是又爱又恨，“莫芸姚！你是不是仗着本王心悦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莫芸姚毫无畏惧之色，对上他红着的眸子，冷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不想听到更难听的话，那就别缠着我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走出府门那一刻，感觉空气都清新无比。 夜瑾寒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在原地眯眸看着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眼神凌厉。 “主子……”陈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只……只要她没有改嫁，您都有……有机会。” 本以为主子还会发脾气，结果夜瑾寒反而是冷静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吩咐，“此院子不许任何人动，她还会回来的。” 吩咐后便拂袖而去。 陈风立马让人通知林管家，从新做一块“芸姚苑”的牌匾，让下人每日都要清扫打理。 夜瑾寒来到了皇宫御书房。 皇帝知道他说为何而来，沉声道：“别死气沉沉的，强扭的瓜不甜，朕早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执拗导致的这一切。” 夜瑾寒：“我以为她能拼死去麒麟山救我，是因为还在意我。” 从麒麟山回来，一直以为可以好好开始。 今日得知她才是那个小女孩儿时，心里既愧疚又喜悦，想着能有大把时间去弥补。 皇帝皱了皱眉，抿了口茶水道：“在你一次次不听劝而向着苏灵烟时，她就对你寒心了，关押进天牢那次是因为她跪求和离书。” “她被别有用心之人举荐去麒麟山救你们，成为了朕同意和离的条件之一，你们都平安回来了，朕也就不能食言……” 这一次皇帝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苏家的事情。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三番五次陷入危险，都跟苏家有关。 而且苏灵烟利用他的信任，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一步一步将他引入危险。 夜瑾寒得知一切后，苦笑道：“她说的没有错，我就像一个傻子，被任意摆布而不自知，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再想想莫芸姚离开前的话，突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傻。 皇帝脸色阴沉道：“告诉你有用吗？芸姚也想告诉你，但你只会认为她在诋毁你心爱又善良的苏灵烟！” “都说红颜祸水，苏灵烟就是你的祸水！你四弟只是负责调查斗兽场失控一事就看出问题，就你眼瞎心盲！愚蠢！” “你没脑子，苏灵烟让你说啥你都信，让你做啥都去做，让你去吃屎都会义不容辞……” 夜瑾寒嘴角抽搐不已，父皇也骂得好难听…… 第124章 肖恒遭囚禁 夜瑾寒：“父皇觉得她会回心转意吗？” “朕怎么知道？”皇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想她回心转意，你还是长点儿真本事再说吧！” 夜瑾寒：“……” 这是也被父皇嫌弃了。 出了御书房时，空中飘着牛毛细雨，仿佛老天爷也在为他悲哀，为他哭泣。 莫芸姚回到莫宅时，门口的牌匾已经变成了“宣平将军府”。 还有身穿盔甲的府卫守着，手中拿着长枪，站得笔挺，看着府邸都变得更加气派。 府卫看见她回来，都掷地有声的颔首行礼，“恭迎将军回府。” 莫芸姚含笑点头回应，随后走进府中。 是所有下人看见她进来，都停下手中的活，恭敬的站在一边，向她行礼。 “以后自由了……”她开心的转着圈，“呵呵……还是家里的空气好，今晚我请全府上下的人吃大餐！” 众下人：“！”纷纷震惊。 木管家不是说她回来可能会心情不好吗？ 竟然一回来就要请全府上下吃大餐，这分明是很高兴才对。 木管家也是怔愣一瞬，随后小心翼翼的淡笑问道：“将军，您……是不是太难过了？” 皇上都赐和离了，着笑得这么开心不太正常。 虽然是和离，但在外界眼里和离与休弃都不是光彩之色事。 为了娘家颜面，也为了自己不被说说闲话，没有女子是愿意和离的。 莫芸姚一脸疑惑，“我哪儿难过了？我是开心，恢复自由不应该开心吗？我为了等这一天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你去安排人买些好菜回来，还要上好的酒，今日是双喜临门，必须得好好庆祝一番。” 说完开心的蹦哒着往寝苑去。 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听着很是欢快。 木管家愣愣的望着离开的身影，皱眉看向快也要跟去的初夏道： “将军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她是不是太难过才这么反常？得了兵权算是喜事，但和离不算喜事，哪儿来的双喜临门？” 初夏笑容满面道：“对于将军来说就是喜事，照办就好。” 说完便带与秋葵一起提着行李追了上去。 府邸很大，也很气派豪华，去莫芸姚寝苑还是需要绕不少路。 丞相府。 书房中传来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愤怒的低吼声： “岂有此理！狗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我苏府被撤下的兵权赐给一个女人！” “有一件好事，刚刚得到消息，她已经不是寒王妃了，没有了这层身份。” “这算什么好事？她若有这层身份，顶多就是没有实权的将军，失去寒王妃这身份，她有兵权就是有实权的女将臣，参与朝堂之事更能理直气壮！” 苏丞相气得脸红脖子粗，负手在满是狼藉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而苏河则是垂首站在屋中央，一只袖子是空荡荡的，看上去懦弱颓废。 他微微抬头，小心翼翼问，“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 苏丞相眯眸沉思，面色清冷如霜。 的确是失去太多了，这一桩桩还都跟莫芸姚脱不了干系。 “你还有脸说！”他冷眸扫了苏河一眼，咬牙低骂，“不成器的东西，你在麒麟山若不被抓住把柄，也不至于失去胳膊还背一身骂名！” “到底谁让你自作聪明撤离的？你作为将军不知道违抗军令是什么下场吗？愚蠢至极！” 他想到这一桩桩的事情就怒火中烧，焦头烂额。 苏河脑袋越垂越低，回想起被毒兽撕咬手臂的痛苦，心底就涌出无尽的恨意。 他眸色猩红，眉宇紧凝着咬牙道：“是孩儿疏忽，当时孩儿以为莫芸姚是有去无回，才会没有考虑那么多，谁能想到她竟然火烧毒树，引得毒兽纷纷逃窜。” 苏丞相闻言，冷哼道：“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说着闭眸深呼吸，平复心底的怒意，待冷静下来以后才眯眸道： “她曾经不是有一个未婚夫陆长风吗？不管是陆长风还是莫霆贺，都该利用起来了，这次不能急，慢慢来……” …… 苏灵烟已经到了青山寺后山。 她站在小阁楼房门前，嘴角扬起温柔笑意，伸手“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房门。 阁楼外面平平无奇，里面装饰却是十分华丽，不管是软榻，茶几，桌椅，床铺……不是红木就是梨花木。 可就是这么华丽的房间，角落却用粗重的铁链锁着如妖般俊美妖冶的男人……肖恒。 “师叔，你应该饿了吧？”苏灵烟从秋菊手中接过食盒，笑容温柔的走过去，“我一直心系师叔，所以今日来看看，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话间打开食盒，端着一份鸡腿饭走到打坐的肖恒跟前。 肖恒从始至终都面色冷漠的闭着眸子，没有睁眼看她。 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滴水不沾，一粒米未进，目的只为能出去。 苏灵烟放下碗筷，泪盈盈的跪坐下，往他怀里靠去，“师叔，你别这么冷漠好不好？我是为你好，只是不想你被莫芸姚迷惑而已。” “她不是好人，是邪祟附体，接近她的男人都会被迷惑，若是你想治好脸，可以找红冥，她比莫芸姚强多了。” 肖恒睁开狭长凤眸，抬手将她推开。 不吃不喝的缘故，面色略显苍白无力，嘴唇干裂。 他看向她泪盈盈的眸子，一脸痛心的沙哑道：“本以为你是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之人，却大逆不道的将我囚在此处，再怎么说我也是一直疼爱你的长辈！” 苏灵烟闻言，瞬间红了眼，泪眼模糊的盯着他，咬牙嘶声低吼道： “我讨厌你当我是小辈，你只比我大十岁而已，自从你接触了莫芸姚后，你就不疼爱我了，我受不了你对别的女人好！” 她说完擦了擦眼泪，从新端起碗筷，“下人说你两天两夜不吃喝了，快吃点儿。” 肖恒皱眉闭上眸子，“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小辈疼爱，这无法改变，若是不放我，那就让我变成一只被锁链束缚的饿死鬼。” 不管后面苏灵烟怎么劝说，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从被欺骗囚禁于此后，就已经决定绝食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苏灵烟擦了擦泪水，嘴角扬起笑意，“好啊，我放了你，不过……你还是别想再见她。” 说着眯眸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用手绢擦拭了一下，“呵呵……只要挑断你的脚筋，我就不用再担心了。” 第125章 你不行 温柔的语气却说出最狠厉的话。 肖恒闻言，不由得猛然一震，睁开妖冶凤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眼前的女人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苏灵烟吗？ 到底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一直都不曾真正的了解她？ 肖恒满眼失望，“你还是那个善良温柔，才华横溢的灵烟吗？” 含笑的苏灵烟看见他失望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能让师叔对自己失望？ 失望到最后，就会变成厌恶的。 呵呵…… 她掩嘴笑了笑，“师叔别这样，只是开玩笑而已，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会挑断你的脚筋？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与莫芸姚有交集，我就放了你。” 肖恒深吸一口气，无奈应下，“好。” 苏灵烟听见满意的答案后，脸上露出小女儿般纯真灿烂的笑容。 随后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将他手腕上的锁链给打开。 跟她手腕一样粗的铁链还是很有分量，落在地上便是哐当一声。 没了铁链束缚后，肖恒感觉如释重负。 “师叔，吃点儿……” 她的话还没有落下，肖恒便撑着身子起身往外去。 当初会被关在此处便是吃了她给的食物。 现在是不敢吃了。 苏灵烟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脸上的笑容转眼消失，眼神变得阴狠。 “这算是讨厌我了，脸我给的吃食都不领情了！” 说着将手中的碗筷都猛摔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满地都是碎渣，饭菜洒了一地。 秋菊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小……小姐，他往山……山下去了。” 苏灵烟仰头闭眸深吸一口气，长吐了一口浊气后，面无表情道：“让人暗中跟着。” 虽然肖恒已经应下，但她还是很不放心。 入夜，宣平将军府很是热闹。 就连守门的府为再门口也有好吃的，就是不能喝酒。 莫芸姚与田心，木管家一起喝酒聊天，笑声不断。 下人们难得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吃得也很是开心，但并没有粗鲁的狼吞虎咽，吃相还是很好。 “将军人可真好，我们的饭菜跟她吃的是一样。”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吃过这么齐全的饭菜，除了猪肉，鸡，鸭，鱼爷都有，味道也不错。” “呵呵……其他府中的下人肯定要羡慕死。” 狗子也在这里一起吃，听见他们的话还是很开心，仿佛是在夸他一般。 他边吃边笑着道：“只要你们认真做事，对将军忠心，将军也不会亏待，日子也不会差，她有时候是狠辣，但那是针对不忠或者欺负她的人。” 有人点头，“我们肯定认真做事，也会绝对忠心。” 他们只是身份低微的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只要按部就班认真做好自己的事，都不会想太多其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部分人都吃饱喝足。 莫芸姚拿着酒壶来到秋千上坐着，望着夜空轻轻晃荡，“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分明很热闹，心里却还是觉得孤寂，总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看似自由了，却还是被皇权困着。 这里是世界，在她眼里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不管怎么做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小姐，不能再喝了。”初夏走了过来，将她手中的酒夺下，“醉酒误事，还会头疼。” 莫芸姚双颊微红，眸子微醺，翘起唇角呵呵笑道：“今日是我难得神经不紧绷的一日，本来想请阿恒来喝酒的，结果他不知去了何处？” 恢复自由后，她第一时间就是想给肖恒分享这份喜悦。 因为来到在这个世界后，肖恒是第一个会不顾生死对她相救之人，而且还跟腾渊一模一样。 初夏笑眯眸的打趣道：“原来小姐是在思春呀，奴婢觉得这个阿恒倒是还不错，俊得跟妖精似的，还同样懂医理，对小姐又好，不如娶了他。” 娶了他？ 她的惊天之言让莫芸姚震惊的瞪大眸子。 哈哈哈…… “你这丫头……”莫芸姚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出声。 初夏见她大笑，撇嘴道：“奴婢说错了吗？你现在是女将军，还有自己的府宅，招夫婿跟娶夫婿差不多的意思。” 莫芸姚停止大笑，拍了拍她肩膀道：“你说的没有错，只是从你口中说出很意外而已，若是遇到合适的倒是可以，要俊俏又乖巧的，脾气要温柔，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那种……” 至于阿恒，虽然有点好感，但那些好感或许是因为面貌像腾渊的原因。 “若真按照这标准找，恐怕你要单一辈子。”突然头顶上方传来熟悉又欠揍的声音。 莫芸姚闻声仰头看去，一眼就看见树上坐着的狗男人，“单不单一辈子都跟寒王没有关系，寒王殿下这不请自来是做贼的吧？” 阴魂不散的狗男人，看见他就一肚子火气。 夜瑾寒一跃而下，一身整洁的紫袍，玉带及腰，墨发玉冠，发带垂缨，俊逸潇洒，一看便知这是精心打扮过的。 他走到秋千前，扬起浅笑，“你这嘴跟刀子似的，不过我不介意，为了你我不单一辈子，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就当我们是初识。” 莫芸姚：“？” 夜瑾寒继续道：“你就不要考虑白毛了，他这个人一看就有病，年纪也大，说不准不行，没能力让你做母亲。” 如此直白的话，莫芸姚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切，说得好像你行一样，好歹也同床过两次，结果我做母亲了吗？所以说你才不行。” 冷哼一声便起身扬长而去。 夜瑾寒嘴角抽搐，看着她背影道：“这不一定是我的问题，不如我们再来几次，肯定能怀上……” “去你的！”莫芸姚回头面红耳赤的瞪了他一眼，“登徒子，再不滚就当你采花贼处置，初夏送客！” 结果男人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朝着她靠近。 她立马警觉起来，“你要干嘛？” 夜瑾寒见状，心脏微微刺疼了一瞬。 本该是同枕夫妻，却走到如此地步。 他无奈顿下脚步，送怀中取出几张东西，“我是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这是补偿你的东西。” 莫芸姚闻言，立马放松下来，“你早说啊，这是我应得的，所以我不会客气。” 说着便将东西接过。 里面有铺子的房契，还有银票。 第126章 挑拨离间 看着铺子的房契，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弧度。 本来还想想着开一间药铺的，现在铺子就来了。 夜瑾寒看着她脸上的喜色，就知道东西给对了，也跟着翘起嘴角。 “早些歇息，以后少饮酒……”他嗓音温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的战线便是我的战线。” 他知道强求无果，希望用行动打动莫芸姚的心。 此话也表明了现在的立场，会与莫芸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再信姓苏的。 莫芸姚感受到头顶的温热，身形微微一僵，仰头看了他一眼。 这么熟练的动作，他以前是不是常对苏灵烟做？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脸色变了变，“别摸头，发型乱了！” 夜瑾寒见她炸毛，淡笑道：“下次摸轻点儿，走了。” 不等莫芸姚开口，便大摇大摆的往府门方向离去。 当他走出府那一次，府卫都震惊一瞬，确认就是寒王后，立马恭敬道：“恭送寒王殿下。” 夜瑾寒点头回应，还随口说道：“今夜的酒水很不错。” 说着下了台阶，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走远后府卫才敢抬起头议论。 “怎么回事？将军不是庆祝和离吗？怎么还请了寒王？” “寒王是怎么进去的？不会是从后门吧？” “看上去寒王心情似乎也不错，两人这是什么情况？” “开心和离，还开心的一起庆祝，或许……二人是兄弟情，王爷把将军当兄弟……” 府卫就胡乱的猜测，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准备的定论。 在府门斜对面树丛中，抹黑影探头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随即迅速撤离。 御王府。 卧房中烛火摇曳，苏灵烟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梳着一缕发丝。 房门被轻轻推开，秋菊走进屋里，“小姐，刚刚奴婢才听说，我们前往青山寺后，皇上派人去寒王妃颁发了莫芸姚与寒王的和离圣旨！” “本来和离是一件不光彩之事，莫芸姚却宴请府中下人一起庆祝，更奇怪的是寒……寒王也去了，似乎心情还不错。” 和离了？ 他们竟然和离了！ 苏灵烟震惊不已，很快又呵呵笑道：“成为了下堂妇还庆祝，也不怕丢人现眼，这寒王爷心情不错，难不成也盼着和离？” 后面的问题她也不确定，但不管怎么样，成为下堂妇对于她来说是一间好事。 虽然是和离，但名声跟休弃没有太大区别，都是被人诟病的份儿。 哈哈哈…… 苏灵烟对着镜子大笑出声，“我看她不是真的高兴，不过是强颜欢笑，故作高兴而庆祝，真是可悲。” 秋菊蹙眉咬唇，有些欲言又止，“可……可是她……” 想要说，但又害怕小姐又情绪失控。 “她什么？”苏灵烟回头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话只说一半。” 秋菊心尖一颤，恭敬的垂首道：“回小姐，奴婢是怕您生气，所以才不知该不该说？” 苏灵烟：“说。” 秋菊：“陛下将二老爷手中撤下的兵权全部给了莫芸姚，还建立了自己的将军府，待遇跟朝中男武将没有任何区别，这在大周可是头一份儿。” 此话一出，苏灵烟身形猛的一僵。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曾经还是臭名昭着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了有实权的女将军。 “她凭什么？不过是去了一次麒麟山，怎就配这样的殊荣？”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她立马收敛情绪，恢复温柔如水的模样，“进。”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夜泓御。 “你怎么来了？”她挤出笑容，起身走到他身前，“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还是快去歇息吧。”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将夜泓御王其他女人院里推，根本不想与他同床共枕。 特别是想到拿一身疤痕，心里就犯恶心。 夜泓御皱眉，“今晚我就想住这儿。” 苏灵烟闻言，脸上的浅笑淡下，“我身子不舒服，你既然要睡这里，那我就去隔壁厢房。” 说完不等他开口，她便绕开后往外走去。 如此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夜泓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攥紧拳头冷声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你很排斥跟我在一起。” 苏灵烟脚步一顿，没有言语。 夜泓御红着深邃的眸子，回过神看着她背影，“现在知道三弟和离后，你就更加不愿意跟本王亲近了吧？我们都已经是夫妻这么久了，为何还忘不了他？” “平日本王对你不够好吗？是本王哪里不如他吗？你倒是说个不爱本王的理由啊，总是将本王往外推，要推到什么时候？” “自从麒麟山回来后，你让别靠莫芸姚太近，本王以为你是吃醋，是开始在乎本王，结果并非如此……” 双方在不在乎自己，平日都能感觉到的。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苏灵烟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他总是安慰自己，时间可以改变。 苏灵烟暗暗扬起嘴角，被人爱的滋味儿可真好，堂堂御王为了得到她的爱是那么无力，是那么难过。 空气安静了几息，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苏灵烟打破了平静，“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还心系他，只……只是心里憋着一些事，想与你说，却又害怕破坏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夜泓御闻言，一脸疑惑，“什么样的事情会破坏兄弟情谊？你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我是你夫君，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很不踏实。 时间仿佛禁止一般，显得异常寂静。 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她考虑。 半晌后，苏灵烟终于回过身，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柔弱委屈的模样惹人心疼。 “夫君，你回来后可听说寒王有一次差点儿死在溪流中的事情？” 夜泓御凝眉，上前替她擦了擦眼泪道：“听说了，是宣平将军冒雨救回来的。” 她委屈的扑进男人怀里，哭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嗓音哽咽道： “白天他借着送我的机会，带到那儿看风景，结果他想到了曾经的种种，情不自禁的想要轻薄与我。” “当他……当他将我扑倒在马车里时，我吓坏了，慌乱的将他推下马车后就赶着马车离去，或许他跌进溪流是我无意间推的……” 第127章 不识亲哥 此话一出，夜泓御脸色瞬间煞白。 苏灵烟抽泣着继续道：“我本来不想跟他去的，但想到要求他前去麒麟山救你，所以就去了。” 夜泓御眸色变得凌厉猩红，“此话当真？” “夫君！”她拳头打在夜泓御胸膛上，娇嗔道：“我是女子，还是皇家儿媳，怎么可能拿自己名誉开玩笑？皇家向来尔虞我诈，寒王是个要强之人，或许根本没有真心待你……” 她的一番话犹如惊天炸雷，炸得夜泓御脑子嗡嗡作响。 一个男人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被人轻薄？ 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真心对待的亲弟弟。 夜泓御脸色越来越阴沉，“难怪他跌入溪流一事没让人追查，是害怕被查出真相……” 此刻心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有失望，难过，愤怒…… 他一直以为他们兄弟之间，不会像历代皇子之间那般尔虞我诈，结果失望了。 苏灵烟见挑拨成功，埋在胸前的嘴角暗暗扬起笑意，“夫君，以后还是防着他的好，别太信任他了。” 夜泓御皱眉道：“他想轻薄你一事的确让人气愤，但……他应当不会对我做什么？他说过不会与我争的。” 此话一出，苏灵烟嘴角的笑意瞬间沉下。 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替夜瑾寒说话。 …… 莫芸姚接下来的时间比较忙碌，皇帝让人送来军事书籍，里面还包括军规方面的。 为了能让她不让人逮住错处而针对，没有急着让她上朝，而是让她先学，通过考核后才上朝。 书房里，桌案上是一大堆书籍。 莫芸姚趴在上面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不少。 每次看书看不了多久，她就会打瞌睡，常常看着看着就睡着。 “小姐，快醒醒！”初夏走到桌案前，伸手推了推，“快醒醒，寒王殿下来考核你了，若是出了错，您得受罚的！” 莫芸姚迷迷糊糊睁开眸子，打量一个哈欠道：“告诉寒王，我没在府中，陛下也真是的，派他来考核。” 现在生意上的事情也要忙活，账本也要看，还要计划开药铺的事情，刚接手的军队事物也要了解。 一天下来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看书，哪怕看也容易打瞌睡。 要真的考核起来，八成是挨罚的份。 初夏一脸为难，看了一眼房门方向道：“他……他已经在前堂等候了，奴婢之前也没有说您不在府中。” 莫芸姚闻言，皱眉想了想到：“你自己想办法圆回来，我先出去了。” 不等初夏再次开口，她就一溜烟的除了书房，从旮旯小路往后门去。 在她前脚离开不一会儿，夜瑾寒便朝着书房走来，正好与初夏相遇。 初夏忐忑不已，“奴……奴婢见……” “她在书房里？”夜瑾寒开口询问。 初夏闻言，连连摇头否认，“没有，奴婢之前以为在书房，可这会儿机器怒才发现没人，应当是出去办事了。” 他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样子，感觉就是在说谎。 于是立马绕开她，朝着书房大步走去。 当推开房门时，入眼便是杂乱的桌案，的确没有莫芸姚的身影。 “够乱的……”夜瑾寒走到桌案前，将杂乱的书籍整理一番。 从书籍的整洁程度来判断，只有三本书被翻动过。 当摸到茶杯中茶水的温度后，嘴角便扬起笑意，指不定是刚刚才从后门离开，毕竟他在前院方向等候没有看见身影。 他出了书房后，朝着后院而去。 “您去哪儿？”初夏急忙紧跟上去，“那是后院，您走错了。” 夜瑾寒没有停下脚步，“本王就是去后院，想出后门看看风景。” 此时莫芸姚已经来到夜瑾寒分她的铺子前。 屋内匠人正在忙碌，做放药材的药柜，装饰一些地方，狗子在这里监工。 “小姐来了？”狗子笑容满面道走出来，“里面灰尘大，小姐还是别进去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半个月时间能弄好。” 莫芸姚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点头道：“辛苦你了，也不用太赶，匠人门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一下，尽量让他们都吃饱，这样干活儿才有力气。” 里面的匠人听见后很是开心。 平日帮其他人家的话，反而害怕他们吃多了。 有人说道：“呵呵……我们都吃得很饱，干活儿有的是力气。” “是啊，没有想到的是，还有肉吃，以前干活儿哪有这样的待遇？” “东家放心，我们会认真做，保证质量。” 莫芸姚闻言，笑容满面道：“我放心，若是不放心就不会请你们了……” 嘱咐了几句后便出了铺子。 灰尘的确有点大，多待一会就觉得呛鼻。 在离开前，她从挎包中拿出一把口罩，递给狗子道：“让他们戴上，每天换一个，灰尘太大对身体不好。” 狗子闻言，点头应下，“走到了。” 就在这时，夜瑾寒出现在不远处，本来只是想返回寒王府，不曾想在这里看见她。 莫芸姚转身一看，笑容瞬间僵了僵，“寒王殿下真是尽职尽责，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误会了。”他走了过来，淡笑道：“只是恰巧路过，既然在此处遇见，那本王就在此考考你如何？” 在这里考？ 这可是大街上，他有没有搞错？ 莫芸姚平生最讨厌考试了，在上一世隔三差五都要考医学方面的知识。 没有想到到了这里还要考乱七八糟的！ “我……” “寒王殿下……”突然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莫长文一袭青衫，彬彬有礼的拱手一礼。 莫芸姚看来了一眼儒雅又彬彬有礼的男人，借此机会对夜瑾寒笑道：“寒王殿下，既然你碰到了熟人，那你们聊，我就告辞了。” 随后笑眯眯的对莫长文拱了拱手，有礼道：“公子与寒王殿下慢慢聊，我就先告辞了。” 公子？ 两个大男人都诧异的瞪大眸子，一脸疑惑到看着她。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夜瑾寒立马拽住她袖子，“你不认识他？” 此话让莫芸姚有一头雾水，再次看了男子一眼，是感觉很面熟，但在哪里见过？ “呃……我们见过吗？” 此问题一出，两人更是震惊。 她看着两人的表情，淡笑解释道：“我这个人有时候记性不太好，请问公子贵姓？” 莫长文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道：“你亲哥莫长文，莫芸姚，你是故意的吧？讨厌我都讨厌到不想认的地步了？” 啊？ 亲哥莫长文！ 这个答案让莫芸姚好意外！ 原主的记忆并非很齐全，有的模模糊糊，这是她穿越来后第一次见便宜亲哥。 第128章 亲哥亏欠 这个便宜亲哥在原主印象中不常来往。 在他求学时，三年才见过一次，姐妹之间见面的次数太少了。 呵呵…… 莫芸姚干笑了两声，“我差点儿忘记自己有哥了，怎么有空回府了？” 兄妹两人关系淡，只因为莫长文跟秦氏母女走得近，当初从来没有反对过秦氏提为正妻。 莫长文凝眉道：“三妹出嫁，母亲让我回府送一下。” 母亲，三妹…… 叫得可真亲热。 莫芸姚轻笑道：“原来如此，你们才是一家人，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送她也是应该的，不像我这个外人，出嫁冷清得很。” 莫长文：“……” 夜瑾寒：“……” 莫芸姚顿了一下，嘴角噙笑的扫视了二人一眼随后落在夜瑾寒身上道：“你陪你的大舅哥吧。” 说完便抬脚离开，走了没几步后回头看向莫长文道：“对了，你还是去寒王府看看你的宝贝妹妹吧，她因为嘴太贱，被我打烂了嘴，还掉了一颗门牙呢。” 她的话字字锥心。 听得莫长文心里一阵堵塞。 “二妹，你能不能放下成见与家人好好相处？这样闹一辈子有何意义？你野蛮任性，做了那么多……” “够了！”莫芸姚顿下脚步，回过头眸色凌厉的看着他，“你不常在家，我如何野蛮任性都是秦氏母女说了算，你想过安稳和睦的日子我不管，但别来干涉我的选择。” 他就只知道原主如何在府中横行霸道，却不知在横行霸道前受过什么罪？ 无论什么事情在这个大哥看来都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管谁对谁错都希望双方和解。 莫长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夜瑾寒阻止，“别说了，莫虞淑是本王伤的，她出口羞辱谩骂芸姚，实在太过难听。” “我……”莫长文眸色微微泛红，喉咙哽咽，“……我不知道为何与她会变成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只是想她能温柔有礼，嫁个好夫婿安稳一生。” “结果她却不择手段的嫁与您，现在又走到和离的地步，还当了女将军，上阵杀敌那么危险，她不该去凑热闹，不该那么要强。” 也是因为原主算计嫁给夜瑾寒的原因，当初出嫁时他并未回府送嫁，还写信对她一顿责备。 夜瑾寒闻言，看向旁边的茶楼，“进去聊吧。” 两人走进茶楼，来到雅间坐下。 小二上了茶水离开后，夜瑾寒开口道：“以前我很讨厌她，觉得她嚣张跋扈，满腹算计，心思恶毒，所有不好的评价都能放在她身上。” “后来才知道愚昧的是我，后面了解到，自从你娘去世后，她在府中总是受欺凌，为了活着才变得嚣张跋扈，让人不敢欺负她。” “在她眼里，你本该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却从来不关心她为何会变成那样，从来不问问她受了什么委屈？而是帮着秦氏母女对她指责。” 这一番话让莫长文沉默了。 他的确没有去了解妹妹为何会变得那么嚣张？ 也从未问过受了什么委屈，平日过得如何？ 每一次收到家书，都是父亲对妹妹的指责控诉。 夜瑾寒起身走到窗户前，眯眸看向远方继续道：“我没有资格说你的不是，因为我对她做过更过分的事，我差点儿死了四回，是她不计前嫌救了四回。” “她那么优秀，足智多谋，医术了得，武功还在我之上，父皇与太后都特别喜欢她，若是她没有出众的能力，又怎会在朝堂得一席之地？” 以前总觉得她身上全是缺点。 可是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究竟要变得多优秀，才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她？ 莫长文听着他的话，感觉说的好像不是他妹妹一般，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不了解亲妹妹。 就连妹妹何时学的医，何时学的武都不知道。 莫长文抬眸冷声道：“既然你觉得她如此优秀，为何会与她和离？皇上这么做太过矛盾了，既然重视她就不该下和离圣旨。” 夜瑾寒回过身，嘴角轻巧一笑，“父皇拗不过她，救治太子与去麒麟山都是和离条件。” 莫长文震惊不已，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意思是和离是她求来的，为了和离竟然选择去麒麟山那么危险的地方！”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麒麟山那么凶险的地方，也不怕死在那儿。 夜瑾寒一脸无奈，“你倒是除了教学以外什么都不关心，她即便不作为和离条件，也会被逼着去，是朝堂上占比六成的大臣举荐的。” “有人想让她死在麒麟山，结果她不仅没死在那儿，反而将土匪窝搅得个鸡犬不宁，损失惨重，还将我与二哥都救了出来。” 莫长文不可置信的皱紧眉头。 妹妹只是一介女流，怎么就被搅进朝堂纷争中？ 到底是谁这么想让她死？ 呵呵…… 他苦笑出声，“我这个大哥当得还真是不称职，她到底经历了多少事？” 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出来茶楼。 从走出雅间那一刻，他都是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芸姚。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宣平将军府门口。 府卫看见他时，恭敬有礼的询问，“请问公子找谁？” “我……没事，走错了。”他没有勇气进去，说完就转身落荒而逃。 在他前脚离开不久，莫芸姚就走出了府门，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懦夫。” 原主其实很渴望得到大哥的关心爱护，可惜每一次为数不多的相见都是责备，到死也没有享受到一点关心。 应该说原主从娘去世后，都是在指责与谩骂中长大，从来没有谁为她说过一句话，没有谁关心过她，一个都没有…… “芸姚！” 突然的声音将莫芸姚惊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阿恒。 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衣袍，嘴角笑意邪魅又勾人，跟个妖精似的。 “阿恒？”她一脸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最近干嘛去了？昨日本想请你喝酒，结果根本找不到人。” 不等肖恒开口，她就笑着指向牌匾，“你看，现在我有自己的府邸了，以后你想来便来，大门永远为你而开，你可是第一个有这待遇的人。” 肖恒闻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感觉十分愉悦舒畅，狭长的凤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 “那我可不会客气，一定常来。”他眉眼含笑，献宝一样拿出一锭二两的银子，“你看，你不是喜欢金银珠宝吗？这是送你的礼物。” 莫芸姚嘴角抽抽，笑容尴尬道：“这不用了吧……” “你不用那只有扔了。”他说着就作势要往再扔。 “别扔！”莫芸姚急忙夺了过去，“我就请你喝酒吃肉做为回礼，跟我进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府门被关上。 暗处一抹身影也迅速消失。 御王府，苏灵烟双眼红肿的站在屋檐下，“说，有何消息？” 暗卫回禀，“他去了宣平将军府，还送了二两银子给莫芸姚，看着关系亲密。” 第129章 肖恒害羞 苏灵烟闻言，手指缓缓缩紧，心底涌起怒意。 师叔还真是大骗子！ “知道了，继续盯着。” 暗卫起身离开后，她返回房间。 夜泓御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着十分虚弱，嘴唇还微微有些青紫色。 “夫君，你感觉好些了吗？”她走到床前坐下，泪眼汪汪道：“你放心，陆羽已经调查凶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别哭……”夜泓御抬手为他擦拭眼泪，“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好活着。” 这时，陆羽的身影匆匆而来。 他神色凝重的走到床前，“启禀主子，我们抓到的刺客嘴很硬，但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纸条。” 说着就将带血的纸条拿了出来，展开递到他眼前。 上面写着“燕竹林，杀！”的字样。 苏灵烟故作疑惑，“这字迹总觉得在哪儿看见过，今日您去燕竹林不是只有我知道吗？” 此话一出，夜泓御眸色变得猩红。 这字迹他也熟悉，不就是夜瑾寒的吗？ 去燕竹林的事也并非只有苏灵烟知道，他还告诉了夜瑾寒。 “陆羽，抬本王去地牢。”他要亲自去问问刺客。 一刻钟后，他来到昏暗的地牢中。 强撑着身子起身，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陆羽。 随后眸色凌厉的看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刺客，冷声问道：“字条是谁给你的？” 刺客：“不知道。” 夜泓御见他还嘴硬，皱眉道：“是寒王的人给的？” 刺客沉默了几息，略显紧张的摇头，“不是，我真不知道是谁，我们只负责拿钱办事。” 夜泓御闻言，眸色微微眯起，对陆羽说道：“你去查一下他的家人在何处，即便没有家人，应该也有亲朋好友，既然他不肯说实话，那就找他们来作陪。” 有时候摧残身体并非是最好的审问方式，捏住软肋才行。 果然，再此话说出后，刺客猛然抬起头，满脸惊慌之色。 眼看陆羽就要离开，急忙出声道：“不要！我说！有一个蒙面男子昨夜找到我们组织，他说若是刺杀成功，寒王殿下不会亏待，至于这字条我不知道何时在身上的？” 夜泓御定定的看着他表情变化，明显没有伸缩慌的痕迹。 听到这个答案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一片寒凉。 他多希望听到的真正答案不是夜瑾寒。 陆羽安慰到：“主子，或……或许他说谎……” “杀了。”夜泓御不等他说完便打断。 返回房间的一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房间后，苏灵烟试探性开口问道：“刺客有交代吗？这件事若是有事所交代，再通过字条这些，可以作为证据上禀父皇。” 夜泓御的脑子很乱，眼神黯淡的望着帐顶，嗓音虚弱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 此话让苏灵烟一脸震惊。 他竟然说谎，都这时候了还不肯对付夜瑾寒！ 在夜泓御被抬回来前，苏灵烟的人就已经就将偷听到的禀报与她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她忍着怒火柔声安慰，“没关系，总能想到办法查的，你好好休息。” 嘱咐后就起身往外去，她害怕继续待下去忍不住怒火。 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竟然又白忙活！ 还未出房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立马顿下脚步，回过头说道： “夫君，您不是夸赞莫芸姚医术好吗？不如让她再来给你看看，说不准她的药能让你好得更快，看着你这么难受，我很心疼。” 夜泓御闻言，想了想还应下了。 现在他对于莫芸姚的人品与医术，是百分百的信任。 …… 宣平将军府。 莫芸姚带着肖恒在府邸四处转悠，“我准备在这一片种上不同的果树，每个季节都能吃上新鲜水果，你喜欢吃什么？” 肖恒闻言，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要为我种一棵果树？我不挑食，什么果子都能吃。” 逛了一阵子后，莫芸姚带他到了药香阁，准备给他治脸。 当他看见这么大的私人药房时，很是惊叹，第一次感觉到有钱的好处。 莫芸姚招呼他坐下后说道：“我这药房没让其他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客人。” “那我还真是荣幸。”他眸光打量着屋子，发现东西很齐全，随后闭眸舒服躺靠在躺椅上，“本来以为你和离后肯定难过，还想着来安慰安慰，不曾想你比谁都开心。” 离开青山寺以后，他就直接到了城内，卖药的过程中得知她和离之事。 突然间脸上微微发痒，他缓缓睁开妖冶的俊眸，入眼便是莫芸姚放大的脸。 莫芸姚正弯身看着他，发丝轻扫在他脸颊上，从姿势来看，仿佛是莫芸姚想要吻上他一般。 娇美的面庞近在咫尺，发上淡淡的香味飘进鼻尖，仿佛能感受到彼此面颊的温度。 肖恒的眸光从她眉眼缓缓移动到那莹润的朱唇上，喉结微微滚动，感觉口干舌燥，耳根子也变得通红。 “你……” “别动，我看看你的脸。”莫芸姚伸手轻轻摘下他的面具，露出蜿蜒曲折的纹路。 柔软温热的指腹顺着纹路慢慢移动。 肖恒仿佛触电般，酥麻感从面颊蔓延开来，他身子僵硬着握紧拳头，心脏砰砰乱跳。 当看见莫芸姚修长脖颈下微微泄露的春景时，慌乱垂下眼睑，嗓音微哑轻柔道：“看……看好了吗？” 莫芸姚闻言，回过神看着他。 在这里，也只有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才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慰藉。 半晌后莫芸姚淡笑道：“看好了，没有想到快三十的大叔竟然这么害羞，看看这耳根子，都快熟透了。” 说着还上手捏了捏。 肖恒立马握住她作乱的手，“我是个男人，再对我摸来摸去可是要出事的，摸了那么久，有结果了吗？” 莫芸姚抽出手，与他拉开距离，在旁边坐下道： “很复杂，是不同毒药进入你体内所造成，你在毁容前用过什么毒？只要确定了是什么毒，用的是什么成分，我才能想办法解。” 体内的毒太多，而且大部分还是肖恒自己研制的，平日都不曾见过。 她的解毒药对那些毒也不起作用。 咚咚咚…… 房门在这时候被人叩响，“小姐，御王府来人，说是二殿下遭受暗杀，让你去看看伤。” 第130章 肖灵烟被无视 莫芸姚闻言，疑惑道：“苏灵烟不是会看病吗？或许又是什么阴谋。” 肖恒听见“苏灵烟”这个名字都忍不住皱眉，“那就没必要去。” “不去也不行的。”莫芸姚十分无奈的起身，解释道：“若是我不去，御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切罪责都会落在我身上。” 奇怪，御王没有什么仇人，为何会被暗杀？ 云王最不屑卑鄙手断上位，而且现在又在兵部忙活，根本不会有暗杀可能。 而夜瑾寒与他关系要好，也不可能制作这种事。 苏家还想着将御王推上储君之位，应该也不会伤他吧？ 思虑之际，肖恒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具体什么毒我得回去想想，你去御王府注意安全。” 两人一同出了府邸，往不同方向离开。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当莫芸姚到达御王府时，已经接近天黑，正好夜瑾寒也在房间里面。 “二哥，有没有关于刺客的一些线索？我帮你查。” “不需要，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刚来从宫中出来就来看你，现在二哥这么不欢迎我吗？” 夜瑾寒明显感觉到二哥有些生疏，似乎并不想看见他。 片刻后，夜泓御凝眉道：“父皇说大哥主动要求废太子之位，你作何感想？” 太子离开东宫一事，回来时就知道了。 他能想到的是，夜瑾寒会为了太子之位而杀他。 夜瑾寒面色从容道：“大哥一直无心太子之位，只想健康安稳的过普通日子，让出太子之位是早晚的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今日我跟父王聊了一下，废太子对大哥名声不太好，不如让大哥自己请旨意让位与你。” 此话一出，夜泓御身形微微一震。 难道刺杀一事不是他？ 在他思绪混乱之际，夜瑾寒继续道：“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若是父皇通知了大哥，想必就会在这段时间办妥这件事。” 夜泓御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知道了。” “哟，寒王也在呀。”门口传来莫芸姚的声音。 两人都看向了房门口。 房间中的光线已经有点暗，她进去后就吩咐陆羽多点两盏灯。 夜瑾寒见是她，立马起身迎了过去，“我……” 伸手想要帮忙拿药箱，结果手还没有碰到，女人就绕开他走向了床前。 随后莫芸姚就开口道：“闲杂人等都出去，我要给御王殿下宽衣治疗。” 要宽衣治疗！ 那就更不能出去了。 夜瑾寒一想到当初被脱光治疗的场景，有些恼怒道：“莫芸姚！你休想给我二哥脱光，他受伤的只有胸膛位置！” 莫芸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的宽衣，没说宽裤子，你就是唯一的闲杂人，所以我是请你出去。” 在屋内的有陈风跟陆羽，两人听后都忍不住咬唇憋笑。 夜瑾寒闻言，有些生气的欲言又止，“我……我是闲杂人？你……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这就出去。” 不情不愿的转身往外去。 快到门口时，苏灵烟的身影款款而来，仍然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 “三殿下……”她抬脚跨进门槛，结果脚下一半向前扑去，“啊……救命……” 按照正常情况下，夜瑾寒该立马出手扶住。 结果夜瑾寒只是站在原地，淡然冷漠的看着她扑倒在地，结结实实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次苏灵烟是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想到夜瑾寒会置之不理。 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没有来得及反应才没有扶住。 夜泓御见状，一脸心疼，“灵烟，有没有摔到哪儿？” “没事的……”苏灵烟勉强挤出浅笑，试着从地面爬起来。 后面的秋菊跟其他人都以为最近的夜瑾寒会搀扶一把，于是没有上前。 谁知夜瑾寒一言不发的绕开她，大步出了房门。 床上倒弄药箱的莫芸姚看见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小姐！”秋菊这才急忙上前伸手搀扶，“奴婢扶您坐下，看看有没有伤到的地方？” 陆羽也上前帮忙搀扶。 谁知还没有走到椅子前，莫芸姚就开口道：“还是换个房间坐吧，我需要安静。” 苏灵烟顿下脚步，深呼吸忍着脾气，“好，我去隔壁，麻烦你了。” 随后在秋菊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待身影彻底出去后，莫芸姚解开夜泓御胸前的包扎看了一下。 伤口上没有不在要害处，但有点深。 莫芸姚：“忍着点儿，伤口清洗后缝合一下再包扎，不缝合会愈合得很慢。” 拿出生理盐水用棉签清洗伤口位置，更疼的都经历过，因此夜泓御此刻很平静。 不久后，他开口道：“一会儿麻烦你帮灵烟看看，她上次落入寒井后，身子也虚弱。” 莫芸姚闻言，手指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色，边缝合伤口边问道：“你很爱她吗？若我说她没有你想的那般好，你会怎么想？” 很想告诉他苏灵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考虑到不会信，所以知道的人都没有告诉他。 夜泓御淡然一笑，“人无完人，她不管好与不好都是我的妻子，也是亲人，其实从小我便心悦她，不过是藏在心里而已。” “得知她会成为我妻子后，我高兴得整夜睡不着，感觉像是梦一场，但心里也很忐忑不安，毕竟她曾经与三弟两情相悦。” 莫芸姚听了这些话，还是决定不说了。 本来就有伤在身，若是受了刺激也麻烦。 即便说了，他或许会觉得是诋毁，就像夜瑾寒当初一样。 一刻钟后，重新包扎好伤口。 莫芸姚没有开药，而是让他继续吃苏灵烟开的就好，若是自己开药，或许会让苏灵烟有机会往药方上动手脚来陷害。 陆羽送她走房间，“麻烦将军了，不如在下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马车。”她出言拒绝，随后往外而去。 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奇怪，御王的伤还没有到苏灵烟治不了的地步，让我来看是什么原因？” 带着疑惑出了府邸。 当她掀开车帘上马车时，一只大手猝不及防的将她拉一把。 身子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往漆黑的马车内扑进去，双膝扑通跪地，脸猛的扎进一处柔软。 突然头顶传来男人很欠揍的吃疼声，“啊……” 莫芸姚缓缓抬起头，结果发现自己坐在夜瑾寒大腿间，而刚刚撞到的地方是腹部…… 想想这怪异羞涩的姿势，她就想发狂，“夜、瑾、寒！我真想咬死你！” 此话一出，夜瑾寒瞬间伸手捂住下裆位置。 第131章 躲过一劫 他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这里不能咬，你还得靠它生孩子。” 咦…… 这都是什么鬼话？ 莫芸姚起身就将他往外推，“不要脸，我才不需要！你出去，我可没有让你上车！” 推搡了几次，男人纹丝不动，倒是马车晃动得厉害。 马车外面坐着的初夏不敢进去，只能让车夫赶路。 “夜瑾寒……！你现在怎么脸皮这么厚啊？回你自己的马马车上！” “没有马车。” “那你有腿脚啊，不知道要避嫌吗？我们和离了！” “前夫也是夫，和离了又如何？” 御王府，苏灵烟在下人的搀扶走出府门口，看着晃动离去的马车勾起了唇角。 一抹黑色身影从暗处出现。 她眸色微微眯起，看向来人，“做得如何？” 暗卫：“回禀主子，小的放在车内顶部花雕缝隙中，加上夜色比较黑，又无色无味，不可能被发现。” 她听了后，嘴角笑意加深，摆了摆手，“下去吧。” 待暗卫一离开后，她笑出声了声。 呵呵…… “天助我也，一箭双雕啊……”她笑容阴冷，眸光狠厉，“本来此次计划只是莫芸姚，结果夜瑾寒已经上了她马车，那就一起死在车上吧。” 想到这一次八成不会有闪失，心里就美滋滋的。 转身返回府邸，漫步在花香四溢的后花园。 现在她不想回卧房，一回去就是心里不适，只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秋菊有些担忧道：“小姐，莫芸姚是大夫，她能解毒林的毒，恐怕这一次不一定能成，前面好几次不是都失……” “闭嘴！”苏灵烟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眸光冷冽的等着她咬牙道：“你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大夫又如何？能解毒又如何？我打听过了，她能穿越第二片毒林是靠我师叔！” 情绪有些激动，吓得秋菊僵在原地不再敢吱声。 她愤恨的挪开视线，看向夜空继续道：“若不是我师叔判断出那是第二片毒林，她自己根本分辨不出，这一次我师叔可没在车上，没人给她提醒！” 秋菊咽了咽口水，有些哆嗦道：“是奴婢的错，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 哈哈哈…… “对，一定会成功！”苏灵烟对天放声大笑，“没了他们，我苏家还能扶摇直上，没人是对手！” 马路上。 马车平稳下来。 夜瑾寒捂住心口，呼吸很是困难，“啊……心口疼……” “你怎么了？”莫芸姚伸手一抹，发现他疼得满头大汗，不像是装的。 待她伸手想要把脉，手刚放在他手腕上时，自己也感觉很不舒服。 呼吸不畅，心口渐渐疼起来，很快便浑身无力。 夜瑾寒艰难开口，“快，出……出马车，毒……” 莫芸姚：“停……停车，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还没有停稳时，两人就艰难的跳下马车，在地面滚了两圈才相继停下。 初夏急忙跳下马车跑过去，“小姐！你们怎么了？” 陈风也急忙跑了过来，“主子！” 两人还没有靠近时，暗处突然出现七八个蒙面人，提着剑冲了过来。 莫芸姚手抖的从挎包中取出解毒药，往嘴里塞了一颗，又快速喂了一颗给夜瑾寒。 刺客越来越近，吓得初夏腿脚发软，“啊……救命……！” “陈风！快送她跟车夫到安全之地！”莫芸姚咬牙忍着不适，起身警惕的看向刺客。 待陈风带着他们离开后，她手中凭空出现铁骨鞭。 这一幕让刺客懵了一瞬，有些怀疑是眼睛看花了。 但他们是为了杀人，也管不了那么多，迅速冲上去。 夜瑾寒这时候缓和了一点，也起身抽出配剑，与刺客拼杀。 因为解毒药的药效没那么快，战斗力大大下降，两个人面对八个人，显得很是吃力。 莫芸姚一个不慎，手臂被划伤，在另一个刺客要刺来时，突然夜瑾寒拉到了身后。 “你去躲起来，这里交给我！” 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真正像个男人。 还是第一次这么挡在莫芸姚身前保护，也是出于真心。 莫芸姚看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闪烁一瞬酸涩感，稍纵即逝。 她拉回思绪后，严肃警惕的看向敌人，“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只要我身体再恢复一点就好。” 可是刺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将两人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马儿受到惊吓尖叫渐渐，在周围乱转。 就在两人有些无力抵抗时，陈风待着寒王府的暗卫赶了过来。 有了帮手后，不到一刻钟就将刺客全部解决。 夜瑾寒走到唯一活着的刺客前，用剑对准他脖子，“说，谁派你来的？若是说了实话，我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谁知话音刚落下，莫芸姚就捡起一把剑直接刺进刺客的脖子，鲜血瞬间涌出。 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儿，气息令人压抑，令人作呕。 夜瑾寒皱眉，“为何不审问？” 莫芸姚：“审问也没用，哪怕说了也可能是假话，浪费时间。” 噗…… 说着突然吐出一口血。 这是在身体还处于中毒状态时用了些内力导致的。 夜瑾寒想关心时，也吐出一口鲜血，不过已经没有起初那么难受了。 陈风凝眉走来，“主子，将军，你们……” “没事。”莫芸姚擦了擦嘴角血迹，“你带人清理现场，我去看看马车里面有什么猫腻？” 吩咐好后，大步往马车而去。 夜瑾寒立马拉住她手臂，阻止道：“不能去，里面有毒，而且从症状来看，很像麒麟山第二片毒林的毒。” 莫芸姚顿下脚步，“我们吃过解药了，不用怕，正因为是麒麟山一样的毒，我才更应该查，说不准能查出大当家的真正身份。” 两人一起走到马车前，将马儿安抚好后才上去。 为了能够看清楚里面，莫芸姚拿出了电筒，打开开关那一刹那，车内亮如白昼。 她蹙眉四处打量，“仔细找，毒气肯定是从某个地方散发出来的，任何角落都别放过，为了不被发现，肯定是在比较隐秘的地方。” 找了一会儿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头顶上方一格雕花处的阴影引起夜瑾寒的注意。 “你看那儿的阴影，轮廓跟雕花有些不一样。” 说着就起身仔细看，很快发现缝隙中有一个菩提镂空雕花的香囊。 莫芸姚拿出手绢，将其包裹着取出，打开小盖子后，里面有一颗褐色丸子。 这种精致的香囊，一般是佩戴在腰间，或者女子当吊穗挂在扇子上。 下了马车后，她将毒药用小药瓶装起来，随后将好看的香囊举在眼前打量，“这看上面的花型，应当是女子所用。” 第132章 失策了 夜瑾寒将菩提香囊拿了过去，“交给我来调查，你用心看书即可，说不准我会不定时的抽考。” 此话让莫芸姚面色一僵，睨了他一眼，“我来查，就你查到与某人有关时就包庇。” 之前一直觉得奇怪苏灵烟为何找她来给御王看伤？ 或许这毒就算是最终目的，毒不死就派暗卫趁他们弱的刺杀。 莫芸姚虽没有点名道姓说某人是谁，但夜瑾寒还是心里清楚指的是何人？ 他摇头否认，“不会，父皇已经将很多事告诉我了。” 莫芸姚：“可你始终心里爱她呀，定舍不得……” “没有，我爱的是你！”男人微怒的打断，猛的扣住她后脑勺，赌气般用薄唇狠狠堵住她的嘴。 “唔唔……放……”她反应过来，挣扎往外推。 男人直接将她双手禁锢，继续强吻。 突然她一口咬住男人舌头，再抬脚狠狠踩在脚背上。 啊…… 夜瑾寒疼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舌头都被咬出了血。 他缓过劲儿，眉宇紧蹙道：“你……你谋杀亲夫啊？” “呸呸呸，不要脸！”莫芸姚一脸嫌弃，用袖子擦了擦嘴，“前夫，不是亲夫，你还逼我上过吊呢，咬死你也不为过。” 这时初夏与马夫都已经返回，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莫芸姚看向两人道：“走了，回府。” 冷哼一声后，直接上了马车。 待马车远去后，夜瑾寒还久久呆望着，微扬嘴角带着丝丝甜意。 陈风走到身前，开口道：“主子，您都被咬出血了，还傻乐个什么劲儿？” 夜瑾寒收回视线，挑眉沉声道：“本王乐意。” 陈风闻言，嘴角抽了抽：主子是有受虐倾向，还是脑子有大病？受了伤害乐呵。 现场尸体已经被芩清理，还有鲜血没有冲洗。 此处白天人来人往，不打理干净可不行。 夜瑾寒面色变得严肃，眯眸对陈风沉声道：“查一下香囊的来历，让陈影查一下苏灵烟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 御王府后花园，清凉的夜风吹得树叶莎莎作响，也有树叶像蝴蝶一样缓缓飘落在地。 阿嚏……阿嚏…… 凉亭中传来苏灵烟的喷嚏声。 “小姐，还是回屋等消息吧。”秋菊拿着披风为她披上，“现在是深秋，夜里风凉，您的身体受不住的。” 已经算是二更天，整个府邸都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凉亭中有灯笼照射，其他地方漆黑幽深。 苏灵烟抿了口热茶，看着府门方向说道：“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应该有消息传来的。” 一股大大凉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拢了拢披风起身，“走吧，回屋等。” 回到寝苑后，并没有进主卧，而是在侧卧。 她显得有些疲惫，侧躺在美人榻上，吩咐秋菊，“一会儿暗卫来了叫醒我。” 说完闭上眸子小瞌。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外面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很是烦人。 “秋菊，秋菊？”她掀开被子，赤脚走下软榻，打开房门看出去，“秋菊？死哪儿去了？” ＇“奴婢在这儿。”秋菊端着洗漱用的热水，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奴婢为您打热水去了，一会儿厨房就会送早膳……” 莫芸姚根本不关心这些，不等她说完就激动的抓住她肩膀问道：“做昨晚暗卫来时为何不叫醒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用力摇晃的情况下，秋菊端着的水荡了不少出来。 “小姐别激动。”她颤着心解释，“暗卫没有来禀报，或……或许是失败了。” 失败了？ 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 莫芸姚不愿意去相信，摇头喃喃道：“不会的，毒药物色无味，他们肯定会中毒，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暗卫趁他们虚弱时刺杀……” 秋菊闻言，出言安慰，“小姐先进屋，奴婢去打听一下。” 将热水端进屋里，伺候她洗漱穿戴好才离开。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秋菊便匆匆返回。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门放侍卫说说夜里隐隐听见有打杀的声音，有侍卫好奇往前去看了看，发现是寒他们遇袭，而袭击他们的人全部身……身亡。” 当说到后面时，声音渐渐变小，咬唇低垂下头，不敢看苏灵烟得脸色。 空气变得无比压抑，仿佛暴风雨即将袭来。 刹那间，一只花瓶“嘭”的一声脆响，落在秋菊脚边，吓得她心头一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苏灵烟气得身子摇摇欲坠，“为何总是斗不过她？白忙活，都是白忙活！” 噗…… 气得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苍白无血色。 “小姐！”秋菊慌张上前扶住，“奴婢去请大夫给您看看吧。” 苏灵烟冷冽她一眼，“我就是大夫，用得着请吗？你是想人觉得我这个墨神医弟子是浪得虚名不成？”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传来陆羽的声音。 “王妃，算是出什么事了？” 秋菊慌乱了一下，急忙回应道：“没……没什么，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王妃正责骂奴婢。” 苏灵烟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衫发髻，随后打开房门朝着主卧走去。 屋内充斥着一股药味儿，闻着有些作呕。 她还是挤出温柔如水的笑容，走到床前，“夫君，好些了吗？我也是怕碰到你伤口，所以住在了侧卧。” 夜泓御握住她柔软的手指，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嗓音沙哑道：“芸姚的医术不错，缝合了伤口，金创药也是上等的，没有昨日那么疼了，等痊愈后得好好歇她。” 苏灵烟本就在气头上，现在听见他夸赞莫芸姚，还扬言要感谢，压在心底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 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咬牙歇斯底里道：“你是觉得我比不上她对吗？在你们男人眼里，她什么都好，我就是个废物！” 夜泓御皱眉：“灵烟，你别激动……” “别叫我！”苏灵烟疯魔般捂住耳朵，“她就是个狐狸精，邪祟，她该去死，她该死无葬身之地，我讨厌她……！” 第133章 被打 夜泓御撑着身子坐起身，“灵烟，你在胡说什么？” 说着便伸手要去拉她，想要好好安抚失控的情绪。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情绪如此反常，很是震惊。 在还未碰到她的手时，她便愤怒的拍开；“别碰我，你不是个男人，夜瑾寒都要轻薄我了，你为何不替我杀了他？为何不与他反目？” 此话一出，夜泓御，满眼震惊之色。 此刻的她怎么如此陌生？ 善良到蚂蚁也不愿意踩死的人，竟然让他伤情同手足弟兄。 轻薄一事的确很生气，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秋菊急急忙忙冲进屋里，扶住情绪失控的苏灵烟，向夜泓御赔罪道： “二殿下息怒，自从小姐失去孩子后情绪就很不稳定，受不得刺激，毕竟是在宁远侯府出的事，所以她也恨作为宁远侯府嫡女的宣平将军。” “至……至于寒王殿下，毕竟也是她夫君，所以就连带着有些恨，希望二殿下不要多想，小姐真的是头脑出了点问题……” “你才脑袋有问题！”苏灵烟扬手就扇了秋菊一巴掌，猩红着眸子低吼，“我清醒得很，我没病，我很健康，我还能生孩子，他们都该死……” 说着说着两眼一翻，身子软软往下倒去。 夜泓御急忙出声，“来人，快去请大夫！” 担忧与愧疚油然而生，咬牙忍着伤痛，下床想要去搀扶。 陆羽听见动静后急忙进屋阻止，“主子，您不能乱动，交给在下就好。” 随后与秋菊一起，搀扶着昏迷的苏灵烟王侧卧去。 卧房恢复安静，夜泓御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门口，陷入深深的自责。 作为夫君，回来这么久竟没有发现她精神出了问题。 苏灵烟被送回房间后，秋菊掐了掐人中，很快便幽幽转醒。 陆羽见状，终于长舒一口气，“呼……醒来就好，在下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转身就要离开，还没有走两步时，苏灵烟就阻止，“不用，我没事了，歇歇就好，你出去吧。” 陆羽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应下后退出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人影彻底消失在外面后，苏灵烟才从榻上起身。 秋菊扑通跪地，“小姐恕罪，奴婢是迫不得已才说您头脑不清醒的，不然您反常的情绪会……会引得二殿下猜疑。” 本以为会受到一顿责骂，结果并没有。 苏灵烟不仅没有责骂，反而笑容温柔的扶她起身，“我不怪你，做得很好，只要说我是因为失去孩子才这样，他就会更加愧疚，我做什么都情有可原。” “只要他觉得愧疚亏欠，就会想办法哄我开心，会替我做一些事，比如替我找夜瑾寒出气，毕竟是轻薄我过的人，只有出了气我才会开心。” 若非秋菊的那番话，到时候她冷静下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圆反常的情绪。 主卧，陆羽扶着夜泓御上床躺下。 此刻夜泓御还在自责愧疚，“本王还以为她已经看开了，以后本王得加倍对她好才行。” 陆羽皱眉道：“主子，您说寒王轻薄她一事，是真还是假？” 夜泓御眯眸望着帐顶，“灵烟既然头脑有时候不太清醒，她的话不太当真，以后哄着点儿便是。” …… 夜瑾寒每日看似只出入皇宫与寒王府，私下一直在调查有关毒药一事。 莫芸姚显得很忙碌，忙得晕头转向。 军队的事情一大堆，生意上的也得过目，夜瑾寒时不时窜出来考她军规。 只是让她疑惑又失落的是，那天安说好第二日来治疗脸的肖恒，后面一直没有出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派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苏灵烟的人发现他们没有什么异动后，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曾想这一日，苏丞相派人将她叫回来丞相府。 走进书房，还未来得及行礼时，就被苏丞相狠狠扇了一巴掌，“蠢货！” 啊…… 她吃疼一声，身子被扇得踉跄了好几步，撞在门上才稳住。 这一巴掌将她给扇懵了，耳边嗡鸣一片，嘴角流出血迹。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被打的理由。 她捂住红肿的脸颊，扑通跪地道：“孙女愚笨，不知犯了何错惹怒祖父？请祖父明示。” 苏丞相脸色黑沉如炭，十分吓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冷声道：“竟然不知道是为何事？你是不是对夜瑾寒用过毒？而且还是麒麟山第二片毒林的毒！” 提到此事，苏灵烟明显变得十分紧张起来。 苏丞相见她沉默，就当是她承认了。 “你怎就如此沉不住气？”苏丞相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数落了，“下毒一事就等于给他们提供了查出麒麟山幕后之人的线索，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灵烟闻言，身形微微僵硬了一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感觉越来越不受控住了。 她抽泣着解释道：“我给了黑果给夜瑾寒，结果他根本没有吃下，反而心悦上莫芸姚了，后面想到让御王跟他反目，让两兄弟斗，于是制造了一场刺杀，让御王以为是夜瑾寒做的。” “可不知道为何，夜泓御还是选择信任他，我也趁此机会让苏灵烟来给御王治病，让人在她马车上放了毒药，还让暗卫埋伏，趁着他们虚弱时刺杀，可他们命太大了，我的暗卫全部死了，他们却完好无损。” 苏丞相听了解释后，并没有消除心里的火气，“那你为何偏偏要用麒麟山的毒？用其他的不行吗？更蠢的是还用雕刻精致的香囊装着！” 苏灵烟：“我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的。” 苏丞相闻言，仰头闭眸深呼吸，半晌才冷静的垂下头，“要学会借刀杀人，能不自己动手的事都尽量不要自己动手，好在我让人将那香囊给调换，不然顺着香囊肯定会查到你！” 说着将菩提香囊扔在她面前。 她急忙捡起香囊，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摇头道：“不是这一只，祖父，您调换错了！” 错了？ 苏丞相脸色瞬间一白，身子踉跄了两步，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更加慌乱的是苏灵烟，他们若是找到雕刻大师辨认，肯定会说出她的身份。 第134章 秋菊被抓 空气仿佛凝固，安静得可怕。 片刻后，她起身打开房门，“秋菊，你……你快回去，将我各种材质雕刻的香囊都扔掉，还有绣的菏包也要处理掉。” 上面基本上都有同样的图案，所以必须处理。 秋菊见她神色急切，得到吩咐后舅舅急忙离去。 苏丞相：“记住，若是查到你身上，咬死不承认，滚！” 苏灵烟：“是，孙女记住了。” 福身一礼后，转身出了书房。 身影疲惫孱弱，仿佛吹便能倒下。 苏丞相屹立与屋檐下，负手没看着眼去的身影。 随从走到身后，小声道：“看得出小姐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丞相深叹，“还能怎么做？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早知道，还能提前断了线索，现在我们若插手，反而引起注意。” “莫芸姚这个女人狡猾得很，就怕是挖好了陷阱后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往里面跳。” 为了清楚夜瑾寒与莫芸姚的动向，他暗中让人观察着，柄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动作。 天色阴暗，乌云密布。 莫芸姚看向窗外，下人在院中快速收捡晾晒的药材。 秋葵时不时看一眼天色，不断催促下人，“动作快点儿，上方黑云越来越多了，小心些，别洒了。” 这些都是给药铺准备的药材，都是常备之药。 自从秋葵来了府邸后，每天就负责这些事情。 莫芸姚收回视线，打着哈欠合上书道：“有些日子没有下雨了，这场雨后，天气就该降温了。” “寒……寒王殿下……” 外面突然传来整齐的行礼声。 她抬眸一看，还真是夜瑾寒来了。 一袭湛蓝色锦衣，玉带束腰，腰间玉佩随着步子发出叮当脆响，玉冠束发珍珠发带垂缨，高雅矜贵，英俊潇洒。 呵呵…… “大姑娘今个儿看着心情很不错……”莫芸姚单手支颚，眉眼含笑着打趣，“有王姬照料就是不一样，越发的像只花孔雀。” 以前虽然也注重穿着，可也没有想着这般讲究，大部分时候都是黑色与紫色交替。 夜瑾寒负手走进屋里，嘴角轻扬，“就当你说夸本王了，毕竟孔雀很好看，应该比白毛更胜一筹吧？至于王姬，自从她进府后我就没有见过她。” 莫芸姚：“……”嘴角抽抽。 原来这么注重打扮是为了跟阿恒比。 虽两人都俊，可不是一个类型的。 阿恒属于妖魅，而夜瑾寒则是阳刚俊朗。 “说吧，又是什么事？”她收会思绪问道。 夜瑾寒：“抓到秋菊了，她鬼鬼祟祟出门处理香囊，被我们的人逮个正着，这会儿已经控制起来了。” 此话一出，莫芸姚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道：“她那段时间的动向查到了吗？” 夜瑾寒凝眉摇头，“没有，她那几日并没有见什么特别之人，我怀疑毒药她一直有，更往前的有些轨迹已经不好查。”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外面下起来小雨，空气也凉了几分。 看着外面窸窸窣窣的雨，双双都微微出了神。 夜瑾寒优先收回视线，看向她安静娇美的侧颜，眸色变得深情温柔，“为了二哥，我也不会包庇苏灵烟，所以你可要放心的交给我处理。” 莫芸姚回过头，轻笑道：“我也没有说要管，这件事既然是你在调查，我自然不想插手。” 现在已经忙得够呛，哪有心情再管其他的？ 还得想想明日上朝，该怎么应对那群老顽固。 听闻不少大臣上奏，说她一个女子拥有兵权，自立府邸不合规矩，第一天上朝肯定会被刁难。 夜瑾寒尴尬一笑，“相信我便好，对于此事，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莫芸姚想了想，“审问秋菊与苏灵烟时，最好让官府插手，御王背后旁听，最好借此机会让她失去王妃身份。” 慢慢折断苏丞相的羽翼，便能让他自取灭亡。 已经卷入与苏家的争斗，不是苏家亡，就是她亡。 小雨停歇，夜瑾寒告别离去。 御王府，苏灵烟心慌的在屋檐下来回踱步，陆羽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是为何事着急？ 不一会儿，夜泓御走了出来，一脸担忧道看向她，“灵烟，你这是怎么了？” 苏灵烟仍然摇头，心不在焉道：“没……没事，你去休息吧，小心伤口裂开。” 夜泓御走到她身前，拉住她柔软的手指，“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等着芸姚拆线而已，伤口缝合的确好愈合得快，以后军队里面可以用起来。” 一听见“芸姚”二字，她就心里抓狂。 她一脸愤怒的甩开手，咬牙低吼，“芸姚芸姚！别叫得那么亲热！你是不是看她单身就有想法了？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总是在为我仇人说话！” 夜泓御闻言，脸色霎时一变，“灵烟！你胡说什么？我对她只是钦佩，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啊…… “你就是就是……”苏灵烟伸手推了他一把，“若想让我相信你没那心思，那就杀了她，再杀了夜瑾寒，我要他们去死！” 夜泓御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感觉太陌生了，这还是他的温柔善良的妻子吗？ “灵烟，哪怕你说因为失去孩子，也更应该恨莫虞淑吧？为何要那么恨一个不在场的人？” 这件事他又了解过来龙去脉，当时莫芸姚与皇后待在前院喝茶聊天。 在寒井位置只有莫虞淑跟婢女，还有秋菊，周围的下人也是被莫虞淑支开的。 苏灵烟情绪有些激动，脱口而出道：“因为该掉下寒井是她，我……我……” 意识到说漏了嘴，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故作镇定道：“我不想跟你瞎掰扯，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懦夫！” 说完气冲冲的转身进了侧卧，将房门重重关上。 夜泓御红着眼眶看着还微微颤动的房门，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儿石头，压得呼吸不畅。 “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捂住发疼的心口，仰头深吸一口气，“我不可能杀三弟跟芸姚，不可能的……”即便杀也不一定杀得过啊。 莫芸姚不顾生死独闯寨子地牢救下他，他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对付一个恩人。 “启禀王爷……”门房侍卫走了过来，“寒王府来人，说是带您前往宣平将军府拆线。” 第135章 公堂审问 陆羽有些费解，“为何不是来府中拆线？” 拆线并不费事，或许一刻钟都能解决。 夜泓御恢复正色，凝眉道：“她这么安排自有道理，或许是她太忙碌而无法前来也有可能。” 说着看了一眼侧卧，轻叹一声后对下人吩咐，“照顾好王妃。” 府门处停着一辆马车，让他意外的是，此马车并非是将军府的，而是寒王府的，来接的人是陈影。 “御王殿下，请。” 夜泓御没有多问，直接上了马车。 走了一段距离后，陆羽忍不住好奇问，“不是说去将军府拆线吗？为何是你来接？” 两人都是侍从，平日关系也还行。 陈影直接了当的回应道：“骗你们的，这是主子的意思，到了就知道了。” 说完驾着马车加快了啥速度。 一路无话，走的方向也并非是宣平将军府，更不是寒王府。 一直沉默不语的夜泓御很是奇怪，挑开帘子问，“这是要去何处？” 陈影回头看向他，恭敬道：“回二殿下，去京兆府衙门，您不用担心，只是去旁观审案而已。” 旁观审案？ 这结果让两人更加疑惑。 是什么样的案子，需要他前去旁观的？ 接近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衙门的后门。 夜泓御踩着木凳下了马车，着冷清的后门一脸费解，“既然是旁观审案，为何是往后门？” 陆羽也是一脸疑惑，“是啊，感觉跟做贼一样。” 再陈影的带路下走了进去，最后并没有带到前堂，而是带到了偏殿中。 这里与前堂只有一墙之隔，只要将窗户撑开一些，前堂的全貌都能看见，也能听见。 陈影恭敬道：“二殿下就在此处便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下人。” 说完行了退礼便出了房间。 很快就有小厮端着茶水糕点走进来，颔首道：“见过御王殿下，奴才是这里的下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小厮将茶水糕点都放在桌上，倒上一杯茶水，随后退到了一边候着。 此刻外面还比较安静，似乎审案还未开始。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吱呀一声给推开。 他闻声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莫芸姚走了进来。 “见过二殿下。”莫芸姚恭敬一礼。 夜泓御急忙起身虚扶了一把，“以后私下可别行礼，不知你来此处是……” “给你拆线的。”她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往椅子上按了按，＂将胸膛露出来，很快就好。” 夜泓御微微一愣，伸手将衣襟拉了拉，这动作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边莫芸姚已经拿出了拆线工具，却见他害扭扭捏捏的没有拉开，无奈叹了一声。 随后直接上手，动作一气呵成的将衣襟往两边一扒拉，露出白皙结实的双肩。 莫芸姚拿着剪子凑近他胸膛包扎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剪开纱布，嘴上忍不住叨叨道： “不愧是亲兄弟，都跟大姑娘一样，脱个衣裳扭扭捏捏，跟要晚节不保一样，我是大夫，不是流氓，不会对你犯罪的。” 咳咳…… 夜泓御闻言，尴尬的轻咳出声，满脸通红，“我不是那意思，只……只是衣裳太紧，脱得有点慢。” 陆羽在一旁，看着主子通红的面颊偷笑。 主子分明是害羞，竟然说是衣裳太紧。 在夜泓御还没有收拾好情绪时，莫芸姚就已经站直身子道：“好了，你身材这么好，皮肤也白，这些疤痕太煞风景了。” 露出的地方能看见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疤，弯曲狰狞，犹如蛇虫。 夜泓御垂眸看了一眼，无奈淡笑，“男儿身上有疤痕很正常，常年在战场上的将士们，没有疤的很少。” “这个给你。”莫芸姚递上两个好看的盒子，“这是去疤膏，每天早晚坚持擦一次，两盒用完时疤痕就该消失了，这很精贵的。” 从来不知疤痕还能用药物消除，两盒便能个见效，想必不是一般的精贵。 夜泓御婉言拒绝，“这么贵重的药膏，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女子才更注重这些……” 莫芸姚笑眯眯的凑近了些，“我还可以自己做，这个三十两一盒，看在你算是熟人的份上，五十两卖给你两盒。” 啊？ 原来不是送，是卖的。 “好，呃……这么好的药，五十两两盒，一点都不贵。”夜泓御含笑接过，随后抬手示意陆羽给银子。 陆羽拿出两锭大元宝，“将军，给您银子。” 莫芸姚开心接过，“记得帮我做做宣传，就说这祛疤膏是在姚记药铺买的。” 这时候夜泓御才看见，盒子上写着“姚记”的标志。 只是听这名字就知道这药铺是她自己开的。 打开后发现，里面膏体雪白，还散发着一股香味儿，根本没有丝毫药的味道，仿佛是香膏一般。 陆羽惊讶，“这么好闻，看起来不像算是药，真的有效果吗？” 莫芸姚拍着鼓起的胸脯保证道：“我研制的东西你放百个心，若没有效果的话，十倍赔偿！” 咳咳…… 两个大男人都轻咳出声，红着耳根移开视线。 夜泓御故作淡定的点头，“嗯，这么好的东西，我肯定会为将军多做宣传。” 莫芸姚点头，“可别说是我的药铺。” 话音刚落下，前堂便传来了一些动静。 三人都看向前堂方向，衙役整齐的喊着“威武”，夜瑾寒与方大人出现在堂上。 夜泓御疑惑道：“要审问的是何人？”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若是普通案子，不可能会让他在此旁听，夜瑾寒也不会出现在堂上。 莫芸姚看着里面，面色平静道：“一会儿就知道算是谁了，总之你要冷静才行。” 他要冷静？ 着句话就已经证明，今日的事情跟他有关。 可再怎么也想不通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被刺杀一事不成？ 正在思绪混乱之际，陆羽突然震惊出声：“是秋菊？要被审问的人怎么会是她？” 秋菊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模样狼狈，瑟瑟发抖的身子与红肿的眼眶能看出很害怕。 衙役推搡着将她押上堂，到了中央位置后，粗鲁的踹了一下，“跪下！” 啊…… 秋菊吃疼一声双膝“扑通”跪地，疼得冷汗直冒，身子打颤。 第136章 不敢相信！ 她环视一圈，心里惊恐又无助。 没有想到只是处理香囊，竟然就被抓了。 怎么办，怎么办…… 方大人突然“嘭”的一声拍想惊堂木，吓得她身子哆嗦了一下。 “不许东张西望！寒王殿下说有人向他下毒，留下的证物与你要毁灭的一样，怀疑下毒之人与你有关。” “来人，呈上证物！” 很快衙役就端着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各中材质的香囊，甚至还有荷包。 方大人将菩提香囊与里面的一一做对比，无论什么样的材质上面，都有相同的花型，仿佛是独有的标记一般。 “哼，上面的标志都一模一样，还有何可说？” 秋菊心头一慌，连连摇头否认，“不，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下过什么毒，大人冤枉啊。” 方大人：“既然没有，你为何鬼鬼祟祟的想要处理这些东西？” 威严冷冽的嗓音，吓得秋菊身形僵硬无比，心脏仿佛快要跳出胸膛。 “因……因为……”她支支吾吾，眼神乱转，“因为小姐说这些东西都……都旧了，所以……” 嘭！ 惊堂木瞬间拍响，方大人冷声道：“撒谎，里面有八成都是没有用过的，何来旧一说？” 秋菊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早已慌乱得六神无主，脸色发白，身子一直颤抖个不停。 这时夜瑾寒出声道：“大人，她刚刚说这些都是御王妃的东西。” 此话一出，秋菊心头一惊，慌乱摇头辩解否认，“不……不是小姐的，奴婢说错了，是……是奴婢的。” 方大人闻言，冷哼道：“当本官那么好唬弄？一个婢女能有这些东西？菩提香囊雕工精湛，一看就是出至于大师之手，你出得起这费用？” “这荷包也是上等绸缎，金丝线双面绣，你一个婢女哪怕再受主子厚爱，也不至于能奢侈到这地步吧？” 在场之人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秋菊的话漏洞百出，很明显就是撒谎。 方大人气势威严，严肃冷冽道：“看来这件事跟你主子有莫大的关系，来人，传唤御王妃！” 她彻底慌了，“不，不要，这件事跟主子没有关系，奴……奴婢是觉得这些香囊荷包过时了，所以想……想处理后换时新的。“ 在场之人都是一脸无语。 话是一会儿一个样，前言不搭后语。 方大人冷哼道：“你一会儿说是御王妃觉得旧了才处理，这会儿又说是你觉得过时了才处理的，不管什么原因，从证物来看，对寒王下毒一事都跟御王妃有莫大的关系。” 偏殿内，夜泓御整个人都怔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着前堂的场景，不敢相信刚刚所听见的一切。 陆羽开口道：“三殿下来看您那一夜，是坐宣平将军的车返回，两人在马车内中毒，跳出马车后还遇到刺杀，脱离危险后就在马车内找到了毒药，是用菩提镂空雕花的香囊装的。” 因为害怕此事影响到夜泓御养伤，因此一直都没有说这件事。 莫芸姚此刻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吃糕点，看似没有关心前堂审问的进展如何，但耳朵一直竖着。 夜泓御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毒就是那香囊装的？是什么样的毒？” 空气仿佛凝固，安静压抑。 过来一会儿莫芸姚才淡淡开口回应，“麒麟山第二片毒林一样的毒，无色无味，吸入后头晕眼花，心口疼，胸闷，呼吸困难。” 她吃下最后一口糕点，擦了擦嘴角碎屑起身，神色认真淡然的看着夜泓御，道：“我想你应该最清楚进入那片毒林后的中毒症状，你带去的将士有四成死在里面。” 提起这件事，夜泓御心中一疼。 将士惨死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陆羽开口道：“您的意思是或许麒麟山跟王妃有关，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夜泓御回过神，也摇头，“对，不可能的，她……她怎么可能跟麒麟山有关？不可能。” 最不愿意相信此事的就是他，也是他最难以接受。 任凭谁都无法接受，毕竟是心里嘴信任，最在乎的人。 莫芸姚淡笑安慰，“我也没有说她跟麒麟山一定有关系，现在针对的只是下毒案。” …… 苏灵烟神色不宁的在屋内来踱步，心底惶恐不安。 她打开房门，问外边的下人，“你看见秋菊回来了吗？她不是已经回来了？” 小厮躬身回应，“回王妃，奴才一直在此处，并未看见秋菊姑娘的身影。” 没有看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只是处理一点肖东西，需要花多少时间？ 苏灵烟越想越是生气，同时心里也越来越不安，提着裙摆就神色匆匆的往前去。 遇见下人就会问秋菊的消息，但他们都说没有看见回来。 随后便让门房侍卫出去看看，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侍卫回来禀报，“回禀王妃，有人看见她被人带走了。” 一听此话，苏灵烟瞳孔猛然一震。 被人带走了，是谁带走的？ “青暖，青暖？”她返回府邸慌乱的大喊，“来人，去……去将青暖给我叫过来。” 青暖也是她的陪嫁婢女，只是犯了错后就被贬低成等级最低的粗使丫头，在后院做最脏最累的活儿。 跟在身旁的小厮闻言，立马急匆匆的往后院跑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带着青暖快步而来。 此时的青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身形消瘦，面容憔悴沧桑。 “奴婢给小姐请安。”她低垂着头，扑通跪地。 苏灵烟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瞬嫌恶之色，“起来吧，想必在后院待的这些日子，已经让你学乖了。” 青暖战战兢兢的起身，垂直的红着眼道：“奴婢早就知错，以后绝对不会反驳小姐半句话，求小姐能让奴婢继续近身伺候。” “好，我答应。”苏灵烟毫不犹的应下。 青暖：“？”有些发懵。 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应下，让她又惊又喜。 随即又是扑通跪地，痛哭流涕的磕头道谢。 苏灵烟听的很是心烦，有些不耐烦的冷声道：“行了！快起来，我有事情吩咐你去做，去我屋里选你喜欢的衣裳……” 第137章 苏灵烟被抓 官差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御王府门口。 门房侍卫瞧见后，恭敬道：“不知各位官差有何贵干？” 官差拿出令牌给他看了一眼，“我们奉方大人的命令，请御王妃前往京兆府衙门一趟配合调查一点事，麻烦带路让我见见御王妃。” 他们说话还是很客气，毕竟这里是御王府，不是什么小家小户。 侍卫闻言，硬着头皮带着他们进去，下人看见后纷纷避开。 不管有多位高权重，只要官差带着令牌浩浩荡荡进府，就证明有人犯了事，因此谁见了都会心慌。 “官差是来抓谁的呀？” “这就不知道了，肯定是谁犯了事情才会来此的。” “如此声势浩大，应该是犯了什么大错吧？” “看他们去的方向，应当是哪位小主犯了罪，可她们平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能犯什么罪？” 下人宁猜是小主子们，也不敢猜测是苏灵烟。 有下人好奇便悄悄跟去偷看，结果意外的是，官差是朝着主院去的。 官差走进宽敞奢华的主院，门房侍卫立马叩响侧卧房门。 “王妃，官差来了，说是找您配合调查一点事。”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打开。 苏灵烟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官差，瞬间红了眼，低垂着头走出房门。 随后戴上面纱，沉默不语的走出房间。 身姿纤纤，腰若扶柳，官差都不敢太过粗鲁，更不敢大声说话，下意识放柔声音道： “御王妃请吧，方大人让我们前来请您过去配合调查一点事，您可以吩咐下人备马车前往。” 小厮也是识趣的，立马快速前去备马车，刚走出府门口时，已经有马车在此候着。 当被走进衙门那一刻，她腿脚微微发软，险些跌倒在地，还是小厮搀扶才得以平稳。 官差带着她步入公堂，“大人，寒王殿下，御王妃已带到。” 偏殿，夜泓御痛心的移开视线。 陆羽小声道：“主子别担心，这里面或许有误会，还是等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他并未回应，而是坐下喝了一杯茶水。 想到在来之前苏灵烟说的那些话，心里已经忐忑不安起来。 公堂上，方大人看在她身份的份上，并未要求她跪下，而是客气道：“御王妃别害怕，一官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苏灵烟眼眶微红，轻应了一声，“是。” 随后还是跪了下去，腿脚有些发颤，跪着反而比站着更好一些。 秋菊情绪激动，哭着喊着，“跟小姐没关系，求你们放她回去吧。” 她清楚自己的话没有用，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苏灵烟开脱。 现在特别的后悔，就不该出门找隐秘之处焚烧那些东西，本以为在府外处理更安全，随之反而被人抓个正着。 方大人面色一沉，“本官未问你话，安静！再嚷嚷就掌嘴！” 随后视线移向苏灵烟，指着那些香囊与荷包说道：“你的婢女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是与不是？” 苏灵烟看着那些东西有些语塞，片刻后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没有这些东西，没……没有。” 此话一出，堂内变得格外安静。 半晌后，夜瑾寒眯眸看向她手中手绢，“可否将你手中的手绢呈上来瞧瞧？” 不等她反应，衙役已经手绢从她手上拿走，随后呈给方大人。 方大人展开手绢，冷笑道：“御王妃手绢角落的标记与这些香囊荷包是一样的，样式分毫不差，这说明你婢女说的话是真的。” “你的婢女也交代，是你让人将毒放在马车内加害宣平将军与寒王殿下，还趁着他们中毒虚弱之时派了暗卫刺杀，结果未能得逞。” “你得知他们逃离危险，还在深入调查此时后，便心慌的让婢女去将证据毁灭，此事你是自己招，还是想要我们来查？” 若是不承认，被官府查出真相，那她就罪加一等，或许还是查出更多的事情。 此话秋菊并未说过，不过是诈她的话。 “不要……唔……”秋菊想出声，嘴却被衙役用破布堵住。 偏殿内，夜泓御感觉十分煎熬，闭眸深呼吸，攥紧拳头忍着冲出去的冲动，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随即睁开俊眸，沉着脸色，红着眼大步出了偏殿。 陆羽急忙跟了出去，本以为他是要去公堂上，结果是来到了安静的凉亭中。 莫芸姚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轻叹一声后继续竖着耳朵听公堂上的动静。 苏灵烟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缩紧，眼泪从眼角滚落，闭眸哽咽道： “我招，本……本来是只想毒害莫芸姚，谁知寒王也上了她马车，我恨她抢走了太后对我的宠爱，抢走了我的风头，还因为她，让我失去了孩子！” “哈哈哈……本来我设计的陷阱，是让她掉进侯府寒井中的，结果却成了我自己掉进去，所以我恨，我恨死她了！” 后面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眸色猩红，充满无尽恨意。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当初宁远侯府寿宴，很多官员都有参加，也知道苏灵烟掉入寒井一事。 方大人脸色阴沉，“好歹毒的心思，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咎由自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坏事没有好下场！” 苏灵烟噗嗤一笑，“是，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我最该万死！” 说着视线落在夜瑾寒身上，随后摇晃着起身，疯魔般大笑起来，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她盯着凝眉不语的夜瑾寒，又哭又笑道：“瑾寒哥哥，你怎么能移情别恋啊？忘记我们在溪流边共处巫山的事了吗？”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夜瑾寒面色聚然一冷，慌忙出声道：“闭嘴，胡说八道，没有这种事！” 苏灵烟笑得前俯后仰，“你如此激动是心虚了，当时你挥汗如雨，好不畅快，嘴里一直念叨着对我的深情……” “闭嘴！”夜瑾寒情绪激动，冲上前就一巴掌扇在她脸颊上，“别在公堂上造谣生事！” 苏灵烟被这一巴掌扇在地上，她捂住面颊继续道： “你若不心虚，为何落入溪流一事不让继续查？就是你怕查到与我苟且一事，呵呵……京城谁不知道你我两情相悦？私下苟且不是很正常之事吗？” “你贪念我的身体，还说莫芸姚那贱人看着都没胃口，连碰都不想碰一下，结果她救了你的命，你看见了她的利用价值，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她一口气说完，气得夜瑾寒掐住了她的脖子。 很快陈风便跑过来，将夜瑾寒的手掰开，“王爷，这里是公堂，不能这样。” 方大人也迅速让人过来将夜瑾寒给拖开。 很快苏灵烟脖子被松开，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第138章 诋毁后自杀 方大人立马吩咐衙役，“快将她押送地牢！” 这些话已经算是皇家丑闻，继续说下去可不行。 暗处，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男子手举弓箭，瞄准了发疯的苏灵烟。 就在要放箭之时，一声特别的鸟叫声传来，男子迅速收箭离开。 衙役冲上前去抓苏灵烟，结果因并未上枷锁，四处乱窜躲闪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这么迫不及待的关我，是害怕说出更多不堪之事吧？” 她边乱窜，边大笑着说，“夜瑾寒！你最虚伪，分明有心与御王争储，却还要表现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这不过是你的计谋。” “对了，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是你的，我们私下亲密不知多少回了，算算时间就是你的……” 夜瑾寒气得火冒三丈，“一派胡言，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本王从未与你有过不耻之事，造谣生事，无中生有！” 偏殿内，莫芸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已经保持这一动不动的姿势好一会儿。 凉亭中，夜泓御也身形僵硬着，苏灵烟声嘶底里的声音他听见了，心里说不出复杂滋味儿。 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公堂上，苏丞相、苏河，庞氏都匆匆赶了过来。 庞氏踉踉跄跄冲上去，神色担忧不已，“烟儿！我的烟儿啊，这是怎么了？” 苏灵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半分情义，眸光环视一圈，冷声道： “我恨，恨夜瑾寒负了我，恨他移情别恋，我可以以死证明，之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苏河脸色铁青，愤怒低骂，“你这个逆女，竟然因为感情问题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太让为父失望了！” 苏灵烟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两声。 随即柳眉一蹙，眸色痛苦的凝起，白净的面纱瞬间变红，滴答滴答的鲜血从嘴角涌出，滴落在地。 方大人见状，急忙出声道：“快请大夫，毒药一事还未调查清楚，不能死！” 咬舌不会立刻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流血不止而死的。 这时，偏殿内走出莫芸姚的身影，“我来。” 苏灵烟看见后，震惊一瞬，忍着疼痛迅速取下簪子，毫不犹豫刺进脖子。 取出簪子后，血柱喷溅，她痛苦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太过突然，众人都震惊的瞪大眸子。 庞氏吓得脸色一白，双腿瘫软在地，“烟儿……我的烟儿，你们逼死了我的烟儿，呜呜……苍天啦！” 苏河红了眼，伸手将她搀扶起身。 而苏丞相老泪纵横，颤着身子走到苏灵烟尸体前蹲下，伸手将死不瞑目的眸子合上。 “傻丫头啊，你怎么能因为儿女情长就做这些傻事？寒王既然负了你，就该努力过得更幸福才是，怎么能嫁人后还受他蛊惑而纠缠不清？” 说着颤颤巍巍的将尸体抱了起来，泪眼混浊的看向夜瑾寒说道：“她之所以犯错，皆是因你而造成的，你是罪魁祸首，是你毁了她！” 衙役自行让开了一条道，静静的看着他抱着尸体离开。 在走出衙门那一刻，苏丞相神色松快了不少，嘴角还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公堂之上，方大人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夜瑾寒，凝眉欲言又止道：“三……三殿下，您也别想太多，她的话无所考证，或许就是瞎说的。” 夜瑾寒回过神，冷声道：“她就是瞎说的，本王与她从未有染，也未曾想利用任何人。” 说着视线看向莫芸姚，解释道：“芸姚，我……” “我还有事，就告辞了。”莫芸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颔首一礼后大步离开。 夜瑾寒手指紧了紧，没想到苏灵烟到死时竟然摆他一道，小看她了…… 陈风走到身边，小声道：“主子，二殿下似乎已经离开了，偏殿没人。” 夜瑾寒没有说话，而是阴沉着脸色跨步往外离去。 在场之人都恭敬颔首，“恭送寒王殿下。” 一夜不到的时间，堂审发生的事情都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相信苏灵烟说的是真的，毕竟都知道曾经二人是两情相悦。 就连皇帝皇后等人都觉得八成是真的。 早朝时十本奏折有八本都是弹劾夜瑾寒的，说他与嫂嫂苟且，品行不端。 “陛下，寒王勾搭王嫂，还导致对方有孕，这是我大周的耻辱，若是外邦得知，定会沦为笑柄。” “寒王品行不端，心思不纯，外界百姓颇有微词，若是不做出相应处罚，难平民心。” “……” 面对大臣的口诛笔伐，夜瑾寒没有选择沉默。 “苏灵烟临死前的话是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成亲以后便与她保持适当距离，不曾逾矩！” 有人反驳，“寒王殿下，您时常对苏灵烟特别照顾，偶尔都能瞧见您伴她左右你身影，还没逾矩？” “是啊，这种事平日没人说，并非没人看见，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有时候私下眉来眼去，不是没人瞧见，作为皇家子孙，就当以身作则才是。” 这些声音去苍蝇一样，在夜瑾寒耳边嗡嗡作响，后续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 皇帝眉头紧蹙，十分头疼，神色严肃道：“这件事的确让皇家颜面扫地，朕很是气愤，是还有所惩戒。” “父皇！”夜瑾寒跪在堂下，神色严肃道：“这件事是假的，儿臣若真做过那些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不过是知道无法脱罪，最后摆儿臣一道。” 此话并未让百官信服，反而觉得是他在推脱责任。 有官员上前拱手道：“陛下，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哪个女子会不顾声誉撒这样的谎言？寒王现在极力狡辩，无非就是仗着苏灵烟已是一个死人无法争辩。” 说完占六成的大臣都出列到堂下，齐声颔首拱手道：“请陛下严惩不怠，以安民心！” 夜瑾寒：“……” 皇帝面色威严，皱眉攥紧手指沉声道：“即日起，寒王不再上朝，手中一切政务转交与宣平将军，无召不得入宫！” 一直垂首减少存在感的莫芸姚听后，惊讶一瞬，抬头看了一眼。 所以视线都朝着她看了过来，眼神不太友好。 第139章 刁难 夜瑾寒抬起头，“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皇帝：“你有本事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冤枉的，跟百姓说你是冤枉的！只是嘴上说冤枉，有何证据证明？” 哪怕真是冤枉，有几个人信？ 引起民愤后果更加严重，若是某人借机会再添一把火，民心难复！ 夜瑾寒眼眶红了红，叩谢道：“儿臣谢主隆恩。” 起身后看了一眼莫芸姚所在方向，一身红色官服，头戴官帽，个头在武官堆着显得很娇小。 而莫芸姚却没有看他一眼，显得异常平静冷漠，仿佛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他收回视线，愤然离去。 大殿上并没有苏丞相的身影，一早就让人帮着告了假，说是太伤心过度导致身子不适。 待夜瑾寒离开后，皇帝笑容亲和的看向莫芸姚说道：“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心里应该有些紧张吧？” 莫芸姚出列走到堂下，颔首道：“微臣的确有些紧张，若有出错的地方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哈…… “已经很好了。”皇帝捋着胡须笑了笑，“只要熟悉了就好，刚刚你也听见了，寒王手中的一些事物会交与你处理，一会儿出宫后与寒王交涉一下。” 各路官员脸色变来变去，似乎对此安排并不满意。 现在夜瑾寒手中刚接下兵器监的事，那种重要的部分，怎么能让莫芸姚接任？ 这时，有大臣出列道：“陛下，女子为官已经超出常理，涉朝政之事更是前所未有，请陛下三思。” 皇帝不喜不怒，语气平静道：“那大周律法中，有没有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的条例？宫中内务府有女官，太医院也有女医官，是与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哑然。 律法中的确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的条例。 殿中安静的片刻后，宁远侯莫霆贺拱手出声道：“陛下，女子该相夫教子为己任才是，臣女不才，生性顽劣不堪，不足以胜任如此重任。” 莫芸姚闻言，心底冷笑：便宜亲爹不仅不为亲生女儿骄傲，反而拉踩，真是好父亲。 皇帝眯起眸子盯着他，无形的威压压得他有些呼吸困难，宛如泰山压顶。 空气安静压抑了片刻，皇帝慢条斯理的轻笑出声：“她不能胜任，你能胜任？还是说在站的各位能胜任？若另有合适人选，不妨说说！” 他们能说吗？ 若是自荐，只会被认定野心勃勃。 若是举荐旁人，又会被误以为是拉帮结派，而被授意过的。 大臣中也有不是苏丞相一派的忠臣，赞同皇帝的决定。 “臣觉得陛下的决定也并无不妥，宣平将军虽是女子，但能力却不在男子之下。” “女子做事也更为细心，说不准能管理得更好。” 皇帝听了这些话，嘴角扬起浅笑，“说的不错，更重要的是朕信任宣平将军，虽不再是儿媳，但也如同亲闺女。” 这是直接告诉众臣，他对莫芸姚的重视。 同时也是告诉众臣，兵器监只交给他信任之人。 莫芸姚开口道：“敢问陛下，寒王殿下手中事物是哪方面的？” 皇帝如实回应，“兵器监。” 兵器监！ 还以为是一些小事物，曾想是如此重要的部门。 这的确是莫大的恩赐，但会遭到更多人的嫉妒眼红，麻烦事或许更多。 想想现在繁忙的日子已经够累了，若是加上兵器监的事就更累。 莫芸姚想到这些，决定不揽此事，“陛下，微臣对兵器这一块了解甚少，恐怕难以胜任，不如交给御王殿下。” 兵器监尤为重要，云王虽在兵部，但并没有时间在抽身管兵器监。 若是落入其他人手中，说不准兵器监会成为苏丞相的私有兵器库，毕竟苏丞相的爪牙一大片。 皇帝闻言，轻叹凝眉道：“可是他……” “微臣明白陛下是担心他的情绪。”莫芸姚一脸从容，严肃认真，“御王虽要帮着陛下处理政务，但有陛下在，他不会太忙碌，太清闲反而会胡思乱想。” 太子之位要易主之事，大家心知肚明。 在夜泓御回来养好伤后，就一直做着太子才能做的事。 皇帝沉思了片刻，点头应下，“行，你说的有些道理，太清闲的确会胡思乱想，还容易没事儿找事儿！” “朕命你下朝后前去丞相府一趟，让苏家将苏灵烟的尸首送回御王做安排，哪怕是罪人，但还是御王妃的身份，在娘家算什么事儿？” 不等莫芸姚应下，他便沉着脸起身，扫视一圈道：“退朝！” 哼！ 这群老东西，苏丞相的羽翼都折了一半了，现在还向着苏家！ “恭送陛下……” 皇帝在整齐的恭送声中离开。 身影彻底消失后，众臣才直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走。 很多大臣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也有大臣客气的跟莫芸姚打声招呼，夸赞巾帼不让须眉。 她走在了后面，愁着怎么去苏府要回尸首？ “莫芸姚！”莫霆贺冷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敢问侯爷有何事？”她顿下脚步，态度疏离问。 莫霆贺沉着脸，咬牙低声道：“你很得意吗？有了五品官位享受俸禄还不知足，还要兵权，涉朝政！更丢脸的是，你还成了下堂妇！” 他并未觉得脸上有光，只觉得丢脸。 莫芸姚闻言，挤出浅笑，“一个下堂妇成为五品女将军，我当然得意，试问大周开朝以来，哪位女子有我这般待遇？” 莫霆贺：“你……” 莫芸姚：“还有，这兵权是陛下给的，你难不成觉得陛下错了？你我都是入朝为官，以后宁远侯还是别直呼其名的好。” 不等满脸通红的莫霆贺再次开口，她就敛起笑容大步离开。 莫霆贺气得吹胡子瞪眼儿，却无话可说。 他能说陛下有错吗？ 陛下是天子，错的也是对的！ 莫芸姚回到府中时，下人都新奇的悄悄打量。 “将军穿官服的样子可真俊，气质儒雅，跟个俊美小公子一样。” “谁说女子不如男？只要足够优秀，就不输男儿，看看我们家将军就是例子。” “是啊，也算是给女子长脸了，是女子的表率……” 初夏初夏急急忙忙上前，“小姐，刚刚寒王……” “不提他。”莫芸姚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你也不用伺候我更衣，我还要带人前往苏丞相府。” 昨日公堂上一事后，她都不想听见夜瑾寒这个名字，更不想有何接触。 第140章 拒绝给尸首 她带上四个侍卫便坐着马车前往。 丞相府已经挂起白绫，整个府中气氛压抑，还能隐隐听见里面传出的哭声。 有下人肆无忌惮的在外面谈论苏灵烟可怜，是被逼死的言论。 “小姐太可怜了，若非寒王殿下所负心与她，也不可能走到这般地步。” “是啊，若成为御王妃后，寒王不再哄骗纠缠，也不至于让小姐情绪崩溃而做出傻事。” “秋菊在公堂上晕倒了，今日才醒过来，她说小姐自从失去孩子后就头脑不清醒了……” 莫芸姚走下马车那一刻，谈论声戛然而止。 下人还是有些忌惮的，都恭敬的躬身行礼，“见过将军。” 门房侍卫毕恭毕敬的拱手道：“将军，实在抱歉，丞相有令，不需要任何人前来吊唁，请回吧。” 虽出嫁女在娘家设灵堂不合理，但苏家一派的人还是会上赶着前来吊唁。 哪怕进不去，也会送上一份礼品做为安慰。 莫芸姚态度谦和道：“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带御王妃尸首回御王府。” 几个门房侍卫闻言，相视一眼。 随后便有人转身往府中跑去禀报。 皇上的口谕也是圣旨，哪怕不待见莫芸姚这个人，但也不敢不顾皇命。 “丞相，二爷……”门房远远就开始禀报，“宣平将军来了，她说……” “不见！”苏丞相不等他说完就沉脸打断，“不需要她假惺惺的前来吊唁，我苏家与她与夜瑾寒不共戴天，是他们逼死了我的孙女！” 侍卫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躬身道：“她是奉皇上口谕，带……带御王妃尸首回御王府。” 此话一出，周围变得格外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表态。 半晌后，苏河开口道：“让她等着，我们需要商议。” 门房侍卫离开后，苏丞相走到棺木前，看了一眼棺木中的尸首。 他伸手将苏灵烟耳边发丝拨开，便是轻轻俏着一点皮，随即神色一凝，迅速抽回手。 “坚决不能让尸首回到御王府，你亲自出去见莫芸姚一面，跟她说……” 府门口，莫芸姚淡定了等了片刻。 很快苏河的身影走了出来，眉宇未凝，面色阴沉，眼睛还微微红肿。 他走出府门并未行礼，而是冷声道：“劳烦将军告诉陛下，就说我们要求皇家出放妻书，虽我女儿的确犯了罪，但都是被寒王给逼的。” “堂堂王爷纠缠玷污嫂嫂，最后还弃之嫌之，简直猪狗不如，御王也是沉得住气，竟然默不作声。”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御王该怎么作声？自己的妻子不知廉耻与旁的男人苟且，还心里从未有过他，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临死前苏灵烟的话中，都在诉说对寒王的痴情，所以哪怕二人有苟且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人逼迫，你们可别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更何况不管什么原由，苏灵烟谋害皇子就是死罪，哪怕她不自杀，也会被赐三尺白绫，陛下耐心有限，不喜谁挑战皇威。” 说完便上了马车，苏河杵在原地，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是在威胁他苏家。 马车渐行渐远后，他才收回视线，返回府邸。 到了灵堂后，将房门给关上。 苏丞相神色严肃，沉声问道：“她怎么说？” 苏河冷哼，“她意思是说，寒王与烟儿是你情我愿的苟且，烟儿谋害皇子就是死罪，陛下耐心有限，让我们别挑战皇威。” “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想必是去宫中禀报放妻书的事情，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同意，我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父子二人的视线都落在棺木上，沉默良久。 苏河突然开口道，“不如趁着这时间段，我们先将人埋了，以免被发现端疑。” 一刻钟后，棺材被板车运出府邸，朝着城外而去。 莫芸姚来到宫中禀报了苏河的话，皇帝听后脸色阴沉无比。 哼！ “还想倒打一耙，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他，苏灵烟谋害皇子罪不可恕，朕念在苏丞相劳苦功高的份上不牵连苏家，即日起废除王妃身份，逐出皇家即可！” “就按照这个大声念，越多人听见越好，真当朕是任意拿捏的软柿子不成？寒儿也真是，若早点看清也不至于被摆这一道！” 后面这句话让莫芸姚微微皱眉，这意思是皇帝相信夜瑾寒与苏灵烟没有奸情？ 很快她也问出疑惑，“陛下是说相信寒王没有做过对不起御王之事？” 皇帝深叹一声，沉声道：“苏灵烟在公堂上说得对寒儿痴情一片，可她一直帮着苏家要置寒儿于死地，怎么可能是喜悦寒儿的表现？” “或许二人之间是有亲密之事，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夸张，也就寒儿阻止调查落入溪流那一次比较像有那么一回事。” 这么一说，莫芸姚也觉得有些道理。 不过不管是怎样，当初夜瑾寒一直心系苏灵烟是事实。 每次苏灵烟有事找他，他都会屁颠屁颠的上赶着去。 若苏灵烟为了拿捏他，与他之间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太平常不过。 走出皇宫大门时，意外看见夜瑾寒在马车旁候着。 他红着眼眶，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为何不理我？是相信了苏灵烟的话吗？” 在莫芸姚回府时，他就已经在府中等候。 待他出来时，她却已经带着人又离开了。 莫芸姚神色淡然道：“三殿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些事是真是假亦与我无关，我只好份内之事就好，兵器监的事你与御王交接，陛下已经交给他了。” 说着便上了马车。 就在马车快要驶出去时，夜瑾寒挑开帘子，红着眸子问道：“你是早就心系白毛了吧？听闻你对他很好，无微不至。” 莫芸姚看着他的眼睛，沉静道：“谁对我好，我也会对谁好，不可能别人对我和颜悦色，我对别人恶言相向吧？” 说完马车往前驶去，将他远远甩在后面。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心底如同刀绞般疼。 若是时间能倒流该多好？ 陈风这时候跑了过来，“主子，您别着急，只要她没嫁人，您都有机会。” 夜瑾寒垂下眼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仅没能查出毒的来源，反而落得一身骂名，她喜欢才怪。” 他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苏灵烟当初给的黑果。 第141章 挖坟 他翻阅了不少古籍，查过这黑果的相关资料。 吃下的确能变强，不过得是在挺过来才行，结果只有两个，挺不过来是死，挺过来就是强。 想必苏灵烟是铁定他挺不过来，才会将此果给他，目的只为让他死。 夜瑾寒看了半晌后，合上盖子交给陈风，“扔掉。”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但凡苏灵烟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再触碰。 坐上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后，陈风随手将东西扔进路边杂草丛中。 待马车走远后，一抹娇影出现在草丛边。 她看了一眼走远的马车后，收回视线走到草丛边翻找起来。 很快便从里面捡出锦盒，刚打开看了一眼后，她眸色微微一震。 丞相府，莫芸姚并没有进府邸，而是在府门外面等候苏丞相等人。 听闻是要传陛下口谕，他们表面上还是不敢怠慢，不到片刻功夫就出现在府门口。 苏河看她不顺眼，出来的第一句话就道：“不管陛下口谕是什么，灵烟的尸首是不能带走，已经下葬了。” 已经下葬？ 动作倒是挺快的，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下葬。 这么急切，到底是真的在乎苏灵烟，还是另有原因？ 莫芸姚收回思绪，神色严肃道：“陛下口谕，苏灵烟谋害皇子罪不可恕，朕念在苏丞相劳苦功高的份上不牵连苏家，即日起废除王妃身份，逐出皇家即可！”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震。 苏丞相皱眉看向她，不情不愿的出声，“谢主隆恩。” 这口谕意思是苏灵烟是活该，没有问罪丞相府已经算是龙恩浩荡了，让他别不识好歹！ 莫芸姚含笑看着苏丞相说道：“这下你们都不用担心苏灵烟的尸首会被带走了，以后她不再是身份尊贵的王妃，而是罪妇。” 苏丞相怎么看她都觉得很欠揍，特别是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感觉就是嘲讽。 哪怕没有做丞相的时候，就凭借与先帝的关系，没有谁敢这样嘲讽他，朝中大臣都对他恭敬有加。 不曾想，现在不仅被一个小女娃整得狼狈不堪不说，还被方面嘲笑讥讽！ 他忍无可忍，猩红锐利的眸子冷了她一眼，咬牙低声道：“莫芸姚，你别太得意，总有你哭着求饶的时候，我苏家与你势不两立！” 莫芸姚轻笑，“我奉陪。” 说完便乘坐马车扬长而去。 在之前只有她与皇帝齐心对付姓苏的，现在有云王，寒王，接下来还会有御王。 这么多人的力量，不怕斗不过。 待马车远去后，苏丞相眸色危险眯起，“好大的口气，本相不会一直输的！”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滚滚黑云，仿佛大兵压境，恐怕透着压抑之气。 夜瑾寒坐在窗户前，出神的望着狂风将树枝吹得东倒西歪，房门被吹得咯吱作响。 陈影迎风而来，被风吹得迷了眼，“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苏家趁着宣平将军返回宫中的时间段，将苏灵烟的尸首匆匆运出城埋了！” 夜瑾寒闻言，眸色微微眯起，“这么急，是害怕尸首被夺走，还是另有原因？” 苏丞相若真重视孙女，反而应该为苏灵烟争取葬入皇家陵园才对，而不是如此草率将其埋葬。 他到此处后猛然起身，从昨晚上拿起剑就大步走出房门，“带路。” 雨水大颗大颗的滴落。 进出城的人都急急忙忙赶着避雨，没过多久，渐渐没了人进出。 拖着棺材出去的板车，现在空空如也的回城。 城门门侍卫是看着他们出去的，看见回来时不禁说道：“你们动作倒是挺快，怎的这么急切的下葬？” 负责埋葬的下人淡笑道：“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不过的确是急了些，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千金，这葬礼还有点儿寒酸，地都是随便选的，也没有请阴阳先生跟道士。” 眼看雨越来越大，他们也不敢再多逗留，急急忙忙进了城。 待走远后，城门侍卫轻笑谈论，“丞相府倒是奇怪，那么重视御王妃，下葬却如此草率，跟葬一个下人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副棺材。” 丞相府将尸首带回去的动静弄得不小。 不过府邸的人都能听见里面的哭声震天，挂着的白绫白灯笼看得出很重视，还以为会风光大葬，结果…… 另外的侍卫开口道：“嗐，始终是外嫁女，或许还是有些忌讳吧。” 话音刚落下，城门口就出现夜瑾寒骑着马的身影。 不等侍卫行礼，他便问道：“可有看见丞相府的人返回？” 侍卫如实回应，“回寒王殿下，已经返回，他们就随意找了一块地埋葬，不费时。” 只是随意找了一块地埋葬？ 这听起来就更不对劲了。 再怎么样也会请阴阳看地吧？ “知道了。”夜瑾寒随即驾着马朝城外扬长而去。 秋竹林，光线昏暗，风雨交加。 四个小厮拿着锄头铲子往坑里填土，因为雨的缘故要慢上不少。 “受不了了，不如等雨停后再填土吧。” “不行，万一雨今日不停，难不成你就一直不填土？” “那快点儿吧，一直这么淋着会病的……” 一棵树上，夜瑾寒眯眸盯着，就在抽出剑要过去时，四个小厮却眸色惊恐的陆续倒地，连惨叫声都没有。 很快一抹黑色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拿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夜瑾寒见状，迅速跃下树梢，朝着来人攻击而去。 当那人转过头时，蒙面掉落，露出娇美白皙的面庞。 他一脸震惊，“芸姚？” 随即迅速收手。 莫芸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呛声道：“怎么？不准我挖开她的坟不成？管你同不同意，这坟我挖定了。” 该死的狗男人，这会儿跑此地来，是舍不得苏灵烟下葬吗？ 夜瑾寒朝着她伸手，“将锄头给我。” “不给！”她捡起湿泥就啪嗒一下扔向男人，“滚远点儿，再阻止就将你跟她埋在一起。” 泥土砸在了夜瑾寒脸上，雨水很快将其冲刷干净。 他无奈一笑，慢慢走进道：“你误会了，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怎么可能还维护她？我来也是准备挖坟的，总感觉这里面有些问题。” 说着捡起一把铲子，开始卖力的铲出泥土。 莫芸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来阻止的就好，挖快点儿，露出棺盖就好。” 随即一起埋头挖起来，她也是觉得有问题，才会来此刨坟查看的。 第142章 苏河赶到 雨水拍打在脸上，模糊了双眼。 好在这些下人并未将坑给填满，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露出棺盖。 夜瑾寒跳下坑，用力将盖子挪开。 里面的确有尸体，面容用手绢遮盖。 他伸手拿开手绢，露出苏灵烟苍白五月色的脸，在暗压压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 “里面是苏灵烟吗？”莫芸姚也跳入坑中，凑近看了一眼，“的确是她的脸……” 说着伸手摸了一下面颊，就在要仔细查看时，上方的泥土因雨水的缘故，啪嗒一声垮下。 坑内也有了不少积水，两人的双脚都在雨水中泡着。 “我的女儿啊……”突然雨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 夜瑾寒凝眉，“是庞氏！” 他随手摘下苏灵烟的一对耳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头上的金簪子。 随后迅速将盖子盖上，拉着莫芸姚的手就离开坑内，躲往隐秘处。 不多时，庞氏跌跌撞撞的出现，身后跟着一大群下人，还有苏河的身影。 “夫人，你慢着些，不告诉你是怕难过，雨停了来看也是一样的……” “呜呜……不，我就要现在来看，她害怕打雷，我可以陪陪她，我命苦的女人啊，你还这么年轻就走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闭嘴！为何急匆匆下葬？为何瞒着我？我是她的亲娘呀！” “这不是怕皇上强行带她回御王府吗？御王肯定恨急了烟儿，回御王府只会遭嫌弃，她又不能入苏家祖坟，只能单独找块儿风水宝地下葬。” 谈话间已经来到坟前。 当看见躺着的下人，与裸露在外的棺木时，都震惊的瞪大眸子。 庞氏气得嘴唇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埋葬好了吗？为何棺木都裸露在外面？” 天气已经转凉，加上淋了雨，冷得直大哆嗦。 苏河怔愣了片刻，立马用力踹了踹昏迷的下人，“这么大的雨都淋不醒吗？醒醒！一帮子没出息的废物！” 其他下人也跟着踹。 很快陆陆续续四人给踹醒。 雨太大，地上满是淤泥，有的脚下一滑又跌坐下去。 当看见是苏河时，都惶恐不安。 “回……回二爷，我们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是啊，我们已经填平了，棺材也根本没有裸露。” 庞氏听后，身子摇摇欲坠，还是下人扶住才没有倒下。 “我的女儿命苦啊，死了都不得安宁，是谁如此丧尽天良？” 她对着雨中谩骂，脸上泪水与雨水混合。 这时苏河脸色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吩咐下人下去打开棺木查看。 当棺木打开后，庞氏也跌跌撞撞的到边缘查看，“她……她项链不见了，耳坠子不见了！” 苏河仔细看了一眼面容，暗暗松了一口气，“肯定是被盗墓贼盯上了，刚下葬就盯上，丧尽天良！快盖上，将坑填上。” 再不填上，水就要将棺材全淹没了。 庞氏冻得头脑发晕，靠在婢女身上抽泣，伤心欲绝。 不管怎么叫她不愿意离开，这一次她要看着下人将坑全部埋上才愿离去。 苏河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皱眉道：“将夫人强行带上车，淋坏了身子怎么办？这里有我盯着！” 一处草丛中。 莫芸姚脸色有些发白，身子微微发颤，感觉很冷。 周围并没有躲雨之处，一直这么淋着冷雨根本受不住。 夜瑾寒一直用袖袍遮挡在她上方，但似乎作用并不大。 左右打量了一番后，他搂住她的腰往下坡去，只有这方向被发现的几率要小。 周围的草丛并不高，已经被雨水淋得东倒西歪，稍不注意就会暴露。 到了下方后，夜瑾寒拉着她的手就绕着林子往外走，“我的马就在前面不远处，走吧。” 她冻得实在难受，只想快些离开。 找到马儿后，两人共乘一匹马，夜瑾寒将她圈在怀里，朝着京城相反方向而去。 莫芸姚有些不解，“你往反方向是何意？我都快……快冻死了。” 夜瑾寒：“若是这会儿回去，肯定会碰上去家的人。” 不久后，马儿在一处破庙前停下。 很显然他是来过此处，因此知道此处有破庙。 他下马后，朝着莫芸姚伸手，结果莫芸姚自己跳了下去，比他还先一步进入破庙。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还不愿意跟他共乘一匹马。 莫芸姚背对着男人，很快脱得只剩下中衣，湿漉漉的中衣贴在身上，勾落出玲珑有致的身躯。 比基尼款式的贴身内衣内裤，更是格外显眼。 夜瑾寒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霎那间面颊骚红，慌乱的垂下眼睑，嗓音微哑道：“将……将衣裳给我帮你烤烤。” 莫芸姚将外衣拧了拧水，随后扔给他，“不许抬头看我。” 见男人是一直低垂着头，她才放心的转过身，走到火堆前。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夜瑾寒就抬起头，“牵开衣裳遮挡着烤，这样……” 目光不由自主盯向她微微起伏的胸前，喉结滚动，感觉口干舌燥。 小小的红布料，恰好将两团圆润给包裹，衣襟处白皙一片，深沟诱人…… “流氓！”莫芸姚一把扯过衣裳牵开，遮挡在身前坐下，“眼睛盯着哪儿啊？都说不准抬头看了，还看！” 咳咳…… 夜瑾寒轻咳两声缓解尴尬，面颊仍然通红，“是不小心，不是有意的，以后……以后你还是别穿那么小的东西，看着似乎勒得慌。” 脑子里面努力在回想，前两次同房时她是不是也穿的这个，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莫芸姚嘴角噙笑道：“我不觉得勒得慌，这样穿更好看，更舒服。更何况我怎么穿是我的自由，跟你没关系。” 夜瑾寒闻言，猛然一抬头，“更好看？你是给谁看的？虽你是将军，还拥有自己的府邸，但可别想着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尤其是白毛就更不行，他来历不明，连全名都不敢说，还一头诡异的白发，连血都带毒，别被那张狐媚脸给迷惑。” 一提到肖恒，他情绪就比较激动。 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态度很是强硬。 莫芸姚：“你家住海边吗？我要什么样的男人还不需要你来决策。” 夜瑾寒闻言，喉咙噎了噎，随后欲言又止道：“若……若是你……你想男人了，可以找我，我们之间熟悉，床榻之事更默契。” 这句话说得很拧巴，差点儿就咬到了舌头。 第143章 黑果！ 莫芸姚听得柳眉紧蹙，拳头攥紧。 狗男人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真美，不可能有那一天的。” 话落后，除了雨声便是柴火的声音，两人都陷入沉默。 两人都举着衣裳烤，眸光出神的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夜瑾寒打破了平静，“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莫芸姚闻言，拉回思绪道：“她的脸手感上有些干涩，而且除了苍白以外，并没有死气得感觉，我之所以前来，是怀疑过尸首不是苏灵烟。” 夜瑾寒眯眸盯着火苗，沉声道：“我怀疑的也是一样，不过棺木中确实是她。” 莫芸姚：“万一是戴了人皮面具呢？” 夜瑾寒：“不太可能，她应该没有充足时间准备，更何况本王还没有见过如逼真的人皮面具。” 两人说到此处后又陷入沉默。 雨继续下了半个时辰才停下，衣裳也干得差不多了。 夜瑾寒将她送回将军府，嘱咐了一番才离开。 初夏命人烧了热水，熬了姜汤。 她泡了一个热水澡，喝夏姜汤后就倒在床上歇下，淋了许久的雨，人有些昏昏沉沉。 可闭着眸子半晌也睡不着，时不时睁开眼。 初夏走到床前坐下，“是不是头不舒服？奴婢帮你揉揉。” 在她的轻揉下，感觉好累不少，人也昏昏欲睡。 半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阿恒今日有来过吗？” 初夏闻言，轻叹一声，“小姐每日都会问上一问，若是他真有来过，奴婢肯定在您回来时就告知您了。” 意思是今日也没有来。 听到这个答案，莫芸姚还是有点失落。 重新闭上眸子，意识进入了空间中。 她看着实验室中，墙上挂着的照片，上面有师父，腾渊，她自己，还有害死她的师姐。 不过师姐的部分已经被她用笔给图盖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会来这里受罪的。 “师父，你说我还有机会回来吗？若是有，该怎么回去？”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若真有回去的办法，她会去尝试，最好能回到被师姐害死前。 …… 御王府，莫虞淑在小莲的搀扶下来回走动，动作小心翼翼。 “终于能下床走动了，这段时间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喜极而泣，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小莲出声安慰：“小姐别难过，到时候回去告诉老爷夫人，让他们为您出气。” 她受伤后一直卧床修养，小莲也出不去院子，侯府还不知道她发生的事情。 莫虞淑走到铜镜前，裂开嘴看了一眼门牙，中间黑漆漆的一个洞，好丑…… “呜呜……我的牙长不回来了……”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说话还漏风，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说话时有唾沫星子喷出。 小莲都忍不住皱眉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举动还是被莫虞淑给发现了，“小莲！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是不是……”小莲连连摇头否认，“奴……奴婢哪儿敢嫌弃小姐？是……是……” 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出个好的理由。 而莫虞淑知道是什么原因，立马拿着手绢挡住嘴，斥责道：“哪怕本小姐朝你吐口水，你也得给我乖乖的受着！” 小莲连连点头应下。 莫虞淑深呼吸，冷静下来后说道：“拿面纱来，去跟良贵妃请安，顺便跟她说说回侯府一趟，我的委屈不能白受，必须让爹娘给我出气。” 穿戴整洁，戴上面纱后就前往客房院子。 走进房间时，良贵妃正皱眉打量锦盒中的黑果。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莫虞淑规矩的行了一礼。 良贵妃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身子好了？坐吧。” “是。”她十分乖巧的坐下，随后柔声说道：“妾身想回娘家一趟，午后便回，不知行不行？” 若是府中没有良贵妃，她回不回府都是自己说了算。 毕竟现在府中只有她是夜瑾寒的女人。 良贵妃皱眉道：“寒儿在家里，今日就不要回去了，一会儿我让人做羹汤给他送去，你争取与他生米煮成熟饭。” 说话有些懒洋洋的，眼眶还有些泛红。 合上锦盒后，递给芩嬷嬷，让她炖鸡汤。 莫虞淑面颊微微泛红，羞涩的垂下头，“一切都听贵妃娘娘的，芩嬷嬷手中的果子……” “那是一种能让男人变强的果子。”良贵妃毫不避讳的说起来历，“是灵烟曾经的婢女，青暖送来的。” 变强？ 会不会就是哪方面变强？ 莫虞淑想到此处，面颊霎时间通红无比，很是羞涩，“御王妃竟然能找到这样的果子，她还……还真厉害。” 良贵妃面无表情道：“青暖说这个主要是能让寒儿武功大增，只不过吃下后会有一阵时间处于不清醒状态，你便可以趁着这时候与他圆房。” “就因为寒儿后面被莫芸姚迷惑，拒绝灵烟的东西，可惜……现在灵烟没了，还是寒儿给……给逼死的，不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莫芸姚。” 她得到的信息是，苏灵烟为了毒杀莫芸姚，结果误将夜瑾寒也毒了。 而夜瑾寒还在莫芸姚的怂恿蛊惑下报官追查，将她往死里逼，这让对夜瑾寒一往情深的她大受刺激，说出了很多事实，最终绝望自杀与公堂上。 莫虞淑震惊的瞪大眸子，声音轻颤，“死……死了？她死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是养伤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很快想到苏灵烟掉入寒井一事，突然觉得死了也好，毕竟那件事苏灵烟也有怪她。 半个时辰后，良贵妃亲自端着羹汤来到芸姚苑。 当仰头看着“芸姚苑”三个字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狐狸精，也就只有死了才妥当……” 低骂了几句后，恢复笑容走进去。 此刻夜瑾寒正在房里看书，现在是个闲散王爷，无事可做，很是清闲。 “寒儿，听说你染了风寒，我让芩嬷嬷给你炖了点儿鸡汤，趁热喝了。” 良贵妃亲自端进屋里，放在他身前。 “母妃。”他起身颔首一礼，随后看了一眼鸡汤道：“我不饿，您喝吧。” 始终表情淡淡，十分疏离。 但不管如何，良贵妃都是他的生母，再不满也得尊敬。 第144章 发狂了 良贵妃一脸慈祥道：“哪有不饿的？听陈风说你连早膳都没有用，这样可不行。” 夜瑾寒皱了皱眉，“真的不饿，您喝吧，我再看会儿书。” 说着便有些不耐烦的坐下，重新将兵书拿起。 良贵妃面色沉了下来，直接坐下道：“自从你被莫芸姚蛊惑后，心里就没有我这个母妃了，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好心送鸡汤都被嫌弃……” 哭声嘈杂，夜瑾寒听得有些烦躁。 “母妃，我……” “我不管，你若不喝下，我就不走了，不就是一碗鸡汤吗？搞得跟我送毒药一样！” “没有那意思……” “没有就一点不剩的喝了，里面通通吃干净！” 夜瑾寒很是无奈，本来头就疼，听着她哭哭嚷嚷的声音就更疼，“好，我喝干净。” 端着汤蛊就仰头喝下。 良贵妃立马递上筷子，“肉跟所有补药都吃了，这样才算有营养。” 夜瑾寒接过筷子，将肌肉跟补药都吃下。 随后将汤蛊递到她面前，“吃完了，可以不哭了吧？” 良贵妃露出笑容，“不哭了，既然人不太舒服，就上床休息，别老是看书。” 嘱咐了一番后，起身离去。 离开院子后，她长舒一口气道：“若是他跟莫虞淑也睡了，或许就不会那么念着莫芸姚，男人无非就是那点事儿，跟谁睡都差不多。” 走了一段距离后，遇到打扮妖媚的莫虞淑。 这是得知要去伺候夜瑾寒后，便返回寝苑重新打扮了一番，衣裳也轻薄，犹如勾栏院的女子。 良贵妃不等她行礼就说道：“倒是挺用心的，若是你有青楼女子伺候男人的本事，离抓住男人的心也就近了一大截。” 眼神略显嫌弃的撇了一眼，随后绕开离去。 莫虞淑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总觉得她刚刚的话是在骂人。 “没关系，她反正也快离开寒王府了……”自我安慰了一番，恢复笑容继续往前走去。 夜瑾寒此刻面色痛苦，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焰包裹，痛苦难忍。 啊…… “来人，水……水！” 门外，莫虞淑听见后，面露喜色。 急急忙忙推门而入，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王爷～水来了。” 夜瑾寒喝下水，但感觉没有任何作用。 “让妾身帮您吧～”莫虞淑说着便垮下外衫，往他怀里扑去，“你这样子，只有女人的身体才能解决，妾身有好好学过，一定让您满意～～” 刚触碰到一点胸膛，夜瑾寒就迅速掐住她脖子，锐利猩红的眸子仿佛燃着熊熊烈火，想要吞噬一切。 “啊……救……”莫虞淑呼吸困难，面色通红，惊恐无比，“救……命……” 夜瑾寒满脸嗜血，单手掐住她的脖颈高高举起，她的双腿乱蹬，椅子被蹬倒在地，发出哐当声。 外面，小莲掩嘴偷笑：这动静似乎也太大了些，小姐终于得偿所愿了。 陈风这时出现，听见动静后急忙加快脚步，“主子。” 刚上上台阶，小莲就立马拦住，“不能上去，我家小姐在里面，你不能打扰他们的好事。” 好事？ 突然又是“嘭”的一声响。 陈风知道主子不可能对莫虞淑有兴趣，这动静也不太寻常。 随即推开拦路的小莲，大步冲上台阶，猛然推开了房门。 抬眼一看，满眼震惊。 只见夜瑾寒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如同传说中的嗜血恶魔，掐着莫虞淑高高举起。 “主子！快放下！”陈风反应过来，上前阻止。 小莲也冲了过来，不曾想看见如此骇人一幕。 浑身血液倒流，腿脚发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救……救命……” 艰难了挤出几个字，跌跌撞撞转身喊人，“救命，寒王殿下杀……杀人了。” 分明很用力的大声喊，可声音却很小，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陈风：“主子，冷静一点，我是陈风！” 他急忙伸手去夺人。 夜瑾寒松了手，却毫不犹豫一掌将陈风轰飞出去。 啊…… 噗……咳咳…… 陈风重重砸在地上，艰难起身，将昏死过去的莫虞淑拖出房间，“来人，快将她送回房里，请……大夫。” 本来良贵妃就没有回客房院子，而是在前院等着芸姚苑的消息。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她知晓，随即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见莫虞淑的惨状时吓得不轻，对着房门对一阵斥责，“你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陈风解释：“并非如此，是……” 话未说完，耳边就传来“嘭”的一声炸响，抬眸一看，是房门被振飞。 院子下人被吓得尖叫连连，纷纷逃离。 良贵妃被吓跌坐在地上，震惊的合不拢嘴。 她看见了什么？儿子的眼睛是红色，跟恶魔一样。 夜瑾寒突然抱住头，眼睛又恢复成墨色，“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良贵妃回过神，哆哆嗦嗦道：“里、里、里面加了一种叫黑、黑果的好东西。” 黑果！ 这个名字犹如晴天霹雳。 已经扔掉的东西，为何会再次出现？ 啊…… “你……你说想让你儿子死吗？”夜瑾寒体内又难受了起来，迅速才冲破屋顶跃身离去。 院子恢复安静，满地狼藉。 众人望着离开的方向，半晌才缓过神来。 良贵妃慌乱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那是好东西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来，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莲瘫坐在莫虞淑面前，不断掐着人中呼喊。 陈影这时走进院子，当看见狼藉不堪的房屋时，疑惑不解道：“陈风，这是怎么回事？主子呢？我有事跟他禀报。” 陈风来不及解释，拉着他就往夜瑾寒离开的方向追去。 吓傻的芩嬷嬷回神，安慰道：“娘娘，别……别担心，有陈风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良贵妃收回视线，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昏迷不行的莫虞淑，对下人吩咐，“来人，快送回去，找大夫！” 这时候逃跑的下人才纷纷返回，将莫虞淑弄走，其他下人开始收拾院子。 芩嬷嬷搀扶腿软的良贵妃离开院子，神色担忧道：“娘娘，不如去找那个青暖问一下，这黑果是怎么回事？” “还问啥呀？”良贵妃很是生气，“她给了后就说回老家，具体老家在哪儿也没有说，她还带着面纱，我连她长啥样都不知道！” 第145章 幻境地狱 狩猎场的一处山洞内。 夜瑾寒痛苦嘶嚎，披头散发，眼眶猩红嗜血，暴烈的对着四处一阵乱轰。 石头哐哐落下，将洞口堵住了一大半，碎石也不断落下、。 突然间，他看见周围变了样，身处在一个昏暗压抑的地界。 周围是铁链声，哀嚎声。 “欢迎来到十八重地狱……”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当他仰头一看，一张青面獠牙大脸正看着他，仿佛一张嘴就能将他一口咬进嘴里。 无尽的恐惧感席卷而来，让人毛骨悚然。 夜瑾寒脑子一片混乱，“这是哪儿？放我离开！” 疯魔般朝着四处挥拳，结果像是花拳绣腿，毫无威力可言，这时候他意识到，没有了内力，武功尽失。 在他震惊之际，手腕上凭空出现铁链，前方出现一个长相恐怖的人牵着他：“第一个酷刑拔筋。” 眼前环境突然又是一变，当俯身往下看时，下方深不见底，层层往下。 每一层都有人都受酷刑，哀嚎声不断…… 第一层：拔筋。 第二层：火坑，有人被扔进熊熊烈火中…… 第三层：拔舌。 一路下去有，剥皮，磨捱，车崩，寒冰油锅，抽肠…… 夜瑾寒血液仿佛凝固，浑身寒凉。 他死了，而且还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片刻后，他仿佛任人割宰的鱼肉，被绑在柱子上，长相狰狞的鬼差拿出钳子，夹住手筋就用力拔。 啊…… 夜瑾寒疼得嘶吼出声，血液仿佛倒流，直冲头顶，能清晰的感受到筋慢慢被抽离的感觉…… 山洞外面，是虎啸声，狼嚎声。 它们听见这声音便夹着尾巴四散逃开。 陈影与陈风了落在一棵树上，四处寻找声音来源。 “你看，会不会是那个方向传来的？”陈影指着鸟儿四散的方向问。 陈风皱眉，“去看看。” 两人手中拿着武器，运着轻功快速朝前方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陈影才疑惑的问，“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风凝眉回应，“还记得苏灵烟当初给主子的黑果吧？分明我已经扔掉了，结果今日却被良贵妃炖了鸡汤让主子喝了。” 黑果！ 这个答案让他震惊不已。 当初夜瑾寒查阅关于黑果的书籍时，他也有在场，自然也知道黑果的效果。 “糟糕，主子岂不是很危险？”陈影神色担忧起来，“苏灵烟已经死了，谁给良贵妃的？” 陈风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有来得及问。” 两人聊着聊着，离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就看见一处被碎石堵住大半的洞口。 上面只有一点位置，两人的体型根本进不去。 陈风：“主子，主子……” 叫了好几声，但夜瑾寒都没有回应，而是痛苦凄厉嘶后。 他意识已经进入幻境，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陈影攥紧拳头，听着这声音却无能为力，“古籍上说，食黑果者，如堕入地狱轮回，现在我们只能等。” 他们不了解夜瑾寒在经历什么？ 在从声音便能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痛苦。 此刻夜瑾寒已经在幻境中经历火坑之刑，他挣扎在火海中，大火将他全身包裹，外界不过一刻钟，他却如同被火焚了数月。 一直燃烧，意识也一直处于清醒状态，身体的感受就如同真的被火焚烧，火烧火燎，痛苦不堪，十分濒临崩溃…… “啊……让我魂飞魄散吧！让我魂飞破散……！” 所求并没有应验，而是传来阴森沙哑的声音，“拔舌，剥皮……” 夜瑾寒听后，灼烧感消失，疲惫睁眼一看，已经被绑在铁柱上，拔舌的钳子慢慢靠近…… 陈影二人听见他喊出的话，都不禁攥紧拳头。 该有多痛苦，他才会要求魂飞魄散？ 陈风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大声道：“主子，你要坚持下去，意志要坚定，不能认输！” 陈影也道：“你还要追回莫芸姚的，你若死了，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两人的话若有若无的飘进夜瑾寒脑子里。 意识有些涣散的他强行睁开眼，嘴里已经鲜血淋漓，舌头已经被拔掉。 还没有得到喘息，突然又被绑在木板上，失去的舌头仿佛又回来了，可拔舌的疼痛还是记忆犹新。 狰狞如恶鬼一样的人，拿着剥皮刀走近，“地狱第四酷刑，剥皮……” 刀划在皮肉上的声音是那么清晰，疼痛让他青筋暴起，凄厉地惨叫声回荡在周围。 陈影与陈风听着惨叫声，都不禁汗毛倒数。 片刻后，陈影道：“我得去找宣平将军，她是大夫，说不准有办法减轻主子的痛苦。” …… 宣平将军府，此时莫芸姚眉心有些发疼，还有点咳嗽。 坐在前堂主座上，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道：“倒是稀客，坐下说吧，不知大哥找我有何事？” 莫长文神色复杂的坐了下来，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抱歉，我这个做大哥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你。” 此话一出，莫芸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竟然莫名觉得酸涩。 他这个大哥的确很失职，现在虽然道歉了，可原主已经没在这个世界上了。 莫芸姚放下茶杯，眼眶莹润泛红，面色淡漠道：“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 莫长文：“我……” 莫芸姚：“罢了，不管有没有你的关心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没有其他事情就回去吧。” 不知道是这句身体的原因，看见这个便宜大哥，心里就堵塞得厉害，一股酸涩感四散开来。 眼眶也是润润的，很努力才强行憋住眼泪。 莫长文似乎还有什么事，垂眸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才抬头看着她道： “二妹，我一直希望你能平静安稳的过日子，娘也是这么想的，你……你将兵权交还陛下好不好？父亲也让我劝劝你，毕竟那些兵权本来就是苏家的……” “兵权是陛下的！”莫芸姚眸色微红，愤怒打断，“我还以为你真心来道歉，结果是莫霆贺的狗腿子，你根本就不懂，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一开始都没有藏拙的机会，一次次的自救将她推风口浪尖儿上。 皇帝拿她对付苏家，现在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若没有权势傍身，她会死得更快！ 莫长文有些不解，“你就那么爱权势，权势有那么重要吗？父亲也去过战场，他不想你做武将是想你平安。” 提到战场，让莫芸姚想起了娘的死，“他虚伪，你可知娘的死……算了，跟你说这些是浪费口舌，你只会向着他们。” “小姐……”秋葵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陈影有急事找您。” 莫芸姚闻言，冷漠起身，“来人，送客。” 随后不再看莫长文一眼，大步离去。 第146章 险没命 莫长文怔愣片刻：娘的死怎么了？ 他想知道后面的话，随即急忙追上去，“二妹，等一下！” 迅速拦在莫芸姚身前，凝眉疑惑道：“刚刚你想说什么？娘的死怎么了？告诉大哥好不好？” 莫芸姚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又气又无奈。 他是人们眼中彬彬有礼，待人和善，文采卓越的好夫子。 可没人知道，他是个迂腐又愚孝之人。 “大哥，你别问了。”莫芸姚深呼吸，冷静道：“说了你只会多一个烦恼，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着顿了一下，蹙眉想了想自我反驳道：“不只是多一个烦恼，应该是反而会添乱。” 不等一头雾水的莫长文开口，她边大步离去。 陈影在府门口候着，看见她出来后急忙上前道：“将军，主子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身体正承受巨大的痛苦。” 莫芸姚疑惑，“什么东西？” 陈影：“就……就是黑果，您听过这种东西吗？传说果子千年不腐，吃下会承受地狱般的痛苦，挺过来就能变强，挺不过来只能死。” 这么陌生的东西，莫芸姚未曾听过。 这世上有千年不腐的果子？ 小说中灵气充沛的修真界还差不多，可这里只是普通陆地。 莫芸姚收回思绪，问道：“他在哪儿？” 陈影：“狩猎场一处山洞中。” 得知地方后，她换了一身轻便衣裳，跟着陈影前往。 当到达所在地时，能听见夜瑾寒的嗓音已经沙哑，而且显得已经有些虚弱。 三人合力将洞口打开。 进去后发现夜瑾寒蜷缩在地上，早已汗流浃背，整个人如同水中泡过，狼狈不堪。 莫芸姚伸手为他把脉，结果凌乱的脉象吓了她一跳。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也显得无措。 “太奇怪了，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筋脉中横穿直撞……” 这时夜瑾寒牙齿打颤，嘴里喃喃低语，“好……好冷……” 陈风蹙眉道：“主子在起初喊过热，还喊过疼。”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很疼？ 凌乱的脉象，横穿直撞的力量？ 这让莫芸姚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出解决之策。 在几人发愁之际，夜瑾寒浑身被寒气包裹，睫毛上都有了冰霜，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主子结……结冰了！”陈影震惊不已，伸手去摸了摸，“好凉！” 莫芸姚想了想，凝眉道：“用内力给他驱寒，挺不挺得过来就看他自己，死了就活该，谁让乱吃东西的？想变强就走极端，自己作死！” 陈风与陈影欲言又止，很想解释不是夜瑾寒自己要吃的。 但想到救人要紧，还是选择闭了嘴，用内力打入夜瑾寒体内。 结果内力输入他体内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被吸走了。 三人震惊不已，同时将手松开。 莫芸姚：“这是什么邪术？吸他人内力！” 夜瑾寒如冰雕一样，动静越来越小。 陈风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呼吸若得可以忽略不计，“糟糕，主子恐怕真的会冻死！” 恐怕变得凝重。 谁也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无助。 陈影气愤，“都快良贵妃！苏灵烟这个女人也真是，死了都要害主子，好歹主子曾经对她也是一片真心！” 莫芸姚一脸疑惑，“黑果跟苏灵烟有何关系？” 陈风解释，“当初是苏灵烟给的，但主子知道她真面目后，让我将黑果给扔了，可今日却被良贵妃炖在鸡汤中，让主子吃得干干净净。” 原来又跟苏灵烟有关！ 莫芸姚没好气的睨了地面的冰雕男一眼，“一家子都眼瞎，儿子被她耍得团团转，亲娘也被耍得团团转。” “你们先闭上眼，或者背过身也行，我用其他方法试试，我说能看时再睁眼。” 两人闻言，毫不犹豫的背过身子。 她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只能是暂且一试。 见他们都背过身后，从空间取出一袋灵泉水，直接洒在夜瑾寒身上，随后还往嘴里灌了一些。 “可以了……”莫芸姚已经将水袋收回空间，“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起身便离开了山洞，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她回到府中后，立马让秋葵去寒王府打听了一下。 很快便得知，是叫青暖的婢女将黑果给良贵妃的，而去那婢女似乎已经离开京城。 入夜，莫芸姚坐在秋千上晃荡。 今夜的月色不是很好，有些雾蒙蒙的。 “小姐，刚刚寒王府来人，说寒王还活着，只不过陷入了昏迷，御医看了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莫芸姚面无表情段看着夜空，懒懒回应，“寒王府还真是，专程跟我说什么？” …… 寒王府，良贵妃哭唧唧的守在床前，“寒儿啊，你醒醒吧，别吓母妃。” 芩嬷嬷站在一旁安慰，“娘娘别难过了，王爷会醒过来的。” 从夜瑾寒被带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守在床前不曾离开。 良贵妃哭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道：“让人去告知莫芸姚了吗？她知道后应该会来看看的。” 刚刚寒王府给莫芸姚带话，并非是陈影与陈风的主意，而是她。 因为她拉不下脸直接开口让莫芸姚来看诊，所以就让人去告知了夜瑾寒目前的情况。 在她看来，莫芸姚得知后肯定会担心，肯定不会不管夜瑾寒的死活。 这时，有下人都了进来。 “贵妃娘娘，话已经带到了。” 良贵妃闻言，急忙起身道：“快让她进来，若是这一次能让寒儿醒来，以后我认她这个儿媳妇。” 下人身子一僵，垂下头支支吾吾道：“回……会贵妃娘娘，她……她没有来，奴才带话后，她的婢女就返回说了句‘话已带到’后，就没有下文了。” 没来？ 给她机会竟然不来！ 良贵妃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气愤道：“不识好歹的女人，当了将军就目中无人了，给她机会还不好好把握，除了寒儿外，谁还会要她一个下堂妇？” 一通咬牙切齿的数落，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御医束手无策，还能找谁？ 芩嬷嬷凝眉想了想，“不如明日让人去请墨神医如何？或许他会有办法，要么就是红冥。” 良贵妃头疼，“红冥哪儿是那么好请的？她神出鬼没，都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第147章 束手无策 虽然知道找到很难，但良贵妃还是没有放弃。 翌日便派人四处打听红冥的消息，当得知红冥与圣衣堂有往来时还亲自去了一趟圣医堂。 结果墨神医说也不知道红冥的身影，决定亲自到府中去看看。 经过一番诊断后，墨神医十分疑惑，“他是吃了何物才成这样的？” 陈风出声解释，“是叫黑果东西，起初就是您的宝贝徒弟苏灵烟给的，她分明是想主子去死，我已经扔掉了，结果她曾经的婢女不知从哪儿得来一颗，哄骗贵妃做成了鸡汤给主子喝下。” 想到主子之前的痛苦经历，越说越生气。 旁边的良贵妃脑袋越垂越第，还很委屈道：“我以为是对身体好的药，毕竟苏灵烟那么在乎寒儿……” 此话一出，陈风就更加气愤，“贵妃娘娘，若是她真的在意主子，就不会毒害主子，也不会在公堂上毁坏主子名声！” 现在满城百姓都私下传夜瑾寒品行不端，不配为王。 甚至皇帝收到不少奏折，都是让将寒王变为庶民，租出皇城的。 良贵妃梗着脖子狡辩道：“灵烟是为了毒莫芸姚那贱人，这没有错，本来莫芸姚就该死，寒儿会中毒是意外。” “寒儿为了那贱人，不惜将灵烟抓上公堂审判，灵烟是彻底寒了心，是受了刺激才说出了那些事实！” 此话让陈风与陈影震惊不已。 到了现在，她竟然还在帮着那伪善的女人说话。 良贵妃继续道：“若非莫芸姚，他二人就会幸福美满的在一起，说不准孩子都有了，这次这黑果，她也是处于一片好心。” 陈风皱眉：“你……” 刚想说什么，手臂就被陈影碰了一下，“算了，当初我们不是一样对苏灵烟深信不疑吗？” 随后视线落在良贵妃身上说道：“苏灵烟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是假的，主子没有碰过她，失去的孩子更不可能是主子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墨神医脸上色很难看。 都停止谈话后，陈风才看向墨神医，“您怎么了？是不是听说过这黑果？” 墨神医眸色微微眯起，神色不悦道：“何止是听说过，这黑果就是圣医堂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黑果下落，不曾想竟然是被苏灵烟偷走了！” 竟然是圣医堂的！ 众人都震惊不已。 良贵妃面露喜色，“既然是圣医堂之物，那您肯定有办法救醒他对吧？” 墨神医却是神色凝重，摇头叹息，“这一颗黑果在圣医堂已有两百年，没有谁将其彻底研究透彻，吃下它是弊大于利，我们这些普通身体吃下，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吓得良龟龟飞脑子嗡嗡响。 这意思是她的寒儿，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不……不行……”良贵妃神色变得恍惚，情绪激动的抓住墨神医胳膊，“你一定得想办法救救他，这黑果是你圣医堂的，也是你徒弟给的，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脱不了干系……” “贵妃娘娘！”墨神医将手臂抽出，眉头紧蹙道：“你这是为难老夫，苏灵烟心术不正，老夫在两年前就已不当她是徒弟，黑果乃镇堂之宝，现在难以找出第二颗，老夫都还不知道怎么跟堂主交代！” 想到还被良贵妃威胁，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本来是好心来此诊脉，结果还惹上一身骚。 良贵妃微微一怔，不可置信道：“你说灵烟心术不正，这怎么可能？她……她不是一直都温柔乖巧的吗？也没有听她说不再是你的徒弟。” 她不敢相信自己信错了人。 墨神医也不管她信不信，皱眉沉声道：“寒王殿下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在老夫看来也是奇迹，至于后面会如何，看他自己的造化。” 陈风皱眉道：“若非宣平将军，或许主子已经没了。” 虽然不知道在他们背过身时，莫芸姚对夜瑾寒做了什么？ 但还是知道，在他们回过身时，主子已经好转了不少。 墨神医闻言，轻叹道：“老夫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先告辞了，不必送。” 不等他人开口，他便面无表情的拂袖而去。 在他身影消失后，良贵妃跪在了床榻前，趴在夜瑾寒胸膛上哭起来。 “呜呜……寒儿啊，你快醒醒吧，母妃不需要你变得有多强，只要健康活着就好，你若倒下，谁来保护我跟你弟呀。” 芩嬷嬷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安抚，或许是后面哭累了，下人搀扶她离开也未拒绝。 房里终于恢复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陈风陈影都皱眉看着主子，似乎在想能让他苏醒的办法。 半晌后，陈风问道：“白天你说有事要跟主子禀报，是怎么事？” 陈影轻叹，“太子回京城了，明日恐怕就是让位的日子，苏丞相在御王府待了很长时间，我怀疑他是想表忠心，拉着二殿下对付主子跟宣平将军。” 陈风闻言，眸色微微眯起，“若麒麟山真的跟苏家有关系，苏家就有谋朝篡位的可能，二殿下就是苏灵烟打入皇家内部的一个跳板，在麒麟山是死是活不重要。” “可是现在苏丞相现在地位不如从前，加上陛下有意打压，他不得不得抓住即将是太子的二殿下，不过二殿下不一定会跟他同流合污。” 陈影揉了揉眉心，“现在主子不过是闲散王爷，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他们只是小小的侍从，责任便是保护好主子，其他的想太多也没有用。 翌日早朝时，太子夜玦晨的确到了大殿之上。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退还太子才能穿的明黄色太子服，太子掌印，东宫令牌……随后让位与夜泓御。 皇帝还是封他为晨王，以后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可是皇帝知道，他不会经常回宫，更不会经常会京城。 其他大臣都不知道他身子在好转，以为还是活不过三十，脸上都是惋惜同情之色。 下朝后，御书房中，莫芸姚与夜泓御都在。 皇帝皱眉道：“你们都没有去看看寒王？良贵妃派人来说他昏迷不醒，墨神医都没有办法。” 随后视线落在夜泓御身上道：“朕知道你心里恨他，有时间你去跟你四弟聊聊，说不准聊了之后就不恨了，其实你三弟是最惨最憋屈的一个。” 第148章 让她调查 最惨最憋屈？ 这话他不赞同。 勾搭了自己的嫂嫂，哪儿会憋屈？ 这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转移话题道：“苏丞相昨日来找过孩儿，他就是替苏灵烟道了歉，还将孩儿当孙女婿看，还将苏河庶女送到了我府上，与灵烟有五分像。” 皇帝只是一脸淡定的喝着茶水，听后平静问道：“你收了？” 他摇头，“没有，看着伤心……父皇也放心，孩儿已经明白了一些事，不会误入歧途。” 皇帝：“嗯，有你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你现在是太子，不能太儿女情长，苏灵烟配不上你……” 在审问苏灵烟那一日，夜泓御听说下的毒与麒麟山是一样，后面便对发生的事情进行梳理一番，发现苏家问题大。 他心里对夜瑾寒有怨气，单纯怨的是感情上的事情。 苏灵烟临死前说与夜瑾寒有苟且之事，他相信了，毕竟谁都知道两人曾经两情相悦。 简单聊了几句后，皇帝屏退了他。 很快御书房就剩下莫芸姚在。 皇帝看了她一眼，“良贵妃的人说你没有去寒王府为寒儿看诊。” 其实良贵妃的人说了不少针对莫芸姚的话，说她冷血无情，一点不念旧情。 莫芸姚恭敬垂首道：“回陛下，寒王府虽告知过寒王陷入昏迷，却未曾说让我前去看诊，御医医术高明，定会有办法。” 对他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哪怕去也没有办法让其醒过来。 良贵妃的性子她太清楚不过了，若是不能让其醒来，定会倒打一耙，或者是出言威胁。 皇帝点了点头，轻叹道：“大祭司说他劫难多，这劫难是一茬接一茬，的确挺多的。先不说这些了，还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拿出一张名单，递到她面前。 她双手恭敬的接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东西，这上面写着的都是朝中大臣。 “这是……” “这名单上都是与苏丞相走得近的，基本上六部里面都有人，而且每个人的职位都比较关键。” “要想剔除这些人，就必须抓住这些人的把柄，同时也要有合适的人填上才行。” 莫芸姚闻言，凝眉道：“将低一级的层层往上升就好，后面空缺的位置，可以春闱后将新进人才安排进来，至于把柄，他们官官相护的情况下算是很难找出曾经的把柄，只能制造让他们犯错的条件。” 此话一出，皇帝哈哈笑出声，捋了捋胡须沉声道：“你想的与朕不谋而合，这制造犯错的条件朕交给你，朕决定让你清查各官员府上的收入来源……” 交给她？ 她就知道，进御书房被单独留下就没有好事。 皇帝金口玉言，她又能怎么样？ 莫芸姚沉默了片刻，抬眸道：“陛下，您给我这些权利，是不是想让苏家彻底倒台后才肯放过我？” 皇帝含笑沉默了两息，淡笑回应，“哪怕朕不给你权利，苏家也不会放过你，我们是互惠互利。” 是啊，只要她没有死，苏家就不会放过她，这一点她知道。 可是朝堂上的纷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很像早点逃脱。 她出了皇宫后，还是前往了寒王府一趟。 良贵妃见她前来，立马开始言语讨伐，“现在终于知道来了？再怎么说寒儿也是你前夫，竟然冷血无情的不管不问，本宫可警告你，若是不让寒儿醒来，你以后休想再进这个门儿！” 此话一出，莫芸姚就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我好害怕呀，这寒王府的门槛又未镶金带银，我那么稀罕做甚？” 良贵妃脸色一沉，“你……” “贵妃就别你你你的了。”她不等良贵妃说完变得打断，“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能回宫吧，听闻陛下最近独宠一位贵嫔，这位贵嫔很有可能成为贵妃。” 说什么？ 可能升为贵妃？ 良贵妃一脸惊骇，贵妃总共才两个，若是要升一个，那不就是有一个贵妃要降位份？ 仔细想一想，她会被降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不……不能……”良贵妃脸色煞白的摇头，“我不能被降位份，我要回宫……” 芩嬷嬷没有微微蹙起，“娘娘，现在回不了，昨日皇上就说了，三殿下是您害的，若是三殿下醒不来，您就得进尼姑庵！” 尼姑庵！ 不能，不能这样。 她不要紧尼姑庵…… 莫芸姚见他一惊一乍，神经兮兮的，嘴角暗暗扬起嘴角，随后朝着芸姚苑走去。 当看见院子的名字还没有变时，心里就觉得隔应。 到了院子后，竟然还有下人口误唤她王妃，知道说错后又赶紧认错改口。 她并没有多计较，只是淡然一笑。 陈风看见她过来，立马喜笑颜开的迎接，“您终于来了，昨日墨神医来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主子自己的意志。” 莫芸姚走进了屋里，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病娇娇的，看着柔柔弱弱，不过莫名有股戾气，越是靠近越觉得阴冷，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会怀疑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走过去把脉一番，用银针刺激穴位，但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脉象还算平稳，但具体何时醒来我也不知，你们每天要给他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陈风闻言，从满怀希望立马变成了失落，“是。” 莫芸姚起身道：“其实他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清净……”不用管太多事，也没有人再当他是威胁。 …… 翌日早朝，皇帝说有人匿名举报官员贪污受贿，偷税漏税一事，决定借此机会清查每一个官员财务来源。 这件事就让莫芸姚负责。 很多人听后都是脸色煞白，清白的没有几个。 下朝后，有的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纷纷找到莫芸姚。 刑部侍郎笑容谄媚：“宣平将军，下官一直清正廉明，可以自己整理好账册送到您府上让您过目。” 大理寺少卿：“本官家徒四壁，一直只有俸禄糊口，宣平将军没有必要上浮调查……” 莫霆贺：“芸姚啊，你也知道为父就是一个闲散之人，根本没有机会收授贿赂……” 每个人都说自己清白，还有的人甚至是哭穷。 太过现实了，这些人之前都喜欢拿鼻孔看她，现在却是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第149章 查出她娘的嫁妆 莫芸姚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最后看向围在身边的各路官员，沉声道：“各位同僚不必着急，哪怕走走过场也是要查的，但肯定是得一家一家来，具体先查谁后查谁，晚点儿会有答案。” 从这日起，京城表面平静，实际人心惶惶。 各官员都打听到调查的顺序，第一家是户部尚书，第二家是御史大人…… 与苏丞相近的官员都排在靠后，有的偷偷在补交税，有的在偷偷转移钱财，也有的人知道莫芸姚爱财，想进行贿赂。 本来说是第二家调查御史大人，结果第二家却是宁远侯府。 莫霆贺与秦氏见她来，并没有太紧张，反而是拿出了长辈的姿态。 秦氏淡笑道：“芸姚是越发的出息了，竟然对自个儿娘家突击检查，做做样子就得了，还带这么多人来。” 莫芸姚身后跟着户部的人，他们都是算账的一把好手，查账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会来。 莫霆贺也附和道：“你母亲说的没有错，更……更何况我两袖清风，有什么好查的？” 莫芸姚一脸的淡漠道：“陛下的圣旨，我若不查就是违抗圣命，还请父亲跟姨娘谅解。” 姨娘？ 这个称呼让秦氏脸颊一红，有些恼怒道：“我是你母亲，不是姨娘，我的院子不能进去……” 莫芸姚淡笑，“本来不打算进你院子的，现在看来似乎你心里有鬼，那就不得不进去查了。” 刚刚秦氏不是一星半点的紧张心虚，这说明她的寝苑很有问题。 秦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进我的院子。” 额头上已经冷汗直冒，越来越心虚。 莫芸姚眸色饿微微眯起：“阻碍公务的罪名可不小，亦或者你是想违抗圣旨？” 没有哪一项罪名是她担得起的。 莫霆贺听后脸色一白，随即一把将拦路的秦氏给拉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你让她查就是了。” 随后莫芸姚带着人来到秦氏的院子，让户部的人开始记里面值钱的物件。 就连秦氏身上戴着的各种首饰都没有放过。 也让府中账房将账册拿出来查看。 结果有的东西并没有在册子上，于是莫芸姚问道：“翡翠簪子，金步摇，白玉手镯……这些不在记录上，是哪儿来的？” 秦氏咽了咽口水，“是……是嫁妆。” 嫁妆？ 这话让众人都是一愣。 莫芸姚不疾不徐道：“你是一个小镇上小酒行老板的庶女，后面做了宁远侯的外室，这一根翡翠簪子的价格，恐怕你父亲卖一年半载的酒都换不来吧？我猜这就是谁贿赂的。” 此话一出，莫霆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是做实了罪名，侯府就完蛋了。 秦氏连连摇头，“不……不是的，京城中没有什么贵妇人与我走得近，谁会贿赂我啊？” 这是实话，没有谁看得起她这个外室转正的女人。 加上莫霆贺没有实权，也没有谁巴结讨好。 莫芸姚：“那就说实话！” 秦氏垂下头，泪眼花花道：“的……的确是嫁妆，不……不过是你娘的嫁妆。” 声音说得不大，但在场之人都听见了。 空气都安静了片刻，仿佛落针可闻。 莫芸姚反应过来，轻笑道：“我成亲时嫁妆箱子里面只有沉重的石头，当时我就奇怪，我外祖父现在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也不穷，怎么我娘就没有嫁妆？” “原来是你趁着我年小就没娘后，将嫁妆都给失吞了，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在她身上出现似乎也不奇怪。” 秦氏：“……” 莫芸姚：“继续查。” 嫁妆一事算私事，她先搁在了一边。 经过调查后发现，账目很干净，找不出有贿赂的痕迹。 有的虽然也贵重，但都是老夫人办寿宴，以寿礼方式获得。 夜里，户部官员离去，莫芸姚却没有离开。 “爹，你害怕我来查，就是害怕嫁妆一事吧？” 莫霆贺垂下头，“你娘已经去世，养你这么大爷花了不少银子，她去世时说过，这些嫁妆就留在府中。” 哈哈哈…… “真好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会信吗？虽然是私事，不过这也能证明爹与秦姨娘品行不端，陛下现在这么重视我，你觉得他会不会为我出气？” 莫霆贺：“……！” 莫芸姚面色渐渐严肃，起身看向垂着头的二人，“不想侯府的牌匾被拆下，明日就将我娘的嫁妆一文不少的送到将军府！” 莫霆贺急忙道：“你哥也应该有一份！” 莫芸姚：“他若想要，来将军府找我，不必你们费心。” 不过一日时间，侯府主母贪图前侯府主母嫁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秦氏仿佛是过街老鼠，走出去遇到熟人都被指指点点。 莫霆贺在朝堂上更是被皇帝痛批，还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他回到府上就对秦氏一个大巴掌，气愤不已。 啊…… 秦氏痛呼不已，眼泪模糊道：“你不好受，难道我就好受了吗？当初也是你默认我拿走这些嫁妆的！现在还有一些在虞淑那儿，我……我该怎么去要？” “何止啊？”莫霆贺暴怒低吼，脸色阴沉，“用出去的银子，还有送出去的东西，你都得想办法补上！莫芸姚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少一件东西都不会认！” 一日时间根本弄不齐，莫霆贺只能派人前往宣平将军府求宽限几日。 而莫芸姚政务繁忙，只能说木管家帮忙回应，最多宽限三日。 丞相府，苏丞相在书房内皱眉来回踱步。 苏子清看得头晕，“父亲，您就别转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一直做得很干净，查不到的。” 作为丞相，怎么可能清白？ 但能坐上丞相位置，自然不是吃素的，只要是不正当得来的东西，都会隐秘安排。 苏丞相顿下脚步，凝眉道：“本相是担心这个吗？莫芸姚那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说好了按照出好的顺序查，结果现在全凭她心情。”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她之前出的调查顺序名单有蹊跷吗？靠前的都是与本相敌对的，靠后都是本相的人，她为何这么安排？”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子清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第150章 好一个莫芸姚！！ 苏子清眸色微微眯起，“这一次直接针对的并非是我们苏家，而是与苏家走得近的人……” 名单靠后当中不乏有苏家的亲戚，能在朝中重要岗位任职，苏丞相也有出力。 若是全部被清理出去，苏家就会再次失去一些助力。 房间中空气压抑，半晌后苏子清说道：“父亲，皇帝下大招了，我必须去慕州城一趟！”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苏丞相立马叫住，“不许去！你现在匆匆去，反而会暴露秘密，那儿是冯知府的天下，现在查的是京官，怕什么？” 苏子清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很快房门就被急切推开，苏河气喘吁吁的进屋，“父亲，不好了，大舅府上被查抄了，府邸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扣押在大理寺！” 苏丞相震惊的瞪大眸子，“此话当真？” 苏河垂眸，神色沉重，“千真万确！调查出大表哥在大理寺任职期间收了不少好处，在一些案子上做手脚，导致有的人含冤而亡” “大舅虽没有为官，但做生意上做了假账，偷税漏税数额高达三十万两，因此也牵连到户部侍郎，刘郎中，刘主事，秦郎中丞……” 税务方面都是由户部审核，这明显就是收了好处而对他大舅放了水。 苏丞相听着头疼不已，不断揉着眉心。 第一个遭殃的人，竟然是大舅子家。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将户部的人也连根拔起。 苏丞相闭眸深呼吸，尽量冷静道：“他们是怎么查到的？” 苏河：“是……是大表哥心虚，半夜里将那些不正当得来的物件与现银挖出来，想要往黑庄存，结果莫芸姚却是半夜来了一个突击调查，正好给撞见，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哈哈哈…… “好一个莫芸姚！”苏丞相哈哈大笑，却笑得狰狞阴冷，“她就是故意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要转移时突击调查，这是早就摸清了！” 说完面色瞬间一沉，愤怒掀翻了桌案，笔墨纸砚全部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十年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逼得如此狼狈。 “皇帝这是要折断本相的羽翼……”苏丞相闭眸深呼吸，渐渐冷静下来，“有没有灵烟的消息？” 两人都摇头，同声回应，“没有，她好似人间蒸发。” 苏丞相闻言，皱眉喃喃低语，“她究竟躲到哪儿去了？再怎么说，也该跟外面打声招呼的。” 他眯眸沉凝了片刻，深叹道：“皇帝要这么搞有利也有弊，他就等着整个朝堂瘫痪吧，哼2！” 嘱咐了几句后，便让他们离开了书房，随后叫来暗卫。 暗卫全副武装，出现在书房，“主子有何吩咐？” 苏丞相眸色危险眯起，“当初让你们在衙门埋伏时，有没有被灵烟发现？” 暗卫：“应该是没有的，无奈隐藏的地方对于公堂内的人来说是视线盲区，不可能看见，在得到撤退命令后就没有多逗留。” 既然没有被发现，她为何不现身？ 苏丞相想不通，“下去吧。” 立冬之日，天气陡然降温。 清风寒骨，人们都加厚了衣裳。 莫芸姚坐在御书房，喝了两杯热茶缓和一点。 皇帝放下笔墨，抬眸看向她道：“你的速度很快，才三日时间就有了收获，朕仔细想了想，换血太快可能会影响不少政务，这才几日时间，有的事情都被搁置了。” 国事始终需要朝臣支撑，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若是一下子撤了太多，有的事情得不到好的处理，也会出乱子。 这几日已经是人心惶惶，有人也有的一些怨言。 莫芸姚淡笑道：“陛下若觉得不再查，那就不查，一切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话音刚落下，尖锐的声音便响起，“太子殿下觐见。” 皇帝：“进。” 很快夜泓御推门而入，行了礼后，皇帝就让他坐下说。 他坐下后说的第一件事也跟此次的调查有关。 “父皇，户部尚书今日找儿臣诉苦，现在户部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事情没有人处理，新进的人还没有完全上手……” 只是一个部门就影响如此大，若是其他部门也如此，不出十日便哀声怨道，朝堂出现瘫痪状态。 皇帝手指有节奏的轻轻叩着扶手，沉声问道：“你找过老四，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了吧？” 夜泓御凝眉，点头道：“知道了，是孩儿实在愚昧，竟然没有注意到如此严重的问题。” 皇帝：“一直瞒着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担心你与苏家是一条心，毕竟表面上看他们都是在为你争取，第二是你太在乎苏灵烟，怕你将什么事都告诉她。” “你大哥的奶娘也是被苏家收买，长期对你大哥下慢性毒药，如果你大哥没了，最大益处的人便是你，所以别怪父皇多疑，不过你没有让父皇失望。” 此话让夜泓御十分震惊。 父皇都这么认为，那其他人定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慌忙跪下，垂头拱手道：“父皇明查，孩儿从未有过那些心思，是您从小教育我们不能相互算计，哪怕四弟拼命想证明自己，也未曾做过伤害弟兄之事，儿臣是二哥，更不会这么做。” 皇帝的确常常这样教他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愿意看见做自己的亲声骨肉相残。 为了让他们明白相互算计的后果，让他们看过不少皇家历史。 也为了让他们不有怨言，吃穿用度上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谁做错事也从来不会偏袒包庇。 曾经也有传言，说夜瑾寒是最有望坐上储君之位之人，反应最大的就是老四夜霄云。 外界也不断的揣测，还有人甚至想站队，但几兄弟私下并没有真的算计过谁。 皇帝哈哈一笑，“朕知道，不然也不会同意你做太子了，兄弟齐心才能将大周管理得更好，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去。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夜泓御起身道：“可以私下恩威并施，若是有人能说出一些关于苏家预谋反的证据，那我们就更省事了。” 意见一出，御书房陷入沉默。 半晌后莫芸姚开口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苏丞相一向谨慎，爪牙不仅仅在京城，恐怕这些人也说不出太多有用的。” “不如陛下找一向与苏丞相不对付的翰林院院首推心置腹，若非苏丞相与先帝关系好，丞相之位有可能是涂院首的……” 涂院首比苏丞相年轻，也是不愿服输之人。 在得知有机会坐上丞相之位后，定然会竭尽全力去找苏丞相致命的把柄。 第151章 找肖恒 莫芸姚也想将一些重担甩出去，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是在这过程中出了什么事，背锅的事情肯定是她这个外人。 她的意见很快得到了皇帝与夜泓御的认可。 对大臣恩威并施这件事，自然用不着她了，见翰林院首也是皇帝的事情。 出皇宫时感觉一身轻。 抬头看向暗暗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能让人的脑子更加清醒。 “小姐，您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初夏上前搀扶她上马车。 她上了马车后，就将官帽给摘了下来，“我确实很开心，今晚吃炖羊肉，人人有份！” 一听这话，脸赶马车的车夫都喜笑颜开。 人人有份，那意思就是府中下人也不例外。 初夏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今日立冬，最适合吃羊肉……” 马车摇摇晃晃，快要经过寒王府时，初夏问道：“小姐，要进去看看吗？听说寒王气色还了不少，但还是没有醒来，跟睡着了一样。” 莫芸姚睁开眸子，掀开帘布看了一眼，随后又放下道：“算了，直接回府吧，有心人看见我老是进寒王府，指不定会怎么编排？” 马车加快了速度，换了一条道行驶。 当走到街上后，她让马府调转了方向，朝着一家非常亲民的小客栈去。 到了后，她下了马车走进去，“掌柜的，请问那位白发男子有回来过吗？” 肖恒很出众，也很与众不同，掌柜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谁。 他态度恭敬的含笑回应道：“回姑娘，他已经许久未来了，最后一次出门时还让我们将他房间好好打扫一番，就连衣裳都没有拿走。” 衣裳都没有拿走？ 既然不拿走衣裳，那就说明是准备回来继续住的。 掌柜的带着两人朝着最角落的房间走去，“他这个人看着很是奇怪，穿的不差，却很缺钱，住最便宜的，吃最便宜的。” 房间很阴暗，走进去只能隐隐看见床铺的位置。 掌柜立马点上烛火，顿时亮堂了不少。 房间很小，桌椅凳子都很破旧。 床铺是修修补补的破床，上面没有蚊帐，枕边有一个小包袱。 莫芸姚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里里外外的一套衣物，折叠得很整齐。 掌柜继续说道：“他的房费只能支撑到今日，我正打算将房间腾出来。” 客栈也要做生意，肯定不会一直留着。 莫芸姚拿起包袱，对掌柜的道，“多谢，他的东西我就拿走了。” 随后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到掌柜手中道：“谢谢你没有将他的东西扔掉，若他再回来，就让他到宣平将军府。” 不等震惊的掌柜反应，她边带着初夏离开了房间。 宣平将军府？ 这时候掌柜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到了：“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带话。” 马车往将军府而去。 初夏见她一脸担忧，开口道：“小姐，他武功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莫芸姚：“但愿吧，他自己吃住那么差，却将二两银子给了我，他记得我说过喜欢金银珠宝……” “别想那么多了。”初夏立马出声安慰，“到时候等他回来，您将他当贵宾招待，让他吃好的住好的，马上宁远侯府就会送嫁妆回来，您又富有了……” 三天期限已经到，但宁远侯府还没有送回嫁妆。 秦氏此刻已经到了寒王府中，想找莫虞淑拿回嫁妆，不过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好几次差点儿死掉，寒王府不让消息透露出去。 莫长文哪怕知道，也未曾回去说过。 良贵妃看见她来，略微有些心虚，“这么晚上门是有何重要之事？” 秦氏笑容尴尬，支支吾吾道：“呃……听说寒王殿下身体抱恙门外便前来看看，顺便也看看虞淑。” 莫虞淑还卧床不起，良贵妃不可能让她去看，于是直接拒绝道：“天黑来看人，侯夫人也是倒世与众不同，现在莫王姬已经歇下了，恐怕没有办法见你。” 已经歇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也才刚入夜，怎么可能歇息这么早？ 秦氏讪讪一笑，“若真睡着，我就看一眼便是，不打扰，麻烦让下人带个路。” 没有谁理会她，显得更加尴尬。 这时候小莲的身影突然出现，“夫人，小姐在这边，奴婢带您去。” 秦氏闻声看去，发现还有人在拽泪流满面的小莲，立马担忧的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 小莲呜呜哭泣起来，“夫人，小姐都差点死了，您去看看吧。” 这下子良贵妃拦也拦不住了，索性也不再阻拦，陪着她前往夜莫虞淑的院子。 一路上边走边说起事情经过，“她受伤纯属意外，是寒儿不清醒的状态下，将她当做了敌人，待她出事后，我让人找了御医，还找了墨神医，现在已经好转了……” 轻描淡写的说说意外，随后又说出自己对莫虞淑对重视，还说了一些诋毁莫芸姚的话，将第一次出事全怪在她身上。 这一番话下来，秦氏心里的火气消下去不少，恨意转移到了莫芸姚身上，发誓一定要去讨要个说法。 很快便到了莫虞淑房间，当莫虞淑看见秦氏后哭成了泪人，“娘，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良贵妃在屋里守着，她也不敢说夜瑾寒的坏话，委屈都往肚子里面咽。 秦氏心疼的安抚了一番，随后说出了来意，“为娘此次来除了看你外，还……还有一件事。” 她有些难以启齿，看了一眼良贵妃。 良贵妃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意思，直接沉默的出了房间，但耳朵却是竖起来的。 秦氏见人都出去后，立马开口道：“莫芸姚在逼迫我还回她娘的嫁妆，其中有一部分在你这儿，所以……” “什么？”莫虞淑情绪变得激动，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娘的意思是，今日来是要拿回嫁妆的？你这样会让我很丢脸的，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拿出来，那是我的嫁妆！” 她知道她娘没有嫁妆，若是要拿走，等于她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再寒王府会更加难过。 秦氏也着急，凝眉道：“你听话，以后娘有钱了给你补上，若是嫁妆不还给她，她肯定会报复侯府的，她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恶毒女人。” 莫虞淑：“我不，我就不！呜呜……你要是逼我，我就去死……” 啪！ 话未说完，秦氏就一巴掌扇在她面颊上，咬牙切齿道：“侯府若没了，你会死更快！” 第152章 嫁妆被拿走 莫虞淑不可置信的捂住脸颊，眼眶泪盈盈的。 这是秦氏第一次打她！ 秦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后悔不已。 女儿已经够狼狈了，自己怎么祸害能打她？ “刚刚是娘冲动了。”秦氏立马道歉，伸手轻柔的抚上她面颊安抚，“娘也是一时着急，若是侯府出事，你爹肯定会休了我的。” 莫虞淑一听就急了，“就因为嫁妆之事就针对侯府，那是滥用私权，不忠不孝！” 她的声音可不小，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良贵妃不由得扬起嘴角，心里嘲讽：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之人，竟然真的贪图了人家的嫁妆。 听着里面还在争论，她也显得不太耐烦了。 转身返回屋里，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别人的，那就该还，要是外人得知寒儿的王姬贪图嫡姐嫁妆，名声可不太好。” 此话一出，莫虞淑脸上霎时间火辣辣的。 秦氏赶紧赔笑解释，“这……这件事原本我女儿都不知情，当初莫芸姚的娘就已经说过，这……这嫁妆用来养他们兄妹俩……” “不用说那么多，本宫不敢兴趣。”良贵妃眸色略微嫌弃的扫了一眼母女两人，“时辰可不早了……” 这是要送客了。 秦氏尴尬一笑，连连点头，“好，知道了。小莲，快将你家小姐的嫁妆都拿出来，快点儿。” 想到此次有的官员下场，她就心里害怕。 现在哪怕对莫芸姚再不满，也不敢不将嫁妆送回去。 小莲拿出一把钥匙，再将一个首饰盒拿出来，“其他的都在隔壁房间，匣子里面是首饰。” 秦氏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将梳妆台上的玉簪子，牛角梳，珍珠耳坠都拿了。 莫虞淑惊讶，“娘！” 秦氏一脸无奈，“没办法，这些都是。” 眸光又扫视了一圈，直到搜刮干净后才走出房间，去将隔壁房间打开查看。 很快叫来下人，将三口大箱子抬走。 莫虞淑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全部拿走，心都在滴血，不管怎么哭闹，秦氏都只是说以后有钱了给她置办。 侯府地方产业能有多少？ 等到重新置办不过是安抚的话，可能等一辈子都等不到。 “呜呜……娘！”莫虞淑跌跌撞撞的下床，在小莲搀扶下走了出去，“娘，你别走。” 自从来到府中后，每天都在养伤中度过。 满腹委屈无人说，又被良贵妃禁足与府中。 秦氏回过身，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没了一颗门牙的嘴，也很是心疼，返回她身边抱在怀里安抚道：“别难过，娘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的罪不能白受……” 安抚了一会儿后，莫虞淑的抽泣声少了不少。 芩嬷嬷这时候走过来说道：“贵妃娘娘说了，若您实在不舍得女儿，大可带回去。” 带回去？ 秦氏脸色一白，心里莫名有火气。 深呼吸压制下来，淡笑回应道：“只是说说体己话，我这就走。” 随即头也不回道转身离去。 莫虞淑已经算毁了容貌，离开寒王府也算是下堂妇，以后谁会娶？ 哪怕能嫁出去，也不会嫁到什么富贵人家。 出了府邸后，秦氏忍不住咬牙低骂，“竟然让我带回去，是嫌弃了不成？想甩掉不可能！再丑也是寒王府的人！” 芸姚苑。 陈风走到床前，对着床上的人说道：“主子，刚刚秦氏来过了，是莫芸姚逼迫她还嫁妆，最近京城发生了很多事，好些官员都被进大牢了……”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但夜瑾寒没有什么反应。 陈风心里叹息，不知道主子还要沉睡多久？ 现在只是短短几日时间，他就感觉度日如年。 陈影这时候都进来说道：“你不如告诉主子，要是再不醒来，莫芸姚就跟白毛跑了，现在白毛天天出入将军府……” 床上，夜瑾寒手指动了动，每天也微微皱了皱。 陈风震惊不已，“动了动了！看来得多刺激刺激！” …… 宣平将军府，火炉前围着一圈人涮羊肉，还有不少配菜，个个吃得汗流浃背，越吃越过瘾。 莫芸姚边吃边道：“等天气再凉点儿，我请你们吃火锅，那会比这个更好吃。” 围在此处的有田心，木管家，秋葵，初夏，狗子，其他人在后院吃，东西也都是一样。 木管家笑容慈祥道：“一直以来我就不太注重吃，只要吃饱就行，有时候忙起来还容易忘记吃饭，自从将军到了这府中，我是顿顿没有落下，还长胖了。” 府中的伙食不差，下人在这里做事都觉得有福。 莫芸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员工，只有福利好，伙食好，他们做起事来才会更有劲儿。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很重要，一个人再有本事，没有吃的也会是死路一条，特别是战场上，有多少败仗都是吃亏在粮草上……” “狗子跟田心要多吃点，你们正在长身体，争取长得又高又俊，到时候娶个贤惠漂亮媳妇儿。” 两人闻言，腼腆的抿嘴笑，闹了个大红脸。 其他见状，都“哈哈”笑出声。 木管家看向田心，“你也该成家的年纪了，有没有相中的姑娘？” 田心闻言，抿唇看了一眼初夏，二人四目相对了一瞬，又迅速垂下眸子，大口吃着碗里的食物掩盖尴尬。 在场之人都眼尖，意味深长了“哦……”了一声。 初夏慌忙放下碗，起身道：“我……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不等众人开口，她便落荒而逃。 咳咳…… 秋葵轻咳两声，淡笑道：“我感觉她应该没有吃饱，田心不如拿点儿水果糕点送过去。” 莫芸姚点头附和，“对，我也是这么认为了，毕竟初夏的胃口还是有那么好，这才吃多少呀？” 这时候秋葵已经用盘子装好了糕点跟水果，递到了田心的面前。 田心心领神会，笑着单手接过，“谢谢。” 他的断掉的手臂还挂着，现在虽然已经不疼，但不能太过重力，一年时间拆钢板最合适。 “将军！”突然门房的人走了过来，“启禀将军，秦氏来了，她……” “莫芸姚，你给我出来！”门房话未说完，就被秦氏气势汹汹的声音打断，“我到现在才知道虞淑差点儿死在你手里！” 木管家皱眉道：“还以为是来送还嫁妆的，结果是来找茬。” 众人都放下筷子，跟着莫芸姚朝着院外走去。 第153章 娘的死因 到了前院后，下人多点了几盏灯笼。 地面上放着几口箱子。 秦氏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你娘的嫁妆都在这儿，有……有的东西是我后续补上的，还有的在梦曦苑。” 莫芸姚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单子，交给木管家道：“让人送去库房，清点一下有没有少？” 小厮正想抬箱子时，秦氏立马上前拦住，“慢着，先被忙着搬走，将我女儿的事情说清楚再说。” 自己女儿吃了那么大的亏，必须找这女人做出相应的补偿才行。 莫芸姚闻言，勾唇起唇角，“好啊，那就说说吧，你女儿怎么了？又关我何事？” 木管家也趁着这些时间，与下人一起清点起地上箱子中的东西。 秦氏昂首挺胸，底气十足的瞪着她冷哼道：“你莫不是记性不好？要不是我今日去了一趟，还不知你差点儿杀死了我女儿！” 差点儿杀了莫虞淑？ 着又是谁胡说八道了？ 她倒要仔细听听怎么回事。 “继续说，何时的事情？”莫芸姚神色淡然冷静的看着她。 秦氏见她这不急不躁的模样，心里就更火大，“在她刚进门那一天，就是你被休弃的那一天，你气不过打烂了我女儿的嘴，还打掉了一颗门牙！” “你也同样是一个女人，知道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缺了门牙还好看吗？寒王还会喜欢吗？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太狠毒了。” “最过分的是，你还将她扔出院墙，还……还掐她脖子，让她差点儿死了两次，怎么会如此过分啊？你若不给个合理的说法，那我就告御状！” 这件事都是良贵妃告诉她的，其中也有莫虞淑说的。 她坚信这件事是真的，因此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本以为这件事能让莫芸姚害怕，不曾想莫芸姚只是轻笑道：“好啊，那你就去告御状吧，到时候看陛下会斥责谁？” 秦氏闻言，面色一沉，“你也太嚣张了，那怕陛下再怎么重视你，也不能如此偏袒！俗话说君子犯法与庶民，你也一样得收到惩罚。” 莫芸姚淡然一笑，“告御状之前，还是先弄清楚真相为好，还得拿得出证据才行，不然就是诬告，那有罪的便是你。” 如此淡定自若，反倒让秦氏有些不自信了。 这件事难道不是真的吗？ 但这可是良贵妃说的， 秦氏又重拾信心，“是良贵妃亲口告诉我的，还有虞淑也有说过，不……不对，我记错了一点，虞淑被掐脖子一事是寒王不清醒所谓，这情有可原。” “但……但你打碎她门牙，打烂她的嘴，还扔她出墙一事千真万确，你别想着狡辩，杀人是犯法的！” 莫芸姚白了她一眼，“打烂她的嘴是因为嘴欠，出言侮辱，至于门牙掉落就是意外了，可能是门牙长得不够结实。” “被扔出院墙是寒王所为，不信你再去问问良贵妃，若她还坚持说是我，你大可说去告御状，看她说不说实话。” 秦氏：“……”沉默了。 心里也彻底没了底。 着到底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咽了咽口水道：“不……不管怎么样，你打碎了我女儿的牙，总得有个赔偿，你算是毁了她一生，至少也得赔偿五千两！” 五千两！ 一颗牙那么贵，也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莫芸姚冷漠道：“她出言羞辱朝堂命官，被打碎牙算是轻的，还想要赔偿，我没有将她送去衙门算不去了。” 秦氏：“……” 莫芸姚懒得再跟她唧唧歪歪，问木管家道：“清点得如何？” 木管家：“有的物件有些差异，有些里面没有，家具这一块儿这里没有。” 说着指着单子上的一些东西给她看了一下。 有差异的是秦氏补上的，其他在梦曦院子。 “没什么问题了”。莫芸姚收回视线，吩咐秋葵，“……送客。” 秋葵还是态度恭敬的对秦氏屈膝一礼，“侯夫人，请吧。” 秦氏噎了噎，憋着一肚子气，冷哼一身转身离去。 走出府门口后，忍不住咬牙到：“没良心，不孝女，好歹我也养了她那么多年！” 为了凑齐嫁妆，她将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银子都花没了，害从府中支取了不少银子，被老夫人一通数落。 车夫调转马车，走了没多远，莫芸姚就走出来叫住了她，“等一下。” 秦氏掀开帘子，面无表情道问：“何事？” 莫芸姚嘴角微扬，“我知道让你吐出这些东西很心疼，你想要一些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秦氏脸上露出喜色，立马在下人多搀扶下下来马车，“你说说看，是……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现在不仅府中银钱吃紧，她更是穷得叮当响，贵重首饰是一件也没有了。 莫芸姚带着她来到边上才开口，“你若告知关于我娘的一些消息，我就给你一千两。” 一千两！ 这个数字让秦氏瞪大了眸子。 还是有点心动。 但她想了想后，轻咳两声道：“一……一千两未免太少了些，一千五百两，我将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就是关于倾梦曦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莫芸姚淡笑，“成交，你说。” 秦氏心里窃喜不已，表面上却很淡定，“你爹那时候是户部侍郎，你外祖父还是兵部尚书，你爹就求着你外祖父帮忙举荐，让他负责粮草运送一事。” “你娘也是个习武之人，你爹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后来我就听说你娘上了前线，逼退了敌人，但你娘却尸骨无存，皇上就封了你爹为侯爷。” 她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更多的并不清楚。 这些信息很多人都知道，但原主偶然听见说她娘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芸姚问起老夫人跟莫霆贺时，两人都不愿提及，甚至苏丞相还那此事威胁莫霆贺。 “还有吗？” 秦氏想了想：“还有……还有就是，你娘带去的人都没有回，唯一与你娘一起作战的将军回来后就辞官了，说是愧对你娘，你外祖父在御书房与皇帝吵了一架，随后便告老还乡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而且是真是假不太清楚，都是零零散散听来的，时间一久后就没有人再提及了，你娘嫁人后就没有提过剑，也没有教过你，你怎么会武功？” 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事情。 虽然曾经不对付，但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根本没有见过她练武。 莫芸姚收回思绪，“偷偷学的不行吗？我天赋异禀，一学就会。” 第154章 林雪出事 秦氏闻言，牵强一笑，“是，行行行，可以给……给钱了吧？” 厚着脸皮摊开了手。 一千五百两，虽然不能填补上花出去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莫芸姚从袖子里面拿出几张银票，递到她手中，“我是个说话算话之人，银票拿好。” 秦氏双手接过银票，眉眼含笑的返回了马车上。 待上了马车后，掀开帘子对她道：“女子还是别拿刀武剑的好，你娘就是不懂柔情，所以才不得你爹喜爱，你现在是走你娘的老路。” 不等莫芸姚开口，她已经放下帘子。 对于她的话，莫芸姚也只是笑脸笑。 谁说拿剑之人就一定不懂柔情？ 不过是没有遇到值得付出柔情的那个人罢了。 初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轻声安慰，“小姐，别听她胡说，喜欢您的男人多了去了。” “我没有在意……”莫芸姚拉回视线往回走，“回去继续吃吧，不吃完很浪费。” …… 莫芸姚终于空闲下来，上朝就静静的听众臣商讨国事，也不做参言。 以前还会有人弹劾她，经过调查财物一事后，个个都老实了不少。 到了下朝后，苏丞相拦住了莫芸姚对去路，面色冷漠道：“宣平将军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心里很得意吧？” 莫芸姚顿下脚步，抬眸看了他一眼，淡笑回应：“一次性揪出那么多蛀虫，自然是高兴的，难道丞相大人不高兴吗？呃……差点儿忘了，那蛀虫是您的亲戚，怎么可能会高兴？” 阴阳怪气的话让苏丞相脸色变了变，很快调整好情绪轻笑道： “怎么不继续查了？你也怕了吧？本相做了这么多年丞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怕你一个小女娃？” 两人都声音并不大，周围的大臣已经远去，宫人也相隔一定距离，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再远处回廊上，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两抹身影，“全总管，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全总管躬身道：“陛下，老奴难猜。” 皇帝收回视线，转身往御书房去，轻叹一声喃喃道：“偏偏她是倾梦曦的女儿，听闻她在打听她娘的死因。” 全总管：“陛下别担心，京城唯一知道的人便是宁远侯，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关乎到他自己……” 两人身影进了御书房。 莫芸姚淡然一笑，语气平静道：“丞相大人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针对一样，陛下让我查，难道我不查吗？更何况也没有查您。” “你大舅子犯了事，我又不可能包庇，您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朝着我撒气才对，还不如去求陛下开开恩。” 她也不想继续掰扯，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苏丞相被她的话噎了噎，冷哼一声也拂袖往前。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也不上算太远。 走了一段距离后，苏丞相眯眸开口，“莫芸姚，总有一天你会如同丧家之犬，某人能让你站在高处，也能让你跌入低谷。” 当莫芸姚脚步一顿时，他已经走到了前方。 已经是六十几的老头，身姿却如年轻人一样挺拔。 他年轻时也是充满正义，一心为民之人，只是掉进了权利的大染缸后，野心也渐渐膨胀。 或许年轻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变成野心勃勃之人。 莫芸姚只是淡然一笑，喃喃低语道：“权利而已，随时都可以舍弃。” 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后就闭眸小瞌。 昨夜睡得晚，气得早，实在有点困。 当回到府邸，来到书房就发现桌案上堆着不少信件。 初夏解释道：“这里面有前几天的，您太忙就一直堆着了。” 哎…… 莫芸姚一脸惆怅的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今日能轻松一下，结果……” 她打开一封信件看了起来，上面说有一名士兵与人发生口角后打架，还将人腿打断了…… 还有的说谁躲着偷懒不训练，谁又生病请假了，谁又回家奔丧…… 自从有了军队后，每天处理的都是这些事情。 每一封信件上面都得批上“阅”字，有的还会写上意见。 她花了三天时间才将堆积起来的各种事情处理完。 这几日也有让田心打听肖恒的下落，虽然来往的食客有很多，但还是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夜里凉风徐徐，莫芸姚迎着凉风在秋千上晃荡，冷空气钻进鼻尖沁人心扉。 “小姐，还是回屋吧，现在天气凉了。”初夏站在一旁劝说。 莫芸姚望着夜空道：“我身体好，不会冻坏的。” 深邃无边的夜空能让她心情敞亮一点，心里一直压抑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很累很疲惫…… 有时候甚至幻想着身边能出现一样的穿越者，这样就能敞开心扉的聊了。 “启禀将军，大祭司到访。”门房的人前来禀报。 莫芸姚立马停了下来，微微有些诧异，“这倒是稀客，快请他进来，初夏去备茶水糕点。” 离开秋千来到屋檐下等候，不到片刻时间就有一抹身影在门房引路下走来。 她立马含笑迎了过去。 木鹤公审颔首一礼，“见过宣平将军。” “何必多礼？”莫芸姚虚扶了一把，“有什么事进屋说吧，这次能来往府中是为了看你父亲，还是为了其他事？” 木鹤抬起头，面色微微凝重，“林雪快不行了……” “什么？”莫芸姚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我去看看，被着急。” 随即就让初夏将药箱提了出来。 出了府邸坐着木鹤的马车加速前往。 为了能快点儿到达，马车走了偏僻小道。 木鹤沉默许久才开口，“她是服毒自杀，想临终前能见见你，大夫已经看过了，已经无力回天。” 莫芸姚闻言，眉宇微蹙道：“分明好好的，她为何要想不开？在牢里面都能拼命活着，为何出来后却要自杀？” 这个问题木鹤也不知道，因此选择沉默。 马车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压抑。 两刻钟不到，马车便停了下来。 木鹤带着她朝着一处小院走去，里面灯火通明，不少下人候着，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死气。 “我妹妹人如何了？”木鹤走进院里便问下人。 第155章 林雪去世 婢女眼眶湿润，嗓音哽咽，“还强撑着一口气。” 莫芸姚闻言，立马大步王房间走去。 卧房内充斥着一股药味儿，是林雪长期喝药所致。 “林雪？” “芸……芸姚……”林雪艰难开口。 她面颊消瘦，双眼凹陷，面色呈现灰白色，唇瓣呈现淡淡的青紫色，这已经是将死之相。 木鹤站在门口，难过的不敢进去看她。 莫芸姚有些手忙脚乱的从挎包中拿出水袋子，为她喝水，“喝一点会好受些。” 林雪嘴角扬起笑意，艰难喝了一口，味道甘甜可口，划过喉咙后好受了不少。 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于是开口道：“你不用救我了，没……没用的……” 只是说一句话，她都觉得很累，忍不住闭眸深吸一口气。 莫芸姚拉着她的手，眼眶微红道：“你为何要想不开？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你还那么年轻，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林雪出了皇宫后，药没有断过。 木鹤还找了府医，随时观察她的病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林雪嘴角微微上扬，“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觉得很累很累，仿佛整个人被大网罩住，撕不碎，出不去，让人窒息……” “昨天我突然做了一个很熟悉的梦，那儿有飞驰的汽车，摩天大楼……有人向我招手，问我怎么还不回去？” 莫芸姚：“！”震惊不已。 难道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林雪你……你继续说……”莫芸姚情绪有些激动，手抖的又喂了她一口水，“你说的我熟悉，我们或许做过同意的梦。” 林雪仿佛回光返照，望着帐顶口齿清晰道： “我仿佛在那个世界生活过，十二岁的年纪，在车祸醒来时就在一个人的肚子里，出来后看见了陌生的世界，时间一久便不知到底哪个世界才是梦了。” “两个世界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战争，男女平等，不像这个地方让人压抑，太多身不由己……” 莫芸姚含泪静静的听着，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儿石头。 她心里后悔，现在才知道这一切。 若是早点知道，或许林雪就不会走上这一条路，或许能够看得开一些。 “我……我跟你一样……”莫芸姚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不过我是来至末世，历史上记载，因为核变导致人类与动植物大面积死亡，科学家利用基因重组才让部分人活下来。” “人们对医学研究方面最重视，研究出很多治疗怪病的方法，大地也慢慢发生变化，有的东西变得神奇，福地甚至有灵气……” 林雪听着听着闭上眸子，嘴唇微张，气息微弱道：“原来你来至那么遥远的未来，我……我知道末世灵气复苏，你……要好好……的，我回家了……” 她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嘴角扬起浅浅笑意，头屋里的垂下。 莫芸姚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温柔的将她垂落的手臂放进被褥盖好，微微哽咽道： “待我向你爸妈问好，他们看见你回到身边，一定特别开心，你回去肯定还是十二岁吧？长大后一定要幸福……” 不知何时，木鹤走到了身后，红着眼眶对床上的尸体说道：“一路走好。” 府中挂起来白灯笼，下人拿来了寿衣，开始准备后事。 夜风凉骨，整个府邸被忧伤包裹。 木鹤站在屋檐下，嗓音微哑，“我以为她最后想见的会是皇上，不曾想是你。” 莫芸姚望着天边出神，“她或许最恨的就是皇帝，她狼狈的人生都是皇帝造成的。” 哪怕皇帝知道她是被冤枉也顺势而为，不过是因为陷害她之人多家世背景更胜一筹。 为了稳固朝堂，稳固皇位，有时候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木鹤被她的话惊了一下，心头一慌，“将军慎言。” 莫芸姚收回视线，淡然的看连他一眼，“想必你也听见了我与林雪的对话，不用再好奇我的来历了吧？来此并非我愿，若是林雪的方式能回去，我倒是愿意一试。” 木鹤瞬间一惊，神色紧张的凝眉反对，“不可以，既来之则安之，你身披霞光，虽会多磨难，但未来可期。” 莫芸姚闻言，淡然一笑，“放心，没有确定那方式可行时不会做傻事，现在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希望你会保密，有时间常看看你父亲，他年纪只会越来越大，你能陪伴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说完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当她身影快走出院门时，身后传来木鹤的声音，“我会保密。” 回到将军府后，莫芸姚褪去一身疲惫，屏退所有下人后浸泡在浴桶中。 林雪是事情让她感触颇深，原来穿越者并非都如小说中的主角，拥有无尽的主角光环。 她十二岁就胎穿，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时间久到她以为上一世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淡忘掉上一世？”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可带走太多太多东西。 …… 在林雪下葬的日子，莫芸姚与木管家都去了。 林家人却没有去，他们嫌晦气，已经不将林雪当做林家人。 木鹤将她葬在了她娘的右边，左边是移葬过来的林小贵人，母女三人葬在了一排。 木鹤看着整齐的三座坟墓，眼泪忍不住滴落，跪在中间的坟前哽咽道： “娘，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妹妹们，她们都去找您了，林家就不是人，若他们不将二妹三妹相继送入皇宫，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在坟前说了很多很多话，自责愧疚，怨恨…… 木管家眼眶微红，看着坟墓一度哽咽，“若当年我有本事，你外祖父也不会将她另嫁林家做小，更不会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莫芸姚：“……！”微微惊讶。 原来他们不是因为不相爱才分开，而是父母嫌弃所逼。 在坟前待了两刻钟后，众人才往回走。 在快到达城门口时，竟然遇到押送犯人的队伍。 莫芸姚掀开帘子看去，发现就是苏丞相大舅子一等人，今日已经宣判，柳家成年男丁全部发配矿山劳役， 为成年的男丁与所有女眷都发配蛮荒之地，永不得回京。 “莫芸姚！你不得好死！”苏丞相侄子柳江对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吼，“我姑父会替我报仇的，你等着下地狱吧！” 第156章 囚犯被杀 所有囚犯都看了过来，咒骂声一片。 有的人咒她下十八层地狱…… 有的咒骂她会死得尸骨无存…… 甚至有的人骂她下堂妇，咒她成为婊子…… 初夏听着这些声音气得脸红，“小姐，他们太过分了，分明自己犯了错，竟然还怪您头上，他们若真有本事，怎么不去骂皇上？” 莫芸姚手指缓缓缩紧，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对押送囚犯的人冷声道：“囚犯辱骂朝堂命官，你们不该管一管？” 负责押送的小官员这才屁颠屁颠上前行礼，“下官见过宣平将军，我们一定管，请将军放心。” 随着一声令下，官兵拿着鞭子就抽打囚犯。 霎时间惨叫声一片，没人再继续咒骂，而是在求饶。 官兵见莫芸姚没有出声叫停，只能继续抽打。 小官员紧张的看了一眼莫芸姚，“将……将军，不知您满意不？” 莫芸姚故作疑惑：“我叫你打了吗？我只是让你管一管，他们受伤可不关我的事。” 小官员闻言，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已经不知如何回应？ “辛苦大人，还是快赶路吧……”莫芸姚嘴角噙笑，满意的放下帘子，马车不疾不徐的往城门而去。 马车进入城门后，初夏撇嘴道：“这人也真是，若非小姐开口，他说不准任由囚犯咒骂。” 莫芸姚清浅一笑，语气散漫平静道：“何止啊？囚犯骂得越狠，他的嘴角就翘得越高。” 当时她看得很真切，不然也不会出声。 负责押送的官员定然是苏丞相早就打点过，若皇帝暗地没做其他安排，这些人恐怕只是换个地方继续过安逸日子。 而真正被送到目的地的或许是毫不相干之人，亦或者谎称死在了路上。 丞相府。 丞相夫人柳氏在下人搀扶下来到苏丞相书房，双眼红肿满脸气愤。 “夫人？”苏丞相见她过来，立马起身走过去扶住，“你怎么来了？有何事坐下说吧。” 柳氏气愤的甩开手，“还问怎么了？你口口声声说已经打点好，结果他们刚城门就被鞭打，顶着血淋淋的伤上路，能撑多久啊？” “我就不该信你的话，你是害怕受到牵连，巴不得他们都死掉的好，若他们真出事，我也不活了，呜呜……” 哭声震天，拐杖在地上垛得“砰砰”响。 伺候的下人不停安抚，但根本没有用。 苏丞相见她情绪激动，一个头两个大，急忙耐着性子柔声安抚，“好了好了，别激动，冷静下来慢慢说，这件事我的确有安排！” 柳氏止住哭声，老泪纵横的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出城就挨打？我派去的丫头亲眼看着他们被打的，此事不会有假。” 这件事苏丞相并没有得到消息，皱眉想了想后，立马叫来下人，让其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下人的动作还是迅速，两刻钟的时间就返回禀报情况。 “启禀老爷，当时他们出城遇见莫芸姚，于是出口咒骂，她听后便让押送的官员管一下，这才导致他们被鞭打……” 苏丞相闻言，脸色越来越阴沉，气得一拳砸在桌案上，梨花木的桌案瞬间破裂。 惊得屋内下人哆嗦跪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柳氏眸色一凝，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又是她！灵烟说得没错，她就是我苏家的克星，她一日不死，我苏家便一日不得安宁！” “老爷，你不能让她继续嚣张下去了，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她坠入地狱，我们苏家若遭受的委屈，必须报复回来，灵烟也不能白死。” 说到苏灵烟时，柳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苏丞相走到她身前，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安慰：“这些事交给我，你安心等着消息即可……” 一阵言语安抚后，柳氏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去。 苏丞相关上房门，含笑的眸子沉下去，对于怎么对付莫芸姚而犯了愁。 派人刺杀根本打不过，下毒也毒不了。 新太子也不与他一条心，反而将莫芸姚当做救命恩人对待，不可能帮着对付。 几天时间也没有想出好的对策，结果却等来了不好的消息。 “爹，不好了！”苏河匆匆推门而入，“爹，出事了，柳家发配到矿山的一干人都……都半路被土匪所杀，押送的官兵只活着回来了三个。” 苏丞相震惊不已：“土匪？囚犯能有什么东西可劫的？这分明是蓄意谋杀！” 苏河皱眉道：“前去的暗卫查看过，那些的人剑法干净利落，不像土匪，更像锦衣卫，所以八成是皇上的意思。” 锦衣卫一直是由皇帝亲管，平日都是听皇帝的安排。 苏丞相听后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别告诉你娘，若是她问起，就说一切安排妥当。” …… 柳家成年男丁被杀的事很快传到了莫芸姚耳朵里，她听了后淡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初夏听得云里雾里，“小姐意思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可您怎么会知道会有土匪杀他们？” 这种事情都是不可预判的，提前知道未免太过玄乎。 “你呀，还是仔细想想吧……”莫芸姚嗔怪的轻戳了一下她额头，“土匪是劫钱财，囚犯能有什么？” 此话让初夏瞬间醍醐灌顶，瞪大眸子小声道：“谋杀！”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秋葵前来禀报，说是太后明日要去寺庙为寒王祈福，让莫芸姚陪着去。 而且云太后已经帮她给皇帝告了假，明日不用上朝。 呵呵…… “太好了，明天可以不用上朝！”莫芸姚开心的转了几圈，心情很愉悦，就好比不用上班一样开心。 翌日天色还未亮开时，莫芸姚便早早起床洗漱梳妆，到时候云太后的马车会经过府外，她并不用去宫中。 半个时辰后，门房的人就前来禀报，说是云太后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 “芸姚，快上来。”云太后掀开帘子，笑容慈祥的朝着她招手，“这么早应该没用早膳吧？车上准备了你爱的糕点和葡萄。” 莫芸姚笑得眉眼弯弯，单手一撑就跃上了马车，“谢谢太后，正好我肚子饿了。” 哈哈哈…… 云太后开怀大笑，“该叫皇祖母，跟皮猴一样，一蹦哒就上来了，快坐好，别让摔着了。” 说着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将一块儿松软的桂花糕递到她手中。 她说了声谢谢就咬了一口，连连夸赞味道不错。 云太后笑容柔和的看着她，“听说你跟寒儿闹了别扭才不回寒府，可现在他最需要照顾，等从寺庙回来，你就回寒王府陪他如何？” 第157章 下下签 莫芸姚顿时一愣，突然想起和离之事还一直瞒着云太后。 要是说出真相，她会不会受刺激？ “芸姚，你倒是说话啊。”云太后笑容和蔼的望着她，“夫妻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以前你对他情深意切，现在他对你情深意切，只要不去想不愉快之事就能和和美美。” 莫芸姚拉回思绪，笑容满面的点头，“好，听皇祖母的。” 出了城门后，她拉开帘子看向外面。 以防云太后再提及与夜瑾寒之间的事，她便开始谈论起各处的风景。 马车很宽敞平稳，没有小马车那么颠簸，一路上两人聊得很开心，笑声时不时传来。 暗处，苏河眯眸望着马车，对身后的蒙面人招了招手。 寺庙传来空旷的钟声，远远便能感受到香火气息。 莫芸姚搀扶云太后下了马车，“台阶有点高，还是坐銮轿上去更好。” 平日云太后深居简出，也没有怎么锻炼过，要爬几百步的台阶还是费劲，于是没有拒绝。 下人簇拥着銮轿，一步步王山上寺庙而去。 因为要保证安全，因此周围的人都被清空了。 云太后看着沿路风景，笑容满面道：“哀家小时也常来这儿，那时候还会跟兄弟姐妹比速度，看谁先爬上去，有一次我爬着爬着看见一只猫钻进了林子，于是跟着跑了进去。” “结果猫没有找到，却把自己给走迷路了，穿来穿去都出不来，急得哇哇大哭，当看见红彤彤的桃子后就忘记迷路的事儿了，吃着桃儿就睡着在树下……” 这些事仿佛就在昨日，回首看向苍老的手，莫名心头一阵酸涩。 时间怎么就如此的快？孩童时的欢笑声还在耳边回荡，人却已到暮年。 莫芸姚好奇道：“那后来呢？算是您自己回去的，还是别人找到的？” 云太后拉回思绪，含笑的眸中有微微莹光闪烁，“呵呵……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当时我还傻傻的跟娘说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寺庙迷路了，我娘捏了捏我的脸说‘那不是梦，傻姑娘’。” 此话一出，莫芸姚也跟着笑了起来，“皇祖母小时候挺可爱的……” 她小时候也有很多难忘的事情，不过记忆里面没有爸妈，没有亲人，只有受欺凌，忍饥挨饿的记忆。 若她小时候也有爸妈，应该也是幸福的小孩儿。 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刻，便是被师父收养的那一日，师父在她眼里就跟妈妈没有区别。 云太后眸色悠远的看向远处景色，“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要想活的轻松自在，就要心大，不要有太多的计较，不然活得心累。” 这句话莫芸姚很赞同，生活中往往便是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人活得更轻松自在。 这样的人仿佛装不了烦恼，烦恼跳进脑子里或许过不了夜就消失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寺庙门口。 莫芸姚亲自上前搀扶云太后下了銮轿，主持带着沙弥上前迎接，“阿弥陀佛，太后里面请。” 在主持的带路下走进佛堂，地面上早已铺设好蒲团。 小沙弥点燃香，递给了云太后与莫芸姚。 两人安静的跪在蒲团上，闭眸虔诚的祈福。 上完香后，主持拿来了抽签筒。 云太后摇晃了几下，掉出来一只上上签，“呵呵……好，这上上签就代表寒儿很快就能醒来。” 刚刚还沉着不安的心情，这一刻便愉悦了不少。 主持也笑容温柔道：“恭喜太后娘娘。” 莫芸姚却只是无奈一笑，或许这里面装的都是上上签，都是为了让香客高兴高兴。 云太后将抽签筒递给她，“你也抽一个。” “好，我肯定也会是上上签。”她接过抽签筒就闭眸摇晃了几下，当听见签子掉落的声音才停下。 本以为会是上上签，结果捡起来才发现并不是，而是一只下下签。 云太后看见后都愣了一下，“呃……不如再重新抽一只。” 莫芸姚闻言，立马放进去又重新抽，结果竟然还是下下签！ 这未免也太玄乎了些。 她还是不信邪，又继续抽了好几次，但都是这个结果。 “算了，不抽了，主持师傅解签吧。” 主持已经见怪不怪，接过签看了一眼，“此签乃凶，祸事将近，防范小人作祟方可得解。” 莫芸姚：“……” 小人作祟，身边这么多的小人，要怎么去防范？ 最大的小人便是苏家那一窝子，她每天都有自爱提防。 她好奇的问了问，“那大师可能算出那小人是男是女，在何方位？” 主持闻言，掐指算了算。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片刻后，主持神色微微凝重，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算了算，眉头紧蹙起来。 莫芸姚看得有些紧张起来，疑惑不已道：“怎么了？” 主持放下掐算的手指，轻叹一声道：“女，方位无定，姑娘可有孪生姐妹？” 莫芸姚摇头。 主持眉头皱得更深，很快恢复平静道：“姑娘霞光万丈，凡事必能逢凶化吉，不用过于担心。” 云太后闻言，淡笑道：“那就是说不会有事，那就放心了。” 闲聊了两句后，小沙弥便带着她们来到禅房休息。 这里的禅房是皇家专属，因此周围景色很不错，站在回廊上还能看很远。 “芸姚，陪着哀家走走。”云太后起身走出禅房，朝着紫竹林走去，“这紫竹林里面有不少白鹤，不过现在天冷，得回暖时才会回来，夏季这里面凉爽，就是蚊子大个儿……” 这里她很熟悉，有时候一住便是一个季度。 莫芸姚搀扶着她手臂，边走边道：“到时候我给你制驱蚊香，这样夏天您在这儿歇凉就不怕蚊虫了。” 哈哈哈…… “好，你做的驱蚊香肯定比外面的都好。”云太后笑容十分灿烂。 突然间，上方传来异动，莫芸姚猛然抬头一看，几只箭“嗖嗖”射来。 “小心！”她迅速推着云太后躲开。 跟随的护卫拔剑上前保护，“有刺客，保护太后！” 莫芸姚立马护着云太后王禅房去，密密麻麻的箭还在射。 胆子小的宫女已经吓得尖叫连连，四处逃窜，有的躲避不急而被射杀。 “初夏，清荷，你们快将太后送回房里！” 莫芸姚吩咐后，挡在他们前面做掩护，直到人进屋后才提着铁骨鞭朝此刻冲过去。 刺客立马收箭，转身就逃跑。 第158章 太后被劫持 追了不到一会儿，后面又传来打斗声。 她急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意识到是中计之后迅速返回，当到达禅房外时，看见侍卫已经死得七七八八，还有中毒迹象。 云太后被黑衣人抓上了房顶，朝着远去而去。 “放开太后！”莫芸姚立马追了过去，“敢劫持太后，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黑衣人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云太后已经吓得腿脚发软，头脑发晕，根本不敢看脚下。 追了一段距离后，发现黑衣人停在了悬崖边，下方是乱石堆，若是掉下去，根本不会有生还可能。 莫芸姚也立马停了下来，警惕的看向黑衣人，后面侍卫也追了过来。 侍卫：“识相就放了太后，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冷笑，“放了她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必须用莫芸姚的命来换！” 云太后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看向莫芸姚说道：“别管我，你快走，你还年轻，不能答应他的条件！” 话音一落，黑衣人就将她往边上推了推。 她的脚直接踩在了最边缘，有石块儿碎落，“哐哐”滚落悬崖。 啊…… “阿弥陀佛……”云太后不敢看下方，直接闭上了眸子，“老天爷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起来，“你这死老太婆还真不怕死，有骨气，若她不换你命，下方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随即眸光看向莫芸姚说道：“想好没有？是她死，还是你死？” 说着揪住后领又故意推了一把，随即迅速又拉回。 所有人紧张不已，恨不得立马冲上去。 莫芸姚震惊：“我换！你先将太后放在安全之地，想让我怎么做直说！” 真够阴险的，利用太后作威胁，不管她答不答应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不答应，太后只能一死，皇帝就不会放过她。 黑衣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眸色一冷，咬牙切齿道：“好，够爽快，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才解恨！” 他眸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向她身上的小挎包，“将包扔了，扔下悬崖！” 莫芸姚清冷的盯着他，照做的将挎包用力扔下悬崖。 黑衣人眸色微微眯起，“衣裳脱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震惊不已。 不远处初夏急忙跑了过来，“不要，小姐别脱，奴婢脱！” 黑衣人看了过去，“滚！老子是要她脱，动作快点儿，我的耐心有限！” 云太后已经气愤不已，冷声低吼，“你这个畜牲，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黑衣人扬手就要扇她巴掌，最终还是停在半空，咬牙厉吼，“闭嘴，再嚷嚷老子就将你衣裳给脱了！可恶，她不过是一个外人，你竟这么在乎她的名誉生死！” 众人气愤不已，这人太过分了，竟然如此对太后！ 莫芸姚攥紧拳头，隐忍道：“不许伤害太后，我脱就是，不过你得再让太后往回一步。” 黑衣人闻言，立马将太后往回送了一步。 她这才开始解腰带，同时脑子里也在想着对策，也期待有救兵前来。 只要对方能将太后放到安全之地，她就有办法对黑衣人出手。 莫芸姚将外衫在地上，“可以了吧？” 黑衣人摇头，“不够！只要你脱一件，我就让她回一步，够意思吧？” 这就是在当中羞辱她，侍卫都别开脸不去看，云太后不断摇头，让她别答应。 “好，我答应。”莫芸姚利落的再脱了一件。 黑衣人也在两人往前送了一步。 现在天气凉，穿得要厚一点。 莫芸姚又脱了一件便只剩下中衣，若是再脱下去，那就不剩了。 云太后急忙出声道：“不能再脱了！” 悬崖的风总是要大一些，吹起莫芸姚轻薄的中衣，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面颊已经冻得绯红，失去了知觉。 黑衣人上下打量后，冷声道：“可以不脱了，接下来你得将一样东西吃下去！”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随即朝着她扔过去，“只要吃下去，我便将太后放了。” 莫芸姚疑惑：“毒药？” 这一刻莫芸姚终于知道他让脱衣裳的目的了。 他并非是起了色心，也并非是要羞辱，而是不想让她身上藏有能解毒的药物。 黑衣人冷笑，“你甭管是什么药，只管吃下去。” 云太后震惊不已，立马摇头阻止，“不要，你不能吃下去，我不过是一个老太婆，已经活够了，死了也没有遗憾。” “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寒儿也需要你，只要你跟寒儿能好好的，我哪怕死也安心，若你为了救我而出事，我即便活下来也难以心安。” 莫芸姚听着她的一席话，心里升起暖意。 在这异世中，能有如此爱护她的人，不感动是假的。 越是如此，她越不能置之不理。 “皇祖母，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她扬起笑意，打开了药瓶塞子。 云太后惊恐的瞪大眸子，“不要，他不一定说话算数的，不能吃！” 初夏已经哭成了泪人，“小姐，太后说的对，您可不能吃啊。” 黑衣人见状，眉头皱了皱，迅速将云太后悬崖边上一甩。 云太后半个身子已经在悬崖外面，脚下空荡荡的一片，只要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不要！” “住手！” 众人惊呼，纷纷上前两步。 黑衣人眯眸看向他们，冷声威胁，“若是不吃，我立刻松手！” 莫芸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立马答应，“好，我吃，你先将太后拉上，快点儿！” 说着倒出了里面的药，放在了嘴边。 药丸是白色，但气味儿十分苦涩。 仔细辨别后发现，这药丸并非毒药，而是霸道的软骨散，比普通软骨散要强劲十倍不止。 黑衣人立马将人拉了上来，“吃！” 莫芸姚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可以了，放人。” 突然眉头一皱，腿脚微微发软。 黑衣人满意一笑，随即将人往前方用力一扔，侍卫迅速伸手将其接住。 不等众人反应，迅速冲过去抓住莫芸姚胳膊离去。 “小姐！”初夏看着消失的方向，急得大哭起来，“呜呜……快救救小姐……” 云太后惊魂未定，身子微微发颤，“快……快救芸姚，快去救她。” 清荷急忙搀扶着她安抚，“好，他们立马就去，奴婢先带您回去，宣平将军聪慧，定不会有事的。” 第159章 反杀 莫芸姚已经被带下山，朝着一处密林而去。 “你是谁？” 黑衣人停了下来，掐住她脖子抵在树上，咬牙切齿道：“我是最想你死的人，当初在麒麟山时不是很嚣张吗？现在终于落在我手上了！” “老子花了十二年时间精心建立的药人与毒兽军队，就被你短短几日给摧毁，你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此话让莫芸姚微微一惊。 眸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耳鬓白发与麒麟山大当家的身影重活。 在剿灭麒麟山后，莫芸姚也有调查过，没有想到现在会自己出现了。 莫芸姚已经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很困难，就在她暗暗捏紧拳头时，他迅速松了手。 “直接掐死你太便宜了，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让你最屈辱的死去！” 咳咳…… “你……想怎么样？”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哈哈哈…… 大当家大笑起来，捏住她下巴，“不是很高傲吗？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但我的兄弟定然很感兴趣，我要看着你痛不欲生！” 兄弟？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在她疑惑之际，大当家又将她拧起，不一会儿就将她扔进了一个洞内。 她抬眸一打量，发现墙面上挂着各种刑苦，堪比大理寺刑房，甚至还有没有见过的刑具。 大当家眸色阴沉，冷声道：“兄弟们，给你们送餐来了，一个个慢慢来，尽情的玩儿！” 随着话一落，洞口处就陆陆续续走进来二十来个男人。 哈哈哈…… “果然是天仙美人……” “这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滋味儿一定不错。” “不是很牛吗？现在也落得个万人骑的下场！” “臭娘们儿，今个儿非玩儿死不可，各种刑具都上一次！” “还是留一口气，到时候将她做成药人岂不是更好，哈哈哈……” 二十来个男人排起长队，个个不怀好意。 外面，大当家负手站在高处，冷笑道：“这一次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脑海中想起麒麟山的惨状，恨意就越来越深。 不多时，洞内突然失去了动静。 大当家眉头微微拧起，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朝着洞内而去。 当走到洞口时，赫然发现手下全部倒地不起，个个痛苦不堪。 “怎么可能？”大当家瞳孔一震，不可置信的扫视一圈，“你……你怎么做到的？” 地上的人像是中毒，可莫芸姚身上已经没有藏毒的地方，究竟怎么做到的？ 更何况，已经让她吃了软骨散。 莫芸姚不紧不慢的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冷静道：“怎么做到的就不方便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了。” 顺手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眸色危险一凝，迅速身形一跃，朝着大当家奔去，而鞭子已经先一步抽过去。 啊…… “该死！”大当家躲避不急，手臂被抽中，瞬间皮开肉绽。 他深知不是莫芸姚的对手，急忙逃出山洞，一刻不停歇的逃跑。 莫芸姚穷追不舍，“想跑，没那么容易！” 又是凌厉的一道鞭风袭击而去，精准落在他背部，血淋淋的伤痕触目惊心。 他忍痛继续逃，不敢停下半分，“该死，早知道就该直接掐死她，阴险狡诈的女人！”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盼着别让女人追上。 不知狂奔了多久，突然发现身后没有了动静，停下后回头一看，周围已经没有了莫芸姚的人影。 呼…… “好险！”他长舒一口气，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后飞身离去。 在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莫芸姚便从树梢上一跃而下，随即跟了上去。 两刻钟后，莫芸姚停了下来，看着那抹黑影消失在去圣医堂的山上。 “圣医堂……” 麒麟山竟然跟圣医堂有关系。 那大当家究竟是圣医堂的什么人？ 阿嚏……阿嚏…… 莫芸姚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感觉到一股凉意，“真冷。” 左右看了一眼，随即从空间拿出备用衣裳穿好，披上红色斗篷才离去。 她之所以会放大当家离开，就是为了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云太后已经被送下山，但迟迟不肯上马车离开，清荷跟初夏都在劝她。 “太后娘娘，还是快上车吧，万一刺客又来了怎么办？” “是啊，这次是朱统领带人去找将军，肯定能平安救回来的。” 云太后双眼通红，自责愧疚，“都怪我，若非我要约她一起上香，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初夏安慰道：“不怪太后，刺客针对的是小姐，不过是利用了您而已，想要小姐命的人太多了。” 她嘴上是在安慰，其实心里最为担心。 小姐没了药在身上，又被逼吃下不知是什么药，能自救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而且还穿得那么少，时间一久，冻也得被冻死…… “宣平将军！”突然有侍卫惊呼出声，“将军回来了，快看，真的是她！” 众人闻言，都纷纷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 一抹红色身影提着裙摆朝他们跑了过来，白皙娇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皇祖母，我回来了……！” 云太后震惊的张着嘴，看着她愣了半晌才展露笑容，“芸姚，真的是芸姚，哈哈哈……平安回来就好，你可吓死我这老婆子了。” 说话间张开了双臂，莫芸姚靠近后扑进她怀里。 经历过这一次后，她是更加喜欢这个太后了，仿佛就是她的奶奶，又长辈的关心真好。 云太后眼眶湿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有没有被坏人伤到？他有没有欺负你？你是如何逃脱的？” 这一连三问，都让她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 呵呵…… “我没事儿……”她退后一步，转了一圈，“看吧，我完好无损，实际上我没吃下他给的药，只是装样子引他离开，而且我把他打跑了。” 云太后闻言，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们芸姚可真厉害，没事就好，快上车慢慢聊。” 上了马车后，两人一路闲聊。 朱宇得知她平安回来也松了一口气，带人追上了马车，“将军！” 莫芸姚听见声音后，掀开帘子看向他，小声道：“大当家，圣医堂，左手臂与背部有鞭伤。” 哪怕现在不说，皇帝也会问起。 毕竟此事涉及到太后，这些信息只要告知，皇帝就可以自己派人调查。 朱宇闻言，立刻驾马而去。 马车进城后，直接前往寒王府方向，云太后说道：“今夜你就回寒王府，在寒儿耳边多说说话。” 第160章 寒王醒来 莫芸姚笑容僵了僵，“呃……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不如……”我晚点再去。 “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去。”云太后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就打断。 莫芸姚闻言，无奈应下，“好吧，一起去。” 到时候待太后离开后再回将军府就行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行驶也缓慢，云太后的眸光盯着外面面，满眼艳羡，不由得回忆起青春年华的时候。 丞相府书房。 苏丞相站在桌案前，拿着狼毫笔在纸上练字，动作大气豪迈，他边写边开口说道：“你觉得这次胜算有多少？” 苏河站在对面，满脸自信的笑着道：“父亲放心，这一次十拿九稳，有太后作威胁，她怎么选择都是死。” 苏丞相听后，只是轻笑了一声。 有多少次他也觉得是十拿九稳，但每一次都失败告终。 现在哪怕计划天衣无缝，没有得到消息前还是很忐忑。 他最后一个字落笔后，抬起头沉声道：“别高兴的太早，以前失败的经历不是没有过，没有得到消息前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苏河却是不以为然，“父亲，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次她吃下软骨散，还身上的药也全部被扔掉，不可能有自救的机会。” “更何况她现在是落在大当家手中，只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只管等好消息即可，无需太多担忧。” 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前往查探情况。 起初已经有人禀报过，说是大当家已经成功将莫芸姚给带走，现在等的就是关于莫芸姚死讯。 过来不就，房门被叩响。 苏河激动的打开房门，敲门之人正是派去打探消息的暗卫。 不等暗卫开口，他就急切问道：“怎么样？她是生不是死？” 暗卫眉头皱了皱，垂首回应，“回二爷，她已经平安回京城了，与太后同乘一辆马车，大当家受伤逃离，二十来个手下全部死在洞内。” 声音越说越小，脑袋也越垂越低。 空气仿佛凝固，安静得可怕。 刚刚还自信满满都苏河，此刻已经脸色发白，没有想到还是失败了。 苏丞相脸色黑沉得厉害，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眸光冷冽的看向苏河，冷声道： “不是十拿九稳吗？早就说过别那么自信，若是她有那么好对付，本相会让她活到现在？” 苏河垂下头，底气不足道：“或许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儿臣让……让人去调查具体情况。” “不好了……！”突然苏子清焦急的声音传来。 二人闻言，都神色紧张的走出房间看去。 苏子清跑得气喘吁吁，到了屋檐下深吸几口气后才缓和过来，“圣医堂被锦衣卫包围了，里面的所有人都被控制起来。” 苏河：“！” 苏丞相：“！” …… 寒王府，云太后在夜瑾寒床前伸缩了一会儿话，没待多久就有人前来催促她回宫，说是皇帝担心安危。 临走时对莫芸姚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陪着夜瑾寒说说话，这样才能快点儿醒过来。 莫芸姚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发现男人的气色不错，肤白如玉，俊逸出尘。 陈风见她打量了许久，忍不住担忧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她有点欲言又止，“不过我怎么感觉他仿佛有股妖气一样？这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这只是一种感觉，摸不着，看不透。 陈风闻言，有些云里雾里，“妖气？在下天天照顾他，没有什么感觉。” 话刚落下，下人就打来了热水，将浴桶给填满。 每天夜里都会让夜瑾寒泡药浴，因此屋里也有一股药味儿。 陈风将药浴包放在莫芸姚手中，“今夜主子就交给您了，除了药浴外，还得全身按摩，我跟陈影有重要之事，交给其他人不放心。” 不等莫芸姚开口，他便将房门给关上。 “你们能有什么事？”莫芸姚十分无奈，“为了撮合外面两人，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反正是昏迷状态，帮他沐浴按摩也没有什么影响。 想到此处，她也没有矫情，只将男人当做是一个病人一样。 她走到床前，伸手解开男人衣襟，“你说你，总是在苏灵烟手里吃亏，你那个糊涂母妃时不时还为她说话，缺根筋。” 轻轻剥开衣衫，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白皙结实，一些小伤疤竟然消失不见。 躺了一段时间，这身材是越发的好了。 莫芸姚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哇，那是什么样的果子？鲜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是个俗人，自然不例外。 当夜瑾寒上半身完全露出来时，她更加惊讶，“哇！六块腹肌变八块了！这公狗腰是他这个狗男人能拥有的吗？” 手指忍不住在胸肌上戳了戳，还张开手掌握住捏捏，硬是真的硬，手感不错。 莫芸姚坏笑起来，“呵呵……狗男人，你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吧？慢慢享受吧，我来给你按摩了。” 说着手指在他身上戳来戳去，还在腰上挠痒痒，玩得不亦乐乎。 片刻后，她又从空间拿出一支笔，在他胸膛上画乌龟。 房间外面，陈风偷偷透过门缝打量，陈影好奇道小声道：“看见什么了？” 陈风收回视线，拉着他走远后回应，“将军在玩儿主子，玩得特背开心，又是戳又是挠，还在身上作画，要不还是我们自己照顾得了。” 陈影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听着挺好玩儿的，主子要是知道被将军玩儿，指不定心里还高兴呢，外面别管，还是去打听一下圣医堂的事吧。” 屋内。 莫芸姚看着他身上的大乌龟小乌龟，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乌龟很符合狗男人的气质，脸上也得画两个。” 说着便拿着笔就凑到了脸上。 当笔尖儿触碰到男人的面颊上时，男人的眸子却缓缓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眸深不可测。 莫芸姚震惊的张大嘴，怔愣的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好玩儿吗？”清冷幽凉的声音从男人喉咙发出。 莫芸姚背脊凉飕飕的，尴尬一笑道：“也……也还好，要不你继续睡，我走……” 第161章 杀了小莲 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很不好，脚趾头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她咬住唇瓣就要起身离开，手臂突然被一股重力拉扯，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男人怀里。 “夜瑾寒，你干嘛？”莫芸姚有些气恼的看向他，“给……给你画乌龟是不对，要不我给你擦掉再走？” 试着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 她立马用内力，结果内力不仅不管用，结果反而在流失。 这时候她恍然想起，夜瑾寒现在能吸走他人的内力，于是迅速收起停止用内力。 “你是本王的女人，想去哪儿？”夜瑾寒单手扣住她后脑勺，薄唇对着她朱唇便亲吻上去。 “唔……放……” 一开口便让男人红舌趁机而入，贪婪吸吮着属于她的芳香。 多少个日日夜夜，耳边都是她与白毛在一起的声音，令他心里发狂，恨不得立刻醒来惩罚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大掌磨挲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莫芸姚被吻得昏昏沉沉，仿佛快要窒息，浑身软成一滩烂泥，忍不住发出娇美撩人的轻哼声。 这声音让男人更加无法自拔，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终于在莫芸姚快要晕厥时才松开薄唇。 “你……你快放开我……”她大口呼吸，面颊如醉酒般浮上红晕，娇美可人，“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若想女人，该找你的王姬。” 夜瑾寒闻言，抚摸她面颊的手缓缓一紧，她说甚至能听见“咯吱”声。 空气安静了两息，男人面色冰冷的起身，“你走吧！” 莫芸姚闻言，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整理衣衫就打开房门。 这时候正好小莲端着吃食过来，看见她衣衫发髻都很凌乱，震惊一瞬后忍不住大声道： “宣平将军，你也太不知廉耻了，竟然在王爷房间里与男人苟且，简直是伤风败俗！” 此话一出，院内的下人都看了过来。 当看见莫芸姚的确是衣衫不整时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大家都知道夜瑾寒昏迷不醒，她这副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跟其他男人弄出来的。 陈风与陈影在远门外听见动静后，立马跑了进来。 莫芸姚冷了小莲一眼，“不知道就闭嘴……” “还不让人说了？”小莲笑容嘲讽，“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当女将军，当青楼姑娘还差不多……” 话未说完，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莫芸姚的身后。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寒王！ 个个面色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莲牙齿打颤，“寒、寒、寒王殿下，您……” 夜瑾寒不等她说完，抬起手就将她吸了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将人高高举起。 清冷如霜的冷眸中杀意骇人，瘆人的戾气让人毛骨悚然。 小莲惊恐不已，脸色变青紫，双腿乱蹬着艰难开口，“救……救命，奴婢知……错了……” 陈风急忙开口道：“主子，她是莫虞淑的婢女！” 夜瑾寒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当着众人的面迅速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小莲脑袋一歪便没了呼吸。 他看着停止挣扎的小莲，竟觉得心里无比畅快，嘴角扬起一抹嗜血冷笑，“杀人的感觉可真好，都该去地狱享受一番……” 提到地狱时，眉头微微蹙起，各种痛苦仿佛再次袭来，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大，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小莲的脑袋给徒手拧下来。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被受折磨得场景，脑袋仿佛要炸裂，无比崩溃无助，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陈影见状，急忙出声道：“主子，快放下，她已经死了！” 夜瑾寒陡然回神，猩红的眸子扫视一圈，嗓音清冷道：“谁再敢对芸姚出言不逊，死！” 说话间用力一扔，小莲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滚下台阶好几圈才停下。 下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敢抬头，不敢想象刚刚还很精神的人，现在就这样死了。 莫芸姚目瞪口呆的望着男人，总觉得他看上去很危险，“你……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之前的确是看见他表情狰狞痛苦，情绪也很不好。 夜瑾寒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手想要抚摸她面颊，结果手好没有碰到时，她便受惊般下意识躲开。 这动作让夜瑾寒身形微微一僵，她在怕他？ 他回想刚刚的场景，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慌：不能让她害怕，不能……一定不能…… “的确有不舒服的地方……”夜瑾寒凑近她耳边，嘴角扬起邪笑轻舔了一下她耳垂轻声撩拨，“刚刚燃起的火焰需阴阳相交才能缓解，莫大夫可否大义献身帮帮本王？” 莫芸姚浑身一麻，身子僵硬如雕。 亏自己还担心他，在屋内被他占了便宜不说，现在竟然当众耍流氓！ “夜、瑾、寒！你臭流氓！”莫芸姚抬脚就踩在他脚背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夫没有那项服务，你找错人了！” 随即揉了揉发红的耳垂，转身大步离开。 夜瑾寒含笑看着她离去，当身影彻底消失后，嘴角的笑意也压了下去，“尸体处理掉。” 下人刚将尸体抬起来，院门处就传来良贵妃的声音。 “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良贵妃大步走来，当看见尸体时哭声戛然而止，“这……这怎么就死了？” 耷拉着的脑袋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脖子上上青紫色的掐痕，长舌外露，触目惊心，夜色下吓得格外瘆人。 “谁，这是谁干的？”良贵妃震惊的四处张望，“是不是莫芸姚干的？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陈风急忙解释，“是主子，与将军无关，小莲对将军出言不逊，该死。” 得知是夜瑾寒后，她立马换了态度，“那的确是该死，寒儿，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这件事是母妃不好，当初没……” 话未说完，夜瑾寒就进屋将房门“嘭”的一声关掉。 良贵妃愣在原地，怔怔看着紧闭的房门，回过神才急忙拍打房门道： “寒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快开门，母妃想仔细看看你！是不是你还在怪母妃不该哄骗你吃下黑果？我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你不是醒来了吗？” “都滚！”屋内传来夜瑾寒暴怒的声音，紧接着一只茶杯穿门而出，与良贵妃擦面而过。 第162章 揭露大当家身份 良贵妃惊恐的回头看向地上碎掉的杯子，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好，我……我马上走。” 腿脚都已经发软，还是在芩嬷嬷搀扶下走下的台阶。 只是一天时间，夜瑾寒醒来的消息便传开，苏家知道后都震惊不已。 早朝上皇帝又说了圣医堂与麒麟山有关的消息，众臣都直呼不太可能。 锦衣卫将圣医堂的所有人都带回了大理寺，皇帝很想见见大当家，于是带着莫芸姚，夜泓御，夜瑾寒，陆羽等人到大理寺。 皇帝来到监牢，看着一排排被锁链禁锢的人，“没有想到让朕头疼这么多年的土匪头子，竟然一直在圣医堂。” 这时墨神医开口道：“陛下冤枉，我们这里面不可能有麒麟山大当家，圣医堂向来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怎么可能做那么伤天害理之事？” 皇帝淡笑道：“是不是一查便知。” 莫芸姚一直站后面，眸光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这里面似乎没有形象相符合的人。 那大当家受过鞭伤，两边耳鬓白发雪白，其他地方的发丝有点泛黄。 在她疑惑之际，头顶传来夜瑾寒低沉的声音，“听闻前天你被大当家逼迫脱了衣裳，还被带走了。” 莫芸姚挑眉一笑，“你消息可真灵通，不过我没有吃亏，这里面没有他的身影，要么是伪装过，要么圣医堂还没有被搜遍。” “面容头发是可以伪装，但身上的伤痕没有办法伪装，所以让他们脱下衣裳检查便好。” 心里也在感叹可惜，她还在借圣医堂的关系网挣钱，没有想到圣医堂竟然与麒麟山有关。 夜泓御此时眉头紧锁，失望摇头，“这里面没有大当家身影，我被关押时见过他两次，虽然不知容貌，但其他特征记得清楚。” 皇帝开口道：“芸姚说的对，先让他们将上衣都脱掉看看。” 朱宇得到命令后，立马吩咐手下脱他们的衣裳。 莫芸姚想要凑近些看，于是跨脚往前走去，还没有走上两步，就被人揪住后领王后拉去。 “欸？谁啊，放开。”她仰头往后一看，发现是夜瑾寒做的，“你要干嘛？我要去找出那人。” 夜瑾寒将她转到自己身前，按住她双肩背对着圣医堂的人。 莫芸姚深呼吸，咬牙道：“我要去辨认，这样让我怎么看？我后脑勺没有长眼睛。” 伸手将他推了推，结果纹丝未动。 这黑果真有这么神奇？ 不仅戾气大了，力气也大了，还会吸人内力！ 夜瑾寒俯身凑近她面庞，手指刮了刮他精挺的鼻梁，嗓音温柔低哑道：“乖，你只能看我的身子，旁人的身子会脏了你的眼。” 说完便将她脑袋按进怀里，用斗篷将她整个人遮挡。 莫芸姚眼前变成黑漆漆一片，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你不要捂着我，我答应你不看行吗？” “好。”夜瑾寒答应得爽快，立马将她的头露出来，但还是按在自己胸前不让动。 她还是试着伸手推，但还是失败告终。 又试着踩他脚背，脚刚抬起一点就被点住穴道，一只脚直接就悬空吊着了。 “好，很好……”莫芸姚都快被气笑了，“你变厉害就欺负我是吧？忘恩负义的家伙。” 夜泓御看见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嘴角扬起浅笑道：“这是重修于好了，看来不久后能喝上喜酒。” 笑容很是勉强，心里始终有了隔阂，不似曾经那般亲密。 莫芸姚：“不是这样的……” “二哥到时候一定要不醉不归。”夜瑾寒不要脸的含笑打断。 莫芸姚无奈道：“你想多了，我不会再嫁给你。” 夜瑾寒手指缩紧，剑眉皱了皱沉声道：“我与苏灵烟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语气十分笃定，还微微带点儿委屈。 十个人有九个都不相信，而莫芸姚也是不相信的那一个，因此听了他的话只是轻笑一声。 夜瑾寒见状，嘴角轻扬道：“男人被下了蒙汗药后会有生理反应吗？秋菊已经什么都招了。” 秋菊？ 莫芸姚震惊的看着他，“秋菊被你抓起来了？”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笑容邪邪的看向圣医堂的人。 此时圣医堂的人都脱掉了上衣，陆羽跟朱宇都挨个检查下去。 很快后面有些躲闪的身影几个身影引起两人注意。 当走过去一看，发现有四个人身上的伤痕一模一样，而且还都是左臂与背后有鞭伤。 朱宇皱眉道：“陛下，这儿有四个符合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分明就是混稀视听。 四个人很快被带了上去，他们看上去还是很紧张。 开始解释，为自己脱罪。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一觉醒来后就这样了。” “陛下饶命我们只是普通弟子，不可能跟麒麟山有关系。” “……” 皇帝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将衣裳都穿上。” 众人穿好衣裳后，夜瑾寒才解开了莫芸姚的穴道。 她回头看向被拧出来的四个男子，随后摇头道：“身高不符合，大当家的个子跟陛下差不多，而且身形也差不多。” 说到此处时，莫芸姚恍然大悟，难怪在麒麟山看时觉得很熟悉，原来是很像皇帝！ 在她震惊之际，有人匆匆前来禀报。 “启禀陛下，在圣医堂堂主殿秘密抓到一可疑人物，里面还有大量毒药！”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朝着外面走去。 当走出监牢时，锦衣卫正押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站在外面。 当莫芸姚与夜泓御看见后，异口同声道：“就是他！” 皇帝闻言，眯眸冷声道：“将堂主给朕带过来！” 能在堂主寝殿秘密躲着，那说明跟堂主关系匪浅。 皇帝下令后，眸色清冷的望着大当家，“抬起头来！” 大当家缓缓抬起头，当露出面容时，在场之人震惊不已。 特别是皇帝，更是险些跌坐在地，眼眶猩红的瞪大眸子，“是你，为何会是你？” 夜泓御也震惊不已，“二皇叔，你……你不是在蛮荒之地吗？” 大当家是皇帝的胞弟，先皇的第二子夜常青。 在争储君之位期间做了不少坏事，事情暴露后被贬为庶民，发配蛮荒之地。 皇帝心情十分复杂，痛心疾首的低吼：“当年若非我求父皇，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虽然是发配蛮荒，可朕偷偷让人送了不少银子，只想让你安稳过一生！” “可你现在，恶毒残忍的用百姓炼药人，前天还用母后做威胁，她是朕的亲娘，也是你的亲娘，你还是人吗？你究竟要做什么呀？” 第163章 他耍流氓 哈哈哈…… 夜常青苦笑出声，眼眶中泪花闪烁，“亲娘？她当初说过什么？她说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那么偏心的娘，我不要也罢！我也不稀罕！” 皇帝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母后是对你失望才那样说的，为何母后会才常期在寺庙？她就是替你在佛前赎罪，当初你为了害朕，伤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现在倒好，又拿无辜百姓做药人，建立属于你自己的药人军队，就为了你一直想要的这个皇位，你觉得百姓需要你这样冷血残忍的君主吗？” 这些话几乎是用吼的。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情绪很复杂，完全没有想到让他头疼这么多年麒麟山土匪窝，是自己亲弟弟建立的。 噗……咳咳…… 皇帝“噗嗤”一口鲜血喷出。 “陛下……” “父皇！” 莫芸姚急忙拿出一颗药丸，送进皇帝嘴里，“陛下是气急攻心，快送回皇宫。” 皇帝吃下药后，深呼几口气，摆手道：“没事儿，将……将他单独关押，这件事别告诉太后，谁若敢跟太后透露半个字，朕绝不绕他！” 朱宇看了一眼监牢方向，皱眉道：“那圣医堂的其他人……” 皇帝考虑再三后，沉声问道：“那些毒药与毒门主有没有关系？” 朱宇摇头，“不清楚，毒门主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现在还了无音讯，调查得知他的大弟子常出入堂主殿，已经控制起来。” 皇帝闻言，沉思了片刻吩咐，“除了堂主与毒门大弟子，其他人都放了。” 圣医堂医学造诣上不错，也培养出不少医学人才，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对朝廷来说都有利。 若是直接取缔，也是不小的损失。 圣医堂的人被陆陆续续放了出来，夜常青被单独关押，锦衣卫严密看守。 皇帝走出大理寺时，看向莫芸姚与夜瑾寒二人道：“太后知道你醒来很高兴，让你们去她那儿一趟，和离一事朕一直未告知她，别露馅了。” 自从见了夜常青后，皇帝便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神色憔悴，语气都疲惫不少。 夜瑾寒闻言，颔首应下，“父皇放心，不会让她知道的。” 在皇帝在坐着銮轿离开好后，莫芸姚也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就在她刚坐好时，夜瑾寒突然上来，四十分自然娴熟的坐在她对面。 莫芸姚撇嘴道：“你没有马车吗？” 夜瑾寒：“既然要扮演恩爱夫妻，自然是乘坐一辆马车，做戏要做全套才对。” 马车已经启动，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气呼呼的瞪着，眸中带着火花，一人嘴角含笑的望着，眸中深情款款。 莫芸姚眸色微微眯起，心中很是好奇：都说食用黑果能活下来就会很强，他现在有多强？ 想到这个问题后，很想试探一下。 袖子中的手指夹着一根银子，微微运转内力，迅速射了过去，成功扎灾男人穴位上。 她看见男人瞬间僵住的身子，大笑出声，“哈哈哈……看来只要我动作够快，够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能对付你。” 说着稳住身子起身，走到他身前，随即伸手将他用力往外推，“出去坐你自己的车吧，我才不想让人误会跟你藕断丝连。” 马车反正又不进宫内，太后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乘坐一辆马车还是两辆。 其他人看见两人从一辆马车下去的话，肯定又是一大堆闲话。 莫芸姚觉得自己力气不算小的，结果推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反倒将自己给推累了。 她又咬牙推了几次，无语的气喘道：“你到底有多少斤啊？是你太重，还是我力气太小？” 若是男人没有被封住穴道而推不动，她会想得通，毕竟能用内力稳住。 可现在穴道被封住，没有道理推不动的。 夜瑾寒见她嘴角扬起弧度，看着她染上红晕的娇美面颊，柔声蛊惑道：“不如再试一次。” “行，这一次我会用全力！”莫芸姚露出一抹坏笑，起身用双手扶住窗户框，随即抬起一只脚朝着他猛的一踹。 夜瑾寒见状，迅速握住踹过来的脚腕微微一拉，莫芸姚猝不及防就跨坐在他腿上。 “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夜瑾寒双手抱住她后腰，往前送了送，身体紧密相贴，“本王甚是欢喜。” 说话间眸光灼灼的望着震惊的她，薄唇如蜻蜓点水般轻啄在她莹润的朱唇上。 莫芸姚后知后觉，连忙擦了一下朱唇，十分气恼的咬牙低声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我现在不是你妻子，你个臭流氓，快放我下去。” 这是在马车上，根本不敢太大声说话。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男人根本不放手，马车也摇晃得厉害。 赶马车的陈风嘴角翘得很高，直接赶着马车往偏僻的路去。 夜瑾寒抱着娇软的身子爱不释手，因为她的扭动也变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暗哑道：“你确定还要继续动下去？” 莫芸姚身子一僵，感受到有……有东西已经在下面蠢蠢欲动，面颊瞬间如着火了般烧起来。 仿佛马车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有些不畅。 “你……你……”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我不动，那你放我下来。” 夜瑾寒紧紧抱住她，下巴杵在她肩膀上，“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很不喜欢被疏远的感觉。 莫芸姚闻言，感觉很无力，心里委屈又酸涩，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微微抽泣道：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若我还是你媳妇儿，我们这样是没什么，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和离了，旁人看见只会骂我不知廉耻，不会骂你这个王爷。”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夜瑾寒后脖颈，犹如铁水般烫进他心里，疼得钻心刺骨。 他抬起头，温柔的擦拭她面颊上的泪水，“抱歉，本王会很快再将你娶回府……” 莫芸姚感受到他松开的臂膀，立马起身返回座位上，语气平静道： “还是往前看吧，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再是夫妻，漂亮的姑娘千千万万，你总能找到更好的。” 婚姻不是儿戏，皇帝也不会让分了又和的事发生在皇家。 第164章 下雪了 夜瑾寒静静的看着她半晌，随后沉默无言的将眸子撇向窗外，“下雪了……” 小雪花随风缓缓飘落，空气更加凉了几分。 莫芸姚闻言，立马掀开帘子看出窗外，白雪漫天飞舞，落地即化。 “好美，我喜欢看雪……”她嘴角扬起笑意，伸手借住白凉凉的雪花，“若明日能堆雪人儿就好了。” 这样的小雪花堆雪人还是有点困难，只有鹅毛大雪的情况下才会堆积得快一些。 当她看见有百姓因为穿得破烂单薄而瑟瑟发抖时，心里又不想雪太大。 雪大虽美，但出行不便，贫苦百姓还会受饿受冻，庄稼也会遭殃。 莫芸姚想到这些后，淡笑道：“算了，老天爷还是别下太大的雪，意思意思就行了。” 夜瑾寒听着她自相矛盾的话很是疑惑，“既然喜欢，又为何不愿下太大？” 莫芸姚轻叹一声道：“雪太大也是灾难，人在天灾面前很脆弱的，我们可以烧炭取暖，不怕大雪压垮房屋，但贫苦百姓呢？” 雪花落在她掌心，仔细看了看形状，真的是六边形模样，多看了一些雪花发现，每一片雪花都是不一样的六边形。 上一世她没见过雪，只听说过，末世极寒之地才有雪，而极寒之地与人敢踏足，走进去便会成冰雕。 此刻眼泪早已被凉风吹干，面颊鼻尖儿也吹得通红，但她还是舍不得缩回脑袋。 夜瑾寒闻言，眸色变得更加温柔，以前竟觉得她是一个恶毒狠辣之人。 而真正恶毒狠辣之人，却被自己当做最善良之人对待，可悲可笑…… 男人看着她甜美的笑脸，嘴角不由自主跟着上扬起弧度，“停车。” 马车都缓缓停下，莫芸姚疑惑的回头看他，“还没有到，停下做甚？” 夜瑾寒优先下了马车，随后将手朝她伸来，这彬彬有礼的态度，跟之前焉儿坏模样是天差地别。 莫芸姚将手搭在他掌心，跟着下了马车，“你还没有说为何要下车？” “步行才更好看雪……”他说话间为她戴上斗篷帽子，“离皇宫不远了，走吧。” 初夏也准备下马车，结果陈风将其拉住，示意不用跟着，随后驾着马车继续前进。 走了一定距离后，初夏有些生气道：“你干嘛阻止我跟着？哪有主子不行，下人还继续坐马车的？” 陈风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单独相处吗？难道你不想两人和好？” 从始至终他跟陈影都希望两人能和好，在他们眼里夜瑾寒与莫芸姚就该是天生一对儿。 初夏闻言却是嗤之以鼻，轻笑道：“你们主子还真是搞笑，小姐死心塌地的时候巴不得小姐去死，小姐选择离开后又死皮赖脸的求和。” “反正我觉得小姐现在生活挺好的，到时候招个夫君入将军府，不会看婆母脸色，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侍妾碍眼。” 在寒王府待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时刻都要提防小人作怪。 而在宣平将军府这段时间不仅安全，还吃香的喝辣的，更重要的是，还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陈风有些哑然，欲言又止了一会儿道：“那……那不过是主子被坏人利用，当时也还没有完全了解王妃，主子现在也知道错了。” “找夫婿上门不是那么好找的，要找到满意的更难，你不如帮忙劝劝将军，让她试着慢慢接受王爷……” 初夏摇头，“跟我说没有用，反正我是不想回寒王府的，若真回了寒王府，就……就很少有机会见田心了。” 这个名字陈风感觉很熟悉，凝眉想了想后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他看着初夏甜蜜又羞涩的笑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你……你跟田心关系很好吗？” 初夏抿唇垂下眸子，略显羞涩道：“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小姐说等来年开春后就成亲。” 说到这件事时眼里满是幸福之色，心情也十分愉悦，跟吃了蜜糖一样。 而陈风却恰恰相反，心里又酸又堵塞，心情低落谷底，沉默了半晌才强颜欢笑道： “那恭喜你，他人不错，听……听说现在还是酒楼掌柜，有些经商头脑。” 跟着这样的人才能安稳一生，虽不能大富大贵，但生活也不会太差。 而他是刀尖儿上舔血的日子，根本就不适合成家。 后面，莫芸姚经过橙子树边时，看见叶子上已经有了白霜，“我是第一次亲眼见雪，老天爷还真是神奇，能下雨，下雪，下冰雹。” 夜瑾寒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每年京城都会下雪，作为京城人周围的人都不觉得稀奇。 而她分明每年也能看见雪，此刻却说第一次亲眼见。 莫芸姚没有意识到说错了话，还兴致勃勃的将叶片上的雪弄到了掌心，看着他们慢慢被掌心温度融化。 “呵呵……都化了，前边好像更多。”她提着快要拖地的裙摆，朝着前面跑去。 夜瑾寒看着她欢快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曾经为何没有发现她这么迷人？ 这时莫芸姚抓着一把雪，回眸一笑，“看，可以捏一个雪球了。” 说着就将小雪球用力朝夜瑾寒扔过去，精准的扔在他胸膛上。 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手指轻轻掸了掸残雪，语气调侃道：“谁能看出如此纯真调皮的娇美姑娘，就是手拿铁骨鞭拧下敌人头颅的女将军？” 莫芸姚闻言，负手倒退着说道：“谁说女将军就一定是严肃冷酷的？若情非得已，我更愿意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到了宫门口，初夏跟陈风早已等候在马车边上。 夜瑾寒没有戴帽子，头发已经染白。 莫芸姚仰头看了一眼，看见他的头发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 “在想什么？”夜瑾寒好奇的开口问。 “没什么。”莫芸姚拉回思绪加快脚步，边走边说道：“我就是在想阿恒是不是出事了，去御王给看诊那天见过一次，后来没有再看见他。” “本来说让他第二天到将军府治脸，结果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人影，住的客栈里也没有人，只有没带走的衣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165章 隐瞒真相 夜瑾寒本听见“阿恒”这两个字时不太舒服，可听见后面的话后心情好了不少。 原来他们二人并没有亲密的在一起，陈风与陈影两人都是在骗他。 他表面上却是很淡定的问：“他在京城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莫芸姚就没紧蹙起来，摇头道：“不知道，我除了知道他叫阿恒，精通毒理以外，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你别看他一副精明样，其实很少与外界接触。” 一直有让田心打听，但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对于他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找起来更加困难。 夜瑾寒见她如此担忧，心里有了醋意，“我昏迷不醒时你置之不理，对他倒是挺关心的。” 莫芸姚听着他酸不溜秋的话，笑了笑说道：“我关心你就是缺心眼儿，对我那么不好的人，干嘛要关心？” 此话夜瑾寒竟无法反驳，曾经的确对她不好，这一次能活着醒来也是她的功劳。 一路上有不少宫人，看见二人都恭敬行礼，待走远后就会窃窃私语几句。 “他们不是和离了吗？怎又走到一起了？” “嗐，藕断丝连呗，这有何奇怪的？” “就凭寒王做的那些事来看，恐怕宣平将军是不会回头的。” “皇家和离岂是儿戏？况且是圣旨赐的和离，两人是不可能了……” 宫人们殊不知，夜瑾寒现在听力十分灵敏，早已将谈论声听了去。 他们该庆幸没有说过分的话，不然人头不保。 一段路程后，清荷的身影出现在回廊前方。 “三殿下，宣平将军……”她恭敬福身行礼，“太后娘娘正念叨您们。” 两人在她的带路下朝着云太后寝宫走去。 莫芸姚问道：“太后这两日身子如何？在寺庙的惊险应该吓到她了。” 清荷轻叹了一声，蹙眉回应道：“回来后就病了，御医也说不出什么问题，大抵是受了惊吓所致，夜里失眠多梦，也没什么胃口……” 莫芸姚还想着将和离之事委婉的说出口，现在看来只能缓缓再说。 谈话间已经到了太后寝宫门口，突然手就被一只大掌给握住。 她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你……” 夜瑾寒淡笑，“你不想皇祖母开心点吗？她最希望我们冰释前嫌，恩恩爱爱。” 莫芸姚闻言后选择配合，她不是矫情之人，都是同床共枕过的人，牵牵手也没什么大不了。 寝宫内的树枝上已经挂了白，黄色的腊梅开得正艳丽，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美不胜收。 清荷推开房门，一股热流扑面而来，暖意瞬间袭满全身，紧绷的心脏也放松下来。 云太后早已在外室候着，手中正端着茶水。 “皇祖母……”莫芸姚笑容满面的望着她。 云太后抬眸一看，视线落在牵在一起的双手上，笑得眯了眼，“终于舍得看我这老太婆了，快进来烤烤火。” 宫女走到两人身后取下斗篷，将雪掸了掸挂在衣架上。 莫芸姚将手抽出后就笑盈盈的快步进屋，“皇祖母今个儿有没有给我准备好吃的？” 说话间坐在太后身边，撒娇着靠在她身上。 云太后宠溺的拍了拍她臂膀，指着茶几上的吃食道：“这不是吃的是什么？果脯，核桃仁，肉脯，桃花酥，桂花糕，想吃什么尽管吃。” 她也没有客气，用果叉叉了一片肉脯，边吃边夸赞味道好。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忘记还有夜瑾寒在。 清荷看着太后笑容满面，也跟着开心。 咳咳…… 被忽视的夜瑾寒轻咳两声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云太后听见后，抬头看了一眼，“哎哟，差点儿把你给忘了，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有没有瘦？” 起身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呵呵笑道：“不仅没有瘦，看着反而更加强壮结实了，这脸蛋儿似乎也更加俊俏了，这样才更配芸姚。” 此话让夜瑾寒笑容僵了僵，这意思是他曾经根本配不上人家。 云太后拉着他坐下，随后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后感叹道： “看着你们能恩恩爱爱，哀家心里比谁都高兴，这人一辈子就几十年，不要都花在闹别扭上，开开心心在一起过日子多好？” 咳咳……咳咳…… 说着突然咳嗽起来。 莫芸姚立马轻拍她背脊，“是天凉染上风寒了吗？” 云太后摇头，“没事儿，年纪大了偶尔咳嗽很正常，听闻劫持哀家的坏人抓到了，是不是真的？” 提起这件事两人身形都微微僵了一瞬。 还是夜瑾寒恢复正色，柔声回应道：“抓到了，他就是麒麟山的大当家，抓到他就等于拔出了后续隐患，只要将为他做事的手下都抓到就可以放心了。” 云太后闻言，眉头紧锁的点头，“抓到好，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害了那么多人。” 她说着顿了一下，眸光看向窗户外飘落的雪花，轻叹道：“又下雪了，听闻蛮荒那边冬季雪更大，也不知道常青在那儿是怎么过的？十六年了，时间可真快呀。” 屋内安静了两息，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夜瑾寒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皇祖母别担心，父皇一直都有捎银钱过去，不说有多富裕，至少温饱是完全没有问题。” 自从夜常青被发配蛮荒之地后，不仅皇帝有让人捎银钱，太后私下每年也让人捎去过。 不管夜常青犯了何错，他们都念及血脉亲情，不忍心将其斩首，也不忍心在蛮荒之地过得太苦。 云太后眉宇间染上淡淡的愁色，安静的抿了一口热茶才淡淡开口道： “哀家想求你父皇开春后让我去蛮荒看他，让他回来看我是不可能的，不仅有永不得入京的禁令，还因他恨我。” “咳咳……唉……人老了，或许哪一天就突然没了，哀家若能再看他一眼，听他叫一声母后就满足了。” 空气再一次安静，莫芸姚抬眸与夜瑾寒相视一眼。 若是她知道劫持之人就是心心念念的二儿子，会是什么心情？ 莫芸姚挤出笑容道：“皇祖母别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肯定知道错了，若是再见到您肯定会叫母后。” “至于蛮荒之地就别去了，有机会让他回来见您更合适，毕竟路途遥远，您这身体可经不住来回折腾。” 夜瑾寒也附和，“对，孙儿去求父皇，肯定会让二皇叔回来看您。” 云太后听着他笃定的语气，脸上露出笑容，“好，我信你，到时候多让他吃点儿好吃的再回蛮荒。” 第166章 他是狐狸精 云太后继续聊了几句后，话题回到了两人身上，“寒儿，你告诉皇祖母，你与苏灵烟那坏女人究竟有没有逾矩？这件事已经是你二哥的心头刺，始终也是芸姚的心头刺。” 夜瑾寒摇头否认，“没有，我可以对天发毒誓，苏灵烟不过是见无法再逃脱，在临死前拉我下水。” 说着眸光移向吃得正欢的莫芸姚身上，深情温柔道：“我就碰过芸姚一个女人，这辈子有芸姚一人足矣。” 噗……咳咳…… 莫芸姚被突然的深情表白呛了一下，咳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 “芸姚这是害羞了。”云太后赶紧递上一杯茶水，还帮着拍拍背脊，“皇家男儿只娶一妻实属难得，芸姚是个有福之人。” 京中十个富贵人家，九个都是三妻四妾，更别说是皇家了。 前太子夜玦晨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成亲，但皇后还是选有通房侍妾，可夜玦晨从未碰过。 老二夜泓御在没有娶正妻前就有了侧妃跟侍妾，过段时间就得再重新选太子妃了。 老四府上也有侍妾，而且那侍妾还是从小便伺候他的宫女，还比他大上几岁。 莫芸姚缓过劲儿后，望着夜瑾寒皮笑肉不笑道：“莫不是忘了你的莫王姬吧？母妃对她可甚是满意。”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似乎真的将那女人给忘记了。 “呃……”云太后笑容僵了僵，犹豫了半晌道：“听……听闻只是良贵妃的意思，所以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说着目光看向夜瑾寒，“你说是吧？” 夜瑾寒嘴角轻扬道：“或许莫王姬有一天会自己选择离开，皇祖母不被必担心。” 他的话让云太后听得云里雾里。 关于莫虞淑一直想要进寒王府的事也略有耳闻，现在好不容易进去，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继续闲聊了一会儿好后，她便略显疲态。 莫芸姚见状，为其把脉后开了调理身子的药方便离开。 出了皇宫时，天色已经快暗下，冬日的夜幕总是来临得要早一些，地面上已经有薄薄的雪花。 初夏看见她出来，立马拿出汤婆子迎上去，“小姐，快暖暖手，您的脸颊都冻红了。” 莫芸姚接过汤婆子后，顿下脚步看向身旁的男人道：“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不等他回应，她便在初夏搀扶下上了马车。 陈风急忙说道：“没人赶马车，还是让主子送你们回去吧。” 初夏熟练的拉着缰绳，挑眉一笑，“谁说没有人赶马车的？　我不就是吗？” 说着便用鞭子轻打拍了一下马背，马车慢慢往前驶去。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 陈风收回视线看向夜瑾寒道：“主子，这……” 话未说完，夜瑾寒就已经一跃而起，消失在眼前。 马车内，莫芸姚微微轻叹道：“要是太后知道心心念念的儿子就是劫匪，心里肯定会很难过吧？” 初夏开口道：“那就瞒着，反正太后也不常出宫，不过纸始终保不住火，总有一日还是会知道的，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的确是这个理，这件事若是传开，自然有人会议论，早晚会传到太后耳中。 深思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疑惑的掀开帘子看出去，“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眸光便撇见马车前面的一抹黑色身影。 这个男人真的是…… 夜瑾寒走了过来，“安排皇祖母与二皇叔见面的事只能由你跟父皇提，我现在无召不得入宫。” 莫芸姚闻言，松了一口气，爽快应下，“好，明日下朝后我跟陛下提一下。呃……不过我有件事找你帮帮忙，你愿不愿意帮？” 帮忙？ 这种事情他求之不得。 “我帮，你说。”他毫不犹豫的应下。 莫芸姚见他应下，立马明媚一笑，“你暗卫不少吧？能不能帮我找找阿恒？” 此话一出，夜瑾寒脸上的浅笑瞬间垮下，“本王的暗卫没空……”帮忙找情敌，可笑。 变脸比翻书还快，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莫芸姚眸光狠狠的剜了一眼背影，咬牙道：“小气，小肚鸡肠，一个闲散王爷，能有什么重要之事让暗卫忙？” 要不是自己没有暗卫，才不会求人。 “初夏，追上他。” “是！” 马车加快速度前进，但还是比平日要慢，毕竟路滑。 不久后马车就追上了傲娇的男人。 莫芸姚挤出甜甜笑脸，露出大白牙，娇娇柔柔的开口，“寒王殿下，我大不了出钱嘛，你说多少我绝不还价。” 现在的寒王府还没有她富有，若是良贵妃还在继续败家，现在指不定也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傲娇的男人边走边轻哼道：“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 这不是抢劫吗？ 莫芸姚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国库啊？一千两，一……一千五百两，要不三千两？” 夜瑾寒不理她，只顾着沉默不言的往前走。 “夜、瑾‘、寒！”她有些恼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千二百两，要知道在这不少了，你府上的状态很需要这三千多两。” 说完见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她气得直接跳下马车，在地上捧起雪就朝他背部扔过去。 “你说话呀，我最讨厌装哑巴！” 冰凉的雪砸在男人的脖颈上，这一次男人终于停了脚步。 他转过身子，一脸无奈的看着气呼呼的女人，“我是因为钱的事吗？我给自己找一个情敌回来干嘛？” 莫芸姚：“……” 他走近了些，凑近她面庞淡笑继续道：“他就是一个狐狸精，回来就只知道勾引你，一辈子都消失才好。” 狐狸精，勾引？ 莫芸姚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眼儿会有一天被形容在男人说身上。 原来坚持不同意是这个原因。 “误会误会……”她浮上笑脸解释，“他只是长得太好看，怎么能说是狐狸精？你长得也好看，难不成你也是狐狸精？人家也没有勾引我，只是找我看病。” “你不信可以问问陈风，当初我跟阿恒的交易就是，他跟着进麒麟山，成功回来后我就帮他治脸，他的半张脸都毁容了，说到底实际还没有你好看。” 夜瑾寒听见这一番夸赞，嘴角扬起的弧度又高了些。，心情也变得十分愉悦。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他笑容蛊惑，指着自己的薄唇凑近道：“亲一下我就送你几个暗卫差遣。” 第167章 有暗卫了 莫芸姚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点头，“好啊，我这个人有点害羞，你得把眼睛闭上。” 夜瑾寒闻言，扬起笑意闭上眸子，等待着她的吻。 身后的初夏与陈风都紧张的看着。 一个希望真的吻下去，一耳光希望不要吻。 陈风：“快吻，快吻……” 初夏：“不能吻，不能吻……” 莫芸姚这时伸出两根手指头，轻碰了一下他微凉的薄唇，如蜻蜓点水，“好了，我已经亲了，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许耍赖。” 待男人睁开眼时，她已经上了马车。 初夏憋着笑迅速上车，赶着马车就快速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初夏笑着道：“小姐，你这样做他会不知道吗？” 莫芸姚杵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雪花，若有所思道：“手跟唇都是肉，应该没有太大区别吧。” 说着将手指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想要感受一下有没有区别。 呃……区别还是有点大…… 看来暗卫的事情是泡汤了。 她想到此处，失落的轻叹一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不如花钱去黑市找人去寻找。” 回到府邸后，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 在她沐浴好要上床歇息时，房门被叩响。 初夏急忙打开房门看向，被一排整齐的面具黑衣人吓了一跳。 “啊……刺客！” 随即慌乱的返回屋内。 而莫芸姚却是一脸淡定，看清后还露出喜色，“别怕，是暗卫，不是刺客。” 披上斗篷便走出了房间，十个暗卫齐声拱手道：“任由主子差遣。” 为首的暗卫沉声道：“寒王殿下已经交代，我们以后就是您的人，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在下凌一。” “在下凌二。” “在下凌三。” “……” 名字很好记住，从一到十。 每个人除了高矮有一点区别外，胖瘦都差不多，脸上都戴着面具，衣裳也一样，不太好分辨。 莫芸姚点头道：“好，你们放心，只要对我忠心，我不会亏待你们，今夜就好好休息，有事物会吩咐。” “秋葵，你去让下人去后院收拾五间空房，他们两人一间，被褥这些去库房拿，炭火也备好，再让厨房给他们做点儿面条。” 暗卫听后十分开心。 完全没有想到她还会想得这么周到，更没有想到还能有炭火。 在寒王府时刻没有这样的待遇，睡觉也是几个人住一间。 凌一开口道：“谢谢主子，其实我们冻习惯了，可以不用炭火，几个人一起挤一挤就会暖和。” 在这冬季，炭火是比较奢侈的。 有的府中脸侍妾都没有炭火用。 秋葵含笑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府中准备了不少炭火，下人都有，你们自然也不例外。” 为了炭火足够过冬，男仆都是六个人住一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床，女仆同样如此。 凌一闻言，想了想说道：“那……那我们五个人一间房，两间就足够了。” 秋葵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莫芸姚，想听听她的意见。 莫芸姚沉默了两息后点头应下，“行，那就两间房。” 她心里清楚，他们也是想节约一些炭火。 交代了一番后，秋葵带着暗卫离开。 出了院子后，秋葵说道：“你们能跟着将军算是你们的福气，她不会轻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吃穿用度都不会亏待。” 凌一呵呵笑道：“知道，我还看见你们一起涮羊肉了，我们都很敬佩宣平将军，也羡慕你们。” 凌二也开口道：“所以王爷叫我们来此处时个个心里都乐开花了，呵呵……” 秋葵眯眸盯着凌一，“你说意思是，你们有监视我们府邸？”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咳咳…… 凌一尴尬轻咳了两声道：“没……没有，不是监视，是保护将军的安全，你也知道寒王殿下现在对将军的心意是吧？不过以后我们只对将军忠心。” …… 清晨，屋外已经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 莫芸姚走出房门时还未天凉，下人已经打着灯笼在清扫院子，保证让主子醒来时是干干净净的。 阿嚏……阿嚏…… “嘶……好冷。”莫芸姚打量好几个喷嚏，缩着脖子看着周围，“这种时候该窝在被窝里面才对，官儿再大也是打工人啊。” 雪景是好看，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冷！ 上一世她就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心脏仿佛都被冻硬了一般！ 初夏给她披上毛茸茸的斗篷，再将白狐围脖给戴上，又将斗篷上的帽子戴着梦，只露出一双亮晶晶水灵灵的黑眸。 “这样就会好很多，还有这汤婆子也拿着，马车上已经生了暖炉，里面不会太冷……” 在初夏的叨叨生中走出来院子，刚到前院就遇到一个戴着面具的暗卫候着。 她抬眸打量了一眼，“你是凌几？” 天气太冷不适合戴铁的面具，他戴的是黑色蒙面，跟口罩差不多。 “回主子，在下凌一。”凌一嗓音醇厚，听着很多男人味儿，“您去哪儿，在下就去哪儿。” 莫芸姚想到身边的确没有回武功的侍从，听了他的话后沉思了片刻便应下，“行，那你就别遮住脸了，不然我认不出。” 凌一闻言，立马将蒙面给摘下，露出一张刚硬的麦肤色面庞，说不上很英俊，但就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很有男人味儿。 凌一被打量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道：“呃……在下面丑，让……让主子笑话了。” 呵呵…… “哪里丑了？”莫芸姚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弯弯道：“很俊朗，是属于能让女觉得有安全感的那种，叫……叫魅力大叔，对，就是这种感觉。” 魅力大叔？ 这形容词虽然有点新奇，但他还是知道这是在夸他，显得更加不好意思。 莫芸姚说完后岔开话题道：“你去安排两人监视苏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再安排些人去打听一下阿恒的下落，我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凌一闻言，拱手道：“是！” 随即身形一跃，消失在眼前。 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朝着府外走去，“有暗卫就是好，有何事只要吩咐一声即可，我得多多挣钱，也训练一批暗卫出来。” 上了马车后，她舒服的轻叹一声，这里面是比外面暖和。 马车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凌一便已经追了过来。 “小姐，你看，是寒王在那儿！”初夏突然指着窗户外面，“他过来了！” 莫芸姚顺着视线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色斗篷，玉树临风，冷峻矜贵，黑色大帽檐遮住了眉眼，远远只能看见露出的鼻尖与薄唇。 第168章 红瞳！！ 他左右看了一眼，走到马车前停下，看上去有些警惕。 莫芸姚有些不解：“你专程等我的？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一样！” 他没有说话，而是利落的上了马车，在她对面坐下。 待帘子被放下，马车启动时才开口说道：“我若是摘下帽檐，你千万不要害怕。” 此话让莫芸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掩嘴轻笑了几声道：“难不成你毁容了？放心，若你面目全非，我会拍手叫好。” 话虽若此，但她也不过是开玩笑，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露出的那一部分是唇红齿白，根本没有毁容的迹象。 夜瑾寒闻言，嘴角轻笑一声，“没良心，若以后让你每天对着个面目全非的丑夫君，恶心的是你。” 莫芸姚切声道：“你美吧，我才不……” 话未说完时，他已经缓缓摘下帽檐，露出那张俊朗的面庞，当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抬起时，莫芸姚下意识屏住离开呼吸，震惊瞪大眸子。 “你……你的眼睛……” 他的瞳孔变成了红色，妖冶阴邪，被他盯着就觉得汗毛倒数，背脊比在雪地里还凉。 莫芸姚迅速移开视线，凝眉问道：“怎么回事？你戴美瞳了？” 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有美瞳？ 难不成是入魔了？ 可这里只是一个普通世界，没有妖魔鬼怪！ 夜瑾寒立马又将帽檐戴上，沉声回应，“听陈风说我吃了黑果失去理智时就是这样，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好像出去过，可……可我完全想不起去了何地，又做了什么？”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莫名觉得恐惧。 若在那段时间是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会无法接受。 莫芸姚闻言，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立马拉过他的手把脉，除了内力更加雄厚意外，看不出没有其他毛病。 “你昨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记忆是从哪儿开始断开的？” 夜瑾寒眯眸回忆起来。 “三更天，母妃将莫虞淑送到房外，强行要我与她同房，争执期间我头越来越疼，情绪变得暴躁，只记得将茶几劈碎，后面就不知道了。” “待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衣裳鞋子是湿的，还有血跟泥土，洗脸时才发现眼睛变了……” 莫芸姚闻言，顺着他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他本来就会吸走他人内力，只是出去了一趟就内力增加，而且还有血。 昨夜很有可能是杀了人。 莫芸姚问道：“你在吃下黑果后地一些事情有记忆吗？” 一提到这件事，夜瑾寒剑眉就越皱紧。 步入地狱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抽筋，剥皮，拔舌，火海…… 他脸色变得苍白，脑袋开始犯疼，情绪面临崩溃，耳边不断回荡着沙哑恐惧的声音，“欢迎来到十八层地狱……” “啊……不……”夜瑾寒抱住头，表情痛苦狰狞，浑身戾气暴涨，眼神嗜血恐惧。 莫芸姚见状，急忙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话刚落下，夜瑾寒猛然抬头，红瞳中仿佛火焰燃烧，手掌快如闪电般伸向她脖子。 她霎时一惊，也迅速出手挡住，结果刚用内力就被吸走，只能急忙收住内力。 眼看男人就要掐住她脖子，她气愤道：“夜瑾寒！我是莫芸姚，你要杀死我吗？” 芸姚……芸姚…… 夜瑾寒手停在半空中两息时间，随即捏紧拳头青筋暴起，“好疼……” 莫芸姚闻言，立马拿出银针，给他针灸镇痛，这种情况虽然不能完全止疼，但总会好一点。 半晌后，他的眉头渐渐舒缓不少。 当看清眼前的莫芸姚时，一把将其圈在怀里，“我被带入了十八层地狱，一切都那么真实，十八种酷刑都经历了，里面暗沉压抑，全是恶魔，生不如死……” 明见传说中，地狱中的酷刑都很残忍，莫芸姚也听说过。 原来古籍中记载说食用黑果会经历地狱般的折磨是真的，虽是幻境中经历，但身心能够完全感受到。 莫芸姚轻轻推开他，“尽量别再去想，就当作是一场梦，只能靠你的意志去控制情绪，还有一点，你要想办法控制吸走他人内力。”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帮你，现在你最好不要让人看见你的眼睛，就说得了眼睛，无法视物。”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 凌一在窗外开口道：“主子，皇宫到了。” 莫芸姚：“好，马上。” 说话间从裙摆上撕下三指宽的红布条，将他的双眼蒙住，两头绕到他后脑勺后面。 男人透过红色布条看着她，朦朦胧胧更加娇美迷人，趁着她在系布条时，男人单手拖住她后脑勺，俯身便吻上冰冰凉的柔软朱唇。 “唔～～你……” 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说话又给了男人可趁之机。 莫芸姚被他搅得身子发软，生气的咬住他舌头：亲啊，吻啊，现在吻不了了吧？ 男人停止动作，眸光透过红布看着女人带火的眸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不松嘴，夜瑾寒也不能硬扯。 帘子突然被初夏掀开，“小姐，该上……” 剩下的话瞬间噎住，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蒙住寒王的眼睛咬……咬舌头…… 这是玩儿的什么新奇游戏？ 莫芸姚急忙松开牙齿，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呃……不是说你想的那样，我是给他看……看病。” 看病？ 这理由真的很牵强。 初夏噗嗤一笑，“看来寒王殿下的病是在舌上。” 夜瑾寒嘴角微扬起浅浅弧度，“被将军这么一咬，头还真没那么疼了，下次也可以这么治。” 莫芸姚白了他一眼，“不要脸，你老实呆着，下去被人看见不好，我去上朝了。” 上朝得着官服，她不得不脱下斗篷，取下围脖，再将官帽给戴上。 夜瑾寒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含笑点头应下，“好，我等你，眼瞎之人不敢瞎跑。” 莫芸姚跳下了马车，突然的凉意冻得她直跳脚，其他官员已经陆陆续续进了皇宫。 当翰林院院首涂大人看见她时，立马含笑靠近道：“宣平将军可知苏河的事儿？” 莫芸姚一脸懵圈，“他的什么事？” 涂大人眸光左右看了一眼，满面笑容道：“他死了，被吸干内力身首异处，死在一起的还有十来个蒙面黑衣人。” 第169章 说她是凶手！ 莫芸姚闻言，眸色霎时一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只是被吸干内力这一点，就有八成可能是夜瑾寒做的。 “这么大的事是何时发生的？”她边走边询问，“昨日午后我去了一趟皇宫，回到府邸已经天黑，所以不知此事。” 涂大人捋着胡须，含笑眯眸回应，“大致在夜里三更天，离大理寺只有不到半里距离，大理寺值夜巡逻的士兵听见惨叫声，待赶到时已经没了活口。” “而且苏河也是身着夜行衣，是大理寺的人解开蒙面才发现是他，呵呵……你说这缺了一只胳膊的人，夜里带着人往大理寺方向去做甚？” 三更天……之前夜瑾寒也说大致是在三更天，或许是他失去理智出去时正好遇上苏河等人。 莫芸姚收回思绪，有些唏嘘不已，“死得实在突然，苏丞相恐怕今日又不会上朝了，待下朝后还是得去吊唁一下。” 哈哈哈…… 涂大人爽朗一笑，“吊唁一事还是放一放吧，具体何人将他所杀不重要，但必须让陛下追查一下苏河的目的。” “大半夜鬼鬼祟祟带黑衣人往大理寺方向去，怎么看都不正常，大理寺里面关押的可都是重刑犯，不查可不行。” 说完后加快了脚步，从轻盈松快的四方来看，他心情很是不错。 莫芸姚不紧不慢的失神走着，似乎忘记了寒冷。 之前凭借苏灵烟的毒药一事，她与夜瑾寒一直怀疑麒麟山跟苏家有关，只是后来线索断掉。 现在已经清楚夜常青就是麒麟山大当家，那也说明他与苏家是一起的。 昨夜苏河的行动来看，或许是为了杀人灭口，以防夜常青供出苏家，而夜常青能够悄无声息的潜伏这么多年，其中不乏苏丞相的帮助。 就在出神之际，耳边传来一些声音。 “丞相大人早。” 她听见后回头一看，苏丞相竟然来上朝了。 不过官员给他打招呼时，他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黑沉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大步走过。 莫芸姚也颔首一礼，但并未开口。 本以为他同样会视而不见，结果却是在身旁顿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我家老二是你杀的吧？” 莫芸姚：“？”懵圈又震惊。 怎么就怪在她身上了？ “丞相大人在说笑吧？”莫芸姚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要不是同僚告知，我压根儿不知道你家老二出事。” 苏丞相却是冷哼一声，“狡辩，放眼整个京城，也就你跟我苏家最不对付，也只有你杀人手法最狠辣，本相一定会找出证据！” 不等她再次开口，他便气愤甩袖大步前去。 昨夜他收到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凶手就是莫芸姚。 此刻莫芸姚是气闷不已，没想到只是睡一觉起来就被当成了杀人凶手！ 这时一位武官走了过来，好奇的问，“丞相大人刚刚说的是真是假？苏河真的是……” “是个屁！”莫芸姚没好气的爆粗口，“这么冷的天在屋里睡觉烤火不好吗？我又不是神算子，哪儿知道苏河会带着给人鬼鬼祟祟出去？” 大殿之上，该上朝的官员都陆陆续续到场。 武官一边，文官一边。 个个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在安慰苏丞相。 而苏丞相却是眼含怨气的等着莫芸姚，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 莫芸姚被她盯得很不舒服，干脆将眼睛移向别处，与其他官员交谈。 “皇上驾到……” 众人瞬间没了声，恭敬的跪在地上，齐声高喊：“恭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到龙椅前，抬手道：“众卿平身。” 众人：“谢陛下。” 待众人陆陆续续起身后，皇帝拂袖而坐。 苏丞相立马出列，走到大殿之上，眼含泪光的颔首哽咽道： “恳请陛下为臣做主，臣的不肖犬子苏河昨夜被人残忍杀害，落得个身首异处，凶手杀人手法残忍程度与宣平将军如出一辙，臣怀疑就是宣平将军所为！” 后面的说得义愤填膺，狠厉的眸光看了一眼莫芸姚。 所有大臣都惊骇不已，没有想到丞相会公然提出对莫芸姚的怀疑。 莫芸姚走到殿前，柳眉轻蹙起道：“陛下明查，微臣昨日从宫中回府时刚天黑，后续一直不曾出府过，不信可以问府中下人。” 苏丞相冷哼：“你府中的下人自然向着你，大可睁眼说瞎话，除了你，还会有谁能那么残忍？” 莫芸姚十分从容的问道：“敢问丞相大人，苏二爷是在何时何地被杀？同行几人？” 此问题一出，大殿陷入安静。 苏丞相也沉默了几息，片刻后凝眉道：“昨夜刚过了三更天得到的消息，地点在城北朝皇宫方向陆家客栈后巷不远处，同行……同行十人惨死！” 莫芸姚轻笑，“大半夜的，还是宵禁时间，他带那么多人去做甚？” 现场又是一阵寂静，所有视线都看向苏丞相。 平日会有很多人都苏丞相说话，而这一刻很多人都选择沉默。 皇帝就静静的看着，见他窘迫无助的样子，心里也暗暗愉悦。 这时涂大人走了出来，“听闻苏二爷还是与手下都身穿夜行衣，离大理寺不到半里距离，大理寺巡逻士兵揭开全部蒙面后才认出了苏二爷。” 莫芸姚故作惊讶道：“还穿夜行衣？我只知道这种情况不是去做贼就是杀人放火，不知苏二爷又是去做甚？” 有的官员并不知道得那么详细，现在听到这种话震惊不已，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苏丞相看了一圈，曾经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大臣都将眸光躲闪开。 他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不是已经告知大理寺的人不要外传的吗？ 夜里大理寺值夜官员是他的人，出事后就说过有些方面要保密。 苏丞相捏紧拳头，半晌后开口，“他是成年人，我并不知他去做什么，平日他做什么事也不会过多干涉，现在我要说的是追查杀害他的凶手！” 皇帝闻言，故作惋惜道：“丞相大人痛失爱子，朕深表同情，为了公平起见，凶手要查，这苏河的目的也要查，你们意下如何？” 第170章 装瞎子 莫芸姚拱手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微臣没有任何意见。” 如此坦荡的态度，反倒让苏丞相没了什么底气。 若是要调查苏河的目的，对苏家可没有半点儿好处。 可是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口，也无法再收回。 他沉思了两息凝眉道：“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的调查，她因为灵烟的关系一直憎恨我苏家，加上现场的惨状分析，就是她做的！” 气愤有笃定的语气，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好笑。 只是凭借他一张嘴，没有人会信服。 莫芸姚耐着性子淡笑问道：“敢问仵作验尸结果如何？他们都致命伤是何武器所致？” 这时候大理寺卿走到殿前道：“回陛下，仵作连夜验尸发现，苏河的头上被人徒手拧下，有的人被内力震碎五脏六腑，没有武器所致。而且所有人都被吸走了内力，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惊讶之色，开始议论纷纷。 “还能吸走内力？这中事情闻所未闻。” “是啊，凶手是练邪功的吧？” “杀人手法如此残忍，还吸走他人内力，肯定是邪功，以后出门可能注意安全。” “嗐，我们又不会武功，更没有什么内力，怕啥……” 莫芸姚没有理会众人都议论，而是看向眉头紧锁的苏丞相说道： “丞相大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武器是什么？我杀人喜爱用鞭子，若你还执意说是我做的，那就彻查吧。” 苏丞相闻言，脸色变了又变。 在他沉默之际，皇帝沉声道：“那就按照朕之前的意思，调查凶手的同时，苏二爷夜行的目的也查一下。” 皇帝金口玉言，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随后岔开此事，开始汇报上奏其他事情，整个过程中苏丞相都不在状态。 下朝后，苏丞相匆匆离开皇宫。 而莫芸姚单独找到了皇帝，想说说太后之事。 皇帝见她求见，揉了揉眉心说道：“你来找朕还是关于苏丞相的事情？” 莫芸姚摇头，“不是，是关于太后之事，她昨日与我说起夜常青的事情，她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见一面，想开春后去一趟蛮荒之地。” 霎时间空气凝固，皇帝身形也僵住。 这两日他不敢前去看望太后，就是害怕忍不住会说出夜常青的事情。 莫芸姚见他沉默，继续道：“臣跟太后说路途太遥远，她的身体不适合劳累奔波，不如求陛下让夜常青回来一趟，所以……” 说到此处便停下，眸光微抬，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皇帝轻叹一声，眉头紧锁道：“所以你说想让朕安排他们两人见一面，好了却太后的心愿。” 莫芸姚回应道：“微臣只是传达，具体怎么做是陛下自己做决定，太后近来身子不适，都有是心病所致，陛下闲暇时可以去看看她。” 皇帝又揉了揉眉心，点头道：“朕知道了。” 她知道皇帝心情欠佳，没有多说其他事便退出了御书房。 待走出皇宫后就跑了起来，掀开车帘那一刻舒服的轻叹了一声，“还是马车上暖和。” 刚上马车，夜瑾寒就给她披上斗篷，将汤婆子递到她手中。 马车启动，缓缓王回行驶。 莫芸姚抱着汤婆子，眸光将对面的男人盯了半晌，蒙着眼的样子增添了一份神秘感，让人感觉更好看了些。 脑海里面想象出这个男人红着眼龇牙咧嘴拧下人头的场景，下意思打量个寒颤。 夜瑾寒剑眉微皱，“怎么了？是还冷吗？” 说话间取下自己的斗篷，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这样会好一点。” 莫芸姚披着两层斗篷，仿佛是裹在被褥里的小人儿，小小的一团缩着，咬唇看了他半晌，垂下眼睑说道： “我大概知道你昨夜去做了什么了？苏河死了，被吸干内力不说，头还被人徒手拧下来了，他是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衣人……” 她慢条斯理的将事情说了遍。 夜瑾寒眉头越皱越紧，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的杰作。 不管怎么努力去回想，都无法想起昨夜做的事，脑袋一片空白。 这种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他觉得恐惧，若哪一天无意识杀的人是无辜之人，亦或者是亲人怎么办？ 莫芸姚见他面色不对，急忙安抚道：“你千万要冷静，不能情绪激动，你现在最好装成瞎子不要出府，就是不知道墨神医他们会不会找上你。” “这黑果既然是苏灵烟从圣医堂偷出来的，墨神医知道你醒来，定然会好奇你有什么变化，若是他给你看诊，恐怕会发现问题。” 夜瑾寒闻言，眸色微微眯起，“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马车经过寒王府，凌一搀扶他下来马车。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瞎子，摸索着走进府邸。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陈风在浴桶中放满冰水，他退下衣衫咬牙走进去浸泡。 本来天气就冷，泡进冰水时透心凉，凉到了骨子里，心脏狠狠揪紧。 陈风站在屏风后面，疑惑不解道：“主子为何要装瞎？为何又要泡冷水澡？这样会冻伤身子的。” 夜瑾寒那双红瞳只给莫芸姚看过，连陈风与陈影都不知道。 “本王眼睛出了问题。”夜瑾寒咬牙忍着寒冷说着，呼出的气息雾蒙蒙的，“若是外人问起，就说本王醒来后身子一直都虚弱，下雪后就更加虚弱。” 陈风闻言，微微惊讶。“原来主子的眼睛真的出问题了，在下还以为是装瞎。” 夜瑾寒泡了一刻钟便起身，冻得脸色苍白无血色，全身冰凉袭人。 在他穿上衣裳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墨神医到访，跟随来到还有良贵妃。 陈风打开房门，邀请他们进屋。 良贵妃笑容满面对墨神医道：“我也一直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有问题，这几日心里都忐忑不安，昨夜他情绪不太好……” 当看见床上“咳咳”不断的夜瑾寒时，立马止住话，一脸担忧的走到床前。 “寒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呀，还有眼睛……” 说着就要去摘蒙住的布条。 夜瑾寒急忙伸手挡住她的手，出声阻止，“不能摘，眼睛出了问题，现在不能视物，更不能见光。” 第171章 前往地牢 良贵妃触碰到他凉得吓人的手，倒吸一口凉气，“墨神医，快帮他看看，为何盖这么厚的被子还这么凉啊？前两天就好好的……” 墨神医蹙眉走到床前，当摸到他手腕时也吓了一跳，温度太低了。 把脉发现心侓不齐，时强时弱。 面色苍白如纸，薄唇也冻得有些发紫。 夜瑾寒已经将内力压住，看着虚弱不堪。 墨神医松开手腕后，露出失望之色，“你这身体寒气太重了，体内毫无内力，这不应该呀……” 难道古籍记载有错？ 黑果并不会让人变强？ 陈风立马将夜瑾寒的手塞进被窝里面，“主子醒来后身子很差，眼睛坏了不说，还容易头疼，墨神医开点药吧，他昨夜没有休息好，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是在委婉的让他们都离开。 下人准备好笔墨，墨神医皱眉写下药方后就眉头紧蹙的离去。 良贵妃看着如此虚弱道儿子，十分难过，“分明之前都好好的，现在怎么就那么虚弱？昨夜不是精神还好好的吗？” 陈风：“主子相爱受不得刺激，就是因为昨夜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您以后还是别再撮合莫虞淑与主子了。” 咳咳……咳咳…… 这时夜瑾寒咳嗽起来，连咳嗽声都有气无力。 他停止咳嗽后说道：“放莫虞淑出府吧，不然也会在府中守活寡的份，孩儿也怕哪一日突然情绪不好失手杀了她。” 这种事情良贵妃还是相信，毕竟莫虞淑有有两次都差点儿死在他手中，不对……是三次。 可放她离开这种事不太可能，若是没有家世背景的小妾还好说，可莫虞淑是侯府嫡女，还是王姬的位份。 良贵妃想了想说道：“再看吧，母妃找她聊聊。” 嘱咐了几句后就心事重重的离开。 心里不仅仅是为夜瑾寒的身体犯愁，还因为莫虞淑的事情犯愁。 出来院子后，忍不住懊悔，“早知道就不该将莫虞淑纳进府，若真的死在这里，侯府也不会善罢甘休，可让她离开寒王府，侯府还是不会是善罢甘休！” 简直就是一个祸事！ 真够让人头疼的！ 芩嬷嬷小声说道：“若是赶回侯府，那就是我们侯府的错，但要是不小心死在寒王府，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死因。” 一语惊醒梦中人，良贵妃展露笑颜，“哈哈哈……对，怎么死的都是我们说了算。” 想好以后，她也决定不让莫虞淑离开，让其在此自生自灭就好。 …… 大理寺很忙碌，同时要调查很多案子。 最重要的案子就属夜常青的，通过他抓了不潜藏在各处的爪牙。 莫芸姚虽然没有插手这件事，但一直有关注。 皇帝有让人审问夜常青，让他交代出与他勾结的一些官员，让他说出是谁在背后帮助他隐藏？ 但夜常青就是不说，还嚣张的让他们有本事自己查。 若是其他人，还能严刑逼供，但他是皇帝是亲弟弟，官员不敢动，皇帝也不会。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皇帝召见了莫芸姚，将这件事交给她来做。 “芸姚，朕知道你最希望这件事早结束，所以朕想让你去审问夜常青。”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陛下很了解臣，的确我希望早点结束，只要苏家倒台，我就解脱了，但这件事并非必须从他口中了解，大可不必在他身上费心。” “若真由臣去严加审问，以后没有办法面对太后，若有一天太后知道此事也会产生隔阂，她老人家就像我的亲祖母一样，我不想关系闹僵。” 皇帝沉默了片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你倒是机灵，不想做这个坏人，既然不愿意，朕也不强求，但你还是得去一趟地牢，想办法说服他与太后见一面，若是他愿意，朕……朕可以免他一死。” 这个决定很是艰难，但他不得不顾及太后的感受。 莫芸姚也不敢再驳了这个要求，于是爽快应下。 昏暗的地牢中，壁灯被多点燃了几盏，看着亮堂了不少。 她在狱卒的带路下，来到一间单独的铁牢外面。 里面的男人蓬头垢面，头发花白，闭眸靠坐在角落。 “看来大当家在这里住得很习惯。”莫芸姚含笑出声。 夜常青缓缓睁开眸子，当看见是她时，眼神变得凌厉，“你来做甚？” 莫芸姚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取出，“给你送吃的，常听太后念叨你，也大致了解到你的口味，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里面的菜的确是他喜欢的，东坡肉，麻婆豆腐，小酥肉…… 他看着菜微微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冷笑道：“呵呵，她还记得我爱吃什么？虚伪！” 莫芸姚将东西都递进里面，平静道：“你是她儿子，她当然记得，为了给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赎罪，她常期住在寺庙，在佛前替你忏悔。” 以前她并不知道太后常住寺庙的原因，也未曾有人提起过关于夜常青的事情。 现在知道后，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生而为母，不管子女变成什么样都会难以割舍。 夜常青闻言后又那么一瞬愣神，很快恢复冷漠道：“若她真的在意我这个儿子，就不会让我落得这般下场！” 此话一出，莫芸姚就忍不住嗤笑出声，“你这逻辑还真搞笑，你这的这些事又不是她的意思，怎么能说是她造成的？” 夜常青：“我同样是她儿子，不比大哥差，为何做皇帝的是他？母后还让我不要跟他争，在我出事后，母后竟然眼睁睁看着我被送蛮荒！” 莫芸姚：“长幼有序，他做皇帝理所应当，更何况谁做皇帝不是太后说了算，当初若不是太后跟皇帝向先皇求情，你现在坟头草都不知换了几茬了。” 夜常青：“……”哑然。 莫芸姚定定的看着他，问道：“若你是大哥，看着弟弟要害死你，你会怎么做？” 夜常青嘴唇颤了颤，“杀了他。” 莫芸姚：“对啊，你都能这么残忍，可你大哥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留你一条活路，现在你还有一个活着的机会，只要你肯见太后一面，叫她一声母后，皇上就留你一命。” 第172章 苏家被包围 她也不急着要答案，而是让狱卒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若是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有答案，你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夜常青闻言冷笑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莫芸姚双手环胸的看着他，“我是给你机会，不是求你，别忘了你犯下的罪有多深，想你死的人也千千万万。” 很快牢房里面陷入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火苗燃烧的声音。 她也不急不躁，就坐在火炉边烤火。 过了许久后还没有听见夜常青的答案，她利落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火灰道： “看来大当家是宁死不屈，勇气可嘉，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来人！送他上路，干净利落点儿。” 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一抹冷漠的背影。 很快就有侍卫拔剑朝着牢房走过去。 夜常青震惊不已，看着明晃晃的寒剑逼近，吓得冷汗直冒。 被关在这里这段时间以来，没人对他态度恶劣，甚至吃得好，睡得暖。 他也一直坚信皇帝等人不会杀了他，可是现在…… 侍卫的剑直直朝着他喉咙而去，吓得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不要，我答应，我答应！” 声音响彻地牢，走出大牢的莫芸姚也听见了。 她顿下脚步，折返回去，“好，等着安排即可。” 说完便转身离去。 为了让太后相信他是从蛮荒赶回京城，得等一段时间安排见面才行。 大理寺的大力调查，让苏丞相有些抵抗不住。 后面一段时间京城中暗潮涌动，时不时有人被暗杀身亡，这是苏丞相在毁灭证据。 有可能出卖苏家的人，他都要暗中除去。 莫芸姚的暗卫在暗中还救下两个官员，这样一来成为扳倒苏家的证人。 半个月后，杀害苏河的人没有调查出来，但苏河的目的却已经调查出来，而且涂大人暗中调查也有了结果。 宣平将军府，凌一匆匆来到药香阁。 “主子，好消息。” 房门很快被莫芸姚打开，“何事？” 凌一：“全总管让你即刻前往宫中一趟，是苏家的事情。” 苏家大部分造反证据都被掌握，现在可能是要收网了。 “好，我立刻前往。” 丞相府，苏子清神色匆匆的大步前往书房，来不及叩响房门就将房门给推开。 “父亲，不好了！” 苏丞相皱眉，坐在书案前头也不抬道：“什么不好了？” 苏子清气喘吁吁的开回应，“锦州知府被抓了，囚车已经快到京城，我们养的私兵定然已经被发现，从暗卫手中死里逃生的工部侍郎看见我，还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苏家完了！” “孩儿心里现在算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京城要变天了，我们还是趁现在收拾东西逃吧，再晚怕来不及了！” 苏丞相闻言，脸色微微一边变，眉头紧蹙起来，手中的书籍也掉落在地，整个人有些恍惚。 这段时间努力是白费了？ “今日早朝一切如常，皇帝也没有提及这些事，甚至其他官员也没有提及，一切看上去都风平浪静，锦州知府这抓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为何不说？大理寺为何不说？” 苏子清深叹道：“或许就是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二弟的死也是一个导火线，他们顺着查夜能查到与夜常青的关系。” “今日我才得知，半个月前莫芸姚也去地牢看过夜常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就怕夜常青也跟她交代了与苏家的关系。” 苏丞深呼吸，一圈砸在桌案上。 夜常青之所以能够潜伏在麒麟山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苏丞相的功劳，说到底夜常青也只是苏家的棋子。 “快！去让你娘简单收拾点儿衣物，你媳妇，你弟妹这些都通知一下，让他们收拾好从后门离开。” “至于其他侍妾庶子庶女就不要管了，你也跟着离开，从西城门出去，那里有我们的人。” 苏子清点头应下，转身就出了房门，走了几步后回头道：“爹，那你……” “不用管我！”苏丞相仰头闭眸深叹一声，自嘲一笑，“算计来算计去，全都成了一场空。” 这一刻仿佛老了十岁，身影都佝偻了不少。 苏府大门紧闭，外面仍然有侍卫把守，看着风平浪静。 庞氏边收拾东西边哭泣，“还得去书院通知我儿子才行，若是他们去抓我儿子怎么办呀？” 女儿已经没有了，夫君没了，不能再没有儿子。 苏子清安抚道：“弟妹放心，我会安排人去书院找人，直接带着他们去与你们汇合。” 在疏远的不止有二房的，还有大房的。 而柳氏却是坐着不动，不愿意离开。 她红着眼眶哽咽道：“我都一把年纪了，离开做甚？天寒地冻的，出去恐怕死得更快，你们走吧，我要跟你们父亲在一起。” “我大哥家都没了，二儿子也没了，孙女也没了一个，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们要记住，莫芸姚是苏家的仇人，她是苏家一切悲剧的开始。” 苏子清眼眶泛红，“娘，爹说了，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下人的尖叫声。 这一刻众人都惊恐的看过去，心脏砰砰直跳。 苏子清急忙推着自己媳妇跟庞氏等人，“快走，快王后门去，马车已经备好，往西城门……” 她们也来不及多想，朝着后门就跑。 结果打开房门时，身穿盔甲的士兵就用长矛指着她们：“府邸已经被包围了，谁也别想离开！” 书房，苏丞相正襟危坐，淡定的写着字。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莫芸姚。 此刻是她身穿银色盔甲，外面披着斗篷，看着这英姿飒爽。 她走到桌案前，毫不吝啬的夸赞，“丞相大人的字很不错，行云流水，落笔干净利落，豪迈大气。” 苏丞相落下最后一笔，淡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懂字，难怪皇上会利用你来对付本相，不仅是医术精湛，还是文武双全。” ‘利用’二字加得极重，仿佛在告诉她，皇帝不是真的重视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莫芸姚闻言，轻笑道：“我能被陛下利用，也是你们的功劳，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又怎么会显露真本事？没人看见我的真本事，自然也不会被人利用。” “所以说，你们苏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怪不了旁人，只能怪你们自己，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跟我斗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话让苏丞相气得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嚣张！” 莫芸姚双手附在身后，轻笑几声，“我嚣张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也可以嚣张，可惜现在没有嚣张的资本。” 第173章 苏家人被抓 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儿，脸色如黑炭。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眸中带着火光闪电。 片刻后苏丞相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冷哼道：“你别得意，总有一日你也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有的秘密一旦露了口子，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式。” 不等莫芸姚开口，拂袖出了房间。 官兵立马将他围住，直接戴上锁链。 雪已经停下，阳光照射在树梢残雪上，璀璨夺目。 昔日风光无限的苏府，现在却如秋叶凋零，整个府邸被笼罩上一层凄凉感。 哈哈哈…… 苏丞相仰天大声苦笑了几声，“你看见了吗？我终究没能如你愿，没有选择知足常乐，你肯定很失望吧？哈哈哈……” “饿肚子时只求吃饱饭，吃了饱饭想金钱，有了金钱想权力，做了小兵想将军，做了将军想丞相，做了丞相想帝王……” 他声音微颤，垂下头后背影沧桑的走下台阶，任由官兵押着离开。 府中的下人也被控制起来，全部带到了前院。 夜泓御带着人在抄家，在各院子搜查，所有人都不得将财物带走。 前一刻钟还宁静的府邸，此刻是鸡飞狗跳，哭声一片。 莫芸姚在书房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字画都很不错，落款处是苏丞相的名字……苏镇昌。 她也不由得感慨，能做丞相之人的确是很有才对，字迹工整好看，画作也十分出色。 在侧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国泰民安”。 呵呵…… “国泰民安……”莫芸姚看见后不禁笑了笑，“若真想国泰国安，就不该制作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就因为你的野心，有多少百姓惨死？” 或许这是他起初的宏大愿望，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失去了本心。 就像他在外面时说的，饿肚子时想吃饱饭，吃了饱饭想金钱……得到越多想要更多，渐渐迷失了初心。 “主子，阿恒有消息了。”凌一点身影突然走到门前禀报。 莫芸姚闻言，立马走出房间，“在哪儿？” 凌一微微气喘，左右看了一下后说道：“有人看见他被一个女子带出了京城，而且当时他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守门侍卫盘问过，那女子说是他夫君，生了病很虚弱。” 夫君？ 他何时有的妻子？ 莫芸姚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他根本没有成亲，既然是不清醒的情况下被带走，那说明那女子有问题，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情况变成了什么样？” 凌一见她神色担忧，出言安慰道：“主子想太多了，他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有妻子实属正常，或许以前告诉你没有成亲是谎话。” 是真是假她也不清楚，但心里始终不太踏实。 她凝眉沉思了片刻后，吩咐道：“继续查吧，问清楚马车的样式，顺着这条线索查。” 凌一闻言，应下后便转身离开。 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夜泓御就带着人过来。 “太子殿下。”莫芸姚颔首行礼。 夜泓御虚扶了一把，“私下就不必行礼了，我就是带人搜一下书房。” 莫芸姚淡笑道：“好，那我就带人回大理寺了。” 府中上下的人都被带到了前院跪着，小孩儿与妇人的哭声让前院变得十分嘈杂。 苏子清与苏镇昌都面如死灰，沉默不言的跪着。 莫芸姚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后，开口道：“将老人妇女孩童的铁链解开。” 官兵闻言，立马照做。 没了冰凉的铁链加身，他们会好受很多。 待都解开后，她才吩咐将所有人带走，集体哪些人该怎么处置不是她说了算，　是皇帝说了算。 府外有不少路过百姓围观，都在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丞相府会落得这般下场？ 官兵驱赶着一群人往前走，苏丞相为首的男丁都垂着头，感觉没脸见人。 “听闻麒麟山大当家就跟他是一伙的，可恨啊！” “真是狼心狗肺，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屠村，简直丧尽天良……” “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都去死！” “……” 有人抓起地上的雪就朝着苏镇昌扔去，有的一个人这么做就会有第二个。 很快其他气愤的百姓也开始朝着他们扔雪，骂声一片。 莫芸姚骑在高头大马上，放慢速度走在苏镇昌的身边，“人人喊打的滋味儿如何？若你清正廉明，那是名流千古，可惜现在是遗臭万年。” 苏镇昌冷笑，“成王败寇，我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这天下并非只能是夜家的！” 莫芸姚见他竟然执迷不悟，凝眉道：“争取想要的东西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阴险手段，若你没有参与炼药人，也不至于让百姓如此憎恨。” 人群中，一双含恨的凌厉眸子紧随着队伍。 看着莫芸姚点背影，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 “贱人……”她咬牙挤出两个字，捏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指甲快陷进了肉里。 队伍渐渐远去后，她裹紧青色斗篷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她走进竹林深处的一处房屋里，取下斗篷，轻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实面庞。 “夫君，我回来了……”苏灵烟朝着硕大了铁笼走去。 铁笼里面铺着毛绒绒的软垫，有茶几，有暖炉，茶几上还放着一把琴。 肖恒手腕被铁链锁着门，手中抱着红鞭，眼神空洞无神，嗓音微哑道：“放我出去。” 哈哈哈…… 苏灵烟笑声癫狂，打开铁笼走进去跪坐在他身前，闭眸享受的靠在他怀里道： “你现在是个瞎子，还没有了武功，又没有钱，我怎么放心放你出去？就这样陪着我多好，你现在可是我的夫君。” “我知道你很生气，气我不该弄瞎你的眼，气我不该封了你的武功，可我若不这么做，根本留不住你。” 肖恒脸色阴沉，皱眉低吼道：“你这个疯子，我不是你夫君，我们没有拜堂，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娶你！” 说话间用力推开她，随即拼命的拉扯铁链，似乎想要将其扯断。 挣扎了半晌，除了手腕被勒出了血痕，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无助感让他很崩溃。 苏灵烟眸色阴冷，伸手夺他手中的鞭子，“她的破鞭子都这么宝贝，我今个儿就烧了它！” 第174章 肖恒被囚禁 她将鞭子扔进铁笼外的火炉里。 肖恒瞳孔一震，摸索的将手伸进火炉中。 “师叔，你疯了！”苏灵烟上前止住，“不要伸进去！” 但已经晚了一步，肖恒已经将带火的鞭子拿了出来，手已经烫坏。 苏灵烟立马降火扑灭，慌乱的在屋里找烫伤膏。 而肖恒则是抱着烧黑的鞭子不撒手，仿佛感受不到手的疼痛，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喉咙微微哽咽道： “为何你总是要毁掉我喜爱的东西？从小到大，我有何地方对不住你？” 苏灵烟拿着药返回他身边，轻柔的处理手上的伤口，“你唯一对不住我的就是喜欢上了莫芸姚，若是你喜欢我，不反抗我，也不会走到这般模样。” “师叔，今天我看见她了，身穿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押着我苏府邸一家老小，我苏家被抄了……” 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但肖恒知道，这平静道背后是无尽的恨意。 苏灵烟为他包扎好手后，含笑挑起他下巴，“我不会放过她的，夜瑾寒不是也喜欢她吗？我会让他们变成仇人，哈哈哈……” 止住笑意后，凑近他薄唇，就在要吻上时，他皱眉别开脸，一脸嫌恶之色。 苏灵烟愣了两息，很快恢复浅笑，“我会折磨到你屈服为止，等着我的好消息，看看你的心上人怎么变成过街老鼠？” 说完走出铁笼，将笼子重新锁上。 现在肖恒看不见，听见关门声后才知道人已经离开。 翌日，苏灵烟遮盖严实的出现在京城，一路上边听见不少关于苏家的事情。 “苏丞相跟他大儿子都会被斩首，已经判了，锦州知府也交代，苏丞相在锦州有十万私兵，现在全部被朝廷收了……” “十万，那得多少银子来养？养私兵倒是常听说，只是这炼药人与养毒兽太残忍了……” “你们没看见吗？昨日傍晚太子带着人从苏府搬出十几车现银！黑庄里面肯定也有！” “苏二爷若没死，同样会被斩首，其他人全部流放蛮荒，永不得入京，现在这天气能活着到那儿挺难的。” 苏灵烟听着这些声音，手指缓缓攥紧。 没想到爹已经死了…… 经过大理寺时，停下脚步驻足了一会儿，就在正准备离开时，有人被押着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是苏家老小。 柳氏在庞氏的搀扶下走出，脸色苍白无血色，不断“咳咳”出声。 官兵拿着鞭子催促，“都快点儿，别磨蹭！” 有人身上被抽了鞭子，好在衣裳厚实，没有抽在皮肉上。 年纪小的孩童都在哭，大人安抚也没有用。 苏灵烟眸光看向庞氏，很想上前说说话，可是她不能相认，若是被发现身份，她或许会被斩首。 就在这时，庞氏仿佛感受到了她说视线，抬眸与她对视上。 她带着帽檐，围脖遮住了大半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并没有被认出。 “我不去蛮荒了！”柳氏突然哭了起来，“让我死在这京城吧，我这身老骨头只怕是会死在半路上。” 年迈老人都不想死在外面，柳氏心里清楚，这一次流放是九死一生。 历来有不少流放的，很多老弱病残之人都会死在半路上，作为罪人，死了就死了，官兵大不了随意挖个坑埋下便是。 柳氏虽然不想流放，但这由不得她，官兵抽了一鞭子催促，一行人被赶着上了囚车。 囚车渐行渐远，很多路人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囚车上扔去。 苏灵烟看着狼狈的家人，敢怒不敢言。 她收回目光，忍着情绪转身要离开。 大理寺门口却出现莫芸姚的身影，陈风紧随其后，“将军，您去看看吧，主子病得真的很严重，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诊金多少您说了算。” 陈风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一直在求她去给夜瑾寒看诊。 但她之前一直在忙正事，让找御医去看，可陈风说御医近不了身，夜瑾寒只要她去看诊。 凌一也在身边，开始替陈风说话，“主子，三殿下让你去看诊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现在事情忙完了，去看看也无妨。” 莫芸姚闻言，轻叹一声道：“走吧。” 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她走下屋檐就朝着马车而去。 当掀开帘子时瞬间愣住，夜瑾寒竟然在马车里面，这辆马车很宽敞，里面放有软榻。 他则是妖娆的侧躺在榻上，单手支撑着脑袋，蒙住的双眼看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脸色嘴唇都比较苍白，病娇娇的。 莫芸姚上了马车，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喂，哪儿不舒服？”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往心口位置放，哑声道：“这里不舒服。” 她信以为真，皱眉摸了摸心脏位置，“是胸闷气短，还是心绞痛？坐起来我看看。” 夜瑾寒坐直身子，取下蒙住双眼的布条，露出妖冶吸人的红眸，扯开衣襟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不疼，也不胸闷气短，就是有些泛酸。” 说话间又拉着她的手王胸前放。 她立马抽回手，没好气的白离开他一眼，“大白天的发什么骚啊，泛酸是胃有毛病！” 夜瑾寒伸手将她抱住，她越是挣扎就抱得越紧，薄唇在她耳侧亲吻了一下，嗓音低哑魅惑道：“看见你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时，心口就酸酸的，你说该再怎么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柔软的双手抵住他半露的胸膛，皱眉咬牙道：“没得治，自己慢慢等死，快放开，下次别想再哄骗我过来……” “不，我没有哄骗你……”夜瑾寒终于放开了她，面色憔悴大看着她，“我真病了，为了让所有人相信我现在体弱多病，每日夜里都泡冰水，有点扛不住了……咳咳……” 莫芸姚面色一惊，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你脑子进水了？这样下去你会真变成病秧子的，寒气入体百病生！” 哎…… “我不懂这个……”他轻叹一声拉她坐下，随后脑袋枕在她腿上闭上眸子，“你怀里真暖和，感觉好多了。” 她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时，男人又继续开口说道：“最近我又查阅了许多关于黑果的书籍，上面说黑果是魅疆部落的禁果。” 第175章 苏灵烟看见 莫芸姚闻言，震惊不已，“禁果？为何？” 马车微微颠簸前进，男人沉默半晌才回应，“黑果是致邪之物，食用者会渐渐性情大变，嗜血残暴，月圆之夜……” 他说到此处便顿住。 莫芸姚皱眉问，“月圆之夜会如何？你话别只说一半呀。” 夜瑾寒睁开眸子起身，眸光撇向窗外，“没什么，只是月圆之夜会头疼，性子更加暴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 眸光移向她，等着她的回应。 莫芸姚知道他现在心里脆弱，需要人安慰，于是态度冷静道：“还好，至于你说的嗜血残忍，我已经见识过了，其实每一件事物都有相生相克的东西，我想你若意志够坚定，肯定不会很严重。” “如果遇事够冷静，就不会被情绪所控制，上次就是因为良贵妃的所作所为激怒了你，引起你头疼而失去理智，所以要想避免，特别生气之时就深呼吸，将火气都吐出来。” 这黑果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些邪的东西，的确该成为禁物。 夜瑾寒回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宠溺的用手指刮了刮她精致笔挺的鼻梁，笑容宠溺道：“你说的对，不能被情绪所控制。” 莫芸姚睨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将衣襟整理好。” 之前将衣襟给拉开，到现在还是微敞着的。 一双妖冶勾人的红眸，一张病娇娇的白皙俊脸，粉白性感的薄唇，白皙结实的胸膛…… 她怀疑男人就是故意在色诱。 夜瑾寒嘴角邪邪一笑，嗓音低沉悦耳道：“我想着你那么喜欢我的身子，让你多看一会儿饱饱眼福。” 说起这个，两人同时想到醒来到那一夜。 莫芸姚在他身上戳来戳去，连连夸赞身材完美，这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他垂眸看了一眼，继续道：“芸姚，其实那一夜我该晚点儿再睁眼，你……” “打住打住！”莫芸姚立刻捂住他的嘴，“闭嘴，不许说那一夜的事情，我……我那是纯属对身材的欣赏，就跟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当时他睁开眼那一瞬，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 莫芸姚急忙将布条捂在男人眼睛上，车帘被陈风掀开，“主子，将军，湖边到了。” “好，马上……”莫芸姚边回应，边将布条被系上。 在陈风与初夏眼里，她是体贴入微，温柔备至，与夜瑾寒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她优先下了马车，夜瑾寒很自然的伸出去，“我可是个盲人，你不得搀扶一下？” “陈风，搀扶你家主子。”莫芸姚丝毫不给他面子，转身就朝湖边走。 待她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后知后觉，“初夏，我们来湖边干嘛？不该回府邸吃火锅庆祝吗？” 府中已经让下人备好涮火锅的菜，准备为了除掉奸臣而好好庆祝一下。 初夏也有些懵，“呃……是陈风赶着马车就来了，可能就是寒王的意思。” 夜瑾寒走了过来，柔软道：“喜欢吗？湖边草地上的雪厚，堆雪人打雪仗都合适，上次听你说想要堆雪人，现在空闲下来正合适。” 说话间陈风已经从马车内拿出一个长盒子，里面是小铲子，还有小木桶，都是堆雪人的必备工具。 夜瑾寒还拿出一双皮手套，放在她手中，“戴上不会那么冻手，里面是兔绒。” 白色皮手套很精致，上面还绣着好看的鸳鸯与荷花。 莫芸姚的确手僵，于是不客气的戴上，“谢谢，准备得这么齐全，是可以好好玩耍一番。” 说完提着小木桶就朝着雪地里面跑去。 夜瑾寒听见她的笑声，不由得扬起嘴角，在陈风的搀扶下跟上。 因为这两日身子不好的原因，陈风随时都准备了汤婆子让他抱在手中。 到了以后，陈风拉着初夏就走开了些，“让他们两人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我们就别靠近了。” 天冷的原因，周围没有人。 夜瑾寒回头见他们在远处，立马扯下布条走到莫芸姚身边，“从小到大每年都见雪，但从未有闲情雅致堆过雪人，不如你教我？” 莫芸姚正用铲子将雪铲在一堆，红彤彤的脸颊上满是笑意，“笨蛋，堆雪人都不会，我可以教你，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堆，你来弄一个大雪球做脑袋……” 两人弄得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所有烦恼。 堆着堆着便相互扔起了雪球，全是莫芸姚的欢笑声。 被雪压垮的紫竹林里边，包裹严实的苏灵烟看着二人欢快的身影，眸色微微眯起。 凭什么他们能如此开心，而自己却只能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当夜瑾寒抬起头，露出那双红瞳时，苏灵烟震惊的瞪大眸子：是夜瑾寒！那双眼睛……！ 她反应过来后，迅速转身匆匆离开，离开湖边来到无人的草亭中，气愤咬牙低喃： “该死，他醒来后体弱多病竟然是假的，眼瞎也是假的！怎么就没有死，为什么？” 算计来算计去，总是在成就别人，毁灭自己。 苏灵烟越想越烦躁，捂住脑袋崩溃的撞柱子，一下走一下，撞得“砰砰”作响。 不久后她不知不觉停留在苏府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碎掉一半的牌匾。 路过之人都会侧目看一眼，也会小声议论。 “苏家是活该，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贪的钱也不少。” “苏二爷惨死就是报应，身首异处，也等于是被斩首了。” 苏灵烟听见后，立马上前拦住男子，“大哥你好，我想问问苏二爷为何身首异处？最近老是听见，实在好奇。” 男子笑着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苏二爷半夜三更带着人想潜入大理寺杀人灭口，结果半道被人拧断了头颅。” “而且还被吸了内力，手下同样死相凄惨，都猜测这种情况是被练邪功之人杀的，现在不少习武之人都胆战心惊。” 苏灵烟听后脑子嗡嗡作响，变得有些失魂落魄。 吸走内力，邪功…… “是夜瑾寒……”她手指微微发颤，心情跌倒了谷底，“若没有给黑果给他，我爹是不是就不会惨死了？” 不……不是她的错，她要替苏家报仇，在爹报仇。 两刻钟后，她走进一间黑漆漆的屋里，脱下斗篷沙哑道：“我要做交易，来吧……” 说话间一件件褪去衣裳，只剩下肚兜跟亵裤，白皙的肌肤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让人浮想联翩。 很快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朝她走来，眼里瞒着淫光，手指激动抚上她胸前捏了捏，“嘿嘿嘿……好，只要伺候好，什么都好说。” 第176章 此生唯你 男人将她抱到床上，苏灵烟变着花样儿伺候着男人，分明觉得很恶心，却得做出很享受的样子。 入夜，寒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莫芸姚泡在浴桶中，驱走一身凉意，初夏在后方为她捏着肩膀，抿唇犹豫了片刻道：“小姐，您是不是与寒王和好了？若是不想和好，就该决绝点儿。” 今日两人相处一片和谐，仿佛一对儿恩爱璧人。 若是曾经如此，初夏还会替她高兴，可是现在高兴不起来。 莫芸姚缓缓睁开黑亮的美眸，回应道：“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受刺激的后果很严重。” 关于夜瑾寒的真实情况她并不想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受到刺激，稳定不了情绪，定会失去理智变成杀人狂魔，好比苏河等人的死。 初夏云里雾里，蹙眉道：“您的意思是，他目前身体受不了刺激？” 莫芸姚闻言，顺势点头，“对，若是因为我而死翘翘，你觉得皇帝会放过我？现在苏家之事告一段落，我的兵权也该交还了。” “苏镇昌说有一天我也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若我主动放弃这些权利就不会被忌惮，安安静静做个小富婆就好。” 片刻后水温降下，她起身跨出浴桶，擦干身子就迅速躲进被窝里。 虽屋内有炭火，但还是觉得比较冷。 初夏将衣物放在枕头边，嘱咐她自己穿上后就出了屋里。 吱呀……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 莫芸姚听见后，开口道：“都说衣裳我可以自己穿了，你就不用进来伺候了，回房休息吧。” 进来之人并没有回应，而是将房门关上，屋内烛火也悄然熄灭，光线暗下。 ？ “谁？”她意识到不对，迅速裹上睡袍下床。 当她伸手拿枕头边上的匕首时，手却被按住，警惕抬头一看，入眼便对上一双妖冶红眸，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瘆人。 “夜瑾寒？” “是我。” 呼…… 莫芸姚长舒一口气，“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我屋里做甚？” 说话间将衣裳裹了裹，害怕露出不该露的。 沐浴后的芳香有些醉人，睡袍裹得越紧，越是勾落出妙曼的身姿。 她走到烛台前，点燃一只烛火。 突然男人从身后将她抱住，脑袋杵在肩膀上，面颊在她侧脸上蹭了蹭，委屈巴巴的低哑道：“我头疼，好冷……” 本来身子没有好利索，白天又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风寒又加重。 莫芸姚掰开他的手，回过身探了探他额头，“有点儿发烧，你该找御医看看，大老远跑这儿来。躺榻上去，我给你针灸。” 软榻上铺了虎皮，很柔软。 为了能暖和点，她将炭火拉近了些。 夜瑾寒坐在榻上就开始宽衣解带，衣襟垮在肩膀时，莫芸姚蹙眉道：“你这是做甚？” 夜瑾寒：“针灸不得脱衣裳？” 莫芸姚：“针灸脑袋，不用脱！” 夜瑾寒：“我觉得身上也可以针灸一下，还是脱掉吧……” 莫芸姚：“不用，快穿上。” 夜瑾寒：“脱掉凉快……” 莫芸姚：“夜、瑾、寒！” 咬牙切齿的三个字一出口，他立马拉上衣襟乖乖躺下。 屋内变得安静，烛火摇曳，只有炭火燃烧的细碎声。 莫芸姚打开药箱，拿出银针道：“一会儿别乱动，乖乖闭上眼睛，只要我动作够快就不会疼。” 每次为病人治疗时都会显得认真严肃，此刻也不例外。 而夜瑾寒却没有闭眼，就静静的看着她，嘴角有似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在他眼里，莫芸姚认真时的样子更加迷人。 当莫芸姚俯身扎针时，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从他的角度春景一览无遗。 如同活跃的白兔，随着动作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呼之欲出…… 他喉结滚动，感觉口干舌燥，血脉喷张，身子有些发热。 莫芸姚看着他额头上的密汗，皱眉道：“更难受了吗？” 当看见他目光所及之处时，她低头一看，瞬间了然，慌忙捂住胸口，“都说了闭上眼睛，还看！再看就真让你成瞎子！” 夜瑾寒却是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俯身亲吻。 “针……放开……”莫芸姚张嘴想提醒他，头顶上还有银针插着。 可是男人不管不顾，只管品尝属于她的柔软芳香。 男人扣住她的双手，按压在她头顶两侧，滚烫的吻落在朱唇，脖颈，颈窝，锁骨……。 莫芸姚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发出难以启齿的声音，“啊～你……你再不停下，我就叫人了……” 夜瑾寒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住她哑穴，顺手拔掉脑袋上的银针，俯身堵住她的嘴。 …… 半个时辰后，男人亲自从火炉倒出热水，拧干帕子为她擦拭身子。 她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面颊未褪去的潮红妩媚动人，“你这是强迫良家妇女！” 夜瑾寒嘴角轻扬，“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如此别扭？有句俗话叫原路夫妻脚跟脚，半路夫妻各过各，我们复合吧，此生唯你……” 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眸子深情期盼，一双眸子纠结诧异。 半晌后，莫芸姚移开视线，拉上被褥盖住身子道：“跟你在一起太多麻烦事了，我不想复合。” 她已经决定，待天亮上朝时就会提出辞官之事。 只要确定阿恒是安全后，她就要着手调查娘的真正死因。 这件事一直搁在心里放不下，总得找出真正的答案才能安心，或许这也是原主的愿望吧。 夜瑾寒：“我求父皇给我划分一片封地，以后院里京城可好？明日我带你去一趟寒王府，跟母妃说说此事。” 不等她开口，他便蒙上双眼出了房间。 屋外，初夏与秋葵都在，看见他出来时都表情怪异，但还是垂首恭敬行礼，“寒王殿下。” 夜瑾寒完全没有觉得窘迫，而是沉声吩咐，“她有些累，别去打扰。” 第177章 想辞官 而在院中央，还转悠着陈风的身影，听见动静后就立马跑过去，“主子，天色不早了，该回……回府了。” 夜瑾寒在他的搀扶下走下台阶，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初夏看着院门方向，气得牙痒痒，“太过分了，说治头疼，有这样治头疼的吗？竟然治……治到床上去了！” 越想越生气，总觉得小姐吃了亏。 若是早知道他进去是占便宜的，就不该让他进！ 秋葵安抚道：“好了，主子之间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干涉不了，若……若两人真的复合，也不一定是坏事，回屋休息吧。” 翌日，皇宫大殿。 皇帝严肃的说着苏丞相一事。 “朕对苏镇昌的所作所为十分痛心，诸位爱卿都是朕信任之人，希望以后别做让朕失望之事。” 众臣立马垂首躬身表忠心，“臣誓死效忠陛下！” 其中有的人已经汗流浃背，毕竟差点儿就被苏家牵连。 若没有私下将功赎罪供出有关苏家的一些秘密，恐怕现在不少流放就是斩首的下场。 皇帝闻言，含笑点头道：“各位都是父母官，要为百姓做实事，而不是欺上瞒下，欺压百姓。” “这一次私兵之事都是涂大人的功劳，即日起，翰林院首担任丞相一职，赏黄金千两！” 涂大人立马走到殿前跪下，“臣谢主隆恩。” 皇帝爽朗一笑，抬手道：“平身，以后可就要辛苦你了……” 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后，涂大人才退回自己的位置。 随后又提拔了几位官员，也有新任职的官员。 最后皇帝视线落在安静站在人群中的莫芸姚，开口道：“宣平将军，这一次你的功劳也不小，可有什么想要的？” 莫芸姚闻言，立马走到殿前恭敬道：“回陛下，此次都是各位同僚齐心协力的功劳，微臣不敢揽功，不过微臣确实有事所求。” 众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很好奇所求为何事？ 皇帝笑容慈祥，点头沉声道：“那你说说所求何事？” 莫芸姚：“微臣想辞官。”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还以为是求什么好东西，结果是辞官！ 谁都想越爬越高，权势金钱都是没人能抵抗的，结果她却是不要权势。 皇帝都愣了两息，反应过来后疑惑问道：“做官不好吗？多少女子都羡慕你，讲你当做榜样。” 莫芸姚抬起头，露出笑容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就是个好玩儿之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吃喝玩乐，还喜欢赖床睡懒觉。” “可是当了官之后，天不亮就得起，每天还得处理一大堆的事情，感觉每天都忙不完。” 说完后拿出兵符，走上前交到全总管手中。 有武将看见后，都觉得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有的武将都没有实质兵权，有的将军也没有单独的兵权，她有兵权却不稀罕！ 皇帝拿到虎符后，哈哈笑了几声，“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不过你还是宣平将军，享受朝廷俸禄，至于上朝就不用了。” 意思是残留官位，只是没有实权。 莫芸姚闻言，跪地叩谢，“谢主隆恩，若陛下有需要，微臣也会义不容辞。” 来之前就知道事情能成，毕竟这也是皇帝所想要的结果。 哪怕现在自己不提出交出兵权，皇帝也会找机会收回，毕竟她目前已经失去利用价值。 她能对付苏家，说明能力很强，太强的人会让皇帝感受到威胁。 “好，哈哈哈……”皇帝笑声爽朗，“起来吧，一会儿去看看太后，她又在念叨你了。” 整个早朝显得轻松愉快，下朝后个个脸上都是笑容，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离开。 莫芸姚走出大殿后，仰头深吸一口凉气，感觉心旷神怡。 “嘿，芸姚！”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发现是云王。 夜霄云不等她便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别人巴不得升官发财，你却辞官！这一次分明你能再升一级的，你这样做反而如了老东西的意。” “你看看他们笑得多开心？他们就是对女子为官有意见，听见你辞官的话都笑呵呵的，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做，这是你用能力换来的……” 喋喋不休的念叨就跟唐僧念紧箍咒一样，耳朵脑袋都有些受不住了。 莫芸姚挠了挠耳朵，柳眉微微蹙起打断，“四殿下，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我确实是不喜欢这种累人的事儿，即便我自己不……” 话到此处又立马顿住，十分无奈的轻叹一声，“人各有志，其实我现在这样更站在，有官位在身，还能自由自在做自己的事，这种生活我非常喜欢。” 不管她怎么说，夜霄云始终是不开心，总觉得朝堂上失去了一个人才。 这时有大臣路过，满面笑容的朝着他行礼，“四……” 话未出口，夜霄云就不耐烦道：“四什么四？宣平将军没了兵权你就那么开心吗？本王怀疑你跟苏……” 咳咳……咳咳…… 大臣不待他说完就猛咳出声打断，“哎呀，老臣恐怕是身子冻坏了，你们慢慢聊。” 还真是嘴欠，早知道就不多嘴行礼。 转身就拂袖大步离开，生怕夜霄云再揪住他说一大通乱七八糟的话。 莫芸姚扬唇笑了笑，“四殿下的嘴还是这么毒，你儿子出生后可得收敛一点，不能教坏小孩儿。我要去看看太后，就不陪你了，告辞。” “行，你去吧。”夜霄云深叹了一声，一脸愁色，“我昨日已经去看过她了，身子不太好。” 两人分开后，朝着不同方向而行。 莫芸姚走向太后寝宫，结果经过一处花坛时就听见有宫女小声谈论。 “看见了吗？四殿下也被她勾搭了，几个王爷都被她迷得团团转，都为她说话。” “酸有何用？人家不仅貌美，医术跟武功也不错，有资本让男人着迷……” 莫芸姚最讨厌背后说坏话之人，没有听见还好，现在既然听见就不能置之不理。 就在她捏紧拳头要走过去时，突然走位等级高的宫女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啪啪”两巴掌扇在两个宫女脸上。 “议论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人家宣平将军碍着你们什么了？来人，将她们带下去杖责二十！” 第178章 得了红眼病 很快两个宫女就被太监儿押下去。 “姑姑饶命，奴婢知错了……” “奴婢知错了，姑姑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能被成为姑姑的，是宫廷女官。 她并未理会二人的求饶，冷漠的看着被拉走。 女官似乎知道莫芸姚在不远处，立马恭敬的走了过来，“奴婢见过宣平将军，刚刚是宫女口无遮拦，还请将军息怒。” 莫芸姚淡笑道：“无妨，你不是已经为我出气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女官抬起头，露出清秀面庞，“奴婢叫紫鸢。” 她说着抿了抿唇，眸光四处看了一眼，随后凑近了些小声道：“将军，您……您千万别再追究您母亲的死因，以免引来杀生之祸，谨记。” 此话让莫芸姚瞬间僵住。 她是宫中女官，而是从未见过，为何知道这件事？ 女官已经快步离去，似乎不想她再问更多。 莫芸姚回过神，回头看向紫鸢的背影，努力搜索原主记忆，并没有属于她的影子。 不多时，夜瑾寒的身影却从远处走来，因为是装瞎，一直由陈风搀扶着。 蓝色锦袍，玉带束腰，身披青色斗篷，清冷高贵。 她想到昨夜那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由得面颊微微发烫，“你怎么来了？” 夜瑾寒轻扬嘴角，嗓音温柔悦耳道：“知道你在等我，所以就来了。” 莫芸姚：“……” 陈风急忙正儿八经的解释，“是太后派人说想见你们，所以主子就来了。” 说话间他将夜瑾寒的手递到她身前，示意她搀扶。 在太后面前二人得表现得很恩爱，她皱了皱眉还是拉住，“走吧。” 陈风则是故意离得很远。 两人沉默不言的往前走，感觉路无比漫长。 走了不知道多久后，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花。 莫芸姚伸手接住几片雪花，“又下雪了，听闻有百姓的房屋被压垮。” 夜瑾寒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每年都有这种事发生，所以朝廷专门建有避难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太后寝宫门口。 守门太监行礼后就立马进去禀报，不到片刻时间清荷就匆匆出来迎接。 莫芸姚迫不及待的问道：“太后现在有好些了吗？” 清荷轻叹，“夜里都得喝您开的安神药才能入睡，每天都感觉她人昏沉沉的，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过比起之前要好一点，或许是有了些盼头。” 到了之后轻轻推开房门。 云太后看向进来的二人喜笑颜开，但当看见夜瑾寒蒙住的双眼时，笑容瞬间僵住，“寒儿这是怎么了？” 莫芸姚淡笑道：“皇祖母不必担心，他得了红眼病，所以眼睛最近有点儿吓人，慢慢会好的。” 一听是红眼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红眼病这东西听闻会传染，是得遮住才行，快坐下聊……” 两人坐下后，她立马拿糕点出来让两人吃。 这时候莫芸姚注意到茶几上的针线篓子，里面有青色锦缎料子，“这个是……” 云太后笑容满面道：“给常青做衣裳，在两兄弟还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给他们做衣裳，算算时间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做过了。” “他在蛮荒肯定没有什么好料子，衣裳做工肯定也不好，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趁着他赶路回来的时间便做两身。” 说着还牵开布料，露出她绣的花纹，绣着的是梅花，栩栩如生，绣工不错。 莫芸姚看了后夸赞道：“皇祖母绣得真好，他肯定会很喜欢。” 云太后听后很开心，“皇帝说他过两天就能到，我还得赶快赶出来才行，也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嗐，蛮荒日子那么艰苦，肯定是瘦了。” 想到快要见面了，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她不知道夜常青有没有理解她，也不知道夜常青有没有知错？ 莫芸姚与夜瑾寒听着她的话有些不是滋味儿，甚至很想将真相说出口。 但想到她的身体，最终还是忍住了。 云太后放下布料，从篓子里面拿出一双虎头鞋，“芸姚，你看这虎头鞋漂亮吧？这是我前段时间做的，专门给你们的孩子准备的。” 莫芸姚微微诧异，“啊？给……给我们的孩子？我……” “谢谢皇祖母。”夜瑾寒满面笑容的接过，柔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能用上。” 话一出口，大腿就被莫芸姚狠狠掐了一下，强忍疼痛没有吱声。 哈哈哈…… “那就好！”云太后开心的大笑了几声，“你四弟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做哥哥的落后太多了就丢脸了。” 祖孙二人顺着孩子的话题聊了不少，说得跟真的一样，直到两刻钟后才告辞离开。 待出了寝宫后，莫芸姚甩开他的手，“你跟太后瞎承诺什么？我可没有答应与你复合，也未答应与你生孩子。” 他并未生气，而是含笑冷静的将手放在她肚子上说道：“或许昨夜已经有一个小生命种在了肚子里，那是属于我们的孩子，他会叫你娘亲，会叫我父亲。” “等父皇批准我前往封地，我们就能远离京城纷争，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扰。” 若是有了孩子，或许就能彻底就在自己身边了。 在前往麒麟山那一夜，他就希望她肚子里能够留下自己的孩子。 莫芸姚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他说的话，而是加快脚步走在了前方。 或许只有悄无声息的离开才能断掉他的心思，也是时候让皇帝给他重新找一个王妃了。 夜瑾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口微微酸堵，抬手看了一眼戒指，“没事，慢慢来，她有一天会接受的……” 莫芸姚已经出了皇宫，上了马车后就抱紧汤婆子，初夏将斗篷给她披上，“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走吧。”她回过神淡笑回应。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透过帘子缝隙看出去，发现雪又大了些。 她收回视线，对初夏说道：“待找到阿恒的消息后，我想离开京城一趟。” 倾梦曦的死因她还是不得不查，不过为了以免紫鸢说的杀身之祸，她得低调的查。 只是究竟谁会因为此事而杀她？ 第179章 皇帝不允复合 初夏闻言，点头道：“好，不过最好等天气转暖后，到时候奴婢陪您。” 莫芸姚望着窗外，柔声道：“到时候再说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开春后就与田心把亲成了。” 提到此事时，初夏不由得面颊微微一红，羞涩的垂下眼睑，咬唇轻声回应，“哪用得着那么急？他……他年纪也不算大。” 实际上田心比她还小上一岁多，两人站在一起时，明显看着初夏要成熟些。 不过田心并不介意，女子比男子大的夫妻还是不少，有的甚至大上三四岁。 莫芸姚看着她那害羞样儿就知道是口是心非，心里肯定是巴不得快些成亲，于是出言调侃道： “晚些成亲也可以，只是这田心是越长越俊俏，做这个掌柜做得也风生水起，还见多识广，这日子一久恐怕……” 点到此处就故意顿住不说了。 这可将初夏急得不行，抬起头好奇追问，“小姐，恐怕什么？您说话别老说一半呀，怪让人挠心挠肺的。” 莫芸姚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道：“恐怕被别的女子给惦记上，这么能干又俊朗的小伙子，在酒楼往那儿一站，女客都会多不少。” 此话一出，初夏就心慌慌的，“奴……奴婢觉着早点成亲也挺好的，一切听小姐的安排，就开春后吧。” 哈哈哈…… “你变得还挺快的。”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田心在酒楼里面的确很惹眼，周围做生意的邻居都想着给他做媒。 甚至有小姑娘时不时往酒楼坐坐，找各种里有与他接触。 初夏是个很自卑的人，，她在青楼待过，虽然还是完璧之身，可名声始终是毁了。 若是家世好，长得又好看的姑娘缠住田心，她就没有那信心能胜过。 …… 此时夜瑾寒并未出宫，而是在御书房。 皇帝一脸惆怅的打量了他半晌，叹息道：“都怪你母妃，将你害成这般孱弱模样，坐下说吧。” 御医早就跟皇帝禀报过他的情况，病弱程度说得跟前太子夜玦晨差不多。 夜瑾寒没有坐下，而是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今日前来说想求父皇一件事，现在京城也算安定，儿臣想父皇赐一处封地。” 此话一出，御书房安静了片刻。 这个请求让皇帝有点意外。 “你想离开京城？” “是，儿臣想与芸姚复合，带着她一起离开，这段时间儿臣一直在尽力挽回她。” 皇帝脸色有些不悦，凝眉沉默着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屏退了全总管。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后，皇帝才沉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和离就该各自安好，封地之事朕会考虑，亲事方面皇后会为你挑选。” “你现在这身子孱弱，加上名声受损，王妃人选方面要求就不用太高，家室差点儿无所谓，只要人好。” 夜瑾寒闻言，意外又震惊，蒙着布条的双眼看向他，眉头紧凝道：“您不是一直希望我与芸姚在一起吗？为何突然变了？” 本以为这件事皇帝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曾经还一直劝说过他珍惜。 皇帝从桌案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沉声道： “此一时彼一时，朕是九五至尊，圣旨不是随随便便就下的，一会儿离一会儿和，当小孩儿过家家吗？” “总之朕现在就将话撂在这儿，你与她已经结束，朕不会再同意你们成亲，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夜瑾寒：“……” 皇帝不等他开口，直接对外面吩咐，“陈风，进来将寒王送回府，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好好静养，没有什么大事就少出府。” 御书房们被推开，陈风急忙进来将人搀扶起身离开御书房。 待房门关上后，夜瑾寒甩开陈风的手，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前走，步伐矫健，背影笔直。 看上去不像是瞎子能走出的步伐。 陈风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主子可以不靠眼睛？太厉害了！” 不过他能看出，主子此刻有些生气，浑身散发着一股瘆人的危险气息。 夜瑾寒的确有些怒意，捏紧的拳头已经青筋暴起，在感受到头疼时，脑子里想起莫芸姚说的话。 不能被情绪所控制，一定要冷静，情绪激动或生气时就深呼吸。 当他想到这些话后，仰头看向辽阔无边的天空，深呼吸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连续两三次后渐渐冷静下来。 御书房外屋檐下，皇帝凝眉看着远处的身影，深叹了一声低喃道：“生在皇家哪能如普通人一样随意？不管他想不想得通，此事不会由着他。” 全总管站在后侧，压低嗓音道：“三殿下性子倔强，恐怕不会妥协。” 皇帝眸色微微眯起，轻哼道：“莫芸姚的能力朕很欣赏，可惜她不该是倾梦曦的女儿，当她知道倾梦曦真正的死因后，朕也会是她的报复对象……” 若只是一个废材，他没有必要忌惮。 当发现莫芸姚的才干时，他很欣喜，可随着莫霆贺说她在打听倾梦曦死因后，他便开始担心了。 全总管从他语气中感受到危险，心尖一颤道：“陛下，您别听小人谗言，小姑娘关心母亲的死是一件很正常之事，她或许只是好奇随口问问，没有那么复杂。” “她是嫉恶如仇的有功之人，能为大周做不少实事，老奴觉着她是顾大局之人，即便知道真相也只会隐忍不发，所以陛下别想太多。” 皇帝见他一个劲儿的替莫芸姚说话，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喜欢她，一个劲儿的说她好话。” 全总管尴尬一笑，垂头躬身道：“陛下，冤家宜解不宜结。” 苏家之所以一败涂地，还不是因为将莫芸姚给逼的，若是一开始没有步步紧逼，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拔除。 这个道理他很想说出来，可皇帝不一定爱听。 皇帝面色严肃清冷，转身返回御书房，“夜常青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便是朕留下的隐患，至于莫芸姚……朕会慢慢观察做决定。” 隐患不除，后患无穷。 经历夜常青一事，他已经怕了。 第180章 肖恒逃跑 全总管闻言，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不少。 当年要不是倾梦曦，边境不知道要失去多少城池？ 若是伤害她女儿，那就是恩将仇报，小人之径。 “老奴在外面候着，陛下有事就唤一声。”全总管退出了御书房，让一名小太监进去伺候。 出了御书房不一会儿，就看见紫鸢在不远处。 他左右看了一眼后，朝着紫鸢走了过去。 “你说了吗？” “已经说了，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全总管闻言，凝眉叹息一声，“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听天由命吧，你去忙吧。” 紫鸢福身一礼后转身离去。 街道上。 莫芸姚透过帘子看了一眼后方，发现一个包裹严实的身影跟了好一会儿。 初夏顺着视线看过去，看了一眼后说道：“这女子像是脑袋有问题一样，奴婢在宫外等您的时候就看见过一次，她还将雪塞进嘴里吃。” 后方的苏灵烟对上了莫芸姚的视线，慌忙转身避开，往人群中走去，这一举动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苏灵烟频频回头查看，直觉有人已经追了过来，她灵机一动，立马顺手夺路过之人手中的食物。 还强夺被人腰上的钱财，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抢过去。 路人气愤的踹了她一脚，“哪儿来的臭乞丐？抢吃的不说，还想抢钱财，胆子够肥的！” 苏灵烟畏手畏脚的抱头躲避，傻里傻气的叫着“我饿我饿……” 后面不远处，莫芸姚停了下来，没有再追上去。 初夏紧跟而来，有些气喘道：“小……小姐，看来她真的是个傻乞丐，跟着我们或许就为了吃的。” 人已经跌跌撞撞的跑掉，消失在视线内。 莫芸姚收回视线转身返回马车上，“我看见了她的脸，并未见过，走吧。” 马车继续前进后，穿过人流慢慢消失在街头。 在马车夫彻底消失后，苏灵烟从一个巷子角落走了出来，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眯起眸子。 “莫芸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用围脖遮住口鼻，之路出一双眼睛，随后朝着姚记药铺走去。 药铺的生意不错，这里面有不少成药卖。 起初很多人接受不了成药，感觉不太靠谱，但经过一段时间后，相信的人也多了起来。 其他药铺有时候也会来此买一些成药，为了不冲击市场，只要是药铺批量买的，价格就会便宜些。 同时也通过药监会监督，来此拿的成药售卖价格都统一，不得涨价销售。 苏灵烟来到柜台前，对药童道：“烫伤膏，祛疤膏。” 药童闻言，立马拿了两样出来，“祛疤膏得十两，烫伤膏五百文。” 祛疤膏比较贵，但普通老百姓也很少用，毕竟他们只求温饱，不会太在乎身上有没有疤痕。 苏灵烟捏了捏荷包，咬了咬牙还是拿出银子，最终荷包中只剩下一两碎银。 出了药铺后，径直前往包子铺，买了一大袋馒头，再买了几个带肉馅的包子。 回到竹林小屋时已经是傍晚，外面很是寂静，只有寒风吹拂的声音。 “师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取下斗篷，拿着冷掉的包子走到铁笼前，“包子，里面有肉的。”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她将包子放进去后点燃烛火，将屋内照亮。 当再次看向铁笼时，笑容瞬间僵住，肖恒倒在绒毯上，额头上有血，铁笼上面也有血，一看就知道是撞击而致。 “师叔，师叔？”苏灵烟慌乱的打开铁笼，“你快醒醒，别吓唬我！” 拍了拍苍白的脸颊没有任何反应，她急忙用钥匙打开手腕上的铁链，将人给拖出铁笼。 她本会些医术，立马拿出银针为其针灸。 咳咳…… 不久后肖恒轻咳出声，缓缓睁开眸子，可惜哪怕睁开也看不见。 “醒了，终于醒了……”苏灵烟松了一口气，将他扶起坐好，“我给你带了包子，快……快吃点儿。” 肖恒已经瘦了不少，在此处饱一顿饿一顿，有时候一天都吃不上东西，屋内还有臭味儿。 他本来是很爱干净的人，结果现在却被迫生活满是恶臭的房间里。 苏灵烟是千金大小姐出声，根本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屋内从不打扫。 肖恒拿着冷硬包子吃起来，没有铁链的束缚，感觉轻松不少。 “好吃吗？”苏灵烟咽了咽口水，嘴角噙笑的问着，“要不要喝水？你等一下。” 她左右看了一眼，拿着空水壶就跑出去，将树枝上的雪装进去。 屋内，肖恒感受到屋外吹进来的凉风，意识到房门没有关上，这一刻逃跑的心越发强烈。 他摸索着站起身，迎着风的方向往外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灰蒙蒙的。 走出房门那一刻，心脏砰砰直跳，呼吸都要舒畅不少。 他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拼命的往外跑，赤脚踩在松软冰凉的雪地中，心陡然缩紧。 为了离开这个生不如死的鬼地方，已经顾不得冷不冷，咬牙往前跌跌撞撞的跑。 京城宣平将军府，凌一急匆匆的叩响莫芸姚房门，“主子，阿恒有消息了！” 莫芸姚闻言，迅速打开房门，“在哪儿？” 凌一：“调查到带走他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京城过，而且还不止一两次，她每次是步行，出了城门就往秋竹林方向。” “虽看不清容貌，但衣裳没有变过，只是现在多了一件破斗篷披在身上，我想可以是秋竹林看看……” 在他说话间，莫芸姚已经披上斗篷，匆匆往外而去。 凌一紧跟其后，“要多带些人吗？” 莫芸姚：“不用，或许人家真的是一家人也不一定，我只要确定他安全即可。” 为了早些到达，她与凌一都骑着马前往。 此刻城门已经关上，当守门侍卫看清她的脸后，果断将城门打开。 此时肖恒还在跌撞的跑，不知道跌倒多少次，脚不仅受了不少伤，还已经失去了直觉，每一次抬脚都如千斤重。 “师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苏灵烟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还是乖乖跟我回家，我煮茶给你喝，你再怎么跑也是白费力气。” 她脚步不紧不慢，就远远看着肖恒狼狈的跌倒又爬起来，既恨又心疼。 第181章 救下肖恒 夜晚的气温更低，凛冽的寒风吹得脸颊生疼。 咳咳…… 苏灵烟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将斗篷再次裹紧了些，“师叔，你快回来吧，再继续会冻死的。” 肖恒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睫毛被白霜染白，僵硬的抬着脚摸索前进。 时不时会撞上树干，时不时会被掉落的雪砸中，但他仍然坚持不返回。 “不……哪怕……哪怕冻死也不会回去。” 回去只会如同畜牲一样被囚禁，还不如死在外面。 他不知道的是，周围是树林，没有行人经过，虽然已经在拼尽全力的走，可速度太慢了。 苏灵烟见他再次倒在雪地里，还双脚并用的继续爬着前进，渐渐也没了耐心。 “师叔真的很不乖……”她走了过去，拽着他的腿就往回拖，“我好不容易与你在一起，怎么可能看着你冻死？”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她立马顿下脚步，悄悄上前躲在树后看过去，“莫芸姚！” 地面上，昏昏沉沉的肖恒听见这个名字瞬间清醒了不少，艰难开口，“救……救命……” 苏灵烟返回他身边，将他扶在怀里，随即捂住他的嘴，“我不会让她找到你的，别喊了。” 此时莫芸姚已经翻身下马，步行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凌一走在身侧，凝眉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还挺隐秘的，竹林茂盛，在外面都看不出这里面有人居住。” 之所以将马放在外面，就是因为外面一圈的竹林太密，马儿进不来。 两人顺着小道一直王里面走，怪了两道弯后终于看见了房屋的影子。 莫芸姚大步走了过去，发现里面还亮着烛火，只是房门并没有被关上。 当她站在门口，看见屋内的情况时震惊一瞬，“这是人住的？还有铁笼子！” 燃着的烛火能证明，之前这里面有人在。 凌一大步走到铁笼面前，将铁链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血迹，铁笼上面也有血迹。 破烂的茶几上还有冷硬的馒头，火炉子里面已经没有了炭火，只有燃烧完后的灰烬。 莫芸姚在桌上看见了一些药，甚至看见姚记药铺的烫伤膏跟祛疤膏。 凌一开口道：“主子，这里的情况来看，对方走得匆忙，难道是知道我们要来？” “我们去外面看看。”莫芸姚转身出了房门，很快看见地上倒着的水壶。 顺着前方走去，发现了一些足迹。 在不远处的黑暗处，苏灵烟眸色警惕起来：糟糕，找过来了，现在还没有为家人报仇，还不能被发现！ 她看了一眼怀里奄奄一息的男人，柔声道：“师叔，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师侄，可别把我还活着的秘密说出去，若你说出是我，她肯定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要知道，我可是她的仇人，若她知道你与我的关系，定然会知道当初你接近她的秘密，到时候她就不会再理你了。” 说完后立马松开手，起身朝着深处去。 这里面有树遮挡的原因，有的地方没有被雪覆盖，为了不被发现踪迹，她专门踩没有雪的地方。 莫芸姚顺着足迹走到密林位置，为了看得更清楚，她拿出电筒打开照射地面，很快看见有什么拖拽的痕迹。 肖恒似乎能感应到他们的靠近，艰难的保持着清醒，“芸……芸姚……” 艰难的想要抬手，可是浑身仿佛已经僵硬，没有了知觉，声音也很小，被风雪声给掩盖。 凌一看了一圈，皱眉道：“没有人，或许是故意躲着我们，还是回去吧，可能查探的情况有误。” 莫芸姚轻叹了一声，那铁笼铁链一看激素囚禁人的，阿恒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被囚禁的，或许真的是查探到大有误。 “走吧。” 两人转身，一前一后离开。 在阴暗的地面上，肖恒隐隐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心里顿时升起绝望，“芸姚……” 莫芸姚走了没几步，突然顿下脚步回头打量了一眼，刚刚她好像听见了细小的声音。 她心脏莫名的砰砰跳动，急忙转身返回，打开手电筒四处寻找，很快凌一指着前方道：“快看！那儿有黑影！” 两人朝着黑影走了过去，越靠近时看得越清晰，已经看出是个人躺在那儿。 莫芸姚看着有些熟悉的衣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阿恒，是阿恒！” 快到他身边时，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电筒都摔了出去，还是凌一将其捡起来。 “阿恒，快醒醒！”莫芸姚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双膝一软便跪坐在他身前。 肖恒没有戴面具，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有血迹，衣衫不仅很薄，还破破烂烂，白发上有污垢与血迹。 她不敢想象，曾经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男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凌一，快……快背他离开这儿。” “是！”凌一将人背在背上，朝着林中小屋跑。 到了房屋后，莫芸姚点燃了火炉，让凌一装了雪放在火炉上烧成热水。 她脱下斗篷放在床上，“你用热水给他擦拭身子，用我的披风给他盖上，等他暖和后再带着他离开。” 交代了事情后，她身子背对着床坐在火炉前。 凌一将肖恒的衣裳给脱掉，当看见身上的伤痕时皱眉轻叹道：“身上的伤痕够多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新伤加旧伤。” 肖恒在被囚禁期间，苏灵烟有时候不顺心，很生气的情况下都会对他又打又掐。 每一次发泄完后又会心疼的说对不起，还会给他上点儿药。 莫芸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露出的上半身的确的伤痕累累，看着触目惊心。 手腕上还有血痕，一看便知是被铁链勒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心狠之人这么对他的？ 片刻后，凌一开口道：“主子，给他擦拭完了。” 莫芸姚闻言，端着一杯热水走到床前，一点点喂进他嘴里，随后将他头上的伤给包扎好。 这时候她注意到地上被烧黑的鞭子，捡起来仔细一看，发现是她当初借给他的红鞭。 回来后还向他讨要过，可他却说弄丢了，就是不愿意还给她，原来是一直带在身上。 “芸姚……”肖恒缓缓睁开眸子，嗓音沙哑的叫着，双手在半空中摸索。 “我在这儿。”莫芸姚立马拉住他乱挥的手臂，塞进披风里面盖着。 当看见他空洞的双眼时，震惊的合不拢嘴，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也没有反应。 肖恒听见熟悉的声音无比激动，急忙抓住她的手，“是你，真的是你？” 第182章 带回将军府 他的手仍然冰凉刺骨，仿佛是被冰块包裹。 “是我……”莫芸姚这一次没有抽出手，而是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希望他能暖和些。 这时候她又发现，他手有烫伤，“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肖恒愣了一瞬，脑海中想起苏灵烟临走时的话。 若是说出是苏灵烟，她定会追问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毒门门主的身份也会暴露。 而毒门门主疼爱苏灵烟这个师侄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莫芸姚见他有些恍惚，还沉默不语，于是没有再逼问，“暂时不想说没关系，先养身子，你身上太多伤了，还有眼睛……” 肖恒虽然没办法照镜子看自己的模样，但知道肯定变得很丑，并且是一个瞎子。 “芸姚，你……你会不会厌恶我？”他嗓音低哑微颤，起身就将她抱住，“我现在的样子很丑，还是一个瞎子。” 本来身上都光着，这一起身就差点儿曝光了，背部看去都能看到臀部的轮廓。 莫芸姚急忙移开视线，轻轻推他，“不会厌恶，快躺下，冷……” 突然门口位置的凌一看见了，面色陡然一变，大步走来用力将他一推，嗓音粗矿冷冽道： “耍流氓是吧？男女有别，更何况主子是寒王殿下的女人，你别肖想！” 虽然已经离开寒王府，但他还是希望莫芸姚能与夜瑾寒重归于好。 肖恒倒在床上，面色染上一丝痛苦，“对不起……” “凌一！”莫芸姚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我跟夜瑾寒没关系了，你若没把我当主子，大可回寒王府。” 说着将披风拉盖在肖恒身上，随后柔软安抚，“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不是耍流氓，你的样子一点也不丑，还是很俊美，眼睛我可以给你治。”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铁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或许就是这段经历，才让他心里变得脆弱敏感又自卑的。 凌一垂下头，“对不起主子，以后在下不会再冲动。” 莫芸姚也冷静了下来，长呼一口气道：“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把你身上的斗篷脱下来。” 她自己的斗篷短了些，根本遮不住肖恒的腿脚。 将凌一的斗篷裹在身上后，横抱在怀里就朝着屋外走去。 肖恒靠在她怀里，有了不少安全感，仿佛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怕。 “主子，让……让属下来吧。”凌一紧跟其后，试着伸手去接。 莫芸姚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抱着往前走，边走边在肖恒耳边道： “我去客栈找过你，但只找到一身衣裳，后来有人说你被一个妇人带走，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二字让肖恒的反应很大，激动的急忙解释，“不是妻子，我没有妻子，她是疯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马儿身边。 两人骑一匹马，肖恒坐在身后，小心翼翼伸手环住她后腰，见她没有反对后就更贴紧了些。 莫芸姚嘱咐道：“坐稳了，只要快点儿赶回府中就不会冷了，先忍忍。” 随后马儿狂奔出去，马蹄声在这寂静夜色中格外响亮。 凌一看着前方身影，深叹一声，“王爷柔弱时怎就没有这待遇？将军该不会真喜欢这个白毛吧？” 不到两刻钟时间，终于到了府邸。 莫芸姚抱着肖恒走进府邸，立马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熬姜汤，找衣裳…… 为了方便照顾，她将肖恒安排在一墙之隔的隔壁院子，安排了两个小厮伺候。 在肖恒被带着走到浴桶前时，她才转身出了房间。 她站在屋檐下，仰头看了一眼辽阔无边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雾气模糊了双眼，“若早些找到，或许情况不会这么糟糕。” 初夏为她披上披风，“找到了就好，慢慢会好起来的，奴婢不敢想象他失踪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奇怪的是，他分明会武功，为何会被一个女子伤成这样？若非那女子是他信任之人，也不会让女子得逞吧？” 莫芸姚垂下眸子，将披风裹紧了些，“他的武功被封住了，对方是个精通穴位的，还懂一些医理，明日再问他吧。” 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对着里面说道：“阿恒，沐浴好就上床好生歇息，明日再来看你。” 屋内，肖恒泡在热腾腾的浴桶中，骨子里的凉意慢慢被驱散。 屋内散发的淡淡玫瑰香气清新宜人，感觉踏实了不少。 两刻钟后，两个小厮搀扶他起身，擦拭好身子穿上衣裳，随后扶着他坐在梳妆台前。 小厮强子为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镜子中俊美妖冶的人影，忍不住夸赞道：“阿恒公子可真俊美，若是没有红纹就更好看了。” 肖恒闻言，伸手摸了摸毁容的半边脸，很想努力看清东西，可惜眼前始终是一片漆黑。 另一位小厮小安说道：“奴才记得公子来过一次，那时候才更俊美，有人说会是将军的未来夫君。” “公子，你与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奴才觉得她特别关心你，对你也很不错。” 肖恒手指紧了紧，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现在是朋友。” 两人闻言，都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现在是朋友，以后或许就不是朋友，而是一对儿夫妻。 在头发干得差不多时，小安将梳妆台上的面具递到他手中，“这是将军给您的面具，你想戴的时候就戴，不想戴放着就好。” 两人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才离开房间。 肖恒手中抱着面具，心里仿佛被暖阳包裹，只是门外很快传进来一些议论声。 “以前我但觉得与将军挺般配的，虽然现在还是俊美，可始终是一个瞎子，也没有了武功……” “这有什么？将军医术精湛，可以治，至于武功没了也没啥关系，将军不需要谁保护，图他脸蛋儿就行了。” “别忘了寒王殿下，他对将军可是恋恋不忘，阿恒公子不一定赢得了。” “那天夜里寒王还到府中来了，我看他身体不像传言中那么差……” 议论声渐渐消失，周围恢复安静。 肖恒抱着面具侧身蜷缩着，心里自嘲：想什么呢？说好做朋友就足够了。 第183章 莫虞淑被吓回娘家 此时寒王府中，卧房还烛火通明。 陈影站在茶几前禀报，“宣平将军已经回来了，救回来的人正是阿恒，现在已经带回府上，说是被什么人囚禁于铁笼，眼瞎了，身上很多伤。” 夜瑾寒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白毛竟然被找回来了，她还是真是上心，大半夜也要将人带回家。 陈风在旁边蹙眉道：“跟主子一样是瞎子了，他武功可不算低，什么人能囚禁他？” 咳咳…… 陈影立马轻咳两声打断，“什么叫跟主子一样是瞎子？他的不一定能治好，主子的却一定能治好。” 夜瑾寒并没有理会二人的话，很快恢复正色抿了一口茶水，沉声道：“知道了，让人随时盯着那边情况。” 话音刚落下，三人同时转头看向房门方向。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还有火光在晃动，越来越近。 陈风小声道：“是莫虞淑过来了。” 外面有人提着灯笼走来，来人正是莫虞淑。 此刻脸上带着羞涩笑意，心里既紧张又愉悦。 婢女小桃笑盈盈的说道：“您算是苦尽甘来了，王爷现在虽然身体不算很好，不过也没有太弱，若是你能为其生下一儿半女，在府中地位也就稳了。” 莫虞淑闻言，嘴角难掩喜色。 本来心里还是有些怕夜瑾寒的，毕竟差点儿死在他手中。 可想到他现在体弱不少，还是一个瞎子，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作为一个女人，嫁人就只能靠夫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客服惧意，争取得到宠幸，留下一儿半女。 莫虞淑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冷静下来，“小桃，你说王爷为何突然想通要宠幸我的？” 她自己猜测，或许是因为名声受损，还变得体弱多病，失去了曾经的骄傲。 小桃摇头，“奴婢不知，不管什么原因，对于王姬来说都是好事。” 莫虞淑脑海中想着话本上的东西，不由得面颊滚烫，她发誓一定要将夜瑾寒给伺候舒服，这样才会有第二次机会。 很快便走上台阶，心脏已经砰砰直跳。 就在她要叩响房门时，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主子，您这身体越发严重了，为何还要找莫虞淑过来？” “本王是想现在待她好点儿，待本王去世后就能陪葬，若是再对她刻薄将其吓跑，谁来给本王陪葬？” “原来如此，有个陪葬的也好，主子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莫虞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咳咳……你可要保住秘密，不能让莫虞淑知道了，只要她不再是完璧之身，就没有退路……” 房门外面，莫虞淑已经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原来是为了毁掉她清白，让她没有退后，心甘情愿留在寒王府等着被陪葬！ 小桃咽了咽口水，不知该不该叩响房门。 两人愣在放门口半晌，在不知怎么办时，房门被陈风打开。 他满脸笑容的看向莫虞淑说道：“王姬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吧，主子觉得以前对你态度有些差，挺想弥补你的。” 夜瑾寒也开口道：“虞淑，以前的事是本王对不住你，这段时间本王想了想，觉得你人还是不错，以后本王定然好好对你，对你生死不离……” 生死不离……！ 这几个在莫虞淑听来十分瘆人。 如此美好的誓言，不就是为了死的时候拉她一起吗？ 莫虞淑勉强挤出笑容，有些哆嗦的开口，“妾、妾、妾身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厚爱？今个儿可真、真、真冷，咳咳……咳咳……” 随即掩嘴咳嗽起来，故作一脸难受。 夜瑾寒抬眸看向门边，柔软道：“外面冷，进来说话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 歇息？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在这儿歇息。 “咳咳……妾、妾身……”莫虞淑故作难受的扶着额头，摇摇欲坠道：“妾身恐怕不能伺候王爷了，或许是染了风寒，头昏脑胀的。” 身子软软靠在小桃身上，看着很是难受。 夜瑾寒故作一脸担忧之色，语气关心道：“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身体？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找大夫看看，今晚就回去歇息吧，明晚再来也无妨。” 莫虞淑：“……”嘴角抽抽。 还想明晚？不管是明晚上还是后晚上，她都不会来的！ 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心里是怒火中烧，表面却是笑容温柔，“是，明日再说吧，这风寒也不是一两日便能好的，妾身告退。” 福身一礼后就转身，在小桃的搀扶下离开。 待走出院落后，她立马站直身子加快脚步，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太过分了，我入府到现在就没有享过一天的福，牙齿瘸了，骨头断过，差点儿被掐死过，现在……现在竟然还想着让我陪葬，呜呜……” 想到这些经历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心里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来了。 小桃紧跟在身后，小声安慰，“王姬别难过，或……或许王爷是开玩笑的，别在意。” 莫虞淑抽泣道：“像开玩笑吗？他是能对我能下死手的人，让我陪葬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 回到寝苑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只是没了嫁妆后，收拾出来的东西也没多少，只有一点衣裳，还有良贵妃赏赐的几件首饰。 小桃站在一旁懵懵的看着她忙前忙后，“您收拾东西做甚？” 莫虞淑：“我要回家，这里我不待了。” 翌日天色未亮，连卯时不到就匆匆挎着包袱离开了寒寒王府。 秦氏还在睡梦中，突然被急促的叩门声惊醒。 “谁啊？” “夫人，三小姐扛着包袱回来了。” “什么？” 秦氏一脸惊讶。 莫霆贺这时也迷迷糊糊的起了身，“她这时候扛着包袱回来做甚？” 说着翻身下床，让秦氏伺候他穿衣。 这个时辰起床穿戴好，出去上朝时辰刚刚好。 莫霆贺没有时间去关心莫虞淑回来之事，嘱咐秦氏处理后就离开了府邸。 秦氏匆匆来到莫虞淑曾经的寝苑，走进房里果然看见了她，“虞淑，你怎么回来了？” 莫虞淑委屈的扑进她怀里，“呜呜……女儿不做王姬了，以后都不去寒王府了。” 话音刚落下，秦氏就一把推开她，“啪啪”两巴掌就扇在她脸颊上。 “娘，你打我？”她被扇懵了。 第184章 争风吃醋 秦氏脸色阴沉道：“你现在是寒王府的人，遇到点儿挫折就嚷着回娘家，这像话吗？立刻回去，那儿才是你的家！” 莫虞淑摇头，“不，我回去会死的，夜瑾寒想让我陪葬，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跪了下去，抱住秦氏的双腿哭求。 不管如何，她都不愿意再回寒王府。 为了让秦氏放弃送她回去的想法，又说起在寒王府的经历，还说起小莲的死，说得更加确切清晰。 秦氏听后都毛骨悚然，“可是你父亲与你祖母不会同意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莫芸姚和离，都没有回侯府。” 莫虞淑：“娘，你就帮帮女儿吧，你去跟父亲祖母说求情，也……也可以重新给我找人家，哪怕家庭普通点儿也无所谓的。” 秦氏叹息，“你可是寒王府的王姬，谁敢娶？先住下吧，后面娘想办法。” 虽然嘴上已经答应，可心里没有一点主意。 现在这种情况下，回寒王府也不会有你好日子过，还会搭上性命。 莫虞淑回娘家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夜瑾寒的耳朵里。 陈风都忍不住笑道：“没有想到她的动作会那么快，还以为再怎样也得准备几日才会离开。” 说着为他穿上大麾，红狐衣襟衬得贵气逼人，微扬的嘴角魅惑迷人，“本王就说过，她会自行离开。”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急切叩响。 陈风将其打开，发现是良贵妃与芩嬷嬷在在面。 “贵……” “让开！”良贵妃不待他行礼就推开，面色阴沉的走进去，“寒儿，是你将莫虞淑赶走的？你这么做让别人怎么看？” 一大早起床就听说莫虞淑离开之事。 这么做只会让人戳脊梁骨，侯府也不会善罢甘休。 夜瑾寒神色平静到：“母妃误会了，孩儿本来是想着好好对她的，可她昨夜她称身子不适，一大早又匆忙离开，孩儿都不知怎么回事？” 良贵妃一脸狐疑，“你没有赶她走？” 夜瑾寒走出房间，“自然，具体怎么回事可以问问小桃。” 说完便走下台阶，在陈风的搀扶下扬长而去。 在他离开后，良贵妃返回前院将小桃叫过来询问情况。 结果一问才明白其中是再怎么回事。 “寒儿也真是，竟然有这种方式吓唬她自己离开，要是宁远侯知道他想让莫虞淑陪葬，不得来找说法吗？” 芩嬷嬷安抚道：“娘娘别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宣平将军府。 莫芸姚提着药箱来到肖恒住的静雅苑。 让她意外的是，肖恒早已起床，而且还是在屋檐下站着，衣裳也单薄，整个人跟以前比起来消瘦不少。 苍白的脸色与薄唇，看上去很脆弱。 “阿恒，你怎么在外面？”莫芸姚走上前就扶着他往屋内去，“　你收了寒，最好别出来吹凉风。” 肖恒扬唇柔声道：“屋里太安静了，外面能听见不同的声音。” 眼前本就是一片漆黑，屋内装饰是如何的一概不知。 太过安静的情况下，他恍惚觉得还是在囚笼中，心里不踏实。 莫芸姚扶他在火炉边坐下，取了一件为他准备好的大麾穿上，狼毛的衣襟，看着都很暖和。 “下次要是出去，可别穿这么单薄，要么得披上披风，要么就得穿上大麾，汤婆子也别落下。” “坐好，我给你额头上的伤换药，待换好后就再为你解开封住武功的穴位，你若没有武功傍身，被人觊觎惊世容颜的情况下不安全。” 肖恒闻言，嘴角笑意深了不少，“我是男子。” 莫芸姚：“男子出门在外也是要注意安全的，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就好比你这一次，那女子是为何囚禁你？” 提起这件事，他脸上的笑容就淡下不少。 被囚禁的这段经历，将是他一辈子的烙印。 他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她想让我做她的夫君，弄瞎我的眼睛与封住武功，都会为了将我留住，她就是一个疯女人。” “不过你别误会，我与她清清白白，没有发生过亲密之事，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也不认识她。” 情绪微微激动，忍不住摸索着握住莫芸姚的手，眉宇微微蹙起，有些紧张。 莫芸姚闻言，含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我相信，你快……” “芸姚，原来你在这儿？”夜瑾寒的身影走了进来，嘴角噙笑的看向肖恒说道：“阿恒兄清不清白无所谓，毕竟跟我家芸姚没有什么关系。” 房门被关上，屋内就他们三人在。 夜瑾寒已经将蒙住眼睛的布条取下，上前就将两人的手给分开。 肖恒手指紧了紧，不甘示弱道：“寒王殿下慎言，芸姚现在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笑容也不达眼底。 哎…… 莫芸姚无奈轻叹来了一声，“三殿下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出去，要么就请闭嘴，我要给阿恒换……” 话未说完，夜瑾寒就捏住她下颚，俯身“吧唧”一声亲吻了一下，“今日的唇更甜了，要叫瑾寒。” 肖恒听着那亲吻的声音，拳头缓缓捏紧，心脏被酸意包裹，蔓延全身。 他暗暗深呼吸，尽量稳住情绪，随即掩嘴咳嗽起来，“芸姚，我喉咙难受，还头疼。” 莫芸姚没好气的推开夜瑾寒，随后语气温柔道：“把手腕伸过来，我给你把脉看看。” 把脉的结果是风寒，看来是风寒引起的头疼，她为他换了药后就揉了揉太阳穴。 而夜瑾寒就眸色不悦地瞪着他。 肖恒似乎故意在气夜瑾寒，一会儿说肩膀疼，一会儿说口干，一会儿说冷…… 而莫芸姚都不厌其烦的照顾，为他捏肩，为他倒水，为他弄来汤婆子，体贴入微。 肖恒笑容妖魅迷人，嗓音悦耳低哑道：“芸姚，谢谢你，以后……” 夜瑾寒看得一肚子火气，不等他说完就打断，“芸姚，我头疼。” 莫芸姚：“你自己揉。” 夜瑾寒：“我口渴。” 莫芸姚：“你没有手吗？” 夜瑾寒：“我冷。” 莫芸姚：“那儿有火炉！” 夜瑾寒：“……” 第185章 治好眼睛 肖恒忍不住扬起浅笑，心情甚是愉悦。 夜瑾寒看着他的笑就更是火大，他是在得意，是在挑衅！ “芸姚，我真的头疼！”夜瑾寒的眸色变得更加猩红，眉宇紧蹙，拳头青筋暴起。 这一幕让莫芸姚瞬间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现在很危险，受不得刺激。 她急忙起身给他眼睛蒙住，拉着他手臂就出了房门往隔壁厢房去，随即关上房门小声道： “你千万要冷静，刚刚是你故意捣乱我才那样的，阿恒现在的情况本来就需要照顾，只要他眼睛治好，再武功恢复后就好了。” 她说着从身后拿起一个茶壶，高高举起后问，“你头还疼吗？脑子还清醒吗？” 夜瑾寒皱眉看了一眼举起的茶壶，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芸姚：“如果你感觉控制不了，我就砸晕你。” 现在已经想好了，以防万一，砸晕后就将其捆绑起来。 上次杀的人是该死之人，可万一这一次没有控制好，杀了无辜之人怎么办？ 夜瑾寒深呼吸，忍着微微发疼的脑袋挤出笑容，“骗你的，其实刚刚我脑子一点也不疼。” 竟然是骗人的！ 这让莫芸姚更加生气，扬起茶壶就狠狠砸过去，“你这个大骗子，骗人很好玩吗？我讨厌被欺骗！” 茶壶被男人单手接住。 随即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贴紧身前，俯身凑近她生气的面庞，笑容邪魅道：“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我骗你只是想得到你的关而已。” 莫芸姚呈现弯腰的姿势，双手拽紧男人的衣襟以防倒下去，“油嘴滑舌，你头疼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能一样吗？” 别人头疼是变柔弱，他头疼是要人命，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谁六亲不认的。 夜瑾寒闻言，拉着她站直身子道：“以后不会了，今日我来说想告诉你，莫虞淑已经自己离开寒王府了。” 莫芸姚从他怀里离开，“跟我没有关系，没其他事就回去吧，别人看见可不好。” 不等他开口，她便转身出了房间，返回肖恒卧房。 她得看看肖恒的眼睛，检查一下是怎么瞎的，只有知道问题所在才能更好的解决。 “是芸姚吗？”肖恒出声问道。 “是。”莫芸姚走到他跟前顿下，“我先给你看看眼睛，将眼睛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从空间拿出一只小手电，伸手轻轻掰开他的眼睛照射了一下，眼睛里面没有什么损伤。 莫芸姚仔细检查来一番后露出喜色道：“太好了，你这眼睛并未真的瞎，跟武功一样，是被人封住了穴位。” 她收好小手电，扶着他躺在软榻上，就在这时小安推门而入，“将军，寒王殿下刚刚离开了，他说让奴才在这里面候着。” 莫芸姚抬眸看了一眼，忍不住无奈轻叹一声，“行，你就在这里面候着，把门关上吧。” 夜瑾寒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让下人在这儿候着，就是怕两人有逾矩行为。 她拿出银针，找准几个穴位，一针一针扎下去，每一针都十分谨慎，动作却是非常的快。 中医针灸上，针法越快的情况下，扎下去就越不会疼，后面会有胀胀的感觉。 肖恒闭着眸子，不敢乱动一下，他怕影响到她施针。 “芸姚……” “怎么了？” “你会跟寒王复合吗？你心里还有他吗？” 莫芸姚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两息才回应，“心里有没有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不可能复合的，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会反对。” “有什么问题后续再问，睡觉也可以，待你醒来时说不准眼睛就能看见了，也有可能武功也会恢复。” 不等肖恒再次开口，她便用银针扎在他昏睡穴上。 过来几息时间，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气晴朗，日上三竿时肖恒迷迷糊糊睁开眸子。 这一觉他感觉似乎睡了很久，而且睡得特别踏实，人都精神了不少。 “醒来？”莫芸姚的声音传来，“厨房做了瘦肉粥，洗漱好就过来吃。” 肖恒眼前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侧眸看过去，入眼便是笑容满面的莫芸姚款款而来。 真的能看见了！ 他激动的坐起身，“我能看见了，真的能看见了。” 呵呵…… “我没有骗你吧？”莫芸姚在床前坐下，看着他妖冶狭长的凤眸，“这双眼睛那么好看，谁舍得真的弄瞎？” 肖恒盯着她的眸子不到两息时间，立马慌乱的移开视线，面颊微微泛红，“谢谢。” “说谢谢就太客气了，起来用早点吧。”莫芸姚说着起身，“你的武功也已经恢复，但风寒还没有好，还是得养养身子，有任何需要就找小安跟强子。” 嘱咐了一番后，转身出了房间。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宁远侯府。 老夫人得知了莫虞淑的事情，脸色阴沉斥责，“现在立刻滚回寒王府，嫁出去还回娘家，丢人现眼！” 莫虞淑跪在地上抽泣，摇头拒绝离开，“不，我不想再去寒王府。” 秦氏也心疼女儿，讪讪的求情，“母亲，她……她还是清白之身，我们可以重新找个好人家，寒王的确不合适……” “闭嘴！”老夫人气愤地瞪了她一眼，“二丫头虽然和离给侯府也丢了脸，但好歹是正五品的宣平将军，没人敢小瞧她。” “可虞淑离开寒王府有什么？一个瘸了牙的弃妇，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在侯府待着，我侯府丢不起这脸！” 府中还有庶子庶女，都是要说亲的。 这些事情传出去，没有人敢与侯府结亲。 秦氏：“母亲……” “够了！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吗？”老夫人气得站起身子，将拐杖跺了跺，“你作为当家主母，连长文的亲事都不张罗，若是长文亲事还不定下来，你这个当家主母也别当了！” 秦氏：“！”一脸震惊。 莫长文之所以没人愿意嫁，是因为被她乱传的谣言影响，她就是不想让倾梦曦的儿女好过而已。 第186章 被赶出去 老夫人冷静一点后继续道：“小门小户的庶女出生就是上不了台面，也没有当主母的能力。你看看其他当家主母，那一个不是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一个子女到了年纪，亲事上面也从来不马虎，现在跟长文同岁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这样不管不问，是想让莫家绝后不成？” 这一通的数落，秦氏哭得不行。 她立马跪在地上保证，“母亲息怒，儿媳一定好好对待长文的亲事。” 老夫人闻言，冷哼道：“自己看着办吧，给你三个月时间，若是三个月时间长文亲事还没有着落，你直接降为侍妾。” “来人，将三小姐轰出去，让她自己回寒王府，既然已经入了寒王府，就不再是我侯府的人。” 很快就有两个下人拉住莫虞淑胳膊往外拖。 “不要……不要……”她挣扎着求救，“娘，我不要回去，我回去会死的，求您了，祖母……” 不管她怎么哭喊，老夫人都无动于衷，冷漠的看着她被拖走。 秦氏看着很是心疼，泪流满面道：“母亲，她流着的是莫家血脉呀，这不是让她羊入虎口吗？” 老夫人冷漠道：“这不是你求来的吗？为了让她嫁过去，还屁颠屁颠给良贵妃送礼，这些事我不是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莫家的声誉很重要，她不可能再让莫家女和离之事发生。 曾经莫家只是小门小户，她也是过了不少苦日子，不想莫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毁掉。 莫虞淑很快就被扔出了府邸，门房将房门“嘭”的一声给关上。 “放我进去，娘，祖母……呜呜……”她跪在门前，不停拍打房门，“我不想离开，求祖母不要赶我走……” 这时莫霆贺的马车停下了路边。 下车看见这一幕时，眉头不悦的皱了皱。 路上时不时有行人路过，被人看见有损侯府形象。 “虞淑，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大步走上前，伸手阻止她继续拍打。 莫虞淑看见是他，立马跪在他面前哭求，“爹，求您让我进去，祖母将我赶出来了，她要回寒王府。” 本以为平日还算疼爱她的父亲会心软，结果莫霆贺听后却是冷声道： “是该回去，若遇到点挫折就回娘家，这世道岂不是乱套了？你二姐丢的脸自己挣回来了，你拿什么挣？谁会要你？” 说完就让门房打开房门，自己跨脚走进去就立马关上。 门房侍卫看着她，十分同情的劝解，“三小姐还是回寒王府吧，天气寒冷，别冻坏了身子。” 莫虞淑无助绝望的跪坐在原地，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可怜虫。 直到寒意席卷，她才失魂落魄的起身。 可她还是不想回寒王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还身无分文。 “莫三小姐。”突然前方的路被一陌生女子拦住。 莫虞淑的眼泪早已被风干，抬眸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苏灵烟此刻是用青暖的脸，她并未见过，“我曾经是御王府的婢女，御王妃去时候就被撵出来了，你教我茹菏就好。” 下人那么多，更何况曾经还是御王府的，莫虞淑根本不会去想是真是假。 她深叹了一声，“现在不仅苏灵烟死了，连苏家都没了，你找我何事？” 苏灵烟亲昵的拉着她手臂往边上树下走去，这里人少安静，“我只是见你难过，所以想安慰你，不知可否告知遇到了何事？” 一提起这事，她就忍不住想哭。 侯府谁都不帮她，身边也没有个知心人。 现在遇到一个关心她的，心里的委屈一涌而出，“寒王殿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想着死后让我陪葬，入寒王府后我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口气将心里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 苏灵烟听完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温柔的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你大可不必如此伤心，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诓骗了。” 莫虞淑闻言，停止哭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从何说起？” 苏灵烟淡笑道：“你说夜瑾寒命不久矣，我看未必，之前还见他从宣平将军府出来，或许是因为想挽回莫芸姚那贱人故意吓唬你的。” “你应该回寒王府，顺便将莫芸姚还在勾引寒王一事告知给良贵妃，到时候良贵妃自会找那贱人算账，你看好戏就成了。”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莫虞淑瞬间清醒了不少。 对啊，这一点她怎么没有想到？ 寒王若真的命不久矣，又怎会还想着与莫芸姚复合？ “谢谢茹菏姑娘。”莫虞淑感激不已，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以为今夜得露宿街头了。” 苏灵烟含笑道：“寒王不待见你没关系，你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就不会有任何危险，留在寒王府后宅，总比露宿街头的好。” 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之前还不知何去何从的莫虞淑，此刻心里安定了不少。 她按照苏灵烟所说，返回了寒王府，随后主动找到良贵妃说起自己离开的原因，同时也说了莫芸姚与夜瑾寒藕断丝连之事。 为了能够让良贵妃帮着出气，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莫芸姚就是欲擒故纵，时不时对殿下勾搭一下，今个儿又将殿下勾引去了。” 宣平将军府。 莫芸姚在药香阁的药房里面，桌上摆放着坐好的一些药，有的是药铺需要的，有的是圣医堂需要的。 为了这些药，她是累得腰酸背疼，连水都没有时间喝一口。 药铺需要的量较大，很多药都已经紧缺，前段时间一直忙其他事情，都没时间配制。 “哎……要是空间能自己做出来就好了。”她仰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空间里的设备也算是自动化，只要她将药物比例配好，放进合适的机器里面就可以，但始终得要她来配比药材，添加药材。 这些都是带有灵气的药，其他有的要直接在空间药物超市取就好。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传来初夏急切的声音，“小姐，在忙吗？” 莫芸姚：“进来吧。” 初夏推门而入，看着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小姐先别弄了，良贵妃带着人来闹事了，她在门口说您坏话。” 莫芸姚闻言，神色一震，放下手中的标签道：“标签还没有贴完，别让人乱动。” 第187章 良贵妃闹事 此时前院闹哄哄一片。 良贵妃不进府，就在府门外站着，芩嬷嬷当她的嘴替，说着难听的话。 “宣平将军也太知羞耻了，已经是个下堂妇，却还对寒王殿下勾勾搭搭，竟然怂恿殿下将王姬赶出府邸！” “你府中已经养了一个男人，难道还满足不了你吗？既然如此寂寞难耐，还不如去青楼做娼妓。” 木管家听后气得脸色铁青，十分气愤道：“好歹是宫中嬷嬷，说话怎如此难听？我家主子清清白白，没有养什么男人，别想在这儿污蔑。” 芩嬷嬷冷笑，“污蔑？敢不敢让人搜啊？她就是养了一个白头发的男人，既然养了小白脸，怎还揪着寒王不放？莫不是想来个三夫四侍？” 此话一出，路过的行人哄然一笑。 偷人的听说过，就是第一次听说三夫四侍。 良贵妃梗着脖子，神色冷然道：“那么多男人维护她，指不定都有一腿，陛下之所以让和离，是因为早就看清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木管家气得手指发抖，急忙解释，“贵妃娘娘不要胡编乱造，和离本就是我家主人自己的意思……” 芩嬷嬷眯眸反驳，“她当初千方百计的要嫁进寒王府，会舍得自己和离吗？试问哪个女子会愿意成为下堂妇？”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听了这些话后都哗然一片。 个个驻足原地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就是啊，女子以夫为天，谁会自愿和离？” “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看来这将军一职也来得不光彩，指不定也是靠爬床得来的。” “哈哈哈……将军职位是皇上赐的，难不成她做寒王妃时还爬过龙床？这不成了父子共享一女吗？” “嗐，有的人管你是父子还是爷孙，只要是个男人都上……” “什么？你们说她还爬过龙床？啧啧啧，那可是太不要脸了，难怪良贵妃那么不待见。” 越说越离谱，说得跟真的一样。 木管家气得想吐血，但人家是贵妃，他一个奴才又能做什么？ “良……良贵妃，诋毁朝廷命官，是……是犯法的，陛下若是知道……” “放肆！”芩嬷嬷立马喝斥他，“你一个小小管家，竟然敢威胁贵妃娘娘，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木管家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我是在讲道理，你们将没有的事情乱说一通，那不是诋毁污蔑是什么？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岂能让你们随着胡说？” 良贵妃眸色微微眯起，脸色阴沉冰冷，冷哼一声道：“管家还真是忠心护主，莫非你也跟她不清不楚？” 木管家：“你……” 良贵妃嘴角扬起冷笑，“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按住，张嘴三十！” 很快就有两个随从气势汹汹的上前。 府中门房侍卫立马挡在木管家面前进行阻止。 良贵妃见状，咬牙低吼，“放肆！本宫的命令也敢拦？” 她可是贵妃，除了在皇帝太后与皇后面前，走到哪儿都会高人一等。 木管家冷静的让侍卫让开，“贵妃要掌嘴，奴才无话可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总有一日会还主人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下，良贵妃就扬手朝他脸颊去。 就在手快要落在脸上时，突然手臂一疼。 啊…… “谁？”她手臂吃疼不已，是被一颗石子被弹的。 很快府中下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莫芸姚面色清冷的走出来，“是我。” 芩嬷嬷见状，立马煽风点火道：“看啦，水性杨花的破鞋出来了，被说中了心思就恼羞成怒的伤人！” 莫芸姚面色一沉，上前就“啪啪”两巴掌扇在她脸上，这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她有些懵了。 良贵妃震惊，“你竟然打她！” 莫芸姚冷声道：“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本将军打不得吗？刚刚在里面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我还以为是哪个市井泼妇在骂街，不曾想竟然是良贵妃。” “若你来做客，我会好茶招待，若你是来找茬的，那就请立刻离开，也请你转告寒王殿下，以后将军府不欢迎他，你若继续空口无凭的胡说八道，那我只能报官！” 此话气得良贵妃浑身发颤。 她可是堂堂贵妃，被当众这样对待，脸面何存？ “岂有此理，竟然骂本宫是市井泼妇！”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的狗奴才也以下犯上，本宫也要打回来！” 说着就要挥手打，刚抬起手臂就被莫芸姚给捏住。 手中的力度不小，疼得她眉头紧锁，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你……” “良贵妃，看清楚一点。”莫芸姚抬手指着木管家，“他姓木，木鹤大祭司的亲爹，不是你口中的狗奴才。” 什么？ 大祭司的亲爹！ 不知情的人都愣住了。 良贵妃不相信，“怎么可能？大祭司的亲爹怎么会做管家？” 莫芸姚淡笑，“闲着无聊打发时间不行吗？良贵妃，陛下若知道你在此处丢人现眼，你会是什么结果？” 说着甩开了她的手，看向围观百姓说道：“都散了吧，大家也别将她的话当真”。 “芸姚，发生何事了？”肖恒的声音突然从府内传来。 众人视线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男人一头白发半披在身后，微微松散的发髻被一根简单的桃木簪子轻轻挽起，身姿挺拔，黑色大麾衬得清冷矜贵。 剑眉如峰，凤眸狭长妖魅，眸中如有万千星辰，勾魂迷人，肤白如玉，鼻梁精挺，淡粉的薄唇性感莹润。 哪怕右边上半部分被面具遮住，也掩盖不了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 他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儿上，就连良贵妃都看痴了。 芩嬷嬷突然指着他说道：“看看，这就是她养的白发男人，我没有说谎！” 良贵妃聚然回神，点头附和，“对，不知羞耻的荡妇，养了男宠还勾搭本宫儿子！” 肖恒听见后，意识到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好像给莫芸姚添乱了。 他眉头一皱，清冷开口，“胡言乱语……” “对，他是我养的男人。”莫芸姚挽住了肖恒的胳膊，嘴角噙笑着扫视众人，“不过不是男宠，在我眼里就是我的夫君。” 众人：“……” 莫芸姚继续道：“我有这么优秀俊美的男人，还看其他的做甚？” 第188章 谣言四起 围观之人中不乏有妙龄少女，偷偷打量肖恒时都不由得面颊泛红。 有这么俊美如仙的男人，谁还会有心思看其他男人？ 有的女子心里愤愤不平，凭什么一个下堂妇能找到这么好的？ 肖恒此刻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脑子还有点处于懵懵的状态，看了一眼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内心十分雀跃，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他反应过来后，面色清冷的看向良贵妃说道：“我家芸姚与你儿子已经结束，也请你转告他，以后别再来纠缠。” 说完便握住莫芸姚的手，转身走进府邸，随即府门被门房给关上。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下人都纷纷散去做自己的事。 肖恒一脸歉意道：“抱歉，是我给你惹麻烦了吧？之前隐隐听见吵闹声，心里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莫芸姚淡笑摇头，“没有，你过来也算帮了我的忙，他们一看有你这么绝色的美男在，谁还有心思见异思迁？” 此话一出，两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片刻后肖恒止住笑意开口道：“那以后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你的……夫君？” 说到“夫君”二字时，他心中不由得滚烫了一下。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很开心。 莫芸姚点头，“对，委屈你了，可能还会影响你找媳妇儿。” 木管家这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老夫就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作对儿真夫妻也不错。”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 莫芸姚轻咳了两声，含笑道：“以后再说吧。” 她说着仰头看了一眼男人，“走吧，跟我一起去药房，你闲着无事时可以去药房看看医书，也可以研究毒理药理。” “好啊。”肖恒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木管家看着两人往前去的背影，捋着胡须笑着道：“阿恒公子在将军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将军平日可不会让你进她的药房。” 肖恒听后，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府门外面，围观的百姓三三两两的散去，边走边讨论。 “她竟然找到这么俊美的夫君，只是那一头白发挺怪异的。” “不管什么色的头发在他身上都好看，跟画中仙一样，虽然寒王也俊，但没有他妖魅……” “呵呵……我也喜欢妖孽般的男人……” 而良贵妃则是眸色冰冷的盯着大门，手绢都被拽变了形。 门房侍卫还是态度恭敬道：“贵妃娘娘请回吧。” 良贵妃收回视线，转身咬牙低喃，“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挺会勾男人的。” 芩嬷嬷：“放心，老奴会安排人四处散播流言，定让她名声扫地，在京城无法抬头做人！只要她离开京城，殿下就能收心了。” 她说完便搀扶着良贵妃上了马车，下人跟着浩浩荡荡离开。 马车走远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苏灵烟的身影，刚刚的一切她都看见了。 想到莫芸姚与肖恒牵手牵手的场景，心里就怒火中烧。 “凭什么？我哪儿不如她？师叔该是属于我的，不要脸的贱人，只要是我的东西她都要抢走！” 该死的贱人，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着瞧吧！ 两刻钟后，她又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坐着的还是上次的中年男人，手中在倒腾着什么东西。 苏灵烟关上房门走过去，“贾叔，我需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贾叔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猥琐的笑容，“嘿嘿……东西是好了，不过还是得用你的身子来换，快过来。” 将手中的东西放进盒子里，伸手一把拉住她手臂往怀里一拽，直接跨坐在大腿上。 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从她衣襟伸进去，粗鲁的磨挲着，随后解开她的衣裳，一层层剥落…… 苏灵烟被他的手弄得很疼，忍不住咬唇发出痛呼声：“啊～疼……” 哈哈哈…… “叫得这么消魂，应该是爽才对。”贾叔将她按在了桌上，“要想得到东西，就得用心伺候……”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她知道怎么取悦。 苏灵烟看着这个恶心的男人，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总有一日会让他生不如死！ 两刻钟后，男人穿好衣裳，将盒子里的东西给她，“一模一样，自己看看。” 她连衣裳都没有穿好，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将里面薄薄的东西拿出来打量。 随后走到一个水盆前，将其慢慢贴合在脸上，很快面容变成了莫芸姚的样子。 呵呵…… “的确是一模一样……”她很小心的取下，放在盒子中，“贾叔可真厉害，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贾叔闻言，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婊子，可别想嫁给我，伺候男人的本事如此好，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 他就是单纯喜欢她的肉体，只将她当做出卖肉体的娼妓看待。 苏灵烟手指紧了紧，很快露出笑容，“谢谢贾叔夸赞，能伺候男人也是本事，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床上尤物，呵呵……” …… 寒王府。 良贵妃回到府邸就气势汹汹来到了夜瑾寒的院子。 陈风见她脸色铁青，立马上前拦住，“主子在休息，有事……” “让开！”她气愤推开，走到卧房门前就推开房门。 夜瑾寒仍然蒙着双眼，淡定的喝着茶水，“母妃有何事？” “你还问我何事？”良贵妃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愤的数落，“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莫芸姚已经有男人了，你还要往上贴！” “今日我亲眼看见她跟白发男子在一起，还让我告诉你，以后别再去纠缠，她甚至出手伤本宫，这样的女人要她做甚？” 夜瑾寒闻言，眉头一拧，“你去找她了？” 良贵妃沉默两息，理直气壮道：“她有了男人还勾引你，我当然得找她算账，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荡妇，我……” “出去！”夜瑾寒一声怒吼，手中茶杯应声碎裂，碎片扎伤了手掌。 这一幕吓得她惊讶的张大嘴。 儿子不是身体虚弱吗？ 怎么能一只手就能捏碎茶杯？ “我……我走……”良贵妃咽了咽口水，退出房间，“总之你别再热脸贴冷屁股了，母妃是为你好。” 第189章 平淡难求 待她匆匆离开后，夜瑾寒立马吩咐陈风去调查怎么回事？ 陈风的动作还是很快，只是半个时辰就将来龙去脉搞清楚。 “主子，良贵妃带着人到将军府门口辱骂，说的话也很难听，将她说成一个是个男人都会睡的婊子，外面还传出她爬过龙床才得来将军职位……” 他将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外界的谣言却是越传越离谱。 “主子，宣平将军之所以会将阿恒搬出来，应该就是被气的，也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有男人，不需要勾三搭四。” 夜瑾寒听后，拳头已经青筋暴起，蒙布下的双眸变得更加猩红锐利。 他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呵呵，她可真是本王的好母妃，芸姚大抵是不会再见本王了。” 想到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进入冰点，心里就无比烦躁。 意识到情绪快要失控时，视线落在戒指上，这枚戒指自从戴上后，他就不曾取下过。 闭眸深呼吸，反复两三次才渐渐冷静。 陈风只感觉周遭空气都变得压抑，压得让人呼吸不畅，“主子，现在该怎么办？谣言乱七八糟，简直是将宣平将军说得又恶毒，又淫荡不堪。” “这一次宣平将军恐怕是真的被惹怒了，若非惹她之人是良贵妃，或许已经被打得半死都说不准。” 谣言这种事是最难解决的，毕竟人有千千万，嘴也有千万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的人就喜欢添油加醋放大一件事情。 夜瑾寒叹了一声，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你先出去，让本王静静。” 渐渐入夜，风同样凛冽刺骨，好在并未下雪，空气冷冽干燥。 莫芸姚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出神，本来是个怕冷之人，此刻却仿佛忘记了寒冷。 每当心烦气躁，不知何去何从时，她都会吹吹冷风，让自己静下心。 外面的谣言她已经知道了，已经传得面目全非。 初夏有些惆怅的看了她一眼，“哎……小姐，还是进屋吧，清者自清，过段时间就会被人淡忘的。” 莫芸姚仰头眯眸看着夜空，“很多人都说所求不多，平平淡淡过一生便好，可是世界上平淡日子是最难求的。” “平淡代表平平安安，一生没有大风大浪，可是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权贵世家，都会经历一些困难。” 初夏闻言，有些不知如何安慰。 作为贴身婢女，自然知道她经历的事情有多少？ 莫芸姚继续道：“现在阿恒已经安全了，年后你就跟田心完婚，安心待在京城帮着木管家打理府邸，对外就说阿恒是府邸的男主人。” 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调查倾梦曦的死因，这里藏着的秘密太深了。 自从紫鸢提醒她后，调查之事就没有明面上再提过，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私底下进行。 初夏点了点头，很快眸光瞥见一抹红色身影，“小姐，那是……” 莫芸姚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夜瑾寒身着一身红色披风朝她走来。 现在是厉害了，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府中。 “你退下吧。”她屏退了初夏，视线看向缓缓走进的男人，“三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语气生疏冷漠，仿佛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夜瑾寒听着心头一紧，又酸又堵塞，喉咙都仿佛被异物卡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眸中情绪万千，很是复杂。 他沉默良久开口，“今日之事对不起，我不知母妃会来闹事。” 莫芸姚静静的望着他，听见这句‘对不起’时，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委屈酸堵，连鼻尖都酸酸的，眼眶隐隐有些湿润。 起初是因为他的厌恶而麻烦不断，现在是因为他的喜欢而麻烦不断。 夜瑾寒看着她莹光闪烁的眸子，眉头微微一皱，急忙伸手想要抱抱安慰。 当他手臂刚伸出去时，莫芸姚就往后退了一步，“若我们保持距离，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夜瑾寒：“……” 莫芸姚嗓音微微哽咽着继续道：“你的厌恶与你的喜欢，对于我来说都是灾难，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再纠缠了，没结果的。” “你肯定已经找过皇上了吧？我若猜得不错，他也是反对你我复合的，我已经决定跟阿恒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吧。” 她说完就转身，这时才看见肖恒不知何时站在后方不远处的。 夜瑾寒蒙布下的眼眶中有莹光闪烁，哽咽了一下冷声道：“你骗人，他不过是你的挡箭牌而已，你心里是有我的。” 莫芸姚脚步顿了顿，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肖恒面前就踮起脚尖亲上薄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不管是夜瑾寒还是肖恒，两人都微微震惊。 夜瑾寒心脏仿佛被匕首狠狠绞动，连呼吸都是疼的，忍不住用手揪住了心口的衣襟，面色无比痛苦。 莫芸姚回头看向他，“看见了吗？我没有说谎，阿恒除了没有尊贵的身份地位，其他的不比你差。” 不等他开口，她拉着肖恒的手就大步离开。 回到房间后，一个人关上房门，从空间拿出一壶桃花酿就仰头喝起来。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没入耳蜗。 门外，肖恒，初夏，凌一都在门口站着。 初夏：“小姐……” 莫芸姚咽下一口酒，故作平静道：“我没事儿，你们都去休息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肖恒能听出她说话带着一点鼻音，示意让他们两退下，随后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台阶上坐下，默默取下腰间竹笛吹响。 悠扬悦耳的笛声打破了寂静的夜色，让人内心增添了一份暖意。 屋内，莫芸姚听见后，嘴角扬起笑意，起身提着酒壶走出房间，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 肖恒一曲完毕，侧眸看见她已经靠在自己臂膀上进入梦乡，应该是有些醉了的缘故，脸颊上染着红晕，看上去可爱又娇媚。 就在他要伸手想抱进房里时，突然一抹红色身形出现，快他一步将人抱在怀里，“我只是送她回房，不会做什么。” 夜瑾寒说完就朝着她走进屋内，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 手指温柔的轻抚着她的眉眼，俯身在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才转身离去。 第190章 知晓身份！ 肖恒跟在其后，走了一段路后两人相继停下。 夜瑾寒回过身看向他，冷声开口，“毒门门主，别以为你不说身份本王就查不到，识趣就自行离开，即便本王与她不能复合，你与她也不可能！” 话落后就跃身而起，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傍晚时，陈影便带回消息，说是失踪的毒门门主与他特征十分吻合，妖孽般的容颜，白发，戴着面具，精通毒理……更重要的是，名字叫肖恒。 此刻肖恒怔在原地，思绪复杂。 隐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 秋葵这时候突然看见了他，立马走了过来，“阿恒公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肖恒拉回思绪，神色平静道：“送了送寒王殿下，芸姚她……她喝醉了，你跟初夏轮流照顾一下。” 他已经决定，明日待莫芸姚醒来后，还是将身份一事告知，但愿能够得到原谅。 翌日，莫芸姚还在睡梦中就被初夏叫醒。 “小姐快醒醒，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一趟。” 进宫？ 怎么还要进宫呀？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起身，视线看向窗户才发现天才露出鱼肚白。 “宫里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 莫芸姚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今日是让夜常青与太后见面的日子。 对于太后之事，她还是比较上心，于是打起精神洗漱梳妆，不到两刻钟便收拾妥当出了房门。 在她前脚刚出府上马车，后脚肖恒便来到了她院落。 秋葵正在收拾房间，看见他后说道：“阿恒公子早，这会儿将军已经出门了，要去宫里一趟。” 肖恒本想着来此说出一些真相，现在看来得晚点儿再说，“知道了，若是她回来，麻烦让人去药香阁知会一声。” “是。”秋葵含笑应下。 整个府邸中的下人都将他当做男主人看待，态度都比较恭敬。 待肖恒离开后，一位小厮笑呵呵的说道：“也不知道将军与阿恒公子何时办婚礼？要我看就越快越好，最好举办盛大一点。” 秋葵闻言，淡笑道：“主子们的事情谁又知道？将军也的确该成亲了，只要成了亲也会少些麻烦。” …… 皇宫门口，三辆马车想继续停下。 莫芸姚掀开帘子看出去，发现有寒王府的马车。 芩嬷嬷搀扶着良贵妃下车，很快又出现莫虞淑的身影。 “小姐，良贵妃竟然将莫虞淑带来了。”初夏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的撇嘴，“不是说莫虞淑已经回娘家了吗？” 莫芸姚：“我们不必管寒王府的事，下车吧。” 旁边还有一辆马车，赶车之人是陈风，上面坐的人定然就是夜瑾寒了。 在她下车时，陈风也搀扶着夜瑾寒下了马车。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贵妃，莫芸姚不得不上前行礼，“贵妃娘娘，寒王殿下。” 夜瑾寒透过蒙布看向她，心脏微微抽疼了一下，“早。” 良贵妃白了她一眼，立马挡在中间，“狐狸精，离远点儿，没事儿就在寒儿眼前瞎晃……” “母妃！”夜瑾寒冷声打断，“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 此话让良贵妃瞬间一愣，很快委屈起来，“竟然为了她喝斥本宫，我是为你好……” 她不管不顾的委屈数落起来。 莫芸姚听着都头疼，直接带着初夏就朝着宫里去，不再机会母子二人如何争执？ 哪怕良贵妃再作，夜瑾寒除了无奈喝斥以外还能做什么？ 莫虞淑看着莫芸姚的背影，嘴角暗暗扬起得意之色，好戏才刚刚开始，后面有她好受的。 此刻云太后已经梳妆整洁，整个人十分精神，脸上也是笑容不减。 “清荷，一会儿再将吃食端上来，不然凉了不好吃，还有哀家做的衣裳熨烫一下，火炉挑旺一点……” 她仿佛有操心不完的事，噼里啪啦交代了一大堆。 下人都知道她是太过激动，也很有耐心的应声照做。 房间已经弄得暖烘烘的，茶水糕点也已经备好，都是夜常青曾经爱吃的。 云太后在屋内来回转悠打量，看还有没有疏漏了地方，“清荷，你说这些东西他还会喜欢吗？他会认我这个母亲吗？” 虽然一直盼着一日，也有人在耳旁说夜常青实际很想她，可是心里还是没有底。 清荷轻叹一声，含笑安慰，“肯定会喜欢，您就安心坐着等吧，再怎么说您也是他的生母，血浓于水，肯定会认的。” 云太后坐了下来，“但愿如此。” 这时房门外面，莫芸姚走上台阶，还没来得及叩响房门时，手臂就被人从伸手拽住，回头一看发现是夜瑾寒。 她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二人和离之事还是瞒着老人家的，现在还是要装作很恩爱的样子。 “不用牵手。”莫芸姚还是将手臂抽了出来，“一直瞒着不是事儿，我会想办法告诉她老人家。” 夜瑾寒：“……” 房门这时候被打开，云太后看见两人就露出慈祥的笑容，“来了？快进来，听说你二皇叔等会儿就会到，御儿跟云儿去接了。” 两人都挤出浅笑，一前一后走进了屋里行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免礼，坐下聊。”云太后亲昵的拉过莫芸姚的手，让其在身边坐下，“芸姚啊，你这医术是不是倒退了？他这红眼病怎么还没好？” 此话让莫芸姚噎了噎，这样的红眼病，她还真没办法治。 “呃……”她一脸歉意的找了个理由，“他的红眼病与普通的不一样，治疗起来很麻烦，需要时间。”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出现良贵妃与莫虞淑的身影，两人走进屋里就福身行礼。 云太后看见后有些意外，毕竟没有请她过来，“免礼，既然来了都坐吧，人多也热闹。” “你这个做母妃的也失职，在寒王府住着都不关心一下他们夫妻子嗣问题，每次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操心。” 话音刚落下，一直沉默不言的莫虞淑突然一脸惊讶的开口道：“太后娘娘不知他们和离了吗？都不是夫妻了，何来子嗣？” 第191章 太后厌恶 突然的话让屋内空气瞬间凝固。 这件事谁都知道要瞒着，刚刚良贵妃还提醒过别说此事。 云太后眸色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二人，“你……你们和离了？何时发生的事情？” 夜瑾寒手指一紧，柔软安抚道：“皇祖母别听她胡说，没有这回事……” “的确没这回事。”良贵妃也出言安抚，勉强挤出浅笑，“子嗣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您老人家不用担心，今日我就是想着许久没有进宫看您，所以来看看。” 主要目的还是想回宫，害怕在外面太久而地位不保，想求太后跟皇帝说说回宫之事。 后宫的嫔妃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准哪一日就夺走了属于她的位置。 莫虞淑却在这时候又插嘴道：“贵妃娘娘，为何要骗太后？他们和离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陛下赐的和离……” “闭嘴！”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冷厉打断，“再说就割了你的舌头！” 瘆人的寒意让莫虞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已经有了惧意。 云太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气得手指都在发颤，“你才闭嘴，让她继续说，看看你们究竟瞒了多少？” 莫芸姚这时开口道：“太后娘娘，您先冷静冷静，我们的确已经和离，只是不想您担心才隐瞒，寒王殿下定会再给您找一个更好的孙媳妇。” 本来就打算告知此事，之前还在犯愁怎么找时机说，没想到莫虞淑开了头。 云太后气得手直哆嗦，脸色也变得苍白，“说什么胡话？你在哀家眼里就是最好的，你们竟然都欺骗哀家！” “太后娘娘，妾身二姐没您想的那么好。”莫虞淑斜睨了莫芸姚一眼，娇声说道：“全京城都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之人，身边就没缺过野男人，现在府中都养着一个……” 夜瑾寒迅速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咬牙冷厉的低吼，“滚！” 啊…… “我的脸好疼……”莫虞淑被扇倒在地，耳边嗡鸣一片。 良贵妃迅速起身，对着夜瑾寒就斥责，“你打她做甚，这不就是事实吗？也让太后看清楚莫芸姚是个怎样虚伪的女人！” “她将身边的男人迷得团团转，现在还光明正大的养个男人在府中，这样的女人跟勾栏院的有何区别？你……” 云太后脸色苍白，呼吸有些不畅，吓得清荷尖叫出声，“太后！”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惊慌不已。 良贵妃也吓得脸色一白，若真出了何事，她的罪了就大了，“太后……” 在她想上前时，被莫芸姚一把推开。 莫芸姚急忙扶住云太后，吩咐清荷道：“快把哮喘药拿过来，快点儿！” 这时候清荷才恍然回神，跑去在抽屉中翻找出哮喘药。 随后按照莫芸姚曾经教过的方式，将药喷进太后嘴里。 夜瑾寒这时一把掐住了莫虞淑的脖子，“你真该死！本王就该早点儿杀了你！” 宫女太监都吓得不知所措，战场陷入混乱。 良贵妃也惊恐不已，急忙出言劝阻，“你快放下！不能杀她，听见没有？” 此刻已经后悔带莫虞淑进宫了。 进宫前就一再强调别乱说话，结果一来就闯下大货。 莫虞淑已经呼吸困难，脸色青紫，恐惧感袭满全身，“我……知……错了……” “夜瑾寒！”莫芸姚回过头冷冽出声，“这里是皇宫，快放下！” 结果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将莫虞淑高高举起，现在这样子哪里像病弱？ 她急忙放开太后，起身走到夜瑾寒面前，拉住他手臂道：“冷静一点，太后没事了。” 夜瑾寒渐渐冷静，掐住脖子的手轻轻一松，莫虞淑掉落在地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莫虞淑咳嗽出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眼泪不断涌出，身子瑟瑟发抖。 她心里还是很疑惑，不是说寒王病弱吗？为何刚刚那么暴虐？根本不像病弱的样子。 夜瑾寒咬牙切齿道：“立刻滚！本王不保证下一次能松手。” 良贵妃这时心有余悸道，“寒儿，你太冲动了，她再怎么样也是侯府……” “你也滚！”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冷厉森寒的打断，“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诋毁芸姚的话，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母妃！” 无形的威压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骇人的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良贵妃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好，我这就走，这就走。芩嬷嬷，快……快将虞淑搀扶着走。” 莫虞淑在芩嬷嬷的搀扶下跟着匆匆离去，房里终于也恢复了安静。 几人都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后云太后才哽咽开口，“芸姚啊，哀家猜得不错的话，圣旨是你求的吧？” 莫芸姚沉默两息垂下头回应，“是。” 呵呵…… “哀家就知道是这样。”云太后笑容有些苦涩，深叹了一声对她失望摆手，“枉费哀家对你那么好，你走吧，是我们夜家人配不上你。” 随后视线看向夜瑾寒说道：“没事儿，强扭的瓜不甜，你会找到更合适的，我夜家的媳妇该清清白白才是。” 说完便起身走进了里间，不再看莫芸姚一眼。 她的这些话，仿佛尖刀刺在莫芸姚心脏上，连呼吸都有些疼。 莫芸姚穿越到这里以后，将云太后当做亲祖母一样看待，现在才发现，还是难以胜过血缘亲情。 在云太后眼里，她有些不识好歹，也让夜家丢了面，伤了夜家人的自尊。 莫芸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太后娘娘注意身体，芸姚告辞。” 对着里面房门微微福身一礼，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当还未走到台阶处时，夜瑾寒就开口道：“别生皇祖母的气，有些事她不知情。” 莫芸姚顿下脚步，波澜不惊的背着身子回应，“无妨，站在她的脚步没有错，是我们有缘无分，也是我没那福气做夜家媳妇，不是你配不上。” 说完后带着初夏扬长而去。 不知为何，此刻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至少离开京城也不会有太多牵挂。 待走出寝宫后，迎面就遇上夜泓御等人带着夜常青前来。 第192章 发疯伤人 为了不让太后有疑，并没有让侍卫押送，而是两人一左一右的拥着而来。 莫芸姚抬眸看过去，与夜常青愤怒的眸子对视上，各自眸中仿佛有电光闪烁。 在距离拉近后，她收拾好情绪福身行礼，“太子殿下，四殿下。” 两人也微微颔首回应，本以为她是来迎他们的，结果她行礼后却是退到边上让行。 夜霄云疑惑问道，“你不一起去吗？” 莫芸姚面带浅笑，语气柔和平静道：“我突然有些急事儿，只能先行离开，太后已经等久，你们还是快去吧。” 夜霄云闻言，点头道：“那好吧。” 夜泓御看了她一眼，总觉得今日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情绪似乎有些消沉，于是问道： “宣平将军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若是真遇到难事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准能帮上你。” 难事…… 难事还挺多的，可是没有谁能帮上，现在的境况也只会越帮越忙。 若是他再为自己出头，恐怕良贵妃更有话说了。 “多谢太子殿下，没什么难事。”莫芸姚尽量保持平日的笑容，“快去吧，别耽搁时间了。” 夜泓御闻言，点头道：“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便带着夜常青继续往前去，直到走远了些，莫芸姚才继续往外走。 今日本来还有点阳光，莫芸姚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暖意，大抵是心凉了。 初夏看出她的失落，有些愤愤不平道：“太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那样的话？您……” “慎言！”莫芸姚严肃低声打断她的话，“这里可是皇宫，有的人不是能随便议论的。” 宫中规矩众多，到处都有宫人走动，若是被有心人听见议论身份尊贵的太后，那可是死罪。 初夏也意识到这一点，立马乖乖闭嘴，出宫的这一段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上了马车后，莫芸姚开口道：“去湖边吧，我想去透透气。” 这次赶马车的是凌一，听见吩咐后就没有犹豫，朝着湖边赶去。 此时良贵妃与莫虞淑的马车已经停在寒王府门口。 良贵妃下了马车就气愤的数落斥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说了别乱说话，你偏偏要口无遮拦，差点儿被掐死也活该！” 本来没打算带她去，是她求着说想进宫看看，还保证乖乖的。 结果去了不到两刻钟就搞出这么大动静，还差点儿将太后给气死。 莫虞淑还在抽泣，双眼红肿，“妾身只是不想太后被蒙骗，说实话有什么错？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她就是觉得已经没有错，说谎的人才有错。 良贵妃见她还理直气壮，气得牙痒痒，“你……你还真是猪脑子，本宫懒得跟你争论，这次虽然有些莽撞，不过说出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你差点儿将太后给气死，还连累了本宫，所以必须受到惩罚才行，罚你抄女德女戒一百遍！” 冷哼一声就绕开她气愤进府。 莫虞淑抿着嘴哭得一抽一抽，女德女戒对于她来说好难，大冬天动手动脚的，怎么抄？ 很快芩嬷嬷与其他下人也跟着进了府。 就在她擦了擦眼泪，想要后脚跟上时，突然有人唤了她一声。 “莫虞淑。” 她回头打量，发现一抹身影转身隐没在巷口。 “谁啊？”莫虞淑还是走了过去。 当走到巷口时发现，竟然是莫芸姚，而且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她也没多想其他，没好气的冷哼道：“你动作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出宫了，是被太后赶出来的吧？活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呵呵…… “火气倒是挺大的。”对面的女人掩嘴娇媚一笑，“你觉得我就是莫芸姚吗？” 此番作态与之前派若两人，虽然面容一样，可是一颦一笑都相差甚远。 在莫虞淑的记忆中，莫芸姚可不会这么笑，更不会做兰花指。 “你……你是谁？”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灵烟：“我是茹菏啊，听声音听不出吗？” 茹菏？ 竟然是茹菏！ 莫虞淑不可置信的打量半晌，“我就说声音怎么有些熟悉，你、你、你打扮这样子做甚？” 苏灵烟眸色微微眯起，嘴角扬起冷笑，“为你与御王妃报仇，为了今日，我可是费了不少心。” 此刻的声音变得与莫芸姚一模一样，就连举止神态都有九分像。 莫虞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你要……要怎么报仇？” 苏灵烟：“带我进寒王府就好……” 莫虞淑闻言，心里放松下来，只是带进府邸很简单。 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去寒王府，但想着对于自己没有什么损伤，于是爽快应下，还将宫中发生的事告知她。 良贵妃回到房中还是念叨抱怨，“真是气死本宫了，这要何时才能回宫？皇上都快忘记我这个贵妃了，后宫那些贱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芩嬷嬷递上热茶，“您喝杯茶消消气儿，过两天派人前往宫中问问陛下。” 良贵妃喝了一口热茶后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太后还会不会待见莫芸姚那贱人，她就是仗着太后撑腰才肆无忌惮！”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下人急切禀报，“贵妃娘娘，宣平将军来了！” 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外面就传来莫虞淑的慌乱的声音。 “住手！你是疯了吗？这里是寒王府，啊……杀人了！” 府门口的侍卫已经被毒瞎双眼，在地上痛苦挣扎。 从大门一路走到客房院子，所过之处的下人也同样遭到毒手，有的还被匕首所伤。 苏灵烟像一个疯子，边走边伤人，“都去死，本将军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我要杀了你们寒王府所有人！” 莫虞淑被吓傻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断喊着救命，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苏灵烟很快冲到了客房院子，一脚踹开房门，上前就将用匕首刺进芩嬷嬷肚子上。 待良贵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用带血的匕首抵住脖子。 “啊……来人啦，救命！” “哈哈哈……救命？你这个贱妇毁坏我名声时就没想到过今日吧？” 这时外面突然有侍卫冲了过来，拔剑对准她。 苏灵烟挟持着着良贵妃出了房间，“都退后，不然本将军杀了她！” 第193章 被陷害 侍卫见状，只能警惕的让开一条道。 陈影的身影迅速赶了过来，当看见是莫芸姚时都震惊不已，“宣平将军，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良贵妃败坏了您的名声固然不对，但您也不能如此冲动！” 在众人眼中，眼前失去理智之人就是莫芸姚。 她听见“宣平将军”的称呼，心里既高兴又气愤。 高兴的是自己没有露出破绽，气愤的是莫芸姚凭什么能成为人人敬仰的将军？ 苏灵烟边往后退边冷声厉吼，“一句不对就解决问题了吗？她竟然还跟太后那老太婆说此事，那可是我费了不少心思才讨好的人。” 随即盯着眼前惊恐不已的良贵妃，咬牙切齿道： “我看着你儿子现在对我要死要活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傻子，被苏灵烟玩弄于鼓掌后，又被我迷得团团转。” 众人闻言都气愤不已，更加气愤的还是陈影。 枉费他那么信任她，结果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把贵妃放了！”陈影脸色铁青，眸色凌厉的盯着她，“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原来你从始至终都同样恶毒，主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却将他当傻子耍！” 苏灵烟挟持着人质已经退出了府邸门口，侍卫也紧紧跟着，外面也有行人路过，纷纷远远驻足不敢靠前。 “我不稀罕他的痴心！”她声嘶力竭的大声嘶吼，“本将军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的阿恒比他差吗？” 陈影：“！” 苏灵烟将匕首抵紧了些，“都站住，再往前靠一步，我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良贵妃害怕得要死，瑟瑟发抖的摆手，“你、你、你们不要过来。” 侍卫都不再敢上前，陈影焦急不已。 片刻后，苏灵烟劫持着良贵妃到了一个巷口，这里十分安静。 “莫、莫芸姚，你别冲动，败坏你名声是我不对，若你现在伤害本宫，肯定会被皇上降罪，对你没有好处。” “呵呵……”苏灵烟笑意阴森，“你不是说我喜欢勾引男人吗？不是说我水性杨花吗？我也让你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良贵妃“？”震惊又疑惑。 这是何意？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嘴里就被强行喂下什么药汁。 “咳咳……你……”良贵妃被呛了一下，缓和后问，“你喂的什么东西？” 苏灵烟：“会让你时不时都想要男人的魅毒，呵呵……我对你很好吧？皇帝宠幸你的时间少之又少，那就让其他男人满足你。” 突然间，房顶出现侍卫举着剑的身影。 陈影也在上面，冷声警告，“最好快放了贵妃！” 苏灵烟警惕的扫视一圈，退到了小河边，随即匕首刺进良贵妃的肩膀，松手就往水中倒去。 箭立马嗖嗖嗖的往河水里面射去，但上面风平浪静，人已经不知去了何方。 陈影立马跃身而下，“快扶贵妃回府找大夫！” …… 湖边，莫芸姚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初夏听见后皱眉道：“还是回去吧，天气凉。” 这一次莫芸姚没有拒绝，上了马车往回走，在马车经过街道时，突然听见有人在议论。 “刚刚宣平将军闯入寒王府伤了不少人，还挟持了良贵妃！” “好像是因为良贵妃败坏她的名声，她将良贵妃刺伤后就从小河中逃走了。” “那么冷，她不得冻死？” “有人亲眼在寒王府外看见这一幕，她还说什么是将寒王殿下当傻子，说的话可过分了。” 主仆几人听见这些话都震惊无比。 初夏瞪大眸子惊讶道：“小姐，我们不是在湖边吗？哪有做那样的事？” 莫芸姚莫名心头一慌，神色凝重道：“加快速度回府。” 马车加快了速度，变得有些颠簸。 府中下人还不知情，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木管家看见她回来，急忙上前道：“将军，账册已经……” “账册全部收起来！”她匆匆往书房去，边走边吩咐，“酒楼的送回酒楼交给田心，药铺的送回药铺由你看管。” 木管家：“？” 进入书房后，她将桌上的账册装进木匣子中，交到木管家手里，“你跟田心都记住，不管府中发生何事都别回来。” 木管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十分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莫芸姚：“有人冒充我的身份闯入寒王府伤人，还伤了良贵妃，别多问了，你后面会慢慢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快走！” 她推他出去后将房门关上，书房里面贵重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 随后匆匆来到药香阁，将所有药整理好，装进小木箱中，交给狗子送到姚记药铺。 皇宫中，皇帝很快得知此事。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狂妄！”皇帝气愤不已，一掌拍在桌案上。 全总管安抚道：“陛下，以她的为人来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是个聪慧之人，怎会糊涂到将自己往绝路上推？这怎么想都不太合理，还是查一查比较合适。” 不仅仅是他不相信，是很多人都不太相信。 可这也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又不像有假。 皇帝眸色微微眯起，“不管是真还是假，都得是真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寒王问起，就说已经查明真相，就是她气急败坏而为。” 全总管一脸震惊，“陛下，她……她已经没有调查倾梦曦的事，没有必要借此机会赶尽杀绝。” 话音一落，皇帝就龙颜大怒的瞪了他一下，冷声道：“只要她一死，朕也不会每日提心吊胆，倾梦曦的事就算是真的石沉大海！” “当年的事朕固然有些不道德，但那也是为了大周百姓，这件事现在必须有个了断，夜瑾寒那儿晚点告知，让朱宇带人包围宣平将军府！” 全总管皱眉无奈应下，“老奴遵旨。” 他躬身退出了御书房，但并没有立刻让人去通知朱宇，而是匆匆找到紫鸢。 紫鸢见他这么冷的天还满头密汗，疑惑问道：“全总管这是怎么了？” 全总管递给她出宫令牌，“让莫芸姚逃，她证明不了清白。” 其他的不再多说，转身就离去。 第194章 府邸被包围查抄 初夏来到药香阁，“小姐，奴婢打听了一下，有的人坚信看见的就是您，凌一也有打听，整个寒王府的人，包括陈影都说没看错。” “这么多人证，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说不准一会儿就有官兵过来抓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间莫芸姚想到在寺庙中时主持解签的话，他问她有没有孪生姐妹。 那支下下签，原来就是指的这一件事。 她沉思了两息，拉住初夏的手道：“别担心，我去湖边也有人看见，凌一原本是夜瑾寒的暗卫，他也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下，秋葵的身影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以为蒙着面的女子。 秋葵：“将军，有人找您。” 来人正是紫鸢，她靠近后就取下面纱。 莫芸姚对她的印象深，一眼就认出是谁，“紫鸢？你怎么会……” 话未说完，紫鸢就拉着她手臂走到边上小声说道：“快逃吧，你证明不了清白的，你别问我为何，因为我也不知道，只是替人给您带话。”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往西城门出去，那儿比较远一点，还没有得到抓捕您的通知，记得动作要快。” 不等她开口回应，紫鸢便重新戴上面纱，转身匆匆离去。 初夏与秋葵变得惶恐不安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初夏急切道：“小姐快走吧，我们是下人不会有事，大不了就是被遣散。” 莫芸姚闻言，立马前往肖恒住的院落。 此刻府中看上去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推开肖恒的房门，“阿恒？” 肖恒正在看医书，看见她急切而来，疑惑的起身，“太后与夜常青见完面了？情况……” “跟我走！”她不等他说完，拉着手就跑出房间，运着轻功跃出府邸。 在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锦衣卫与官兵将府邸包围。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心底情绪复杂。 本以为那儿会是属于自己的家，现在看来不是的，她还没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家。 肖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她一起快速往前逃。 或许是知道她逃跑的缘故，有官兵朝着四个城门方向奔去，还有人骑着马前往各处城门。 莫芸姚通过飞檐走壁，始终要快一些，到了西城城门口，直接亮出身份令牌。 守门侍卫看了一眼后，十分恭敬的放行。 她看了一眼边上的马，淡笑道：“我有急事，借马一用可好？” 侍卫闻言，很爽快的应下，“将军自取即可，急事要紧。” “站住！”后面追兵已来，“抓住她，快抓住莫芸姚！” 守门侍卫听见后，震惊了一瞬，随即迅速朝着莫芸姚奔去。 但此刻为时已晚，莫芸姚带着肖恒已经骑上马背狂奔离开，追过来的官兵朝着他们身后射箭。 朱统领也翻身上马，带着人追了出去，“站住！你知不知道这算是畏罪潜逃？跟我回去接受调查，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莫芸姚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她回头看了一眼，扬起的尘土漫天飞扬，模糊了视线。 虽然看不清有多少人追，但从马蹄声中就能判断人不少。 肖恒有些不解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莫芸姚这时候才简单解释，“有人冒充我闯入寒王府杀人，不仅伤了不少下人，还将良贵妃刺伤，很多人都是目击证人。” 有人冒充？ 肖恒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面想到的人就是苏灵烟。 寒风凛冽，吹得面颊生疼。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脑子嗡嗡作响，抱住莫芸姚腰身的手更紧了一些。 朱宇在身后穷追不舍，“芸姚！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这时凌一的身影出现，挡在了前方，“不是！” 这件事的真假他最清楚，这一切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很快就与众人缠斗在一起，为莫芸姚逃跑争取时间。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追上了莫芸姚二人。 那儿被人一剑刺伤，惨叫一声便狂躁的乱转，两人不得不跳下马背，与追兵打在一起。 现在一片混乱，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朱宇拿着剑与莫芸姚对上，“既然不是你，那就跟我回去说清楚，你逃跑就算是认罪了！” 莫芸姚抵着他的剑，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证明清白？不仅仅是寒王府的人，就连围观百姓都看见是我的脸。” 朱宇：“肯定能的，功夫不怕有心人，只要皇上跟寒王信你，就有时间查明。” 就在此时，突然马蹄声传来，上面是一身穿盔甲的锦衣卫。 当他快到达打斗圈时大声道：“陛下有令，已经查明真相，就是莫芸姚怀恨在心而为之，可以就地处决！” 就地处决？ 这句话让在场之人都震惊不已。 朱宇都感觉自己听错了，查得那么快吗？ 哈哈哈…… “我算是明白了。”莫芸姚突然苦笑出声，“皇上也想让我死，大理寺办事效率何时如此快了？这么快就查明真相！” “朱统领，看见了吧，我永远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还觉得我该回去等着调查吗？” 之前不明白紫鸢的话，现在终于明白了。 当时还以为是有太多证人而无法证明自己，结果是哪怕能证明，皇上我不会给机会。 莫芸姚心里很愤恨，“为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我一介女子不争不抢，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朱宇突然让剑掉落在地，故意受了她一掌，“噗……快跑……” 凌一也挡在了身前，“快走，属下抵着！” 莫芸姚看了一眼朱宇跟凌一，“多谢。” 随即带着肖恒迅速逃离。 他们基本上都受了伤，已经无法追去。 寒王府，御医在给良贵妃治伤，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又加上救治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府门口，夜瑾寒下了马车，匆匆走进府邸，陈影跟在后侧边走边禀报道： “莫芸姚变好都是假象，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冲进府中就伤下人，她挟持贵妃是为了报复。” “更过分的是还说您在她眼里就是傻子，曾经被苏灵烟玩弄鼓掌，现在又对她死心塌地……” 他将当初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那些过分的话。 夜瑾寒越听越是怒火中烧：呵，真是可笑，原来在她心里是那么不堪！ 第195章 她成了通缉犯 他推门而入，里面传来良贵妃痛苦的呻吟声，“疼……好疼……” 夜瑾寒径直走到了床前，下人与御医见他脚步平稳都诧异了一下，不能视物还能这么精准的找对方向。 “母妃。”他皱眉担忧的看向肩膀位置，“这真是她伤的？” 呜呜…… 良贵妃委屈的哭泣起来，“这还能有假吗？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说谎？她太嚣张了，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府中侍卫下人被她伤了不少，不是用毒就是用匕首刺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她对太后好也是虚情假意，不过是为了有个靠山……”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了大致事情的经过，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强烈刺激。 自己的深情在她眼里如此可笑。 陈风这时候出声道：“主子，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夜瑾寒嗓音冷厉，面色阴冷骇人，“她不就是因为在宫中受到刺激了吗？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我母妃所造成的。” 失去了名声，失去了太后的宠爱，她怎能不恼羞成怒？ 难过也好，生气也罢，这都能理解，可为何要说出那些绝情的话？ 夜瑾寒蒙布下的眸子越来越猩红，隐隐有泪花闪烁，“呵呵，她一直都这么绝情的，一次次拒本王之于千里。” 良贵妃拉住他的手，“你别再惦记她了，好女人千千万。她……她还对我下了什么魅毒，一定要找人帮我解毒啊。” 夜瑾寒看向御医，“魅毒能否解？” 御医皱眉摇头，“这种毒还真没听说过，圣医堂毒门对各种毒的研究比较深入点，不过毒门门主已经失踪，可以找红冥神医看看。” 众人听见此话就有些犯愁，谁都知道红冥神医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不是每天都会看诊，有时候甚至不在京城。 想要她看着，哪怕等到初一十五也得排号才行。 御医开好药方，嘱咐了注意事项便离去。 良贵妃心里失落又恐慌，“怎么办？莫芸姚这是想让我生不如死，身败名裂啊，倒不如直接将我杀死更省事。” “虽然败坏她名声我的确不太对，也不该让太后厌恶她，可她再怎么恨我也不能伤害无辜之人，更不应该羞辱你，好歹你对她痴情一片。” 夜瑾寒听着后面的话皱了皱眉，“够了，不用再重申她对本王的羞辱！” 从宫中回来的一路上，已经听得太多了，好几次差点儿没能稳住情绪。 “王爷！”一名侍卫匆匆前来，“启禀王爷，朱统领带的人全部受伤，莫芸姚已经带着白发男子逃跑。” 夜瑾寒闻言，握紧的双拳咯吱作响，青筋爆起。 无形的威压犹如泰山压顶，让人有些直不起腰。 陈影冷声道：“若不是她做的，又怎么可能会逃跑？分明就是心虚，畏罪潜逃，那白毛的身份不就是毒门门主吗？贵妃的魅毒定是出自于他之手！” 话刚落下，夜瑾寒就气得一拳头砸在房门上，“哐当”一声脆响，房门轰然倒下，情绪似乎渐渐有些失控。 陈风急忙出声安抚，“主子要冷静，这件事陛下会派人通缉，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给贵妃解毒！” 夜瑾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吩咐，“去调查红冥有没有在京城？” 陈风拱手，“是。” …… 京城各处已经贴满莫芸姚的通缉画像。 宣平将军府的牌匾已经被砸烂在地，府中下人也被遣散出府，官兵将府中财物都一一搬走。 围观百姓都是唏嘘哗然，不曾想短短半年时间，莫芸姚就从人人敬仰的将军变成一个通缉犯。 被赶出府邸的下人都依依不舍的在府外驻足，初夏与秋葵更是哭得不能自我。 他们的主子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背上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 木管家来到府门外，看向初夏跟秋菊道：“你们跟我走吧，相信她能度过难关的。” 两人没有可去之处，要么只有找田心，要么就只有找木管家。 于是两人没有拒绝，跟着木管家而去。 不久后，木管家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宅院门口，“这名义上是我的宅院，实际上是主子的，不知道她不是早有预料，不管是酒楼，还是药铺跟宅院，都没有在她自己名下。” “当时我还开玩笑，问她就不怕我不还给她吗？她说不还也没关系，若待她落魄无助时给口饭吃就行，至少不会流露街头。” 他说到此处时眼眶泛了红，十分心疼莫芸姚的遭遇。 初夏抹着眼泪说道：“小姐从宫中出来就去了湖边散步，根本没有做那些事。” 木管家无奈轻叹，“从事情发生到调查真相，总共不过一个多时辰，若是她没有逃，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宅院虽不如将军府，但还算比较宽敞，装饰上较为简朴一些。 里面有三个下人，都是木管家从将军府带过来的，毕竟宅院还是需要有人打理。 木管家带着她们转了一圈，“以后你们就住在此处，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尽量少出府……” 嘱咐了一番后，他才一脸惆怅的离去。 此时被抄家的将军府门外。 苏灵烟驻足在人群中，笑容阴冷的看着这一切。 此刻的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帽檐遮挡下的头发还是湿的。 哈哈哈…… “活该……”她疯癫般笑着离开，嘴里喃喃自语，“你毁掉了苏府，我便毁掉你的将军府，咳咳……” 她拖着疲惫寒冷的身子回到秋竹林的小屋。 关上房门点上火炉，烧上热水泡进浴桶中。 屋内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少了一个人，少了她最爱的男人。 苏灵烟泪盈盈的看向铁笼，里面仿佛还有他的身影，“师叔啊，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我好累，大仇得报，可没有你与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接下来要干什么？仿佛失去了方向，脑子一阵茫然。 她伸手将锁肖恒的铁链拾起，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就是肖恒一样。 “师叔，我很后悔，后悔让你帮我对付她，若当初没有这个决定，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我了？现在你却跟她跑了……” 说到此处时，茫然的眼睛里面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虽然莫芸姚成了通缉犯，可她始终还活着，而且师叔还在她身边。 不行，得确认她死了才行，只要她一死，师叔就不会跟她在一起了。 第196章 表白 入夜。 莫芸姚坐在河边的篝火旁，眸光望着火出神。 肖恒将烤好的鱼递到她手中，“吃吧，明日去镇上吃点儿好的。” 莫芸姚回过神，接过烤鱼道：“恐怕四处都已经贴满我的画像，一直这么躲藏不是办法，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会京城，我要揪出陷害我之人。” 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很不喜欢，分明没有做错事，却要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罪人一样生活，心里始终憋屈。 肖恒身形一僵，抬眸望着她白里透红的面庞，“陛下想杀你，即便没有这次的借口，也会有其他借口，回去是自寻死路，揪出凶手也没有意义。” 在与她一起逃出京城那一刻，他就想着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 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不问过去的好好在一起生活。 莫芸姚抬起眸子看向他，眼眶中有火苗跳动，“你说的没错，不过在这期间我会想办法让皇帝不再通缉，只要知道他要杀我的目的才能想应对之策。” “对不起，让你受了牵连，若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我的男人。” 他听着这句“对不起”，喉咙噎了噎：芸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心里的太多秘密堆积，让他寝食难安。 莫芸姚不知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回京城我有办法不让人发现身份，不过你怎么回去还得再想想。” 她已经想好，利用红冥的身份回去。 而圣医堂在京城外面，不在城内，到时候利用红冥的身份跟着圣医堂的人进城即可。 肖恒沉默了片刻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不用担心我，我有地方去。” 他想到的地方自然也是圣医堂，毕竟他是圣医堂毒门门主。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夜瑾寒知道他回了圣医堂，会不会找过去？ 寂静的夜晚，寒风凛冽，火苗被吹的左摇右晃，看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肖恒仰头看了一眼后，起身朝着她伸出手，“下雪了，我们趁着夜色回去吧。” 莫芸姚仰头看了他一眼，将冰凉柔软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中。 起身后想抽出手时，他却紧紧握住道：“我的手暖和，可以帮你捂一下，手冻久了容易生冻疮。” 他说着将莫芸姚的双手往衣襟里放。 莫芸姚感受到活力跳动的心脏，在温热的体温包裹下，冰凉的双手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 两人静静相对而立，男人垂眸温柔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冰山暖化。 她仰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深情温柔的眸子，心脏有那么一刻慌乱，面颊不由微微一红。 这一刻脑子里有些混乱，不知道那一丝浅浅的心动是因为肖恒本人，还是因为与滕渊一样的脸。 肖恒喉结滚动，嗓音沙哑道：“芸姚，如果一切尘埃落定，你……你愿意做我真正的新娘吗？” 突然的告白让她微微一怔。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想过，可是她对他一无所知，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莫芸姚回过神，淡笑着半开玩笑问道：“如果你告诉我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曾经何处就事？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下，他哪怕不愿说也会透露一点点。 结果有些失望，他眼神闪躲的移开，唇角挤出浅笑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好。”莫芸姚收回双手，心底有些失落，“之后恐怕见一面不容易，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肖恒面颊上的红纹，恢复浅笑继续道：“若我能活着处理好这些麻烦，一定帮你治好，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不等肖恒开口，她从披风遮挡住的挎包里拿出一包肉干，还有照亮的电筒，一袋银子递给他。 肖恒看见电筒微微诧异，“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对于我来说不算贵重。”莫芸姚不等他说完就打断，“如果发现上面的量格变得只有一两格时，你就当太阳底下晒着，它多吸收阳光后又能发亮。” 肖恒：“……！”很是诧异。 这东西竟然靠晒太阳就是发光，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 莫芸姚：“我先走了，你也回你说的安全之地吧。” 她做了拜拜的手势，随后朝着夜色中走去，背影利落洒脱。 …… 京城各处仍然贴着莫芸姚的画像，巡逻官兵增加了不少，各处城门的百姓进出都要严格检查。 起初几日京城百姓对莫芸姚的事都津津乐道，后面热度渐渐减退，谈论的声音变少了许多。 良贵妃伤口不深的缘故，经过几日调养，已经愈合了不少，除了不能拿重物，其他方面不受影响。 “芩嬷嬷，你问问抓到莫芸姚了没有？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这么多人都抓不到吗？” 她侧躺在软榻让，面色显得很是烦躁，面颊微微泛红。 芩嬷嬷走到她跟前，地上热茶回应，“娘娘放心，肯定能抓到，她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皇权，能逃到哪儿去？” “听闻宁远侯已经对外宣布与莫芸姚断绝关系，现在她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连莫长文都说没有这个妹妹。” 良贵妃闻言，嘴角扬起冷笑，“莫家认与不认都没区别，以前不也是如陌生人吗？他们只是怕受牵连而撇清关系，今日莫虞淑好些了吗？” 自从苏灵烟闯进府邸做了那些事后，莫虞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仿佛是受了刺激。 不管谁问她什么，她都是捂住耳朵疯狂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 芩嬷嬷丫头，“恐怕是脑子出问题了，连房门都不出一步，喜欢躲在墙角发呆，大夫就说是受了刺激。” 突然间良贵妃皱眉扯着衣襟，喉咙有些干渴，身子有股异样感。 “啊～好热……”嗓音都变得有些娇媚。 芩嬷嬷疑惑，“热？那老奴将火炉挪开些。” 她并不知道良贵妃是魅毒发作。 哪怕火炉挪开，面颊还是变得潮红，眼神也更加迷离。 “出去，你快出去！”良贵妃努力克制着低吼。 第197章 到了圣医堂 芩嬷嬷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一脸担忧的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后，良贵妃不受控制般扯开衣襟，衣衫变得凌乱，风韵犹存的身子扭动着。 门外，芩嬷嬷听见娇媚的呻呤声，好奇的透过缝隙看进去，当看见里面的情景时震惊不已。 只见将贵妃肌肤外露，手指不断轻抚着光洁的身子，画面实在太过露骨…… “魅毒……魅毒……”芩嬷嬷自己低喃着这两个字，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不找男人，会不会死啊？ 芩嬷嬷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行？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身影闯进她视线，是年纪不大的小厮，模样看着还算清秀。 “你过来一下。” 小厮听见后立马走了过去，笑容谄媚道：“不知芩嬷嬷有何吩咐？” 芩嬷嬷纠结了片刻后撒谎道：“进屋收拾一下茶杯碎片，快进去。” 不等小厮开口回应，她就将他推了进去。 “奴……”小厮话未出口，就被软榻上的身影震惊得瞪大眸子。 良贵妃年纪四十而已，保养得当的原因，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凌乱的衣衫下是诱人的春景，白皙修长的双腿相互磨挲着。 小厮盯着胸前呼之欲出的柔软，血液瞬间沸腾，咽了咽口水颤声道：“良……良贵妃，您……” 他控制不住身体的火热，小心翼翼靠近，手指颤抖的抚上秀脚，慢慢往上移动…… 良贵妃仿佛是遇到了久违的甘露，双腿如游蛇般缠上小厮的腰身，“抱我，快……” 正直青春年华的小厮那儿经得住这般诱惑？很快便沦陷在温柔乡。 房门外面，芩嬷嬷守在台阶下，吩咐所有下人都不要过来，说是不能打扰良贵妃休息。 屋内暧昧的声音不断传出，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就在芩嬷嬷庆幸不会有人发现时，夜瑾寒的身影大步而来。 “三……三殿下，娘娘她睡了，您有事跟老奴说是一样的，要么晚点儿再来可好？” 语气明显急切又紧张，仿佛是做了亏心事。 而夜瑾寒现在耳力很好，哪怕没有靠太近就已经听见里面让人难以启齿的声音。 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冰冷，捏紧拳头咬牙问，“里面是谁？到底在干什么？” 芩嬷嬷还继续隐瞒，“没、没、没有谁？就是娘娘在休息。” 话音刚落下，里面就传来毫不遮掩的呻呤声，听在耳朵里格外让人脸红。 这一刻芩嬷嬷知道没办法再隐瞒了，迅速跪在地上道：“三殿下恕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娘娘中……中了魅毒，毒发时就是这种事儿。” “殿下可千万要保密，不然娘娘就真的完了，这都是莫芸姚给害的，就因为娘娘说她到处勾搭男人，她就用这种方式报复。” 轰隆隆…… 此仿佛晴天霹雳，炸得夜瑾寒脑子嗡嗡作响。 他捏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怒火直窜脑门儿，“莫、芸、姚！你够狠，本王低估了你的恶毒本性！” 如此羞辱，比直接杀人更让人气愤。 太狠了，他终究还是爱错了人…… 芩嬷嬷继续道：“在毒没解之前，恐怕这种事还会发生，就怕此事会被传出去。” 敢给皇帝戴绿帽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不争的事实。 夜瑾寒仰头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好了不少。 呼…… 他长吐了一口浊气，垂下头说道：“将……将那男子禁足，好吃好喝的供着，母妃有需要就送去房里，今日开始，这院里不许任何人进，只有你能进。” “陈风已经查到，红冥神医已经出游归来，本王已经递了亲笔信，若是她拒绝看诊，本王不介意将她绑来！” 说完便拂袖而去，直到身影走远后，芩嬷嬷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两刻钟后，屋内动静停下。 良贵妃看着眼前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心里既羞耻又有些愉悦，甚至还想有下一次。 刚刚浮浮沉沉的感觉太美妙了，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活了几十年了，现在才知道这种事可以让人上瘾。 她手指抚上小厮腹部，“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哑声道：“奴才雨生。” 良贵妃警告道：“雨生，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下场，所以嘴最好严实点儿。” 雨生立马赤身跪下，“贵妃娘娘放心，奴才不会说出半个字。” 经历了一场风雨，良贵妃也有些累，让他穿戴好出去后，命芩嬷嬷找人打来热水沐浴。 偷食是畅快了，可是冷静下来后心里有些担忧，万一被人发现，那就真的完了。 芩嬷嬷伺候她沐浴，叹气道：“三殿下知道了，吩咐其他人不得进院子，将雨生禁足养着。” 良贵妃沉默了片刻道：“我喜欢唱旦角的莲城，你给我买回来，记得从后门。” 现在算是跨出了那道底线，已经放飞自我了。 嫁入皇宫后每日只想着争宠，但并不代表心悦皇帝，心里始终有一个梦中情人。 芩嬷嬷都震惊了一瞬，不过事情已经这样，跟谁睡不是谁？能谁自己喜欢的，似乎也更好。 “是，老奴今个儿就去办，不过殿下已经给红冥神医去了手信，或许过两日就能给您看诊。” …… 圣医堂鑫辰阁。 这里是圣医堂堂主在时为她而准备的院落。 依山伴水，风景秀丽，更重要的是与圣医堂大殿相隔有一里地，算安静。 墨神医给她安排了一个小药童，只有十二岁，还是一脸稚气的娃娃脸，模样有些可爱。 莫芸姚站在一颗腊梅树下，看着手中的信件，红色披风随风微微晃动。 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就已经知道是夜瑾寒写的。 小药童茯苓站在后侧方开口道：“听闻良贵妃被莫芸姚喂下了什么毒药，寒王愿意花重金让您出诊，他说若您拒绝，后果自负。” 莫芸姚闻言，将手中信揉成了一团，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倒是会威胁人，治不治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 这几日她了解到，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恨透了她，甚至扬言要亲手杀了她。 茯苓劝解道：“学医本就是为救死扶伤，救谁都是救，民是斗不过官的。” “你说的没错。”莫芸姚轻叹一声，眸色悠远的望着远方，“民斗不过官，官斗不过皇权，你告诉送信之人，明日足够陈家客栈，至于毒能不能解说不好。” 第198章 当街伤人 茯苓恭敬应下，“是。” 在夜瑾寒得到消息后，眸色微微眯起，“出自于圣医堂的毒，她怎么可能解不了？哼，别想着能敷衍了事。” 陈风开口道：“其实主子不应该出言威胁，听闻她性子古怪，就怕做出对贵妃不利之事。” 夜瑾寒：“若是解不了，她别想活着！” 这句话仿佛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无比冷冽。 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拍桌而起，大步离开书房。 陈风立马跟上去，“主子要去哪儿？不要属下搀扶吗？” 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瞎了，知道真相之人只有莫芸姚。 夜瑾寒冷声道：“本王没瞎！” 没瞎？ 这个答案让人无比惊讶。 既然没有瞎，为何要蒙着双眼？ 陈风有些不解，但见他情绪不好，也不敢继续问太多问题，只是默默跟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夜瑾寒所过之处都会引来异样目光，主要是他在普通人群中太过耀眼，气质高贵冷冽，容貌俊逸，蒙住的双眼也成了焦点。 酒楼二楼窗户口，有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打量，三三两两开始讨论起他。 “不是说寒王不仅眼瞎，还病弱到需要搀扶吗？” “是啊，这稳健的步伐怎么看也不想病入膏肓的样子，或许就是装的。” “现在他在人们眼中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舔狗王爷，还是舔到一无所有的那种，是不是装的都无所谓。” “哈哈哈……说得还真对，舔了苏灵烟后又舔前妻，结果就是一个笑话……” 说话期间，他们突然脸色微微一僵。 只见下方的夜瑾寒突然顿下了脚步，仿佛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论声。 “他……他会不会听见了？” “怎么可能？我们说话声音那么小，十个瞎子九个聋，说不准他也是个聋……” 话未说完，一股吸力就将他猛然从窗户拽下，“啊……” 当众人往下一看，只见他被夜瑾寒吸了过去，脖子被狠狠掐住。 啊…… “救……救命……” 周围的百姓见状一哄而散。 上方的富家公子急忙的关上窗户，害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夜瑾寒嗓音森冷道：“本王是舔狗，还又瞎又聋？” 男子呼吸困难，惊恐不已，原来他竟然什么都听见了。 “小人知……错……” 陈风立马劝解，“主子，不能伤人命。” 男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说不准是哪个官员府中的公子，若是当街杀害，定会惹上麻烦。 夜瑾寒闭眸暗暗深吸一口气，随即将男子用力往外一扔。 嘭！ 啊……噗…… 男子被摔飞出去，重重砸在地面上，口吐鲜血，痛苦哀嚎，街上的百姓被吓得尖叫连连，纷纷躲远。 夜瑾寒面色冷如寒霜，用手绢嫌恶的擦了擦手后就转身扬长而去。 很快男子的随从匆匆跑来，“主子！来人啦，快送医馆！” 摔得有些重，血吐了不少。 路人都觉得他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不仅仅受了内伤，肯定断了不少骨头。 一刻钟后，夜瑾寒来到了木宅门口。 陈风似乎知道他来找谁，犹豫道：“主子，这……这是木管家的私宅，他跟莫芸姚已经不是主仆关系了，而且木管家还是大祭司的父亲。” 夜瑾寒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敲门。” 陈风无奈，只能叩响大门，几声响后，里面传来拉门栓的声音。 打开大门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厮，他或许根本不认识二人，一脸天真无邪恭敬询问：“敢问二位贵人找哪位？” 夜瑾寒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推开他走了进去。 小厮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心里也有了惧意。 “你们……” “没事儿，我家主子找木管家。”陈风友好的扶他起身。 小厮闻言，开口回应道：“木管家比较忙，没在府中。” 夜瑾寒同样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去，突然间他顿下脚步，看着前方惊慌失措的初夏。 此刻初夏一脸惊讶，手中端着的水盆也哐当落地，心里慌乱一片：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怔愣片刻后，尽量克制惧意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寒王殿下，不知寒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夜瑾寒气场强大冷冽，慢慢靠近扬唇冷笑道：“以前她到哪儿都带着你，现在有了白毛后就将你抛弃了，难道你就不恨吗？” 初夏后退了两小步，警惕的看着他，“奴婢只是伺候人的下人，没有资格恨与不恨，只做好份内之事就好。” 心里始终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来此具体目的。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现在特别恨小姐。 夜瑾寒薄唇轻启，“你说，若本王用你做威胁，她会不会自动出现？” “主子不可！”陈风迅速挡在初夏身前，警惕的看着他，“初夏只是一个下人，况且莫芸姚已经逃远，哪怕您将所有下人都杀光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夜瑾寒轻笑，“有没有作用杀了才知道。” 初夏推开挡在身前的陈风，眼眶泛红的看向他，“小姐是冤枉的，凌一都可以作证。” 夜瑾寒：“既然是冤枉，那为何要逃跑？给她的暗卫，除了凌一以外，其他九人都说看见的人的确是莫芸姚！恐怕凌一也是被她用狐媚手段迷惑了吧？” “没有！不是的！”初夏摇头反驳，可感觉很无力。 十个人中有九个都说看见的人就是莫芸姚，只有陪着一起去湖边的凌一与她清楚，是有人冒充。 府中下人也都相信不是莫芸姚做的，可是他们也只是相信，拿不出有利证据。 夜瑾寒看着她无力反驳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陈风，将她带回寒王府。” 陈风一脸为难，“主子，她去寒王府会被欺负的！” 良贵妃那么恨莫芸姚，定然会将怨气撒在初夏身上，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夜瑾寒脸色瞬间阴冷，“本王就是要让她在寒王府受罪，越变越好，你一直替她说话，是想造反不成？” 骇人的杀意让人汗毛倒数，周遭气压越来越低，压得让人喘不气。 陈风嘴唇微颤了一下，皱眉道：“属下心悦她，想……想娶她为妻，希望主子不要伤害她，莫芸姚再有错也跟她一个小小婢女没关系。” 第199章 自杀未遂 初夏闻言，身形一震。 她沉默两息后开口道：“你不用为了替我解围而撒谎，我这条命若不是小姐所救，已经是一具白骨。” 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立马伸手去抽出陈风手中的剑，朝着自己肚子刺去。 “住手！”陈风一脸震惊，伸手抓手剑身，手被割破也没有松手。 到剑尖已经刺进去了一部分，初夏面色痛苦，疼得躬着身子。 “初夏，初夏……！”陈风将剑扔在地上，慌忙抱住她，用手按住伤口，“你挺住，我找大夫。” 夜瑾寒仍然一脸冷漠，对着暗处的暗卫招了招手，很快一名暗卫从树梢一跃而下。 “将莫芸姚这位忠心丫头带回府，找大夫好好医治，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是！” 暗卫立马走上前，结果陈风眼眶猩红的推开他，“我自己来！” 现在反抗不起任何作用，反而会惹怒夜瑾寒伤害更多人。 陈风抱着昏迷的初夏往外走，迎面就碰上急匆匆赶回来的秋葵跟木管家。 两人还一头雾水，没来得及行礼时，夜瑾寒就冷漠的与木管家擦肩而过。 当秋葵看见陈风怀里滴着血的初夏时一脸震惊，“初夏……初夏这是怎么了？” 陈风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我……我带她去看大夫，这段时间她会住在寒王府，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带他们离开后，躲在角落的下人才瑟瑟发抖的出来，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木管家听后，气得脸色铁青。 可是生气归生气，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嘱咐道：“秋葵，这件事暂时别告诉田心，若是田心来看她，就说她去外地负责采购药材之事了。” “若田心知道真相，定然会去寒王府找人，这只能是送死的份，得不偿失。看得出陈风有意护着初夏，应该不会有事。” 翌日清晨，城门刚打开就迎来圣医堂的马车。 马车豪华宽敞，四匹黑色骏马拉着，车上有圣医堂的标志，上面坐的人正是莫芸姚。 除了药童茯苓与马夫以外，还有六个随从跟着。 当守门侍卫要检查时，茯苓拿出红冥的身份牌，随后掀开帘子一角。 侍卫抬头便看见气质清冷的红衣女子坐在里面，是异族发型，额头上戴着绿松石额饰，露出眼部妆容十分妖魅。 “放行。”侍卫挥了挥手，一排侍卫让开一条道，马车缓缓驶入城门。 待马车进去后，有侍卫还久久望着说道：“还以为红冥神医是个老太婆，没想到如此年轻貌美。” “只露出一双眼睛能看出多少？看着冷冰冰的，比这雪天还冷。” “这叫冰美人，只是那双勾人的眼睛就能看出是个尤物，呵呵……” 莫芸姚的马车已经走远，听不见他们的议论，她透过帘子缝隙看出去，看见很多自己的画像。 她试探性问道，“茯苓，你了解关于莫芸姚的事吗？” 茯苓摇了摇头，“圣医堂出事时，许多弟子还是对她颇有怨言，我出门时间少之又少，知道的并不多。” “关于她的英雄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现在栽倒在这种小事上反而让小人得志，不值当。” 后面的话让莫芸姚有些意外。 这小伙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有不附和年纪的沉稳，见解也十分清晰。 她来了一些兴趣，故意说自己的坏话道：“她只是一个嚣张跋扈之人，有何可惜的？从我来此之后就没有听说过她太多好的。” 茯苓闻言，不急不躁的平静回应，“若往大的说，她是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麒麟山没有她就捣毁不了，而且她的一些治病方法也流传盛广，她是能为百姓做实事之人。” “良贵妃带人堵门出言诋毁辱骂是事实，很多百姓都有看见，她报复回去没有错，只是方式错了，不该如此激进冲动。” 虽然是在替莫芸姚说话，可是他也相信那人是她。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下，外面就是简陋的陈家客栈。 也是因为这里偶尔有红冥神医出入的原因，现在生意好了不少。 茯苓掀开帘子，将手臂伸过去，“红冥前辈，陈家客栈到了。” 莫芸姚手指搭在手臂上下了马车，随着步伐走动，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客栈的掌柜已经盯着一张笑脸出来迎接，“小人给红冥神医请安，房间已经收拾好，您上请。” 在掌柜的带路下，她来到曾经待的房间。 里面的东西还是原封未动，打扫得很干净。 茯苓有些好奇，“前辈，这间客房虽算此客栈最好的，可跟其他客栈比起来要差很多，您为何不选择更好的客栈？” 莫芸姚走到纱帘后方的软榻上坐下，耐心解释，“好的客栈都是达官贵人光顾的多，麻烦。” 接触那些人太多就容易露出破绽，从有了红冥这个身份后，她就没有想过让人知道真实身份。 她看着茶几上的糕点茶水，突然想起初夏他们：若是初夏得知她在客栈的消息，定然会想办法来见吧？ …… 寒王府，初夏已经醒来。 陈风害怕她再自杀，一直陪在床前，“初夏，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若是你家小姐知道，定然会难过的。” “主子也是爱之深恨之切，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无法承受，主子最在意的不是她伤了良贵妃，而是她说的那些绝情话。” 那样的话很伤男人自尊，更何况夜瑾寒还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这段时间他看着夜瑾寒放下姿态，厚着脸皮卑微的讨好莫芸姚，可是到头来就是一个笑话。 初夏脸色苍白，冷笑道：“你家主子口口声声说爱我家小姐，可他为小姐做过什么？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谈什么爱？” 此话让陈风噎了噎，端起桌上的粥走到床前，岔开话题道：“我喂你喝粥吧，我已经跟主子告了假，这几天就陪着你，带良贵妃去找红冥神医解毒之事交给了陈风。” 说话间已经将温度合适的粥喂到了她嘴边。 红冥神医？ 她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心里猛然一振。 第200章 杖责后毫发无损 陈风见她发愣未张嘴，疑惑的叫了一声，“初夏？” 这时她才回过神，张嘴将粥喝下，吃了几口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是如何找到她的？” 陈风如实回应，“打听到她在圣医堂，主子亲自写信让看诊的。” 听到关于莫芸姚的消息，她心里放松不少。 若是红冥的身份不会暴露，比四处躲躲藏藏要安全得多。 皇宫偏殿。 夜瑾寒跪在地上，被皇帝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通，“连朕都以为你真的病弱得不能自理，结果你却当街伤人，简直无法无天！” 在场还有一位双眼通红的大臣云太师，昨日被教训的就是他儿子。 云太师义愤填膺的垂头拱手道：“陛下，微臣犬子有四匹肋骨断裂，手臂也骨折，内伤严重，前去看诊的御医说恐怕挺不了多久……” 说到后面时嗓音哽咽，情绪有些崩溃。 早朝时他就因此事弹劾了夜瑾寒，后续皇帝才将夜瑾寒召进宫中问话。 皇帝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夜瑾寒，看看你干的好事，心里有气就随着寻人发泄吗？” 夜瑾寒自行起身，态度冷漠道：“儿臣不过是教训一个以下犯上，还满嘴喷粪的纨绔子弟，没有当场杀了他已经算仁慈。” 云太师气得脸色通红：“你……” “云太师想说什么？”夜瑾寒立马打断他的话，“你想说本王残忍？要怪就怪他没有教养，游手好闲乱嚼舌根，罪魁祸首便是你。” 噗…… 云太师一口鲜血喷出，被气得摇摇欲坠。 全总管急忙伸手搀扶，“大人！” 皇帝眉头一凝，“来人，扶云太师下去歇歇，让御医看看！” 很快就有小太监进屋，将气急攻心的云太师给搀扶出去。 偏殿内虽恢复安静，可气氛很压抑。 不管是夜瑾寒还是皇帝，两人的气场都十分强大，让人莫名感到心悸。 皇帝走到他面前，扬起手掌就狠狠“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厉声吼道： “混账！现在弹劾你的不止云太师，还有宁远侯！在太后寝宫时，你就差点儿要了莫虞淑的命！” “根据宁远侯所述，你不止第一次这么暴虐对待她女儿，而是好几次，朕都不知你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残暴不仁？” 夜瑾寒舌尖舔了一下嘴角血迹，扬起一抹冷笑，“父皇何必做出一副圣人姿态？你不是同样亲手解决了自己的亲弟弟吗？” 此话让皇帝瞬间一怔，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当初答应过留夜常青，而夜常青也照着说好的条件，陪了云太后一日。 当夜常青离开太后那儿，就被带到皇帝面前，皇帝亲自灌下一杯毒酒，看着他咽下气才命人抬出去。 皇帝回过神，脸色煞白道：“他是早就该死之人，这十几年来搅得我大周不得安宁，还害人无数，本就该死！” “你闲得无聊，还不如花心思调查莫芸姚的去向，朕派去的两拨人都被她的侍从给杀掉，而侍从就是混稀视听，他们根本没在一堆！” 夜瑾寒眉头皱了皱，他知道皇帝口中的侍从就是凌一。 没想到只是跟了她没多久就变得死心塌地，她迷惑人的手段还真高明。 皇帝继续说道：“你该对莫芸姚死心了，她能一次次救你都是朕逼的，去麒麟山救你也是朕与她谈的和离条件，从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没有你！” 夜瑾寒：“……” 分明已经只剩下恨了，可他听见此话时，心脏还是不由得揪疼。 皇帝见他沉着脸默不作声，深叹了一声继续道：“云太师是你皇祖母的同族，朕不能没有表示，杖责三十大板以作惩戒，望你以后收敛脾性！” 一刻钟后，他趴在长凳上，刑房的人将板子打在他臀上。 而云太师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对于这结果内心并不满意，可到底也是自己儿子口无遮拦在先，更何况夜瑾寒还是皇帝的儿子。 若是继续闹下去，恐怕会将皇帝惹怒，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皇帝问他，“云爱卿，对于这样的惩戒可满意，若是觉得不解气，大可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云太师忍着不满违心道：“犬子的确是有错在先，臣对于这结果……比较满意，若莫芸姚在的话，或许有办法救治犬子，可是现在恐怕……” 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在很需要某个人时才想起对方的好，云太师现在就是如此。 私底下他还说过不少莫芸姚的不是，说她作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而不是跟男人一样涉足朝堂，整天抛头露面…… 他殊不知，提到莫芸姚的名字时，全总管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悄悄打量皇帝的脸色。 咳咳…… 全总管轻咳了两声，含笑安慰，“大人不用太消极，不妨找墨神医看看。” 皇帝也点头，“全总管说的没错，并非没了她莫芸姚就不行，墨神医同样医术精湛，诊金由寒王出就行。” 云太师却没有露出笑容，皱眉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来过了，他说若是疑难杂症还好一点，断裂的肋骨刺中五脏六腑，无力回天，哪怕红冥神医也不会有办法。” 众人皆是沉默，打板子的声音响得更加清晰。 用刑之人被皇帝看着，根本无法放水，可不管他们打得多重，夜瑾寒硬是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痛苦哀嚎。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而来。 “陛下，云太师……”太监一一行礼后急切禀报，“启禀陛下，云太师府中来人，说是云四公子快不行了，让云太师回去见最后一面。” 云太师闻言，脸色霎时一白，身子踉跄了两步，一脸悲痛的颤声道：“早知道会是这结果，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微臣先告退。” 皇帝立马吩咐宫人送他出宫，还出言安慰了几句。 待人走远后，夜瑾寒的三十大板也已经完毕，只是他的臀部完好无损，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他自己从长凳上下来，面色淡漠的看了一眼皇帝，“儿臣可以走了吗？” 众人：“？”震惊又疑惑。 三十大板受下来还能若无其事的自行离开？ 皇帝的视线看向他臀部，眸色微微眯起，“你不觉得疼，还是用刑下人没有认真行刑？” 此话一出，用刑的两个宫人惊慌跪地。 “奴才冤枉，在陛下眼皮底下，奴才们怎敢偷懒？” “是啊陛下，奴才们也不知道为何寒王殿下没反应？” 第201章 发现她苟且 皇帝的确看了整个杖责的过程，宫人没有放水，手上也没有减少力度。 “你们都下去。” “谢陛下……” 宫人叩谢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去。 夜瑾寒也想跨步离开，皇帝却立马叫住，“站住，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欺骗朕也属于欺君之罪。” 前段时间进宫都是一副病弱模样，走路还得需要人搀扶。 当初还说他这身体一辈子也好不了，只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或许也会命不久矣。 可是现在不仅生龙活虎，蒙着眼都仿佛能视物，连杖责都能毫发无伤。 夜瑾寒背脊值得背对着，双方都沉默了良久。 全总管觉得自己在此处不合时宜，于是恭敬的退远了些。 这时候夜瑾寒才沉声道：“父王是希望儿臣病弱，还是希望儿臣生龙活虎无灾无病？” 皇帝面色严肃，不怒自威，冷哼回应，“你这话说的甚是奇怪，做父亲的自然希望儿女身体康健，无灾无病。” 夜瑾寒回过身，神色淡然道：“儿臣前段时间身体虚弱是真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慢慢康复，刚刚不过是儿臣用内力护住了臀部。” 此话让皇帝半信半疑，当初墨神医去寒王府诊脉过。 当时他已经处于内力全无的状态，哪怕身体恢复，这内力应该不会恢复。 皇帝收回思绪问，“你的眼睛……” 夜瑾寒：“眼睛目前没有恢复，孩儿靠感观与耳力辨别方向，若父皇没有其他要问的，那孩儿就先行告退。” “去吧……”皇帝皱眉摆了摆手，“以后别再冲动，以免引起官员愤怒。” 夜瑾寒微微颔首，随后大步离去。 笔直的背影，稳健的步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眼瞎之人。 皇帝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道：“全总管，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的眼睛真出了问题吗？说是靠感观与耳力辨别方向，短短时间就能做到这样，也未免太过速度了。” 全总管回到后侧方，躬着身回应，“陛下，老奴刚刚相隔比较远，不曾听见你们之间的谈话。” …… 夜瑾寒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赶马车的陈影回头看了一眼，开口道：“主子，红冥神医已经到了京城，今日开设了义诊，不仅免费给困难百姓诊脉，还免费赠药。” 夜瑾寒闻言，睁开眸子掀开帘子一角，看见街道上有不少人朝着一个方向去，也正是陈家客栈所处的方向。 他放下帘子，嗓音低沉道：“明知今日约好为母妃解毒，她却免费义诊，是想本王也跟这群人排队不成？” 声音虽轻，但寒凉透骨，明显对红冥的做法很是不满。 陈影出声道：“可能还真得排队，不如安排下人前去排队，待快到贵妃时就过去。” 每一次义诊都会让人取号排队，大部分的权贵之人不屑于这些平民排队，因此义诊这一日很少有权贵之人，哪怕有也是取号排队等着。 夜瑾寒没有说话，陈影就当他是默认了，随后又有些感叹道：“红冥神医的确有些孤傲，还不识好歹，不过她不畏权臣而平等对待百姓，还舍得钱财帮助百姓，还是值得敬佩。” 药材比较贵，很多连肚子都填不饱，吃药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免费义诊与赠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夜瑾寒闻言，轻笑道：“平等对待？同样的药，乞丐去能免费得到，权贵去就得花几十上百两，有的更夸张。” 陈影：“……” 不久后马车在寒王府门口停下。 夜瑾寒走进府邸时突然顿下脚步，对迎面而来的林管家吩咐，“你找人去陈家客栈取号排队。” 林管家愣了一下，还是恭敬应下，“是。” 夜瑾寒吩咐好后，朝着客房院子走去，刚到院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女欢愉的声音。 想到那里面的女人是他生母，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芩嬷嬷看见了他的身影，急忙走出院子，“三……三殿下，贵妃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夜瑾寒咬牙冷声道：“别让任何人靠近客房院子，告诉她，午后出府找红冥神医解毒。” 不等芩嬷嬷开口，他就甩袖而去。 良贵妃此刻正沉浸在欢愉中，身下男子正是她一直喜欢的戏子莲城。 清秀俊逸，唇红齿白，眸如皓月，墨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开，身上的肌肉结实精致，活脱脱的花样美男，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莲城俊眉微蹙，睁开水雾雾的眸子哑声道：“娘娘，今日已经……已经是第三次了，可否明日再来？” 他已经有些受不住，双手紧紧抓着软榻边缘，表情有些痛苦难忍。 良贵妃双颊绯红，眸色娇媚迷离，伸手抚上他俊逸迷人的面庞，“是不行了？要不再喝点儿药？” 喝药？ 莲城听见两个字时头皮一麻，连连摇头，“不……不用，我可以换个方式伺候您。” 之前已经被强行灌了一次药，再喝下去，恐怕会要了他的命。 房门外面，芩嬷嬷无奈不已。 昨日只是一次便满足，可是今日却是三次了还不满足，这定然是魅毒越来越严重了。 若继续如此下去，后面恐怕更严重。 “娘娘，还是忍忍吧，这样也会伤了自己的身体。”芩嬷嬷对着房门说着，“刚刚三殿下来过了，午后去陈家客栈解毒。” 良贵妃或许是听进去了，咬牙让莲城停止。 莲城听后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会在此处精尽而亡。 拢了拢衣裳就腿脚发颤的出了房间，回到隔壁房间沐浴洗漱。 雨生也在，看见他时还心生醋意，“一个戏子，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男女女，想想都肮脏。” 莲城已经换了干净衣裳，大口喝了几杯茶水才回应道：“你似乎很嫉妒我伺候贵妃？现在她也都需要人伺候，你大可直接进去。” 雨生昨日也是初尝云雨，那种愉悦滋味儿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特别是之前听见那些声音时，心里就更加渴望。 现在听见莲城的话后，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急不可耐的往良贵妃房里去。 第202章 被宠幸而亡 当芩嬷嬷亲自提着热水准备进屋时，又听见了那种声音。 她气得脸色铁青，将水桶一放，破口低骂，“戏子就是戏子，跟个狐狸精一样！” 话音刚落下，莲城就从隔壁房里出来。 芩嬷嬷与他四目相对，哑然了片刻疑惑道：“你在这儿，那里面是……” 莲城嗓音温润道：“是雨生在里面，我想在院里走走，不会出去。” 他心里清楚，与身份尊贵的贵妃有染，不可能会被放出去，大有可能落得被灭口的下场。 芩嬷嬷想到院门口有侍卫守着，想出去也很难，于是点头应下，“可以，只要不出院门即可。” 院子比较大，屋后是小花园，腊梅开得正艳丽。 他来到后面四处张望打量，想着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院子，转悠了许久后，终于看见一棵树在院墙边上。 因避免被人知道良贵妃的丑事，院里没有下人，显得无比安静，这也给他提供了逃离的机会。 片刻后，莲城将自己的披风扔在地上，身上穿着雨生的下人服饰翻出院墙离去。 一个时辰后，雨生痛苦不已，“救……救命……” 他进来时就被灌了两碗药，现在已经开始呼吸困难，良贵妃累得精疲力尽，酸酸倒下。 雨生艰难的朝着房门爬过去，拍打着房门，“救命，救救我……” 芩嬷嬷打开房门时，震惊不已，“你……” 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慌乱的进屋给他穿戴好衣裳，随后不顾他死活往外面拖。 “我不可能救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这样死去也值了。” 芩嬷嬷为了让他死透，用石头砸了他的头，直到他没了动静才停手。 随后对侍卫声称是不小心摔死的，让下人盖上草席用板车推出去掩埋。 尸体被人从后门运出去，有路人瞧见都下意识加快脚步，也有胆大之人并不害怕。 “在富贵人家做下人就是如此，不是病死就是惩罚致死。” “是啊，露出的手来看也是个年轻的，可惜了……” 这种事太过稀疏平常，因此路人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时莲城的身影恰巧在，他一眼看出那是雨生的尸体，同时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已经逃出。 “怪得了谁？”莲城眯眸小声低喃，“也是自寻死路。” 路人听见后疑惑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死的？” 莲城点头，小声附在他耳边，“我是府中下人，自然知道他怎么死的，被良贵妃在床榻之上玩儿死的，良贵妃身中魅毒，无时无刻都在想男人……” 路人听后震惊的瞪大眸子。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是他的这些话，不久后就传开，不过越低传越夸张离谱。 “听说了吗？今早寒王府抬出一个死人，说是良贵妃的男宠，因为良贵妃索取无度，被玩儿死了！” “难怪良贵妃不回宫，原来是在寒王府待着享受左拥右抱的快乐。” “宫里只有一个皇上，一个月能宠幸几回？跟守活寡没区别，出宫能可劲儿的折腾……” “有钱的富贵人家玩儿得可真花……” 这件事很快传到皇帝耳中，气得脸色铁青。 得知晌午后会让红冥看诊，他正好想要结识这位神医，于是起驾亲自前往寒王府。 陈家客栈。 排队的人已经坐满客栈，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陈掌柜匆匆来到莫芸姚房里，走近后小声禀报，“寒王府来人，说是皇上在寒王府，给贵妃解毒之事让您亲自过去。” 莫芸姚闻言，皱了皱眉，“皇帝突然这么关心良贵妃了？这里这么多人排队，去一趟得耽搁多少时间？” 陈掌柜继续道：“刚刚还听说了一些事，说是这良贵妃在寒王府养了不少男宠，今日还有一个死在了床榻之上，不知道是真是假？” “知道了。”莫芸姚皱眉陷入沉思。 夜瑾寒就是让她解魅毒，看来良贵妃这件事或许是真的。 恰巧皇帝今日去寒王府，或许是已经听到了流言蜚语。 茯苓上前道：“不如这里义诊交给我，百姓们基本都是比较平常病，我五岁开始接触学医，这些基本上难不倒我。” 莫芸姚知道他没说谎，毕竟是圣医堂比较有天赋的弟子，有年龄比他大的还不如他。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 这一次正好可以趁皇帝在，让良贵妃与野男人苟且之事坐实。 敢给狗皇帝戴绿帽子，恐怕不是毒酒就是白绫三尺，最轻也是废除贵妃之位，打入冷宫自生自灭。 …… 寒王府，夜瑾寒从宫中回来后就躲在书房。 桌案上放着的书全是关于魅疆的，他想从里面了解到更多关于黑果的信息。 当他翻看完最后一本，气愤的扔在地上。 现在头是不会疼了，可性子变得十分易怒易爆，眼看十五就要到来，他却没有找到任何解决之策。 上次与莫芸姚说起每月十五时就止住了话，实际上他是想告诉她，哪怕没有情绪影响，每个月十五他都会变成一个嗜血怪物。 现在他对到时候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心里莫名恐慌。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传来陈影的声音。 “主子，一会儿红冥神医会亲自过来，陛下已经去了客房院子。” 夜瑾寒收敛心神，恢复冷静道：“知道了。” 皇帝来到客房苑后并未兴师问罪，而是隐忍不发，但脸色并不算好。 良贵妃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屋内早已收拾干净，芩嬷嬷点了熏香遮盖欲后的糜乱气息。 “陛下，娘娘夜里有……有些失眠，这会儿刚睡下不久。”芩嬷嬷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 皇帝沉着脸色走到床前，拉开被褥便看见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她的脖子上怎么回事？” 芩嬷嬷抬眸一瞧，吓得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解释，“应……应该是蚊虫所致，老奴已经给她上过药。” 蚊虫？ 皇帝听见这个理由嗤笑出声，“呵呵……这么冷的天气，蚊虫都没有被冻死，咬她的蚊虫怕是快成精了。” 想到之前听到的传言，气息越来越冷厉。 作为皇帝，睡过的女人可不少，这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特别是那张欢愉后潮红妩媚的面颊，他再熟悉不过了。 第203章 坐实她苟且之事 芩嬷嬷已经腿脚发软，嗓音微颤道：“老奴也只是猜测是蚊虫，具体怎么导致的也不太清楚，只是早上醒来就有了。” 皇帝闻言，点头淡笑道：“朕只是问问，看把你紧张得，好像良贵妃做了对不起朕的是一样。” 此话更让芩嬷嬷心头一沉，尴尬一笑，“怎……怎么可能？娘娘对陛下情深似海，日日夜夜都甚是想念。” 心里已经害怕得不行，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寒王府探望，同时心里也庆幸将屋子收拾妥当。 皇帝只是轻笑一声，随后负手出了房间，站在屋檐下，眸光打量四周环境。 虽然是客房院子，可没有一个下人也甚是奇怪，心里已经猜想到，恐怕这就是以免苟且之事传出去而为之。 他收回视线问，“芩嬷嬷，你可知她中了什么毒？” 芩嬷嬷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老奴不知。” 之前皇帝并未听说中毒一事，而是到了府中从下人口中得知。 “启禀陛下，红冥神医到了。”门房侍卫匆匆来报。 话落之后便退在一边，一抹艳红的身影款款而来，清脆的铃铛声传入众人耳中。 皇帝盯着那双魅惑心神的眸子愣神两息。 莫芸姚垂下眼睑，福身一礼，“红冥见过陛下。” 她并不怕被认出，因为已经戴了褐色美瞳，将墨色瞳孔遮盖，看上去眼睛更大。 皇帝恢复正色，淡笑道：“红冥姑娘不必多礼，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本以为会是一位老者，不曾想如此年轻貌美。” 莫芸姚被他灼热的眸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我已经四十有余了，只是看着年纪大了，不知良贵妃可是在屋内？” 四十有余？ 众人皆是诧异。 芩嬷嬷立马上前道：“神医里面请，娘娘就在这屋里，这会儿睡得沉。” 莫芸姚微微颔首，随后让两个随从就在外面候着，她则是走进屋内床前坐下，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良贵妃的脉搏上。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出声。 片刻后，皇帝开口问道：“听闻她中了什么毒，现在睡得这么沉会不会也是毒所致？红冥姑娘可有号出？” 莫芸姚放开手腕，看向皇帝说道：“说起来的确是毒间接性导致，她若中的是魅毒，会导致她沉迷于肉体之欢，现在沉睡是因为纵欲过度而累着了。”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惊。 她仿佛看不见众人异样神色，继续道：“陛下能三个时辰后还如此精神，着实令人佩服。” 此话一出，芩嬷嬷腿脚突然一软，往后踉跄几步后跌坐在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帝浑身气息冷如寒冰，脸上却挤出浅笑，“神医不愧是神医，这种事用了多少时间都能号出来。” 莫芸姚眸光瞥见地上有些水渍，她走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点后闻了闻，“陛下，肉体之欢虽让人沉迷，可这种药喝多了可不好，容易致命。” 这一刻芩嬷嬷已经生无可恋，全身没了任何力气。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号脉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 皇帝是个能忍的，面色镇定如常的问道：“你看得出这是何药？” 莫芸姚淡笑回应，“恐怕再普通的大夫也能闻出这是何药？属于男子壮阳之药。” 她不想再多待，主要是受不了皇帝那灼热的目光。 说完后拿出两粒药丸，递给皇帝，“这药解千毒，所需的一些药材比较罕见难寻，因此只有两颗，她的情况本该服用四颗才能痊愈。” “不过陛下不用担心，服用两颗后会好上一大半，除了需求强一些以外，不会有其他影响，还有其他病人等着民女，那民女就告辞了。” 微微福身一礼后，转身出了房间。 皇帝眯眸道：“朕送你。” 莫芸姚：“不必，陛下还是多陪陪贵妃吧。” 皇帝闻言，立马吩咐全总管相送，还让他付诊金。 到了府门口时，全总管拿出五百两银票递上。 她也没有客气，直接让随从替她收下，这五百两又可以购不少药材。 上了马车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想起皇帝那眼神就觉得恶心，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再与皇帝有交集才行。 “红冥神医，您等一下。”小桃提着裙摆追着马车，手里还拽着有些不正常的莫虞淑。 莫芸姚立马让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看出去，“何事？” 小桃气喘吁吁的指着莫虞淑说道：“麻烦您帮她看看吧，因为莫芸姚闯进府邸一事受了刺激，头脑有些不太正常了。” 莫虞淑眼睛惊恐的四处张望，嘴里嘀咕着，“不关我的事，不要毒我，不要……不要杀我，你出去……！” 一听是那日受的刺激，莫芸姚便来了兴趣，看向莫虞淑问道：“谁要杀你？若是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莫虞淑连连点头，含糊不清的拍着脸，“御王府弃奴茹菏，她……她变脸，你快杀了她，她……她说要杀我。” 说着突然捂住脑袋，眸光惊慌的四处张望，随后慌乱的往府邸跑去，仿佛是害怕有人要杀她。 小桃头疼不已，“神医见谅，她就是在胡言乱语，奴婢打听过，御王府没有叫茹菏的，她……她这样能治吗？” 莫芸姚：“过几天是十五，一早带她过来看看。” 说完放下帘子，让马车继续前进。 精神上的病不算好治，她也没有真的想为莫虞淑治，而是想从她嘴里了解更多有用消息。 既然是良贵妃出事受的刺激，那她说的那些话应当与当家的事情有关系。 此刻皇帝让人将芩嬷嬷按在地上跪着，面色威严阴沉，“芩嬷嬷，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芩嬷嬷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开口道：“陛……陛下，娘娘没有与男子有染，就……就她一个人在房里，魅毒发作后就会出现精疲力竭的情况。”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全总管，让人将尸首抬进来。”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抬着一具熟悉的尸体进来，放在了地上。 当芩嬷嬷看清时，吓得脸色煞白。 这不就是她让人扔出去的雨生吗？ 皇帝眸色清冷道：“砸烂了头就看不出真正死因了吗？府中还有多少男人是她的姘头？最好如实招来！” 第204章 芩嬷嬷死 芩嬷嬷惊恐摇头，“没……没有了，就只有雨生一个，他也只是恰巧进去收拾房间才与那个的……” “还撒谎！”皇帝龙颜大怒，气势冷厉，“既然是无意间进去，为何会提前准备助阳之药？” 这一声质问让芩嬷嬷哑口无言，直接瘫坐在地上。 全总管好言相劝道：“芩嬷嬷，还是如实招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呜呜…… “老奴说，老奴说……”芩嬷嬷匍匐在地，泪流满面的招供，“老奴见娘娘太难受，又担忧魅毒不通过男人解决会要人命，所以就将雨生骗了进去。” “只是一两次他就受不住，娘娘就让老奴做了助阳药给他灌下，今日或许是灌得太多才导致他身亡的，还有一个是叫莲城的戏子，他不见了。” 皇帝脸色越来越阴沉，气得拳头青筋暴起微微发颤，咬牙切齿的冷厉吩咐：“来人，将她拖下去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芩嬷嬷吓得脸色白如死人，“不……不要，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她边磕头边求饶，额头很快磕出血迹。 全总管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这五马分尸恐怕有些不妥，她……” “有何不妥？”皇帝厉声打断，气得满脸通红，“这件事没传出去还好，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良贵妃给朕戴绿帽！若非流言传到朕耳朵里，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芩嬷嬷心头一惊，怎么就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整个客房院子都封锁了消息，连府中其他下人都不知道，又是谁传出去的？ “陛下！”突然一个太监抱着一件披风走来，“在屋后院墙角发现了这个。” 芩嬷嬷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出是莲城的，“是他，肯定是他逃出去后将消息散播出去的，他才该五马分尸！” 皇帝：“还不快将这贱奴拖下去？”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走上前，将芩嬷嬷强行拖走，求饶声在客房院子回荡。 皇帝眸色猩红的打量披风，满腹怒火的吩咐，“吩咐下去，满城搜索叫莲城的男人，就地处决！” 侍卫接受到命令后，拱手应下后就转身离去。 此刻芩嬷嬷的求饶声还在继续，她不想死得那么惨，“陛下，这件事三殿下知道，他让老奴将雨生养在客房苑，随时给娘娘提供需要！” “还有那莲生，也是三殿下默许情况下买回来的，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求皇上留老奴一个全尸吧……” 她的声音可不小，府中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在书房中犯愁的夜瑾寒。 “该死的贱奴！”夜瑾寒一拳将桌案砸成两半，书籍散落一地。 当陈影慌忙推门而入时，当场震惊原地，“主子，你……你的眼睛！” 赤红的双瞳锐利嗜血，充满无尽杀意，配上森冷阴寒的面色，犹如地狱狂魔。 夜瑾寒没有回应他，而是系上红色布条后如疾风般迅速出了房间，随即身形一跃而起，落在芩嬷嬷身前。 侍卫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行礼，“寒王……” 话刚到嘴边就惊恐顿住。 只见夜瑾寒单手放在芩嬷嬷脑袋上用力一拧，随即是“咔嚓”一声响，芩嬷嬷瞬间没了气息。 他松手后用手帕擦了擦手，扔在地上冷声道：“扔乱葬岗！” 不等侍卫开口，他便朝着客房苑拂袖而去。 皇帝看着他走进院子，脸色铁青道：“她所言是真是假？” 夜瑾寒如实回应，“是，母妃被毒所控制，儿臣也不愿看她痛苦。” 皇帝被他理所当然的话气得血气上涌，咬牙切齿的冷笑道：“呵呵，好得很，好一个孝顺的儿子！” 说着仰头深吸一口气，压制心里的怒火，随后拂袖擦肩而去。 待皇帝离开后，夜瑾寒走进房里看了看良贵妃，问下人道：“不是红冥神医来看过吗？药在哪儿？” 外面的侍卫开口回应，“回王爷，药在陛下手上，他……他将其带走了，红冥神医手中只有两颗。” 皇帝得知后，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给她吃下解药，哪怕知道是受魅毒影响，也接受不了被背叛的事实。 夜瑾寒皱眉，“父皇为何突然来此？” 侍卫回应，“听闻贵妃的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陛下听到了风声而前来一探究竟，地上的尸首也是陛下派人拦截弄回来的。” “红冥神医前来诊治时就号出贵妃纵欲过度，还劝解陛下要珍重龙体，可陛下一直在皇宫，未与贵妃同榻而眠，这贵妃不洁一事就坐实了……” 他将之前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芩嬷嬷交代一切的事情。 陈影听后眸色一凝，“主子，看来这件事是那戏子传出去的。” 侍卫点头，“肯定是的，现在陛下已经让人去搜查此人，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抓住。” 夜瑾寒神色越来越冷，他皇帝眼里揉不了沙子，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过了片刻后，屋内传来良贵妃的声音，“芩嬷嬷，本宫要喝水。” 她试着起身，结果浑身酸疼发软，撑起一点又软软倒下。 脑海中回想之前的种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一日如此浪荡。 夜瑾寒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进屋亲自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 良贵妃喝完水后才发现是他，“怎么是你？芩嬷嬷去哪儿了？对了，本宫得起床了，一定要让红冥神医给我解毒，这样下去迟早会死的。” 说话间强撑着身子想下床。 但身体没力的原因，试了好几次都没法起身。 “芩嬷嬷，死哪儿去了？快伺候本宫更衣，这都什么时辰了？” 她蹙眉扫房门外，并没有看见芩嬷嬷的身影，只有陈影跟两个侍卫在。 夜瑾寒神情淡漠的开口，“母妃不用喊了，她已经被扔去乱葬岗。” 扔去乱葬岗？ 良贵妃惊讶又疑惑，“什么意思？为何要扔她去乱葬岗？” 夜瑾寒沉默两息回应，“母妃与外男有染一事已经全城皆知，父皇得知后来过了，红冥神医也已经来过，解药已经被父皇带走。” 什么？ 已经全城皆知？ 这消息仿佛一颗炸雷，炸得良贵妃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本宫没有活路了……” 第205章 打入冷宫，贬为庶民 她跌下床，拉住夜瑾寒的袖袍慌乱哭求，“寒儿，你去求求你父皇饶我一命，我可以去尼姑庵，让他将解药给我。” “你清楚我不是故意的，若不是莫芸姚下魅毒，我也不会控不住与外男发生关系……” “没用的。”夜瑾寒淡漠打断她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他心里的位置。” 良贵妃：“……” 半个时辰后，全城巡逻官兵增加数倍，四处搜查莲城。 官府贴出两份告示，一份是说若谁胆敢再议论良贵妃荒淫之事格杀勿论，另外一份是通缉莲城的画像。 而通缉他的理由则是散播皇家不实谣言，若谁能提供他的有效行踪赏银五十两。 在这通告示旁边是莫芸姚的画像，赏银则是千两。 百姓看了告示就不敢在议论，仿佛从未发生过此事，但心里始终还是不相信这是谣言，都清楚是皇帝为了保住颜面。 入夜。 莫芸姚站在客栈房间窗户前，望着下方来来回回搜查的官兵。 为了抓到莲城，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包括这家陈家客栈。 房门被叩响，她头也不回的开口，“进。”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搜查的官兵。 茯苓站在门口，不悦道：“各位官差，这里是红冥神医的房间，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官兵闻言，态度恭敬道：“红冥神医，我们……” “无妨，搜吧。”莫芸姚回过身，淡定的走到茶几前坐下，“……只要别把东西弄乱就成。” 此话让官兵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清冷孤傲的红冥神医还是很好说话，他们道谢后就在屋里四处找起来。 屋内烛火比较昏暗，因此看的时间也久一些，任何角落没有放过。 莫芸姚有些好奇道：“这叫莲城似乎是一个戏子，为何戏子会传良贵妃的谣言？” 带头的官兵回应道：“具体的不太清楚，还得等抓到人审问才知原因，或许是跟良贵妃有过节也说不准。” 她知道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因此也没有继续问。 一盏茶的时间后，官兵离开了房间，屋内东西的确没有被弄乱。 茯苓恭敬道：“前辈，您也累一天了，早些歇息。” 说着便退出房间，就在准备关上房门时，莫芸姚叫住了他，“等一下，今日我不在时可有年轻女子单独找过我？” 现在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她在此处义诊，定然会传到初夏耳里。 红冥的身份只有初夏知道，若是得知在此处定然会前来。 茯苓皱眉道：“的确有人问为何不是您在，但问这话的也并非年轻女子。” “知道了，你也去歇息吧。”莫芸姚仿佛很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房门关上后，屋内寂静无比。 她起身走到窗户前，发现官兵还是很多，这会儿出去找初夏不是明智之举。 “还是先忍忍，明夜再去寻她吧。” 说不准明日莲城已经落网，这样官兵就会少很多。 寒王府。 夜瑾寒走进初夏房中，吓得陈风挡在了床前，“主子，你不能伤害她。” 今日一天时间都寸步不离守着，就是害怕初夏受到伤害。 夜瑾寒表情冷漠，揪住他衣襟就用力扔出房间，“嘭”的一声砸在树干上。 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噗嗤”一下吐血一口鲜血。 初夏看着他慢慢逼近，浑身汗毛倒数，但表面上却毫无畏惧道：“你直接杀了我吧。” 夜瑾寒冷笑，“你跟你主子一样犯贱，有了未婚夫还将陈风迷得团团转，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王还要用你将莫芸姚给引出来，又怎会舍得杀了你？若是你再敢寻死，本王就让田心陪你下黄泉！” 冷血的话让初夏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想小姐有事，也不想田心有事。 哈哈哈…… “没用的！”她苦笑出声，“小姐已经与阿恒双宿双飞了，相隔那么远，她怎么会知道我在你手里？” 夜瑾寒脸色变得阴沉冰冷，伸手捏住她下颚，“你找死！” “主子！”陈风捂住心口就跌撞着走到屋里，跪在他面前，“主子手下留情，她是为了求死故意气您。” 夜瑾寒闻言，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他松开她的下颚，语气清冷道：“待你主子出现，本王让你们死在一起！” 初夏咬牙瞪着他道：“小姐不爱你是有理由的，她怎么会爱一个从来不信任她，从来不为她着想的人？” “我再说一遍，伤良贵妃的不是小姐，当时小姐从宫里出来后就去了湖边散心，我与凌一一直陪同在左右！” 夜瑾寒：“狡辩！” 初夏：“信不信由你！” 夜瑾寒：“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初夏：“以前我也信眼见为实，可是这一次的事告诉我，眼见不一定是事实。” 夜瑾寒：“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若不是她所为，为何要心虚逃跑？” 初夏：“因为有人让她逃，说她没办法证明清白……”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几双视线同时看出去，发现许多火把在晃动，将府邸照亮不少。 夜瑾寒见状，冷笑连连，“哈哈哈……父皇还真是迫不及待，还以为至少得明日。” 说着大步走出房间，来到前院。 为首之人是朱宇，他还是恭敬行了一礼才说道：“三殿下得罪了，陛下口谕，废除闵氏贵妃之位打入冷宫，贬三殿下为庶民，请天亮前离开府邸。” 随即朝着身后收下挥手示意，几个锦衣卫朝着客房苑而去。 不到片刻就听见良贵妃闵氏的哭闹声，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端庄优雅形象。 “你们放肆，快放开本宫，你们抓本宫做甚？快放开……” “来人啦，有人对本宫不敬……” “寒儿，快救本宫，他们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她的身影就被拽了出来。 此时她是披头散发，衣裳单薄凌乱，如同冤死的女鬼。 她看见夜瑾寒后，慌乱道：“寒儿，这是要做什么？你快让他们住手，本宫哪儿我不去，本宫要睡觉！” 朱宇冷漠开口道：“陛下口谕，废除你贵妃之位，打入冷宫自生自灭，请吧。” 第206章 贴上封条 打入冷宫自生自灭！ 闵氏瞪大眸子怔愣两息，回过神连连摇头，“不，不是我的错，陛下怎么能如此无情？我不要去冷宫，寒儿，你去宫里求你父皇吧。” 在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冷宫是什么样，在里面此下贱的婢女都不如，谁都能欺负。 要么是饿死病死，要么是成一个疯子，最终同样逃不过死的命运。 就在闵氏满怀希望求夜瑾寒时，朱宇立马泼了她一盆冷水，“他已经被贬为庶民，没有资格再进宫，天亮前就查封府邸。” 闵氏：“！”震惊不已。 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她对着天空大声嘶吼，“啊……莫芸姚！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下一刻朱宇就用手帕塞住她的嘴，吩咐手下带走。 很快她就被塞进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很多人已经进入梦乡，不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朱宇看向夜瑾寒，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说道：“陛下只是在气头上，待消气后定会恢复您的身份，简单收拾一下离开吧。”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府邸，但他并未离开，而是守在外面。 他得看着夜瑾寒离开，将府邸查封。 夜瑾寒表面上显得异常情况，吩咐林管家道：“将所有下人都召集到前院，归还卖身契……” 嘱咐后返回了寝苑内，站在屋檐下不知想什么。 所有下人被叫到了前院，林管家将卖身契都一一归还，随后给了一些遣散银两。 只是短短半个时辰，下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府邸，硕大的寒王府变得空荡冷清。 陈影走到夜瑾寒的身前，“主子，下人都遣散了，林管家也离开了，我们……” 夜瑾寒：“去西城。” …… 清晨，寒王府大门被贴上封条，所有人都很震惊。 虽然不知到是具体原因，但都清楚跟良贵妃有关。 陈家客栈，茯苓匆匆端着包子与粥走进莫芸姚房里，“前辈，用早膳了，是鲜肉包子与粥。” 莫芸姚屹立在窗前，收回视线返回椅子上坐下说道：“刚刚我听见有人议论寒王，怎么回事？” 茯苓将东西放在桌上，神色平静道：“听闻寒王府被查封了，而且寒王被贬为了庶民，谁也不曾想到一夜之间会发生这种事。” 他并不太关心这些事，因此也没有再多说，放下东西后就退出了房间。 莫芸姚还有些微微震惊，没想到良贵妃的事也牵连到他身上。 用完早膳后，她坐着马车前往木宅方向，相隔木宅几百米时就让马车停了下来。 随后拿出一瓶药交给让茯苓前往木宅，“你拿着这药去木宅找叫初夏的女子，就说这是她前段时间需要的药。” 茯苓不疑有他，拿着药就前往木宅。 咚咚咚…… 叩响房门好一会儿，在他以为没人时，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瘦小的小厮。 “请问你找谁？” “我找一下初夏姑娘，这是她前不久定的药。” 小厮闻言，轻叹了一声道：“她不在，前两日被寒王带走了，你把药给我吧，若是木叔一会儿能带着她回来就给她。” 茯苓想了想，还是将药给了小厮。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这宅子看上去比较破旧，怎么也跟寒王扯上了关系？ 待小厮关门后，他带着疑惑返回马车旁，也将小厮的话告诉了莫芸姚。 “前辈，小厮说叫初夏的姑娘前将其被寒王带走了，带她回来后会将药给她。” 此话让莫芸姚一脸震惊：狗男人！他将初夏带走做甚？现在寒王府被封，夜瑾寒又去了哪儿？ 返回客栈的一路上，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夜瑾寒是为了引她出现。 若真是这样，定然会主动放出消息，但愿初夏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寒王府门外，路人经过时都会侧目看一眼，醒目的封条令人唏嘘不已。 苏灵烟站在对面，仰头望着高高的大门，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真好，寒王府没了，呵呵……” 咳咳……咳咳…… 她突然咳嗽出声，捂住的手绢上有血迹。 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若不是自己用药调理，恐怕早就病死了。 她看着手绢上的血，心里有些恐慌，“我还没有亲眼看着莫芸姚的尸体呢，怎么能死？” 可身上没钱了，大冬天也没办法采药，该怎么办？ 突然间她想到了圣医堂。 午后，苏灵烟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圣医堂外，她的样子如同一个乞丐。 “你是什么人？来此做甚？”有护卫看见了她，严肃的走过去问。 苏灵烟直接跪在了地上，可怜楚楚的望着护卫，“我就是来求药的，听闻圣医堂是菩萨心肠，只要给我药，我可以用劳动来换。” 护卫皱眉打量她，“你这小身板还病怏怏的，怎么劳动？” 她瞬间噎了噎，干活并不是她的强项，曾经根本没有干过活儿。 “我……我……”她犹豫了片刻，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护卫，伸手扯了扯衣襟，“我可以陪你睡觉，真的，我很会伺候。” 护卫被她这一动作吓得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悠扬悦耳的笛声传。 苏灵烟身形微微一震：这笛声是师叔的，他……他回来了？亦或者他将莫芸姚藏在了圣医堂？ “你这个疯女人快走开！”护卫脸色变得严肃，“老子要女人大把是，才不要你这样的！” 如此随便的女人，说不定是身上有病才来求药的。 要真的睡一觉，染上脏病就麻烦了。 苏灵烟回过神来，柔弱道：“大哥，谁在吹笛呀？吹得可真好听。” 护卫：“毒门门主吹的当然好听，他是整个圣医堂中音律最好的，弹琴也好听。” 苏灵烟闻言，脸上露出喜色，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跌撞的离开。 返回京城时已经快关城门。 她又累又饿，决定用这一消息前去换取银钱，于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侯府门口。 门房侍卫看见她上前，立马拔剑阻拦，“不许上前，要饭去其他地方。” 苏灵烟摆手道：“我不要饭，我来找侯夫人，有重要之事告诉她，关于通缉犯莫芸姚的消息。” 第207章 失策 此话一出，门房侍卫也不敢大意，立马进府禀报。 秦氏本来心情很差，心里担忧莫虞淑，又要担忧正妻之位，这会儿一听门房的禀报瞬间来了精神。 虽然疑惑为何乞丐会找她，但她还是不想错误。 她匆匆走出府邸，掩住口鼻嫌恶的看了苏灵烟一眼，“你说你知道莫芸姚的下落？” 苏灵烟点头，“对，只要你给我百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秦氏闻言，瞬间没了心情，冷哼道：“若你的消息真可靠，去衙门说此事不是更好？” 去衙门送可靠消息就是千两银子，怎么会舍得告知别人消息？ 苏灵烟解释道：“我这样子衙门都不让进，所以就想到来侯府说此事，若是你不信，那我就去告诉其他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心里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秦氏相信。 果不其然，走了没多远秦氏就慌忙将她叫住，“等一下，我给你。” 苏灵烟暗暗得意一笑，转身返回她身边，直接摊开手，“只要你给我，我立马将消息告诉你，若是我敢欺骗，大可让门房侍卫擒了我。” 秦氏也谅她不敢哄骗，于是拿出百两银票放在她手中，“说吧。” 苏灵烟看了看银票，脸上露出喜色，“她不是与白毛一起离开的吗？我看见白毛男在圣医堂，说不准莫芸姚就藏在圣医堂里面。” 不等秦氏开口，她便拿着银票匆匆离开。 虽然戴着人皮面具，但这是属于青暖的面容，而有的人见过青暖，因此不能暴露太多。 当初青暖被哄骗到屋里，用她家人做威胁，随后用自己一直私藏的人皮面具给她戴上…… 在公堂上真正死去的就是青暖。 秦氏怔在门口半晌，“白毛男在圣医堂？” 她心里有些激动，立马回到府中找莫霆贺，“夫君，好消息，我知道莫芸姚的下落了。” 莫霆贺只是白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看书，“你天天在府中，能知道什么消息？” 秦氏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他会激动高兴，结果话落后却被莫霆贺扇了一巴掌。 啊…… “我的脸……”秦氏气愤又疑惑，“你打我做甚？” 莫霆贺黑着脸低骂，“蠢货！这种话你也信，圣医堂的毒门门主是白发，她即便真的看见，那也不是跟莫芸姚逃跑的野男人！” “陛下派那么多人追捕，若是莫芸姚就在近处能查不到吗？乞丐若真的消息可靠，她早就用消息去换一千两赏银了！” 秦氏：“……” 莫霆贺深吸一口气，指着她鼻子继续道：“你若真去衙门提供消息，百姓不会夸赞你，只会唾弃你见钱眼开。”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想办法张罗长文的亲事，看看这个家像什么了？莫芸姚成了通缉犯，莫虞淑成了疯子……” 这段时间他积压了不少怨气，一通噼里啪啦的数落输出，让秦氏哭得不行。 …… 苏灵烟买了一身衣裳，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沐浴一番后舒服的躺在床上。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有沐浴过了，衣裳也不记得多久没有换过。 “呵呵……终于知道行踪了，只要衙门知道这件事，定然会前往圣医堂搜查，到时候她插翅难飞……”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大街。 此刻脸上是属于自己的面容，心里很怀念曾经自由自在四处走动的日子。 她抚上自己的面颊，喃喃自问，“何时我才能用自己的脸见人？” 若是在京城，这张脸永远无法见人，只能躲在阴沟里生活。 看着逛街之人的笑容，心里有些嫉妒。 不悦的收回视线后，就将窗户“嘭”的一声关上。 她脸上恢复笑容，自我安慰起来，“没关系，等明日莫芸姚被抓后，我就带着师叔一起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美好的场景。 肖恒是他的夫，二人恩恩爱爱的在一起，再生两个孩子，一起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那一切都是真的，开心的在房里转圈。 这一夜她睡得十分踏实，醒来时已经是大天亮。 今日外面没有下雪，天气晴朗。 苏灵烟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窗户看出去，这里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她要看看官府有没有带兵前往圣医堂。 让她失望的是，街上一片祥和，没有任何动静。 “让开让开。”突然下方传来躁动。 有官兵押着人经过。 她立马露出惊喜之色，仔细一打量却发现并非是莫芸姚，而是一个男子。 这是莲城，告示上通缉的男人。 “废物！”苏灵烟气愤关上窗户，“后通缉的都抓到了，结果莫芸姚还没有被抓到！” 她一直等，但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官府前往圣医堂抓人的消息。 因为太过气愤，忍不住疯了般砸烂了客房，最后被掌柜的撵了出去。 …… 时间很快到了十五。 莫芸姚早早在陈家客栈等候，瞪着莫虞淑前来看诊。 接待了三个病人后，终于小桃带着莫虞淑走进了房间里。 “红冥神医，她……她有些不太配合。”小桃十分犯难的拽着人往前走。 这时候莫芸姚发现，她们的衣裳都朴素了不少。 她起身从纱帘后走了出来，迅速点住莫虞淑的穴道，随后吩咐茯苓一起帮忙两人扶到榻上。 莫芸姚开口问小桃，“听闻寒王府被封了，你们是跟着夜瑾寒出了府？” 小桃点头道：“是啊，侯府不让她回去，她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还是知道死皮赖脸的跟着寒王，不然只能流露街头。” 莫芸姚继续问，“你们现在住在何处？” 之前还想着等夜瑾寒自己暴出住址，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可以从她们口中得知。 小桃想到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轻叹一声如实道： “搬去西城的一处小宅院了，寒王现在性子喜怒无常，有些可怕，生气时过路的野猫都得遭殃。” “他为了将莫芸姚引出，扬言要每天将初夏吊在府门口一个时辰，若是没能坚持到莫芸姚出现就死掉，他会再抓秋葵来折磨。”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咬牙低骂，“有病！” “有病？”小桃一脸天真的瞪大眸子，“您是说他现在喜怒无常是有病导致的？” 第208章 初夏找到她 她见莫芸姚沉默，便觉得是默认了，“或许是受了双重刺激后导致的。” 莫芸姚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候着，我需要给她宽衣施针。” 两人闻言，立马乖乖退出房间。 房门被关上后，屋内就剩下姐妹二人。 而莫虞淑见小桃离开似乎有些害怕，“小桃，你不要扔下我。” 她能说话，却不能动弹。 莫芸姚安抚道：“别怕，我是大夫，不会伤害你。” 说话间已经拿出银针，朝着她头上施针，其实根本不用脱衣，不过是她将人支开的理由。 几针下去后，莫虞淑渐渐安静下来，眸色也没有之前的惊恐，似乎清醒了不少。 “你……你扎我做甚？”她有些茫然疑惑，眸光四处打量，“我要回去，有人要杀我，她会杀了我的……” 莫芸姚柔声问道：“为何有人要杀你？别害怕，或许你是想太多，出现了幻觉。” 心里还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不能操之过急，问得太多会引起怀疑。 这时候莫虞淑才认真的看向她，“你是谁？呃……我想起来了，红冥神医，见过一次，我根本没有病，你扎我做甚？快……快让我回去，她要杀我！” 虽然安静了不少，但说话还是有些语无伦次，似乎真的在担心有人要杀害她。 莫芸姚平静的安抚道：“不用担心，不会有人在这里来杀你的，门外有我的人保护。” 莫虞淑闻言，看了房门方向一眼，看见几个身影站在外面时，心里放松了不少。 知道有人在外面保护，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莫芸姚继续说道：“你平日没有得罪什么人吧？为何会有人要杀你？” “叫茹菏的女人！”莫虞淑柳眉紧锁，渐渐变得有些紧张，“她要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一个大秘密，我知道是她扮成莫芸姚的样子去寒王府。” “她分明说她叫茹菏的，可……可小桃说御王府的弃奴中没有这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她分明说是这个名字的。” 莫芸姚：“……” 若的确查无此人，那说明“茹菏”这个名字是假的。 莫虞淑继续说道：“我被侯府赶出来无处可去时，是她开导我，让良贵妃去对付莫芸姚，我回寒王府夹着尾巴做人就好……” “她第二次找我就变成了莫芸姚的样子，还让我带她进寒王府，结果她就疯了一样乱伤人，她还要杀我。” 莫芸姚压住心里的怒意，将她头上的银针一针针取下，语气尽量保持柔和，“她与莫芸姚有深仇大恨不成？” 莫虞淑：“她说是为给苏灵烟报仇，其他的我不知道。” “好了。”莫芸姚点开她的穴道，“你这只能慢慢调理，情况会时好时坏，我给你开个药方吃着。” 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后，将茯苓他们都叫了进来，她将药方交给小桃。 小桃看见变得安静清醒的莫虞淑时惊喜不已，“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竟然真的治好了！” 莫芸姚却是摇头道：“没有治好，这只是暂时清醒而已，她的情况会时好时坏，只能慢慢喝药调理，找个大夫为她时常做针灸。” 小桃闻言，讪讪一笑道：“没关系，只要比以前好就行，只是莫主子比较穷，没多少银钱。” 说话间拿出一两碎银，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在桌上。 她知道今日不是义诊，诊金肯定会不少，但太多实在拿不出。 莫芸姚想了想，将碎银还给了她，“留着抓药吧，就当是义诊，茯苓送客。” 小桃连连颔首道谢，“谢谢红冥神医，您真是活菩萨。” 以后莫虞淑的情况能好一些，她照顾起来也会轻松不少，每天照顾一个疯癫之人不是一件轻松事情。 道完谢后拉着莫虞淑就离开了房间。 莫芸姚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道：“茯苓，剩下的客人你接待吧，实在棘手的再找我。” 茯苓闻言很是开心，“多谢前辈，您若不舒服就先去里间休息吧。” 莫芸姚点了点头，随后来到里间，侧躺在软榻上回想莫虞淑说的话。 苏灵烟最亲近的婢女就是秋菊，而这秋菊好像已经被夜瑾寒逼问后杀掉。 有一个叫青暖的接触过良贵妃，还给了黑果让良贵妃哄骗夜瑾寒吃下，而这青暖也是陪嫁丫鬟。 现在青暖不知所踪，那帮苏灵烟报仇的很有可能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茯苓突然叩响房门，“前辈，有一位女子找您，她说她的病有些私密，只想让您看。” 莫芸姚闻言，重新戴上面纱出了房门。 作为女子自然有一些比较私密的病，大部分医馆都是男大夫，有的女子不好意思就会忍着不治，导致越来越严重，甚至死亡。 在她义诊以来，有不少女子找她看的病都比较私密，有很多都是妇科方面的。 莫芸姚本以为是普通病人，结果透过纱帘一看，发现是陈风搀扶着初夏的身影。 “既然是比较私密的病，那男士就请出去吧，姑娘进来。” 陈风看向初夏说道：“看好了叫我。” 随后依依不舍的跟着茯苓离开房间，在房门关上后，莫芸姚立马走了出来，张开手臂将初夏抱住。 “呜呜……小姐……”初夏靠在她怀里哭了起来，“您不该回来，这里太危险了。” 莫芸姚轻柔的拍着她背脊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返回京城就是要查出谁陷害，还有皇帝为何要除掉我？” 初夏擦了擦眼泪，从她怀里出来说道：“小姐还记得紫鸢在宫里跟你说过的话吗？那天你从宫里回来就告诉过奴婢。” 提到这件事，莫芸姚微微拧起了眉宇。 紫鸢说的话怎么可能忘记？ 她们只见过两次面，也只说过两次话。 莫芸姚：“她说莫要继续追查我娘的死因，以免引来杀身之祸，也是她让我逃跑，说我没办法证明清白。” “朱宇故意放我离开时说的话，意思是皇帝有意借此事置我于死地，即便没有良贵妃一事，也会找其他借口。” 初夏点头，“是啊，这说明就是陛下不想让您查夫人的死因，紫鸢能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让她传话的肯定是特别了解皇帝之人。” 第209章 初夏被绑在门口 层层分析下来，一切都格外清晰。 主仆二人同时想到的人就只有全总管。 皇帝还很小时就是他跟在身边伺候，皇帝对他的信任超过皇后太后。 莫芸姚收回思绪，拉着她走到纱帘后面，“我看你脸色苍白，身上还有药膏的味道，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初夏解开这次，露出肚子上包扎的伤口，“皮外伤，不碍事，伤口已经结痂了。” 今日就是借着伤口难受才出来的，不然根本没办法来此处。 “我看看。”莫芸姚让她躺在榻上，解开包扎看了看，“还好，看来陈风照顾得不错，我给你换一下药。” 伤口愈合得很好，从药膏气味儿来判断，用的是姚记的。 换药的过程中问了问她是如何受的伤？ 可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小心被水果刀扎到的，根本不愿意多说。 莫芸姚也没有强求，包扎好后说道：“别回夜瑾寒那儿了，他会伤害你。” 初夏却是摇头，“不，我得回去，不然田心他们都得遭殃，夜瑾寒嘴上说着要将奴婢怎么样，实际上都没怎么搭理奴婢。” “昨夜他醉酒，看着你送的戒指念叨，气愤将戒指扔进水池中后又疯了般下去寻找，今日好像头疼犯了……” 头疼犯了…… 今日是十五，她记得夜瑾寒说过，到十五月圆夜时会比较严重。 莫芸姚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今日回去尽量别惹他，最好别跟他碰面，到了夜里躲在屋里别出来，你找机会让田心弄到苏灵烟陪嫁丫鬟青暖的画像。” 初夏：“青暖？” 莫芸姚：“对，很可能就是她假扮我伤的良贵妃。”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叩响。 陈风迫切的声音传进来，“好了吗？” “好了。”莫芸姚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嘱咐道：“记住我的话，今日尽量别惹夜瑾寒，夜里千万要躲在屋里别出门，夜瑾寒有可能失去理智乱杀人！” 随后还给了她更好的金创药，祛疤膏，解毒药。 房门被推开，初夏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陈风走进屋里，开口问道：“诊金多少。” 莫芸姚：“她已经给过了。” …… 陈风发现初夏从客栈出来后心情好了不少，以为是身子没那么难受了的原因。 就在要上马车时，初夏却开口道：“我想去看看田心，这样也好让他放心。” 陈风闻言，心里有些酸酸的。 他清楚自己与她不可能，忍着心底的酸意点头应下，“好，但不能太久，我怕主子会怪罪。” 一刻钟后两人在满香酒楼停下。 这会儿不是用餐的时候，因此里面没有什么客人，伙计们在打扫。 初夏怕田心误会，没让陈风跟着进去。 “初夏！”田心看见了她，满眼喜色的从柜台大步走出来，拉住她双手问道：“你不是去外地采购药材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不是这里面对大街，他已经将人抱在了怀里。 初夏笑容温柔甜美道：“走得不算远，我还得去一趟，今日正好回来有事，所以过来看看你。” 田心看了看外面，随后拉着她到角落小声道：“有东家的消息吗？” “当然没有。”初夏抿唇说道：“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她肯定能平安躲过的，你只要替她经营好酒楼就行，旁的不要多去想。” “对了，我有了一些发现，怀疑陷害小姐的是叫青暖的女人，她曾经是苏灵烟的陪嫁丫鬟，你想办法弄到她的画像。” 曾经苏灵烟身边并没有常带青暖出来走动，他们也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 田心皱眉想了想，“既然是陪嫁丫鬟，那豫王府的一些下人跟苏府曾经的下人都知道找什么样，画出她的画像不难。” 初夏回头四处看了一眼，红着脸踮起脚尖就在他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我相信你。” 说完迅速转身跑掉。 田心呆若木鸡的看着她离开，伸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霎时间红了耳根脖子，心情十分愉悦。 回过神走到门前时，发现马车已经离开。 小宅院中。 夜瑾寒在院中练剑，周围已经一片狼藉，花草树木全部被凌厉的剑气催残。 陈影根本不敢靠近，只敢在房顶上看着叹息。 本想着花草树木被摧残无伤大雅，谁知夜瑾寒还将寝院的院墙给劈垮了。 “主子，还是停下吧，头疼咱们可以看大夫，哪怕您把宅院全部拆了也治不了头疼啊。” “现在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容身之所，所有财产这都被陛下充入了国库，私藏的银两也不多，到时候恐怕得流落街头。” 夜瑾寒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候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已经将院子摧残得破烂不堪。 陈风带着初夏回来时，看着一片狼藉的宅院震惊不已，慌忙往夜瑾寒寝院跑去。 当看见夜瑾寒提着剑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遭贼了。” 他视线看向垮塌的院墙时，不由得皱眉又说道：“不过这似乎比遭贼还严重。” 陈影白了他一眼，“少说一句，主子不是故意的。” “是，我知道。”陈风面无表情的看了夜瑾寒一眼，“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容身……” “陈风！”初夏急忙拽着他胳膊离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现在惹怒他可没好处，他明显脑子有大病！” 话音刚落下，夜瑾寒的身影便从天而降。 随即手中寒剑“嗖”的一下架在初夏的脖子上，刚刚骂他有大病的话被听见了。 突然的状况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初夏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头疼本……本来就是脑子有病才引起的，您还是找大夫治病为好，毕竟夜里受……受了凉。” 夜瑾寒面无表情的收了剑，“陈影，将她绑在大门口冻一个时辰！” “呃……是。”陈影立马拽着初夏往大门口去。 随后用绳子将她绑在柱子上，虽然今日天气晴朗，但始终是冬季，还是会很冷。 “谁让你是莫芸姚的婢女？活该！”陈影睨了她一眼，取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我让陈风给你弄汤婆子过来，别想着逃跑。” 初夏撇了撇嘴，“你家主子都用秋葵他们威胁了，我敢逃吗？” 第210章 画出青暖模样 陈影进去后发现，陈风已经偷偷抱着汤婆子而来。 两人相视一眼，都顿在原地。 陈风将汤婆子藏了藏，眉头紧蹙道：“你想做甚？若是想收缴了去，那就打一场！” 在他眼里，陈影就是完全向着夜瑾寒的，肯定不想他帮初夏。 就在陈风做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时，陈影却是十分无语的切了一声，随后大步擦肩而去。 陈风怔愣了两息，心底不知他是不是没看见，亦或者是默许了这件。 在愣神之际，陈影的声音传来，“动作快点儿，宅子中没有什么下人，还得收拾主子弄的残局。” “知道了。”陈风露出喜色，急忙出了府门，“初夏，我给你准备了汤婆子。” 本笑呵呵的脸颊，在看见那熟悉的臭披风时就瞬间沉了下去。 他什么话也没说，将汤婆子放到初夏手中后，将陈影的披风取下扔掉，随后脱下自己的给她披上。 初夏嘴角抽了抽，“都……都是一样的，陈影他……” “不一样。”陈风直接打断她的话，“他不爱干净，这披风起码几个月都没有洗了，我的干净，前几日才换洗的。” 殊不知，初夏闻了闻他的披风，感觉还是陈影的更干净，上面还有点檀香味儿，而陈影的则是像沾了水后闷干的馊味儿。 虽然有点不太喜欢这味道，但她还是挤出笑容道谢，“谢谢，你快进去吧，别惹怒了寒王。” 陈风点头，千叮万嘱道：“那我先进去了，若是守不住就叫我，大门我不关上……” 初夏点头应下后，他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里面。 大门微微敞开着，里面的一些动静都能听见。 她听见陈影陈风二人吵吵嚷嚷的收拾宅院，两人平日没做过这些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头。 “应该将墙垒好再打扫，不将砖挪开怎么清扫泥土？” “你会垒墙吗？这砖就这么垒上去也会倒的，得请匠人，先将树枝这些东西弄到后院后……” 初夏听得头疼，指望两个平日只拿剑的大老爷们儿做家务杂活儿，实在有些难度。 …… 田心的动作还是赶快，不到一个时辰找到了曾经在苏家放过差的婢女。 这位婢女叫春菊，现在到了其他府邸做事，正好那家主子喜欢满香酒楼的菜，时常命她来点餐。 “田掌柜，听闻你想我了？”春菊一脸娇羞的看了一眼田心，眼里满是爱意思。 咳咳…… 田心尴尬的轻咳两声，“春菊姐误会了，只是酒楼又出了新菜品，所以让人找你来看看。” 春菊闻言，娇羞一笑，“你好坏，竟然找这么敷衍的借口，想我便是想我，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因为点餐的缘故，她时常来此处。 这一来二往就对年轻俊朗的田心有了意思。 她虽每次一副娇羞模样，可说话却是大胆得很，时常弄得田心尴尬。 田心淡笑道：“只要是时常照顾我家生意的顾客长时间没来，我们都会比较惦记，我记得你说你曾经在苏家方差是吧？” 春菊点头，“对，苏家被查抄后就被遣散了，说实话，在苏家方差月钱都要多不少，吃穿方面也好很多。” “哎……曾经的苏家多风光啊，亲戚知道我在去家做事都羡慕不已，看我的眼神都冒星星，谁知会苏家变成这副模样。” 说到这些事，她眼里有惋惜之色。 并非是惋惜苏家遭遇，是惋惜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再那样富贵的人家中做事。 田心神色平静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认识的一位小哥，曾经就心仪在苏府做事的一个婢女。” 此话一出，春菊瞬间来了兴趣，“快说快说，是心仪谁？苏府大部分的下人我都认识。” 田心见她上了套，直接开口说道：“就是叫春暖的，他说后来不知为何怎么都找不到她，现在他整个人跟失了魂儿一样。” “是她呀。”春菊抿了一口茶水，表情淡淡道：“她后来陪嫁到了御王府，在苏府肯定见不到，可是苏小姐每次回府都没带她。” “有人猜测是做错了事被杖毙了，秋菊后来说是被惩罚做了下等婢女，天天做脏活儿累活儿，现在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 话落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会儿。 田心故作失落之色，半晌后微微叹息，“那可如何是好？不如你来描述，我找画师画出她的样子，我朋友看见后或许会开心一点。” 春菊略显为难：“这……” 犹豫的话还未出口，田心就拿出一两碎银，“这算辛苦。” 她看着银子瞬间眼冒金光，连连点头应下，“好好好，不辛苦，我最喜欢乐于助人了，你那朋友命真好，能有你这么贴心的人做朋友。” 一刻钟后，一位画师被带到酒楼包间。 春菊认真描述春暖的模样，时不时指出不符之处，田心就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画师的水平还是好不错，修修改改用掉五六张纸，终于画出一张春菊认可的。 “就是这样，画师可真厉害，竟然能从描述中画出人的长相。” 田心上前看了一眼，“你确定是就是这样？我那朋友脾气大，万一不像的话，非得揍我不可。” 春菊十分笃定道：“放心，我跟她算是仇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就因为她喜欢抓我小辫子，才让我只是个二等婢女。” “你那朋友眼光真差，竟然看上她这样的女人，也就是长得比我好看点儿，其他啥都不如我，哼！” 见她如此确定后，田心也放心了不少。 给了画师银钱后，亲自带春菊去看新菜，还让她带了一份回去给主子品尝，也算是让她去交差。 做下人的出来太久会引来主子的责备，若是有了这道菜当理由，主子便觉得情有可原。 田心将画像封好，亲自送回木宅。 木管家见他过来，挤出浅笑道：“初夏还没有回府，你……” 田心闻言，淡笑道：“木叔，我知道她又离开了，今日她来找过我，这是她要的东西，待她回来后交给她，很重要，是关于东家的。” 第211章 月圆夜，失去理智 木管家闻言，神色凝重的接过，“好，我一定亲自交给她，你快回酒楼吧，这会儿应该是正忙的时候。” 待田心离开后，他赶了一辆马车前往西城方向。 本以为想要找初夏有些难度，谁知下车就看见她站在大门口的柱子边上。 她身上披着斗篷，手腕被绑着拴在石柱上，虽然手中捧着汤婆子，但腿脚还是冻得不行。 为了缓解寒冷，在原地踏步跳脚。 “初夏，你是知道我要来不成？”木管家没有看见被绑的双手，待有走近后瞬间一愣，“你这是被……” “没事儿。”初夏通红的面颊上露出轻松笑意，“我有汤婆子，一点儿都不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木管家拿出画卷，“这个是田心让老夫交给你的，他说很重要的东西。” 初夏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到了，现在根本走不了，没办法送去陈家客栈。 她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送去陈家客栈，就说是给红冥神医送东西。” 红冥神医？ 木管家有些糊涂，这又跟红冥神医有何关系？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还是知道初夏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应下后就直接赶往陈家客栈。 莫芸姚正在查阅关于黑果的资料，看来看去都不太完整，还是不知如何才能避免他失去理智乱伤人，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被吸走内力。 她气愤的将书籍扔在地上，“活该！良贵妃都将他害成这样了，结果他还一副孝子态度，要找我报仇！” 若只是会失去理智发疯，她还能用武力阻止。 可单凭男人会吸走内力这一点，她都无力阻止。 茯苓这时候走了进来，顺势捡起地上的书籍，“前辈也在看关于魅疆黑果的书籍？墨门主这段时间也在看这些，看得都快疯魔了。” “他还命人从各地收集关于魅疆记载的古籍，现在他的书房中堆了不少，若您想看，我可以找他借来。” 莫芸姚闻言，微微诧异了一瞬。 不过想到那黑果本是圣医堂的东西后，也觉得他研究这些很正常。 “好，待回了圣医堂后，你帮我借一些。”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掌柜的叩响，“红冥神医，有一位客人给你送来东西。” 茯苓听后走上前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正是木管家，不过两人并不认识。 木管家将手中画卷地上道：“有人让我交给红冥神医的。” 屋内的莫芸姚听出了他的声音，开口道：“多谢了，拿进来吧。” 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她也没有多留木管家。 当拿到画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看。 她越看越觉得熟悉，脑子里面不断回忆，想搜寻出关于这张脸的信息。 不久后，她终于眼前一亮，“是她！” 当初就是这画像上的女子跟踪她的马车，当追上去后发现是有些傻的乞丐，原来早就见过青暖了。 莫芸姚想了许久，随后将画像交给茯苓，“你让他们四个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这上面的人，若是找到别打草惊蛇，回来禀报与我。” 茯苓闻言，立马让四个随从看了一眼画像。 他们的记忆力不错，看了几息后就将长相记在脑子里，随后离开了陈家客栈。 此时苏灵烟正在贾叔的住处，只要来这里都免不了一场床榻之战。 而这一次也是贾叔最享受的一次，因为苏灵烟现在身上是香喷喷的，哪怕结束后都还忍不住贴在她身上嗅香气。 “真好闻，下一次记得也这样香香的来……”贾叔十分猥琐的贴在她胸前柔软处。 苏灵烟一脸嫌恶，轻轻推开他，“好，下次一定香香的来，这次找你是给你送钱的。” 送钱？ 此话让贾叔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口大黄牙呵呵笑道：“你都穷得卖身了，还给我送钱？” 他感觉就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若这有钱也不会时不时用身体做交换了。 苏灵烟神色认真的盯着他说道：“有莫芸姚确切的消息，能得赏银千两，跟她一起逃跑的肖恒回了圣医堂，她肯定也躲在圣医堂！” 贾叔闻言，眸色微微眯起。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圣医堂就是犯了窝藏罪，皇帝定然会将圣医堂的人都治罪！ 哈哈哈…… 他大笑出声，“圣医堂，上一次窝藏夜常青就只有堂主被治罪，这一次若皇帝再放过就说不过去了……” 苏灵烟继续说道：“你在圣医堂时受了那么多罪，有不少人都欺负过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次将圣医堂毁了。” 此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仿佛已经看见圣医堂被彻底摧毁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他高兴的拍了拍苏灵烟柔软纤细的腰肢，“明日我就会衙门，要让圣医堂的人促手不及。” …… 天色渐渐暗下。 一抹黑色身影快速消失在陈家客栈后院，不久后黑影停在夜瑾寒住的宅在一处房顶上。 “快……快进屋，别在外面了！”初夏催促着在秋千上晃荡的莫虞淑。 小桃疑惑不已，“为何？这会儿不是还早吗？” 宅子不算大，也比较简朴。 他们三个女子都是住在一个小院，而且这小院只有三间不太宽敞的小屋。 初夏神色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是殿下，他……他今日不是一直情绪不好吗？这会儿更加不太好，连陈影都被打飞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还夹杂着男子的痛呼声。 三个女子瞬间一个激灵，慌乱的朝着自个儿房里去，进屋后就栓住门栓，烛火都不敢点。 房顶上，莫芸姚朝着声音方向而去。 入眼便见夜瑾寒赤红着双眸朝陈风而去，嗜血阴鸷，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而他手腕上还有一根铁链，在铁链的尾端是木头桩子。 在院子中央的地面上，陈影捂住心口艰难起身，嘴上有不少血迹。 陈风警惕的看向夜瑾寒，试着唤醒理智，“主子，属下是陈风，是你的侍从，你现在真的不能出去。” 此时的夜瑾寒根本听不懂说什么？ 在他眼里陈风就像是猎物，还是惹怒他的猎物，现在只想吸干其内力，舔舐鲜血…… 啊…… 夜瑾寒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一把扯断铁链就快速冲过去。 第212章 跟猛兽斗吧 陈风见状，震惊的瞪大眸子。 就在他闭眼等死时，腰上突然一紧，身体瞬间腾空而起。 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在院墙背面，而院墙上面则是站住一抹手持黑鞭的人影。 “你是……”陈影开口询问。 而是莫芸姚不回应，也没有时间回应，迅速跃身离去。 夜瑾寒迅速欣喜若狂的追了过去，他看见了更好的猎物，根本不想再理会陈影与陈风。 噗……咳咳…… 陈影吐出一口鲜血，皱眉难受的看向离去的两抹身影，“引走主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陈风半晌才收回视线，返回他身边回应，“我也想知道是谁，对方定然不是巧合出现，关键是还救了我。” 说话间搀扶着陈影回到屋里，“你先休息，我追去看看情况。” …… 莫芸姚运着轻功一直朝着人少偏僻处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发现男人紧追不舍，笑容嗜血癫狂，在夜色下显得诡异骇人，跟厉鬼索命一样。 “狗男人，你别跟这么紧做甚？”她忍不住出口低骂，“跟这么紧，我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现在发现一个问题，夜瑾寒只是拼命的追，并没有出手攻击，或许他是想吸完内力后再将人杀了。 莫芸姚有些无语，“难不成你追我赶的跑一夜？” 若真是这样，还不得把人给累死，她的体力肯定不如狗男人！ 她边逃边想对策，半晌后突然眼前一亮，迅速朝着狩猎场方向而去。 狩猎场还是有一段距离，让莫芸姚郁闷的是，男人越来越近，恐怕到不了狩猎场就会被追上。 眼看男人就要追上，她迅速从空间拿出电筒照射夜瑾寒的眼睛。 夜瑾寒被刺眼的光一射，急忙伸手挡住眼睛，待光线消失放开手时，人已经跑来些。 他又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又继续追上去。 两刻钟后，终于到了狩猎场。 这里树林茂密，莫芸姚隐藏在扎人的松树上，随即拿出散发着血腥味的诱兽粉往前面扔去。 夜瑾寒站在夜色中警惕的四处打量，寻找莫芸姚的身影，很快听见前方传来一点动静，还嗅到了让他兴奋的血腥味。 吼～～ 他激动兴奋的朝着前方而去。 嗷～～ 突然一群冒着绿光的恶狼朝着他围了过来，个个龇牙咧嘴，凶狠无比。 夜瑾寒见状，也对着他们龇牙咧嘴，随即狼群就朝着他攻击而去。 双方迅速一触即发，现场一片混乱，狼嚎声不断。 看着双方打起来，莫芸姚长舒了一口气。 打吧打吧，最好打到天亮。 陈风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夜瑾寒在与群狼打斗，显然他的战斗力占上风，很快死了一大片。 莫芸姚见状，只能又引来一群，反反复复，最后还引来了虎群，狮群…… 随着时间推移，男人的体力已经下降了不少，哪怕再厉害也抵不过野兽的数量多，还是受了一点伤。 在另一棵树上，陈风眸光四处打量，寻找黑衣人的身影。 他有些担心主子对付不了不断出现的野兽，想让黑衣人停止引野兽的行为。 而莫芸姚却是悠闲的靠在树梢上，看着他已经有些狼狈的身影，只觉得心中解气。 谁让他要将初夏带走做威胁？ “哼，累死活该！” 她透过树梢望向天空，圆盘一样的月亮格外迷人。 不多时，月亮渐渐被云层遮挡，周围也变黑了。 下方，夜瑾寒猩红着眼打着打着突然一片茫然，但他根本不敢停下。 但他还是有些气愤郁闷的低骂，“该死，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到？” 现在只觉得浑身都累，本是寒冷冬季，他却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裳也被这些畜牲咬得破破烂烂。 地面上是数不清的野兽尸体，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觉得压抑。 夜瑾寒十分疑惑：这是来了多久了？竟然这么多的尸体！ 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哪怕努力去回想也想不起来。 陈风听见了他的话，心里激动不已，“主子，你清醒了？” 夜瑾寒听见头顶的声音更加气愤，咬牙切齿道：“你就一直看着我跟这群畜牲周旋也不帮忙？” 可恶，竟然也不帮忙，是巴不得他死在牲口嘴下不成？ 陈风跃下树梢，与他一起对付，“属下也是怕你将我当狼也杀掉，你之前的样子六亲不认，陈影都被你打得半死。” “要不是一个黑衣人出手，我也被主子给灭了，是黑衣人将你引到这里来到，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松树上，莫芸姚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声，以防被抓住，她立马运着轻功离开。 虽然动作够轻，但还是被夜瑾寒给发现了。 他解决掉近处的一只后，急忙追了过去。 “站住！” “狗男人，傻子才站住！” 两人又是你追我赶。 这一次夜瑾寒不只是追了，还出手攻击，莫芸姚只能左躲右闪。 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出手反击，回过身就挥出凌厉的鞭子，传来破空的声音。 闪躲开的夜瑾寒突然眉头一皱，怔愣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渐渐远去。 陈风这时候追了上来，“主子，你为何不追了？” 夜瑾寒眯眸道：“她骂我狗男人，还是一个女人，还是用鞭子……” 陈风有些云里雾里，“那又怎样？” 夜瑾寒却没有回应，而是跃身离开，回到家里已经是四更天，他泡在浴桶中，努力的想要回想发生的事情。 越想脑袋越疼，脑子始终一片空白。 他气得一拳砸在水面上，激起高高的水花。 陈风站在屏风外面，开口安抚道：“主子，那女子并非要害你，将你引到狩猎场是不想你伤到无辜之人，她并非是巧合出现，似乎知道你的情况。” 夜瑾寒渐渐冷静下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知道他情况的人能有几个？ 在今夜之前，就连陈影与陈风都不知道。 莫芸姚……是你回来了吗？ 夜瑾寒收回思绪沉声道：“明日找匠人修缮院子，破破烂烂很难看。” 陈风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到：“没……没那么多钱来修缮，若是修缮了宅子，那就得饿肚子。” 第213章 官兵搜查圣医堂 夜瑾寒：“……” 竟然变得这么穷了。 陈风继续道：“主子，我们得想办法挣钱，现在你就只有这破宅子，没有任何进账。” 夜瑾寒揉了揉眉心，“知道了，我想办法。” 以前再怎样，至少不会担心饿肚子。 现在倒好，连吃饭都是问题。 父皇也够狠的，也不给他留点儿产业，甚至将府中的钱财全部给搜刮了干净。 要不是自己身上藏了点儿，恐怕离开寒王府那一日就得有去街上要饭！ 陈家客栈，莫芸姚脱下夜行衣，走到桌前连续喝了三杯冷茶水。 “好险，差点儿就被抓住了。” 若是被抓住，狗男人可能会手撕了她。 喝完水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不到几息时间便沉沉睡去。 翌日，衙门突然带着官兵朝着才城外而去。 百姓们看着这阵仗都比较紧张，纷纷避让。 “这是要做甚？” “可能是抓人吧，应该是比较重要的犯人，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兵力。” “刚天亮时就有人在衙门击鼓，听说是有莫芸姚的消息。” “呵呵……最近提供消息的人不少，但都没有什么作用。” 人群中，突然有女子柔声说道：“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有人说是看见莫芸姚的姘头就躲在圣医堂。” 此人正色看好戏的苏灵烟，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圣医堂。 肖恒站在凉亭中，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其实冬季的风景并不算好，一眼望去能见的绿色很少，风也比较刮脸。 但他，每日都喜欢在这里往四周看，有时候会吹笛子，抚琴，整日都比较沉默。 “门主，不好了！”突然有笛子匆匆跑来禀报，“官兵将圣医堂包围了，让所有人都前往大殿。” 肖恒闻言，神色聚然一变。 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时，就有官兵朝凉亭走来，为首官兵开口道：“你就是莫芸姚的姘头？她人藏在何处？” 弟子立马挡在身前，不悦的蹙眉道：“胡说八道，他是肖门主，不是你们要找到什么姘头，不能因为都是白发就认为是他！” 肖恒却神色平静的斥责弟子，“退下，官府办事，你不能如此无礼。” 随后视线看向官差道：“我的确是她带走的男人，但半道上她将我扔下了，既然你们已经将圣医堂包围，那就搜吧。” 正好这时候圣医堂的长老，还有墨神医等人来到此处，当听见他的话时都震惊不已。 很快有长老说道：“难怪肖门主回来后满身伤疤，原来是被莫芸姚给抓去折磨的。” “肖门主相貌堂堂，女子瞧见都会惦记，这莫芸姚想必也是觊觎肖门主的美色。” 墨神医也绑着肖恒说话，“官差大人，肖门主也是受害者，他能活着回来也是因为莫芸姚觉得带着是累赘，你们可以搜圣医堂，绝对没有莫芸姚的影子。” 官差可不会听他们一面之词，还是命人搜整个圣医堂，还让人将肖恒给看住。 其他人基本上都被赶到了大殿，只有肖恒一人被单独看着，很快官兵开始挨着四处搜人，整个圣医堂都是乱哄哄的。 大殿上，贾叔一脸坏笑的看着圣医堂的人。 墨神医沉着脸色来到大殿时就看见了他，“贾壬你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欢迎你，立刻滚！” 哈哈哈…… 贾壬大笑出声，“我现在还不能滚，得带着你们这群人一起滚，三番两次窝藏罪犯，胆子可真大！” “你们道貌岸然的狗玩意儿，当初欺侮辱我，说我是一颗老鼠屎，没了我后怎么还更臭了？” 有人不悦的回怼： “你就是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比老鼠屎还臭！我们圣医堂没有窝藏罪犯，上一次是堂主一人所为，跟我们无关！” “贾壬，你当初差点儿害死几十个童男童女，怎么好意思说我们道貌岸然的？若官府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将你五马分尸都不够！” “当初堂主只是将你赶出圣医堂，已经算是仁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翻出那些陈年旧事。 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的都充满厌恶与敌意。 贾壬脸色变得阴冷铁青，“都闭嘴，老子当年也只是差一点儿害死童男童女，又不是已经害死了！我都已经认错了，已经说下不为例了，你们还要让堂主处罚我！” 墨恨意冷声道：“你那是认错吗？你只是怕死才无奈说知错，若非我及时发现而阻止你，那些孩子已经死了！” “正经的不做，天天想着歪门邪道，你做的可恶事可不只是这一件，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贾壬在圣医堂期间，是一个喜欢偷奸耍滑之人。 就因为是堂主的表哥，因此众人都一再容忍。 谁知为了竞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知，用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做药引可炼制出返老还童药。 他背着众人就偷偷夜里偷小孩儿，总共偷了四十九个，甚至有的孩童是圣医堂弟子的。 这也是为何这些人都痛恨他，巴不得他死的原因。 贾壬脸色阴沉道：“呸！陈年旧事我懒得跟你掰扯，今日你们通通都得蹲大牢，整个圣医堂都完！” 他的样子十分嚣张，仿佛势在必得。 再众人的恨意目光下，他得意的走到堂主位置上坐下，还翘着二郎腿嘚瑟。 拿起桌案上的吃食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吃边嘲讽道：“堂主都没有了，还摆这些玩意儿干嘛？不会就是为我准备的吧？哈哈哈……那可得多谢了。” 有人恨得牙痒痒，冷声道：“谁说我们没有堂主的，墨门主现在就是我们的堂主，那位置不是你坐的，滚下来！” 贾壬闻言，一块儿糕点朝着对方扔过去，“闭上你的臭嘴，我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墨神医见状，迅速就要上前收拾他，结果刚捏紧拳头上前几步，就有官兵拔剑拦住。 这让贾壬笑得更加大声，“哈哈哈……来呀，怎么不来了？我可是抓捕莫芸姚的大功臣，你休想动我一根汗毛！” 众人看着他嚣张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 第214章 贾壬嚣张 他们都不相信莫芸姚会在圣医堂中。 哪怕肖恒真是与莫芸姚一起的男子，可他回来时只有一人。 圣医堂的面积还是很大，官兵们还在继续搜查。 而皇宫中，皇帝已经得知了消失。 他皱眉在御书房来回踱步，“圣医堂的毒门主就是白发，难不成与她一起离开的就是毒门主？很有可能就是，不然怎么会去圣医堂？” “难怪外面一直找不着，原来就在朕的眼皮底下，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全总管脸色不是很好，眉头轻蹙道：“陛下，老奴觉得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是她母亲换来了边境和平，现在却要伤害她的女儿，这……” 皇帝闻言，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觉得朕是恩将仇报？” 这难道不是吗？ 全总管心里是这么想，但垂着头并没有说话。 皇帝见他沉默，就当是默认这个说法，“呵，朕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么做不道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坐上这个位置就必须为大局考虑。” “她是大将之姿，头脑也不简单，若是哪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恐怕就是下一个苏镇昌，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全总管闻言，只是微微轻叹一声，没有做答。 咚咚咚…… 御书房门被叩响。 全总管上前打开，一为小太监对着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听后一脸惊讶，随即返回御书房禀报：“陛下，狩猎场的野兽差不多死绝了！” 皇帝闻言，也是一脸震惊，“为何？是得了瘟疫不成？开春后就得春猎，没了这些野兽哪有挑战性？” 全总管躬身道：“不是瘟疫，谁……是被人杀掉，尸横遍野，死相凄惨，其他动物都没事，死知道全是猛兽。” 被人杀的！ 此话让皇帝又是一惊。 谁能在一夜之间杀那么多？ 他想着想着头疼不已，揉了揉眉心道：“谁吃饱了撑的，大半夜去狩猎场屠杀这些猛兽？” 放眼整个京城，谁又这本事？ 皇帝凝眉来回踱步想了许久，突然间顿下叫不动道：“会不会是莫芸姚？” 全总管尴尬一笑：“她没事儿杀这些畜牲做甚？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这件事查也不好查，不如想办法重新添置才是。” 皇帝也觉得有些道理，能一次性灭掉这么多猛兽的人，肯定也是不简单的。 就在他想要吩咐时，房门又被叩响。 全总管打开后，小太监地上带血的碎布头，“这是在现场找到的，应该就是凶手所留下。” 全总管皱眉打量着，感觉越看越熟悉。 皇帝看了看，也觉得很是熟悉。 这料子都是上等的云锦，露出的一点绣花还是金丝线的。 全总管微微惊讶，“这……这怎么像是寒王殿下的？他有的衣裳上都少不了梅花。”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一沉，“这就是他的！这个逆子，他是故意气朕不成？都是庶民了，不好好反省不说，竟然屠杀猛兽！” “陛下息怒。”全总管立马出言安慰，“他可能是郁结于心，在狩猎场发泄情绪，闵氏毕竟是生母，他发现后也为难。” 皇帝唉声叹气沉默良久，“吩咐下去，重新添置猛兽，顺便让人警告夜瑾寒那臭小子，若是再敢进去霍霍，朕就打断他的腿！” 他也知道夜瑾寒遇到这种事为难，也知道帮着闵氏隐瞒是很无奈。 但他心里始终憋着那口气，做不到不追责。 …… 圣医堂，贾壬还在得意洋洋的冷嘲热讽。 “你们就会耍嘴皮子，一会儿若是跪地求饶，说不准我还会让官兵网开一面，让你们住好一点的牢房。” 有人闻言，朝着他咬牙切齿道：“呸，你就做梦吧，你不过是一个报官之人，说得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一样，真不要脸。” 就在这时，搜查的官兵到了大殿，向统领禀报。 “启禀统领，除了鑫辰阁以外，所有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毛毛雨任何发现。” 此话一出，统领与贾壬都怔愣一瞬。 墨神医态度恭敬道：“统领大人，老夫说过，我们圣医堂不可能窝藏莫芸姚，当初毒门主回来时就一人，而且是带着一身伤痕回来的。” “他是受害者，我们都想找到她给毒门主报仇，怎么可能会将她藏在此处？你们不相信，可以对毒门主验伤，看看他身上上什么样子？” 其他弟子也附和。 “是啊，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一直以来都忠心陛下，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贾壬就是圣医堂的败类，他的话不能相信，当初就是做了坏事才被赶出去的。” 之前还得意洋洋的贾壬，此刻面色微微慌乱。 怎么可能会没有？ 他急忙开口道：“肯定在这里，鑫辰阁为何不搜查？说不准就是藏在鑫辰阁了！” 墨神医闻言，冷声道：“鑫辰阁是红冥神医的住所，谁也不能去乱动！” 贾壬冷笑，“这是心虚了，不让搜查就是心里有鬼。” 统领大人闻言，也觉得要搜查才行。 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搜查整个圣医堂，而这鑫辰阁也是圣医堂的一部分，不得不查。 “来人，前往鑫辰阁，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墨神医闻言，脸色一变，“大人，红冥神医那儿不可能有，她的东西不能乱动！” 哈哈哈…… “这是怕了？”贾壬捋着山羊胡冷笑，“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大夫，被你们当神明一样敬着，够可笑的，也不知道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墨神医斜睨了他一眼，“给了什么好处不需要你知道！” 官兵立马朝着鑫辰阁而去。 贾壬立马走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随即他与官兵浩浩荡荡朝着鑫辰阁而去。 众人无法阻止，只能愤恨的瞪着贾壬的嚣张背影。 到了鑫辰阁后，官兵开始挨着房间搜查，将几个下人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吱声。 贾壬走进房里就搞破坏，什么东西都往地上掀，有的还被他吐唾沫，用脚踩，下人看见是敢怒不敢言。 第215章 反被抓 当走进一间房间时，发现里面全是药材与医书，他心里无比嫉妒。 “哼，对待一个外人如此用心，还专门准备药房，对待老子就跟对待一只狗一样！” 他愤怒的将放药材的柜子扳倒在地，抽屉里的药材撒得满地都是。 婢女小晴进屋查看，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十分气愤道：“你搜查罪犯就搜查罪犯，为何要破坏东西？” 贾壬没有停手，边掀东西边冷笑道：“老子就是在搜人，说不定对方就躲在这些角落，只有全部推翻才能看见。” 桌案上的花瓶摆件也被砸烂在地，散落的药材被他踩来踩去。 小晴看着这么多药材被糟践，气得满脸通红，“你滚出去，这些都是红冥神医为义诊准备的，你知不知道这些药材能救多少人啊？” 她说着就要上前阻止，结果被贾壬推翻在地。 啊…… “我的手……” 手掌正好按在了花瓶碎渣上，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贾壬回头上下打量着她，严重冒着令人恶心的淫光。 小晴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慌乱的爬起来逃出了房间。 官兵这时走了进来，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贾壬呵呵一笑，“自然是帮忙搜查，我仔细看了，这里没有。” 屋里的东西都被糟践了一地，四周也没有什么课遮挡东西，官兵看了一圈后就去了其他地方。 贾壬见没有什么可以破坏的后，直接出了药房，又朝着其他地方去，很快便来到莫芸姚住的卧房中。 官兵已经在这里搜过，而他却还是坚持帮忙进去在搜查一遍，实际不过是为了搞破坏。 能砸的都砸，能掀翻的就掀翻，活脱脱的土匪形象。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凭什么能得到优待？竟然住鑫辰阁，我让你住，现在看你怎么住？” 屋内凌乱不堪，比招贼更糟糕。 这时墨神医赶了过来，听下人说他再此处就立马跑进屋里，“住手！你这是在搜人还是抢劫？” 贾壬冷笑，“自然是搜人，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这些东西太碍，我不得不怕破坏。” 理直气壮的话气得墨神医吹胡子瞪眼，最终忍无可忍，冲上前就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暴揍。 拳拳到肉，打得他哀嚎连天。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墨神医边揍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败类，将你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很快官兵走了进来，“住手！都出来。” 墨神医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 贾壬吃疼的起身，嗤笑道：“你这么维护这个红冥神医，该不会与她有一腿吧？” “你……”墨神医又捏紧拳头要揍他，他迅速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后，他坐在石凳上擦拭嘴角的血迹，嘴里骂骂咧咧。 “等着瞧吧，一会儿你们都得进大牢，老子就是大功臣，以后这圣医堂就归我。” 此话一出，连下人都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儿。 早就被赶出去的人了，哪怕圣医堂的人真的全部出事，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贾壬对他们的白眼视而不见，对着官兵又说道：“我以前也是圣医堂的人，要不是我被迫离开，现在的堂主之位就非我莫属，前任堂主是我的表弟。” 官兵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 墨神医嘲讽道：“你就要做春秋大梦吧，这里搜不出来人的话，你就等着被抓起来。” 官兵已经搜了一大半，但都没有任何发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贾壬的信心开始减少。 但他还是不太死心道：“这周围林子里面也得搜，万一对方听见动静躲在林子里面怎么办？” 官兵瞪了他一眼，“不需要你教！” 他们作为官兵，做这种事又不是一两次，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搜查？ 贾壬嘴角抽抽，干脆安静的等结果。 两刻钟后，所有官兵都返回。 “周围都搜了，没布偶人。” 此话一出，空气再一次干净。 墨神医神色清冷道：“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这个贾壬就是故意报假案报复我圣医堂而已，还请大人明查。” 贾壬急忙起身，“没有没有，我……我不算报假案，这毒门主不就是白发男吗？他……” “来人，将他带走！”统领不等他狡辩完就打断，“去让毒门主也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一落，官兵就将贾壬给押起来。 “放开，凭什么抓我？”他挣扎着想要离开。 统领一脚踢在他腿上，“老实点儿！就凭你报假案浪费官府时间跟兵力！” 贾壬吃疼的皱了皱眉，“我说有可能在这儿，不是说一定……”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统领又踹了他一脚，“带走，听后发落！” 随后统领转身对墨神医拱手道：“请墨神医见谅，打扰了。” 墨神医勉强继续出笑脸，“无妨无妨，你们也是为了办案，我能理解”。 不久后官兵陆陆续续离开圣医堂。 肖恒是坐马车，而贾壬则是绑住手跟在马车屁股后面，脚步还得加快才能跟上，不然就会被拖着走。 陈家客栈，莫芸姚被茯苓的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起身抬眸打量了一下窗户外面，有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什么事？” “前辈，今日有人报官，说是莫芸姚坐在圣医堂，报官之人带着官兵前往搜查，将您的不少东西破坏。” 此话让她身形一僵。 报官之人是谁？ 她立马穿戴梳妆好，将房门打开，“那人为何觉得莫芸姚在圣医堂？” 茯苓皱眉道：“他说看见一个白发男子在圣医堂，而莫芸姚带走的就是白发男子，我们圣医堂的白发男子是毒门主。” “让人意外的是，毒门主承认自己就是被莫芸姚带走的白发男子，但他回来时是一个人，根本没有窝藏莫芸姚。” 莫芸姚：“！”震惊不已。 难道毒门主就是阿恒？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你……你们毒门主叫什么名字？” 茯苓如实回应道：“他叫肖恒，他容貌惊人，但不太善于交际，很少外出，性子有些冷淡，但是前段时间出了圣医堂就失踪很长一段时间。” 莫芸姚：“……” 阿恒……肖恒…… 都在毒术上有很深的造诣，还都是白发，容貌同样惊人。 第216章 夜瑾寒替他解围 莫芸姚觉得有些可笑，原来回京城后，两人都在圣医堂。 她有些不明白，肖恒为何要隐瞒真实身份？ 毒门主的身份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即便是跟她说了又有什么关系？ 茯苓继续道：“现在他也被带走调查了，墨神医跟官兵说的是，毒门主是受害者，回来时身上全部是莫芸姚折磨过的伤痕。” “莫芸姚逃跑的过程嫌弃他是累赘，所以就放了他，但不知道毒门主到了官府会如何说？” 莫芸姚想到肖恒对自己的隐瞒，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同时也有些后悔将他牵连。 “他应该知道怎么说，我们回圣医堂看看吧。” 当坐上马车后，她突然让马车往官府方向去。 她也想知道肖恒怎么脱身？ 官府里面是不好进去的，她就坐在马车上，让茯苓跟着观审的百姓去看。 马车上闲着也无聊，挑开帘子一角就看向外面。 来百姓就是喜欢看热闹，每一次官府有事情都会前来围观，这会儿官府门口外面站了不少人。 “他也太好看了吧？难怪莫芸姚逃跑也要将他带着一起。” “要是我也会舍不得，高大俊美，跟妖孽一样……” “自古英雄爱美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美的男子被她糟践，想想都很气愤！” 议论声落进莫芸姚耳朵里，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 难道她不美吗？ 怎么就成了糟践？ 这些人真的是…… 就在她心里骂骂咧咧时，眸光突然瞥见一抹有些熟悉的人影，一个神似夜瑾寒的男人。 身形高大挺拔，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但身上穿的却是粗布麻衣，甚至还有几处补丁，发髻上插着的是一根没有经过任何打磨雕琢的树枝！ 莫芸姚揉了揉眼睛，“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么破烂？” 当她睁眼再次看过去时，正好那厮转过身。 这一刻终于看清了，还真是夜瑾寒！ 蒙住眼睛的布条都是三种不同颜色的布缝合起来的！ 不过再怎么穷酸，那张眼还是格外惊艳，这一身装扮看着还挺好笑的， 莫芸姚咬紧唇瓣让子忍住不要笑，“这家伙装这么穷给谁看？” 夜瑾寒得知里面在审问肖恒时，立马来了兴趣，直接挤到最前面，将比他矮小的挤得东倒西歪。 “欸，你挤什么？” “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还使劲的挤！” 夜瑾寒冷声道：“谁规定瞎子就不能看热闹的？我挤进来也是靠的本事。” “你这人真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敢理直气壮。” 不满归不满，只能说嘴上嘀咕。 想要挤根本挤不赢他这大个头。 有人似乎认出来他，“这……这像不像是被贬的寒王？怎么落魄成这样子了？” 夜瑾寒闻言，皱眉不悦道：“怎么说话的？” 一身冷意瞬间让人闭了嘴，虽然落魄了，但气势还在。 公堂之上，陈大人沉着脸说了一通，随即命令衙役道：“来人，将贾壬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罚款一百两！” 贾壬一听五十大板就腿软。 要是搞不好就得要了他的命。 “大人饶命，我……我不算报假案，他的确是莫芸姚的男人啊！” 陈大人严肃的拍想惊堂木，“闭嘴！你报案时的语气可是很笃定的！” 贾壬哭丧着脸，“即便小人报假案，也不过三十大板，怎么就要五十大板后还罚款？” 陈大人眯眸道：“因为你破坏了人家的东西，银子是赔偿！” 很快就被拉到了外面，被衙役按在长凳上。 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拍在他臀部，刚开始几板子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后面是越来越疼，忍不住哀嚎出声。 五十大板下来后，他已经疼晕过去。 陈大人这才看向肖恒道：“听说你是被迫与莫芸姚在一起的，并且身上许多伤痕都是她造成。” 肖恒却摇了摇头，“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我身上的伤痕并非她造成，当初我并不知她为何要带我走，到了半路遇见追杀时才知道，在一次夜里她睡着后我才回到京城。” 陈大人闻言，皱眉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可知她畏罪潜逃是死罪？” 肖恒冷静回应，“我是她的追求者，至于她的那些罪是不是真的并不清楚。” 只是追求者，算是没有承认与她的确切关系。 不管她犯的罪是不是真的，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陈大人与师爷小声的商议了一会儿，随后便严肃道：“本官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听闻当初莫芸姚还当着良贵妃的面说你是她的夫君。” 肖恒淡笑，“我倒是想成为她的夫君，可惜还没有三媒六聘，甚至没有拜堂。”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夜瑾寒的声音，“当初不过是莫芸姚说来气我的，陈大人还当真了？在莫芸姚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众人：“……”哑然。 若真的心里只有他，怎么会说他那么多不堪的话？ 咳咳…… 陈大人轻咳了两声，“寒……夜瑾寒，她不仅伤了你的母妃，还出言羞辱你，这不像是心里只有你的表现。” 夜瑾寒闻言，面色沉了沉，剑眉紧锁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恼羞成怒吗？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她那是故意气本王，待本王找到她，非让她生不如死！”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哪怕是一身破旧衣裳，也遮挡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压迫感。 公堂上，陈大人想了想夜瑾寒的话后说道：“毒……肖门主请回吧，不过本官还是得派人严密监视你。” 肖恒拱手，“大人随意。” 随后便转身走出公堂离去，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 有的少女忍不住偷偷打量，面颊羞红不已，那些妇人更是明目张胆的看。 肖恒走出官府后，看向屹立在一旁的夜瑾寒说道：“多谢，但你别想找到她，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她。” 夜瑾寒冷笑，“她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管我如何对待，哪怕她死也得跟我葬在一起，你靠边儿站！” 冷哼一声便朝着相反方向扬长而去，丝毫不怕别人议论他的落魄样。 肖恒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妖魅的弧度，“都落魄成这样了，还如此霸道，谁靠边站还不一定。” 第217章 穿得寒酸 马车上，莫芸姚放下帘子。 茯苓这时候也返回了马车旁，“前辈，官府帮您要了百两赔偿，肖门主已经没事，不过还是会被官府的人监视。” 莫芸姚闻言，神色淡然道：“百两银子是少了些，不过总比没有的好，走吧。” 马车启动，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此时夜瑾寒的身影出现在云王府门口，门房侍卫看见他都惊了一跳。 虽然都知道他已经被贬成庶民，但还是毕恭毕敬道：“您是找我们王爷吧？他…他这会儿还没有回府，要不您进去等着？” 本以为他回客气一下，谁知二话不说还真就跨脚进了府邸，手中不知哪儿找来的棍子，像瞎子一样探着来到前堂坐下。 不多时，云王妃就在婢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当她看见夜瑾寒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震惊归震惊，她还是敛起心神恭敬的要行礼，刚颔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时，夜瑾寒就优先恭敬的行礼：“草民见过云王妃。” 云王妃被吓得身子一哆嗦，急忙开口道：“使不得使不得，您哪怕不是王爷了，但也还是夫君的三哥，快坐吧。” “来人，快上茶水糕点，顺便通知厨房做一碗馄饨端过来。” 下人得到吩咐立马走出前堂去办。 随后云王妃挤出浅笑看向他，“不管您来是因为什么事，都先吃饱了再说，夫君应该也快回来了。” 说话间眸光忍不住打量他一身上下，好几次欲言又止。 心里有些问题想问的，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人的动作很快，茶水糕点都端了上来。 夜瑾寒似乎知道她有话要说，“云王妃有什么话就说吧。” 云王妃抿了抿唇，“呃……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离开寒王府时没有带衣裳离开吗？” 夜瑾寒抿了一口茶水道：“陛下算是让我净身出户，除了离开时穿的那一身以外，没有任何衣物，好在隔壁邻居大发慈悲送了一身。” “我就是一个瞎子，加上身份特殊，想要找个苦力活儿糊口都难，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么活着真没意思……” 后面这句话将云王妃吓得一个激灵。 他说活着没有意思，难不成是想轻生不成？ “千万别这么想！”云王妃立马劝解安慰，“父皇只是一时生气，待过些十日肯定会恢复您的身份，属于你的一切也会还给你，困难只是暂时的……” 她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不久后下人就来报，说是云王回来了。 很快夜霄云的身影就匆匆走来。 “三……”他嘴里的话瞬间噎住，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夜瑾寒一番，“三哥，你怎么像个要饭的了？” 话刚出口，云王妃就急忙起身拉着他往外面走，走远一点后就悄悄的说了一大堆。 夜霄云闻言后，无奈的摇头道：“你还真信他的话，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没钱也不会连衣裳都没有。” 夫妻两人返回前堂时，夜瑾寒正在吃馄饨，动作依然优雅安静，吃东西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两人就坐在一变，静静的看着他吃，那么大碗馄饨，连点儿汤汁都没有剩下。 馄饨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错觉。 夜瑾寒：“味道不错，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了，本来现在就穷，家里却还遭了贼，院子都被弄得破碎不堪。” 夜霄云嘴角抽抽，“三哥，你有这么穷吗？” 夜瑾寒轻叹一声，起身道：“不说了，我得去狩猎场打些猎物，换取一些银子后修缮宅院，再置办两身暖和的棉衣。” 不等目瞪口呆的夫妻俩开口，他便拿着木棍探着往外走，看上去真像一个瞎子。 瞎子去打猎，这听起来实在有点儿…… 夜霄云无奈不已，“你到死是去打猎，还是去给猎物送人头？想找我借钱就明说嘛，说得那么可怜。” “你现在变成这样的源头都是苏灵烟，可恶的女人，简直就是祸害人间的扫把星，只是一头撞死都便宜她了……” 咳咳…… 云王妃轻咳打断，“夫君，你少说两句，我去拿银钱。” 片刻后，她拿着五百两的银票走来。 夜霄云将银票放在他手中，“五百两够吗？不够我再让她拿点儿。” 夜瑾寒只拿了一张百两的，剩下的退还给他，“一张就够了，下次加倍还给你，不用送，告辞。” 说完便轻车熟路的大步离开。 之前走路还得用木棍子探着走，这会儿倒是健步如飞，轻快得很。 夜宵云：“好面子，宁愿装可怜也不愿意张口说借钱，我以前那么喜欢怼他，为何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云王妃：“说明在他心里，你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弟弟，也知道你会帮他。”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一起带着他们出生两月的小世子去宫中见太后。 自从孩子出生后，云太后就只见过一次。 来到寝宫时就见云太后在咳嗽，脸色也不如以前红润，整个人看上去郁郁寡欢。 当看见曾孙子时，脸上才露出灿烂慈祥的笑容，“哎哟喂，我的小曾孙来了，呵呵……” 云王妃与夜霄云行礼礼，随后云王妃就准备将孩子放在云太后的怀里。 云太后却摆了摆手，“哀家一直咳嗽，不适合抱他，待哀家身子好利索再抱，现在远远看一眼就好。” 小世子一直在熟睡，小嘴儿不断的蠕动着，看着十分可爱。 片刻后，云太后命清荷抱到隔壁房间让其好好休息。 待孩子抱走后，她脸上的笑容淡下，“你父皇现在是坐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你三哥被贬为庶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周围瞬间陷入安静，夫妻两都相视一眼。 夜霄云点头，“是真的。” 云太后沉默了两息，又道：“你父皇通缉莫芸姚也是真的？听闻是伤了闵氏，而闵氏之所以与外男苟且，也是因为被她下来什么毒。” 夜霄云点了点头，“是，不过皇祖母还是不要管这些事，父皇……” 噗……咳咳…… 不等话说完，云太后就喷出一口鲜血。 “太后！” “祖母！来人，快请御医！” 宫人都吓得不轻，急忙前去请御医。 云王妃端着茶水亲自喂她嘴里，“皇祖母快喝口水。” 云太后抿了一口茶水漱口，随后一脸痛心道：“她怎么能做这种事？闵氏再不济也是她曾经的婆母，这么做无疑是在寒儿身上捅刀子！” 第218章 太后气晕过去 说着突然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御医来的同时，皇帝也跟着过来看情况。 他得知是因为夜瑾寒与莫芸姚的事而气急攻心时，气得抬脚就朝夜霄云踹去。 夜霄云急忙躲在云王妃后面，“皇祖母自己问起有没有那些事，我就回答是，不是我告诉她的。”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道：“那是谁说的？” 众人皆是沉默，纷纷垂头不语。 他见状，点了点头，“好，很好，朕总能让人查出是谁？到时候查出来非将他杖毙不可！” 几人不再说话，都静声看向榻前。 御医神色严肃，凝眉认真仔细的号脉，片刻后放开手腕沉声道： “太后近来抑郁成疾，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气急攻心，若是再不好好调理，恐怕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 说到此处便没有再多言，而是微微叹息。 皇帝皱眉道：“那就开药啊。” 御医继续道：“这太医院开的药吃了不少，但并没有太大气色，只是吃药也不太行，还得有良好的心情。” 清荷这时候开口道：“太后最近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常常四更天才能入睡，吃啥都没有胃口，总是说不饿，哪怕是神仙也难以扛住。” 人都是靠吃喝续命，不吃不喝只会让身子越来越差，直到油尽灯枯。 在场之人听后都有些犯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帝沉默良久后问道：“当初太后不是吃着安神开胃的药药吗？那断时间精神还挺不错的，让御医再开一点不就好了？” 清荷垂下头，支支吾吾道：“那……那是莫芸姚留给太后的，已经用完了，其他地方也买不到。” 此话让皇帝心情无比烦躁，负手凝眉在屋里来回踱步，随后顿下脚步冷声道： “朕就不信硕大的京城就找不到一样的药！你们都用心找了吗？难不成非她莫芸姚不可？” 众人见他龙颜大怒，宫人都纷纷跪地。 “陛下息怒，是奴婢们无能……” 皇帝闭眸深呼吸，平复心里的怒气后冷声道：“让人去请红冥神医！” 全总管听后，立马躬身应下。 在他离开后，御医开了药方，说太后需要静养，于是夜霄云等人才退出了房间。 皇帝愁眉不展的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一个小太监便前来禀报，说是红冥神医暂时没有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皇帝的邀请，也让皇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生气的将奏折往桌上重重一放，“她能忙什么？现在又不是她的看诊日！” 小太监慌忙跪地回应，“启禀陛下，官兵前去圣医堂什么都没有搜到，报案之人与圣医堂有仇，故意将红冥身子的住所破坏。” “能砸的都被砸了，私人药方也被砸，所有药材都被糟践，她得知消息后就匆匆回了圣医堂。” 皇帝闻言，揉了揉眉心，“哼，竟然是报假案，胆大妄为！红冥神医应该是有些生气才会说没空。” 想到这件事的确是官府的不对，对她回绝的怒意也减少了几分。 在他沉思之际，御书房外又传来叩门声。 全总管打开一看，发现是夜霄云。 “四殿下！” 皇帝听见后，皱眉看向门口，“有何事进来说吧。” 夜霄云走进来行了礼后直接说道：“父皇，今日三哥来过孩儿府上，他现在过得很凄惨，孩儿看见都十分同情。” 凄惨？ 他倒要听听有多凄惨，“说吧，如何凄惨？” 夜霄云轻叹一声，眉头轻蹙道：“一身补丁的粗布麻衣，还是他隔壁邻居可怜他而施舍的，到孩儿府上就吃了一大碗馄饨，说是好几天没吃过饱饭。”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本来这已经够惨了，结果家里还遭了贼，宅院被毁得破烂不堪，他还想着去狩猎场打猎挣钱……” 狩猎场？ “不行！”皇帝情绪突然激动的打断，“不能让他去狩猎场，朕的狩猎场经不住他的霍霍！” 突然的激动将夜霄云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提到这件事反应那么大？ 全总管看出他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昨夜狩猎场的猛兽都被屠杀干净了，从现场衣裳碎片来看，就是三殿下所为，若是再将其他猎物猎杀，那……那损失更大。” 夜霄云闻言，不可思议道：“他眼瞎还能这么厉害，那昨夜为何不将这些猛兽拿出来卖掉？哪怕是卖皮毛也能挣不少。” “孩儿已经借了他一百两，应该不会再去狩猎场，不过孩儿还是好奇，他已经是个瞎子，怎么会一夜之间屠杀那么多猛兽？” 皇帝冷声道：“他说过是通过感观，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 越想越是心里不安。 能一夜之间屠杀这么多猛兽，若是再来一次怎么办？ 到时候不知道冲动之下还能做出什么过分之事。 他思来想去许久，随后对全总管道：“你让人告诉夜瑾寒，只要他能前往圣医堂请动红冥来给太后看诊，朕就将布庄还给他。” “狩猎场不许去，猛兽都已经被他屠杀干净，再敢去霍霍其他猎物，朕就打断他的腿！” 全总管闻言，立马躬身应下，随即吩咐小太监出宫前去带话。 快天黑时，小太监来到了夜瑾寒的住处。 当他走进去时，入眼便是一片狼藉，当看见衣衫破旧的夜瑾寒时更是震惊一瞬。 看来云王所言不假，他现在是真的很穷。 夜瑾寒悠闲的喝着茶水，问道：“何事？” 小太监恭敬一礼，“回王……回……”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夜瑾寒皱眉，“直说。” 小太监这才继续道：“陛下说，若是您能前往圣医堂请动红冥神医给太后看诊，陛下就将布庄还给您，至于狩猎场就别去了，猛兽已经被您屠杀完，不能再霍霍其他猎物。” 此话一出，夜瑾寒与陈风都微微一愣。 没想到狩猎场的事皇帝会知道是他做的。 陈风疑惑不已，“陛下怎么觉得是我们主子做的？” 小太监尴尬一笑，“在现场遗留下地衣裳碎片是三殿下的，陛下的话已经带到，奴才就告辞了。” 陈风立马帮忙应下，“行，主子明日就去，一定会将红冥神医请到。” 在太监离开后，他开始劝夜瑾寒，“主子，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应下显得没什么骨气，也有些伤您的面子，但骨气跟面子不能当钱花。” “只要这件事办到，以后我们每个月就能有进账，至少吃饱穿暖不成问题，也不用您拉下面子去借钱，您说对不对？” 第219章 莫虞淑说出真相 夜瑾寒又抿了一口茶水，神色淡然道：“我答应去，不过不是为了什么布庄，只是为了皇祖母的身体。” 陈风闻言，脸上瞬间露出喜色，“对，为了太后的身体健康，这一趟您也得去。”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应下，只要答应去就好。 现在是大冬天，没钱没粮可不太好过。 夜瑾寒手指轻叩着扶手，陷入沉思：究竟要怎样才能引她出现？ 起初只是怀疑昨夜的人是莫芸姚，当今日看见肖恒后，他就百分百确定那人是莫芸姚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便朝着院外而去，陈风不解的跟着出去，片刻后在初夏等人的院子里站定。 三个女子惊恐的盯着他，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昨夜的恐怖早就被她们知晓，他发起疯来连锁链都锁不住，树桩都被连根拔起！ 陈风疑惑，“主子，您……您想找她们做甚？” 夜瑾寒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我们抓初夏来是做什么的？” 陈风咽了咽口水，“是为了逼迫莫芸姚现身的。” 夜瑾寒沉声道：“只是让她在外面受冻似乎有些小儿科，不如来点儿刺激的？”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惊，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气。 初夏连连后退，眸光警惕的盯着他，“小姐早就逃远了，你拿我威胁也没有用，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就是犯法。” 陈风立马点头附和，“对啊，主子要是做出什么过分之事，陛下就更不会恢复你的身份了，说不准仇人还会落井下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仇人见他落魄，定然巴不得见他永无翻身之日。 夜瑾寒却是大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们觉得我会怕吗？只要将莫芸姚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引出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乐意！” “她将我母妃害得落入冷宫，名声尽毁，被人唾弃，就连我也从王爷变成一个庶民，是不能将她揪出来何以解恨？” 笑容森冷幽寒，嘴角的笑容嗜血冷漠，让人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莫虞淑是最恐惧他的，惊恐的捂住脑袋就朝着小桃身后躲避，“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二姐……” 此话一出，众人视线都看向她，都不敢相信她会为莫芸姚说话。 要知道两姐妹一直水火不容，她一直以来也是讨厌莫芸姚这个二姐的。 夜瑾寒很快恢复正色，“一个疯子的话，我怎么会相信？” 小桃解释道：“主子现在有时候是清醒的，红冥神医的药有效果，她的话有时候是真的。” 陈风闻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若这件事真的可以证明不是莫芸姚做的，夜瑾寒就不会将恨意撒在初夏身上。 “莫三小姐，你的话可是真的？那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莫虞淑躲在小桃后面，有些紧张道：“是茹菏，她……她说她叫茹菏，是……是御王府的弃奴，在我被侯府赶出来时是第一次见她。” “当时她安慰我，让我回寒王府，还说可以让贵妃娘娘对付莫芸姚，于是贵妃就去将军府门口闹了，第二次见我时，脸就换成了莫芸姚的，她让我带她进寒王府……” 此刻初夏听见后，眼泪就委屈的流了出来，“我就说过，小姐是冤枉的，当初我与凌一都陪着小姐在湖边，我已经查过了，茹菏是假名字，真名是青暖。” 青暖……青暖…… 这个名字陈风觉得特别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说过。 而夜瑾寒已经捏紧拳头，浑身迸发出骇人的杀意，“青暖，她终于出现了！” 陈风突然想起来，“就是给良贵妃黑果的那一个！” 夜瑾寒转身准备离开，突然间又顿下脚步，“既然不是她，为何要一走了之？为何还要带着白毛一起逃？” 说着回过身看向三个女子，冷笑道：“你们住在一起，感情都变好了，一起合伙来骗我。” 此话让三个女人都无语。 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竟然还觉得是哄骗！ 初夏有些气愤，“信不信由你，活该小姐不喜欢你，阿恒会无条件信任小姐，而你是死都不会信任小姐，信小姐一次会死吗？” 她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眼前这个冷血男人这么吼，但她确实是很生气，那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夜瑾寒眉头微微拧起，明显有了怒意，“你敢吼我！” 初夏咬了咬牙，视死如归的上前一步，仰头瞪着他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庶民，又没有比我高贵到哪儿去，我说的也是事实。” 在场之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陈风赶紧挤到中间位置，想到打圆场。 结果夜瑾寒却是直接伸手揪住初夏后领，像提小鸡一样提着一跃而起，停在房顶回头对陈风吩咐道： “明日一早就散播出去，就说莫芸姚的婢女已经被我囚禁起来，与狗同住同食，活得猪狗不如！” 说完便跃身离去。 初夏身体悬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变态，皇家没有一个好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狗皇帝是，你也是！” 夜瑾寒皱眉，“你敢骂我父皇！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初夏：“他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利用小姐对付苏家，待苏家除掉后就要对小姐赶尽杀绝，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他为何在一个多时辰内就草草确定小姐的罪行？不就是借此机会除掉吗？她若不逃，不管有没有罪都会被定罪！” 风声有些大，她的一通话也不知道夜瑾寒有没有听见。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说，也希望他能听进去，从而改变拿她做诱饵的决定。 若是真的将她被囚禁的事情传出去，她知道小姐肯定会想办法来救。 片刻后，夜瑾寒停了下来，吹了一声口哨后，立刻有人从暗处而来。 “主子有何吩咐。”来人是暗卫凌二。 夜瑾寒将初夏扔给他，“看管起来，别让她吃住太好。” 第220章 让他切药材 他吩咐完后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初夏气得牙痒痒，说了这么多问题都白说了！ 凌二在将军府待过，自然认识初夏，“抱歉，主子的吩咐不得不从，你就跟我走吧。” 翌日，初夏被囚禁一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田心也得知了此事。 他气愤的来到夜瑾寒的宅子，开门的是小桃。 “夜瑾寒在哪儿？”田心直接问道。 小桃回应道：“他带着陈风一起往圣医堂去了，你找他有何事？” 田心闻言，立马沉着脸色走进宅子，眸光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开始在宅院中四处寻找。 小桃紧紧跟在身后，“你在找什么？” 他没有说话，而是推开所有房门都看一眼，包括柴房都不放过。 当推开一间房门时，发现陈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陈影看见他后怔愣一瞬，随即咬牙起身走到门口，“　田心？你气势汹汹的来做甚？” 田心气愤的揪住他衣襟，咬牙切齿的问道：“初夏人在哪儿？你家主子将她关押在何处？” “不知道……”陈影微微恼怒，“放开！” 话音刚落下，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他本来就受伤虚弱，这一拳头打得他头晕眼花，嘴角流出血迹。 “你……” “说！她被关在哪儿？” “真不知道！” 嘭！ 脸上又是一拳，双颊都红肿，对称了不少。 田心看上去虽然清俊，但也是会拳脚之人，一拳头下去还是很疼。 陈影跌倒在地上，想要起身都难，但还是坚持说道：“你哪怕打死我也无济于事，我是真不知道。” 这时候小桃走了进来，伸手搀扶陈影起身，对田心道：“您是她未婚夫吧？她不在宅子中，夜里三殿下将她带出去了，具体关在何处我们都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三殿下应该不会真的让人折磨她，只是……只是故意当初风声引莫芸姚出现而已。” 田心沉着脸色转身离开，回到酒楼后就找来自己的朋友四处打探消息。 圣医堂鑫辰阁，茯苓气喘吁吁的扛着药材走到刚收拾好的药房中。 “前辈，目前我就买到这些药材，听药材商说康州锦蚕县出现瘟疫，药材大部分都去了那里，圣医堂也刚刚接到皇上命令，让派几个大夫过去。” 康州……她记得夜如凌就是在康州的凌峰书院。 莫芸姚想到此处，开口问道：“锦蚕县与凌峰书院相隔多远？” 茯苓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凌峰书院是在云堂县，与锦蚕县是挨着的，目前只听说锦蚕县出现瘟疫，云堂县应该没事。” “那就好……”莫芸姚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打开袋子看了看药材，发现成色一般，好在这个月义诊已经过去。 空间的药材虽然也不少，但百姓普通的病根本没必要用有灵气的药材。 有的普通药吃上几副就能痊愈，平日只有遇上棘手的病才会用带有灵气的药。 咚咚咚…… 房门这时候被人抠响。 茯苓走上前打开房门，是小晴在外面。 小晴对莫芸姚恭敬道：“启禀主子，夜瑾寒要见您，说是请您去宫中给太后看诊，这会儿正在大殿候着。” 莫芸姚闻言，暗暗轻叹一声，态度冷漠道：“就说我没有空，得整理药材。” 小晴垂首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回复。” 待她退出房间后，茯苓就冷哼道：“他肯定是想戴罪立功，只要请你去看好太后就是他的功劳，为了恢复身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去采购药材时，听说他为了引出莫芸姚，直接将莫芸姚无辜的婢女给囚禁，与狗同食同住，小人行径。” 话音一落，莫芸姚刚拿起的小铲子就掉落在地。 这个该死的贱男！ 茯苓立马捡起铲子，“怎么了？” 莫芸姚收回思绪，“没事，没有拿稳而已，你让下人过来一起整理，夜瑾寒应该会亲自过来找我。” 她出了房间后，恨不得提着剑就杀过去。 但现在必须要冷静，不能让其看出任何破绽。 没过多久，夜瑾寒就在下人的带路下来到鑫辰阁。 莫芸姚在回廊尽头的八角亭中看书，头也不抬道：“昨日便已经说过了，这两日有些忙碌，没时间进宫。” 夜瑾寒却是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无妨，你何时有空就何时去，我就住在这鑫辰阁等你。” 随后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闲自在的细品。 莫芸姚放下手中书籍，抬眸睨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暗骂：无赖！ “不好意思，鑫辰阁没有可供你住的地方，请回吧，等我有空时再说。” 狗男人今日一身青衣，倒是穿得比昨日周正，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衣料，却也不像昨日那般差。 突然“嘭”的一声，夜瑾寒手中的茶杯被捏碎，手慢慢松开，碎渣掉落在桌上冷声道： “红冥神医，别仗着自己些本事就目中无人，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会惹圣怒的，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 莫芸姚：“……” 狗男人，就知道威胁，成了庶民还如此嚣张！ 她表面沉着冷静，轻笑一声道：“你们倒是会仗势欺人，看来这大周京城是不能常住。” 夜瑾寒：“……” 莫芸姚抿了一口茶水起身道：“去看诊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将该切的药材都切了，该烘上的药材都烘上。” 冬天太阳不足，想要晒干药材比较难，因此圣医堂专门做了烘药的房间。 就好比一个超级大炕，药材放在上面即可。 身后的陈风小声劝解，“主子，又属下跟您一起做，应该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别把人得罪跑了。” 每个月都自己掏腰包义诊的大夫可少之又少，甚至说这个红冥是第一个，这算是造福百姓。 若真不在大周待了，对于大周来说都是一个极大损失。 夜瑾寒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起身道：“为了皇祖母的身体，我答应你，切药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 莫芸姚：“来人，带夜公子去切药材，记得教他怎么切，这位侍从就负责将药材送到烘干房里铺开。” 不久后，夜瑾寒就被带到一间放着半干药材的房里。 小晴指着半壁墙的药材道：“这些都是要切的，我会将每一种药材切出一片让你做比较。” 的221章 她与他见面 夜瑾寒皱了皱眉，“你觉得我这个瞎子能切？” 小晴笑容温柔亲和道：“您走路都四平八稳，奴婢相信切药材没有任何问题，若真切不了，您应该早就拒绝了。” 说完拿出几种药材，各自切了一片放在边上。 这些要切的药材都是树根或树枝类的，有的人切不了多少就会将手掌弄出血泡。 陈风看见这么多要切，都惊讶不已，“这得切多久？反正现在也没有药拿去烘的，不如我也来切。” 小晴指着另外一铡刀，“已经给你准备了，两位可要加快速度，烘干房已经生火了。” 嘱咐完便离开了房间。 屋里就剩下一堆药材跟两个大男人。 陈风挽起袖子，干劲十足，“为了布庄，我拼了！” 两人都觉得不难，可当真正切的时候才发现有多笨拙，片的厚薄根本无法掌握，全程都是紧皱眉头。 陈风害怕主子会放弃，挤出笑容安慰道：“主子不用着急，俗话说熟能生巧，主子那么聪明，只要多切一会儿就能好很多。” “闭嘴！”夜瑾寒差点儿切到手，“埋头切就行，能切多少是多少，天黑前她若不应下，本王就将她扛进宫！” 半个时辰后，两人手法熟悉了不少，速度也快了很多。 但很快发现，哪怕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天黑前切完所有。 莫芸姚饶有兴致的看着陈风进进出出，端着切好的药材往烘干房送去。 她就是要故意整整夜瑾寒这个狗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不吃不喝的一直切，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瑾寒摊开手看了看，发现好几个血泡。 陈风看得一脸心疼，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没想到这种事比拿剑还伤手，不过若能换得布庄，一点儿血泡也……也值了。” 时候正好是小晴走进来，看见他们手上的血泡后惊讶了一瞬，“都磨出血泡了，你们怎么不将手缠上布再切？这里不是准备有布条吗？” 说着将专门缠手切药材的布条拿起来给他们看。 陈风：“……” 夜瑾寒：“……” 两人都是眉头一凝，这会儿都傍晚了，她竟然现在才说！ 陈风脸色沉了沉，“你怎么起初不说？我怀疑你们就是故意的，看看我的手都磨成什么样了？” 小晴挑了挑眉，有些委屈道：“分明就放在最显眼的小桌上，而且这是常识，只知道基本常识你们都不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提醒。” 基本常识？ 意思是说这不关她的是，是他们已经没有常识而导致的。 陈风：“你……你……” “我什么？”小晴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回去吧，明日主子会前往皇宫。” 待两人出房间时，没有看见莫芸姚的身影。 问了下人才知道，她已经在半个时辰前离开圣医堂进城了。 夜瑾寒冷哼一声：“算她识趣。” 两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于是也跟着离开圣医堂，回到家里时已经天黑。 陈影红肿着脸虚弱的出现在夜瑾寒面前，将田心来过的事情告知。 夜瑾寒听后却是笑意嘲讽道：“他来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只能嗷嗷两声就完事，想要我放了初夏，只能是莫芸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他敢确定，此刻莫芸姚是咬牙切齿躲在角落。 陈风与陈影都颇为无奈，不知道该如何让他释怀，现在四处都在通缉莫芸姚，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 用完晚膳后，夜瑾寒并未进屋。 而取下蒙布，提着酒壶坐在院中石凳上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他警惕的回头看向房顶，随后就酒壶一扔就追了过去。 莫芸姚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运着轻功到了一处僻静竹林中才停下。 夜瑾寒也在一丈外停下，心情有些激动，赤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我就知道你会出现，你能如此在乎一个婢女，为何那么不在乎我？” 想到她哪怕逃跑也会带走肖恒，心里酸堵不已。 若真的不是她做的，她大可找到自己说清楚，为何不说？ 莫芸姚回过身取下蒙面，露出他日思夜想的那张容颜，“找你解释有用吗？让人说的你有听进去吗？凌一，朱宇，肖恒，初夏……他们都信不是我做的，唯一你不信。” “初夏错就错在是我的人，哪怕无辜也要受我牵连，你不是要亲手杀了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了，动手吧，只要我死就安宁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杀自己，但每天躲来躲去真的有些累，说不准死后还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夜瑾寒赤红的眸中闪烁着泪光，喉结微微哽咽道：“你不与我解释，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说到底，你也不信任我。” “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上到肖恒，下到一个婢女小厮，就连你月圆夜出现都只是怕我会伤害到无辜，并非关心我的安危。” 心脏不受控制的揪疼，疼得他紧皱眉头，眼泪从眼角滚落。 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像肖恒一样被她温柔对待，可连梦中都不能实现。 莫芸姚闻言，嗤笑道：“你是身份尊贵的王爷，现在又武功盖世，还有做皇帝的爹撑腰，何需我来关心？” “我还想找个能宠我，护我，纵容我的男人做依靠，可我嫁的男人从来没能让我依靠过，每次遇到困难都没有他的身影。” 说到后面时，心口有些堵塞，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夜瑾寒：“……” 呼…… 她长呼一口气，吐出心口的堵塞，“现在你如愿引我出来了，拿我去戴罪立功吧，死前就两个请求，不要伤害初夏他们，给我留个全尸。” 随后闭上眸子，静静的等他做决定。 疼痛没有等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夜瑾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不停的滚落，嘴唇微颤道： “你这是杀人诛心，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杀了你？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你出现，只等用初夏做诱饵。” “我为何会在衙门帮肖恒脱身？就是害怕官府会顺着肖恒找到你，我们一起搜集证据证明清白好不好？” 第222章 放了初夏 莫芸姚睁开眸子，神色有些落寞道：“没用的，若是一个人想让我死，会有一千万个理由。” 若非是不甘心，她也不会返回京城。 陷害她之人已经快找到，剩下的便是查清皇帝为何害怕她调查倾梦曦的死因？ 夜瑾寒轻轻松开她，捧住她的面颊，“你是说父皇要想要除掉你？这怎么可能？” 两人在还没有和离时，皇帝那么信任她，甚至时常在他耳边说要珍惜她的话。 昨夜初夏跟他说的那些话也听见了，意思同样是说是皇帝想要莫芸姚的命。 可是他觉得不可能，不太愿意相信。 莫芸姚嗤笑连连，“看吧，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你不相信也正常，毕竟那是你父亲。” 夜瑾寒有些慌乱，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找不出他要除掉你的理由，分明以前他那样器重你。” 此话让莫芸姚很是无语，无奈一笑道：“你到底是单纯还是傻？还是说你不愿意去相信一些事实？自古皇家最无情，看重的只有利益。” “他不用是利用我对付苏家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而器重？当他意识到我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后，只会想办法除掉。” 夜瑾寒满脸疑惑，“你已经交出兵权，能对父皇造成什么威胁？” 莫芸姚：“呵呵……这就要问你父皇做了什么亏心事了？算了，跟你说太多没好处，或许你转身就会告知你父皇。” “我现在已经出现，是你自己选择不杀的，但你也要说话算话，将初夏还给我，以后有什么冲我来，别再伤无辜之人。” 话落后，两人都有一阵的沉默。 两两相望，沉默无言，眸中情绪万千。 夜瑾寒想到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很难过，脑海中也回忆起曾经的种种过往。 很快发现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她信任的地方，也没有她能信任的一个理由。 从成亲以来，他对她都不好，一次次选择去信任阴毒的苏灵烟。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思绪道：“好，我放了她，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住在何处何处？” 莫芸姚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于是皱眉道：“你想跟皇帝告状不成？我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初夏跟肖恒，知道的人越多，我就越危险。” 夜瑾寒闻言，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至少不是瞒着他一人。 “好，不说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已经派暗卫寻找青暖的身影，她若在京城就定能找到。” “那可不一定。”莫芸姚眸色微微眯起，“她既然能扮成我的样子，自然也能扮成其他人的样子，究竟是谁有本事做出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 “若是要找她，必须暗中进行，没有打草惊蛇的情况，她才不会警觉的隐藏，或者是继续换脸。” 她能用之人很少，想要在硕大的京城找到青暖不容易。 青暖也算是夜瑾寒的仇人，他派人去找倒是两全其美。 夜瑾寒见她似乎态度有所好转，脸上露出喜色，“一切听你的，我定会让他们万分小心。” 莫芸姚神色淡然，将蒙面重新戴上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之际，男人突然又叫住，“凌一在哪儿？” 提到凌一，她神色显得有些落寞，“……失联了，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能安全回京城，全靠他的掩护。” 不等男人再次开口，她便跃身离开。 一处破旧的小宅院里面，初夏蜷缩在屋子角落，手里拿着一个噎人的木薯啃着。 她被噎了一次又一夜，吃得眼泪花花，喝一凉水下去后，反而噎得直翻白眼儿。 凌二见她泪汪汪的，还想吐的样子，不悦的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不也一样吃这个吗？一个下人就没必要挑了，能吃饱就行。” 他说着自己也咬了一口，边吃边喝水，艰难咽下去后继续道：“这哥东西虽然不是很好吃，但它抵饿，你要是再嫌弃，那就只能光喝水。” 小姑娘就是娇气，还娇生惯养，男伺候。 他是越看越嫌弃，也忍不住对初夏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初夏听着这些话就气得牙痒痒，她哪里是嫌弃想吐？是快噎死了好吗？ “帮我，帮我拍……拍……”她说话都有些艰难，伸手在背后拍了拍，“拍背，我快……快噎死了。” 已经难受得呼吸困难，眼泪流得更厉害。 她真担心会在这个木头男面前噎死。 凌二这才发现脸色不对，立马上前帮忙拍背，“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做甚？这种东西就要小口小口来。” 在他的帮助下，片刻后终于缓过劲儿来。 这种东西，她再也不想吃第二次。 初夏抹了抹眼泪道：“你家主子还真是厚此薄彼，陈风与陈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却住废弃房屋，吃得也差。” “而且你们做的事也比他们更危险，这对于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了，不如你放了我，我回去给你们拿好吃的。” 凌二闻言，瞬间愣了愣，“你……你这是挑拨离间。” 初夏心里冷笑，她就是要挑拨离间，让夜瑾寒无人可用，“哪有挑拨离间？这是事实，我要是你们，直接换个主子。” 话音刚落下，门口位置就出现一抹高大的阴影。 两人同时禁声抬眸看去，只见夜瑾寒气势冷然的走进来，嘴角微微扬起冷意，“刚刚在说什么？” 凌二立马起身行礼道：“回主子，她挑拨我们的关系，还说陈风他们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属下想问问这是不是真的？” 初夏立马出声道：“笨蛋，他们现在同吃同住，当然算是真的！夜瑾寒现在有钱，那天拿回来一百两，你……” “话有点多了。”夜瑾寒用内力将她吸了过去，揪住后领子就往外走。 当走出房门时，还是拿出两个大银锭扔到凌二的手中，“记得找青暖的事别打草惊蛇，暗中进行。” 只是吃穿这方面，若不追求奢侈的情况下，这二十两还是够凌二八个人维持一段时间。 凌二看着大银锭，眼睛瞬间一亮，“是，属下遵命！” 第223章 梦见她与别人的孩子 初夏又像小鸡一样被他提着飞檐走壁。 夜风凛冽，但她的心更凉。 一直在担心是不是夜瑾寒听到那些话后要杀了她？ “你……你想做甚？”初夏有些忍不住问出口。 夜瑾寒没有回应她，而是一路带着她往前去，今晚月色不好，光线也很差，看不清周围是何地？ 过去一刻钟后，她的双脚终于落地，但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待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在木宅门口，而夜瑾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竟然送我回来了！”初夏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不惜捏了捏大腿。 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她猛然清醒，这不是做梦，是真的被放了。 她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很疑惑，“奇怪，难不成小姐与他已经见过面了？” 咚咚咚…… 思虑间叩响房门。 过了几息后房门才被打开。 当开门小厮看见是她时，瞬间震惊的瞪大眸子。 待回过神后激动的回头道：“初夏回来了，初夏回来了……！” 话刚落下，里面就传来嘈杂又激动的声音。 “真回来了？” “她在哪儿，快……快让她进来！” “初夏，初夏……” 初夏跨脚走进屋里，赫然看见田心朝着自己奔来的身影。 她看见心里深爱的男人，心脏被委屈填满，眼泪将眼眶模糊，“田心……” 两人抱在一起，她将头埋在田心的胸膛上，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抱歉，我没能及时找到你……”田心有些自责，不断的出言安慰。 随后轻轻推开她，上下仔细打量，看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两人似乎忘记还有其他人在。 初夏看着他如此紧张，破涕为笑道：“不用看了，我没事儿，他们没有伤害我，就……就是吃木薯时差点儿被噎死了。” 呵呵…… “那以后都不要吃木薯了。”田心被她的话逗笑了，伸手温柔摸了摸她的头，“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别看我只是管理酒楼，实际厨艺还是不错的。” 说到吃的，她还真感觉有些饿。 之前的木薯只吃了三口就被噎得半死，缓过劲儿时就被夜瑾寒送回来了。 于是她也没有客气，“好，我要吃阳春面。” 咳咳…… 突然秋葵轻咳了两声，憋笑道：“我也想吃阳春面，若是加个鸡蛋就更好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故意开口道：“我也想吃……” 木管家看着他们一个个故意捣乱，忍不住无奈一笑，“呵呵……你们也不怕撑得慌，都别杵在这儿捣乱了，回去！” 众人在他的催促下陆续散去。 秋葵一步三回头的笑着道：“真让人羡慕，我也希望自己的未婚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木管家嗔怪道：“就嘴上说得欢，也没见你行动过……” 他说着说着也离开了前院，很快前院就剩下初夏与田心二人。 两人都被他们的调侃弄成了大红脸，好在夜色中看不太清，但气氛明显有些尴尬不自在。 田心挠了挠头，“呃……那……那你去屋里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做阳春面，给你加一个煎鸡蛋。” 初夏闻言，抿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房顶上，一身夜行衣的莫芸姚看见二人甜蜜的身影，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心里着实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纯粹的感情，没有外界干扰，更没有什么长辈阻拦。 当厨房升起寥寥炊烟时，她才离开了木宅。 …… 夜瑾寒心情愉悦，躺在床上看着手中戒指出神，不知不觉中渐渐睡去。 这一夜睡得却不算安稳，他做了一个梦，足矣让他发疯的梦。 莫芸姚牵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走到他面前道：“牛牛，这是瑾寒叔叔。” 小女孩儿笑容甜甜，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瑾寒叔叔好，我是娘亲的女儿牛牛～” 女儿！ 她竟然有了女儿！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他身子摇摇欲坠。 牛牛小脸揪成了一团，疑惑道：“瑾寒叔叔，你站不稳是有病吗？我娘亲会看病哦，诊金还不贵。” 夜瑾寒满头黑线，揪住牛牛的衣襟就提到眼前恶狠狠道：“你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牛牛这名字真难听，你爹是谁，本王要去杀了他！” 牛牛瞬间扁着嘴哇哇大哭起来，两只小短腿不停的乱蹬，“呜哇……瑾寒叔叔坏，娘亲杀了他……” “夜瑾寒！”莫芸姚毫不犹豫的一剑刺进他胸膛，面色阴冷，“你去下地狱吧，我让你没机会伤害我的男人！” 夜瑾寒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你好狠的心……” “主子，主子？”陈风用力的推了推他，“你快醒醒，是不是魔怔了？” 床上的夜瑾寒满头大汗，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捏紧的双拳青筋暴起，瘆人的戾气让人毛骨悚然。 陈风立马用冰凉的冷茶泼在他脸上。 这一刻他猛然睁开了眸子起身，咬牙切齿道：“她爹是谁？” 本来赤红的双瞳都充满戾气，现在生气愤怒起来更加让人恐惧。 陈风下意识后退两步，“主子问谁的爹？” 夜瑾寒恍然回神，眸光看了他一眼，最终长舒一口气。 是梦，还好只是梦…… 莫芸姚生的孩子不能是其他男人的种！ “怎么能叫牛牛？难听。”他自言自语的皱眉下床，“叫猪猪都比牛牛好，当牛累死累活。” 洗漱时都眉头紧锁，心里始终不太痛快。 陈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主子是做什么噩梦了？” 夜瑾寒皱眉，“梦见头戴了帽子，还是绿色的。” 绿色帽子！ 陈风嘴角抽抽，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噩梦，结果是梦见自己被绿了。 夜瑾寒整理了衣襟，回头道：“找我何事？” “呃，是红冥神医的事。”陈风这时候才回过神说起正事，“她已经坐着马车往皇宫去了，您要不要去？” 问题一出是冗长的沉默。 现在的身份是庶民，皇帝也没有说让他陪着红冥进宫。 可这红冥是他费心费力请动的，若是不去，皇帝不认怎么办？ 夜瑾寒沉思了片刻皱眉，“去，将我最差的那一身衣裳给我拿过来，披风就不用了。” 陈风闻言，硬着头皮将补丁的粗布麻衣送到他手中。 第224章 太后糊涂 太后寝宫。 门外围站着不少人，皇后，皇帝，太子夜泓御，夜霄云……甚至鲜少出现的淑贵妃与德贵妃也在。 淑贵妃是夜泓御的生母，德贵妃则是夜霄云的生母，她们二人是表姐妹，同一日入宫。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特别好，虽然表面上两人对皇后毕恭毕敬，私下还是会有些不满。 若非前任太子体弱多病，她们或许也会做出为夜泓御争储的举动。 众人都沉默不语，神色焦灼的看着房门。 莫芸姚已经进去看诊，说是需要安静才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陛下，三……寒……夜瑾寒来了。”全总管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众人闻言，视线都朝着前方看过去。 待夜瑾寒身影出现那一刻，时间仿佛禁止，除了夜霄云以外，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皇后有些结巴道：“这、这、这是寒……寒儿？” 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讨论。 实在是他这一身行头太过“耀眼”，与曾经的贵气装扮相差盛大。 陈风也被迫穿了一身衣裳，甚至是比夜瑾寒的还考，毕竟做属下的不能将主子比下去。 夜瑾寒在陈风的搀扶下走到众人身前停下，随后还掀开衣袍往地上跪，就在膝盖要落下时，皇后急忙扶住，“不用不用……” 这正和他意，立马站直了腿，躬身拱手行礼，“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在拱手行礼，但对着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台阶。 陈风尴尬一笑，扶着他转了一个方向，“皇上皇后在……在这边。” 夜瑾寒故作惶恐，“请陛下与皇后恕罪，只怪草民眼瞎，不知你们在何方？” 皇后轻叹一声，“不怪你，这才多长时间啊，看把你苦成什么样了？这……衣裳，这发簪……” 她上前取下他插着的树枝，顺势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根上好白玉簪子，温柔的插在他头上。 夜瑾寒伸手摸了摸，“谢皇后娘娘，这簪子实在太贵重了，您还是……” “再贵重也舍得。”皇后打断了他的话，柳眉轻蹙道：“一会儿带几匹布匹回去，眼看就是春节了，可不能穿成这样。” 淑贵妃与德贵妃见皇后都表示了，也不得不表示一下。 随即叔贵妃开口道：“也那儿新得了一罐碧螺春，离开时带上。” 德贵妃：“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前几日得了一株成色不错的人参，你拿回去补补身体。” 他是来者不拒，嘴角噙笑的恭敬拱手一一道谢。 皇后跟两位贵妃同时看了夜霄云与夜泓御一眼，似乎是看他们送什么？ 两人似乎也明白了她们的眼神，夜霄云哼一声，“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 三哥真是的，明明有了一百两，完全可以置办一身好衣裳。 现在就是故意装穷博同情，越来越不要面子了。 夜泓御开口道：“三弟，不如去搬到东宫与我同住吧，这样还很热闹。” 此话一出，皇帝就皱眉，“胡闹，他现在不过是庶民，你们这么惯着他做甚？就得让他吃吃苦头长记性，日子再苦再累都是自找的！” 龙颜大怒，众人不敢吱声。 夜瑾寒却是嘴角噙笑道：“您是皇上，您说谁有罪就是谁有罪，您说谁该死就是谁该死，草民无话可说，只要您不会觉得愧疚。” 阴阳怪气的话让皇帝脸色一变，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皇后见皇帝脸色大变，急忙斥责道：“寒儿，不可胡说，你当初隐瞒的确不太应该……” 夜瑾寒却是继续道：“是草民多嘴了，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来主要是看看太后，毕竟红冥神医是草民费力费心求来的。” “草民怕不来一趟的话，陛下就忘记承诺的事情，现在人已经请来了，也请陛下兑现承诺，将布庄归还与我名下。” 众人这才得知红冥是他请来的，而且还是有条件交换。 夜霄云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原来二哥只是关心利益，并非真的关心皇祖母身体。” 夜瑾寒含笑道：“云王殿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草民现在吃不饱穿不暖，穷得叮当响，想关心太后也无能为力。” “本想着打猎谋生，可是陛下让人带话，若是说服红冥神医前往宫中就可以拿回布庄，若不想还也没关系，草民可以继续实行打猎计划……” 听着他草民草民的自称，每个人表情都有些怪异，感觉听着刺耳儿，很不舒服。 皇帝头疼不已，揉了揉眉心道：“好了！今日就让户部办妥布庄过户之事，你可以回去了，让太后看见你这样又得气出病！” 打猎！现在最怕听见他说去打猎！ 若不是不想他继续霍霍狩猎场，皇帝还真没想过还布庄。 贬成庶民是让他吃苦，并非让他乐得轻松自在的享福！ 夜瑾寒知道太后就是因为他与莫芸姚的事才气晕过去的，因此也没有想要多待。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朝着众人行了退礼后转身离去。 出了太后寝宫后，陈风不解道：“为何要穿成这样？” 夜瑾寒去下头上玉簪子，递到他手中，“自然是要父皇知道我很穷，穷到不得不去狩猎场打猎挣钱，他心疼那些猎物，自然不会耍赖不归还布庄。” 要是以往，他拉不得颜面做这种没出息的事，扮演小丑来博取同情。 但陈风那一次的话很对，面子不能吃不能穿，人被逼入绝境时，面子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他已经决定帮莫芸姚调查，花钱的地方也会不少。 夜瑾寒前脚刚离开，后脚太后就在莫芸姚针灸的情况下醒来。 “醒了醒了！”清荷激动不已，“红冥神医谢谢您。” 太后睁着眼看了莫芸姚半晌，随后虚弱道：“你……你是芸姚？老太婆不要你治，你走吧。” 语气明显有些生气，还扭头看向别处。 此话让清荷都怔愣不已，太后对莫芸姚那么熟悉，怎么会认不清人？ 清荷尴尬一笑，急忙解释，“她是红冥神医，不是莫芸姚，虽然眼睛都很漂亮，但不一样。” 太后闻言，转过头看向清荷，一眨不眨的看了一会儿，“你是芸姚？嗯……这回看清了，你才是芸姚。” 屋内之人都震惊不已。 怎么醒来就变得有些糊涂了？ 第225章 皇帝小心思 在场之人更加震惊。 清荷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红了眼眶，“太后娘娘，您再看看奴婢。” 云太后像孩子一样，不管怎样都不转过去看她。 呜呜…… “太后娘娘……”清荷哭了起来，跪在榻前抹着眼泪，“奴婢是清荷，不是莫芸姚。” 她抹干眼泪，回头看向莫芸姚说道：“红冥神医，太后为何醒来就不认识人了？” 莫芸姚皱了皱眉，回应道：“她是老年痴呆症，记忆会混乱，退化……只能吃药控制，若是停药就会变糊涂。” 房门突然就被推开，皇帝沉着脸走进屋里，刚刚的话他已经听见了，“什么变糊涂？” 其他人也跟着走进了屋里，将光线都遮挡。 太后回过头看向众人，面露疑惑，“你……你们是谁啊？枫儿，你怎么变老了？” 眼睛看向眉头紧蹙的皇帝，眼里以前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就是叫夜常枫，自从做了皇帝以后，太后便没有再叫过他枫儿。 众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这样子？ 夜霄云有些气愤的看向红冥吼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将皇祖母治傻了？” 这是在怪太后的糊涂是莫芸姚治出来的。 淑贵妃也面色不悦道：“还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太后一直都挺清醒的，你一来就变成了这样！” 德贵妃冷声道：“我看还是莫芸姚的祸，不然太后怎么看谁都说是莫芸姚？还扬言不要她治。” 屋内变得闹哄哄的，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这时候夜泓御看不下去了，凝眉出声道：“够了，红冥神医还什么都没说，你们瞎嚷嚷什么？” 霎时间房里鸦雀无声，无人再嚷嚷。 皇帝眸光灼灼的看向莫芸姚，嘴角噙笑意道：“红冥别生气才是，他们只是太过关心太后的安慰才口无遮拦，你说说太后的具体情况吧。” 如此温和的态度，让在场之人都诧异不已。 身后的淑贵妃与德贵妃看着他那眼神，心里就不太舒服。 妖魅的狐狸精，这是将皇帝给迷住了？ 皇帝平日除了看太后是一脸温柔，对谁都是一副威严模样，可是现在竟对红冥亲和温柔。 莫芸姚并不知她们心中所想，恭敬回应道： “民女目前只是施针让她醒了过来，还没有做其他的，从太后的症状来看是老年痴呆症。” “有不少老人年迈就会变糊涂，不记人记事，智力退化，有时候如同三岁小孩儿，这就是属于老年痴呆症的表现，并非是我医治出问题。” 说完便提笔写下药方子，递给泪盈盈的清荷。 “这上面的是安神作用的药，姚记药铺有，至于控制老年痴呆症的药，明日让人前往陈家客栈取。” 姚记药铺？ 清荷有些疑惑，“您确定姚记药铺的可以？” 在莫芸姚给的药吃完后，也让人出去在各药房问过，但是都没有一模一样的药。 而姚记药铺虽然有安神一类的成药，可是看着不一样，于是没有买来用过。 莫芸姚点头肯定，“可以，姚记的药我都有研究过，里面的药都不错。” 一旁的夜泓御张了张嘴，很想说那就是属于莫芸姚的药铺，犹豫了片刻还是闭了嘴。 他想到莫芸姚现在是通缉犯，若是说了，姚记药铺可能会被皇帝派人毁掉。 皇帝接过药方，递给全总管，“让人去办。” 莫芸姚：“用法用量上面都有提示，民女就先告辞了。” 说着微微福身一礼，随即让茯苓提着药箱离开。 走出房间没几步，皇帝便跟着走了出来，“朕送你出去。” 众人：“……” 身份尊贵的皇帝，竟然亲自送她出去，这待遇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就连一直沉默的皇后娘娘都看出了皇帝的小心思。 莫芸姚回过身，态度恭敬道：“陛下是因为有事想要问民女吗？” 皇帝愣了两息，随后点头，“对，有些事得问问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随后负手与她并排而行。 在几双异样眸光中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待身影彻底消失后，德贵妃有些不悦道：“皇后姐姐，难道您就不生气吗？陛下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淑贵妃也冷哼道：“就是，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将陛下迷得团团转，若是看了全貌那还得了？” 两人都气愤不已，但除了吐槽也做不了其他的。 皇后收回视线，神色忧虑道：“陛下的心思别瞎猜，若……若陛下真有那意思，我们还不是只能接纳，不过她那么高傲之人，应该不喜这深宫。” 淑贵妃：“这只是你的猜测，说不准她就是故意勾引陛下的……” “母妃！”夜泓御脸色阴沉的打断，“别瞎猜父皇的心思，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若是想变成良贵妃那样，你大可多折腾！” 他说完便走到榻前，放柔声音道：“皇祖母，你看看我，你认得我是谁吗？”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太后来，立马也围到了榻前。 云太后看着夜泓御半晌，很快露出浅笑起身，“哀家又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不是御儿吗？” 见她说对了，夜泓御也松了一口气。 结果云太后看向清荷，又皱眉道：“芸姚，你怎么还没有走？你不稀罕我皇家，哀家也不稀罕你了，快走，哀家不想看见你。” 清荷怔愣当场，眼泪又流了出来。 夜霄云不耐烦道：“你别哭了，还是先出去吧，等她认识你后再进来伺候。” 出宫的回廊上。 莫芸姚与皇帝并排而行，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交流，气氛很奇怪。 “陛下，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她优先开口打破平静，实在受不了这样走下去。 皇帝这才含笑开口，“就是想问问你来至何方？朕发现对你的了解少之又少。” 莫芸姚：“您看民女打扮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 “也对。”皇帝上下打量了一下，猜测道：“像西域的，但您这眼睛又不太像。” 他说着叹息一声，有些惆怅的继续道：“莫芸姚的医术也不错，伤口缝合治疗法也传入了军营，慢慢也会传遍整个大周。” “她还将酒精的制作方式告知，太医院也成功做了出来，可惜不如你心正心善，朕对她寄予厚望，她却做出让人气愤之事。” 第226章 闵氏被欺辱 莫芸姚心里冷笑，若真的器重，又何必赶尽杀绝？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很想问问，为何会那么害怕她查倾梦曦的死因？ 可是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问。 “那倒是可惜了……”她淡然一笑，嗓音轻柔道：“陛下就送到此处吧，已经没多远了。” 皇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朕这会儿没什么事，陪你走走吧。你说你已经四十有余，为何还孤身一人？” 莫芸姚嘴角抽抽，他问这些做甚？ 心里虽然不悦，但面上还是不得不带着浅笑回应，“民女性子孤僻，没有想过成家，一个人挺好的，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皇帝闻言，笑着道：“或许你是没有遇到深爱之人，若是遇到，你就不会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好，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普通人也配不上，应……” “陛下……” 话未说完，就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神色有些慌张。 “启禀陛下，寒王殿下去……” “什么寒王殿下？”皇帝不等他说完就厉声打断，“大周有云王，御王，凌王，现在就是没有寒王！” 太监吓得身子一哆嗦，慌忙匍匐在地，“陛下恕罪，是奴才口误，夜瑾寒现在前往冷宫了，并未出宫。” 去了冷宫？ 未经允许都不能前去冷宫探望，这是宫中规矩。 莫芸姚见他脸色阴沉，趁此机会说道：“陛下去忙吧，民女就先告辞了。” 微微福身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去。 皇帝这一次没有追上去，皱眉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朝着冷宫方向而去。 此时夜瑾寒还未到闵氏住的冷宫，这一路上的宫人看见他都十分好奇。 “这两人穿得那么破烂，怎么在宫里？” “谁知道？难不成是哪个宫里的下人？什么宫里的下人如此落魄？” “这是去冷宫方向，应该是冷宫的，眼睛的瞎了，能做什么？” “瞎是瞎，不过长得倒是白净俊俏……” 陈风不悦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即继续往前走。 有宫人见状，立马嘲讽道：“瞪什么瞪？我们又没有说错，一个瞎子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事？” “就是，竟然还一脸高傲，长得俊就了不起了？跟个乞丐一样！” “不对，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太监儿……” 宫中除了侍卫与皇帝，其他男子都是太监儿。 夜瑾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迅速抬手一吸，最前面的太监儿就被他掐住了喉咙。 “救命……救命……”太监儿面色通红，故意困难，用力挣扎，“大侠饶……饶命……” 夜瑾寒嗓音清冷森寒道：“晚了！” “住手！”身后突然传来皇帝的厉吼声。 宫人看见是皇帝后，都恭敬跪地齐声行礼，“参见陛下。” 帝王与生俱来的气势让空气变得压抑，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帝脸色阴沉的走向他，“还不松手？这里是皇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夜瑾寒手一松，太监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随后连滚带爬的躲远了些。 陈风急忙出声解释，“陛下息怒，是……是他们乱嚼舌根才惹怒主子的。” 皇帝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而是皱眉看向夜瑾寒道：“谁允许你来此处的？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去冷宫探望，这是宫中规矩！” “儿子看母亲天经地义，我不管什么宫中规矩！”夜瑾寒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没有打算听皇帝的话。 皇帝气得脸色通红，“你瞎着眼睛能看见什么？闵氏看见你这落魄模样心里会好受？要去就去，让她正好看看你多落魄，气死她活该！” 说完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这时候宫人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落魄男子身份不一般。 见了皇帝不行礼，反而叛逆的大摇大摆继续前进。 突然间有人惊讶道：“他莫不是被贬的寒王殿下？” “这……这还真是，之前就听闻他眼睛出了问题。” “被贬为庶民还能自由出入皇宫，跟没有被贬有何区别？”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毕竟是陛下亲骨肉……” “像良贵妃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谁知道是不是陛下亲骨肉？” “也对，呵呵……说不定也是野种……” 这一次夜瑾寒二人已经走远，也没有理会他们如何议论。 闵氏住的冷宫比较荒凉偏僻，越往里面走越冷清，有的地上甚至有干枯的杂草。 走了许久才遇到一个宫人。 陈风立马拦住询问，“姑娘，请问你可知被贬的良贵妃哪个院子？” 冷宫并非只有一个院子，而是有四个，每一个院子都住着好几个。 宫女比较腼腆，抬头看了一眼后回应道：“她在中间那处院子，往前再走一小段距离就好。” 陈风点头道谢后就与夜瑾寒一前一后大步往前去。 两人走了没多远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笑容，而这声音有些熟悉。 夜瑾寒加快脚步走到门口，透过锁着的大门看进去。 只见闵氏衣衫褴褛的躺在地上，蓬头垢面，宛如街头乞丐，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她却满头大汗的扭动着身子。 “啊……难受……好难受……”她痛苦不已，在地上滚来滚去。 有其他女人在旁边嘲笑。 “哈哈哈……又想男人了，可惜我们这儿除了太监就是女人。” “偷人还没有直接被处死，皇上对她还挺特别的……” “闵氏，你做贵妃时不是很威风吗？手中的亡魂也不少，现在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一个有些癫的女子拿了一根木头塞进闵氏怀里，“来来来，将它当做男人，呵呵……”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看着闵氏紧紧抱着一米长的木棒翻来翻去。 大门外面，夜瑾寒拳头紧得发抖，眸中迸发出瘆人的杀意。 他不敢相信地上的女人是闵氏，曾经那么高贵的女人，现在却躺在地上被人无情羞辱。 闵氏曾经的一些所作所为让他并不喜，可即便再不喜，那也是血脉相连的生母。 陈风立马拉住他的手，“冷静一点，若陛下能将解药给她吃下，应该不会变成这样。” 对，解药……让皇帝拿解药。 夜瑾寒深吸一口气，立马转身大步离开，甚至直接飞檐走壁，吓得陈风立马追上去。 第227章 杀人了 “主子！您停下！” 陈风害怕被侍卫当成刺客。 但夜瑾寒仿佛听不见，仍然继续往前，很快就有侍卫对着他射箭。 可是箭还未近身，就被一股力量震碎。 陈风害怕夜瑾寒会出手伤人，急忙对侍卫解释，“他是寒王殿下，别放箭……！” 寒王？ 众人都震惊不已。 仔细看清楚后，侍卫才将箭收好。 同时他们都十分诧异，之前听说寒王病弱，以后可能就是废物一个，可是刚刚这情景来看，强悍得可怕。 有侍卫不解道：“已经变成庶民了，竟然还能随意出入皇宫。” “嗐，没有皇上的默许，他怎么可能自由出入？” “说是贬为庶民，不过是做给官员跟百姓看的，毕竟亲骨肉，良贵妃的事也错不在他……” 夜瑾寒快到御书房时才慢下脚步，宫人看着他气势汹汹而来，个个恭敬退到一边。 同时心里十分惊讶。 他眼睛都瞎了，走路却如此快，怎么看也不像是眼瞎之人。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见状，迅速尖锐着嗓音道：“启禀陛下，寒……” 话刚到嘴边，夜瑾寒就已经伸手推开了房门。 皇帝坐在桌案前，皱眉抬起头看去，“朕有说让你进来吗？滚出去！” 说着“嘭”的一下将毛笔拍在桌案上。 全总管看着他发怒，急忙出声安慰，“陛下息怒，他、他、他可能是有急事。” 夜瑾寒直接全总管拉到了自己身后，凝眉看向皇帝冷声道：“请陛下将魅毒解药给草民！” 分明是恭敬的话，但语气却透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他脑子里面想着之前看见的场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帝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轻，猛然拍案而起，“你敢命令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夜瑾寒咬了咬牙，掀开破烂衣袍往地上一跪，尽量放低姿态道：“恳请陛下将解药给草民。”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未回应。 全京城都知道他被良贵妃戴了绿帽，颜面扫地，不管怎么都无法释怀。 夜瑾寒磕了一个响头，“恳请陛下将解药给草民……” 皇帝还是无动于衷，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夜瑾寒继续磕头，似乎想要磕到他同意为止，额头上哪怕磕破了皮，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陛下……”全总管有些看不下去了，也双膝跪下，“您还是将解药给他吧，哪有儿女不心疼父母的？” “此事也能看出他是有孝心之人，哪怕陛下遇到难处，他肯定也会义不容辞帮您，毕竟您不仅是皇上，还是他的父亲。” 皇帝闭眸仰头深呼吸，长吐一口浊气，半晌后垂下头，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不断磕头的夜瑾寒道：“行了！解药可以给你，但布庄别想拿回去！” 夜瑾寒闻言，停下磕头的动作，“好。” 应下后便起身，等着他给解药。 皇帝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个锦盒就远远扔了过去，“拿好，立刻滚出去！” 夜瑾寒精准的接住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全总管立马跟着走出御书房，在他身后安抚，“您可别记恨陛下，他其实还是心疼您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太过生气才……” 前方的夜瑾寒突然顿下脚步，他差点儿撞在背上。 夜瑾寒回过身，放平语气沉声道：“谢谢全总管，之前的确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全总管皱眉长叹道：“陛下扣下解药就是想出心里那口恶气，男人都接受不了背叛，更何况他是大周国的帝王。” 夜瑾寒皱眉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道：“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关于莫芸姚伤我母妃一事，有的人说她不太可能做出此事。” “全总管觉得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吗？父皇当初只是在一个多时辰就确定她的罪，当时是真的查清了，还是其他原因？” 此话一出，全总管的脸色就僵硬了一瞬。 至于莫芸姚有没有真的做过，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清楚的事，不管做没做都会被判定做过。 全总管表情不自然的沉默几息才反问，“您觉得她会做这种有些蠢的事吗？其实您只要够了解一个人，就知道对方处理事情的方式是怎样。” “至于为何陛下那么快定罪，或许也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们做奴才的不敢妄加揣测，您也不必再去纠结。” 不等夜瑾寒开口，他便躬身一礼，随后退回了御书房门口守着。 夜瑾寒回过神后，若有所思的朝着冷宫方向走去，片刻后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意思。 前面那句话是觉得莫芸姚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后面那句话证明皇帝是有其他理由才那么快定罪。 不知不觉到了冷宫门口，里面的嘲笑声还在继续，闵氏被人揪着头发拖行。 “呵呵……跟一条狗一样。” “应该是比狗都不如，不如让她汪汪叫几声，看看像不像狗？”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我哪儿还有半个馊馒头，只要她叫两声就赏给她。” 闵氏毒发时间已经过去，但现在毫无反抗之力，露出的手臂已经磨破了皮。 “啊……你们这些贱人，放开我……” “哈哈哈……这可不是狗叫，该罚！” “对，必须狠狠的罚，让她去从那边爬过来……” 闵氏被拖到了院子尽头，被迫趴在地上。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远门轰然倒下，尘土飞扬。 众人吓得一个激灵，纷纷侧目看过去。 当看见是衣衫破烂的夜瑾寒进来时，有人“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这不是寒王吗？竟然变乞丐了。” “当娘的落魄，儿子也跟着落魄……” “竟然将房门砸烂，他完蛋了。” 夜瑾寒忍无可忍，浑身迸发出瘆人的杀意，手掌凌厉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说话的几个失宠嫔妃打飞出去。 嘭！ 噗……！ 三个失宠嫔妃倒飞出去，背部重重砸在院墙上，喷出一个鲜血滚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在这里生活的本就营养不良，哪里经得住这样撞击？ 有两个瞪大眸子张了张嘴就没了气息，另外一个也是奄奄一息。 还有两个嫔妃吓得惊慌失措，慌忙躲进了屋里。 闵氏抬起脏兮兮的脸看去，瞬间激动不已，“寒儿，我的寒儿！呜呜……你终于来救我了，带走离开这里吧。” 第228章 被杖责 她拉着夜瑾寒的衣角，颤颤巍巍起身。 这会儿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的伤触目惊心，脸色也有擦伤，还一脸泥土。 夜瑾寒拿出手帕给她擦拭了一下面颊，“我给你拿来了解药。” 将手帕收好后，从怀里面拿出锦盒。 解药！ 闵氏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将锦盒给打开。 看着里面的两颗解药，激动得泪流满面。 她在冷宫这段时间度日如年，每天都要毒发良三次，每一次毒发都会被其他人欺负凌辱，整个人崩溃不已。 “终于有解药了，呜呜……”她激动得双手颤抖，将药全部放进了嘴里。 待她吃下去后，夜瑾寒才继续道：“听闻这药只能解一半，所以……” 解一半？ 本还高兴的闵氏，脸色瞬间一僵。 两颗药竟然只能解一半的毒性！ 这意思是她还要承受毒发的痛苦。 “为何？”闵氏凝眉定定的盯着他，“为何只能解一半？你倒是再拿两颗呀，刚刚你没有看见我被她们怎么欺负的吗？” “走，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出去后再拿两颗，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继续下去。” 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不等夜瑾寒开口就走到死去的三哥嫔妃面前，气愤的踹上去。 “死得活该，你们没有儿子，我有儿子撑腰，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之前不是很嚣张吗？” “起来呀，怎么不起来欺负我了？不是要让我爬吗？不是让我学狗叫吗？贱人，都是贱人……！” 不知道踹了多少脚，脚上身上都沾染上死者的血水，现场一片狼藉。 闵氏停下动作后，视线恶狠狠的看向屋内的躲着的二人，“你们也给我滚出来！” 她们怎么可能会出来？反而慌乱的用桌子凳子将房门抵住，害怕得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对着外面吼道：“你忘记以前你怎么欺负虐待别人的吗？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们不知道。” 闵氏闻言，立马看向夜瑾寒说道：“寒儿，快……快杀了那两个贱人，一个是杀，两个也杀，不如都杀了！” 夜瑾寒皱了皱眉，冷声道：“够了！我带不走你，也不可能再杀她们。” 此话一出，闵氏望着他怔愣半晌。 这些人这么欺负她，亲儿子竟然不帮她报仇！ 已经到了此处也不愿意带她走！ “你……你……”闵氏气得浑身发抖，疯魔般握拳胡乱捶打在他身上，“你这不孝子，再怎么能那么冷血无情？我生你养你有什么用？” 夜瑾寒纹丝不动，脸色微微阴沉，“你看看你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觉得我有带你走到权利吗？” 闵氏闻言，这才恍然回神的上下打量他。 衣裳虽然干净，但却是单薄的粗布麻衣，身上还有补丁。 视线看向后面的陈风时，发现他穿得更破。 “怎么会这样？你可算是他亲儿子！”闵氏难过的哭泣起来。 陈风开口道：“您应该知道被贬为庶民的事情，今日这解药还是主子用条件换来的，他都自身难保，即便想带你走也无能为力，拿解药之事就已经将陛下惹怒。” “现在又杀了三个失宠嫔妃，还不知道怎么跟陛下交代，您曾经也是贵妃，应该知道在宫里杀人的罪不小，哪怕她们真的犯错也不能由主子私下诛杀。” 闵氏：“……”哑然。 她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之前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能脱离此处。 夜瑾寒面无表情道：“母妃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还未走到院门口时，闵氏就叫住他，“等一下，莫芸姚那贱人死了没有？” 她心里恨，恨不得莫芸姚这个罪魁祸首被千刀万剐，这一切都是这贱人造成的。 夜瑾寒顿下脚步，头也不回道：“没有，那日所作所为之人并非就是她。” 不等闵氏再次开口，他就较快脚步出了院门。 刚走出去就被两个侍卫拦住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不问也知道，是因为打死三个嫔妃的事情。 跟着侍卫来到御书房外面，皇帝听了禀报后，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随即命人带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还让他不准用内力护住臀部。 出宫时是趴在担架上抬出去的，臀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宫人将他直接扔在了宫门口，没有想要送他回去的意思。 陈风将他从地上搀扶起身，步子艰难的往前走，看上去凄惨可怜。 “三哥，你们没有马车吗？”夜霄云的马车停在了他前面，“上车，我送你回去。” 夜瑾寒：“不……” “好好好，多谢云王殿下。”陈风急忙打断了主子的话，喜笑颜开的扶着上马车。 好在马车很宽敞，他躺下伸长腿都没有问题。 夜霄云将自己坐的软榻让出来，帮忙将夜瑾寒扶到上面趴着。 他没好气的用手指弹了一下血臀，“活该，谁让你杀人的？冷宫的嫔妃可以病死，饿死，冻死，就是不能被人明目张胆的杀死！” 啊…… 夜瑾寒吃疼出声，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掰断你手指头？换作是你看见那样的场景，说不准比我还冲动，我只是挥了一掌，谁知道她们脆弱？” 臀部疼得他冷汗直冒，浑身没有什么力气。 夜霄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做什么都有理，若非是父皇的亲儿子，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马车没有往西城去，而是朝着陈家客栈方向，夜霄云想去找红冥给他处理伤势。 夜瑾寒得知后很抗拒，“她是女人！” 夜霄云：“没事，一个长得比较年轻的四十多岁老女人，你将她当做是娘看就行，更何况莫芸姚说过，医者眼里无男女，她肯定也不会将你当做男人看。” 不当男人当什么？ 难不成是太监儿或者女人？ 夜瑾寒听得满头黑线，这话怎么听都不觉得顺耳。 别说当做亲娘，哪怕真的是亲娘，他也不可能露屁股，除非让他露屁股的人是莫芸姚…… 脑海中突然想到曾经过往。 莫芸姚给他治伤，像女流氓一样将他上下都看光，甚至某个地方都被她扒拉来扒拉去…… 第229章 露出了破绽 思绪飘远之际，马车已经停在陈家客栈门口。 二楼客房中，莫芸姚也才回来一小会儿，不曾想刚回来就看见初夏在客房门口等着。 现在屋里只有主仆二人，于是她就将面纱取下，“京城真不是什么好地儿，动不动就跟皇家扯上关系。” 初夏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小姐，您以后最好别进宫了，容易被发现。” 她也不想进宫的，但耐不住对方是大周国权利最大的人。 三番五次的不去，就是抗旨不尊。 皇帝那么爱面子的人，可以容忍一两次，但是不可能容忍三四次这样。 莫芸姚喝下茶水后，将初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夜瑾寒那狗男人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初夏笑容甜甜的摇头，“他肯定是害怕你真的出现后会怪罪他，会更恨他，所以根本没有真的伤害奴婢。昨夜他之所以放了奴婢，是不是因为你跟他见面了？” 莫芸姚点了点头。 初夏：“我就知道是这样，你就不怕他告诉狗皇帝？” 莫芸姚：“当时我就抱着死了一了白了的心态，他会不会说出去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直觉告诉她，狗男人还是不会说出去。 若是真说出去，今日恐怕就出不了皇宫。 这时外面楼梯处传来嘈杂声。 “快上去，这是为你好！” “你的好我心领了，再重的伤都受过，这点儿伤有何妨？” 这时候茯苓叩响房门，“前辈，有人找您治杖责外伤。” 初夏听见后，有些惆怅的轻叹一声，“奴婢得回去了，您还是回圣医堂吧，若是有了青暖的消息，奴婢会想办法通知您。” 在圣医堂与在京城比起来，圣医堂更安静安全，之前没有太多复杂的人来来去去。 莫芸姚点头应下后，她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初夏？”突然陈风的声音惊讶传来。 所有视线都看向她，本嘈杂的楼梯口瞬间鸦雀无声。 初夏震惊数息，竟然是云王跟寒王他们！ “呃……奴婢……”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奴婢见过云王殿下，你们请吧。” 夜霄云见过她，于是好奇道：“你不是芸姚的婢女吗？你也有病呀？” 初夏嘴角抽抽，“是的，奴婢胃不舒服，所以来找红冥神医看了看，奴婢告退。” 说完便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那匆忙中带着慌乱的背影，仿佛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夜霄云皱了皱，“她看上去有些心虚，看个病有什么好心虚的？” 夜瑾寒突然开口道：“陈风，扶我上去。” 众人：“？”震惊又疑惑。 之前还抗拒，现在怎么就变得如此主动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答应上去看都是好事。 这种杖责的伤若是处理不好就会要人命，而且还容易屎尿失禁。 夜霄云的侍从与陈风一起，搀扶他到了门口。 直到房门被打开后，夜霄云才带着下人离开。 莫芸姚已经重新戴好面纱，当看见是处理臀部伤时便道：“我让药童替你处理，他的医术可不差，不知意下如何？” 夜瑾寒答非所问道：“刚刚出去的女子我认识，不知红冥神医可否告知她生了什么病？” 陈风也一脸担忧道：“对，我也想知道。” 能来找红冥神医看病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小病，他越想越是担忧。 莫芸姚愣了两息，撒谎道：“不过是普通的头疼脑热，没什么大碍。” 头疼脑热？ 之前初夏不是说胃不舒服吗？ 陈风疑惑不已，“红冥神医，可她不是……” 咳咳…… 夜瑾寒不等他说完就轻咳打断，“没事就好，我不相信药童，只相信你的医术，所以……” 话点到为止，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莫芸姚面无表情道：“你是男子。” 夜瑾寒淡笑，“我妻子就是大夫，她说医者眼里无男女。” 蒙布下的一双红眸定定盯着她，不错过一丝丝细微表情变化。 只见她柳眉皱了皱，手指微微紧了紧，“每个大夫想法不一样，你若不同意药童治，那就请回。” 夜瑾寒死皮赖脸道：“我就要你治。” “陈风，你带着药童出去，谁也不许打扰。” 语气不容抗拒，带着丝丝威严。 陈风脑子里面有太多的疑惑，但也不敢问出口，于是识趣的带着茯苓出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时，夜瑾寒只是手一挥，门栓就被栓上。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松开扶住桌角的手，一步步朝着莫芸姚逼近。 “红冥神医的眼睛可真美，想必摘掉面纱会更美，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不可以！”莫芸姚警惕的盯着他，不断往后退，“你瞎子怎么看？” 狗男人，昨夜还对她做出一副深情不移的模样，这会儿就开始调戏其他女人了。 虽然红冥也是她自己，但在男人眼里不是一个人！ 夜瑾寒嘴角邪邪一笑，将她逼退到了墙角，随即猝不及防的点住她穴道，手指抬手她有些倔强的下巴。 “怎么办？我就是想看，只是你这双眼睛就让人着迷，忍不住让人想要更深入的了解探索……” “流氓！”莫芸姚气得牙痒痒，“再无礼就喊人了！” 心里已经骂了他千百遍，恨不得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才解气。 呵，这就是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夜瑾寒取下蒙布，露出赤血双眸，妖冶嗜血，配上嘴角微微扬起的邪魅笑意，勾人又瘆人。 “你这瞪人的眼神跟气急败坏的语气，跟我家那位倒是很像很像，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倒是更迷人……” 说着直接点住她的哑穴。 他隔着面纱吻上她的嘴唇，被昨日弄得有些粗糙的手掌抚上后腰轻轻磨挲着肌肤。 莫芸姚要气疯了！ 狗男人！ 风流大渣男！ 见色起意的大色魔……！ 她在心里将能骂男人的词都骂了一遍。 夜瑾寒松开朱唇，轻笑道：“四十有余的女人，没想到肌肤还如此娇嫩，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如何？我还真想试试……” 啊…… 莫芸姚心里已经发狂了，但动不了，也喊不了，只能眼睛瞪了又瞪。 那双有些粗糙的手掌已经不老实在在身上游走，弄得她面红耳赤。 狗男人！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 第230章 马甲掉了 她快疯了，没想到夜瑾寒还会对四十有余的女人感兴趣，都能当他娘了！ 夜瑾寒明显能感受到她的怒意，停下手中动作扯下面纱，“哟，不曾想面纱下的容貌与我妻子也是没什么区别。” 想到昨日被故意刁难，心里就有些憋屈，很想继续逗她。 可看见那双含星带火的眸子，他还是解开了哑穴，也解开了穴道。 莫芸姚意识到能够后，迅速用拳头往他脸上砸去，“夜瑾寒！我要杀了你！” 夜瑾寒迅速一躲，握住挥过来的手，一脸难受道：“不能打，我疼，打死就是寡妇了。” 在看见初夏心虚离开后，他就有些怀疑她的身份。 当进屋仔细盯着她眸子打量，发现只要忽略瞳孔颜色御眼部妆容，那双眸子与莫芸姚一模一样，于是这才故意抵在墙角逗了逗。 莫芸姚用另一只手迅速拍在他伤臀上，“不要脸，厚颜无耻，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啊～ “疼疼疼……”夜瑾寒面露痛苦之色，“是真的疼，刚刚不过是用内力压制疼痛而已。” “疼死活该！”莫芸姚又拍了一下，“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嘴就被他从薄唇堵住，在莫芸姚想咬他是才迅速松开。 夜瑾寒迅速一躲，“我只是想让你小点儿声，被人听见可就暴露身份了。” 莫芸姚睨了他一眼，咬牙道：“滚过去趴下！” 她因为一肚子火气，动作也不温柔，甚至没有打算用麻醉散之类的药物。 直接拿出剪刀将臀部那一圈的布料全部解开，皮肉与布料沾在一起，哪怕动作再轻，也让夜瑾寒疼得满头大汗。 他双手攥紧软榻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 莫芸姚看着血肉模糊的臀部，柳眉皱成了一团，看得出用刑之人没有丝毫手软。 若是体质差的，恐怕不是疼晕就是已经疼死。 她将布料与血肉分离后冷漠道：“麻醉散用完了，只能自己忍着。” 夜瑾寒似乎明白她故意报复，无奈一笑，“你高兴就好，这点疼还是能忍，用好一点的药，留疤就不好看了，容易影响你的雅兴。” 话刚说完，莫芸姚就将酒精淋在他伤患处。 啊…… “疼……” 猝不及防传来的剧痛直冲脑门儿，让他头皮发麻，疼得有些发晕。 过了半晌后他才缓过劲儿，皱眉低喘道：“你……你倒是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莫芸姚表处理伤边回应道：“我觉得这点疼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进宫一趟怎么就屁股开花了？” 夜瑾寒思绪回想到在宫里的事情，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说话的过程中被分散了注意力，仿佛伤患处也没那么疼了。 莫芸姚听后有些诧异，闵氏那么高傲自大的人，竟然沦落到被人如此欺辱的地步。 虽然有些惨，但她并不同情，毕竟闵氏曾经也不是什么好人，欺压过的人也不少。 夜瑾寒突然开口道：“芸姚，既然你就是红冥神医，可不可以再给两颗解药？我知道你也恨她，但她始终是我生母……” 莫芸姚闻言，手上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色说道：“她是你的生母，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况我现在一颗也拿不出来，别说两颗了。” 此话并不假，她现在的确拿不出来。 那两颗解毒药比给圣医堂的解毒药好上几十倍，能解的毒更多。 药材全部是用空间中带有灵气的稀有药材配制，哪怕在末世也是可遇不可求。 夜瑾寒沉默了良久，神色担忧道：“就怕她还会被欺负……” “那可不一定。”莫芸姚拿出金创药边轻轻涂抹，边说道：“欺负她的人总共五个，已经死了三个，剩下的两个恐怕也不敢再欺负。” “以她的性子来看，说不准她还会翻身做主，利用你替她杀了三个嫔妃的事来威胁剩下的两人，让她们做牛做马。” 谈话间也已经将伤处理好。 她拿出金创药，还有消毒用的酒精，包扎伤的干净纱布……放进一个小布袋里面。 “换药就让陈风帮你换就好，我全部放在这包里了，这段时间趴着静养，饮食清淡，我还会写一个药方给你。” 夜瑾寒：“能不能你每天帮我换？我的臀不想给旁人看。” “矫情！”莫芸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的大腚很好看一样，血肉模糊的，看着就倒胃口！” 说完就用清水净了净手，戴上面纱就走到房门前将房门打开。 陈风在外面凝眉垂首来回踱步，当听见开门声时猛然回头看过来。 “红冥神医，伤处理好了？” “嗯，进来吧。” 待陈风匆忙进去看夜瑾寒时，她则是提笔写下药方。 陈风见连换的药都已经准备好，心下感激不已，“多谢红冥神医不嫌弃我家主子，您当他儿子看待就不会那么别扭了。” 莫芸姚嘴角扬起浅笑，嗓音轻柔道：“在我看来，只有将他当成孙子才不会别扭，叫我一声姑奶奶也挺好。” “呃……这……”陈风挠了挠头，笑容尴尬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有的人年纪虽小，但辈分挺大。” 夜瑾寒：“……”满头黑线。 陈风还真是欠揍，竟然上赶着让他当孙子！ 呵呵…… “你倒是说对了。”莫芸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就是辈分大，叫我姑奶奶的小辈挺多的。这药方拿着，记得按时服药换药就好，一共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这个数字让陈风瞪大眸子。 以前在寒王府时，主子看病花几十两觉得很正常。 可是现在这生活条件，看病让拿二两都觉得很贵。 夜瑾寒目前也拿不出，想了想说道：“先……先欠着，到时候让人送到圣医堂。” 不等莫芸姚同意，他就在陈风搀扶下慢慢离开了房间，每挪动一步都吃疼不已。 茯苓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后才走进房里道：“他现在这情况，这二十两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送到您手上，这段时间我看您就一直在亏本看诊。” 除了给闵氏两颗解药得了皇帝五百两以外，其他的不仅没受诊金，连药钱都没收。 莫芸姚淡笑道：“我愿意分文不取的给百姓义诊，那说明目前还亏得起，我挣钱比贫苦百姓容易些，能帮则帮点儿。” “有的人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来的钱最终都用来看病吃药了，对于他们来说十两银子花十年时间都不一定能攒下。” 第231章 发现她的踪迹 茯苓闻言，整个变得有些呆愣，眼眶也微微犯了红。 莫芸姚见状，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他勉强挤出笑容，将眼眶中的泪花憋回去，“我就是在想，若当年我爹娘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夫，或许就不会死了。” “在六岁时，我爹生了一场大病，周围大夫不愿意赊账看诊，不到三个月就病死，我娘接受不了，后面也抑郁而终。” 话比较简短，但那场经历却无比漫长。 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小，但记得很深刻。 三个月的时间仿佛是过了好几年，周围邻居亲戚没有谁愿意借出一文钱，避他们如蛇蝎。 他每天看着娘亲用板车拖着父亲四处求医，哪怕磕头祈求都无济于事，已经记不清下跪过多少次，磕过多少头。 为了能够博得同情，他也会跟着跪地磕头，但人情淡薄，连亲舅舅都不会同情半分。 冬季寒冷，父亲病情急剧恶化，最后半个月直接是无法进食，只能勉强喝点水。 莫芸姚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老沉了，是因为经历的太多，“别难过，你爹娘在天之灵看见你那么优秀，定然会很欣慰。” 茯苓淡笑道：“那时候的愿望是能遇到一个好人帮助我父亲，他们去世后我才知道，很多事只能靠自己。” “后来我就想着能够学医，在医馆门口跪着求收留，掌柜的为了打发我离开，就说可以去圣医堂，不曾想我真的进了圣医堂。” 莫芸姚闻言，笑着夸赞道：“那说明圣医堂的人有眼光，知道你天赋异禀。” 茯苓脸上路i出笑容，“其实我刚进去就是当下人，就做端茶递水的事，闲暇时就认真的学认药材，师兄们都会细心的告诉。” “后来墨门主见我有些天资，于是就让我开始正式跟着其他师兄一起学，可是……可是不管现在医术是好是差，也热没有办法让别娘回来。” 说道后面时，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他是因为爹不治而亡学的医，可是学好后却办法回到过去给爹治病。 莫芸姚看出他的情绪低落，出言安慰道：“向前看，你爹娘在天上看着你有出息，肯定会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简单收拾一下，回圣医堂给太后配制药。” 茯苓拉回思绪，“好。” 一个时辰后，她回到鑫辰阁将所需药材从空间拿出，随后让茯苓一起在药房帮着打下手。 两人除了用膳时间，都泡在药房中。 …… 姚记药房。 苏灵烟走到柜台前，低调点拿出碎银放在桌上，“掌柜的，拿两瓶金创药，普通的。” “好。”掌柜拿了两瓶普通的金创药给她，“姑娘还要其他的吗？” 她摇了摇头，将金创药收好后就低垂着头走出药房。 在她身影走了一段距离后，一抹身影立马紧跟而去。 不久后，苏灵烟回到了阴暗的屋里。 “回来了就快来换药，先上点麻醉散。”贾壬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带着命令语气。 苏灵烟走了过去，冷漠道：“没有麻醉散，只能自己忍着些。” 没有麻醉散？ 此话让贾壬脸色瞬间一沉，咬牙冷声低骂道：“贱人，你是故意不买麻醉散的吧？你是想疼死我！” 她的确是巴不得他疼死，但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照顾。 “你误会了。”苏灵烟立马换作温柔的嘴脸，柔声细语的解释，“你也知道麻醉散很贵，这金创药也是上等的，那点儿碎银根本不够。” 麻醉散的确不便宜，普通人家受伤都不舍得用。 贾壬脸色仍然阴沉，忍不住斥责埋怨，“都怪你给的假消息，不然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模样，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肯定莫芸姚坐在圣医堂，我才大着胆子去的！” “这一次不仅没能得到千两赏银，还倒赔一百两，屁股开了花，丢尽颜面，圣医堂那帮狗东西，肯定在背后嘲讽我，这都是你的错！” 面对他的职责斥骂，苏灵烟选择嬷嬷忍住，还好脾气的安抚，“是我的错，下次不会有这种事了。” 贾壬对她的态度很受用，渐渐也没了什么脾气，就去气不过在圣医堂丢人现眼。 夜里。 西城小宅院。 凌二出现在夜瑾寒房中，“启禀主子，我们的人疑似发现了青暖的踪迹，但还没有完全确定是不是她，凌三跟凌四在近处盯着。” 夜瑾寒闻言，眸色微微眯起，“在哪儿？” 凌二：“她在姚记药铺去了一趟，随后朝着西南方向最偏的贫民区而去。” 夜瑾寒：“继续观察，看看与什么人来往？” 该死的女人，这一次终于浮出水面了。 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凌二犹豫了两息，抬眸看向他说道：“主子，我们了解了一下青暖这个人，她陪嫁到御王府后就被苏灵烟贬为低等下人。” “后来一直没有被善待过，按理来说应该比较恨苏灵烟的，怎么可能会为她冒险做这么多事？” 这是最说不通的事情，若是二人关系亲如姐妹，主仆情深，那她所做的一切都能说过去，可二人的关系并不好。 屋内变得格外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而夜瑾寒也凝眉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半晌后，陈风开口道：“先暗中观察，看看她是不是背后还有人。” 夜瑾寒同意这个提议，“可以，若是背后有人，也能一网打尽。” 凌二拱手应下，“是。” 打开房门时，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凛冽的寒风又凉了一些，刮在脸颊上生疼不已。 凌二看着雪花微微出了神：也不知大哥现在是生是死，会不会觉得冷？若是风餐露宿怎么办？ 他收回视线回头看向陈风，“有我大哥的消息吗？” 回应他的是夜瑾寒，“没有，他会没事的。” 这句话明显没有什么底气，不仅仅是天气寒冷，凌一还帮着莫芸姚打掩护，与一波又一波的人缠斗，生还的可能很小很小。 凌二笑容牵强，“但愿如此，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当初他就不应该跟着莫芸姚离开。” 第232章 还有没有秘密？ 圣医堂毒门殿。 肖恒在房中窗户前抚琴，悠扬的琴声透着一股凄凉孤寂感。 嘭！ 突然后窗传来轻微的响动，琴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他眉头瞬间一凝，眸光锐利的回头看去，后窗被打开，一抹人影跳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后，锐利的眸子霎那间变得温柔又惊喜。 “芸姚？”他立马起身将窗户关上，朝着她走了过去，“这段期间不知道怎么与你取得联系，也不知你情况如何？” 莫芸姚取下蒙面，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这一刻肖恒笑容也僵住。 哪怕她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在衙门那一次就将身份暴露了出去，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抱歉……”肖恒有些心虚的躲开眸光，“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只是……” 说到此处便哑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心里已经很慌乱，知道莫芸姚肯定介意他与苏灵烟之间的关系。 莫芸姚皱眉开口道：“若非你因为我而进衙门一事，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毒门门主肖恒，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以前并没有特别了解圣医堂的人物，只知道一个墨神医。 毒本就不受人待见，加上他鲜少与外界接触，根本没有去了解过。 肖恒听着她有些埋怨与清冷的语气，心里慌乱紧张不已，“我是怕你知道后就疏远，好几次想告诉你的，但……但还是不敢。” 说话间眼眶微微泛红，心里也十分难受，仿佛立刻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在他承认身份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因此每天都愁云惨淡，心情如雨如雪。 莫芸姚无奈的深叹一声，“你为何觉得你的身份会让我疏远？不就是圣医堂的毒门主吗？这个身份挺好的，我为何要疏远？” “你认为也只是你认为的事情，并非代表我的想法，我不讨厌毒门主的身份，但我讨厌被欺骗，明白吗？” 肖恒闻言，微微愣住。 这意思是她并不知道与苏灵烟之间的关系？ “明白，我明白……”他眼眶微红，拉住她的手，“不如你打我出出气，要不你也欺骗我一次。” 莫芸姚他的话给气笑了，“什么叫我也欺骗你一次？这种是能这么抵消的吗？现在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此话让肖恒微微一顿，望着她明亮的眸子呆愣了片刻。 瞒着的事是有，可能说吗？ 他变得很是纠结，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想说。 他也有侥幸的想法，若是苏灵烟与莫芸姚没有办法见面，那一个秘密就能隐瞒一辈子。 莫芸姚见他沉默良久不言，眯眸凑近了些，“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真的有事隐瞒？” 肖恒猛然回神，摇头否认，“没有，我就是在想还有没有事情隐瞒，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得出。” “那就好。”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拉着他坐了下来，“既然你已经坦诚，那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随后含笑勾了勾手指头，让他凑近着。 他似乎看明白意思，唇角微扬的直接凑上前就迅速亲啄了一下她的朱唇。 空气霎时凝固，莫芸姚身子一僵，眸光震惊的盯着他。 男人笑容邪魅温柔，妖冶清澈的黑眸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怎么了？是……是亲一下不够？” “啊……什么不够？”莫芸姚终于反应过来，有些羞涩抓狂，“我不是让你亲我，是让……让你凑近，我跟你说秘密！” 面颊已经红透，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尴尬。 肖恒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呃……那是我理解错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上次分开时他已经告白过，莫芸姚也说会考虑。 在他眼里，会考虑就算是答应了就九成。 肖恒说完就将耳朵凑了过去，“你说吧。” 莫芸姚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也住在圣医堂……” 气息轻柔芳香，喷洒在耳边酥酥麻麻，整个心脏都变得绵软，耳根子渐渐通红。 当他听完莫芸姚的话后，微微震惊，“你就是红冥？”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离得如此近，甚至有时候还擦肩而过。 莫芸姚点头。 肖恒喜笑颜开，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她，“你可真聪明，借用红冥这个身份，不仅来去自由，甚至进出皇宫都可以。” “那以后我可以常去找你吗？你可说过要为我治好脸上的毒纹，看不见你时心里就空唠唠的。” 莫芸姚轻轻推开他，“行，不过有官兵监视你，去得太频繁了不太好，况且我也不是天天在鑫辰阁。” “夜瑾寒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在寻找青暖的身影，经过一系列调查，发现就是苏灵烟曾经的婢女青暖陷害我……” 青暖！ 这个名字让肖恒如遭雷击。 青暖是谁扮的他清清楚楚，若是真的被找到，苏灵烟肯定会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 肖恒思绪已经飘远，至于后面莫芸姚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太清楚。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莫芸姚说完便起身，从后窗离去。 在后窗关上时，他才回过神走过去，重新将后窗打开望着离去的黑影。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最直接的办法是引出苏灵烟将其杀掉，要么让她走得远远的…… 翌日，莫芸姚刚起床洗漱好，小晴就前来禀报，“启禀主子，宫里来人了，说是替太后拿药。” “这么急？”莫芸姚整理了一下衣襟，往外走去，“他们自己来取也好，我也不用急着赶回京城。” 小太监在堂屋等候，还有太后最信任的清荷也在，两人看见她过来时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茯苓已经拿着准备好的药走来，双手奉上，“这是太后的药，请公公拿好，一定按时嘱咐太后吃下，以后若是我们不在，可以去墨神医处取。” 清荷接过药后对莫芸姚恭敬道谢，“多谢红冥神医，不知诊金与药钱是多少？” 莫芸姚沉凝了一会儿，神色淡然道：“给太后看诊是我的荣幸，哪有收钱的道理？” “不行的，得收。”清荷拿出几张银票递到茯苓手中，“这是五千两，陛下说当明年一年的诊金与药钱。” 既然是一年的，那她没有理由推拒，让茯苓直接收好。 第233章 凌四被杀 清荷在离开前轻叹道：“以前莫芸姚在地时候，太后身子骨还不错，现在是越来越差，刚刚还看见毒门主下山了，我问他莫芸姚毒消息，他只字不提。” 莫芸姚：“……” 他竟然下山了。 昨夜也没有听他说要下山的事情。 “他不提很正常，或许是真不知道。”莫芸姚收回思绪回应，“若她真在京城，或许早就被抓住了。” 清荷点头淡笑道：“红冥神医说的对，奴婢告辞了。” 此时肖恒出现在京城街道上，路人纷纷侧目。 实在是他太过耀眼，很难不引人注意。 片刻后走进一家早点铺子，买了几个包子便又径直出了城。 两刻钟后，他停在秋竹林，这里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寂静寒冷，再往前就是让他充满噩梦的地方。 过了不知多久，苏灵烟就出现在身后，伸手想要抱住他后腰时，他却迅速转身躲开。 苏灵烟看着日思夜想的男人，眼睛满是柔情，“师叔，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你可知这段时间以来我有多自责吗？” “我不该那样对你，只是我太想跟你在一起了，除了用那样的方式留你在身边，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 肖恒面色冷漠疏离，凝眉冷声道：“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滚远点儿，以后永远不要在京城出现。” 苏灵烟愣了一会儿，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若不离开就会杀了我？” 见他沉默时，便知道了答案。 哈哈哈…… “你竟然要杀我。”苏灵烟笑声有些癫狂，“我知道，你不过是害怕莫芸姚知道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怕她知道你起初接近他的目的。” “你是那样冷情的一个人，为何会喜欢上她？别忘了，她不仅是一只破鞋，现在还是皇帝通缉的通缉犯，她只有死！” 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 莫芸姚都不知去向，为何他会害怕？ 难道说莫芸姚也在京城，而且他知道在何处，所以他才害怕她们遇上而说出那些秘密。 肖恒不悦的蹙眉道：“还不是你陷害的，都是你的错！我的耐心有限，你只管回答滚还是不滚！” 苏灵烟笑了起来，“呵呵……我知道了，你如此着急，肯定是莫芸姚就在京城，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灭口。” 话音刚落下，脖子就被掐住，含笑的眸子瞬间变得惊恐。 这一刻是真的有些慌了，以前她相信肖恒不会杀她，可是现在她知道他敢。 毕竟他被囚禁虐待了那么久，恨意肯定是有的。 苏灵烟面色痛苦，艰难开口道：“我滚我滚，你……你先放……开……” 肖恒闻言，这才松了手。 咳咳……咳咳…… 她咳嗽不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冷空气。 死亡的感觉真可怕，还是活着更好。 在她缓过劲来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好歹我爱慕了你那么多年，还叫了你一段时间的夫君，怎么能这么狠心？” “爱你的你看不见，不爱你的你偏要往上凑，我们相识八年，还不如相识一年不到的人吗？你肯定是中蛊了！” 中蛊……中蛊…… 突然间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若给他种上情蛊，是不是就会喜欢自己了？ 肖恒凝眉道：“我不想与你多说，立刻……” 话说一半，后侧方突然传来异动。 他眸色一凝，迅速追了过去，很快就发现是一个黑衣男子。 此人正是暗中监视苏灵烟的凌四。 肖恒的武功不低，很快凌四就被拦住去路，“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偷听？” 凌四警惕的看着他，“恰巧路过，什么都没听见。” “你觉得我会信？”肖恒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我的记忆力很好，在将军府时见过你一次，夜瑾寒的暗卫凌四！” 若是当他离开，莫芸姚要不了两个时辰就会知道他与苏灵烟见面之事，还有刚刚那些对话也会被知道。 凌四见他竟然记得，也不想再装下去，“你这个大骗子，装君子欺骗莫芸姚的感情，分明知道她是被这个女人陷害，竟然选择隐瞒！” 欺骗感情让肖恒感觉很不顺耳，恼羞成怒的厉声反驳，“胡说，我没有欺骗她感情，没有谁比我更爱她！” 凌四冷笑，“你爱的方式就是坐看她含冤被通缉，真够自私的，我看你更在乎青暖才对！” 话刚落下，一道凌厉的掌风瞬间袭来。 他迅速躲闪开，树干被劈断，轰然倒地。 肖恒对他步步紧逼，每一拳头都没有留丝毫余地，他闪躲同时紧迫拔剑应战。 现场刀光剑影，两抹残影快婿移动纠缠，竹叶纷飞落满地…… 几十个回合后，凌四被一掌打飞数米之远，背部重重砸在石壁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当他艰难的想起身时，肖恒已经走到了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冷漠道：“今日你不得不死，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与芸姚的关系。” 袖袍一挥，地上的剑悬空而起，随后猛然刺进凌四胸膛。 凌四痛苦的瞪大眸子，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吐出不少鲜血。 不过两息时间，身子就软软倒在地上，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前方。 肖恒剑眉微微拧起，蹲下身将他眼睛合上，“抱歉，感情本就是自私的，我只是想与她好好的。” 当他返回原地时，已经没了苏灵烟的身影。 此刻的苏灵烟已经到了城门口，一步上都紧张的频频回头看，害怕肖恒会追上来。 她气喘吁吁的回到了京城，心有余悸的低喃，“既然莫芸姚躲在京城，那我就更不能离开，除非她被抓住……” 突然间她顿下脚步，回想之前的黑衣人。 这个暗卫若是起初跟着肖恒去的，恐怕早就被发现。 在她去了没一会儿才被发现的，这说明暗卫是跟着她去的。 “不行，暂时不能回贾壬那儿了……” 夜里，凌二匆匆来到夜瑾寒房里，神色有些悲痛，“主子，凌四……” 夜瑾寒是趴着的姿势，听见声音后侧头看去，“凌四有消息了？” 凌二眼眶变得微红，还有泪花闪烁，神色沉重的哽咽道：“有消息了，凌三已经找到了他，但已经去世了。” 第234章 他撒谎 此话一出，屋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陈风优先回过神，神色凝重道：“怎么可能？他……他只是跟踪青暖，为何会……” 话刚说一半，门口位置就出现凌三的身影，他背上背着的正是没了生息的凌四。 凌二与陈风见状，急忙上前帮忙将尸首扶下来，放平在地面上。 伤口位置在心口，还是一箭穿心。 凌三凝眉道：“他五脏六腑都被强劲的内力震碎，对方是不想让他有任何生还的机会，还用他的剑插进他心脏。” 他们都知道，这个青暖根本不会武功。 这说明是青暖见了身份不简单的人，正好凌四就被发现而灭口。 夜瑾寒拳头紧了紧，咬牙冷声道：“去她住的地方，将她抓过来！” 陈风：“那不揪出背后之人吗？” 夜瑾寒：“已经打草惊蛇，只能严刑拷问！” “属下去！”凌三脸色黑沉悲痛。 最后是他跟凌二一同前往。 两人悄声进入房里，但房门还是发出来一点动静，床上的贾壬听见后冷声道： “贱人，现在才回来，是不是跟野男人私会去了？老子疼得要死，你却出去潇洒！” 两人闻言，皱了皱眉。 这意思是青暖并不在，看来是有意躲起来。 从画中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贾壬见没有人吭声，忍不住破口大骂，“贱人，你装哑巴不成？万人骑的臭婊子，还不快过来给我吹吹，要不是你让去报案，老子也不会……” 话还未说完，侧头就看见两抹黑影走来。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进来的不是苏灵烟。 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哪怕想逃跑也是有心无力，“你……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想要什么你们自己拿，别伤害我就行。” 凌三冷声道：“不好意思，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想带走你。” 他不给贾壬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人扛在肩膀上，随即快不快婿离去。 凌二则是点燃烛火，在屋内四处找寻了一番。 到了西城小宅，凌三将人扔在地上，疼得他哇哇大叫，“啊……疼疼疼，我臀上有伤。” 屋内烛火点了好几盏，光线还不错。 陈风立马认出地上尖嘴猴腮的男人，“你不就是报假案的贾壬吗？原来跟青暖那贱人是一伙的。” 贾壬哭丧着脸哭求道：“求您将我翻一下，我的臀被杖责了五十大板，这样躺着太疼了。” 床上的人也是被杖责了五十大板，床上趴一个，地上趴一个。 夜瑾寒趴在床上，冷声问道：“你跟青暖是什么关系？” 贾壬看着一圈眼神凌厉的人，害怕得瑟瑟发抖，颤声说道：“是……是买卖关系，她用身体在我这儿换想要的东西，我们就……就睡过六次。” 夜瑾寒：“换什么？” 贾壬沉默两息，撒谎道：“就……就换点儿吃的，换张床睡个觉，她说她无家可归。” 夜瑾寒眸色一凝，清冷道：“凌三，带下去好好问一下。” 很快贾壬就被拖到了柴房去。 他们都不可能相信刚刚说的话，怎么可能只是换吃的与睡的？ 经过两天时间审问，终于问出一些事情。 凌三站在床前禀报审问情况，“他交代了，青暖的确是用身体换东西，但是换人皮面具，他曾经是圣医堂的人，因为心术不正被逐出了圣医堂。” “他还是前任堂主的表哥，医术与毒术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但做人皮面具这方面很有研究。” 夜瑾寒闻言，眯眸道：“现在他被关押在柴房，青暖也没有办法再换一张脸躲避。” 凌三摇了摇头，“不一定，贾壬说她现在的脸上也是戴着人皮面具，本来模样他也没有看见过，第一次找他时包裹很严实，只露了一双眼睛。” “后面每次出现都是用青暖的那张脸，哪怕欢爱时都没有摘下过面具，所以这个女人的具体身份还是个迷。” 在场之人都震惊无比，这个女人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身份全是假的。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跟苏家脱不了干系。 对方目的始终是为了报复莫芸姚，为苏家报仇。 众人陷入沉思，半晌后陈风开口道：“主子，能如此为苏家的人，与苏家关系非比寻常，或许可以问问苏镇昌。” 虽然苏家其他人已经流放蛮荒，但现在苏镇昌等人还在死牢中，等到来年秋后才问斩。 夜瑾寒收回思绪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进死牢难上加难，还不如抓住这个女人，她用青暖的面容就说明害怕真容被人看见。” 圣医堂。 肖恒来到了鑫辰阁中，小晴将他领到了药房门口，“主子在里面。” 说着叩响房门，很快房门就被茯苓打开，“见过肖门主，里面请。” 待肖恒进去后，茯苓退出房间。 莫芸姚闻了闻手中的药瓶，放下后回头看向他，“这两天在忙什么？我以为昨天前天你会过来，所以哪儿也没有去。” 桌案上的药就给他配的，花了不少空间中稀有珍贵灵药材，还用灵泉水泡过。 只是配制十颗药，就已经花了她一天一夜的时间。 肖恒闻言，心中一阵触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眉眼温柔的看着她，柔声道：“抱歉，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没及时过来。” 身子不适？ 此话让莫芸姚微微愣了一瞬。 上前天清荷说看见他离开圣医堂。 昨天前天毒门殿根本没有他的人影，说明那一次离开后今日才回。 或许是真的身子不适，在其他地方往身子，莫芸姚也只能这么想。 “没事。”莫芸姚拉回思绪，含笑将药拿出一颗递给他，“这个药你试试，应该会有效果，总共十颗，每天一粒。” “我还准备了药浴用的药材包，每日夜里泡上两刻钟即可，等脸上的毒纹完全消失后就可以不用戴面具了。” 一个布袋中装着十个浴用药包，她将药瓶也放在袋子里面。 肖恒接过布袋子，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她两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莫芸姚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有话就说啊，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捏？” 第235章 猜到是苏灵烟 肖恒眸色温柔的看着她，嗓音温润悦耳道：“我们离开京城吧，既然是皇帝想要除掉你，查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两日没有回圣医堂，是因为一直在寻找苏灵烟的下落？ 他知道苏灵烟没有离开，肯定在某个地方躲着。 留在京城时间越久，事情越容易暴露，他心里很不安。 莫芸姚笑了笑，“为何没有意义？整个大周都是皇帝的，我能逃到哪里去？皇帝硬要定罪，我就偏要找出证明清白的证据。” “哪怕他找其他理由再针对我，也得花时间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生活，更不喜欢背着罪名活着。” 肖恒：“……” 唉…… 莫芸姚长叹一声，“好了，你回去吧，待在这里太久可不好，我也有事要忙。”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推着他到了门口，随后打开房门含笑送了出去。 在确定他已经离开鑫辰阁后，莫芸姚才戴好面纱走出药房。 茯苓疑惑道：“前辈，他脸上的毒纹真能治好？” 莫芸姚：“能，我要进城一趟，你看好鑫辰阁，药房不要让外人进去。” 这一次她并未从圣医堂正门离开，而是从鑫辰阁的小道下山。 入夜。 夜瑾寒艰难下床，硬着双腿艰难往桌子位置挪步。 在他终于挪到桌边时，后窗传来“吱呀”一声。 “真可怜，喝水都如此艰难。”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虽然是阴阳怪气，夜瑾寒听着却是格外喜悦。 他提着的水壶又立马放下，回眸看向走来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快过来，有好消息告诉你。” 激动的忘记臀部有伤，跨脚就想大步朝她走过去。 结果只是一步就疼得面目扭曲，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有往前扑倒的趋势。 莫芸姚立马伸手扶住他一只手，嘲笑道：“这就是冲动的惩罚，恶气是出了，结果受伤的还是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话间搀扶他回到床上继续趴着，随后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中。 水早已凉透，他一口喝下去时透着凉，忍不住皱了皱眉，“跟喝冰一样。” 莫芸姚疑惑道：“怎么不让人烧水？” 夜瑾寒无奈一笑，“你以为我还是王爷？陈影还在养伤，陈风又是个不太会照顾人的大老爷们儿，小桃一个人也顾不过来那么多事。” “自从到了这里，喝凉水是常有之事，炭火熄灭也不会有人来加上，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动手，现在臀部受了伤，连自己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莫芸姚才发现，屋内的炭火盆里就剩下灰烬，看来也是许久没有添炭火了，好在床上的被子厚实。 莫芸姚收回视线，扬唇笑着道：“你皮糙肉厚，也是在战场上待过的人，这点儿冷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咱们言归正传，刚刚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我吗？说吧，遇到什么好消息了？” 夜瑾寒神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眉头微凝道：“给青暖做人皮面具的人被我们抓到了，已经控制在柴房。” 分明是在说好消息，但她看他这神色却不像是很欢喜。 就在她想问时，他继续开口道：“这个人说起来你也知道，就是报假案的贾壬，也是破坏你鑫辰阁的男人，他说青暖也不是真面目。” 此话让莫芸姚震惊不已。 若是如此，之前的疑惑就说得通了。 她眯眸喃喃道：“我就说，原本的青暖应该恨苏灵烟才对，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冒险报仇？而且青暖就是一个婢女，胆子也很小。” “这个女人知道黑果，还知道被赶出圣医堂的贾壬会做人皮面具，对我还恨之入骨……” 说着说着两人四目相对，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苏灵烟。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从眼神中都已经读懂对方的意思。 夜瑾寒凝眉，“难道她真的没有死？” 当初冒着大雨前去挖坟开棺，就是因为有些怀疑里面的不是苏灵烟。 只是那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庞氏跟苏河等人打断，不然还可以仔细看看。 莫芸姚点头，“现在我敢肯定是她，只是现在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她有意躲藏的话，还真不好……” 说到此处时，她突然顿住。 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还隐隐不安。 夜瑾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调侃道：“魂被勾走了吗？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勾魂吧？” “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之事。”莫芸姚立马绕道比较破旧屏风后面，将夜行衣脱下。 床上的男人就静静温柔的看着屏风上的黑影，件衣裳被脱下时，他含笑出声道： “娘子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在哪儿脱衣裳多冷？不如被窝里脱，为夫抱着你睡。” 莫芸姚探出一个脑袋瞪了他一眼，他直接妖娆侧身，抛了一个媚眼儿。 “咦……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莫芸姚说着就一件黑衣精准砸在他脑袋上，将整个脑袋都罩住，“搞得跟象姑馆卖身的小郎倌儿一样！” 夜瑾寒将黑衣取下，嬉皮笑脸道：“我正好穷得叮当响，不如娘子宠幸一回，多多少少给点儿银子。” “你可真美。”莫芸姚皮笑肉不笑的白了他一眼，随后走出屏风将面纱戴上，“我要去确定一件事，先走了。” 不等男人开口，她就从后窗离去。 一刻钟后，她的身影出现在姚记药铺，此时铺子里面只有一个病人在看诊。 其他人都在打扫整理，准备打烊。 掌柜见她进来，态度恭敬道：“姑娘有什么需要？您要是晚来一会儿就该关门了。” 莫芸姚走到柜台前，含笑柔声道：“拿一瓶上好的祛疤膏吧。” 祛疤膏还是比较贵的，掌柜贵笑呵呵的拿出一瓶祛疤膏，递到她手中，“还有其他需要吗？” 莫芸姚摇了摇头，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他，沉默两息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画卷打开，“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见过这个女子？” 掌柜眯眸仔细看了看画像，感觉很眼熟。 他凝眉磨挲着下巴小胡须回想，半晌后才恍然想起，“这张面容我倒是看见过一次，不过穿着没有这么讲究，她身上有些臭。” “当时买了烫伤膏跟祛疤膏，我见她穿着不怎么样，就拿了比较便宜的祛疤膏，一共收了十两。” 莫芸姚点头，“那可记得药的编号是多少？” 第236章 发现肖恒欺骗 每一瓶药都有写有编号，是为了好记账，也避免有人弄虚作假。 每一个编号沾上她做的特殊药水就能变色，这样能辨别药的真伪。 掌柜被这个问题给拦住了，每天人来人往，卖的药不少，有时候也记不住，“你问这些作甚？” “她可能是我走失的妹妹，头脑有点问题。”莫芸姚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哦，那我查一下当天的记录。”掌柜打开抽屉拿出上个月的账册。 随后直接翻找上个月二十号左右的记录。 莫芸姚等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药铺，木管家管理得很不错，干净整洁，分工明确。 “找到了。”掌柜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烫伤膏编号是甲十六，祛疤膏是丙八。” 甲十六……病八…… 真的是这两个数字。 她来的路上一直很忐忑，也祈祷不是这两个数字。 没有想到真的是…… 莫芸姚心脏仿佛被人猛然一击，半晌才调整好情绪道：“谢谢掌柜。” 说完便有些恍惚的出了药铺。 她之所以突然想起来此处，是因为之前让随从调查寻找时来此处问过。 当时掌柜就是跟随从说见过，还说就买了烫伤膏与祛疤膏，这两样同时买的人不多。 街上已经少了热闹，大部分都是摊贩在收拾整理东西，百姓就零零散散的走动着。 莫芸姚感觉很冷，心脏都仿佛裹上了一层冰，刺骨寒凉。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中浮现出秋竹林小屋里的场景，铁笼，锁链，桌上的药瓶…… 而药瓶上面的编号正是甲十六，丙八。 突然“嘭”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男子的声音不悦道：“你是怎么走路的？这么宽的路也能将我的篮子都撞翻，东西全掉地上了。” 篮子倒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小饰品撒了一地。 各式各样的木簪子，头绳，手绳，木雕的手镯，檀木珠串，木雕小手串……每一样都特别精致。 这些东西都比较便宜，老百姓普遍都是买这些。 莫芸姚蹲下身，边捡边道歉，“很抱歉大伯，刚刚在想事情失了神。” 对方是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风霜。 男子皱紧眉头，粗着嗓音道：“我这只是篮子，万一撞到危险之物怎么办？那可是你吃亏，小姑娘大晚上的就该早些回家，夜里危险。” 说着突然眉头皱得更深，将脏兮兮的手绳在身上擦了擦，可是根本擦不干净了。 莫芸姚看得出他很心疼，“大伯，这手绳多少钱一根？” 男子：“两文钱，哎……这根没法卖了，还是拿回去给我小孙女戴吧。” 本皱紧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一抹慈祥笑容，或许是想到了小孙女可爱的面容。 他抬眸看了莫芸姚一眼道：“让姑娘见笑了，小孙女想要手绳许久了，但老婆子都说卖钱更好，不舍得给她戴，现在有理由给小孙女戴了。” 这一刻莫芸姚终于知道他为何突然间展露笑颜了，手绳没法卖了，看似一件糟糕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是好事。 祸福相依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的乌云密布也渐渐散开，“看得出大伯特别疼爱孙女，她有你这样的祖父很幸福。” 呵呵…… “她就是特别黏我。”男子笑声爽朗，“等她长成大姑娘，我就亲自给她打一支银簪子，上面镶嵌玛瑙……”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着未来目标，话里面有妻子，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就是没有他自己。 他说出的这些愿望目标，对于莫芸姚来说是拈手而来，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有些难度。 越是普通的百姓，愿望便越纯朴无华，但感受到的幸福度却是越高。 “大伯，这些都卖给我吧。”莫芸姚突然认真说道。 大伯楞了一息，随后抬眸看了她一眼，“要得完这么多？” 莫芸姚点头，“对，我送人用，这些东西很精美，雕工很不错，我甚是喜欢。” 说话间拿出十两大银锭，放在怔愣的大伯手中。 随后从里面挑出两根头绳，两个檀木手镯，两支檀木雕花簪子，一根菩提佛雕手串，“这些送给你的家人。” 男子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十两银子对与他来说太多了，这些东西值不了那么多钱。 莫芸姚已经起身，含笑继续道：“快把钱放起来，财不外露，我先走了。” 不等他开口，她就已经提着篮子大步离开。 城门已经关闭，她不可能回圣医堂，也不可能去木宅，只能去陈家客栈。 陈掌柜看见她诧异不已，“红冥神医，您怎么一个人？这一篮子是什么？” 莫芸姚：“街上看见的，觉得很不错就全买下了，若你不嫌弃，可以自己选一些。” 陈掌柜闻言，凑上前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道：“姑娘家就是喜欢这些，我家的也喜欢，那……那我就选两件。” 选来远去选了桃木簪子，还选了菩提佛雕手链。 虽然东西不算贵重，但陈掌柜还是很开心。 莫芸姚回到房里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惆怅的叹声，“阿恒，那天问你有没有隐瞒的，你为何不说？” 当初在秋竹林救下他时，他选择了隐瞒囚禁之人的信息。 他武功不低，能毫无犯备的被苏灵烟囚禁，还被叫夫君，那说明两人很熟悉。 莫芸姚越想越有些难过，趴在桌上有些哽咽的喃喃低语，“你分明知道她一直在报复我，现在也已经知道是她在陷害我，为何还藏着掖着？” 她对肖恒的信任胜过夜瑾寒，可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心里比皇帝对她卸磨杀驴还难过。 为何要这样对她？ 这段时间甚至真的有考虑过要不要与肖恒在一起，时常还会觉得愧对他。 眼泪无声流下，打湿了袖口，模糊了双眸。 不知过多久，莫芸姚抹干眼泪，长吐一口浊气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可笑，没有想到身边的两个男人都与苏灵烟有关。 她看着篮子，突然又想起大伯的笑容，心情又慢慢好转了不少。 想要的东西越多就越不幸福，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解决眼前困境才是关键。 咚咚咚…… 房门这时候突然被叩响，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芸姚，睡了吗？” 嗓音温润清魅，悦耳动听，魅惑人心。 这声音除了肖恒还有谁？ 莫芸姚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找来此处，沉默几息尽量放平语气道：“已经睡下，有事明日再说。” 第237章 发现她的踪迹 门外的肖恒不知为何，总觉得语气有些疏离。 他屹立在房门前，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柔声道：“好，那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就叫我一声。” 说完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回应，他这才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今日一直心里很不安，因此才会匆匆找来。 到了隔壁房间后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心事重重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在想要怎样劝说才能让莫芸姚跟他一起离开京城，远离这里的是非？ 翌日天色未亮，莫芸姚就已经早早起身。 她没有叫肖恒便离开了客栈，随后用红冥的身份来到西城小宅院中。 陈风等人看见她来时十分意外，态度十分恭敬的领着她进去，“我家主子好了不少，换作以往这种情况，至少得二十来日才能下床。” 此时夜瑾寒也已经醒来，疼痛让他失眠严重。 当看见莫芸姚走来的身影时，激动得差点儿叫出了真名，“芸……红冥神医。” 莫芸姚神色淡漠，走进屋里将一个装水的竹筒递到他手中，“多喝点儿，对伤口愈合有帮助。” 昨夜一宿没睡，看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眼睛无神，情绪也比较低落。 此时陈风在外面候着，房里就他们二人。 夜瑾寒很快也看出她情绪不对，小声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说话间打开竹筒塞子，喝了一口里面水。 虽然也冰凉，但甘甜可口，滑过喉咙时整个人都仿佛精神了不少，变得神清气爽，这让他忍不住继续喝。 莫芸姚沉默了两息，问道：“你在衙门为肖恒解围时并不惊讶他的身份，是因为早就知道他身份了吧？” 夜瑾寒微微一顿，很快恢复正色，“恩，调查过，没机会告诉你，后面你自己也已经知道，我更没有必要说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一大早情绪如此低落，难不成也是因为他的事情？” 说到此处时，心里泛起酸意。 心爱的女人为了其他男人而不高兴，他怎能不酸？ 莫芸姚没心情关注他的情绪，兴致缺缺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管我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待抓到苏灵烟就通知我一声。”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屋内霎时间冷清了不少。 床上的男人将水当成酒一般，仰头就牛饮，仿佛是在发泄心里的情绪。 陈风进屋瞧见后急忙夺下竹筒，“主子，怎么能这么喝？呛到了会很难受的。” 这一刻夜瑾寒有些后悔在宫中的冲动行为。 若是不冲动杀人，现在也不会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急切的声音。 “主子！” 凌二大步而来，气喘吁吁，进屋就激动道：“主子，是好消息，发现青暖踪迹了，她在街上买馒头包子，因为是在大街上不好动手，于是只是让人暗处跟着。” 夜瑾寒闻言，眉头一凝，“速去陈家客栈找红冥神医，就说有青暖的踪迹了。” 陈风：“？” 凌二：“？” 两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个消息跟红冥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领命照做。 凌二拱手应下，“是，属下这就去。” 陈家客栈，莫芸姚在屋里用包子，而肖恒仍然在隔壁想事情。 他还在考虑是劝说离开此处，还是用其他方式？ 若是劝说离开，肯定很有难度，她根本无法放下那些事。 而其他方式…… 肖恒皱了皱眉，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她也是医者，若是发现这药怎么办？ 按照她的医术造诣，有时候单凭气味儿或颜色就能看出问题。 若是成功让莫芸姚吃下，那她就会忘记所有恩怨，忘记这京城的所有人，只会记着他一人。 若是没能成功，那定然会心生怨赌，以后可能不会再理会他。 莫芸姚吃下最后一口包子时，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她喝了一杯热茶后起身打开。 本以为是肖恒，结果是凌二，两人都震惊的大眼瞪小眼，空气仿佛凝固。 凌二完全没有想到，看见的不是什么红冥，而是眼睛变了色的莫芸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芸姚优先打破平静，“这样盯着我有些不太礼貌。” 凌二反应过来后，迅速挤进屋中关上房门。 他还透过门缝四处警惕看了一眼，随后看向莫芸姚说道：“怎么是你？不是红冥神医吗？” 莫芸姚立马戴上面纱，“这不就是了？说吧，找我何事？” 凌二：“……”哑然。 原来她就是红冥神医，难怪主子会让来此处！ 震惊归震惊，但还是得说正事。 “已经找到青暖下落了，我们的人现在正暗中跟着。” “找到了？”莫芸姚终于等来了，情绪微微激动道：“走，快带我去，为了我的清白，抓活口送到衙门！” 她比凌二更快走出房间。 两人前脚走下楼梯，后脚肖恒就出了房间，神色略显紧张急切。 …… 苏灵烟已经饿了两天两夜，因为害怕被发现就没有出来买吃食。 今日实在饿得难受，只能抱着侥幸心思，包裹严实的出门买吃食，这一次直接一次性买了一大袋馒头。 她躲在秋竹林深处，这里后方是竹林，前方视野宽阔，一米高的坎下方是冰封的小湖。 为了避寒，她在看着竹林搭了一个简易茅草棚，里面是干爽的稻草，还有厚厚的被褥，炭火盆…… 有的东西都是前往囚禁过肖恒的地方拿过来的。 阿嚏……阿嚏…… 苏灵烟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冻得热热发抖的拿着馒头啃咬，一路上已经变得又冷又硬，但她还是就着水吞咽。 自从落魄后，她已经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突然间，竹林传来异响。 待抬头时，一把剑无情的出现在眼前。 她心里“咯噔”一下，腿脚软得没了力气，“大……大侠想要吃馒头吗？我给你，我可以都……都给你。” 颤抖手将馒头地上。 凌二无情的馒头拍落在地，咬牙冷声道：“谁稀罕你的馒头？” “那……那是想劫色吗？”苏灵烟脸上露出笑容，手指开始解衣襟，“我可以的，只要不杀我，想怎么玩儿都可以，我可会伺候了。” 第238章 肖恒竟然救她 “不曾想现在变得如此下贱，挺让人意外的。”莫芸姚慢悠悠的走到了前方，“不对，好像你一直都挺下贱。” 曾经哪怕成了御王妃，也私下用狐媚子手段将夜瑾寒给吊着。 苏灵烟解衣衫的手突然顿住，抬眸定定的望着她，“红冥？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凭什么说我下贱？” 说着突然意识不对，起身凝眉来回扫视一眼二人，“你……你们找我做甚？说我以前也下贱，你们又不了解我的过去！” 莫芸姚轻笑，“你一眼就认出我是红冥，还知道我一把年纪没有嫁人，看来你挺了解我的。” 若是青暖的身份，哪怕听过红冥这个名字，也没有真的见过，更不会那么了解。 这一次苏灵烟有些慌乱。 竟然一时间忘记自己是用青暖的身份。 “我……我……”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挤出浅笑道：“您的名气这么大，我当然见过，刚刚是我太过无礼，请红冥神医别见怪才是。” 态度突然一百八十的大转变，让凌二都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还在装，真够可以的。 哈哈哈…… 莫芸姚突然嗤笑出声，“变脸的速度可真快，苏、灵、烟！” 轰隆隆…… 此话仿佛晴天霹雳，在苏灵烟头顶炸响。 她脑子嗡鸣一片，整个人都呆愣不已。 怎么会？ 红冥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苏灵烟神色慌张的伸手摸了摸脸上，并没有发现露出什么破绽。 除了夜里一个人时会取下，平时都一直戴着。 就连贾壬都不曾见过真面目，她一个不曾来往的人怎么会知道？ 但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不会承认的。 她勉强挤出笑脸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是什么苏灵烟，她……她已经死了，我不认识她。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随意。” 说着就有些慌乱紧张的往外走，脚下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儿被绊倒。 突然间，莫芸姚迅速拦在她前面，直接揭开面纱露出真容。 “你……你……”苏灵烟目瞪口呆的盯着她，手指都在发颤，“你竟然假扮红冥……！莫芸姚，你果真在京城！” 这一刻她不再装了，眼眶变得猩红莹润。 就是这个女人将她害的这般田地，现在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 苏灵烟仿佛疯魔般癫狂哭笑，“兜兜转转，我们又见面了，我们都一样是过街老鼠，你对我的杰作还满意吗？” “对我来说这还是轻的，我苏家一朝陨落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让我变得如阴沟里的老鼠！” 话刚落，莫芸姚就“啪啪”两巴掌扇在她脸上。 手上的力度不轻，她被闪倒在地，嘴角流出血迹。 莫芸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既然上次没有死，这一次就让你死透！” 浓烈的杀意让苏灵烟热热发抖，她完全相信莫芸姚会杀了她。 她立马慌乱的爬起来，警惕的往后退，“你不能杀我，若是杀了我，就不会有人告诉你一些秘密，也不会有人证明你的清白。” 每天都想着怎样报仇，可她都没有想过要死。 频临死亡的感觉她感受过，太难过了，人死如灯灭，不如赖活着。 莫芸姚眸光凌厉的盯着她，一步步朝着她逼近，“没关系，我可以将你的尸体扔去衙门，贾壬还可以作证，莫虞淑也可以作证。” 苏灵烟：“！” 莫芸姚继续道：“忘记告诉你了，贾壬在我手上，他那里有不少人皮面具。” 说着就取下腰间的鞭子，朝着她凌厉一挥。 霎那间，一抹黑色残影及时出现，将苏灵烟带走。 莫芸姚与凌二见状，迅速追了过去，好不容易找到，怎么能轻易放走？ 对方轻功不错，并不是很好追。 苏灵烟已经是晕头转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根本不敢看下方。 以防掉下去，她抱住黑衣人的腰，将脸埋在胸膛，只是嗅着清冷的气息便知道是谁了。 “师叔，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她想到是肖恒后，心里安定了不少，“你看看莫芸姚那女人有多狠？害得我家破人亡不说，现在还要杀我。” 肖恒冷声道：“若非看在曾经的情份上，我也会直接杀了你！” 本来就是来灭口的，但看见莫芸姚下手那一刻，突然又于心不忍，毕竟相识了八年。 现在就只想让她滚出京城，离这里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被发现。 苏灵烟泪眼模糊，轻轻抽泣道：“师叔，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话间，柔软手指竟然放在了他腹部，往下再移动……轻柔抚摸着。 肖恒面色一惊，“住手！” 后面的还在追，他根本不能分神停下制止。 苏灵烟仰头，眸色变得迷离，嗓音娇媚道：“师叔～～它动了，呵呵……挺精神的。” 说话间，她大胆的伸出巧舌舔了舔喉结，不断撩拨。 眸光却看向后面追来的莫芸姚，挑衅一笑。 凌二看得咬牙切齿，“这两人有那么饥渴吗？竟然……竟然这种时候都不放弃亲热！” “管他们有多饥渴，追上再说！”莫芸姚完全不受影响，反而速度更快，“哪怕他们脱光衣裳真的做，我也不会放过！” 凌二：“……” 肖恒此刻气得咬牙切齿，“再不住手就扔你下去！” 苏灵烟：“那我就立刻叫出你的名字，不如停下吧，将她打败就能脱身了。” 话音才刚落下，莫芸姚的身影就超过了他们，直接拦在了前面。 这一刻都不得不停下。 肖恒停下后，立马将苏灵烟用力往便是甩去，“滚！” 莫芸姚提着鞭子，眸色锐利的盯着他，“既然是她的姘头，那你也别想走！” 话落之时，身形已经快速提着鞭子攻击而去。 肖恒不得不迎战，但还是不忘解释，“我不是她姘头。” 凌二看出他武功不低，为了快速解决也迅速上前帮忙，两人前后夹击攻击。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苏灵烟已经跌跌撞撞往外逃跑，但周围杂草太多，跑得并不快。 凌二突然注意到她，“站住！” 苏灵烟惊恐不已，瞬间尖叫出声，“啊……肖恒师叔，救我……！” 第239章 各自安好 凌二点住苏灵烟的穴道，让她无法再逃跑。 正在打斗的肖恒瞬间一惊，莫芸姚的鞭子扬在半空停下，仿佛时间禁止。 不知过了多久，莫芸姚蹙眉打破安静，“阿恒？” 防佛是在问对方，也仿佛是在惊讶的自言自语。 看着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她已经确定了答案，脑海中想起之前两人亲热的画面，突然觉得好恶心。 她眼中的肖恒分明是风华霁月，不染一尘的妖魅谪仙般的男子，又怎么会与苏灵烟有一腿？ “不，我不是肖恒……”肖恒捏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极力的反驳着，“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她是胡言乱语的……” 其实他已经没办法隐瞒下去，但还是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看着莫芸姚那双失望难过的眼神，心脏仿佛被撕裂，疼痛的难以呼吸。 “师叔，有什么好隐瞒的？”苏灵烟突然笑得开口说道：“我们相识八年时间，你也宠了我八年，圣医堂中谁都知道我与你关系不错。” “闭嘴！我只是将你当小辈！”肖恒眸色猩红锐利，嗓音清冷森寒，“你这疯女人，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恼羞成怒的话，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莫芸姚无奈一笑，眼眶莹润微红，心底情绪复杂不一已，如同吞了许多钉子。 扎的心脏千疮百孔，又酸又涩，疼痛无比。 她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扯下蒙面与头巾，雪白的发丝一倾而下，俊美妖冶的面庞浮现在眼前。 “芸姚……”肖恒眼角泪水滚落，喉咙哽咽，“我是害怕你误会才隐瞒的，我是不想失去你。” 莫芸姚望着他的眸子，失望道：“我是不是给了你说的机会？我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了。” 若是当初他说出这些事情，她心里肯定还是不太好受，但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失望。 昨夜只是在怪他没有将苏灵烟囚禁他的事说出来，怪他隐瞒苏灵烟活着的事。 但还是有些心疼他被囚禁伤害的过程。 没有想到，现在他却来救人，这说明他对于囚禁一事释怀了，心里还是在乎苏灵烟这个人的。 肖恒摇了摇头，“芸姚，我跟她没关系，只是普通师侄关系……” 苏灵烟继续道：“我说错了吗？你疼爱我是事实啊，在你得知我被这个贱人欺负的时候，你也主动说为我报仇。” “住嘴！”肖恒不许她继续往下说，想要冲上前解决了她。 莫芸姚迅速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身前，“我想听她继续往下说。” 现在也很想知道，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此刻的风感觉格外的寒冷，比以往都冷，已经冷到了骨子里。 苏灵烟看着两人关系僵硬，开心大笑起来，“哈哈哈……师叔是为了替我出气才接近你的，他雇佣过两次杀手刺杀你。” “一次是真的想杀死你，第二次是想英雄救美，你知道他为何要英雄救美吗？因为他想让你爱上他。” 说到此处时，肖恒彻底慌了，急忙拉住莫芸姚的手解释，“她说的不对，我……” “怎么不对？”苏灵烟打断了他话，笑着继续道：“你说等莫芸姚爱上你后，你再无情的亲手杀了你，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解气。” “为此你还多次问我，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你？后来你不断的出现在她身边，不断用各式各样方式讨好她，甚至冒险去麒麟山……” 这些话仿佛一颗颗炸雷，不断在莫芸姚耳边炸响。 当初一直就觉得肖恒接近自己或许有目的，后来他解释目的是为了治脸，后面就因为他的好而信了。 不曾想接近的真正目的不是治脸，而是为了更残忍的摧毁她。 肖恒已经听不下去了，情绪无比崩溃道：“滚！别说了，你是胡说八道！” 苏灵烟见他崩溃，声音温柔道：“师叔，我们在秋竹林时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我还叫了那么久的夫君，刚刚我们如此亲密，她也已经看见了，何必再隐瞒？” “苏灵烟！我后悔没有直接杀了你！”肖恒锐利猩红的眸中闪过浓烈杀意，拳头咯吱作响。 莫芸姚却是异常冷静的开口道：“凌二，你先将苏灵烟带走。” “是！”凌二扛起苏灵烟就跃身而去。 凛冽的寒风吹得莫芸姚发丝乱飞，面颊早已失去知觉，周围陷入寂静，两人都沉默不言。 片刻后，肖恒眼神祈求的看着她，“芸姚，我起初的确是想为她报复你，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在秋竹林被囚禁期间并未与她发生关系，相信我好吗？” 见她神色淡漠，仿佛没了任何情绪时，他心里更加慌乱。 说完便紧张急切的将她紧紧抱住，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相信我好吗？”肖恒紧紧抱着她，“苏灵烟说的话并非都对，她就是故意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什么都已经显得很无力，可他还是想解释，他无法接受她冷漠失望的眼神。 莫芸姚冷漠的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昨夜我就知道了一些事，调查发现你知道她没死，也知道是她陷害我，你有机会说的，可你没有说。” “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费劲力气的调查，你选择替她隐瞒一切，哪怕到了现在也要从我手中救下她，” 肖恒：“……”哑然。 原来昨夜她都知道了，难怪昨夜她不愿意理会他。 当时就觉得语气比较冷漠疏离，不曾想是这个原因。 莫芸姚继续道：“其实我能理解你，一个只认识半年的人，怎么能跟认识八年的人相比？” 肖恒有些无力，“不，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没必要说这些了……”莫芸姚打断了他的解释，“我脑子很乱，不想再去分什么真什么假？不管是真是假，你的确救过我，也的确让我感受过温暖。” “后面我也救过你，也为你研制了治疗脸上毒纹的药，我们算是两清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各自安好吧。” 说完扭头而去，背影决绝。 在转身那一刻，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无声的流淌在面颊上。 “芸姚，芸姚……”肖恒在叫她，嗓音沙哑哽咽。 但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慢下，抹干眼泪长呼一口气，堵塞的心口舒畅不少。 第240章 麻烦 肖恒颓废的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空旷无边的天空，眼神空洞无神。 小小雪花飘落，在面颊上化为水珠。 他的心脏很疼，仿佛被切割了一块，这一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 “为何我与你的相遇是在欺骗的基础上？”肖恒对着天空大声嘶吼，“我没得选，我隐瞒一切也是不想失去你……！” 凛冽寒风吹拂在脸上，如冰刀在割，但始终不及他心里的。 快被莫芸姚填满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空荡荡的，有太多的后悔…… 若当初就将那些事说出来，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失望？ 呵呵…… 肖恒自嘲的笑了笑，“现在事情已经这样，哪怕假设再多也无法回到过去。” 雪渐渐变大，风吹得迷了眼。 莫芸姚思绪飘远的走在大街上，将热闹的声音隔绝在外。 很多人都她特别的身影吸引了目光，所过之处都有人侧目而视。 “哟，这不是红冥神医吗？”突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抬眸一看，一辆马车停在了身边，一位官家小姐挑开帘子正看着她。 官家小姐嗤笑道：“一直好奇你究竟长什么样？现在只是看着你这双眼睛就知道是个狐媚子模样，都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莫芸姚闻言，不悦的蹙眉道：“这位小姐，我与你素不相识，说话何必如此难听？你倒是说说我勾引谁了？”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几遍，都觉得没有见过此人，以来就恶言相向，实在有些可恶。 官家小姐眼神轻蔑的睨了她一眼，大声道：“勾引了谁你心知肚明，不过是一只野麻雀，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要脸！” 话刚落下，莫芸姚就“啪啪”一巴掌扇在她脸颊上，“嘴放干净点儿，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此刻心情并不好，也不想继续跟她计较，说完就转身欲离去。 刚转身没有走几步，后面又传来她的声音，“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哼，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勾引有妇之夫！最好是收拾东西滚出京城。” 周围本来人就比较多，加上他的嗓音又故意加大。 现在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有人驻足在原地看热闹，还交头接耳的议论。 百姓有的帮着莫芸姚说话，也有的帮着官家小姐说话。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红冥神医那么好的人，用得着勾引有夫之妇吗？” “那可不一定，无风不起浪，若真没这样的事情，别人怎么会说？” “是啊，这小姐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的，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大街上逮着说这些事。” “也有可能是故意损坏红冥神医名声，有的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红冥神医那么善良的人，不可能做不道德的事，那么优秀根本不需要勾引，只会让很多男人爱而不得。” 后面大部分的人都帮着莫芸姚说话，开始对官家小姐口诛笔伐。 “哪家小姐是没有教养？竟然大街上败坏别人的名声！” “那么喜欢说人长短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都会出格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这样？” “就是，若是嫁出去那还不得将婆家安鸡犬不宁，这谁还敢娶？” “搬弄是非之人，必备是非所伤……” 马车上的小姐听着这些指责声，气的满脸通红。 莫芸姚眼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跨脚，她又气急败坏的出声： “站住！你打了本小姐一巴掌，休想离开！本小姐向来有仇必报，必须十倍奉还！” “来人，将她拿下，掌嘴十下再放她离开！” 随着话落，十分随从就凶神恶煞的朝着莫芸姚走过去。 其他百姓都下意识退远了些。 官家小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要脸的老女人，竟然敢勾引皇上，现在非让你吃点儿苦头不可！ 随从活动了一下手腕，“得罪了红冥神医，谁让你惹到了我家小姐？” 随即眸色一凝，高高扬起手掌。 莫芸姚冷了他一眼，迅速握住他手腕，“得罪了，谁让你们惹到我头上的？” 话落之时手腕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男子凄惨的叫声。 啊…… “我的手断了……” 官家小姐脸色一变，立马指挥另外三人上。 结果刚往上冲，莫芸姚就一抬腿“砰砰砰”几下将三人踹飞出去，三个大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百姓见状，兴奋的拍手叫好。 官家小姐气得牙痒痒，“红冥，你……” 话未说出口，莫芸姚便一拳头朝她挥过去。 啊…… 她瞬间闭眸惊恐尖叫，但疼痛却没有袭来，小心翼翼睁开眼看时才发现拳头近在咫尺。 盯着拳头的双眼已经成了斗鸡眼儿。 莫芸姚冷声道：“是滚，还是继续打？” 官家小姐眼眶瞬间一红，泪花闪烁，十分憋屈道：“你……你别太得意，我会跟姑姑说的！” 冷哼一声就吩咐车夫赶车，马车也渐渐远去。 待马车走远后，有人对莫芸姚提醒道：“您可要小心啦，她是李府的小姐，姑姑是宫中的淑贵妃，表哥是太子！” 莫芸姚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淑贵妃的侄女。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她含笑道谢后就大步离开。 回到陈家客栈时，初夏已经等候在门口。 初夏看见她回来，立马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小姐，奴婢等了您好一会儿，陈风说苏灵烟已经被关押起来，接下来等您的指示。” 莫芸姚推门而入，若有所思的喝了两杯冷茶，放下茶杯后说道：“让夜瑾寒搜集整理好证据，明日衙门击鼓鸣冤。” “是。”初夏心里很高兴，这一件事终于可以证明清白了。 就在初夏转身之际，她又出声道：“虽然能证明清白了，但我暂时还是不能出面，明日你随他们一起前往。” 用真实身份出现前，必须想好一个制衡皇帝的办法，要确保皇帝暂时不会再对她出手。 不然哪怕证明了清白，生命也同样会受到威胁，每天仍然只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第241章 关押 苏灵烟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 以防她逃跑，窗户全部封死，脚腕也被铁链锁住。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她心慌的拍打房门，“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现在很后悔，她不该出去买吃的。 若是不买，那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抓起来。 门外是陈影守着，他悠闲的坐在铺着软垫的躺椅上，冷哼说道：“你是怕死，不是真的知错。” 当他得知是苏灵烟时，都震惊了许久，根本没有想到死了那么久的人竟然还活着。 “不是的，我是真知错了！” “我要见瑾寒哥哥，你让他来见我……” 瑾寒哥哥？ 陈影对此嗤之以鼻，冷笑道：“现在又叫瑾寒哥哥了，你三番五次害他，还有脸叫瑾寒哥哥。” 想起曾经对她印象还不错，可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 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了，两面三刀！ 一直在被她算计，他们却将她当成温柔善良的好人。 苏灵烟趴在门边，有些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苏家人，我是被逼迫的。” “是吗？”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倒是说说谁逼迫你？” 房门被打开，夜瑾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灵烟仰头望着被蒙布蒙住的双眸，心头不禁一颤，分明是瞎子，可感觉已经被他看穿一样。 “瑾、瑾寒哥哥。”苏灵烟挤出浅笑，扒拉着门框起身，“我真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对，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深爱你的。” “我祖父他们野心大，逼迫我一个小女子做那些不愿做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 说着眼泪蓄满眼眶，可怜楚楚我见犹怜，随即试着去拉他的手。 结果夜瑾寒却是迅速将手背在身后，“我不喜脏东西触碰。” 苏灵烟：“……” 夜瑾寒继续道：“现在不管你说得有多无辜，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很快小桃就端着吃食走了过来，将其放进屋内地上。 吃食不错，有菜有肉，还有热汤。 饭菜的香味儿飘散在屋内，刺激着苏灵烟的味蕾，忍不住直咽口水。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夜瑾寒冷声道：“在去衙门前，会保证你吃饱。” 去衙门！ 此话让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去了衙门就等于判了死刑，可她还不想死。 “瑾寒哥哥，我不想死！”苏灵烟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一命，求你了。” 她边求边磕头，眼泪不停的流。 若是以往，这副可怜模样早就让人心软。 可是现在，他们看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只觉得虚假恶心。 夜瑾寒冷漠的转过身，背对身子清冷道：“饭凉了，不想吃的话，我就让人扔掉。” 说完大步忍着伤离去。 苏灵烟停止磕头动作，抬起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流得很厉害，“呜呜……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陈影听着难受，不悦蹙眉道：“吃吗？不吃我让人端走。” “别，我要吃……”她边哭边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 房门也被关上。 屋内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她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自我安慰，“肯定还有办法的，我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夜瑾寒回到寝卧时，陈风正好匆匆回来，气喘吁吁道： “主子，初夏说明日会跟我们一起去衙门，莫芸姚暂时不能出现，现在凌二已经带着人前往秋竹林找更多证据。” 夜瑾寒揉了揉眉心，凝眉问道：“她是不是很不开心？” 陈风脸色的浅笑渐渐淡下，“的确，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以后她不会再理那个白毛了，属下听凌二说完后都无比气愤。” “您说这白毛看着对莫芸姚倒是挺好的，什么都向着她，可谁知起初目的就是让她爱上后再杀？太……” “去忙吧。”夜瑾寒不等他说完就打断，“这件事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及，越是提及就越难忘。” 陈风：“是。” 翌日，皇宫御书房偏殿内。 皇帝神色淡然沉静的品着茶水，下方淑贵妃义愤填膺的述说着委屈。 “陛下，您可要替妾身做主，这红冥神医太过分了，她竟然将小沐打了，脸都肿得不成样了。” “她再怎么得百姓爱戴，也不能目中无人呀，只是言语上没有对她阿谀奉承就恼羞成怒的打人……” 皇帝放下茶杯，眉头紧蹙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红冥看着可不像那么嚣张无礼之人，李小沐与她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打起来？” 淑贵妃见他替红冥说话，心里酸得不行。 这还没有进宫就受皇帝偏袒，若是进了宫还得了？ “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淑贵妃苦口婆心的说着，“有的人表面上装作善良温柔，实际私下是另外一副模样，她不过是做给您看的。” 皇帝也不跟她争辩，神色无比平静的看向全总管道：“你让人立刻去调查昨日红冥与李小姐发生了何事，谁对谁错一查便知。” 此话一出，淑贵妃瞬间有些慌乱，“陛下是不信任妾身？” 皇帝便是变得严肃：“朕相信证据。” 她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也不敢再置喙。 对于李小沐与红冥起争执一事，她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也不知李小沐说的有没有水分。 “陛下别生气。”她放柔语气说道：“妾身只是一时着急，这个红冥来路不明，还是不能太过信任。”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妾身总觉得她无偿为百姓看诊不太真实，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话未说完，皇帝就气愤一掌拍在茶几上，脸色铁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有本事你倒是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帮老百姓。” 淑贵妃吓得扑通跪地，垂着头连连认错。 没多过久，全总管眉头紧蹙的走进偏殿，将一封信交到皇帝手中，而信上署名则是“红冥”二字。 “陛下，这是有人送到宫门口的。” 皇帝并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看见是红冥写的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起弧度，“查清楚了吗？” 全总管回应，“查到了，是李小姐在大街上诋毁红冥神医，说她是勾引有妇之夫的狐媚子，还骂她是一把年纪的老女人。” 第242章 皇帝气愤 此话一出，淑贵妃心头霎时慌乱不已。 皇帝眼神凌厉的看向她，咬牙道：“淑贵妃，你这侄女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说她是勾引人的狐狸精？具体勾引的又是谁？” 嗓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冰冷刺骨，让人背脊发凉。 淑贵妃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回应，“妾身未出宫，并不知这些，只……只是李小沐今日……” “她跟你说红冥杀人放火也也信？”皇帝凝眉威严的打断她，“愚蠢至极！” 全总管继续恭敬说道：“李小姐并未说她勾引谁，但她气不过就打了李小姐一巴掌，让别胡说八道。” “就在她离开时，李小姐又让人拦住，准被报复十八掌，结果红冥神医将随从全部打伤。” 皇帝闻言，不紧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 “她倒是不愿吃一点儿亏，打得好！” 淑贵妃低垂着头，心里早已将李小沐骂了好几遍。 李小沐根本没跟她说优先辱骂红冥一事，而是说红冥故意拦路，态度嚣张。 现在李小沐还在她寝宫中，等着她帮忙出气。 皇帝脸上笑容淡下，眼神清冷的看向跪着的淑贵妃冷声道： “淑贵妃，别以为朕猜不到其中原由，现在你儿子是太子，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朕的儿子可不止一个。” “陛下恕罪。”淑贵妃慌乱的匍匐在地，“是妾身错怪了红冥神医。” 嘴上说错，实际心里只是害怕影响到夜泓御的太子地位。 皇帝在气头上，没有理会她，随后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 本满心欢喜，结果看了几行字后就脸色聚然一变。 待看完后，气愤的将信揉成团砸在淑贵妃头上。 “前两日你的侄女才来过，她在大街上诋毁红冥勾引之人是朕吧？朕乃国君，哪怕真让她进宫又如何？” “现在你不用再担心朕与她有什么关系了，她已经离开京城了，她说她对这里的人很失望！” 淑贵妃泪眼花花，颤抖着将纸团牵开。 上面字迹工整秀丽，看着十分养眼。 “尊贵的大周陛下，当您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启程离开京城，太后的药您放心，配方已经给了墨神医，以后就由墨神医提供药。” “本来我是想在此处过完春节，等天气转暖再离开，但昨日在街上遇到了不太开心的事，我突然对这里有点失望。” “昨夜想了一夜都想不明白，我只是竭尽所能的帮助老百姓，为何还是会有人子虚乌有的诋毁？我是不是损坏了谁的利益？”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换个地方过春节，就当是换个心情吧……” 淑贵妃看完后，抬起头哭泣道：“陛下，这……这可能是欲擒故纵，她……” “够了！”皇帝忍不住大发雷霆，“她都不知道诋毁她的人是何身份，朕与她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她跟谁欲擒故纵？” “淑贵妃，你很让朕失望，滚回去禁足两个月，以后你的侄女李小沐永远不得踏进宫门半步！” 淑贵妃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偏殿中，整个人恍惚又气愤。 完全没有想到，就因为此事就毁灭了皇帝对她的好形象。 回到寝宫时，李小沐喜笑颜开的迎接上前，“姑姑，陛下怎么说？陛下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红冥？” 淑贵妃冷了她一眼，扬起手掌就“啪”的一声扇在她脸上。 啊…… “姑姑，您为何打我？”李小沐无比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呜呜……您说过我是您最疼爱的侄女……” “这一次你该打！”淑贵妃气得双眸通红，咬牙冷声斥责，“你就不该撒谎骗我，这一次你害死本宫了！” 想到皇帝那厌恶的眼神，心里就难受。 若是牵连犯夜泓御，她会更加自责。 李小沐疑惑不解，“我只是想让您帮我出气，也算是帮您出气，怎么就害死您了？” 淑贵妃厉声低吼，“你以为你是谁，陛下为何要为你出气？都怪你，借用本宫身份四处耀武扬威！” “现在好了，陛下得厌恶本宫一辈子，本宫会被禁足两个月，你永远不得在踏入宫中半步，这是陛下的命令！” 李小沐：“！”震惊无比。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事情经过，两个嬷嬷就将她“搀扶”着往外送。 “姑姑……姑姑……” 不管她怎么回头喊，淑贵妃都不再理会。 这时候李小沐彻底慌乱了，“姑姑，您不是说过要让我当太子妃吗？您……” “闭嘴！”嬷嬷立马严肃喝斥，“你是想害死贵妃不成？谁当太子妃是皇后与陛下说了算！” 两个嬷嬷将人送出了皇宫，直接塞进马车中。 李小沐看着皇宫越来越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负责送她回去的嬷嬷看不下去了，就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陛下不会只听一面之词，让人去打听调查发现，是你挑衅诋毁在先！” “虽然红冥不知你是贵妃侄女，但也因为你诋毁一事而选择离开京城了，你可将贵妃给害惨了！” 就在李小沐震惊愣神之际，一人骑着一匹马急驰而过，是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嬷嬷震惊道：“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两人都好奇，于是让马车停下，掀开帘子看出去。 马儿已经在宫门口停下，“报……！前任御王妃，罪相孙女苏灵烟没有死，已经被人送到京兆府衙门……” 李小沐震惊不已，“前表嫂竟然没有死！快，快去衙门外面。” 皇帝很快得到消息，震惊拍案而起，“她竟然没有死！当初死的是谁？” 那么多人都看见她死在公堂上，谁都没有任何怀疑。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说没死！ 宫人躬身继续说道：“送消息的还说，她一直用人皮面具隐藏身份，闯入寒王府伤害前良贵妃的也是她。” 皇帝：“……” 全总管抬眸看了一眼的脸色，轻叹一声道：“看来哪怕亲眼所见也非真实，苏灵烟还真是心机深沉。” 空气安静了几息，谁也没有再说话。 皇帝脸色阴沉冰冷，眯眸半晌后拂袖往外走，“摆驾出宫！” 第243章 苏灵烟被审判 此刻京兆府衙门比以往都热闹，甚至有不少全员家属女眷都好奇的守着看热闹。 公堂上，苏灵烟仍然顶着青暖的面容，瑟瑟发抖的跪在地面上。 陈大人坐在上首，凝眉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同样在打量，还小声议论。 “说她戴的是人皮面具，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逼真的面具，做这面具之人挺厉害的。” “太匪夷所思了，当初死的竟然不是苏灵烟本人……” “人皮面具好像就是贾壬做的，就是跪着那个，上次报假案就是他。” 贾壬脑袋垂得很低，臀部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发颤。 而夜瑾寒负手站在一边，陈风当他的嘴替，“陈大人，我们根据人证物证所知，当初闯入寒王府闹事之人就是苏灵烟。” “她用身体做交换，在贾壬那儿做了莫芸姚的人皮面具，我们还从贾壬住处搜出不少容貌不同的面具。” 他说着将两个木匣子呈上堂。 陈大人皱眉看着木匣子，“这里面是……” 陈风恭敬解释道：“大的木匣子里面是从贾壬住处搜来的，小木匣子里面是苏灵烟那儿搜的。” 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立马围了过去。 大木匣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整齐放着一沓人皮面具看着有点渗人。 上面师傅涂抹了一层不知名的油脂做保护，上手摸了摸，发现面具柔软有韧性，就跟人的真正皮肤一样。 第一张面具上还有痣跟红色胎记，还有山羊胡。 陈大人拿起面具举起，看向贾壬问道：“这是何人的面容？” 贾壬结结巴巴回应，“回、回、回禀大人，是、是小人自己胡乱做的，没有参考谁？这是练手做的。” 陈大人：“是何材质而成？材质又何而来？” 贾壬：“是……是人皮，死……人身上扒拉的人皮，通过药水处理后做的。” 死人身上的皮！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只是想想那过程就觉得恐怖残忍。 这时候师爷突然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是直接杀人取皮，还是挖坟取皮？” 贾壬脑袋垂得更低，“挖……挖坟，新鲜下葬的坟墓，不过也每次都会重新给人填好，所以没人发现。” 话音一落，陈大人就气得拍响惊堂木，“混账！” 挖人坟墓是丧尽天良的缺德之事，让人无法容忍。 苏灵烟震惊不已，“你的意思是，我戴的也是死人皮？” 贾壬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 此刻陈大人已经打开了小木匣子，里面除了两瓶药在，还有一张折叠好的人皮面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儿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众人一阵惶恐。 根本没有想到皇帝会来此，实在有些突然。 在场之人自动让开一条道，纷纷惶恐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衙门响起，十分响亮。 帝王气势自带威压，没人敢抬头打量，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皇帝走到堂内，回头站定后沉声道：“平身。” “谢主隆恩……”众人叩着后陆陆续续起身。 之前还闹哄哄的，这会儿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大人立马抬手道：“陛下，请上座。” “不必。”皇帝直接拒绝，随后在侧方首位坐下，“朕观审，你们继续。” 有了这尊大佛在，公堂上也严肃了起来。 陈大人坐下后说道：“下方跪着的女子便是苏灵烟，旁边的男子是上次报假案之人，同时也是制作人皮面具之人。”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如炬的看向苏灵烟。 只是外表，还真看不出原本模样。 这时一直沉默的夜瑾寒开口道：“小木匣子中的面具正是莫芸姚的容貌，有一个药瓶中装着的就是魅毒。” 陈大人随后恢复审案状态，将人皮面具拿出，随后叫来一名女子来到面前。 当着众人面，将人皮面戴在女子脸上。 片刻后，女子就变成了莫芸姚的模样。 “哇……好神奇，真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一模一样，若非亲眼看见她上去的，还真以为眼前就是莫芸姚。” 苏灵烟脸上冷汗直冒，抬起头极力否认，“不是的，陛下，您听我解释，他……他们是在陷害我，我不认识贾壬，人皮面具也不是我的……” 话说到一半，夜瑾寒就气愤的捏住她下颚，“你还要撒谎！” 说着就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露出那张属于她自己的面庞。 皇帝瞳孔猛然一震，凝眉定定的盯着她，“还真是苏灵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君罔上！” “我知错了。”苏灵烟匍匐在地，哭着磕头，“我是不想死才让人顶替的，求陛下给我一条生路。” 其他官员也很震惊，当初也是在这公堂上，亲眼看着这张脸的主人撞柱而亡。 现在又活生生跪在此处。 有全员恍然大悟道：“难怪当初苏家要匆忙下葬，原来是怕被人发现端疑。” 皇帝冷笑，“留你一条生路？你若惜命，就应该盯着假脸桃之夭夭，而不是就冒充他人身份闯进寒王府伤人。” 贾壬这时哆哆嗦嗦的开口道：“陛下，草民并不知道她做莫芸姚的面具来去做甚，只是她苦苦哀求，用身子作为条件才给她做的。”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叫青暖，草民只是个手艺人，没有跟她一起参与若犯罪之事。” 此话就已经证明，莫芸姚的面具就是属于苏灵烟的。 苏灵烟连连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别乱说。” 除了这一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陈风这时候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陈大人，我们还有证人。” 陈大人闻言，严肃道：“带证人上堂。” 众人视线都移向大门方向。 苏灵烟也好奇的回头看去，只见莫虞淑在婢女的搀扶下怯生生的走来。 她彻底有些慌了，“陛下，她……她现在脑子有问题，做不得证人，疯子说的话不可信。” 小桃回怼道：“你才是疯子，主子早就被红冥神医治好了，她现在比谁都清醒。” 第244章 承认罪行 苏灵烟回头祈求的看向陈大人，“大人，请您不要相信她，肯定是他们乱找的证人……” “安静！”陈大人拍响惊堂木，凝眉冷声道：“不信她，难不成相信你？” 苏灵烟瞬间哑然，看热闹的百姓也哄然一笑。 现在这种情况，任谁也不会再相信她。 莫虞淑走到了堂上跪下，小桃在耳边小声道：“其实你说的恕菏就是苏灵烟戴着青暖面具报的假名。” 在进来之前，她已经在外面听见大致的事情，只是小桃担忧她没有听明白。 陈风将青暖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在苏灵烟脸上。 当莫虞淑看见熟悉的脸时，一脸恐慌的往旁边挪了挪。 啊…… “你不要杀我……” 陈大人见状，凝眉严肃道：“你说她要杀你？” 莫虞淑惶恐不安的连连点头，紧紧抱住小桃的手臂说道： “对，我……我被爹娘赶出侯府时就遇上她，她说她叫茹菏，第二次见面时她就变成了莫芸姚的面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她开导我说让良贵妃妃去对付莫芸姚，后来就有良贵妃带人前往将军府找茬的事情。” “第二次见面，她就顶着莫芸姚的面容出现在寒王府不远处，她让我想办法带她进去就可以，结果刚到门口就伤人，后面还想杀我灭口……” 她将当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苏灵烟在里面的时候的确想对莫虞淑下手。 因为有下人上前阻止，莫虞淑就躲在了角落，没让她得逞，后来莫虞淑就不敢再出门，害怕被灭口。 苏灵烟还是连连摇头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陈风闻言，立马拿出那瓶魅毒药，“还不承认，那这是什么？” 苏灵烟支支吾吾的撒谎，“那……那是普通药，治风寒的。” 一直不吭声的夜瑾寒见她还狡辩，立马冷声道：“既然治疗风寒的那就吃不死人，陈风，喂她吃下去！” “是！”陈风立马拿出两颗，朝着她走过去。 越靠越近时她却越来越惊恐，连连摇头往后退。 一颗的毒性都那么强更别说两颗，这两颗吃下去可能就会当场毒发。 陈风冷笑，“不过就是伤寒药，你做出这么害怕的神情作甚？你若敢吃下，我就相信它不是魅毒。” 在场之人无人阻止，陈风捏住她下巴，想要将药强行喂进去。 苏灵烟惊恐瞪大眸子，脸色已经吓得惨白，最终不得不开口承认，“不要，我不吃，我认我认……这就是魅毒，呜呜……” 在人群中，包裹严实的莫芸姚听见后，脸上露出笑容，眼眶也微微泛了红。 终于能洗刷冤屈了，苏灵烟啊苏灵烟……这一次两罪并罚，你无法再逃脱死亡的命运。 初夏也在旁边，十分气愤道：“终于承认了，恶毒的坏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也有百姓唏嘘不已。 “以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竟然成这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作为普通老百姓，哪里真的了解这些世家之人？” 啪！ 惊堂木拍响。 陈大人凝眉严肃道：“既然承认，那就将作案动机跟过程都说出来，包括你是怎么死盾的？” 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想听听她接下来交代犯罪过程。 苏灵烟自知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于是选择从实招来。 “当初官兵去御王府捉拿我时，我已经与青暖交换了身份，她忠心与我，愿意替我去死。” “哈哈哈……她很听话，将我的吩咐都照做，死之前让身份尊贵的寒王身败名裂，好不畅快……” 笑声无比癫狂，响彻在整个衙门，听着有些瘆人。 这也让众人响起当初假苏灵烟在公堂上时，也是这副模样。 苏灵烟似乎是笑够了，渐渐恢复安静，哭笑着继续道：“害人的动机很简单，莫芸姚是我的仇人，从我当初身败名裂到苏家败落，都是莫芸姚造成的！” “换作你们家族被她害成这样，你们也会跟我一样想要报仇！我看见亲人被戴上锁链，看见苏家被查抄，那种痛有谁知道？”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我能有什么错？要不是她莫芸姚，现在苏家还是欣欣向荣，其乐融融……” 陈大人闻言，拍响惊堂木冷声道：“你苏家就是乱臣贼子，野心勃勃，预谋造反，有今日是罪有应得！” 苏家做的孽谁都知道，百姓也憎恨。 随着陈大人的话落，欢审百姓也义愤填膺的齐声道：“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现在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落网，本该是一件高兴之事，但皇帝却并不高兴。 他一直拧着剑眉，现在更是有些烦躁的揉着眉心。 苏灵烟的出现让他意外，现在洗清了莫芸姚的罪名，就暂时没有理由光明正大的除掉。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哪怕他是皇帝，也得尊重审判结果。 夜瑾寒透过蒙布看出了皇帝兴致不佳，嘴角微微上扬道：“陛下，苏家余孽落网，还为莫芸姚洗刷了冤情，您似乎并不开心？” 皇帝闻言，身形微微一僵，抬眸看了一眼穿着朴素的三儿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怎么会不开心？朕做梦都希望莫芸姚这件事有误会，毕竟她还是让乱臣贼子伏法的功臣，朕发愁的是不知她去了何地？” 这段时间以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出去的人没有得到一点有用消息。 若是知道在哪儿，哪怕明里不能杀，也可以暗地里杀。 苏灵烟这时候突然嗤笑道：“呵呵……她不就在京城吗？我就是被她抓住后交给夜瑾寒的，说不准她此刻就在人群中。” “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关于她清白之事，她不可能不好奇，都已经洗刷冤屈了，还躲着藏着是什么意思？” 众人视线都老向人群。 皇帝眸光看向了初夏，他知道初夏是莫芸姚的婢女，而此刻初夏身边就是包裹严实的莫芸姚。 这一刻莫芸姚是知道没办法隐藏下去，取下遮住脸的围脖，面色无波的走出人群，“我的确在这儿，这么重要的场景错过很可惜。” 第245章 皇帝强颜欢笑 此刻她成了全场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更加震惊的还是皇帝，没有想到一直费心费力通缉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莫芸姚走到公堂前，神色淡定自若的在皇帝跟前跪下行礼，“民女叩见陛下。” 皇帝强挤出笑容，做出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笑道：“哈哈哈……起来吧，回来就好啊，能看到你平安站在朕面前，朕真的十分开心，这段时间受苦了。” 他都快气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得不强颜欢笑。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就没有此次这般憋屈过。 莫芸姚起起身，面露浅笑道：“民女见到陛下也很开心，不过这段时间不算苦，吃得好住得好，陛下才是辛苦，费心费力派人四处寻找民女。”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儿阴阳怪气，有的百姓听不出，但在场的官员倒是能听出。 皇帝嘴角抽抽，尴尬一笑道：“也……也还好，朕其实一直也觉得你不太可能做傻事，奈何那么多认证。” 莫芸姚点了点头，“民女能理解陛下的为难，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陛下也可以不再为此事伤神了。” 两人虚情假意的闲聊了一会儿。 在场的官员也跟着露出开心的神色。 夜瑾寒上前道：“陛下，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是该让人撤下通缉令了吧？” 咳咳…… 皇帝咳嗽了几声，不情不愿的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朕立马让人通知大理寺办妥此事，干脆全总管去一趟吧。” 全总管躬身应下，“遵旨。” 在全总管离开后，陈大人就恢复严肃继续审案。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来龙去脉，那就立刻签字画押。” 师爷立马拿出罪状走到苏灵烟面前，将印泥递到她手边，“画押吧。” 画押就当是认罪，接下来就是宣判，同时也代表他离死亡越来越近。 苏灵烟盯着罪状，越想越恐惧，十分抗拒的避开，“拿开，我不要签字画押，不要……我不要。” 师爷耐着性子道：“现在已经查明真相，你也供出了事实，你就该签字画押，逃避是没有用的。” 她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捂住了耳朵摇头，“不，别说了，我不想死！” 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能活命？ 苏灵烟脑子飞速思考，眸光四处打量，最后又看向了夜瑾寒，“瑾……” “签字画押！”夜瑾寒上瘾清冷深寒的打断她。 这一刻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过了半晌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嘴唇颤抖道：“御王……不，是……是太子，我要见太子殿下，他一定会救我的……！” “太子殿下……泓御哥哥，你在这里没有？出来见见我，你曾经不是很爱我吗？你出来看看我……” 莫芸姚有些不耐烦道：“你上次谋害寒王时就已经是死罪，加上苏家密谋造反，你也有同谋之罪，伤害良贵妃陷害于我也是罪。” “三项重罪，觉得你现在挣扎有什么用？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陛下，都不可能徇私枉法饶了你！” “你闭嘴！”苏灵烟双眼猩红，恨得咬牙切齿，“都怪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没有你的存在，我苏家就不会这样，该死的是你！” 倒出了所有事实又如何？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才该死！”莫芸姚上前就“啪啪”两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没有我会怎么样？没有我，这大周天下就是你苏家的？” “你苏家是罪有应得，麒麟山上有多少无辜百姓的骸骨？那都是你苏家做的孽，你就该跟你祖父他们一起下地狱！” 提到这件事情时，也唤起了百姓的记忆，纷纷震怒指责。 现场变得十分嘈杂，场面有些失控。 最终还是陈大人拍响惊堂木才安静下来。 他也已经有些不耐烦，立马对衙役示意。 很快两个衙役上前，拉住苏灵烟的手沾上印泥，强行往罪状上按压。 用印按下那一刻，苏灵烟眼泪汹涌流出，撕心裂肺的大声嘶吼，“不……！” 陈大人没有再磨叽，“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衙役强行将她拖走，哭喊声渐行渐远。 贾壬瑟瑟发抖，磕头求饶，“陛下饶命，草民没有参与她做的那些事情当中去，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草民只是一个手艺人。” 陈大人回头看了一眼皇帝。 此时的皇帝眸色微微眯起，眸光打量着贾壬。 片刻后，皇帝抬眸看向莫芸姚说道：“在整个大周似乎还没有一个做人皮面具如此逼真之人，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为好？” 此话莫芸姚是听出了一定意思，皇帝有些欣赏贾壬的手艺，现在竟然来问她给怎么处置？ 莫芸姚淡笑道：“您是皇上，自然是您说了算，我一介草民不敢多嘴。” 现在又想让她做出头鸟，她可不会再如愿。 若是说无罪，百姓会怎么看她？ 若是说贾壬有罪该死，又会让皇帝记恨。 这时候陈大人开口道：“不如先关押，后续再做决断。” 此话一出，皇上脸上有了笑容，点头道：“好，就按照陈大人的意思办。” 他说完便起身轻叹一声皱眉道：“今日朕实在太过高兴，这头有些发疼，你们继续，朕就先回宫了。” “芸姚可要一起进宫一趟？自从你出事后，太后就一直抑郁不振，身子垮下不少。” 莫芸姚不卑不亢的恭敬回应，“太后身子不适自然该多休息，民女去打扰不太合适。” 皇帝拳头缓缓缩紧，沉默两息挤出浅笑道：“行，所想进宫随时可以。” 说完便负手大步走出公堂。 “陛下摆驾回宫……” 随着尖锐的嗓音响起，众人跪地齐声恭送，“恭送陛下……” 待皇帝上了马车离开后，众人才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贾壬被带着离开，陈大人拍响惊堂木叫了声退堂，所有官员都陆陆续续离开。 莫芸姚走出衙门后，仰头看向夜瑾寒说道：“这一次谢谢你，看见昔日的恋人进了死牢，心里还是心疼吧？”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谢？”夜瑾寒轻轻按住她双肩，俯身凑近面庞，“她也是我的仇人，怎么可能会心疼她？我只会心疼你。” 第246章 侯府绝情 莫芸姚双手环胸，撇嘴说道：“我跟你有啥关系？以后保持距离。” 说完绕开他大步离开。 没走几步，突然莫虞淑拉住她袖子，“二……二姐，我……我也不喜欢夜瑾寒了，你能不能带我走？” ？ 在场之人都震惊的瞪大眸子。 夜瑾寒脸色一沉道：“你不喜欢我求之不得，但你二姐没说不喜欢我，她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男人。” 莫虞淑挪到莫芸姚身边，怯生生的抬眸看向他道：“你说了不算。” 夜瑾寒：“……” 莫虞淑紧紧攥住莫芸姚的袖子，眼眶莹润，嗓音微微哽咽道：“二姐，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只有你了，带我走好不好？” 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看着可怜楚楚，完全没了曾经的骄纵傲慢。 本有些伤感的场景，在莫芸姚看见那颗漏风的牙齿后就忍不住想笑。 咳咳…… 莫芸姚轻咳了两声，憋住笑意严肃道：“你有爹娘，可以回侯府去，跟我就算了。” 不想她跟着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以前的矛盾，还因为她现在的处境。 皇帝现在肯定会想办法再对付她，跟着她并不安全。 莫虞淑却是哭着摇头，“他们已经不要我了，就是因为我无处可去才会继续跟着夜瑾寒，可是跟着他很危险，他会发疯……” 突然嘴就被小桃捂住。 这时候几人才注意到夜瑾寒的脸色不太好。 莫虞淑慌忙躲在莫芸姚背后，小心翼翼探出头看着男人说道：“你……你不能打我，你要敢动手，我……我二姐更不会再理你。” 她是真怕了，三番两次被掐脖子。 还被狠狠摔地，比被莫芸姚打掉门牙恐怖多了。 这一举动让夜瑾寒更生气，咬牙冷声道：“我说什么了？我有要动手吗？” “行了！”莫芸姚瞪了他一眼，“你做出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谁看？她被你伤了好几次，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他瞬间收敛起戾气，语气温柔道：“没有，我只是严肃了点儿，怕她在你面前败坏我的名声。” 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他立马话锋一转，“对了，明天就跨年了，我们一起除夕夜吧。” 过年了？ 原来已经快到过年了，时间可真快。 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大袋小袋的扛着东西。 街边两旁也是红色灯笼，还有不少摊贩在卖年画，香烛纸钱，年货…… 莫芸姚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充满了年味儿。 初夏突然开口道，“不行，小姐得去木宅，再说了，明日去你那儿谁做饭？难不成你做？” 现在夜瑾寒是庶民，她说话可不会再客气。 这个问题也让夜瑾寒微微一愣，思考了一会儿后指向小桃，“当然是她做。” 小桃闻言，连连摇头，“奴婢一人搞不定，再说你银钱修缮宅院就花了不少，现在就剩下十来两银子，这过年花完了，后面用什么？” 只有十两银子！ 夜瑾寒感觉有些窘迫，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穷过。 莫芸姚挑了挑眉，嘴角噙笑道：“夜瑾寒，你这十两银子还是省着花吧，明日我还是去木宅更好。” “莫虞淑，正好我有事要去一趟侯府，我顺便送你回去，秦氏是你亲娘，会想办法安顿你。”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不再机会夜瑾寒。 走了一段距离后，夜瑾寒不要脸的说道：“明日我去木宅，人多热闹。” 莫芸姚：“不要脸。” …… 宁远侯府。 莫虞淑跪在地上，莫芸姚身姿挺拔的站着。 上首坐着老夫人，下首坐着莫霆贺与神色复杂的秦氏。 老夫人凝眉看向莫芸姚说道：“你倒是厉害，这么快就洗刷冤屈了，不过我们早就说过，你与侯府没有半点儿关系，所以别想着会回侯府。” 莫芸姚一脸平静，语气冷淡道：“老夫人误会了，这个用人命换来的家我一点也不稀罕，这一次只是送莫虞淑回来的。” 虽然没有完全查清楚倾梦曦的死因，但侯府是用她命换来一事不假。 莫霆贺突然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的低吼，“混账，你是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呵呵…… “侯爷说对了，我的确没教养。”莫芸姚嗤笑出声，眼神轻蔑，“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教养？” 此话让莫霆贺气得发抖，“你……” “废话不多说。”莫芸姚直接冷漠打断他的话，“现在莫虞淑已经在此处，你们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话音刚落下，老夫人就黑沉着脸严词拒绝，“不接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侯府是高门贵胄，不可能收纳下堂妇！” “母亲！”秦氏眼眶红肿，跪地哭求，“虞淑无处可去，就让她住下吧。” 老夫人闻言，神色威严冷漠的瞪了她一眼，“不行！你虽然已经帮长文定下一门不错的亲事，但不代表这个家你还能一手遮天。” “若是你想莫虞淑留下，那你就立刻滚出这个府邸，想当侯府夫人的女子多的是，哪怕十七八岁的姑娘都愿意。” 屋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众人视线都落在秦氏身上。 莫虞淑期盼的看向了莫霆贺，“爹……” 而莫霆贺则是蹙眉移开视线，态度冷漠道：“你祖母说的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侯府要颜面。” 秦氏纠结不已，半晌后咬了咬唇瓣，回头泪流满面的看向莫虞淑说道：“对不起，娘年纪不小了，离开侯府也会无家可归，你……你走吧。” 老夫人不耐烦的看向莫芸姚与莫虞淑二人，“你们都走，以后别说是我侯府儿女，现在侯府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绝情的话莫芸姚听太多了，此刻再次听见并无波澜，若不是因为有些事想弄清楚，也不会再踏进此处。 哈哈哈…… “真绝情。”莫虞淑跌坐在地上，双眼模糊的环视一圈，视线停留在秦氏身上，“以前我觉得是二姐坏，其实真正坏的人是你，是你们！” “二姐，对不起，以前我不该听娘的话对你百般刁难，也不该总是陷害你，我先走了，这个家不回也罢。” 她说完起身便离开，背影落寞孤寂，仿佛失去了生机。 而屋内除了秦氏悲痛捂脸以外，其他人没有丝毫心疼之色。 老夫人甚至催促道：“莫芸姚，她都已经自觉离开了，你还杵在此处做甚？” 第247章 狠毒父亲 莫芸姚不仅没有出去，反而是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 老夫人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 这是要赖在此处不成？ 不要脸的贱人！ 莫芸姚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将眸光移向痛哭流涕的秦氏，“你若真的心疼你闺女，怎么不去送送？你也不怕她身无分文饿肚子？” 经过这一提醒，她立马止住哭泣，慌乱起身往外而去。 此刻屋里就剩下莫霆贺与老夫人，还有几个伺候的下人。 莫霆贺眸光定定的盯着莫芸姚，凝眉沉声问道：“你还不走，留在此处做甚？” “父亲急什么？”莫芸姚嘴角扬起浅淡笑意，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水，“屋内的下人都退下吧。” 在场的下人面面相觑，随后眸光都看向老夫人，十分犹豫纠结该听谁的？ 莫芸姚见他们未动，微微抬起眸子清冷锐利的扫视一眼，几个下人瞬间背脊发凉，立马灰溜溜的躬身退下。 待下人都离开后，她对着房门一挥手，房门自动“嘭”的一声关上，吓得莫霆贺母子身形一震。 “莫芸姚！”莫霆贺气愤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的怒吼，“你究竟想做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他知道她有多嚣张，连苏家都被她斗得渣都不剩，有什么事还是她做不出的？ 莫芸姚却是一脸平静，嘴角噙笑着说道：“你好歹也是侯爷，怎就如此沉不住气？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不必大发雷霆。” 一听是问事情，莫霆贺脸上的怒意明显减少。 他沉默了几息，渐渐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说吧，何事？若还是问你娘的事就免谈。” 莫芸姚闻言，身形微微一震，这一次她正好就是问此事，看来是该换一种方式了了。 她恢复正色，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轻轻摇晃着，“有一次我在茶楼听见你与苏镇昌的对话，他用我娘的死威胁你对付我。” “什么？”莫霆贺震惊的瞪大眸子，“你……你都听见了？” 莫芸姚笑意加深，“自然，不然我为何后来会问我娘的死？” 老夫人突然沉着脸开口道：“你都成皇帝眼中钉了，还问此事，你是真想死不成？我已经说过，这件事别再追问！” 莫芸姚微微惊讶，原来连老夫人都知道她被皇帝针对的事，看来这些事情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祖母，你觉得我不问，皇帝就会放过我吗？”她抬眸看向老夫人，眸色认真严肃，“我能成为皇帝的眼中钉，你们同样会，知道真相的人都会。” 轰隆隆…… 此话普通晴天霹雳。 炸得老夫人脑子嗡嗡作响，手指忍不住发颤。 莫芸姚趁热打铁，眯眸继续道：“若是你告诉我真相，或许我还能找到解决之策，祖母说对不对？”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霆贺神色凝重道：“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跟我来吧。” 说着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当莫芸姚跟着起身出去后，就看见他在跟下人吩咐着什么，随后回头看向她，“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后院而去。 下人看见都纷纷退到一边恭敬行礼。 现在的侯府感觉冷清了不少，无关人多人少，就是给人的一种感觉。 片刻后，莫霆贺站在一处房门前，指着房门道：“曾经这里是你母亲的小书房，现在是杂物间，落灰的桌案上有你想要的答案，自己进去看吧。” 屋檐下还有蜘蛛网，周围杂草丛生，看得出已经许久无人来过。 莫芸姚有些奇怪，娘的书房为何不在若曦苑，而是在这后院位置？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走了上去，随手捡起木棍，将蜘蛛网拨开，房门推开那一刻，一层灰落了下人。 莫霆贺面无表情的负手站在台阶下，“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但这件事关乎皇家声誉，为父隐瞒是迫不得已。” 莫芸姚已经跨脚走了进去，里面的确堆了不少杂物，到处都是蜘蛛网，任何物品上都有厚厚灰尘。 眸光仔细寻找一番，发现在最角落有一个书桌。 就在她走到书桌前时，房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关上，随即便是落锁的声音。 莫芸姚这一刻才知道上当了，“莫霆贺！你想做甚？” 房门外面，莫霆贺冷漠道：“你应该能猜到我要做甚？这件事我自然是与皇上站一边更安全，只要你一起，一切就会恢复平静！” 莫芸姚：“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竟然想亲手了解自己女儿性命，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女儿？”莫霆贺眸色猩红锐利，咬牙切齿道：“觊觎你娘的男人可不少，你早产一个月出生却无比健康，根本就不是我女儿！” “为了前途，我还要与你娘假装恩爱，忍受你外祖父对我喝来呼去，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就瞧不起我！” “你根本就不像我，嚣张傲慢的性子跟你娘的大师兄倒是很像，每次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他义愤填膺的说了很多，其中的话都是对倾梦曦的不信任。 而这一切是真是假，莫芸姚并不清楚。 不过不管是原来的莫芸姚，还是现在的莫芸姚，的确与莫霆贺都不像。 莫长文的样貌，与那懦弱怕事的性子倒是与莫霆贺有点像。 莫芸姚捏紧拳头，冷声道：“我知道现在就是我的死期，那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告诉我娘的死因。” 此时外面已经有下人拿着火把过来，也有人在房屋周围放上干草，只要莫霆贺一声令下就会将火把扔上去。 哈哈哈…… 莫霆贺大笑出声，“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是陛下让我哄骗你娘去的，你娘跟……” “霆贺！”老夫人突然出现在此处，“这么多下人在这儿，你说什么呀？反正就是将死之人，说给她听有什么用？” “来人，将火把扔上去，她就是个扫把星，死了是为民除害，为莫家除害！” 随后话落，拿着火把的下人就将火把扔在干草上。 火势瞬间蔓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莫霆贺与老夫人就冷眼看着，甚至脸上有兴奋的笑意。 哈哈哈…… 莫霆贺笑意道：“娘，野种终于葬身火海了，您说陛下会赏赐我们什么？” 第248章 乐极生悲 老夫人脸上也露出喜色，“替皇上除了心头之患，赏赐肯定少不了，你自个儿想要什么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 “当年边境沦陷，敌军压境，将她娘当做和平条件送出去也是无奈之举，一个人的牺牲换来十几年的和平，也算值了。” 母子二人静静的看着火焰将整个房屋包裹，本冷冽的空气也变得灼热。 莫霆贺眯眸沉声道：“听闻她被敌军轮流凌辱而亡，尸首挂在树上被乌鸦啄食……” 老夫人闻言，凝眉道：“这不关我们的事，送到了敌军手里就是随敌军随意处置。” “呵呵……都过去，一切都过去了，我莫家会世代繁荣昌盛，不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 大火已经将整个房屋吞噬，不断传来房屋垮塌的声音，还有火苗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不多时，莫霆贺突然意识到不对，“娘，为何没有莫芸姚的惨叫声？” 惨叫声？ 这时候老夫人也同样意识到不对，愣神想了想后恢复浅笑道：“或许是来不及惨叫。” 话音刚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火势这么大，就不怕烧到其他房间吗？其他房屋似乎已经燃起来了。” 老夫人皱眉，“怎么可能？这房屋与其他的相隔较远，不会……” 突然间说话声戛然而止，她震惊的张着嘴回头看向身后说话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困在房里的莫芸姚！ “你……你……”老夫人手指颤抖，眼神惊恐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会儿？” 莫霆贺也是震惊不已，“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分明一直守在此处，根本没有见有人出来。 屋里没有窗户，唯一出口就是房门，他还让人上了锁的。 莫芸姚张开双飞做了一个飞的动作，“飞出来的，让你失望了，没能如你愿的死在里面。” 莫霆贺：“！” 老夫人：“！” 两人都震惊不已，身子微微踉跄两步，这说明之前的话都已经听见了。 “来人啦，走水了！”突然有下人大声呼喊。 这时候莫霆贺才回过神看向外面，突然间就看见厨房那一排的房子有滚滚浓烟。 而那一排房屋与此处相隔有几丈远，火势根本不可能飘过去。 莫芸姚掩嘴笑了笑，“看，这火势不就蔓延过去了吗？若是不快点儿灭火，恐怕其他地方也该跟着遭殃了。” “你……一定是你！”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杵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莫芸姚一脸无辜道：“怎么会是我？这不是你们让下人放的火吗？这一次总算是见识了你们的狠毒，慢慢灭火吧，告辞。” 说完身影一跃而起，直接飞檐走壁，不多时便消失在他们视线当中。 府中下人忙碌不已，不断提水开始灭火。 莫霆贺腿脚发软的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冲天火光，“失败了，竟然失败了！” 不仅仅是杀她失败，甚至还让她知道了一些真相。 莫芸姚站在侯府前院，看着冲天火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当时在下人扔火把时，她就已经跃上房梁，从后方破瓦而出，利用院墙遮挡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而厨房一排的房屋之所以会着火，也是她的杰作。 不是要烧死她吗？那她烧一点房屋也不过分。 “怎么回事，怎么走水了？”突然莫长文的身影冲进府邸，“二妹，你怎么在这儿？” 莫芸姚回过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大步往外而去。 脚刚跨出房门，莫长文就出声道：“今日的事我听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通缉犯，但……但父亲还是不可能接纳你。” 莫芸姚顿下脚步，回过头冷笑道：“你觉得我需要他接纳吗？哪怕我做乞丐，也不会求侯府一分一毫，以后别叫我二妹。” 这个大哥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她明白的是，莫长文是一个怕事之人，迂腐之人，无法依靠之人。 莫长文闻言，眉头皱了皱，“你这是何意？是不愿认我这个哥哥了？” 莫芸姚有些无语道：“是你先不认我的，当我遇上事情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与我撇清关系。” “现在我洗刷冤屈后，你又开始叫我妹妹，还问我是不是不愿认你这个哥哥？你不觉得可笑吗？” 此话说得莫长文有些哑然，“我……我不是怕牵连才撇清关系，而是太过生气。” “行了！”莫芸姚心口微微堵塞，“你总有你的理由，你还不如初夏在乎我，不管发生何事，你第一时间不是去想我是不是被冤枉，而是直接指责。” “从小到大，哪一件事不是这样？你不会问事情真假，而是直接说为何要做这种事？说我不懂事，让你失望！你才让我失望！” 以前的事情是原主经历过的，但她心里还是感受到愤怒难过。 莫芸姚说完后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轻笑道：“还是快去灭火吧，小心成亲没房住。” 不等眼眶微红的莫长文开口，她已经大步离开。 烟雾缭绕，将整座府邸笼罩。 咳咳…… 莫长文被呛得咳嗽出声，同时也回过神来，收回望向门外的视线喃喃低语： “好好的一家人，为何变成这样？有什么恩怨不能释怀的？父亲视妹妹为仇敌，妹妹视整个侯府为仇敌……” 莫芸姚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回想着老夫人与莫霆贺的对话。 现在终于知道莫霆贺为何那么不在乎她了，原来是怀疑她不是亲骨肉。 不过是不是亲骨肉都不重要，因为她不会认莫家。 娘的死因让她很意外，没有想到会是成为和平的牺牲品。 可是娘对于敌军来说真的很重要吗？竟然能让战争停止，换来十几年和平。 “想什么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头顶传来，紧接着头发就被一只大手揉了揉。 莫芸姚立马歪了歪脑袋，“夜瑾寒！怎么又揉我头发？发型乱了！” “香喷喷的板栗。”夜瑾寒将油纸包裹的板栗递到她眼前，“还是热乎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板栗了。 道了声谢谢后就打开看了一眼，一股香甜气息钻进鼻尖，心情就好了不少。 让她微微惊讶的是，板栗竟然是剥好的，“你剥的？” 夜瑾寒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点了点头，“以后你吃带壳的东西，都由我帮你剥。” 第249章 你如何抉择？ 莫芸姚闻言，只是淡然一笑。 她拿出一颗放进嘴里，软糯香甜，味道不错。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了结冰的湖边。 “夜瑾寒，你喜欢我什么？”莫芸姚突然的问题让夜瑾寒微微愣了一瞬。 他很快恢复正色，哑声道：“看见你笑，我会开心，看见你愁，我会担忧。见不着你，我会难过，听你说绝情的话，我的心会揪疼。” “你要问具体喜欢你什么？我真的说不清楚，因为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单单一方面，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接受为止。” 话落后，两人都沉默的看向湖面。 上面头老翁在砸洞钓鱼，还有孩童围在边上看热闹。 莫芸姚良久才道：“你试着放弃我吧，时间会让你淡忘的，我与你父皇注定是仇人。” 夜瑾寒皱眉，“何意？你知道他要除掉你的理由了？” 莫芸姚：“知道了一部分，我娘是战争的牺牲品，她是被哄骗去作战的，皇上拿她作为交换和平的条件，换来了边境十一年安定。” “听说我娘被苍月国的人轮流凌辱而亡，尸首挂在树上被乌鸦啄食，对于此事是真是假不太清楚，但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此话刚夜瑾寒震惊不已。 没想到一向教育他们做事要光明磊落的父皇，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换取和平。 莫芸姚眼眶微润，继续道：“你父皇为天下百姓安稳没有错，可我娘又有何错？说实话，即便我知道了这件事，也对你父皇做不了什么。” “但他会因为疑心而不放过我，若是将我逼入绝境，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你是帮他还是帮我，这是一件很难抉择的事。”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夜瑾寒手指紧了又紧，心情复杂。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的确让人难以抉择。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人……两边的人都不想伤害。 过了半晌后，夜瑾寒淡笑道：“大过年的，先别想那么多，开开心心过完年再说吧，我现在是庶民，不是皇家子弟。” “你看，那位老伯弄到鱼了，看着还挺大的，不如我们买下来，今晚做个红烧鱼。” 莫芸姚看了一眼，的确是一条大鱼，“还是我去吧，你臀上的伤可不经摔，你就在这儿等着。” 湖面冰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若是他摔坐在地，臀肯定会开花。 夜瑾寒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也不跟她争，“好，我好不容易才能慢慢走动，可不能前功尽弃。” 莫芸姚直接上了湖面，凭借上一世的滑冰精赞，十分轻快的朝着老翁方向滑去。 这种仿佛自由飞翔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她身子轻盈的旋转一圈，开心得笑出了声。 “呵呵……许久没有滑过冰了，这感觉真棒。” 她滑得太过投入，没发现有人已经开始围观，纷纷惊讶她的滑冰技术。 “天啦，你看她竟然能滑着跳舞，太美了……” “是我早就摔了几个大跟头了，她不仅不摔跤，还能轻松拿捏……” “是啊，第一次见滑冰如此厉害的，跟仙女在飞一样。” 夜瑾寒看得出神，他也觉得如同仙女一样，真的很美很美。 听见路人的夸赞声，仿佛是在夸赞他一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弧度。 “这是哪家姑娘？这也太厉害了，冰面上跳舞都这么好。” “看她那丝滑，我都想上去试试了。” 夜瑾寒嘴角扬得更高，有些得意自豪道：“那是我媳妇儿，京城第一美人，大周第一才女。” 有人闻言，呵呵笑道：“若真是，她会看上你一个瞎子？” “就是，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她图一个瞎子做甚？” “嗐，他什么都看不见，或许都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 夜瑾寒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生气，而是淡笑道：“她图我身高体壮，长相俊美，玉树临风，风华霁月……” 此时莫芸姚有些累了，停下后才发现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一时间有些不太意思。 她赶紧用围脖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外面。 老翁早已看了一会儿，笑容慈祥道：“姑娘可真厉害，在冰面上比路上都稳，舞也好看。” 莫芸姚慢慢滑到他身边蹲下，眉眼含笑道：“我本来是滑到您这儿买鱼的，结果就情不自禁的献丑了。” 老翁听她说买鱼，很爽快的拿出一条大鱼道：“大过年的，这条鲤鱼送给你，祝你来年事事如意，好运连连，哈哈哈……” 鲤鱼是篮子里面最大的鱼，刚出篮子就“啪啪”摆尾，很是鲜活。 她接过鲫鱼开心不已，“谢谢老伯，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容易，这鱼可不能白要。” 说着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到老翁手中，“祝您老人家事事如意，大富大贵，您自己留两条吃，剩下的我都买了。” 老翁闻言，心情有些激动。 他不是富贵之人，就是贫苦老百姓。 现在顶着寒冷弄鱼，也是为了今日能卖个好价钱，好多置办点儿年货。 老翁回过神道：“姑娘，哪怕全买下，这银子也多了。” “不多不多。”莫芸姚用麻绳将鱼穿起来，“我就爱吃贵点儿的鱼，您安心收着。” 留了两天后，她拿走四条鱼，个头都不算小。 滑到边上后，夜瑾寒朝着她伸手，“娘子，为夫拉你上来。” 只是轻轻一带，莫芸姚就顺利上了岸。 这时候突然听见边上有人嘀咕，“还真是他妻子，还以为吹牛的。” 众人也渐渐散去，而莫芸姚是一头雾水，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夜瑾寒接过她手里的鱼，含笑解释道：“他们都夸赞你厉害，我说是我媳妇儿，他们都不相信。”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儿，“谁是你媳妇儿？瞎说八道。” 两人朝着木宅方向而去，之前的郁闷心情也散去不少。 走着走着夜瑾寒突然向往道：“要是我们能像普通夫妻一样该多好？儿女双全，其乐融融，以后女儿的名字可不能叫牛牛。” 莫芸姚觉得莫名其妙，挑眉一笑，若有所思道： “牛牛这个名字挺好，好养活，而且‘牛’听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意思，现在我决定了，我生的女儿小名就叫牛牛。” 第250章 死牢 夜瑾寒头皮一麻，后悔说出刚刚那句话，“女孩子叫牛牛不好听。” 莫芸姚：“我的女儿我做主，跟你有啥关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论，却莫名觉得很和谐。 人群中，一抹黑色身影屹立在原地，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并排而行的两抹身影。 “芸姚，他也伤害过你，为何你们还能和谐相处，而我们却不能？” 肖恒心中刺疼，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曾经浑浑噩噩，每日宅在毒门，除了吃喝以外就是研究毒药，枯燥乏味。 自从认识莫芸姚后，生活仿佛有了色彩，感觉就是为她而活，可是现在他失去了她…… 翌日，整个京城热闹无比，鞭炮声不断传来。 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一派喜庆之色。 木宅也同样如此，下人门忙碌着准备菜肴，莫芸姚等人坐在一起剪窗花。 除了莫芸姚以外，其他人剪得都很好看，每个人都展开自己的作品做对比，讨论着哪一张贴在何处位置？ 莫芸姚看着羡慕不已，拽住剪得最好的秋葵教她剪。 “新年好。”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夜瑾寒等人。 众人抬眸一看，之间陈风与陈影都扛着大包东西而来。 初夏不悦的白了几人一眼，“你们来做甚？尊贵的寒王殿下不是该进宫跨年吗？” 夜瑾寒：“我可不是什么寒王，这里是木宅，不是莫宅，你们可别想着赶我走。” 木管家闻言，笑容尴尬道：“您请坐，人多热闹，怎么会赶你走？一会儿木鹤也会过来。” 宅子里变得更加热闹。 夜瑾寒也来了兴趣，嚷嚷着要写春联，做灯笼…… 他的字不错，在众人眼里瞎了还能写得那么好就更加不错。 木鹤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有的菜还是莫芸姚下厨亲自做的。 夜瑾寒看着每个人脸上都开开心心，没有上下尊卑的顾忌而坐在一起吃喝，心里有别样的感触。 似乎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过年的味道。 皇家规矩多，做什么事都是循规蹈矩，有专门制定好的流程，不能大笑大闹。 一顿饭下来，大部分人都有了些许醉意。 莫芸姚醉眼朦胧的看向木鹤道：“大祭司，你说我能长命百岁吗？” 木鹤还有公事，因此只喝了少许的酒，望着她看了半晌后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句话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莫芸姚听后愣了一瞬，随后切了一声，“你就是敷衍我，我都大难好几回了，是不是以后可以后顾无忧的享福了？” 木鹤老老实实的回应，“不能。” 不能？ 这意思是还有大难等着她。 莫芸姚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老天爷这是让她来渡劫不成？ 夜瑾寒沉声道：“芸姚，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此话一出，众人的眸光都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就是不相信的眼神。 陈风见状，立马为自己主子说话，“你们别不相信，主子是认真的，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移开视线，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 死牢里面。 苏灵烟颓然的蜷缩在角落，蓬头垢面，冷得微微发抖。 而在她对面的就是苏镇昌，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身形消瘦如骸。 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声，狱卒们围在桌边大口吃肉，开怀畅聊。 “你们说这件事弄清楚后，陛下会不会恢复莫芸姚将军身份？” “若是要恢复的话，在公堂上就说了，到现在甚至连补偿都没有，恢复身份不太可能。” “好在苏灵烟被抓到了，这个女人可真够鸡贼的……” “哈哈哈……还是别多嘴了，吃肉吃肉，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 苏灵烟听见议论声，捂住耳朵咬牙愤怒低吼，“闭嘴……！” 一个狱卒听见后，拿着吃剩的鸡腿骨头就走过去，毫不怜惜玉的朝着她扔去，咬牙道： “你才闭嘴！老子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死囚说话的？呸！” 狱卒斜睨了她一眼，返回去继续聊。 苏镇昌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沙哑道：“你该走得远远的，不该留在京城。” 苏灵烟震惊一瞬，原来这是他祖父。 这是她进来以后，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因为形象大变而一度以为不是祖父。 “祖父，呜呜……”苏灵烟哭了起来，“你为何现在才说话？我只是不甘心，我想为你们报仇而已。” “可是……可是我不想死，祖父，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了，没有回旋余地了。” 话落后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认命，又似乎是在沉思。 狱卒还在欢声笑语，并没有关注二人。 半晌后，苏镇昌开口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费心去对付莫芸姚，因为陛下比你更想她死，若是你对陛下有用，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有用？ 她对陛下能有何用？ 医术没有特别厉害，也没有其他方面的能力，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灵烟的眸光看向了关押贾壬的方向，贾壬与她相隔了三间牢房。 皇宫御花园，皇帝负手站在观景台上，周围虽然布置喜庆，却还是感觉冷清。 全总管站在后侧方，“陛下，您是为锦蚕县瘟疫一事而发愁吗？” 皇帝闻言，收回视线凝眉来回踱步道：“瘟疫一事的确有些棘手，更愁的是关于莫芸姚一事，莫霆贺说她应该知道了。” “现在瑾寒似乎完全向着她，或许她会利用瑾寒对付朕，父子成仇人，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全总管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即便她知道了真相，对您也造不成威胁，三殿下现在也没权没势，还失去了视物能力，更加不影响您。” 皇帝闻言，并未做过回应，而是转身沉默着走下观景台。 两刻钟后，皇帝来到死牢，走到苏镇昌的牢门前停下。 苏镇昌看见黄色锦靴，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颤巍巍的跪下磕头行礼，“罪人叩见陛下。”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头发都白了，起来回话吧。” 说着对全总管抬手示意，全总管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碗饭菜放进牢房里面。 第251章 说出夜瑾寒的秘密 里面有菜有肉，比平日丰盛干净不少。 苏镇昌立马叩谢，“谢陛下。” 狱卒搬来了椅子，皇帝掀袍坐下，“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也是你过最后一个年，多吃点儿。” 这一次带来的不是一份，全总管又送了一份给对面的苏灵烟，还送了一份给贾壬。 但苏镇昌却没有太开心，而是战战兢兢问道：“陛下，这是断头饭吗？” 现在不仅送这么好的饭菜，还亲自来看他，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想到这一点。 皇帝还未回应，对面牢房中的苏灵烟就惊恐不已道：“不，我不想死，我不要吃断头饭，呜呜……” 刚刚看着饭菜时还有些开心，可是此刻完全开心不了。 吃了这一顿，就等于告别这个世界。 全总管耐心安慰，“你们误会了，陛下都说了是过年，秋后才问斩，怎么可能会是断头饭？” 听了他的解释后，苏灵烟终于安静下来，端着饭菜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片刻后皇帝让狱卒都出去，全总管在前方候着。 随后皇帝如平日聊天一样说道：“今年发生了很多事，你做的事让朕最意外，也十分痛心失望。” 苏镇昌苦笑道：“我也后悔，但回不去了，都是野心惹的祸，越要越多，这心怎么都填不满。” 皇帝淡笑，“的确是回不去，你的好孙女伤害了朕的两个儿子，若是早知道就不会让她嫁给御儿。” “现在寒儿被苏灵烟害成了瞎子，御儿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时常做噩梦，朕真的恨！” 自古都过红颜祸水，以前他不以为然。 一个女人而已，能影响多少？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一个女人的杀伤力不轻。 “不是的！”苏灵烟突然激动的开口，嘴里还有未咽下的饭菜，“夜瑾寒没有瞎，他现在就是个恶魔。” 皇帝闻言，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每天都蒙着双眼，为何会没有瞎？装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哈哈哈…… “原来你不知道……”苏灵烟大笑不止，饭喷出不少，“因为他瞳孔是血红色的，当他失去理智时就会胡乱杀人，六亲不认，嗜血冷漠。” “我爹……我爹就是被他失去理智时残忍杀害的，还有还有……每个月十五月圆夜，他就会失去理智变身杀人狂魔……” 皇帝震惊不已。 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狩猎场的遭遇，正好是十五月圆夜。 全总管这时候出声道：“陛下，她的话可不能相信。” “我说的是事实。”苏灵烟瞪大眸子扶住门框，凑近皇帝继续道：“黑果是我给的，就是为了让他撑不过而亡，可是他撑过去了。” “食用黑果者，撑不过就是死，撑过去就天下无敌，可这天下无敌也是有代价的，呵呵……” 皇帝：“……” 苏灵烟止住笑意，眸色严肃道：“陛下，他现在可是跟莫芸姚一条心，你可不能心软，若是不除掉，总有一日会让大周生灵涂炭。” “一个嗜血恶魔，他会六亲不认，以后会是比夜常青可怕百倍的存在，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查一下关于魅疆黑果的书籍，或许比我说的更严重……” 死吧，都去死，都一起下地狱。 无法改变死的结局，那就多拉几个陪葬，在地府继续斗！ 皇帝不知道是怎样离开死牢的，回宫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看不出在想什么？ 夜里，宫中还是很热闹，除了夜瑾寒以外，皇家人基本上都在。 宫人准备了不少烟花，备了好酒好菜，还有歌姬舞姬载歌载舞。 皇帝却是兴致缺缺，喝了两杯酒后就道：“你们继续，朕四处走走。” 不等众人说话，他就已经起身离开。 夜霄云小声道：“大哥二哥，父皇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夜泓御一杯酒下肚，皱眉道：“席上缺了人，他自然是不太高兴的。” 夜玦晨闻言，神色淡然疑惑道：“父皇为何不恢复三弟的身份？对于莫芸姚被冤枉一事，父皇也没有给任何说法。” 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选择了沉默。 三兄弟的气氛也冷了下来，同样变得兴致缺缺。 与他们不同的是，木宅很热闹。 莫芸姚用电筒将小院子照得很亮，一群人围坐在火炉边吃火锅，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来干杯。”她举着酒杯与众人碰了碰，“今晚大家尽情的吃喝，到天亮都可以。” 说着仰头将酒喝下肚，酒水滑过喉咙热乎乎的，整个身子都变得暖洋洋的。 不知喝了多少，莫芸姚已经变得醉醺醺的，面颊染上迷人的红晕，仿佛施了胭脂。 她打了一个酒嗝，手臂搭在夜瑾寒的肩膀上含糊不清道： “这……这是我过得最冷的一个年，我的家长它不……不下雪，这个季节就跟春秋天一样，但……” 咳咳…… 突然木鹤咳嗽了两声，含笑打断道：“芸姚，你肯定是醉了才说胡话，不如让初夏送你回房休息吧。” 莫芸姚摇头，“我还要守岁，来……继续喝……” 她端着就被一饮而尽，眼睛有些模糊，感觉天地都在转动，这一刻她意识到是真的有些醉了。 夜瑾寒起身将她横抱在怀里，“你们继续，我将她送回房间。” 与众人拉开距离后，他眸光看向靠在怀里含糊不清喃喃细语的人，诱哄问道： “芸姚，能再说说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吗？我很好奇与京城有什么不同之处？” “家乡……家乡……”莫芸姚软绵无力，“我想回家……” 断断续续说了两句后，呼吸就变得均匀，在他怀里睡着了。 夜瑾寒脑子里满是疑惑，曾经也听她说过第一次见雪，当时没有去多想，现在又听见这些话，不得不去多想。 送到房里后，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 “没关系，等你想告诉我时再说吧，”夜瑾寒俯身亲了亲下莹润的朱唇，“今夜好好休息。” 随后温柔的替她一件件褪去外衣，用热水擦拭了面颊。 就在他要盖上被子时，突然看见她肩膀上露出的一点带子，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两人挖坟的那一次。 第252章 让进宫 若隐若现的贴身衣物小小一件，性感迷人…… 夜瑾寒喉结微微滚动，取下眼睛上的蒙住，轻轻拉开衣襟，一点点露出里面的光景。 这一次里面竟然是黑色，衬得胸前更白皙诱人…… 他嗓音变得十分暗哑，“也不怕勒得慌。” 他忍着沸腾的血液，双臂环住莫芸姚的身子，双手在后背摸索带子，想要解开一点。 结果摸了半晌也没有摸到打结的地方，反而让自己气息更加凌乱。 胸前时不时被柔软撞一下，挤压一下。 他显得有些急燥起来，手上一用力就“撕拉”一声，坏了。 莫芸姚皱了皱眉，艰难迷糊的睁开眸子，“你……” 话未出口，男人就将其堵住，气息粗重灼热，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莫芸姚被吻得头脑发晕，本来因为醉酒而没了力气，此刻更是软成了烂泥。 “不……不要～”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却娇媚无比，身子在他轻抚下忍不住战颤。 酒精的作用下，身子变得更加敏感，仿佛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夜瑾寒仿佛知道怎么做让她无法抗拒，不到片刻就让她主动搂上了自己脖颈。 帐帘有节奏的晃动，黑影纠缠。 同时帐帘内传出男人粗重的喃喃细语声，“送子娘娘保佑，这一次一定要怀上孩子……” “芸姚，不如多来几次吧，这样怀上的几率更大一点。” “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烟花炸响，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掌。 为了孩子，夜瑾寒十分卖力，直到筋疲力尽…… 翌日天色大亮，莫芸姚迷迷糊糊睁开眼，从头到脚都觉得疼。 突然间脑子里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震惊的瞪大眸子侧头一看。 夜瑾寒竟然就趴睡在旁边，还对她咧嘴一笑，“早……” “早个屁！”莫芸姚忍不住咬牙低骂，顺势一拳头砸在他背上，“你又趁人之危，流氓！还不滚出去？” “疼……”夜瑾寒眉头紧蹙，有些痛苦，“昨夜你太过兴奋，我臀部的皮都被你扒拉了一层。” 此话让莫芸姚瞬间脸红。 但她并不会完全相信，于是沉着脸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果真上面有……有被抓伤的痕迹，还有指甲掐过的伤，连后腰上面同样如此。 “活……活该！”莫芸姚有些气闷的压低声音道：“谁让你管不住下半身的？” 这是让她有些难以启齿的事，虽然每一次开始都有些拒绝抗拒，可是身子却抗拒不了，整个过程十分愉悦…… 夜瑾寒挪近了些，靠在她胸前蹭了蹭，“我是男人，不是太监儿。” 说着就将被子拉上，将两人都盖在里面。 “夜瑾寒！你还要干嘛？” “做你喜欢的事……” “啊……滚开！” 不到几息时间，夜瑾寒就被踹下了床。 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被叩响。 紧接着传来陈风的声音，“主子，下人来报，宫里来人让您去一趟宫里，还有莫芸姚也要去。” 夜瑾寒：“知道了。” 两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这一次进宫是好是坏。 半个时辰后，两人都洗漱好，坐上一辆比较简朴的马车。 夜瑾寒开口道：“你说他让我们进宫会是何事？” 莫芸姚：“可能是过年，让我们都进宫，做个样子给众人看。”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但并不是很确定。 走了一段距离后，马车突然哐当一声停下，还有怒骂声传来。 “滚一边去，大年初一就来偷我的东西，真他娘的晦气！” “我饿，别打了……” 赶车的陈风掀开帘子，凝眉道：“主子，我好像看见莫虞淑被人打。” 莫芸姚闻言，立马掀开帘子看过去。 马车前面地上，蜷缩着一个女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弄得很脏。 其中一个穿着还不错的男子对着她拳打脚踢，地面上还散落着糕点。 “住手！”莫芸姚迅速跳下马车走了过去，“不过是糕点，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男子呸了一下，“这是糕点的问题吗？是晦气的问题，初一都遇上这种事，谁不嫌晦气？” 这时莫虞淑抬起头看向她，瞬间激动不已，“二姐，二姐……呜呜……” 男子一听，嗤笑道：“原来是一伙的，你她娘的要是……” 突然话未说完，嘴上就被什么东西弹出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擦了擦嘴，咬牙切齿道：“谁，谁他娘的伤老子？” 马车内立马传来夜瑾寒清冷如霜的声音，“再敢满嘴脏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随着话落，一只匕首霎那间飞出，从男人面颊擦过，划出一丝血痕。 “嘭”的一声，匕首扎在后面树干上。 男子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哆哆嗦嗦的对莫芸姚道歉，“对……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说……说脏话。” 莫芸姚拿出一锭五两银子说道：“她偷吃的确不对，这是糕点钱。” 五两银子！ 男子欣喜的盯着银子。 糕点不过几十文钱，这五两是大赚！ 呵呵…… 男子笑着伸手去接，“没事儿没事儿，下次被偷就行了。” 就在手要碰到银子时，莫芸姚突然又收了回去，“我妹妹的伤可不轻，女子容貌特别重要，你看你不仅打她鼻青脸肿，连牙都打掉了。” “我粗略算了一下，你至少得赔偿十两银子才行，除了我手里的五两以外，意思是你得再拿五两给我妹妹。” 什么？ 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说我还要倒拿五两银子赔给她！” 莫芸姚面露浅笑，“对，我是一个讲理之人。” 说着手一抬，树干上的匕首迅速回到她手中。 男子惊恐的盯着匕首，心尖儿发颤，“好，我……我拿，我该赔。” 随即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塞到她手中就落荒而况。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 莫芸姚之后了解到，莫虞淑离开侯府后未曾回夜瑾寒住处，而是一个人在草树里面歇息了一夜。 “二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她眼泪汪汪的拉着莫芸姚的手，“我无家可归，只有你了。” 莫芸姚：“我也一样无家可归，你……算了，还是先去木宅吧，后面再说。” “陈影，你送她去木宅暂住。” 待陈影带着她离开后，他们才赶着马车继续往皇宫去。 第253章 派她抗瘟疫 莫芸姚快到皇宫时才开口说道：“侯府挺心狠的，他们不待见我还能想得通，但冷漠对待莫虞淑就有些意外。” 夜瑾寒一脸平静道：“你要相信，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不会以小失大。” 马车停下，两人先后相继下车。 宫门侍卫看见后并未行礼，而是直接打开宫门放行。 宫人领着他们往偏殿去，到了以后发现有不少官员在此处，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全总管二人后，立马领着他们进屋，“陛下已经等候多时，快进去吧。” 其他官员瞧见二人时，立马禁声，纷纷侧眸而亡。 莫芸姚与夜瑾寒同时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民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脸上露出亲和的笑容，抬手笑着道：“平身，赐座。” 待二人起身后，眸光四处撇了两眼，发现并没有空位置，其他官员也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全总管见状，尴尬一笑道：“无妨，老奴让人立马去搬两根椅子过来。” 说完便转身要出去吩咐，脚还未踏出房门时，莫芸姚就出声道： “不劳烦总管了，我们坐的时间长，站一会儿也无妨，不知陛下找我们有何事吩咐？” 皇帝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叩着，随后面露愁色深叹一声道： “你们现在也看见了，各位大臣都在此处，若不是有重要之事，朕也不会打扰各位过年的兴致。” “康州锦蚕县那边传来急报，瘟疫肆意蔓延，就连云堂县也受到了波及，这一次的瘟疫非同寻常，比以往的都难控制。” “现在那边儿缺衣少食，药材也十分紧缺，不仅得拨粮食，还要运送药材过去，本来之前想过找红冥神医过去看看，可她已经不知去了何方？” 他说了一大堆，也没有直接说出让他们来是为何事。 这时候在众多官员中坐着的莫霆贺对莫芸姚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你戴罪立功，前往锦蚕县控制瘟疫，若非是红冥神医不在，也轮不到你去。” 阴阳怪气的话让人听着很是刺耳，就在莫芸姚要张嘴说什么时，夜瑾寒优先清冷出声道：“宁远侯，何为戴罪立功？” 莫霆贺冷哼：“自然是给有罪之人赎罪的机会！” 对于府邸被烧毁一事还耿耿于怀，恨不得让她有去无回，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让她去。 夜瑾寒拳头一紧，浑身寒气逼人，“敢问芸姚罪在何处？” 莫霆贺：“她……她……” 支支吾吾了片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现在谁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并非是有罪之人。 莫霆贺半晌后咬了咬牙，微红着脸冷声道：“她大逆不道，烧我府邸，忤逆我这个父亲，是不孝女！” 哈哈哈…… “好一个黑白颠倒。”莫芸姚不禁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想要我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你的房屋具体是怎么烧毁的？” 宁远侯府走水的事并不是秘密，毕竟烟雾那么大很多人都能看见。 但没有谁去关心过具体是怎么走的水，就连皇帝也不清楚。 皇帝皱了皱眉，疑惑问道：“芸姚，你说说怎么回事？” 莫芸姚淡笑道：“陛下，我不过是问他我娘的事，结果他却将我哄骗到一个房间，让人……” “闭嘴！”莫霆贺慌忙起身厉声制止，“现在是在说瘟疫之事，提那些无关紧要的做甚？” 虽然莫芸姚的话未说很清楚，但皇帝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意思，手指微微一紧，勉强维持平静岔开话题道： “宁远侯说的对，这些事私下再说，还是先说说瘟疫这件事情，朕让你去不是什么戴罪立功，毕竟你没有犯什么错。” “现在粮草跟药材已运往锦蚕县，朕派人护送你前往，那边有圣医堂的人可以协助，朕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解决好瘟疫之事。” 这并非是商议，而是直接通知，根本没有给莫芸姚拒绝的机会。 皇帝说完后，莫芸姚久久未出声，所有视线都看向她。 片刻后莫霆贺冷笑道：“你沉默是什么意思，不满意陛下的安排吗？我知道你定是因被冤枉一事对陛下心怀怨气，但……” “宁远侯！”莫芸姚冷声打断他的话，面色清冷如霜，“平日在朝堂上像个哑巴，今日话倒是挺多的。” 莫霆贺面色一沉，“你……我只是心系百姓，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莫芸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已经断绝了关系，我何来父亲？既然宁远侯如此心系百姓，不如自荐前往锦蚕县抗瘟疫。” 夜瑾寒拱手道：“陛下，草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屋内官员暗暗憋笑，等着看好戏，也有对莫霆贺不和的官员幸灾乐祸。 这时候有官员笑着开口，“你们似乎有点为难宁远侯，他入仕以来就跟姑娘家一样娇气，哪儿受得了瘟疫的苦！” 哈哈哈…… “对啊，他都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有福之人，恐怕还没有到地儿就吓得哭鼻子了。” 话里话外都是嘲笑之意，众人哄堂大笑。 谁都知道他能成为侯爷都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而是靠了倾家，后面又靠着倾梦曦的死得来的。 莫霆贺气得满脸通红，拳头紧得发颤。 咳咳…… 皇帝轻咳出声，“安静，现在是说正事。”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看向莫芸姚继续道：“对朕的安排可有什么意见？” 现在他也拿不准她会不会同意，毕竟有些事已经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面上挑开而已。 莫芸姚神色镇定道：“自然没有意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作为医者也不忍心袖手旁观。” 夜瑾寒立马开口道：“我会跟她一起去，不必劳烦陛下另外派人护送，虽然眼盲，但并无任何影响。” 他并不放心皇帝的人跟随，就怕到时候护送的那些人并非真的护送。 皇帝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看来他的确是选择站在莫芸姚一边，开始提防朕这个做父亲的。 “你就不用去了。”皇帝恢复正色说道：“朕对你另有安排，她自己武功高强，加上锦衣卫护送不会有事。” 第254章 去冷宫 夜瑾寒凝眉，“父……”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皇帝不懂他说出口，直接打断，“各位爱卿各司其职，有什么事随时进宫找朕。” 众臣子起身，躬身行退礼，随后陆陆续续离开。 莫霆贺经过莫芸姚身边时，脸色铁青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就在莫芸姚与夜瑾寒要离开时，皇帝突然叫住，“你们等一下。” 大臣已经全部离开，偏殿内变得安静，空气都仿佛更冷了几分。 皇帝起身，负手走到莫芸姚身前含笑道：“之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现在已经真相大白，闵氏现在挺痛苦的，看在她是寒儿生母份上，你去帮她看看。” 夜瑾寒听说她现在很痛苦，面色担忧起来，“她还好吗？” 这段时间未曾进宫，并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毕竟是生母，闵氏再怎么可恶，他也做不到不管不问。 皇帝皱眉轻叹，垂眸沉声回应，“听宫人回禀，她现在每天同样会毒发，虽比曾经好不少，但还是很难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若是常期以往，恐怕也撑不了太久，朕虽然心里接受不了她做的事，但冷静下来后想想，这并非她自己所愿意，她也是受害者……” 在今日他已经去过一趟冷宫，的确看到了比较凄惨的样子。 夜瑾寒上次也看见过生母的惨状，不然也不会冲动的杀人。 此刻听见闵氏的情况仍然不好时，心里还是很难受。 父子二人都将眸光看向了莫芸姚，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夜瑾寒开口道：“芸姚，我知道你对她有恨，这次算我求你，去看看可好？” 莫芸姚能怎么选择？ 皇帝都已经开口，代表她没有拒绝的机会，现在皇帝可以找任何理由除掉她。 若是直接拒绝，或许会给她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你这话严重了。”莫芸姚神色淡然平静，微微扬起浅笑，“我并非一个斤斤计较之人，陛下的吩咐我自然在所不辞。” 皇帝闻言，笑着点头道：“好，朕让人带你先过去，呃……你从冷宫出来后再去看看太后，她这身体也……” “是。”莫芸姚不等他继续说完就应下，“那民女就先过去了。” 离开偏殿后，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 在里面仿佛就是戴着一层面具交流，各怀心思，谁也猜不准谁的真实想法，实在有些压抑。 她本以为夜瑾寒会跟来，结果没有，或许是皇帝单独有事找他聊。 前往冷宫的路还是有些距离，越走越荒凉，到后面路边是不少杂草。 远远就听见一些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知是真的开心还是已经疯癫。 “莫姑娘，就是这里面。”带路的太监停在一处院子门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请吧。” 莫芸姚微微颔首，随后“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进去。 原来之前的声音就是这里传出的，正是闵氏披头散发的哈哈大笑。 在她身前跪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脑袋上顶着一块儿石头，眼泪汪汪不敢吱声。 “若是石头再掉下来，今晚别想吃饭，只允许吃土！” “呜呜……姐姐饶了妹妹吧，我知错了……” “哈哈哈……知错就行了？不给点儿实际惩罚难平心头之恨！” 太监儿这时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向坐着的闵氏，“闵氏，陛下让莫姑娘给你看病来了。” 闵氏闻言，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眼睛起身看向莫芸姚，当确定就是她后眼神变得猩红。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她恨，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莫、芸、姚！”闵氏咬牙切齿，心红着眼眸瞪着她，“你这个扫把星，恶毒的贱人，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不对，你不是通缉犯吗？哈哈哈……终于被抓住了，这一次你死定了，皇帝赐你毒酒还是白绫三尺？” “不……这两种死法都太便宜你了，最好是五马分尸身，死的越惨越好，诅咒你死了也下地狱，永不超生！” 哈哈哈…… 闵氏开心得仰天大笑，不停的转着圈，俨然一个疯婆子。 “老天有眼，终于让这个恶毒的贱人落网了。” 太监儿皱了皱眉，对莫芸姚尴尬一笑，“别介意，她可能是老子有点问题。” 莫芸姚淡笑，“无妨，冷宫就没几个正常的。” 待闵氏停止转圈后，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浅弧度，语气平静淡漠道：“让你失望了，我现在不是通缉犯。” 不是通缉犯？ 闵氏笑容僵在脸上，几息后才嗤笑道：“骗子，你怎么可能不是通缉犯？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说着对太监道：“你看看她，竟然说不是通缉犯，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快将她带去五马分尸，让她尸骨无存！” 小太监儿皱了皱眉，嫌恶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嗓音尖锐道： “刚刚已经说过了，她是来给你看病的，她已经不是通缉犯，害你之人是苏灵烟假扮的，这件事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 是……是苏灵烟假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虚伪的女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假扮莫芸姚来害她？ “不……不可能……” 莫芸姚有些不耐烦，“你若不想让我看病就一句话，别磨磨蹭蹭。” 闵氏摇了摇头，“我……我不需要你……” 话未落下，莫芸姚便转身就走。 若非皇帝让她来，她不可能来找骂。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闵氏已经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为何会关心身体？ “等一下！”闵氏突然出声叫住，“你……你替我看。” 莫芸姚返回她身边，面无表情的把脉，毒性的确弱了一半，但基本上自己还是能控制。 “毒性的确轻了一半，我没有能解此毒的药，若是营养跟上会好很多，你自身也能控制，不会影响你的寿命。” 营养跟上？ 这里怎么可能会把证到营养？ 冷宫啊，有来无回的地方，谁在这儿都是自生自灭。 闵氏眼神黯淡下去，眼眶微微泛红，“能吃饱就不错了，根本没法保证什么营养。” 此话是事实，莫芸姚张了张嘴却无力回应。 不管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与外男有染是事实，皇帝都不可能让她出冷宫。 闵氏眼泪滚落，抬眸看向她哽咽问道：“真的是苏灵烟做的吗？她以前说将我当母亲看待，为何要这么对我？” 第255章 太后态度冷漠 莫芸姚：“她三番五次要害夜瑾寒，对你自然也是虚情假意，也是她假扮青暖的模样将黑果给你。” “或许我说这些你并不会相信，有机会你问其他人即可，现在苏灵烟已经在死牢，与苏镇昌一起秋后问斩。” 轰隆隆…… 此话仿佛晴天霹雳，让闵氏脑袋嗡嗡作响。 她真心对待的人，到头来只是在利用她，枉费在后宫多年，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闵氏失魂落魄的踉跄了两步，神色痛苦的扶住额头，“原来是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 曾经还想过让她做儿媳妇，一直以为她比莫芸姚好。 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一直在虚伪对待，欺骗利用。 莫芸姚冷笑道：“自私自利之人只会为利益而为，不需要其他理由，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是事实。” “你与夜瑾寒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皆是因为信了她，也怪你自己识人不清，怪不着旁人。” 闵氏颓废的跌坐在石凳上，苦笑连连，眼眶猩红湿润。 太后的后悔，可没用了，回不去了。 她抹了抹眼泪，哽咽问道：“寒儿恢复身份了吗？他的眼睛好了没？他没跟你来看我，一定是心里还怨我的。” 莫芸姚：“仍然是庶民，眼睛……眼睛会好的。” 闵氏：“……” 莫芸姚面无表情道：“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继续待下去也没办法解决魅毒之事，虽然闵氏现在有些可怜，但这也是因果报应。 她心里并不会很同情。 太监却伸手拦住，“好歹开点儿药方，或许拿点儿能缓解的药丸呀。” 这里并没有笔墨纸砚，留药方不方便，于是莫芸姚想了想就从腰上取下一个药瓶。 随后拿出两颗药丸子，递给闵氏说道：“这不是什么治病药，算是补药，一颗分成两半，一天半颗。” 嘱咐后就离开了院子，原路离开冷宫。 出了冷宫区域时，她回头才发现太监儿没有跟来，或许是她走太快的原因。 “莫姑娘，您出来了？”一位陌生太监突然迎面而来，“陛下吩咐，让奴才在此处等候您去太后寝宫。” 莫芸姚闻言，点头应下，跟着他前往。 在想到最后以后见太后时的事情，在寝宫门口就顿了顿。 云太后房门并未关上，当她走进去时就一眼看见云太后喝茶的身影。 上次用红冥给的药比较有效果，现在云太后看上去气色不错，也精神了不少。 分明没有什么事，皇帝又为何要让她来看？ 莫芸姚心里疑惑，但还是不得不照办。 “宣平……莫姑娘？”清荷突然一脸惊讶的迎了出来，“您怎么来了？昨日才听说您洗刷冤屈一事，没想到是真的。” 莫芸姚淡然一笑，“陛下让我来看看太后，明日就得出发去锦蚕县。” 走进房里后，她与云太后相视了一眼。 眸中情绪万千，很是复杂。 这是她真心当成祖母看待之人，现在看见难免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民女叩见太后娘娘……”莫芸姚收回视线，恭敬行礼。 云太后眼眶微微泛红，端茶杯的手微微发颤，尽量忍着情绪开口道：“坐吧，刚泡的龙井，你也尝尝。” “多谢太后，不用了。”莫芸姚出言拒绝，规矩的跪坐在她身前，“此处来是陛下吩咐，为你把平安脉。” 语气中充满距离感，各自心里都有些发堵，气氛很是压抑。 自从相识以来，就没有如此疏离客气过。 若是以往，云太后已经亲昵的拉过她的手，而她也已经像孙女一样甜甜撒娇哄太后开心。 云太后将茶杯“哐当”一放，沉声道：“请什么平安脉？哀家身子骨硬朗，还死不了，人家红冥神医医术很不错，药比你的有效！” “你不用假惺惺对哀家好，没其他事就走吧，以后没事就别来了，你不稀罕皇家，哀家也不稀罕你，走吧！”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心口却越来越堵塞。 莫芸姚听出了她的意思，还是在因为她和离之事而耿耿于怀。 “太后，我不是不稀罕皇家，感情之事……” “别说了。”云太后摆手打断她的话，“哀家知道你只是在报复寒儿，报复他曾经对你的嫌弃。” “人无完人啊，他起初对你嫌弃是因为你的算计，后来知道了你的好以后，不是一直努力想靠拢你吗？” 莫芸姚摇头否认，“我没有报复他……” 云太后：“你聪明，他一直在想靠拢你，而你却一直在算计怎么和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寒儿毁了，你也要远走高飞了。” “清荷送客，哀家有些累，需要歇息。” 说完便侧躺在软榻上，闭眸不再理会。 莫芸姚喉咙堵塞，起身恭敬行了退礼离开房间。 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了，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 清荷亲自送她出了寝宫大门处，一脸歉意道：“抱歉莫姑娘，太后也是因为太过在乎你才会如此，她一直都希望您能跟三殿下好好的。” 莫芸姚深呼吸，挤出浅笑道：“很多事并非都能如愿，哪怕我现在想，也不太能实现，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离开太后寝宫后，本来是想前去偏殿复命，但太监说让她直接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要出发去锦蚕县。 这让莫芸姚有些意外，不曾想会这么急。 出宫后并未看见夜瑾寒的身影，太监尖锐着嗓音道：“不必等三殿下，自会有人送他回去。” 莫芸姚坐上马车，看向宫门方向，“他是皇帝儿子，我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恐怕这是皇帝故意而为，就是为了将他们二人分开，害怕夜瑾寒会跟着去。 回到木宅时，众人都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木管家一脸担忧的打量，“皇上有没有为难你？让你进宫具体是什么事？” 初夏眸光打量外面，“怎么小姐一个人？他们是回西城了吗？” 田心有些不喜陈风，因此撇嘴道：“回去了才好，今天我们可以多吃点好的，他们三个胃口实在有些大。” 莫芸姚脸上露出松快的笑容，“皇上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前往锦蚕县解决瘟疫之事，夜瑾寒他们还在宫里。”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个个表情僵硬。 抗瘟疫是一件比较危险之事，他们根本笑不出来。 第256章 离开京城 莫芸姚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神色平静的往住处去。 木管家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无奈叹息。 初夏急忙紧跟而去，“小姐可以不去吗？那里那么危险，奴婢有些担心，现在连元宵节都没有过……” 莫芸姚顿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不去怎么能行？皇命不可违，更何况百姓还在水深火热当中，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回到屋里看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很多东西都在空间中。 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买些食物跟必需品放进空间中，去了那儿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有备无患。 “初夏，你帮我收拾几身衣裳。”莫芸姚拉着她手，“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就回。” 初夏眼眶微润，点了好头无声应下。 莫芸姚离开木宅，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今日卖东西的不多，似乎都在家里过年。 她来到卖糕点的铺子，老板看见后开心不已，“姑娘买多少？什么味道的都有。” 今日逛街的人也少，因此生意也不算好，很多店家基本上都是初二才开门营业。 莫芸姚看了一眼后淡笑道：“全包起来吧，家里人多，糕点也要得多。” 全要！ 老板惊喜又惊讶，笑得眼眸眯成了一条线，“哈哈哈……好好好，你买这么多，我给你便宜点儿。” 随即动作麻利的开始包糕点，脸上的笑容没有断过。 大年初一头一天，在他看来这是预示新的一年生意兴隆。 她买好了糕点就来到无人的巷子，将糕点全部放进空间里面。 随后又前往粮食铺子，不管是米还是面，都买了不少放进空间。 只是这些还不够，又去买了肉干，果脯，海鲜干货……看见什么买什么。 当她经过首饰铺时，驻足了两息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什么客人，显得很是冷清。 伙计见客人上门，还是热情招呼，“姑娘买点儿什么首饰？簪子，珠钗，手镯，耳坠……一有尽有。” 莫芸姚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我妹妹要成亲了，所以我想买点儿像样的给她做嫁妆。” 伙计闻言，立马领着她朝着更上档次的柜台去，开始细细做介绍，每一件首饰都有自己不同的寓意。 有金饰，银饰，玉饰……东西比较齐全，做工都不错。 莫芸姚挑挑选选，买了几样贵重的，又选了一些比较普通的，这一通买下来就花了五百两银子，伙计高兴得合不拢嘴。 在她临走时，伙计还另外送了一对玛瑙耳坠，说这是消费五百两以上都有。 莫芸姚回到木宅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初夏指着桌上的包袱道：“小姐，这些是您的衣裳，到时候能带奴婢去吗？” 莫芸姚直接拒绝，“不能，那里比较危险，我无暇顾及到你，况且你也要成亲了。” 成亲？ 初夏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道：“奴婢成亲不着急的，等您回来之后再说，没有您在也不热闹啊。” 之前就已经说好是过年后就办成亲事宜，日子都已经订好了，就在元宵节过后。 康州路途较远，过去之后还要耽搁一些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问题，或许赶不上初夏成亲。 莫芸姚从挎包中拿出两个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首饰，“一盒是你的，一盒是秋葵的，我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一人一份。” 她立马吩咐外面的下人，去将秋葵叫过来。 片刻后，秋葵笑容满面的来到屋里，“主子找奴婢有何吩咐？是想让奴婢跟您一起去吗？” 莫芸姚只是将木匣子推到她面前，“这个算是给你准备的嫁妆，看看喜不喜欢？” 嫁妆？ 实在是让人很意外。 秋葵仔细一看，里面的首饰个个都精美，甚至还有金饰耳坠，珍珠玛瑙都全了！ “天啦！”她惊讶不已，“这……这不得花您个三五百两吗？太贵重了！”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笑了笑道：“猜对了，两个人加起来在五百多两，我可是一个小富婆，这点儿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提前给你们准备好，这女子就得有傍身之物才好。” 主仆几人聊了没多久，外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护送她前往康州锦蚕县的锦衣卫已经在外面候着。 莫芸姚在众人的相送下快出府邸时，她回头对木管家说道：“我不在时就辛苦您了。” 木管家摇了摇头，笑着道：“不辛苦，每天很充实，你放心即可，一切都会帮你打理好。” 说着眸光打量了一下，凑近她耳边小声继续道：“鹤儿说，当年与你娘前往边境抗战回来辞官归隐的刘将军，就在康州城。” “还有，在找到解决瘟疫之前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至于之后就要谨慎小心了。” 莫芸姚：“……” 后面这一点她已经也能猜测到。 至于刘将军一事，以前也调查过，但人脉有限，并未查出所在地。 “替我谢谢大祭司。”莫芸姚颔首一礼。 这时大门被叩响，传来催促声。 莫芸姚不再多聊，打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的锦衣卫都是陌生面孔，个个不苟言笑，一脸严肃。 他们已经备了马匹，并未准备马车，这是让她快马加鞭前往，若是坐马车会慢不少。 莫芸姚翻身上了马，看向木管家等人道：“不用送了，等我回来再一起吃火锅。” 不等他们回应，拍了拍马车就扬长而去。 皇宫偏殿。 夜瑾寒有些不耐烦，时不时看一眼房门方向，“陈风，你去看看她为何还未出来？” 他并不知道莫芸姚早就离开，皇帝将他留下聊着边境趋势，让他边聊边等。 这时候皇帝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道：“不必去看了，她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离开，现在应该已经出城。” 夜瑾寒一脸震惊，“你是故意的！” 皇帝抬眸，神色淡然冷静的看着他，“朕说过你有其他事要做，你跟去又能做什么？将蒙布取下，让朕看看眼睛成了什么样子？” 第257章 闵氏被她毒死？ 皇帝虽然表面上很冷静，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忐忑，他还是希望不是苏灵烟说的那样。 夜瑾寒霎时间身形一僵，手指缓缓缩紧，平静无波道：“已经废掉的眼睛有些吓人，陛下还是别看的好。” 这双眼睛就连他自己第一次看见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旁人？ 若是外人看见，定说他是妖孽不可。 皇帝却是不依不饶，“你怎么还叫陛下？这里没有其他外人，叫父皇就好。再怎么说你都是朕的儿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嫌弃。” 夜瑾寒皱眉，“现在我已经是庶民，叫父皇不合适，时辰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不等皇帝开口，他就已经起身往外走。 当他想打开房门时发现，房门似乎被人从外面给栓上，根本打不开。 这一刻算是明白过来，若是不取下蒙布，或许就出不了这个门。 夜瑾寒脸色有些阴沉，“为何非要看我这双眼睛？” 皇帝起身负手走来，严肃沉声道：“若是想离开，就得让朕看看，朕这也是关心你，不想耽搁更多时间在这儿就听话。” 态度坚决，不容抗拒。 父子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 夜瑾寒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取下蒙布，“好，既然你想看，那就给你看。” 说着拉开蒙布带子，缓缓睁开眼眸看向皇帝。 一双赤红之瞳妖冶瘆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皇帝盯着他眸子怔愣住，“还真是红瞳……” 想到苏灵烟所有的一切，皇帝脸色煞白，脚步踉跄了几步。 儿子变成了嗜血冷漠，杀人如麻的怪物！ 夜瑾寒重新蒙住眼睛，“现在看见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皇帝沉默片刻，渐渐冷静下来，“开门。” 偏殿房门被轻轻打开，一股寒风灌进屋内，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刚走出房门，一个太监儿就慌张跑来，“陛下，不好了！” 小太监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差点跌倒在地上。 全总管立马斥责道：“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如此莽撞，实在没规矩。” 宫里的事夜瑾寒并不想关心，此刻只想去追上莫芸姚。 就在他转身走了没两步，就听小太监气喘吁吁道：“是……是冷宫那边出事了，闵氏快……快不行了！” 话刚坐下，夜瑾寒就如一股风一样极速而过。 分明之前莫芸姚还去看过，怎么会不行了？ 皇帝看着他匆忙前往的背影，嘴角暗暗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全总管，我们也去看看。” 全总管颔首，“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夜瑾寒就已经冲进了冷宫院子。 这一次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笑声，没有辱骂声，显得格外冷清荒凉。 屋檐下站着之前被闵氏欺负过的罪嫔袁氏，还有冷氏，两人看上去揣揣不安，神色焦虑。 “母妃！”夜瑾寒大步朝着房间而去。 袁氏见状，急忙要行礼，“三……” “我母妃怎么了？”夜瑾寒不等她说出口就抓住肩膀问，“她在哪儿？” 袁氏吓得心脏砰砰跳，身子直哆嗦，指着边上的一间结巴道：“在、在、在那里面。” 夜瑾寒闻言，立马朝着所指方向大步去。 推开房门就是一股刺鼻味道，屋内昏暗潮湿，摆设简单简陋。 冷宫的家具都是淘汰下来的，有的是修修补补过。 闵氏躺在床上，嘴里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母妃！”夜瑾寒急切的走到床前，上下打量，“您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芸姚来给你看过吗？” 闵氏似乎知道他会来，拉住他的手眼泪直流，嘴唇颤抖道：“寒儿，你终于来了，母……母妃撑不住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衣襟。 夜瑾寒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嘴角的血，“我去让人找御医过来。” “不用了……”闵氏手抖的拉住他，“没用的，救不了的。” 夜瑾寒：“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外面传来众人对皇帝行礼的声音。 闵氏侧眸看向放门外，看了一眼院中那抹明皇色的身影，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她收回目光后，虚弱的断断续续说道：“是莫芸姚……她的确来过，但……但对我怀恨在心，给的药里面有毒。” 此话让夜瑾寒震惊一瞬。 不可能，她不会做这种事。 “不……”夜瑾寒摇了摇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她不会这么做的。” 闵氏嘴唇颤了颤，吃力的继续道：“可……可这一次真的是她，母妃以前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她恨是应该的。” 她吃力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掌心上有两颗完整的药，还有一颗缺了一半。 “寒……寒儿，这就是她给的药，一天只吃半颗，她说……吃下后就不会痛苦，呵呵……很有效，以后不会再痛苦了……” 夜瑾寒将药接过，蒙布下的眼眶中莹光闪烁。 怎么会？ 她怎么会给毒药？ 闵氏感觉呼吸很不畅，仿佛被掐住了喉咙，艰难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夜瑾寒的手道： “答……答应母妃，与她……断了吧，恩怨纠缠太多的两人是……无法幸福的，噗……” 她又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不断瞪大，脑袋缓缓垂下，彻底没了生息。 夜瑾寒脑子翁翁作响一片空白，盯着没了声息的闵氏久久不能回神。 皇帝在宫人簇拥下走进来，凝眉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对着他说着什么。 可他什么也听不清，只能看见皇帝嘴一张一合。 不多时就有宫人进屋，将床上的尸首往外面抬。 “瑾寒，瑾寒？”皇帝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随后扬起巴掌就往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终于让夜瑾寒回过神来。 他看向被抬走的尸首问道：“要将母妃抬去哪儿？” 皇帝凝眉沉声道：“朕会让人置办好棺材，给她选一块好的墓地。” 话才刚落下，外面又有宫人匆匆而来，焦急慌张的神色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宫人到了之后就气喘吁吁道：“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吐血了！” 第258章 撒谎 皇帝闻言，神色担忧的急切道：“快找御医呀！之前莫芸姚不是过去看诊过吗？” 宫人：“御医已经过去了。” 众人又浩浩荡荡前往太后寝宫方向。 夜瑾寒走出大门后又返回，走到袁氏与冷氏面前询问，“今日你们看见莫芸姚来过？” 两人同时点头。 随后袁氏低眉顺眼的垂首道：“她来时闵姐姐正让我跪地顶着石头受罚，是一位小太监儿领她过来的。” 冷氏也开口道：“在莫芸姚离开时，拿了三颗药丸给她，我就听见说一天半粒，她们好像还说了好一阵话，全程莫芸姚都冷冰冰的。” 袁氏继续道：“在莫芸姚离开后，我隐隐听见闵姐姐自言自语，她说莫芸姚恨她没有错……” 夜瑾寒听完后，感觉思绪无比混乱。 但无论如何都不想去相信莫芸姚会这么做。 他自我安慰，“一定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上一次就是因为没有相信，那么多人都说是真的，最后发现根本不是她做的。 或许这一次也是谁的阴谋，只要她不亲口承认的事就肯定不是真的。 当他刚走到太后寝宫门口，就看见皇帝沉着脸色走出，“御医已经给太后施过针了，太后是被莫芸姚给气的！” 夜瑾寒：“……” 皇帝深吸一口气，长叹道：“朕知道她受了委屈，可这又不是太后的错，她为何要说那些伤人的话？朕让她开始看病的，不是将人气出病！” 谁都知道太后宠爱莫芸姚，二人就如同祖孙一样亲密。 夜瑾寒不太相信莫芸姚会故意气太后，“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皇帝冷笑两声，“莫芸姚是个记仇之人，你皇祖母上次对她说了不好听的话，这一次也一样，她容不得别人说她。” “现在瘟疫还需要她去解决，朕暂时不会去计较，不过她现在可是你的杀母仇人，你若还与她纠缠不清，就是不孝！” 说完便带着一身寒意离去，留下夜瑾寒站在原地。 他感觉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十分崩溃痛苦。 陈风劝解道：“主子，千万别想太多，到时候还是问问莫芸姚才是。” “对，问她才是。”夜瑾寒摒弃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在他们出皇宫时，闵氏的棺木也在宫门口的一辆马车上。 全总管告诉夜瑾寒，皇帝允许夜瑾寒来为闵氏办葬礼，棺木可以运送到西城宅院。 …… 入夜。 死牢中点燃壁灯，将死牢照亮。 狱卒走进贾壬的牢房，将贾壬带了出去。 苏灵烟看见后，急忙凑到牢门前，“你们带他去哪儿？是要放了他吗？” 狱卒回头道：“不关你的事，老实待着！” 贾壬也不知道是出去做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道： “你们带我去哪儿？不会是砍头吧？我……我的罪可没有他们重，不可能死在他们前面！” “闭嘴！”狱卒十分不耐烦，“我们只是负责将你带出去，具体去做什么也不知道，别问了！” 说着就连拖带拽的将他往外拉，铁链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听着就感觉冰冷寒凉。 苏灵烟趴在牢门前，急切道：“贾壬，我相信会没事，若是见到陛下，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我求求情，我不想死。” 贾壬闻言，没好气道：“我自己都生死难料，还帮你？要不是受你牵连，我也不会在这里！” 说完后身影消失在大门前，牢房里面变得无比安静，只能听见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苏镇昌沉声沙哑道：“他不会死的，若是他死了，皇帝很难找到面具手艺如此好的人，只要是人才，皇帝都不会轻易让对方死。” 苏灵烟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神黯淡无光，“我不关心旁人是死是谁，我只关心自己会不会死，死对于我来说太可怕了……” 她有过濒临死亡的经历，那种恐惧感挥之不去。 这一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分明有大好的人生，却沦为阶下死囚。 苏灵烟眸光看向对面，充满恨意，“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想要爬得更高，让我卷进你们的阴谋算计中。” “若没有那些事，我现在就已经是太子妃了，以后就是做皇后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现在……” 什么都没了，从天堂掉入地狱，连命都难保住。 苏镇昌闭上眸子，没有回应她的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走出第一步时，哪怕后悔也无法回头。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无数次问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不管对不对，都得一直做下去。 “吱呀”一声，大牢门又被打开。 狱卒走进来，径直走到苏灵烟牢房门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跟我走一趟。” “去……去哪儿？” 狱卒没有回应，拉着铁链就往外而去。 外面的空气更冷，但苏灵烟却贪恋的大口呼吸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不久后，她被带到了一间屋里。 进去后房门就被关上，仔细一看发现是皇帝在里面坐着。 “皇上！”苏灵烟惶恐不已，立马跪地行礼，“罪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沉声道：“起来吧。瑾寒的眼睛朕看见了，是红瞳，你既然了解黑果，应该知道怎样让他恢复正常吧？” “红瞳倒是小事，朕担心的是他会真变成嗜血的杀人狂魔，若上次不是被人引入狩猎场，或许死的就是百姓。” 元宵节就是十五，夜里是街上最热闹的。 若想不到办法阻止，定然是生灵涂炭。 苏灵烟闻言，立马意识到活命的机会来了，“陛下，罪民的确有办法，不过这方法会有些残忍，还需要陛下的配合，也求陛下能留我一命。” 皇帝眸色微眯的盯着她，有些半信半疑。 苏灵烟看出他有疑虑，匍匐在地十分忠臣道：“请陛下相信我，这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不可能会欺骗陛下。” 屋内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落针可问。 她心里有些慌乱，害怕皇帝不会答应。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开口，“朕已经用闵氏的死绊住他，让他没机会离开京城找莫芸姚，想要朕怎么配合尽管提。” “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胆敢欺骗朕，朕会让你生不如死，发配蛮荒的亲人同样会死！” 第259章 肖恒找到她 西城宅院。 宅中早已挂起了白绫，搭设了简易的灵堂。 夜瑾寒在灵堂前守了一天一夜，中途就小眯了一会儿，导致脑袋有些发疼。 陈风端着粥走到他面前，“主子，喝点儿粥吧，您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没胃口。”夜瑾寒揉了揉眉心，继续烧纸钱。 陈风：“主子，吃点……” “我让你拿走！”夜瑾寒突然暴怒，身上猛然迸发出一股内力。 轰的一声将陈风震飞出去，周围的桌子凳子也“咔嚓”摧毁。 嘭！ 陈风重重摔倒在地，手中粥碗碎裂成渣。 这时夜瑾寒才后知后觉，深呼吸后收敛戾气，放下手中纸钱起身，“有没有伤到？” 陈风忍痛起身，挤出浅笑说没事。 睡嘴上说没事，但走路却有点一瘸一拐的。 “主子，属下知道您难受。”陈风边揉着吃疼的大腚，一边劝解，“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夜瑾寒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仰头深叹一声，嗓音沙哑道： “母妃这个人生性霸道，一生要强，她认为对的就是对的，她认为错的就是错的，不如意就会做过分之事。” “很多事情她都会让我顺着她，在她眼里那是对我好，这种情况下我挺烦她的，每次见面都是吵吵嚷嚷交流，没有心平气和聊过。” 说话间回过身走到棺木前，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人。 “现在哪怕想心平气和的聊也没机会了，希望下辈子她能无忧无虑，不再入皇家。” 闵氏是中毒而亡，嘴唇呈现出淡淡的青紫色，面颊消瘦凹陷，苍白如纸。 在夜瑾寒印象里，她是喜欢来回折腾的人，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可是现在安静了，安静得连呼吸也没了。 这时陈影从外面回来，他走到灵堂前道：“主子，墓地已经挖好了，工匠今日就能砌好里面，明日可以下葬。” 根据夜瑾寒的要求，要用黑砖砌一个墓室出来，里面可以放一些随葬品。 而外观就不用太华丽，以免被盗墓贼盯上。 夜瑾寒闻言，哑声道：“知道了，我去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他有点疲惫，也很困，可回到屋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闵氏临死前的场景，那些话也回荡在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上眸子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里。 整个人还是有点浑浑噩噩，胡子长出了一小截，看上去邋遢了几分。 “陈风，什么时辰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并非是陈风，而是凌二。 “回主子，已经四更天了，已经在准备运棺事宜，城门一开便出殡。” 夜瑾寒闻言，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芸姚到何地了？” 凌二：“有些地方还在下雪，行程有些受阻，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有一件事……” “何事？”夜瑾寒眉头凝了凝。 凌二垂眸，眉头紧锁道：“肖恒白天出现在京城，在木宅外面待了一阵子，他就望着木宅出神，没有进去。” “他大概待了有半个时辰才离开，出城后并没有回圣医堂，我们的人以为他会去找莫芸姚，结果是往另外方向而去。” 他说完缓缓抬起头看夜瑾寒的脸色。 而夜瑾寒面色如常，沉默了片刻平静道：“走吧，看出殡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 …… 一处破庙里。 莫芸姚坐在火堆旁，看了一眼睡着的锦衣卫后起身走出庙门。 外面的风有些大，吹得呼呼作响。 她从挎包中拿出一块儿糕点，靠在门框边吃起来，“出来吧。” 树梢上，一抹黑色身影一跃而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肖恒。 莫芸姚神色淡然平静的走了过去，仰头看了他一眼。 他仍然一头飘逸如雪的白发，面容同样俊美似妖，只是那双莹莹闪烁凤眸透着忧色，嘴角也没了往日魅惑人心的笑意，薄唇微白，有憔悴之色。 肖恒望着淡漠的眸子，心脏揪疼一瞬。 若是以往，他们应该是相视一笑，无话不聊，而现在却是相望无言。 莫芸姚优先打破平静，“跟来多久了。” 肖恒泪光闪烁，浅笑回应，“刚到。” 他说着取下面具，露出如玉般无瑕光洁的肌肤，那儿已经没了毒纹。 同时莫芸姚也注意到他的手，冻得通红无比，手背上有刮伤的痕迹。 袖袍有些湿，也有被划破的痕迹。 肖恒喉咙紧了紧，挤出浅笑道：“你的药很有效，毒纹没了，可……可是哪怕治好也失去了意义。” 起初想治毒纹只是接近她的借口，后面是想让她看见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现在毒纹没了，但已经失去了她。 莫芸姚移开视线，语气平静无波道：“怎么会没有意义？至少可以摆脱面具了，没其他事就请回吧。” 说完转身就要返回破庙。 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冰凉刺骨的大手拉住。 肖恒几乎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别对我这么疏离冷漠可好？我除了你一无所有，没有你我不都知道要做什么？” 莫芸姚回过身，柳眉微蹙道：“没有认识我时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有圣医堂，有苏灵烟！” “你或许并非真的对我有意，只是你的世界太小，认识的人太少，接触的事也太少。” 在肖恒的世界里，认识接触过的女子就只有苏灵烟与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麒麟山。 肖恒摇头，“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也不重要。”莫芸姚有些无奈，“若你站在我的角度想，就能明白我有多失望，我都有些分不清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不过我也有错，就因为你跟我崇拜之人长得一模一样，我才恍恍惚惚让你靠近。世界很大，你四处走走吧，总能找到人生方向的。” 话刚落下，肖恒便摇摇欲坠，身子踉跄几步，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倒在地上。 “肖恒！”莫芸姚迅速上前，发现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立马掐了掐他人中，见眼眸微微睁开后松了一口气，为其把脉才发现是累跟饿的。 第260章 出发找她 莫芸姚皱眉，“你赶了多久路？多久没吃喝。” 肖恒迷迷糊糊的虚弱开口回应，“一天一夜……” 周围并没有马的身影，这说明他是用轻功在一直赶路。 不然哪怕是骑马，一天一夜也赶不到此处。 莫芸姚扶着他进了破庙，“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原谅？自己找罪受，我不会同情你。” 利用挎包的遮挡，从空间拿出葡萄糖喂进他嘴里，随后又出灵泉水给他喝下。 片刻后肖恒精神了不少，睁开眸子看向她，“谢谢。” 莫芸姚没有回应，而是拿出糕点递给他，“吃饱休息，明天自己就离开吧，我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儿。” 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肖恒虽然很饿，但并未狼吞虎咽，动作优雅斯文的一口一口吃着。 睡觉的锦衣卫早就醒了过来，见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后又继续睡。 翌日清晨，莫芸姚醒了过来。 当她睁眼起身时，发现肖恒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锦衣卫已经在吃干粮，对他们二人直接漠视。 莫芸姚拿出一包肉干跟一包糕点，递到肖恒手中，想了想后又拿出一袋子碎银递给他。 “这些你拿着，别再饿肚子。” 肖恒看了一眼她的挎包，有些惊讶里面的容量，虽然好奇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问。 他收回视线将钱袋子还给她，“我有银子，我会听你的四处去走走，或许我的世界是真的太小。” 昨夜他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一直在想一些问题。 他明白这样下去只会让莫芸姚反感，只会给她造成困扰。 这一切是他走不出自己的心，或许四处走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莫芸姚见他想通，淡笑道：“有缘再见。” 他嘴角扬起笑意，抬手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碎发，随后温柔的抱了抱，薄唇附在她耳边，“爱你是真的，照顾好自己。” 说完后松开她，迈着长腿大步而去。 莫芸姚走出房门，看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心口微堵的小声道：“走吧，走得远远的，与我走得太近都是灾难。” 在他身影消失片刻后，锦衣卫也吃饱喝足的走了出来。 “莫姑娘，可以出发了。” “好，走吧。” …… 京城。 夜瑾寒休息了一日，让陈风备好行李与干粮，他们准备快马加鞭去。 陈风整理行李，犹犹豫豫了片刻道：“主子，即便我们快马加鞭，也无法赶上。” 他知道莫芸姚也是快马加鞭去的，现在也已经行了那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追上。 夜瑾寒拿着匕首坐在梳妆台前刮胡子，“无妨，大不了直接到锦蚕县，父皇说有另外的事安排我去做，实际上是借口。” “若真有另外的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说是何事？无非就是找的借口迫使我不能跟着去锦蚕县而已。” 锦蚕县瘟疫横行，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感染。 陈风震惊不已，反应过来后劝解道：“主子不可，要想问她答案不急于一时，可以等她回来再说。” “锦蚕县的瘟疫比往年都严重，您若去不仅危险，还会让莫芸姚分心，影响瘟疫治疗效率。” 夜瑾寒闻言，刮胡子的手微微顿住，沉默不言。 陈风见他沉默，以为是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其实目前最……最应该做的是怎么来钱，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很拘谨。” 上次眼看布庄能回到手中，结果因为解药一事又没了。 表面上只有夜瑾寒，陈风，陈影，小桃的开销，实际上还有几个暗卫。 夜瑾寒回过神说道：“现在没什么重要事，让凌二他们先自个儿找活干养活自己。” 陈风：“！” 夜瑾寒继续道：“锦蚕我要去，云堂县已经沦陷，如凌就在那里求学，我也担心他的安危。” 皇宫偏殿。 全总管躬身向皇帝禀报，“启禀陛下，闵氏昨日卯时过后就已经下葬。” 皇帝抿了一口茶水，手指轻叩在扶手上，“知道了，你亲自去一趟，就说朕有事召见。” 待全总管离开后，偏殿屏风后面走出宫女打扮的苏灵烟，此刻她顶着一位一等宫女的面容，没人知道真实身份。 屋内没有其他人，皇帝也没有遮遮掩掩。 他凝眉看了一眼后说道：“你说的药配制好没有？确定对他身体不会造成伤害？” 苏灵烟十分真诚笃定道：“陛下放心，就跟蒙汗药差不多，只是让他失去意识，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 “不过他跟普通人有区别，所以这药普通人吃下就容易醒不来，成为活死人。” 活死人？ 皇帝闻言惊得一身冷汗。 心里告诫自己，一会儿用膳不能大意。 这一次是准备将药放进御膳中，还让御膳房做夜瑾寒最爱的几道菜。 “知道了。”皇帝负手走到她面前，“反正没人认出你，后面就跟在朕左右，以免出错。” 半个时辰后，皇帝见时辰差不多了，宫人也陆陆续续将御膳送进偏殿。 皇后正好过来找皇帝，看见御膳送进去时微微疑惑，走进去行礼后问道：“陛下，您不是从不在偏殿用膳的吗？” 皇帝面色镇定道：“朕想跟寒儿坐下来聊聊，所以让御膳房准备了御膳送到此处。” “原来如此。”皇后微微轻叹一声，“这段时间他应当是不好受了，是该好好聊聊……” 闲聊了几句后，皇帝这才问起她来此有何事？ 这时皇后才想起正事来，“臣妾是想说关于选太子妃的事，画像这些都给夜泓御看了，可他似乎并不上心，让臣妾跟您做决定就好。” “他也是伤透了心，现在一心扑在政务上，对儿女私情都看淡了，臣妾来此也想问问陛下，这太子妃如何选合适？” 选太子妃不是小事，毕竟也是未来皇后。 经历过苏灵烟一事后，在这场面就更加谨慎小心。 皇帝蹙眉沉思片刻说道：“那就元宵节后举行选妃大典吧，不仅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行方面也不能马虎。” 皇后闻言，颔首应下，“是，臣妾告退。” 苏灵烟站在角落微微出神，若非事生变故，她现在就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也会是未来一国之母。 仔细想想曾经在御王府的日子，夜泓御对她还是无微不至，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屋里送…… 第261章 皇帝计划落空 明明自己做个贤惠妻子就能走上人生巅峰，结果亲手毁了。 这时菜已经上齐，除了苏灵烟以外，所有宫人都退出了房间。 皇帝从苏灵烟手中拿过药，走到饭桌前，将其滴在夜瑾寒最爱吃的几道菜里。 “看清楚是哪些菜，一会儿布菜时别出差错，若是寒儿出了什么差错，朕会将你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此话将苏灵烟拉回思绪，吓得身子一哆嗦。 皇帝见她魂不守舍，回到椅子上坐下后沉声问道：“你是听见太子选妃的事，心里不太好受吧？” 苏灵烟勉强挤出浅笑垂眸回应，“毕竟曾经夫妻一场，心里自然是有些难受的，是我辜负了他的情意。” 回不去了，再回首有何用？ 不如看向前方，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让夜瑾寒恢复正常，不过是胡编瞎造方法拖延时间。 皇帝冷哼一声，“你的确辜负了他的情意，他曾经对你有多好谁都知道，结果他是真心错付！” “若非你苏家狼心狗肺，忘恩负义，野心勃勃，你现在就是人人羡慕的太子妃！” 越说越生气，以至于声音变得有些大。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叩门声，紧接着是全总管的声音。 “陛下，老奴能进来吗？” 皇帝立马恢复正色，“进。” 全总管进来后，眸光四处打量一眼，只看见一个宫女在角落规矩站着。 他分明在外面听见皇帝在与谁说话，怎么就没其他人？ “陛下，刚刚您在与谁谈话？听着似乎有些生气。” “没谁。”皇帝敷衍回应，“就是刚刚皇后来此说了太子选妃一事，朕想到了苏灵烟，想着想着就有些气愤，就……就自言自语的数落了一阵。” 以免全总管继续刨根问底，他立马岔开话题，“怎么你一个人？他人呢？” 说话间眸光看向后面房门方向，门口并没有人影。 他脸色瞬间铁青，气愤拍桌，“哼，岂有此理，还如此心高气傲，根本不将朕放在眼里，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请不成？” “不行，必须将他叫来，再派人去，就说这是朕的口谕，如有不从就是抗旨不遵！” “陛下息怒。”全总管一脸愁色的垂首说道：“并非请不来，是……是老奴根本没看见他，宅子里只有一个婢女在。” “老奴仔细问了问才知，他已经带着陈影与陈风离开了京城，虽婢女不知去何处，但老奴猜测应当是找莫姑娘去了。” 竟然没在京城？ 早上都还在，这会儿就已经离开了！ 皇帝脸色黑沉如碳，冷厉威严的眸子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来人，将桌上的饭菜都尽数倒掉，谁也不许偷吃！” 随着话落，外面陆续走进来几个宫人，将桌上的饭菜陆陆续续撤走。 …… 莫芸姚等人只差五十公里就能到达目的地，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能到达。 但这一路段下着鹅毛大雪，路面上有厚厚积雪，行程会慢上不少。 锦衣卫周铁牛指着前方道：“那边左右都是山，路也不算宽敞，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心积雪垮塌。” 莫芸姚闻言，开口提议道：“既然如此，那一会儿就牵着马小心经过，若是快马加鞭会引起地面震动，积雪更容易垮塌。” 正阳看了一眼地图，皱眉道：“我看最该注意的是山匪，那儿是苏康州的必经官道，上当常年有土匪盘踞。” “我还是建议尽快通过，只要我们够快，积雪垮塌就砸不到我们身上，太慢就是给山匪打劫的机会。” 除了莫芸姚以外，其他人都赞同正阳的提议。 莫芸姚却是极力反对，“这样不妥，动静太大反而……” “没什么不妥的。”正阳直接打断她的话，“若是你不愿可以慢慢过去，我们在前面等你即可。” “这个提议我赞成，到时候过后等还能顺便歇息一下。” “嗐，女人就是麻烦，胆小怕事，又矫情。” “我们走吧，她愿意就跟上，不愿意就拉倒。” 说完便用鞭子抽打在马背上，迅速奔腾而去，地面上全是马蹄跑过的痕迹。 莫芸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又生气，若是可以，她倒不稀罕他们的护送。 一路上四人对她态度很冷淡，更是将她孤立在一边。 每次停下休息时，他们四人有说有笑，只有她一个人单独在一边。 莫芸姚拍了拍马车，立马紧跟追去。 两边的山都是一片雪白，植物都被白雪覆盖，马蹄声在回荡在峡谷中，声音格外响亮。 驾！ 两边不断有雪滑落，时不时砸在后面的莫芸姚身上。 前方的四人不管不顾，根本不回头看一眼后方情况。 眼看莫芸姚就要追上时，突然瞧见上方有黑影闪过，紧接着上方的雪就开始松动。 “糟糕！”莫芸姚意识到是山匪利用雪拦截，于是立马大声提醒前方的人，“小心上面！” 当他们抬头看时已经为时已晚，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的雪垮下。 几人震惊的瞪大眸子，马儿惊叫一声失蹄栽倒，大雪轰然砸来，瞬间将人淹埋。 莫芸姚的马来不及刹住，顿时栽向前方，又垮下一堆雪，将她瞬间吞噬。 “哦吼……！兄弟们，今天钓到鱼了……” “下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我看见有个女人，哈哈哈……带回去给大当家暖被窝。” 一群山匪快速走下山，用铲子找准位置铲雪。 有人找出包袱，有人找到武器，也有人找到干粮。 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儿东西太少了，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将人都带走，这几个小哥长得还算俊，二当家应该会喜欢。” “他们的衣裳还不错，回去扒拉下来。” “若是商队就好了，忙活半天就这点儿东西！” 不久后莫芸姚被扒拉出来，她浑身冰冷，毫无知觉，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还没看清眼前人时就晕了过去。 山匪看见她的容貌后激动不已，“这娘们儿长得真带劲，大当家一定喜欢，得赶紧扛回去，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第262章 被绑床上 莫芸姚醒来时，发现自己四肢被绑在一张床上，还是呈大字型。 外面隐隐传来欢声笑语，似乎是在聊天喝酒。 “这次虽然收获不多，但得到了几个姿色不错的人。” “哈哈哈……的确，这里面的那个，大当家打算驯服后做压寨夫人。” “另外四个小白脸儿是二当家的男宠，一天换一个，逍遥快活，哈哈哈……” 莫芸姚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竟然是土匪窝。 之前以为救她出来的是同行的锦衣卫，没想到是土匪。 房间比较简朴，土墙结构，墙上挂着不同的兵器，有的看上去做工精良，应该都是劫来的。 “不行，得……得想办法逃出去……”她试着运转内力，想要上行挣断绳索。 结果浑身没有力气，面颊额头滚烫，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应该是受冻后发烧了。 莫芸姚只是挣扎了一小会儿，感觉累得不行，仿佛用完了全身力气。 冷静下来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手术刀。 她吃力的转动手腕，用手术刀割向绳子。 突然房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 “哈哈哈……小美人儿，这是醒了？”黝黑的大胡子男人跨步走来。 当看见她手上的动作后，脸色霎时一变。 男人急忙上前一个耳刮子扇在她脸上，嘴里低骂，“臭娘们儿，竟然还藏着刀子，来了此处就是老子的女人，想逃跑不可能！” 说着就将她手中的手术刀夺了过去。 莫芸姚本来就头晕目眩，受了这一巴掌后，整个人更昏沉，“我不会跑，你先放开我。” 土匪都是鸡贼之人，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傻子才信你，老子一眼就看出你是习武之人，不能放！” “你老实待着，等老子吃饱喝足后再过来宠幸你，别看老子长得丑，但那方面强得可怕，准让你快活似神仙。” 说完扭头就出了房间，房门又被迅速关上。 外面草亭里十分热闹，有男有女，都在喝酒吃大肉。 在莫芸姚隔壁房间里，周铁牛也跟莫芸姚一样，四肢被绑在床上呈大字型。 他用力挣扎，咬牙切齿的低骂，“死八婆，快将老子放开！” 一个壮实的女人走到床前，她脸上还有两道狰狞疤痕，皮肤黝黑，大鼻子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 她伸手抚摸上周铁牛的脸，口水咽了又咽，仿佛眼前是一道诱人的美食。 “好俊俏的小哥，脾气我也喜欢，呵呵……” 周铁牛看着那张大饼脸就恶心，“我可以给你钱，先放开我如何？” 女人摇了摇头，笑眯眯道：“我不要钱，只要你，大哥说了，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只要卖力点儿肯定能生出漂亮小孩儿。” 说着就解开他的衣裳，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她就是二当家，大当家的亲妹妹，面容上有些相似。 看着露出的完美身材，口水都差点儿流了出来，随后迫不及待的爬上床，对着他上下其手。 结果忙活了半晌，周铁牛硬是没有任何反应。 二当家气闷，“你不行？” 周铁牛：“是你太丑太恶心。” 此刻光溜溜的摆着，心里感觉十分羞耻。 他堂堂锦衣卫，不曾想竟然有一日被如此丑陋的女人强迫！ 二当家这一次更生气了，下床就倒腾了一阵子随后端着一碗水就返回床上。 捏住他鼻子就朝着嘴里灌。 唔唔……咳咳…… 不管他怎么拒绝挣扎，还是被迫喝了不少。 哈哈哈…… “这一次管我恶不恶心，你都抗拒不了！”二当家开心无比，将碗扔掉就开始脱自己衣裳。 周铁牛感觉身子很热，突然明白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了。 当女人再次触碰他时，身子就有些控制不住，眼睁睁看着女人对着胡作非为，无情的糟践他，最后他迷迷糊糊沦陷。 隔壁房里，莫芸姚将墙后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从声音已经判断出遭殃的是周铁牛。 “一定要想办法逃离……”她不想跟周铁牛一样。 安静休息了一阵子后，体力恢复了一点。 侧头看了一眼被割破一点的绳子，决定又继续割，这是唯一的办法。 又从空间拿出手术刀，吃力的割一刀刀割着绳子。 看着绳子一点点被割开，心脏也越跳越快，时不时紧张的看一眼房门方向。 嘭！ 房门突然被踹开。 大当家一身酒气的进屋，“小美人儿，爷来陪你洞房花烛了，嘿嘿嘿……” 莫芸姚吓得手中手术刀掉落在床上，被被褥遮挡。 绳子已经被割了一大半，她试着用力扯断，但男人已经走到了床前。 “你走开！别碰我！” “气性挺大的。”他上手摸了摸她莹润的朱唇，“啧啧啧，这小嘴可真软乎。” “去你娘的！”莫芸姚一口咬在他手指上，狠狠一用力。 啊……嘶～ 大当家吃疼不已，甩了甩出血的手指怒骂，“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咬老子，今日非让你哭爹喊娘的求饶！” 说着就要扑上去，莫芸姚挣扎得厉害，还咬了他肩膀跟手臂。 这一次将他彻底激怒，起身就翻箱倒柜找出一包东西倒进水杯里。 随后捏住她下颚强行灌进去，“这一次看你怎么反抗？你不接不反抗，还会求老子要了你，嘿嘿嘿……” 咳咳……咳咳…… 莫芸姚咳嗽出声，头发凌乱，模样十分狼狈，她想呕出来，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没过多久身子就难受了起来，看着床前淫笑着宽衣解带的男人，她惊恐又无助。 “不要，求你……我……我可以给你钱。”莫芸姚努力保持清醒，“你要多少都好说。” 她边说边挣扎，想要将割了一大半的绳子挣断。 为了拖延时间，她不断说好话，“我说话算数，会给你钱，不管是一万两还是十万两都可以，若是有了钱后，漂亮姑娘都会自愿跟你。” 十万两！ 大当家还是震惊了一瞬。 这个数目对于他来说很惊人，平日靠抢劫维持生活，可能半年也没能力抢到那么多银子。 莫芸姚继续说道：“我……我也是生意人，很多地方都有我的产业，十万两对于我来说不多……” 第263章 他杀疯了 莫芸姚面颊绯红，感觉很热很难受。 大当家沉思了片刻后抬眸再次看向她，看着她一脸媚色的面庞后，血液瞬间沸腾。 “嘿嘿嘿……钱不钱的后面再说，我们还是先快活快活，也当是救你的命。” 说着就扑上去，疯狂的撕扯衣裳。 莫芸姚咬破了朱唇，努力保持清醒，“滚……救……救命……” 就在男人大嘴要亲下去时，房门突然被撞开。 不等他回头，一抹黑影就出现在床前，拽住他胳膊就狠狠甩飞出去。 “芸姚？”夜瑾寒神色担忧的看向莫芸姚。 当看见她被绑住的四肢，狼狈破碎的模样时，眼里迸发出骇人的杀意。 莫芸姚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模糊看见似乎是夜瑾寒的脸，“夜……夜瑾寒……” 不知为何，当看见是他时，她心里放松下来，没有了担忧与惊恐。 夜瑾寒用剑迅速斩断绳子，抱着她冲出房间跃身离开。 地面上的大当家捂住心口，望着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老子的媳妇也……也敢抢，来……来人，去给老子两人追回来，噗……” 说着一口鲜血喷出，小弟们急忙上前扶着进屋。 都已经跑没影了，现在又已经天黑，根本没法追。 莫芸姚在夜瑾寒怀里蹭了又蹭，双手不自觉的攀上脖颈，朱唇亲吻上唇角，面颊，脖子…… 轻颤绵软的故意喷洒在男人肌肤上，滚烫无比，瞬间让男人红了耳根与脖子。 最终夜瑾寒带着她来到一间没人住的一处破旧小屋，应该是土匪平日放哨站岗的地方。 没有烛火，屋内显得十分昏暗。 夜瑾寒轻轻推开她，“有解药吗？” 此刻的莫芸姚根本没有意识，只想着找到发泄口，手脚并用的缠上男人。 莹润的朱唇主动吻上男人冰凉的薄唇，杂乱无章的胡乱啃咬。 夜瑾寒呼吸渐乱，好不容易想君子一回，结果她却如此主动……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闵氏之死。 在莫芸姚不断的亲吻轻抚下，他渐渐沦陷，热情回应。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子里，撩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汗流浃背……直到筋疲力尽…… 三更天，莫芸姚软软靠在他怀里，呼吸均匀。 他小心翼翼为她整理好衣裳，随后用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安心睡，我出去一趟。” 出了房间时，陈风陈影立马从不远处过来。 二人知道他们在屋里做甚，根本不敢靠太近，一直在外面吹冷风。 夜瑾寒此刻并未用布条蒙住眼睛，红瞳在夜色中显得阴鸷嗜血，“保护好她，我去去就回。” 嗓音低沉平静，却透着无尽冷意，比寒风更刺骨。 陈风与陈影同时应下，“是。” 土匪窝里。 大当家还在大发雷霆，“让你们去找人，还杵在此处做甚？” “不是不找，天寒地冻的，又是夜里，根本没办法找啊。” “对方会飞檐走壁，早就跑远了，我们去找根本就是浪费力气。” 隔壁，二当家趴在周铁牛身上呼呼大睡，很快被嘈杂声惊醒。 她醒来就对生无可恋的周铁牛咧嘴一笑，“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晚点儿我们再来……嘻嘻嘻……” 不等周铁牛开口，她就穿好衣裳就了房门。 这时候才知道是大哥的女人被人劫走了，而且大哥还受了伤。 她插着腰开始破口大骂，“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上了山寨就是大哥的女人，竟然跟其他男人逃跑！” “大哥威武雄壮，一表人才，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然生在福中不知福，臭婊子！” “大哥别生气，他们肯定跑不远，我带人去帮你将人抓回来，我要那男人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小弟们脑袋突突疼。 她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竟然大放厥词。 有手下提醒道：“二当家，对方会飞檐走壁，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对，而且大当家是被他甩出来的，力气之大。” 二当家闻言，一脸不悦道：“怕什么？我们人多，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吗？” 她说着挽起袖子，嘴角扬起阴恻恻的笑意，“只要能抓住，姑奶奶能一把捏死他，先看看俊不俊，若是俊俏就留下……” 突然后脖子一紧，手下都惊恐往后退。 她背脊一凉，还未来得及回头，脖子就“咔嚓”一声被扭断，嘴里涌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地。 夜瑾寒眸光猩红阴鸷，浑身散发着一股瘆人的戾气。 啊…… “怪物杀人了，快抄家伙！” 众人乱做一团，有的逃，有的拿起武器要对抗。 夜瑾寒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们都去死！” 手中仿佛有股吸力，有人被他吸到手中，随后疯狂吸收对方内力，吸干内力后就会无情的扭断脖子。 没内力的都被他直接一剑解决，战场仿佛一片炼狱。 哀嚎声，尖叫声，求饶声……空气中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嗜血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夜瑾寒吸内力成瘾，渴望更多更多，甚至手起刀落看见鲜血四溅时，心情十分愉悦。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寨子里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嘈杂的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都消失，变得格外安静。 他提着滴血的寒剑，推开房门。 大当家惊恐的跌坐在地，不断往后挪动，“不、不、不要过来，我知错了，大、大、大侠饶命。” 夜瑾寒面色冰冷，提着剑慢慢逼近，剑尖在地面上划出火花，红瞳嗜血阴鸷，透着无尽杀意。 大当家发现已经挪不动，瑟瑟发抖的靠在墙角，冷汗直冒，“我没碰她，求大侠饶命，只、只要您饶我一命，山寨里的东西都是您的。” 夜瑾寒嘴角扬起阴邪笑意，嗓音慵懒森寒道：“我要你的命……” 身影如风般突然出现在大当家面前，掐住脖子吸收内力，一股暖流蔓延全身，沉与丹田。 大当家感受到流失的内力，面露惊恐之色，“妖……妖孽……” “你才是妖孽！”夜瑾寒怒意恒生，松开脖子就挥剑将他劈成两半。 死状惨不忍睹，鲜血染红地面。 “救命，救命……” 突然隔壁隐隐传来呼救声，夜瑾寒听见后，嘴角笑意加深。 第264章 龙阳之好 隔壁，周铁牛不断挣扎弄出动静。 此刻他还是光溜溜的身子，看着十分尴尬。 “救命，我不是这里的山匪，被他们劫持来的……” 他听着外面寂静一片，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离开。 久久没有听到有人回应时，心里凉了一大截。 “正阳？阿煜……小刚！你们在哪儿？”周铁牛有些无助的喊着，“你们是不是也死了？” 房门仿佛被一股风吹开，凉风袭来，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冷得浑身汗毛倒竖，心提到了嗓子眼。 夜瑾寒站在门口，衣诀飘飘，“呵呵……这里还有人……” 在他眼里，床上的人仿佛是诱人的美食，有没有内力一眼就能看出。 周铁牛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一震，心情激动道：“是……是三殿下吗？我是锦衣卫周铁牛，是护送莫芸姚前往锦蚕县的。” 说话间试着抬头看过去，但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看到。 他继续道：“你有没有看见莫芸姚？她也被抓了，可能……可能已经被这里的土匪……” 夜瑾寒听见莫芸姚时，身影怔在原地，眼睛的嗜血冷意渐渐散去。 随后捏紧拳头闭眸深呼吸，压下心里的嗜血欲望，他此刻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欲望便是杀戮与吸人内力。 周铁牛半晌没听见动静，心里“咯噔”一下，“三殿下，三殿下？完了，难道已经离开了吗？” 若是真离开了，他在这床上只有被冻死饿死的份。 寒风刺骨寒凉，浑身已经冻得失去知觉，若是穿着衣裳或盖着被子还好，可偏偏是光溜溜的。 这还是因为丑八怪二当家，她就喜欢趴在他身上，离开时掀开被子就没盖上。 就在他失落时，床上突然出现夜瑾寒的身影。 “三……三殿下！”周铁牛被他突然的出现惊了一跳，主要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此时夜瑾寒已经蒙住双眼，面无表情的用剑将绳索斩断，“风流了一回，这一趟你也算值了。” 绳索全部斩断后，周铁牛如释重负，立马用被子遮挡身子苦笑道： “三殿下就别挖苦属下了，这种艳遇只让人恶心，真的恶心……” 脑子里想起被那丑八婆凌辱的过程，只感觉挠心挠肺，手指都不自觉的握紧。 夜瑾寒面色淡漠，沉声道：“护送的锦衣卫是四人，还有三人在何处？” 周铁牛回过神起身，边快速穿衣裳边回应，“我醒来就发现在床上，一直没有见到他们三人，不知具体情况如何？更不知在何处？” 夜瑾寒闻言，转身往外去，“自己找，天亮山下汇合。” 待他跟出去时，已经没了人影。 整个山寨安静得可怕，阴风阵阵，遍地尸首，白雪被鲜血染红，如妖艳绽放的玫瑰。 他很快也看见了二当家的尸体，想到之前的屈辱，拔剑就狠狠补了几剑。 收好剑后便开始在山寨中四处寻找其他三人。 每个房间都没有错过，最后在柴房中找到阿煜跟小刚，随后三人分开寻找剩下的正阳。 周铁牛经过一处房间时，听见里面有动静，他急忙推开门一看。 “谁？”床上一个陌生男人回头瞪向他，“滚出去，别打扰老子的雅兴！” 他再看向男人身下时，发现竟然是一脸痛苦的正阳。 “正阳，你……” “救我！”正阳满脸张红，青筋暴起，痛苦的抓着床单。 周铁牛迅速拔剑，朝着侵犯的男人袭击而去，“去死吧你！整个山寨的人都死了，现在你也去跟他们陪葬！” 男人本以为是周铁牛是山寨小弟，这一刻才知道不是，迅速起身要对抗时，但为时已晚，还没有下床就失去了小弟。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寨，他痛苦蜷缩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周铁牛随即又是凌厉一剑，直接刺进他脖子，一剑毙命，抽出剑后立马走到床前切断绳子。 “你怎样？”他凝眉问道。 正阳浑身都在发颤，眼泪瞬间委屈流出，“疼，我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他竟然……” 心里只觉得无比屈辱，想死的心都有，这一夜将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周铁牛见他如此难过，本该同情，可此刻却有些觉得好笑，“我以为我惨，没想到你比我更惨，好歹凌辱我的是个女人，而你却是被男人……” 正阳面容偏清秀，若不穿上盔甲就是文弱书生模样，他这种就比较招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喜欢。 咳咳…… 他轻咳两声，努力压住笑意，“好了，我……我给你弄点儿热水洗洗，天亮在山下跟三殿下汇合。” 火炉上有热水，他倒入盆中再加了些雪水，将水降到了适合的温度。 正阳一直是趴着的，因为疼都不想动。 周铁牛拿着打湿的帕子给他擦拭，背部皮肤光滑，柔美竟然好似女子，翘臀也是。 若只看这背部，真容易将他当成女人。 周铁牛擦着擦着咽了咽口水，手指忍不住轻抚上肌肤，在柔软处捏了捏。 突然的触碰吓得正阳一个激灵，慌忙翻身用被子遮住重要部位，“你要干嘛？出去，快出去，我自己来！” 正阳正面还是有点肌肉的，只是骨架细，精瘦。 周铁牛故作镇定，一本正经道：“看把你吓得，不过是兄弟间开玩笑，你……你自己来，我出去等你。” 放下帕子就利落离开房间。 正阳这才松了一口气，简单清洗后就穿戴好衣裳，一刻钟后别扭的走出房门，不敢跨得太大步。 这时阿煜与小刚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原来正阳在这儿？既然找到也不吱一声。” 周铁牛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有一会儿才天亮，我们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歇息。” “走吧，前面有一间干净，里面还有火炉子，会暖和些，就是不知道三殿下他们在哪儿歇息？” 说话间准备伸手搀扶正阳，毕竟知道他目前很疼，走路不便。 可正阳想到之前的咸猪手，一脸抗拒的推开他。 阿煜与小刚一脸懵圈，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 “是受伤了吗？”阿煜一脸关心走上前，对他含笑道：“我来搀扶。” “不用，我自己走！”正阳似乎对男人有了恐惧感，看着阿煜那笑就觉不怀好意，“我没事儿，只……只是腿有点疼。” 第265章 道歉 他有点气闷的往前走。 阿煜与小刚都懵圈不已。 小刚疑惑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周哥惹到他了？” 周铁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敷衍解释道：“呃……就是开了点玩笑，他不经逗。” 半山腰小屋中。 夜瑾寒安静的将莫芸姚拥在怀里，他不舍得闭上眼睛，就静静望着熟睡的容颜。 能如此和谐相处的夜晚并不多。 天色渐渐亮开，莫芸姚皱了皱眉，感觉浑身酸疼，仿佛快散架一般。 好暖和…… 她脑袋蹭了蹭，耳边是“砰砰”心跳声，手摸了一下缓缓睁开眸子，入眼便是一堵结实的胸膛。 昨夜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模糊的记忆中出现过夜瑾寒模糊的脸。 此刻有些忐忑，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由于太过担心，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眼前人是谁，男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夜瑾寒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僵硬，垂眸看了一眼，哑声道：“醒了？” 莫芸姚听见熟悉的声音深情一震，悬着的心也落下。 她仰头向男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委屈的酸意，眼眶微微泛红，泪花隐隐闪烁。 “我以为真的会栽在土匪手里，我以为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你是幻觉……” 想起被绑在床上时的无助，她眼泪就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那一刻她明白自己不是无所不能，也并非战无不胜。 夜瑾寒看着她流泪，心脏揪疼不已，“已经没事了，他们都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会陪你去锦蚕县，护你周全。” 莫芸姚抹了抹眼泪，从他怀里出来，“剩下的路不远了，你没必要跟去，瘟疫不是开玩笑的，很危险。” 说话间已经起身，将披散的头发简单扎成一个高马尾。 夜瑾寒并未说话，而是沉默的整理衣裳，将斗篷披在她身上，“你的坏了，我的披上。” 这时陈风推门而入，汇报道：“主子，锦衣卫已经在山下等候，往前方下山就能避开垮塌的雪堆。” 夜瑾寒点头，“走吧，尽快赶到目的地再休息。” 此话刚莫芸姚明白，他没有打算返回京城。 下山的路不算好走，因为雪的缘故有些湿滑。 走了没多远，夜瑾寒看了一眼下方崎岖复杂的路，随后蹲下身道：“芸姚，过来上我背上，不想耽搁时间就听话。” 莫芸姚犹豫了片刻，想到浑身的酸疼，还是听话的爬了上去。 他的被宽厚，还是有一种安全感。 “昨夜……”莫芸姚看着他的侧颜，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昨夜你……我们是不是又……” 浑身的酸疼感很熟悉，醒来时就意识昨夜肯定疯狂过。 哪怕空间有解药，但那时候脑袋已经迷糊。 夜瑾寒嘴角邪魅一笑，侧头看向她，“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昨夜你那么主动，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无情拒绝。” “救出你后，我也问过你有没有解药，结果你像蛇一样缠着我就狂亲狂啃，看看我这嘴。” 他嘴角破了皮，下唇也同样如此。 莫芸姚看见后，面颊红得如同煮熟的螃蟹，滚烫无比。 具体过程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主动多疯狂。 “我那是受药物影响，对方下的药比较重……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道歉后从怀里拿出药，轻轻涂抹在他嘴角，薄唇上也涂抹了一点，“这药即便吃进嘴里也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夜瑾寒微微恍惚了一瞬，多希望这样的和谐能持续下去。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就静静的往山下去。 陈影回头看了一眼，“主子，你不问问吗？” 所以没有明说问什么，但是夜瑾寒知道。 莫芸姚有些疑惑，“问我吗？想问什么？” 夜瑾寒眉头皱了皱，薄唇微微张开又合上，反反复复就是问不出口。 “没什么，就是问你对瘟疫有没有进一步的了解，这样也好提前做准备。” 前方的陈风与陈影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主子怎么就是不问？ 那可是杀母之仇！ 他们心里虽然对主子的犹豫有意见，但还是不敢说什么。 莫芸姚没有多想，神色认真回应，“还没有到地方，了解自然是没有，不过在进入前就必须做好防范措施，我会给你口罩。” “只是口罩还不够，消毒液也必须有，不要直接接触病人，若是无意间接触就必须消毒洗手。” 夜瑾寒闻言，点头道：“好，将你送到后我会去一趟云堂县，如凌在书院也比较危险。” 莫芸姚：“你自己决定就好。” 此时已经快到山下，下方塌方的雪堆清新可见。 当初她与锦衣卫就是被埋在下面，马儿也已经死了，好在山匪有马，接下来的路不用步行。 莫芸姚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山上的？” 夜瑾寒如实说道：“看见塌方时，我们准备铲雪弄出一条路好通过，结果看见了马，还有你的头绳……” 当时他们也发现有人刨过的痕迹，还有上山的脚印，于是他们这才急忙赶上山去营救。 夜瑾寒耳力灵敏，刚到山匪窝时就听见莫芸姚的求救声。 “三殿下，我们在这儿。”阿煜在下方朝着他们挥手。 当几人看见莫芸姚时，也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任务本就是护送她，若是出了事情，回去也没办法交差。 小刚深叹一声道：“我们当初就该听她的，小心谨慎前进或许不会被土匪发现，雪也不会那么容易塌方。” 其他三人闻言都陷入沉默。 他们想到在进入山谷前还对莫芸姚一阵嘲讽，心里也有些愧疚。 阿煜沉默片刻说道：“一会儿跟她道个歉就行了，事情已经成这样，本就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好在都安全。” 他与小刚除了被绑在柴房里面饿了肚子外，没有受到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安全个屁！”正阳突然不满的出声，“是你们都安全，不是我，最受伤的是我！” 反常的情绪让几人都有些诧异。 除了周铁牛以外，其他两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阿煜有些不悦的叉腰走到他面前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从昨夜到现在就跟刺猬一样，还老是露出一张怨妇脸！” “你不就腿脚有些疼吗？好歹也是锦衣卫，怎么变得那么矫情？又不是我们将你弄伤的，跟我们发脾气做甚？” 第266章 到达目的地 正阳被吼得更委屈，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着脸转身走远了些。 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他不可能说出来的。 周铁牛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帮着打圆场，“阿煜，算了算了，他可能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才这样，昨夜他……” “闭嘴！”正阳突然传来厉吼吼声，“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不等回应，他就走过来将周铁牛拉到了一边，直到确定够远后才停下。 周铁牛皱眉，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纠结又能怎么样？” 正阳仍然一脸怒意，凝眉咬牙质问，“刚刚你想说什么？是想说我昨夜发生的事情吗？” 周铁牛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说你昨夜或许被土匪给吓到了，这种事我不可能说出去。” 说着还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仅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让他想起昨夜那男人的笑，还有周铁牛摸他捏他的事。 他瞬间头皮发麻，迅速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不让周铁牛触碰。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我警告你，昨夜的事情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我非杀了你不可。” 周铁牛挑了挑眉，嘴角含笑的放下手，“好好好，跟炸毛的小野猫一样，那儿应该还疼吧？骑马没问题吗？” 正阳皱眉，“现在除了骑马，也没有其他交通工具，不管疼不疼还不是都得骑？” 此时夜瑾寒等人已经下了山，两人也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 莫芸姚从夜瑾寒身上下来后，眸光扫了一眼四人，面色平静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四人都有点愧疚，看见她时也不太好意思，同时摇头说没有受伤。 “那就好。”莫芸姚虽然没有怪罪他们，但态度比较疏离，“我给你们一点东西，快到时就一定要戴上。” 说着从包袱里面拿出口罩，还有免洗消毒液。 一人十个口罩，一瓶消毒液，交代了用法后就翻身上马准备继续赶路。 突然周铁牛对她开口道：“昨天的事情很抱歉，若是听您的，说不准不会引来土匪，我们也不会被雪埋下。” 莫芸姚闻言，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而是淡然一笑开口道： “都过去了，你们的任务是送我到锦蚕县，到了城门口后你们就返回吧。” 不等周铁牛等人开口，她就拍了拍马背狂奔而去，夜瑾寒等人也立马紧跟而上。 阿煜与小刚也翻身上马，“走吧，不管三殿下在没在，我们都得完成自己的任务。” 小刚点头道：“对，即便不进城内，我们也得在外面等着她出来一起返回。” 皇帝并没有让他们送到后就离开，而是说回来也要他们护送，还说会有另外的任务传达他们。 不过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接收到另外的什么任务，只能安心的等。 周铁牛看了一眼有些不太舒服的正阳，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走，正阳腿脚疼，我们会慢慢跟上。” 两人闻言也没有再等，而是骑着马扬长而去。 …… 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就停在了城门口。 此处重兵把守，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来。 官兵都用布蒙着口鼻，边上还有一口锅，里面是为他们熬预防瘟疫的药。 “你们是何人？这里瘟疫横行，你们不能进去，快走吧，若是进去就没办法出来。” 官兵远远喊话，挥舞手势让他们别再靠近。 莫芸姚微微气喘道：“我是陛下派来的大夫莫芸姚，就是为此次瘟疫而来。” 官兵闻言，立马转身往一处小营帐里面去。 片刻后出来一个官兵，看那头盔便知是管他们的头子。 他拱手道：“我是百夫长，负责看守城门，莫大夫可以进去，其他人就别进去了，你们也别生气，主要是里面危险。” 莫芸姚回头看向他们，“百夫长说的对，你们别进去了。” 几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夜瑾寒说道：“我去云堂县一趟，到时候回来找你。” 阿煜说道：“我们就在外面等你，陛下说我们还得护送您回去。” 莫芸姚点头，“好，注意安全。” 她说完便翻身下马，戴上口罩从城门走去。 受瘟疫影响，城内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仿佛是一座死城。 商铺基本上全部关着，只有官兵的身影。 官兵领着莫芸姚来到了安置处，这里搭建了一些大营帐，得了瘟疫的人都住在这里面。 时不时有人被官兵带过来，也时不时有官兵运尸体出去。 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意来此处隔离，都是被官兵强行带过来，因此出现挣扎哭闹的景象。 “不要，我没有得瘟疫，快放我离开……” “老实点儿，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位妇人不断挣扎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 官兵连拖带拽的往营帐去。 领着她来的官兵说道：“这里现在特别乱，起初每天都得死几十上百人，自从陛下派了圣医堂的大夫跟御医后，死的人少了很多。” “但还没有有效的药彻底治愈，大夫们都在焦头烂额的研究，百姓也只能时常试验，若是还得不到有效控制，后果无法想象。” 话刚落下，就有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往外跑，似乎想要逃出去。 守在马扎前的官兵急忙拦下，用棍子打在男子腿上，“站住！不许出去！” 啊…… “杀了我吧，受不了了……”男子跌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最终还是被拖着回了营帐。 莫芸姚柳眉皱了皱，越看越揪心。 这场景与她上一世经历的病毒大战很像。 末世有的地方也挺乱，争夺地盘的事情常发生，有阴险之人研究出病毒投放敌对方，导致民不聊生。 这时一个面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莫芸姚就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后有些不屑的冷笑说道：“你就是陛下请来的女大夫？我看应当是来捡功绩的，一个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我是此次瘟疫医务负责人，叫我其大夫就好，你就住在单独的小营帐去吧，没什么需要让你做的，等着瘟疫解决分一羹就好。” 在他眼里莫芸姚不过是来走过场的，既然是皇帝亲自派来的人，只要让她吃好住好就成。 第267章 隔离营地 莫芸姚眉头皱了皱，“我是来治瘟疫的，说说现在具体情况。” “你来治瘟疫？”其大夫闻言嗤笑连连，“呵呵……莫姑娘还是别开玩笑了，圣医堂的人都只能勉强控制发展速度，你能做什么？” 话刚落下，一个营帐里面就匆匆出来一位大夫。 “师父，不好了，这次的新药出了问题，试验之人抽搐不止，嘴唇也青紫，出现中毒现像！” 此话一出，其大夫神色瞬间凝重，急忙朝着营帐走去。 当莫芸姚要进去时，却被他拦在外面，“你这小姑娘怎么不听话？这里面病气重，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我们总共大夫都是二十多个，没感染的剩下不到十个，这不是儿戏，快出去。” 其大夫黑着脸说完便急忙走到发病的病人面前。 此刻病人不断抽搐，有人用棍子让其咬住，以防咬伤舌头。 其大夫看上去比较焦急，手中戴着羊皮手套，为病人把脉，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营帐内住着不少人，很多人都痛苦呻呤，有的人蜷缩着，有的人似乎生无可恋。 严重的病人已经嘴唇溃烂，浑身浮肿。 “其大夫，能看出什么原因中毒吗？”年轻的大夫擦了擦汗水问道。 其大夫皱眉道：“药物相冲导致的，谁给他试了两种药？只有等死了，现在根本来不及解毒，也无法这么短时间内配制出合适的解药！” 就在这时，莫芸姚走了进来，“我来试试。” “别添乱！”其大夫明显特别生气，脸色黑沉得厉害，“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被感染就阿弥陀佛了，还想救别人？” 他一直都不相信莫芸姚能治病，哪怕会医术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能耐。 莫芸姚十分无奈，“你都已经给他判死刑了，让我试试又何妨？再不试就来不及了！” 不管他同不同意，推开他就蹲下身，迅速掏出银针封住病人心脉。 动作利落干脆，十分娴熟。 其大夫见状，顿时噎了噎，但还是不会太相信有用，于是冷哼道： “你要试就试，就怕你救不过来就哭鼻子，初出牛犊不怕虎，还以为这是什么小病不成？” 莫芸姚并未理会他说话，而是拿出一颗百毒丸，捏住病人下颚后放进嘴里。 其大夫皱眉，“你给他吃了什么？药可不是什么零嘴，不是随便什么药都能吃的……”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都是对她的不信任。 不信任的还有其他病人，都觉得她是在瞎折腾，没有太在意。 天天有人死去，即便刚刚的人死去，他们也没有多大反应了。 莫芸姚只感觉耳边嗡嗡嗡的，十分无奈道：“其大夫，你真的很吵。” 其大夫：“……”嘴角抽抽。 说了一大堆，都是为了她好，竟然还嫌他吵！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不识好歹，明知不可能还插手，是想告诉别人你不是吃闲饭的不成？” 说完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营帐。 莫芸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我……” 算了，还是等病人情况好转再说吧。 这时候年轻大夫开口道：“姑娘也是大夫？我叫陆长行，是其大夫的徒弟，也是锦蚕县县令的庶弟。” 陆长行…… 莫芸姚总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为何熟悉了。 她淡笑点头，“你好，我的确是大夫，姓莫。” 突然，地上的病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两人同时紧张的看去。 病人脸色渐渐好转，嘴唇紫色越来越淡。 其大夫在外面来回踱步，随后走到不远处，对官兵道：“你们两个准备担架，二号营帐内又有人不行了。” “师父，师父……”营帐内又跑出陆长行的身影，“师父，病人……” “死了？我就说没救，她偏偏不相信。”其大夫一脸无奈，眉头紧蹙，“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见识太少，总觉得自己很厉害。” 随即对官兵抬手示意，“去，将人抬走。” 陆长行闻言，急忙拦住制止，“别，病人没有死，毒已经解了，这会儿莫姑娘在把脉。” 毒解了？ 其大夫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立马跟着陆长行走进营帐里面。 的确看见病人停止了抽搐，嘴唇不再青紫，只是浑身无力的闭眸躺着。 莫芸姚喂了一口灵泉水给病人，随后来到比较严重的病人跟前。 她手中拿出一个小吸管，用针扎破病人指尖儿，吸了一点儿血。 其大夫疑惑道：“你怎么做到让他这么快解毒的？你吸血又是做甚？” 莫芸姚边忙活儿边回应，“银针护住他心脉不让毒蔓延，让他吃下百毒丸就解决了，这抽血是为了研究瘟疫。” 她起身带着一管儿血就出了营帐，随后拿出消毒液喷了喷双手。 此时其大夫已经跟了出来，“就是红冥百毒丸吧？还以为你有啥真本事，原来是恰好有药，那药挺贵的。” 这种百毒丸就是用了红冥的名字，而且都是从圣医堂定量售出，这在医界不是什么秘密。 莫芸姚也不想跟他多解释，“你们大夫办公地点在何处？” 其大夫闻言，皱眉道：“长行，你带她去，里面的东西别乱碰。” 陆长行十分热情，眉眼含笑的带着莫芸姚前往。 空气中除了药味儿以外，还有说不出的难闻味道，都是病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莫芸姚边走边问道：“圣医堂的大夫去了何处？为何不见人？” 陆长行边走边回应，“有的在办公营帐里面，有的去了云堂县，大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人手上根本不足。” “找了不少药童帮忙，他们就负责熬药分药，给病人处理溃烂的创伤，大夫就负责每天把脉看诊，研究新药。” “现在每天耗费的药材也很多，不断的在外面购药材，但有时候还是根本供不上。” 药材费了不少，却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要是长期以往，不出十日便会无药可用。 莫芸姚神色凝重道：“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明知没用的药还坚持吃，除了浪费起不到任何作用。” “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等我跟其他大夫打了招呼后需要一个单独的环境。” 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办公营帐。 里面像一个药房，好几个大夫在坐着讨论。 陆长行进去后，恭敬道：“各位前辈，这位是莫姑娘，叫莫……莫……” 莫芸姚淡笑道：“我叫莫芸姚。” 此话一出，陆长行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是莫芸姚，就是被全国通缉的那个莫芸姚？” 第268章 有人质疑 有人闻言，立马起身笑脸相迎。 “你可算来了，我是圣医堂医门弟子楚河，我们研究目前遇到了一些瓶颈，一直无法突破。” 莫芸姚在圣医堂偶然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墨神医名下的弟子。 楚河激动的开始给众人介绍起来，“她的医术在京城很有名，我们现在用的酒精，伤口缝合法，都是出自她手。” “就连宫中御医都对她医术敬佩，这一次算是有救了，为了早点控制瘟疫，我们可以多多配合她。” 有大夫连连点头应下，但也有人脸色不是很好。 其中有一位头发鬓白的大夫放下手中药材，沉声道： “不管是酒精，还是伤口缝合法，都不代表其他方面厉害，瘟疫不是表面伤患，岂能都配合她？” 楚河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本来还算热闹的气氛，片刻变得有些沉闷压抑。 莫芸姚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也不想浪费什么口舌，“各位都是前辈，无需谁配合谁，相互研究即可。” “呵呵……对，相互一起研究。”楚河尴尬一笑，拉过凳子，“莫姑娘请坐，我给你说说现在的大致情况。” 在门口位置的陆长行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露出震惊之色后转身离开。 他跑向其大夫，远远便出声道：“师父，师父……” 其大夫此刻正在给一位看着快不行的人把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症状为何会有区别？奇怪。” 哎…… 不管有没有区别，人是无法救过来的。 他松开病人手腕，无奈起身回头看向来人，“何事如此慌张？又有谁不行了吗？” 陆长行摇了摇头，走进后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你猜猜刚刚那位姑娘是谁？” 其大夫皱眉，“不就是叫莫姑娘吗？难不成是什么郡主公主。” 说话间大步出了营帐，眉宇间的愁容并未散去。 陆长行跟在身侧，“她叫莫芸姚，就……就是被通缉的那个！而且还……还是我哥曾经的未婚妻，嫁给寒王又被和离了！” 其大夫闻言，眸色微微一惊，“她经历倒是蛮丰富多彩的，不过这对于瘟疫有帮助吗？没事儿别聊八卦，正事要紧。” “若是瘟疫总是没有好转迹象，不仅伤亡会不断增加，上头也会怪罪下来。” 其他事情他并不关心，只关心瘟疫进展。 现在看着每天有人身亡，心里也十分焦灼。 陆长行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道：“是，不过圣医堂的楚大夫对她特别敬佩，还说酒精跟伤口缝合法都是出自于莫芸姚之手。” 此话一出，其大夫身形微微一震，“是她？” 虽然与京城有些距离，但作为大夫，关于医学方面都比较有关注。 “走，去看看。”其大夫立马大步朝着前方而去。 营帐里面。 楚河在跟莫芸姚说目前的情况。 “其实起初瘟疫症状并没有现在严重，而且用药也得到过有效控制，甚至有人痊愈离开隔离营帐的。” “只是后来感染的就变重了，痊愈过的也重复感染，之前的药起不到任何作用，那瘟疫好似能感受到危险而自己变强一样。” 莫芸姚闻言，神色凝重起来。 难道这瘟疫还会变异？ 这个年代环境没有被工业污染，化学物质也少之又少，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楚河继续说道：“我们将不同程度的病人安慰在不同的营帐中，有的症状上有区别。” 这时有人嘲讽道：“楚河，你说那么多做甚？好似她真能控制一样，没必要浪费口舌，还是做正经事吧。” 此人就是头发鬓白的大夫，大家都叫他朱老。 楚河皱眉道：“朱老，不管她能不能控制，总得了解目前的情况，没一个过来大夫不是都得了解吗？” 朱老眼神轻蔑的看了莫芸姚一眼，脸色冷漠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吗？说那些没用的，还不如坐下来研究新药。” “别忘了，她的名声可不是很好，又是通缉犯，又是下堂妇，如此名声狼藉之人，能有什么真本事？” 说着便起身，一脸不屑的拂袖走出营帐。 气氛再一次变得尴尬，众人都看向莫芸姚。 而她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看来我还挺有名的，继续说吧。” 营帐外面。 朱老看见大步而来的其大夫，立马走过去道：“你来得正好，今个儿来了一个叫莫芸姚的，我的建议的是让她别掺和瘟疫之事。” “我家离京城近，听说过她不少事，虽然会点儿医术，但她这人品堪忧，就怕她不仅不会帮上忙，还会捣乱。” 其大夫闻言，凝眉点了点头，“嗯，名声的确是不太好，不过这跟治病有什么关系？” 朱老面色一僵，“怎么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与她共事。” 其大夫继续道：“县令大人前几日就已经说过莫芸姚会来此处，这是皇上下达的旨意，你若是觉得与她共事委屈，那就做后勤工作吧。” 说完就大步走向营帐，留下朱老风中凌乱。 片刻后，朱老眯眸低喃：“哼，我就不相信她真的行……” 此时莫芸姚已经走出营帐，其大夫与她并排而行，神色认真严肃的说着最新情况。 “这两天我发现每一批病人都有不同之处，一批比一批严重，我们的药虽然一次比一次精进，但还是赶不上病变速度。”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其大夫不认为我是来捡功绩的了？说这么多就不怕白说吗？” 此话让其大夫瞬间尴尬。 之前只是没有想到她就是莫芸姚而已。 咳咳…… 其大夫轻咳了两声说道：“当时是太过焦虑，没有想过你是县令说过的莫芸姚。” “走吧，我带你去每个营帐都看一遍，这样你也好自己做正确的判断。” 莫芸姚为了研究得更准备，在每一个营帐都抽了一点病人的血。 不同的营帐中，百姓出现的症状也不同。 有的全身长出脓疮溃烂，有的身上出现疹子，有的就是浮肿，呼吸不畅。 第269章 有人捣鬼 莫芸姚看完后，对其大夫说道：“瘟疫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会传染，他们的病理表现各不同，明显也不是同样的瘟疫。” “难道一个人感染了一种，就不会感染到另外一种？这里面怎么想也不太合理。” 虽然分了营帐，在都是在相临之处。 人来人往都会有些接触，穿插感染是肯定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得了一种就没有另外一种的病理表现。 其大夫听后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莫芸姚继续道：“具体怎么样，我还是先验血看看，我需要单独的营帐，让……让陆长行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打扰。” “好，这就让陆长行带你去。”其大夫连连应下。 片刻后，她来到单独的小营帐，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板床，还有一张小木桌。 确定没人进来后，她将血弄进空间中，随后闭上眸子盘膝而坐，意识进入空间中。 其他大夫见其大夫都比较重视莫芸姚，心里也充满期盼。 “你们说她真的行吗？这一次的瘟疫太过不复杂，不像以前那样单一。” “等等看吧，我们也别松懈。” “最好能尽快控制，现在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又已经所剩无几，药材经不住耗费。” 朱老面无表情道：“没银子就上报朝廷，让国库拨下来不就好了？这可是瘟疫，不怕陛下不管。” 其大夫皱眉道：“大周如此大，国库的银子并非多得花不完，需要银两的不只是此处，其他地方同样需要。” 大部分的大夫都还是站在其大夫这一边，但也有少部分跟着朱老这一方。 只要是与朱老一起的，都不屑莫芸姚。 也有人小声安慰朱老，“你别那么激动，再等等就知道她行不行了，若是不行，丢脸的又不是你。” 朱老闻言，心情也好了不少，“是啊，反正丢脸的也不会是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暗下时，也没有见莫芸姚出来。 其大夫比较焦虑，时不时前去看一下。 而朱老却是心情越来越愉悦，甚至对其大夫说道：“你还真报希望？也就说过她不行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懂的东西都有限。” 其他大夫同样渐渐失去希望，脸上也出现忧色。 外面还是比较嘈杂，很多病人都痛苦呻呤，火把将整个营地照得很亮。 夜里温度降低，比白天还要冷上几分，有值夜的人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渐渐已经到了三更天。 其大夫现在营帐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垂下头，“时间不早了，都歇息吧，看样子，轮流值夜。” 忍不住微微轻叹了一声，仿佛心里的希望破灭。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陆长行的身影赶了过来。 “师父，等一下。” 这时正好其他大夫也出了营帐，都纷纷侧目看过去。 他们看见陆长行身后还跟着莫芸姚的身影。 朱老冷笑嘲讽，“忙活儿了这么久，还是灰溜溜的出来了，看你这样也没研究出什么有用的。” “小姑娘而已，没研究出也正常。” “是啊，毕竟我们这帮子老骨头都没办法，何况是她一个女子？” “走吧走吧，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基本上都是肯定她没有研究出有用的。 其大夫没有与他们说话，而是看向莫芸姚说道：“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莫芸姚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开口道：“我有话与你单独聊聊，楚大夫也一起吧。” 这意思是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朱老冷哼一声，沉默着拂袖而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陆长行还是被安排在外面，楚河与其大夫跟着她进了营帐里面。 在几人相继坐下后，莫芸姚才开口道：“我从血液分析中看出了一个问题，起初的瘟疫已经没有了。” 楚河点头道：“起初的瘟疫我们的确已经控制，后续也没有出现一样的，只是比起初的更厉害，待有起色后就会又出现严重的。” 莫芸姚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一个营帐比一个营帐严重，但血液中发现有一个共同点，无论多严重都没有传染性。” “我之所以不让其他大夫一起交流，是怀疑里面有奸细，起初的瘟疫不假，但后面出现的就是人为。” 人为？ 其大人跟楚河都震惊不已。 若没有传染性，却有人持续感染，那的确是人为。 可对方为何这么做？ 目的又是为何？ 楚河凝眉道：“难不成是谁跟锦蚕百姓有仇？” 莫芸姚摇头，“那云堂县为何也如此？这场瘟疫持续越久，对什么人最有利？” “能对谁有利？”楚河无奈摇头，不赞同这个说法，“劳民伤财，对谁都没有利益。” 从表面大方向来说的确如此。 劳民伤财，百姓也无法劳作，商人无法营业。 其大夫沉默半晌说道：“商人最有利，现在药材一天一个价，每一种药材都比起初高出了几十倍不止。” “若是继续下去，药材不仅会继续猛涨，粮食也会，难不成是有人跟商人勾结？” 莫芸姚：“不一定只是商人，或许也有官员，官商勾结屡见不鲜，朝廷拨下来的银两不一定都实在用在了这场瘟疫上。” 楚河：“……” 其大夫：“……” 莫芸姚继续道：“若瘟疫快速治好，朝廷不会再拨银两，药材会价格会慢慢下降，所以对方想瘟疫更持久。”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治好百姓，我会给你们药方，按照药方配药，每个营帐的人用药有区别……” 三人一直聊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营帐。 第二天其大夫没有说药方是谁的，只是亲自看着药童配好所需药材进行熬制。 只是这些药材并不能真的治好，莫芸姚给了他一瓶药，每一大锅药里面放五粒。 只要坚持三天，病人症状就会减轻。 朱老很关心药的情况，私下找到陆长行问，“这次的药方是莫芸姚给的，还是其大夫跟楚河？” 陆长行并不是很清楚，于是含糊道：“大概可能是他们当初一起研究的，我不太清楚。” 第270章 他有问题 朱老闻言，凝眉沉思着捋了捋胡须。 陆长行继续道：“若是你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 “等一下。”朱老立马回过神叫住他，“你有没有药方单子？我作为其中一份子，应该有权利知道。” 陆长行淡笑道：“药方我自然没有，你去问我师父吧，亦或者自己看看药渣中有什么药。” 说完便微微颔首一礼，随后离开。 片刻后他来到一个营帐里面，此时莫芸姚正在此处被病人处理溃烂的皮肤。 “莫姑娘，我来帮你。”陆长行也帮着开始为病人处理皮肤，“刚刚朱老问我要药方，他肯定是害怕药有问题。” 莫芸姚闻言，手微微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色说道：“除了要药方以外，还有什么？” 陆长行：“没其他的，他平日对药材方面都特别上心，不管是谁研究出的新药，他都会看配方。” “所有大夫中，就他胆子要大些，在营地走动时常不戴口罩，好在身子抵抗力强，没有受影响。” 此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朱老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总觉得不太正常。 莫芸姚心里虽然有怀疑，但并未说出口，而是继续埋头为百姓处理皮肤。 朱老此刻已经找到了其大夫，而是是带着其他几位没有参与讨论的大夫一起。 “其大夫，你为何不让我们几个看药方？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是啊，这就跟拉帮结派一样，是不是觉得我们不重要了？” “不管谁研究出来的方子，我们都有权势看，有权利分析，以免有差池。” 其大夫听着这些义愤填膺的讨伐声，脑袋嗡嗡作响，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行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出言止住他们继续讨伐，“药童不就拿着药方在配药吗？要看自己看去，没人拦着！” “昨夜为何不让你们参与不知道吗？若你们没有针对莫姑娘，大家肯定是坐下来一起商议。” 听到这个理由，众人哑口无言。 朱老却已经急匆匆前往抓药的地方，找到药童拿了药方看。 药方并非一张，是每个营帐的药方都有不同。 他看完以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出口配药的营帐后，直接离开了隔离营地，避开众人视线来到一处凉亭中。 不到一刻钟时间，就有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朱老立马起身恭敬一礼，“县丞大人。” 柳县丞微微颔首，随后掀袍坐在石凳上，“听闻莫芸姚名声是不太好，但医术不错，连御医都佩服。” 朱老态度谦卑的半躬身站在跟前回话，“的确如此，不过不用担心，刚刚我已经看过几张药方，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每一次的药方我都会过目，只要他们的药有作用，我就会很快想出针对之策，不然也不会持续这么久。” “好，有你把控我放心。”柳县丞脸上露出笑容，从袖袍中拿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好不容易来的生财之道，可别搞砸了。” 朱老激动得连连道谢保证，当他那是银票看时却有些失望，两张加起来才二百两。 他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淡下，勉强带着浅笑银票摊开道：“就……就这么点儿？我可是最冒险的一个，朝廷之前拨下来的银子可是五十万两！” 原本以为再怎么也得有千两，结果只有二百两。 虽二百两也不少，也与预想的相差甚远，心里有落差感。 柳县丞冷笑道：“五十万两，药材商那儿不要钱吗？打理各路关系不要钱吗？” 朱老表情僵硬，闭嘴不言。 哈哈哈…… 柳县丞大笑了两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把你吓的，这只是给你的茶钱而已，到时候你再怎样都能得这个数。”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 朱老惊讶：“五千？” 柳县丞压低声音，“五万！所有好好干，在这锦蚕县不是那小年轻陆县令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为了我们的财富，还是得想办法将莫芸姚这个隐患给逼走才行，这就要看你的了。” …… 隔离营地内。 莫芸姚处理完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捶了捶酸疼的后腰走出营帐。 “莫姑娘。”其大夫迎面而来，左右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道：“我派的人禀报，说是朱老刚刚去见了柳县丞，其他大夫没有出去过。” “不过隔离营地的基本情况都是他跟县丞汇报，所以还并不能说明什么，县令新上任，又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部分事都是柳县丞把控。” “这锦蚕县换县令很频繁，不是被调走就是犯各种错被罢免，这一次陆县令不知道能待多久。” 莫芸姚闻言，沉凝片刻道：“别打草惊蛇，狐狸总归会露出尾巴，你让人去各处水源取水样，粮食也要取样。” “有时间我会跟县令见一面，哪怕柳县丞在这里的时间长，也总归只是县丞，没资格包揽所有事。” 表面上隔离营地有条不絮，大夫各司其职，实际上还是暗流涌动。 时间很快过去了三日时间，百姓身子看上去变化不算大。 在用膳时间时，大家都聚在一间营帐里面。 朱老冷嘲热讽道：“其大夫，你这巴结讨好也太明显了，这一次的药明显没有效果，偏偏还坚持用。” “你也是老大夫了，不可能看不出药方的问题，这样下去简直就是浪费。” 其大夫神色平静，边吃饭边说道：“这才三天，多几天才能看出效果，你做好份内事就好。” 话外之意就是让他别多管闲事。 找你知道他有问题后，其大夫每次看见他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说话也会带刺。 朱老不依不饶，放下筷子意有所指道：“其大夫最近对莫姑娘倒是挺特别的，比我们这些早来的还要亲密。” 话音刚落下，其大夫就铁青着脸将筷子一摔，凝眉冷厉的看着他愤怒道： “姓朱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在这儿无中生有，败坏别人名声对你有何好处？” 第271章 分尸喂狗！ 朱老理直气壮道：“我是为了百姓着想，不想你们因为私心而做无用功，耽误百姓的治疗！” 其大夫闻言，冷笑道：“我怎么觉着你才是最耽误百姓治疗的那个人？每天不想着做正事，总是阴阳怪气针对一个女子！” 哈哈哈…… “看看你……”朱老大笑出声，“我又没有将莫芸姚怎么着，就把你给急成这样子，心里没有鬼才怪，我看你们就是有一腿！” 他越说越过分，越说越像那么回事。 俗话说人言可畏，哪怕是假的，说多了也会有人信是真的。 莫芸姚已经忍无可忍，眸色一凝，顺手拿起杯子被快如闪电般扔了过去。 茶杯猝不及防打在朱老嘴上，霎时间鲜血直流。 啊…… “血，我的嘴……”朱老疼得青筋暴起，捂着嘴的手算是鲜血。 在场之人都目瞪口呆，茶杯的速度之快，知道掉落在地上才被他们所看见。 朱老愤怒起身，“莫芸姚！你这个贱人，竟然敢伤我！” 莫芸姚“嘭”的一声拍桌而起，气势冷冽眸色凌厉的盯着他，“你若再嘴贱，别怪我不客气！” 她不想在此处闹出什么事，因此这几日不管对方怎么冷嘲热讽，她都没有理会。 可是现在得寸进尺，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朱老擦了擦嘴，黑沉着脸冷声道：“恼羞成怒了？越是如此越说明你跟姓其的有一腿，说不准成为下堂妇就是因为水性杨花！” 楚河有些生气，“你闭嘴，别乱扣帽子。” “哟，你也替她说话。”朱老又将矛头指向了他，“难不成她跟你也有一腿？也对，水性杨花的人耐不住寂寞，说不准陆长行也睡过！” “若她是个知廉耻的，早就自行滚蛋了，还不是见这里的大夫都是男人，好一天换一个散解寂寞，我……” “找死！”莫芸姚忍无可忍，浑身迸发出一股瘆人的压迫感，眸色猩红锐利。 在众目睽睽下，她迅速一抬手，一股吸力就将对面的朱老吸了过去，脖子被狠狠掐住。 “你……你……”朱老呼吸困难，眼神惊恐的瞪大，双手用力掰她的手，“放……放开……” 莫芸姚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轻松将他举起，咬牙冷厉道：“现在知道怕了？我不说话不代表可以任由你诋毁欺负，只是懒得跟你计较！” 瘆人的杀意让在场之人毛骨悚然，纷纷惊恐往后退，甚至有大夫落荒跑出了营帐。 其大夫，楚河，陆长行等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平日看着还算温柔的她会如此彪悍。 朱老面色已经青紫，双腿不断在空中乱蹬，“救……救命，救……” 就连救命都说不完整，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心里后悔不已。 楚河这时优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莫、莫姑娘息怒，为了他沾上人命不值当，快、快当他下来。” 其大夫也开始劝，“是啊，若真的掐死，对于没有好处，别冲动。” 陆长行却是瞪大眸子喃喃道：“好厉害……” 莫芸姚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将人扔在了地上，随后踩在他脸上警告，“若再有下次，姑奶奶将你分尸喂狗！” 随后松开脸，斜睨了一眼转身离去。 营帐内瘆人的气息终于消失，几人提着的心我中午放下。 楚河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结巴道：“忘、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她、她在通缉前是将军，大周唯一的女将军。” 其大夫震惊，“女将军就是她？” 楚河点头，“对，就是她。” 陆长行走到门口望着那抹飒影，满眼都是崇拜之色，“真是又美又飒，太迷人了……” 地上的朱老大口大口呼吸，不断咳嗽。 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浑身还在惊恐的发抖。 这样的结果太让他意外，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朱老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这次是你活该，无凭无据就出言诋毁，我都想掐死你！” 说完冷哼离开。 此时莫芸姚一个人在安静的树下坐着，心情并不好。 她就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残雪，不言不语。 “莫姑娘，很抱歉。”身后突然传来其大夫的声音。 莫芸姚回过头看了一眼，淡笑道：“不怪你，我也没事，比这更过分的诋毁污蔑都经历过。” “走吧，该去给病人把脉了，单独给朱老准备住处养身子，病人的事就别让他插手了。” 说话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笑意，起身就往回走。 后面的其大夫怔愣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也露出笑容道： “哈哈哈……还以为你是真的冲动伤人，真有你的，我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对了，水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粮食，嘴里朝廷拨下来的粮食都有些问题。” “而我们吃的是之前就备好的存粮，所以没有出问题，这件事我已经让陆长行去交代给县令。” 片刻后，两个官兵带着朱老来到单独的小营帐。 他此刻已经缓来不少，但脖子还是疼痛，喉咙不太舒服。 就在官兵要离开时，他立马出声叫住，“站住，莫芸姚人去哪儿了？” 官兵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其大夫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们。” 说完后就出了营帐，直接守在外面。 咳咳……咳咳…… 朱老咳嗽出声，捂住脖子眉头紧锁，“这个女人可真狠，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被掐住脖子那一刻，他是无比恐惧，心里特别后悔惹怒她。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后，心里就特别的恨！ …… 县令府。 “大哥，大哥！”陆长行匆匆往书房跑去，远远就开始喊叫。 屋内，陆长风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桌上是一堆公文要看。 听见外面的声音后，十分不耐烦道：“进。”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长行风风火火的大步跨进屋里。 丝毫不客气的走到桌案前，自己连续喝了两杯茶水。 陆长风放下手中公文，皱眉看着他，“风风火火做甚？没规矩。” 第272章 她的前未婚夫 陆长行放下杯子，大口喘息了几口气才神神秘秘开口道：“你猜这一次京城派了谁来？” 说到这件事陆长风就更不悦，凝眉无奈道：“我现在不过是光杆县令，能知道派了谁来？这种问题问姓柳的才知道。” 他也才上任不到半个月，一来便是大堆烂摊子。 下面的人甚至有什么事情都不是第一时间禀报他，而是禀报给柳县丞。 这个柳县丞在此处就是个土皇帝，只是留一些无关痛痒的鸡毛小事给他处理。 至于上头安排下来什么事，派了什么人，拨下来的款项怎么安排，一切都是柳县丞掌握安排。 陆长风越想越生气，愤怒的将桌上公文掀在地上，“可恶，来之前信心满满，结果到了才发现此处腐败至极！” 陆长行见他如此愤怒，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下去，咳咳两声后小心翼翼道： “的确腐败至极，就连这一次的瘟疫都十分不简单，实际上瘟疫早就消灭了，后面是有人制造的瘟疫。” 制造的瘟疫？ 此话让陆长风震惊不已，激动的起身抓住他肩膀问，“为何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平日他是一个情绪极其稳定之人，家中生意不少，时常与不同人打交道，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沉稳应对。 可是来了此处后，他孤立无援，周围全是柳县丞的人，想要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陆长行见他有些激动，立马倒了一杯茶杯给他，“大哥别激动，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说。” 他喝下一杯茶水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轻叹一声，放下茶杯坐下揉了揉眉心道： “来这里后一直都很焦虑，突然间有些怀疑自己不适合官场，真是应了那句话，强龙难压地头蛇。” “来之前就奇怪，这里的县令为何会频繁换，要么是犯错被罢免，要么因病而亡，要么就是主动调换去其他地方。” 陆长行出言安慰道：“万事开头难，千万别气馁，只要这一次能将瘟疫控制下去，你就是功臣，加官进爵是肯定的事儿。” 控制瘟疫，加官进爵？ 切，说的倒是容易，现在这情况太难了。 哎…… 陆长风苦笑摇头，“别想了，就怕柳县丞会对我使用什么阴招，让我莫名其妙死在此处，亦或者让我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对了，刚刚你说这场瘟疫人为制造，具体是怎么回事，是谁先发现的问题？” 陆长行起身前去窗户前四处看了看，随后将房门给直接拴上，确保没人在外面后才返回坐下。 他依然小心翼翼，走到陆长风身边压低声音说起这件事，“每一次药有效果控制时，就会出现更严重情况，而是每一批人的症状各不相同。” “不同病症的人都在在一个隔离营地，为了没有交叉感染而同时染上其他的？这一点就特别奇怪。” “这是新来的女大夫发现的问题，她还发现目前这些瘟疫都没有传染性，因此让我们暗中调查水与粮食。” 陆长风闻言，眉宇微微一凝，“结果如何？是什么的问题？” 陆长行：“是粮食！只要吃了救济粮的，基本上都会感染，没有吃的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就柳县丞无人联合起来搞的鬼，现在必须暗中收集证据，将柳县丞给拉下马……” 他将知道的情况都细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陆长风听完后心里有了希望，既然有其大夫跟引来的大夫等人帮衬，就不会是孤立无援了。 “这位女大夫还是挺聪慧的，一定得找机会与她见上一面，想必对铲除地头蛇有些帮助，她叫什么？” 呵呵…… “终于问出关键的了。”陆长行神神秘秘的凑近他耳边，“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陆长风无奈一笑，“怎么可能？林婉君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况且身子孱弱，一直都是药养着。” 这跟他未婚妻完全就不搭噶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 他说到这个未婚妻时，眉宇间有一丝丝愁云。 在定亲钱，他就隐隐听说林婉君有心上人，还是从小保护她的护卫。 但身份缘故，长辈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直接将那护卫杖毙，之后林婉君便郁郁寡欢成了病秧子。 陆长行摇了摇头，“不是她，是……是前未婚妻，就是嚣张又泼辣的莫芸姚！” 此话一出，陆长风身形瞬间一僵，心里也莫名升起一股怒意，凝眉冷声： “哼！会是她？她嚣张跋扈，喜欢攀龙附凤，还不知羞耻，岂会有这些本事？” “我跟你说过，别跟我再提她，当初与她从小就定下亲事，她说悔婚就悔婚！” 自从亲事作罢后，他被很多人背后议论，为了躲避那些声音便忙碌与生意，在各地四处奔波。 身边的人都不敢提起关于莫芸姚的任何事情，他也不主动去询问，也不会去主动关注。 除了知道莫芸姚嫁给夜瑾寒后又和离以外，其他方面一概不知。 陆长风是举人，也算是才貌双全，更是家财万贯，根本难以接受被退亲。 在他看来，莫芸姚就是嫌弃他没有权势，因此后面才会入仕做县令，争取一步步坐上高位让她后悔。 “大……大哥别激动。”陆长行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大，不断出言安抚，“以前或许你是不够了解她，最近跟她相处发现挺不错的。” “她不仅貌美，还医术精湛，脑子还聪明，更重要的是武功高强，朱老就被她手一吸，掐住脖子举起狠狠摔地！太飒了！” 陆长风听得直皱眉，“你确定说的是莫芸姚？还飒，叫残暴才对，掐住脖子举起还摔地上，你当她七尺大汉？” 总之他无法相信这是莫芸姚能做的，他觉得自己非常理解她这个人。 虽然曾经也并未时常见面，但还是有些接触。 陆长行无奈长叹一声，“算了，到时候你还是与她见一面吧，若是可以，我还真希望她嫁给你。” 陆长风：“你……” “停！打住。”陆长行知道他要训斥，立马出声打断，“我们现在还是说说怎么解决地头蛇的事。” 第273章 谣言四起 两人都冷静下来慢慢商议对策。 不知过了多久，柳县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们家大人可在？” “回县丞大人，县令大人在书房。” 书房内，兄弟二人立马停止交谈。 陆长行打开房门，露出笑脸相迎接，“县丞大人来了？我哥在处理公文，比较忙。” 柳县丞闻言，心里冷笑，天天处理鸡毛蒜皮的事，你能不忙吗？ 心里虽然满是轻蔑与不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亲和的笑脸。 他走上台阶道：“无妨，我只是跟他商议一点小事情。” 不等屋内的人回应，他就已经推门而入，甚至没有敲房门。 哈哈哈…… “陆大人倒是挺忙碌的。”柳县丞进去没有第一时间行礼，而是拉了一根凳子坐下。 还十分不客气的倒了一杯茶水，皱眉抿了一口，似乎茶水并不好喝。 他放下茶杯后说道：“你这茶水实在有点苦涩，下次我带点儿好茶叶送给你，那滋味儿跟喝咸露一样。” “不过也能理解，像大人这样的，大部分都出身寒门，也只能喝些粗茶，应该说有粗茶喝就不错了，一般都是喝白开。” 陆长风并非喜欢显摆之人，虽然家里有钱，但想着是来做县令，还是简朴一点比较好。 因此来了此处后，吃穿用度上都很朴素。 这也让柳县丞误以为他家境不太好的错觉。 陆长风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扔人保持风度淡笑道： “听闻柳县丞曾经家境贫寒，寒窗苦读到三十岁就考上秀才，你对贫苦人家的了解那么深，想必就是亲身经历。” “长行，重新给我泡壶茶水，将这漱口的隔夜粗茶倒掉。” 漱口的隔夜茶？ 柳县丞嘴角抽搐，脸上如同调色盘。 袖袍中的手缓缓缩紧，心里充满怒意。 深呼吸，很快平复心里的怒意：哼，刚上任的县令，脸俸禄都还没有领过一次，能有什么好茶？ 很快陆长行就端着一壶上好的乌龙茶，“大哥，我就带了点儿很一般的乌龙茶，你将就着喝。” 他亲自给倒了一杯茶水出来，茶香四溢，闻着味就知道茶叶乃上等。 陆长行没有给柳县丞倒上，而是笑容满面道：“这茶比较差，我也怕你喝不习惯，所以你还是别喝了。” 陆长风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说道：“三弟说的是，这茶比较差，配不上柳县丞这张高贵的嘴。” 兄弟二人一唱一合，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之意。 柳县丞气得拳头发抖，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僵硬，暗暗深吸几口气后才平复一点说道： “你们这话严重了，卑职怎么可能有大人高贵？您是县令，我是县丞，您比我高贵多了。” 本以为此话会让对方也客套客套。 结果陆长风挑了挑眉，扬唇道：“好像也是这个理，一个县丞怎么可能比县令高贵？” 噗…… 柳县丞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说得他有些无言以对。 气氛在这一刻有些尴尬。 不知何时，陆长行已经离开，屋里只有他们二人。 这时陆长风优先打破安静，“说吧，有何事找本官商议？” 咳咳…… 柳县丞轻咳了两声，严肃开口道：“前几日上头了一个女大夫，就是之前被通缉过的莫芸姚，经过这几日观察，我发现她就是来浑水摸鱼的。” “而且听说她……她在隔离营地不太检点，跟还几个大夫都不清不楚，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抗疫进度。” 陆长风闻言，手指顿了顿。 前脚三弟才跟他说莫芸姚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会儿柳县丞就来说坏话。 他淡定的抿了口茶水，“继续说。” 柳县丞继续道：“为了百姓着想，这件事可要上报朝廷，让莫芸姚滚出锦蚕县。” 陆长风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可有证据证明她不检点？没有就是污蔑，能让皇上亲自派来的人，你觉得只是上报朝廷就能治她罪？” 此话又让他一阵哑口无言。 曾经的县令来此处，基本上都时听他的，而这个陆长风竟然不识好歹。 柳县丞冷着脸起身，“大人太过忙碌，这些小事交给卑职处理就好，卑职来此也只是知会一声。” 说完便拂袖而去，态度傲慢无礼。 待身影消失后，陆长行不知从何方冒出来，“大哥，千万不能让莫芸姚离开，目前她给是药特别有效，只是真实的药方没有让人知道”。 “若是被柳县丞的人知道，肯定又会使用手段弄出其他病症，那个内鬼就是朱老，现在朱老已经被强制性养伤……” 陆长风揉着眉心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道：“到时候我跟你去一趟隔离营地，跟莫芸姚见一面。” 他猜不准柳县丞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能尽快商议对策。 …… 让人气愤的是，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莫芸姚不检点的谣言就四散开。 就连守城门的官兵都讨论得津津有味，但莫芸姚却被蒙在鼓里，因为她只要一出现，别人都会停止讨论。 这件事多次传播性比瘟疫都要快，甚至传到了云堂县。 夜瑾寒还没有找到夜如凌，到云堂县第一站就是凌峰书院，结果院长却说夜如凌在书院待了三个月就失踪了。 他们都以为是回来京城，因此没有人去寻找。 “陈风陈影，我们去隔离营地寻找。” “可是那里危险。” “危险也要去！” 云堂县并没有锦蚕县严重，很多百姓都在自己家里关着，只有需要买生活用品时才会谨慎出门。 到了隔离营地时，官兵直接拦住了他们。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为了你们好，若是进去就可能出不来。” 陈风知道官兵是为了他们好，因此并未硬闯，“那你能不能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叫夜如凌的少年？是凌峰书院的学生。” 官兵凝眉道：“这里面是有凌峰书院的学生，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肯定记不住。” 夜瑾寒比较着急，面色阴沉道：“我做自己进去看，出了问题我自己负责。” 不等官兵答应，他就身形一跃而起，直接越过了围栏。 官兵也怕进去闹事，立马追了进去。 夜瑾寒在前方大步走，后方十几个官兵追。 “站住，这里不能硬闯进去！” “快来人，有可疑人物硬闯隔离营地！” 很快越来越多的官兵追来。 这让陈风与陈影有些措手不及。 陈风急忙解释道：“我们不会捣乱，只是进去找人。” 官兵，“这还不算捣乱？” 第274章 寻找夜如凌 里面的人看见官兵在追，都露出恐慌之色，纷纷躲避。 夜瑾寒气愤不已，一脚将追来的官兵踹飞，“滚开！” 不踢还好，这一踢就更成了危险人物。 围过来的官兵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弓箭手做好了射击准备。 夜瑾寒没有在意，而是大声喊，“夜如凌，夜如凌……！” 负责此处看守的一名年轻小将军走了过来，“哪儿来的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陈风两人挡在夜瑾寒身前，态度谦恭道：“大人息怒，我们主子是找人心切，并没有想要闹事。” 小将军可不管是不是闹事，现在打伤了人就是闹事。 因此他没有让兵力退下，而是神色严肃道：“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请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夜瑾寒：“我找人，哪儿也不去！” “哼，这可由不得你。”小将军拔剑对准，“再不束手就擒，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要冲上去。 就在两人要对上时，墨神医的身影突然出现，“小将军息怒，这为我认识。” 小将军仍然凝眉瞪着夜瑾寒，没有想要放过的意思。 墨神医客气的对夜瑾寒拱手一礼，“三殿下，实在抱歉，小将军也是职责所在，勿怪勿怪。” 三殿下？ 小将军微微震惊，“哪个三殿下？” 墨神医无奈摇头，“大周还能有几个三殿下？这是陛下亲儿子，排行老三，明白了？” 众人闻言，皆是吗，面色一惊，纷纷放下武器。 小将军躬身赔礼，“三殿下恕罪，是卑职有眼无珠。” 夜瑾寒面无表情道：“我现在不过是庶民，不是什么三殿下，你们收治的病人中，有没有叫夜如凌的？” 墨神医疑惑问道：“您说的是七殿下凌王？” 夜瑾寒点头。 “来人，快去每个营帐问问。”墨神医立马吩咐人去问，“每个营帐都问清楚，有没有一个叫夜如凌的少年。” 官兵也立马退了下去，隔离营地恢复了次序。 墨神医将夜瑾寒带到了休息的营帐内，亲自泡上茶水双手奉上。 “这里没有什么好茶，这是我自己带的柳芽，将就喝。” “墨神医不必如此客气，这一次的确是我过于冲动，给你们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话刚落下，就有一个年轻大夫笑呵呵的走进来，直接看向墨神医说道： “墨神医，刚刚我听见有人在议论一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是莫芸姚不检点，跟好几个大夫不清不楚，这……” 咳咳……咳咳…… 墨神医立马故意咳嗽起来，打断他的话。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年轻大夫上前拍了拍被，“要不我给你把脉看看，别是感染了。” 墨神医勉强一笑，“没事儿，小许啊……你说的那些肯定是子虚乌有，别四处乱说。” 小许没有明白他真实意思，继续道：“是真是假我是不清楚，只是四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 营帐内突然变得有些凉飕飕的，一股压迫感袭来，让人有些呼吸不畅。 夜瑾寒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碎裂，手掌被碎片刮破，鲜血流出。 这一幕吓呆在场之人，有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墨神医却是知道。 他汗流浃背，急忙拿着手帕上前，“三殿下息怒，这件事定是谣言，这些人也真是闲得慌，竟然乱嚼舌根。” 小许震惊，“三殿下小人见过三殿下，您这么生气，是因为认识那位不成？” 夜瑾寒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她是我的妻子。”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妻子！ 竟然是三殿下的妻子！ 小许腿脚瞬间一软，直接倒在墨神医的怀里，“墨神医，你……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墨神医皱眉扶住，“我不是咳嗽了几声吗？没事的，是……是三殿下的前妻。” 此时夜瑾寒已经走出营帐，立马问陈影情况，“有消息没有？” 陈影摇头，“再等等，为了更清楚，或许得挨着一个个问，哪怕这里面没有七殿下，也要问出一点消息才好。” 夜瑾寒没有言语，而是负手凝眉，沉思着来回踱步。 他心里清楚，莫芸姚是被人针对，但不管真假，对莫芸姚都不利。 现在加上夜如凌的事情，心里更加焦灼。 不知过了多久，小将军便走了过来，态度比较恭敬道：“三殿下，里面找遍了，没有七殿下，不过这里面有他的同窗。” 没有…… 这个结果让他既失望又庆幸，很是矛盾。 庆幸的是，在这说明夜如凌没有染上瘟疫。 失望的是，寻找的难度增大了，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夜瑾寒面色凝重，“带我去。” 营帐内气味儿刺鼻，人太多就是这样，哪怕没病也能捂出病来。 这里的情况与锦蚕差不了太多，很多人都在痛苦呻呤，看着很难受。 夜瑾寒看了之后神色更加凝重，“就没有止疼的药吗？” 小将军深叹一声，满眼无奈之色，“药物本就紧缺，镇痛之药耗费最多，现在只等强忍着，每天都有人去世，有的甚至是受不住而自杀。” “现在虽然每天死亡人数减少，但病症却比以前更顽固，不太好治疗，大夫们都焦头烂额，今个儿已经派人前往锦蚕县，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木板上躺着的一名少年，“这位就是七殿下的同窗，他进来了五日。” 夜瑾寒点头道谢，随后对少年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些事想问问你。” 咳咳…… “好。”少年面色憔悴，看着虚弱无力。 艰难起身后，颤巍巍跟在夜瑾寒身后。 陈风见他身子摇摇欲坠，急忙伸手将其扶住，“小心点儿。” 少年嘴唇苍白的笑了笑，推了推他的手，“该小心的是你们，碰了我容易感染的，我……我可以慢慢走。” 他的嗓音十分沙哑，背影佝偻，头发凌乱，若非那一头墨发，还以为是垂危的老者。 陈风与陈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很是同情。 第275章 被霸凌！ 出了营帐时，少年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闭眸深呼吸，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在营帐里面呆的太久，空气很沉闷，气味也重，心情也跟着很压抑。 不必要的情况下是不允许他们出来。 夜瑾寒带着他来到安静的树下，有人为他们搬来了凳子。 少年坐下后就开口道：“你们叫我阿强即可，当初如凌来书院后就是与我挨着坐，同时也是住在一起。” “他比较安静，只是说自己来自京城，但是夫子对他格外照顾，这也引起很多人不满，私下喜欢欺负他。” 陈风皱眉咬牙，“他们竟然敢欺负七殿下！实在可恶！” 沉默不言的夜瑾寒已经捏紧拳头，身上迸发出一股瘆人的寒意。 阿强轻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凌被他们浇水染了风寒，没法去课堂，结果有人告诉夫子，说如凌是偷懒而不想上课。” “夫子没有查证的情况下就罚跪，后面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又被他们一群人拖去角落欺负，撒尿在他身上，让他学狗叫……” “我帮不了他，对方人太多了，他的饭食也被抢，总是饿肚子，被褥被泼死，只能与我挤在一起，侍从跟书童都莫名其妙不见。” 说到此处时，三人拳头已经青筋暴起，猩红的眸中是瘆人杀意。 夜瑾寒强忍着怒火，尽量放平语气道：“继续说。” 陈风立马取下腰间的水壶，亲自喂他，“喝点儿水再说。” 阿强嘴唇不仅苍白，还干裂起皮，所以若是张大一点就能让嘴皮流血。 他没有客气，喝了两口后才继续道：“夫子见如凌时常不去上课很是失望，如凌后面精神上变得有些恍惚。” “有一天我下课找到夫子，想道出如凌的真实情况，还没来得及说时就有人跑来，说是如凌离开了书院。” “该死！”陈影气愤不已，一拳砸在边上的树干上，“太过分了，一直以为他在此处过得还好，结果……” 陈风猛然起身，“我要去莲峰书院，将欺负他的那些人都杀了！” 夜瑾寒比他们更生气，为了控制好情绪，不在此处添乱，他深呼几口气，将怒火压下去。 他长吐了一口气才沉声道：“将名字都写下来。” 阿强淡笑道：“我也一直害怕被他们报复所以一直不敢说，他们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家人也抛弃了我，没什么好怕的了，总归是孤苦林丁的死去。” 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此刻仿佛是饱经风霜的老人。 陈风疑惑，“你为何会被家人抛弃？家在何处？” 咳咳……咳咳…… 阿强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已经咳嗽得有些眼冒金星，虚弱道： “我是庶子，这里面太多弯弯绕绕了，娘亲得了瘟疫而亡，没了娘亲后就等于没了家。” 就连农户家里人多都会出现各种问题，更何况是大户人家。 他虽然没有说很详细，但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风扶着他来到墨神医的营帐里面，借来笔墨纸砚，写下一张名单。 墨神医疑惑不解，“这上面的人是做什么的？写下来做甚？” 陈风解释道：“都是欠收拾的纨绔子弟。” 此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明显能感觉到强烈的杀意。 夜瑾寒接过单子看起来，这让不知情的人都很诧异，毕竟他眼睛是蒙上的。 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也并不好开口问。 夜瑾寒将单子放进怀中，看向阿强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当是对你的感谢。” 营帐内空气变得十分安静，视线都纷纷看向阿强，等着他的回应。 片刻后，阿强抬起头，眼眶微润的看向他说道：“我想解脱，给我一个痛快，现在度日如年，太难受了。” 也的人也并非是病死，与他一样觉得生不如死，因此自己了结了生命。 但有的人想死，可自己又下不去手。 墨神医安慰道：“你可不能这么想，或许有希望治好，我们现在不断努力研究新药，不就是想让你们好起来吗？” 能不能治好他也没有太大信心，毕竟这场瘟疫甚是怪异，越治越强，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阿强无奈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笑意，“我知道你们有努力研究新药，可我似乎已经等不了。” 他说着挽起袖子，露出手臂肌肤。 上面已经出现淤青，接下来就会是溃烂。 “看见了吗？”他嗓音有些哽咽，眼泪滴落，“我的腿上身上全是这样的淤青，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营帐里面变得更加安静，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哎…… 墨神医很是无奈，“我就奇怪，为何我未感染？每天接触病人，为他们把脉，处理脓疮，按理说是很容易感染的。” 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让他焦头烂额，想不出个所以然。 “墨神医，墨神医……”突然外面传来急切的声音，下一刻那人便冲进营帐，“好消息，百姓目前病症没有传染性，不是真正的瘟疫。” 来人正是小许，神色十分激动，跑得大汗淋漓。 在场之人都露出震惊之色。 墨神医都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急忙道，“详细说说！” 小许边喘气边说道：“这件事是其大夫偷偷说的，不能让背后始作俑者知道，意思是我们这里面也有奸细。” “一旦研究出有效果的药，对方就会在粮食中下更狠的药，所以才会出现越治越严重的结果。” 他说着拿出药方，还拿出几个药瓶子递给墨神医，在药方中夹着一封信，是药的用法。 墨神医凝眉道：“这是出自于谁之手？” 小许：“莫芸姚，已经试出了效果，别人眼看药方无所谓，但瓶子里的不能让人知道。” “有人为了能够在这场瘟疫中长期获利，所以才会背后动手脚，必须暗中揪出那些人。” 这件事让人很气愤，同时也让人很高兴。 毕竟找到了最重要的原因，也知道不会传染。 第276章 朱老被囚禁 陈风拍了拍阿强的肩膀，“听见了吗？有救，别灰心，死都不怕，疼痛又算什么？再坚持坚持，若想早点儿好起来，这件事你可要保密。” 阿强脸上露出喜色，情绪激道：“好，我一定保密，有救了。” 片刻后，陈风将他送回了营帐。 或许是心情的原因，他仿佛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心里不再像之前那般压抑。 夜瑾寒沉思了许久后，对陈风说道：“你给芸姚传信，就说后日会过去一趟，别跟她说如凌的事。” 锦蚕县。 朱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只是转了几圈便感觉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倒在木板床上。 “啊……只是被掐个脖子，这身子怎么就出了这么多毛病？” 这时莫芸姚端着药走了进来，“你这毛病不是掐脖子引起的，而是感染瘟疫了。” 感染瘟疫！ 他怎么可能感染瘟疫？ “不可能！”朱老有些激动的猛然起身，“我不可能感染瘟疫，绝对不可能！” 莫芸姚将药递到他面前，淡笑道：“怎么会不可能？瘟疫人人都有感染的风险，难不成你会例外？” “不，不会的！”他直接打掉药碗，汤药洒了一地，好在碗没有碎，“这药肯定有问题，是你故意在整我！” 这里的人为何会越来越严重，他心里很清楚原由。 感染是不太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莫芸姚还在伺机报复。 莫芸姚并没有生气，淡定自若的将碗捡起来说道： “不喝就算了，看在你辛苦劳累的份上，就在此处单独隔离，有需要就叫人。” “我没感染瘟疫，没有！咳咳……咳咳……”朱老情绪太过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脑袋也晕得不行，直接倒在床上躺着不敢动弹。 呵呵…… 莫芸姚不禁笑了笑，语气嘲讽道：“还说没有感染，这些症状还不明显吗？你也是大夫，对这次瘟疫也很了解，应该很清楚症状才对。”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留下朱老一人风中凌乱。 是啊，他的确很清楚症状。 有一种就是前期头晕目眩，身软无力，喉咙发痒引起咳嗽。 而这也并非真的瘟疫，只是他让人研究出来的一种毒。 “我要出去，我……我要出去……”朱老强撑着身子起身，走到门口，“我要出去。” 门口有两个官兵守着，直接用长枪拦住，“朱大夫，你处于隔离状态，不能出去，有需要告诉我们即可。” 朱老：“我想……想出去喝药。” 官兵：“药有限，刚刚的药已经被你打翻，这会儿已经没有你的了。” 朱老：“我要出去透透气，看看百姓目前的情况。” 官兵：“隔离期间不许出去透气，百姓的安危你无需操心，有其他大夫处理，请朱大夫别为难我们。” 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出营帐，一个人恐慌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不断想着对策。 现在这样没办法见柳县丞，也没有办法知道外面情况。 此时莫芸姚在陆长行的带路下离开了隔离营地，朝着县令府而去。 刚出去没走几步，柳县丞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这就是莫大夫吧？果然是年轻貌美，年轻中的翘楚。” 莫芸姚淡笑道：“多谢夸赞，敢问柳大人是要去何处？” 柳县丞笑容亲和慈眉善目，语气温和道：“我是来了解病人病情的，顺便过来问你一些事，有传言你不检点，这件事可知道？” 不等莫芸姚开口，他继续道：“我是这么想的，此事不管真假对你名声都不太好，这里反正有这么多大夫，你可要回京城去。” 回京城？ 莫芸姚只觉得有些可笑，这是无法说服县令，便私下当说客。 “我都不在乎名声问题，柳大人又那么在意做甚？名声好坏对治病没有什么影响。” 此话让柳县丞噎了噎。 本以为她知道名声受损会激动，结果却是如此镇定。 咳咳…… 柳县丞轻咳了两声说道：“女子名声尤为重要，这也是为了你好。” 莫芸姚皮笑肉不笑，“谢谢你替我着想，不过我不需要，为了柳大人身子着想，还是别进去了解了。” 柳县丞气得牙痒痒，袖袍中的手紧了又紧，面上不显的淡笑道： “无妨，作为父母官可不能贪生怕死，我就进去找朱老了解一下。” 莫芸姚闻言，点头道：“好吧，不过大人得注意点儿，朱老已经被感染瘟疫，情况还挺严重的，已经被单独隔离。” “他的传染性特别强，与他接触的几个官兵都受到影响，还有一件事，你进去后必须观察两日确定无碍才能离开。” 此话将柳县丞吓得一愣一愣的。 难怪这两天没有看见朱老出来，原来是被单独隔离了。 在他犹豫之际，莫芸姚二人已经走远。 “进去，还是不进去？”柳县丞纠结不已，沉思了片刻还是选择放弃进去，“算了，万一是真的就麻烦了。” 他是一个惜命之人，不会去冒险尝试。 前方陆长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柳县丞坐着轿子离去。 哈哈哈…… “莫姑娘，他还真离开了，若他真进去了怎么办？” 莫芸姚嘴角勾笑，“他只要进去就会‘感染’瘟疫而被单独隔离，不是坏事。” 两刻钟后，二人到达了县令府。 下人本想着去通报，但都被陆长行制止。 “大哥，大哥……”他边走边喊，“大哥，莫姑娘来了。” 县令府并不算大，声音很快传到了书房内。 陆长风拿着笔的手微微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 不知为何，想到马上要与莫芸姚见面，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陆长行的说话声，“大哥，忙完没有？我们进来了。” “等、等一会儿。”陆长风急忙制止他们进来，“我在忙，等我收拾一下。” 他皱眉起身，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随后又顿下脚步，仰头深呼吸。 咚咚咚…… “大哥，你要收拾什么？”陆长行叩响房门，“实在忙的话，那我们就晚点儿再过来。”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莫芸姚笑着道：“我忘记提前跟他说带你来的事了，或许也是有点害羞。” 第277章 负心渣女 陆长风已经收拾好情绪，返回桌案前正襟危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莫芸姚跟着陆长行走进书房中。 “民女见过大人。”她颔首一礼，并没有立刻抬头去看。 陆长风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随后沉声道：“坐吧，无需客气。” “多谢。”莫芸姚态度恭敬有礼，随后坐在了侧方椅子上。 这时她才抬起头看向上方的陆长风，看了一眼后微微愣了一瞬。 这人怎么有点熟悉？ 似乎在哪儿见过。 陆长风皱了皱眉，“这么看着本官做甚？是很意外？” 此话拉回莫芸姚的思绪，淡笑道：“抱歉，只是觉得大人有些面熟，感觉在哪儿见过。” 噗……咳咳…… 突然陆长行喷出一口茶水，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陆长风也是脸色变了又变，心里压下去的复杂情绪瞬间变成了怒意。 “莫……莫姑娘……”陆长行缓过劲儿来，疑惑问道：“你不认识我大哥？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大哥呢？” 本以为两人见面会是很震惊的场面，结果她竟然很平静的说有些面熟！ 太意外了，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莫芸姚尴尬一笑，“我的确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呃……我想可能是在京城见过，亦或者是找我看过诊。” 在她猜测之际，陆长风已经怒火中烧，仰头将还烫嘴的茶水一饮而尽，“哐当”一声重重放下茶杯。 莫芸姚回头看向他，发现他脸色很难看，“大人，您不该就因为我没有记住您就生气吧？” “你这个负心的女人！”陆长风气得暴跳如雷，猛然拍案起身，“原来在你眼里从来没有过我，现在直接就不认识了！” 莫芸姚：“！”震惊又震惊。 这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有精神分裂症？ “大人这话何意？”她一脸无奈，耐着性子平静道：“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就成了负心的女人？你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 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陆长风气得咬牙切齿，“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能掩盖你负心的事实？” “大哥别……别激动。”陆长行急忙倒一杯茶水上前安抚，“消消火气，可能是大哥最近又变俊俏了，她一时没有认出。” 不等陆长风开口，他又转身笑呵呵的跟莫芸姚解释，“这是我大哥陆长风啊，是你以前的未婚夫，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每年都会见上那么一回。” “当初你为了嫁给寒王将他给甩了，这的确是你负他，虽然他……他对你也没有特别喜欢，但还是有点儿伤面子。” 前未婚夫？ 莫芸姚惊讶不已，难怪会被叫负心人。 按理来说，她还真是负心的那个。 可这是原主干的事儿。 “呃……原来是长风哥。”莫芸姚笑容有些尴尬，“长风哥的确是比以前更英俊了，变化还挺大的。” 陆长风睨了她一眼，冷哼别开脸，“别叫我长风哥，我这辈子最不想看见你。” 说完便拂袖大步出了房间，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正事。 退婚一事他还未释怀，结果这个女人已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俨然成了一个笑话。 莫芸姚立马跟出去，在他身后说道：“你本来就不太满意我这个未婚妻，退亲对你来说是好事，而且名声受损的是我。” “的确是我不对，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往前看，不必再计较过去之事，现在我们谈正事要紧。” 陆长风顿下脚步，回头冷着脸看向她，“是该往前看，我现在的未婚妻温柔贤淑，比你好千百倍。” “嗯嗯，对。”莫芸姚连连点头附和，“你才貌双全，自然是温柔贤淑的女子才配得上，我这样的不配，可以说正事了吗？” 陆长风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道：“说吧。” 三人返回了书房内，气氛也正常了不少。 虽然还没有说是什么正事，但陆长风还是清楚。 他优先开口道：“整个衙门上下，有八成是柳县丞的人，其他两成哪怕不是他的人，也是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很多重要之事都到不了我的手中，报上来的一些事都有虚假成分，我没有一个亲信，简直寸步难行。” 莫芸姚恢复正色，神色严肃道：“你才上任半个月，不必太过急切，要么策反，要么慢慢壶底抽薪。” “从最不起眼儿的职业慢慢往上，只要有人意识到风向不动，为了自保而主动投靠你，不过你得拿出你的气魄，让人知道你是个狠角色。” 陆长风闻言，眼前亮了亮。 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说得容易，实行起来也难。 他想到此处，眼神又黯淡下去，“最下边的倒是好说，但上面的可没那么好收拢，他们跟着柳县丞的时间可不短。” 莫芸姚淡笑道：“他们是为何愿意跟着柳县丞？不就是利益吗？人都是贪心的，谁都想往上爬。” “若有人知道自己有机会坐上县丞之位，应该比谁都想让柳县丞垮台，毕竟只有县丞之位空了才有机会，你说对不对？” 一语点醒梦中人，陆长行激动不已，“莫姑娘英明！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们狗咬狗，大哥坐收渔翁之利。” 莫芸姚点头道：“对，你哥现在身边没有什么人能用，所以你就得帮帮他，那些蛀虫都是欺软怕硬之人，千万别手软。” “我先走了，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好好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后，屋内安静了几息。 陆长风凝眉看着房门方向，“心机挺深的……” “大哥，这叫聪慧！”陆长行一脸崇拜的看着房门方向，“不然她怎么会扳倒苏家这条大蛀虫？一个小小县丞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要她是嫂子就好了。” 陆长风见他如此激动，白了一眼道：“你有点儿出息行吗？她那样的女人谁敢娶？我反正不会稀罕。” “我稀罕。”陆长行笑得跟个二傻子，“我愿意娶，既然不能成为嫂子，那成为我媳妇不是更好？” 第278章 瘟疫减轻了 陆长风脸色一黑，一脚朝他踹去，“想屁吃！说正事！” “欸，别踹……”他急忙闪身躲过，“开玩笑的，我们说正事。” 翌日，莫芸姚收到信笺。 上面写着夜瑾寒过两日就会来找她。 她看了后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夜瑾寒肯定已经找到了夜如凌，不然也不会说过来之事。 “莫姑娘，好消息。”突然楚河开心不已的跑到她面前，“负责下药的人已经被抓住，县令大人直接换了人。” “还有一件喜事，病症比较轻的已经可以回家了，其他人的身体也已经好转，溃烂的皮肤也已经结痂。” 莫芸姚闻言，脸上也露出喜色，“那就好，每天必须诊脉，确保无碍的能早点离开，这样也能节省药材。” 楚河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说道：“我算是知道陛下为何重视你了，巾帼不让须眉，若是你没来，恐怕还会继续恶循环。” 毫不吝啬的夸赞，让莫芸姚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心酸。 若是真的重视，她心里自然高兴。 可是外人只看见了表面，不知道私下的弯弯绕绕。 “放我出去！咳咳……我要出去！”外面突然传来朱老的嘶吼声，“莫芸姚！你是伺机报复，我没有病！” 莫芸姚听见后，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远远看见两个官兵将朱老往营帐内拖拽。 “莫芸姚，你这个毒妇！”朱老青筋暴起，满脸通红的大声骂，“你这是非法囚禁，我要见县丞大人，咳咳……” 莫芸姚走了过去，嘴角笑意阴冷，“咳嗽得这么厉害，怎么能叫没病？隔离是比较无聊难受，但我也是为了你好。” 官兵毫不客气的将人扔进营帐。 啊…… 朱老摔倒在地，疼得青筋暴起，他现在的皮肤很敏感，稍微用点力碰撞就会很疼。 他艰难爬起身，坚持道：“我就是没病，你这个小肚鸡肠的毒妇，公报私仇！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咬牙切齿的朝着她冲过去。 莫芸姚站在门口，迅速一抬脚，“嘭”的一下踢在他肚子上。 啊…… “我的……肚子……”朱老倒飞摔地，疼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发颤，“你……你竟然打我。” 莫芸姚慢慢靠近，“难不成就站着让你打？” 走到他面前后缓缓蹲下身，伸手拉开他的袖子，露出已经开始溃烂的皮肤。 “朱大夫，你看看这手臂都成这样了，还说没有感染瘟疫，不是嘴硬就有用的。” “不是！”朱老惊恐不已，神色微微恍惚，“不是瘟疫，我没有瘟疫，你不放我出去会死的！” 他知道这不是瘟疫，是一种慢性毒药而已。 若是及时吃对的药，还能治愈，若是就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莫芸姚淡笑道：“死没什么可怕的，很多百姓都因为这个去世，不多你一个。” 朱老苦笑连连，“哈哈哈……我知道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出去，这也是你故意让我染上的，你就是在记仇，毒妇。” “对啊，我就是记仇”。莫芸姚捏住他下颚，笑容阴森，“我狠毒嚣张又不是什么秘密，可你偏偏要惹我。” 这一刻朱老怕了，看向她的神色惊恐不安，终于明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 朱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诋毁污蔑你是我不对，我给你磕头道歉行吗？” 莫芸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让楚河拿来笔墨纸砚。 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楚河还是照做，不久后就将所需的东西带到。 莫芸姚冷声道：“朱老，你别以为你们做的肮脏事天衣无缝，若是你想活命，那就将知道的说出来。” “隔离营地中，还有哪些大夫是柳县丞的人？若是说了，我就给你一碗药，不说就只能等死。” 威逼利诱都已经用上，她不怕朱老不妥协。 朱老十分诧异，“你……你们都知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莫芸姚不想跟他废话，也不想在此处耽搁时间，嗓音冷冽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说还是不说，只要一句话。” 说话间已经起身，见他半晌未开口，直接转身往外走，背对着身子吩咐，“后续不用给他任何药，包括外伤的药。” 眼看身影就要消失，朱老急忙叫住，“等一下，我求你，我说还不行吗？” 莫芸姚顿下脚步，转身返回营帐内，“说吧，” 朱老闭眸长舒了一口气，擦拭脸上冒出的冷汗，“隔离营地中只有我是，柳县丞府上养着一个毒师，这些病症都是毒师的杰作。” “康州知府也得了一定好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柳县丞一边，这……这也是为何其他县令来此都待不长的原因……” 做记录的楚河震惊不已，这件事牵连出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官员，甚至牵扯到京城户部之人，其中还有药材商。 莫芸姚将笔递到朱老手中，“写着你的名字。” 朱老咬了咬牙，还是只能签下。 莫芸姚见他签下后，将纸吹干收捡起来，“药我会给你喝，若想活命就得做证人，争取到时候得到宽大处理。” “已经有人跟你一样迷途知返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锦蚕县就会变成另一副景象，好自为之。” 提醒后大步离开了营帐。 楚河对他无奈摇头，“你不应该鬼迷心窍，现在是前途尽毁了。” 很快营帐内就剩下失魂落魄的朱老一人。 下半辈子的确是毁了，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属于谋财害命。 莫芸姚将单子交到了陆长风手中，让他想办法秘密直接送会京城，不能经过知府的手。 夜里。 莫芸姚叫来了陆长行。 “明日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人过来，我想让他住县令府，只有那儿稍微安全一点。” “什么人？”陆长行有些好奇的问。 莫芸姚抿唇想了想，“呃……算是弟弟，他之前在凌峰书院求学，可能就只住几日时间。” 已经有那么久没见，也不知夜如凌有没有长高，她还是很期盼能快点儿见到。 第279章 去凌峰书院质问 陆长行闻言，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儿算啥？” 他比较重视这件事，回到县令府就让人收拾了一间房屋出来，还将床铺好。 凌峰书院。 虽然云堂县有瘟疫，但凌峰书院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 夜瑾寒等人还未走进去就听见有嬉笑声，这会儿应该是休息时间。 大门口有护卫看守，看见他们立马拦住。 “抱歉，书院不允许外人进入。” 夜瑾寒冷冷道：“找人。” 大门是打开的，里面有人看见了他们，纷纷投来目光。 护卫知道这里面读书的大都是富家子弟，加上眼前之人气宇不凡，因此态度还是恭敬。 “请问你们找谁？我可以进去帮忙跟院长通报一声。” 夜瑾寒抬眸扫视了一眼里面，忍着怒火耐着性子微微咬牙回应，“找夜如凌。” 此话一出，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两息。 很快有人哈哈大笑说道：“竟然是来找夜如凌的，他不知道夜如凌已经不在书院了吗？” 里面的学生都是穿着一样的衣裳，年纪都在十岁到二十之间。 个个一身书香气息，看着都文质彬彬。 这时有人对夜瑾寒出声道：“他在学院经常逃课，还撒谎成性，被夫子教育了两次后就离开了。” 夜瑾寒跨脚走进去，结果护卫迅速拔剑拦住，“不能进去，夜如凌的确已经离开，公子请回。” 陈风急忙上前说道：“主子是夜如凌的亲哥哥，这次来就是为了了解他在书院内的情况。” 他们也是秉承能不闹大就不闹大的原则，因此此刻态度还是比较客气。 护院闻言，答应亲自带他们进去见院长。 在夜瑾寒跨进去后，人群中有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嗤笑道： “以前听夜如凌说他哥很厉害，还英俊潇洒，结果竟然是英俊的瞎子，哈哈哈……” 陈风眸色一凝，厉声道：“枉为读书人，说话怎如此难听？” 男子嘴角扬起冷笑，得意洋洋道：“我有说错吗？他本来就是瞎子，我夸他是英俊的瞎子，这话哪里难听了？你们……” 话才说一半，身子突然一轻，双脚瞬间离地。 待他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夜瑾寒掐住，身子被高高举起。 啊…… 霎时间书院内惊叫连连，其学生被吓得四处乱窜，护卫更是迅速拔剑将夜瑾寒围住。 男子的狗腿子小心翼翼的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头结巴道： “你、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要是伤了他，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康州知府大儿子李枫，从小就娇生惯养，养成了霸道纨绔的性子。 不说身份还好，一说起这个身份，夜瑾寒就怒意更盛，“听闻你经常欺负我弟弟，可有此事？” 根据阿强提供的信息，这个李枫就是带头欺负夜如凌的人。 就因为是知府的公子哥儿，很多人都围着他，讨好他，导致夜如凌被孤立。 李枫脸色已经青紫，青劲爆起，双脚在空中乱蹬，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已经有人急忙去院长跟夫子。 “住手，快住手！”院长神色焦急的跑来，“有话好好说，出了人命对您也没有好处。” 陈风也劝解：“主子，不能以小失大。” 夜瑾寒牙关紧咬，用力两人往地上一扔，疼得李枫如蠕虫一样蜷缩扭动。 他大口大口呼吸，脖子上已经有深深的掐痕。 “该……该死！”李枫缓过劲儿就跌撞起身，“院长，你……你快让人将他们都抓起来，本少爷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院长皱眉，冷声喝斥，“闭嘴。” 有了院长等人在此处，他仿佛有了主心骨。 他不仅不住嘴，还继续道：“之前不是很能耐吗，这会儿还是乖乖将本少爷放了？” “本少爷告诉你，你弟弟就是欠揍，谁都知道他是撒谎精，还时常逃课，这种就该多揍才对，这是帮你教育！” “是吗？”夜瑾寒捏紧拳头，猛然迅速的砸在他脸颊上，“你找死！” 嘭……噗…… 李枫被一拳打翻在地，连滚好几圈才停下，口吐鲜血。 围观的学生震惊不已。 “天啦，他竟然敢打李枫，是不想活了吗？” “他武功高强！” “再强有什么用？能得罪得起知府大人吗？” “也对，这次他们死定了。” 院长都吓傻了，硬着头皮对夜瑾寒冷声道：“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夜如凌已经没在此处，你去别处找！” 夜瑾寒皱眉，嗓音冷冽道：“我就想知道，他为何会不在此处？欺负过我弟弟的人都站出来！” 瘆人的杀意让人背脊发凉，众人下意识往后退，没有人敢上前，甚至有心虚之人选择逃跑。 夜瑾寒直接一抬手，逃跑的一个瘦小学生就被吸了过来，后脖子被掐住。 啊…… “救命，救命……”瘦小学生惊恐得大吼大叫，闭着眸子瑟瑟发抖，“院长救我！” 夜瑾寒冷声道：“想活命也可以，将欺负过夜如凌的人都说出来，快点儿！” 有的人根本不敢得罪，瘦小学生支支吾吾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这让夜瑾寒怒意陡然飙升，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内力“嘭”的一声将石雕击得粉碎。 “再不说，你就是石雕一样的下场！” 院长吓得腿软，指着他哆哆嗦嗦道：“你、你、你太张狂了，这里是书院，不是你们这种粗鲁之人待的地方，再、再放肆就报官了！” “护卫，快将他围起来，快点儿！” 很快所有的护卫都跑了过来，将三人围在了中间位置。 “住手，住手！”突然一个年过半百的夫子急匆匆跑过来，对护卫道：“你们都快散开！” 不等众人反应，急忙跪在地上，对夜瑾寒磕头道：“三殿下恕罪，他们是不知您的身份，还请见谅。” 三殿下？ 什么三殿下？ 众人还一脸蒙圈。 夫子拉了拉院长，“快跪下，这……这三殿下就是寒王殿下！” 院长闻言，腿脚陡然一软，双膝“扑通”跪地，“见、见过三殿下，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三殿下恕罪。” 其他人都震惊不已。 这是三殿下，那他弟弟不就同样是皇帝儿子？ 夜瑾寒将手中的学生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向夫子，“给你一刻钟时间，将欺负过凌王之人都揪出来！” 第280章 杀了李枫 夫子闻言，颤颤巍巍起身，“你们谁欺负过凌王殿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个个都怕死，谁也不愿意承认，有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夫子见状，尴尬道：“三殿下，这件事可能有误会，根据老夫所知，凌王殿下总是逃课，还老是撒谎，他可能是怕回去被责备才谎称被欺负了。” “放屁！”陈影忍不住冷声反驳，“他现在失踪了，他跟谁撒谎去？这群纨绔说什么都信是吗？” 夜瑾寒不想浪费时间，气场冷冽的朝着李枫走去。 “你、你还想做甚？”李枫还在地上，害怕得往后挪动身子，“咳咳……别过来，夫子救命……” 浑身疼痛难忍，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摔碎一般。 若是再被折磨一下，他肯定必死无疑。 院长急忙出声道：“三殿下别冲动，会出人命的！” 夜瑾寒根本不听，拔出剑对准了瑟瑟发抖的李枫，“所想活命，那就说出跟你一起欺负过他的人！” “好好好……”他害怕极了立马连连点头应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求你别杀我，有余柯，向杨，陈二虎……” 被念到名字的都腿脚发软，瑟瑟发抖跪地，一共有十二人，这里面还有夫子的儿子。 夫子看见后震惊不已，“李公子，你可别胡说！当初不都说凌王是撒谎的吗？” 李枫：“不，撒谎的是……是我们，这件事也怪你，当初若你说出夜如凌的身份，我们也不至于欺负他！” 这意思是，只要身份地位不高，就可以欺负，如此言论气得院长扶额。 但现在总不能让出人命，院长还是硬着头皮求饶，“三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饶他们一命，随便怎么惩罚。” 夜瑾寒扫视了一眼，冷声道：“我怀疑夜如凌失踪是他们所为，必须好好严刑审问才行。” 嗓音幽凉森冷，让人背脊发凉。 严刑审问是要受酷刑的，他们怎么能受得住？ 陈风嘴角扬起邪笑，“审问这种是我们最再行，军队中审问奸细俘虏的酷刑想尝尝吗？挑断手筋脚筋都是常态，剥皮削肉只算中等……” 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一个个都是没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根本扛不住这么恐吓。 “是……是李枫，是他让人将凌王给带出去的，不管我们的事。” “对，我们只是平日搞小破坏，没有要他的命，失踪一事也未参与。” 这一刻李枫吓得脸色煞白，心慌不已。 眸光警惕的看着夜瑾寒等人，身子下意识往后面挪动。 他结结巴巴开口道：“我爹可……可是知府，你不能伤害我。” “知府？”夜瑾寒脸上满是嘲讽笑意，“我爹是皇帝，夜如凌的爹也是皇帝，你爹是知府又如何？我可以让你爹就会是阶下囚。” 轰隆隆……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李枫脑子嗡嗡作响。 他悔不当初，可已经回不去了。 夜瑾寒继续道：“说还是不说？” “说，我……我说！”李枫冷汗直冒，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道： “我让人将他扔给了人贩子，买下他的是……是云堂县叫王二狗的地痞，我得了十两银子……” 竟然卖给了人贩子！ 这一消息让夜瑾寒瞬间火冒三丈。 “你该死！”他迅速掐住李枫脖子，随即“咔嚓”一声脆响，“下地狱吧你！” 松开手时，李枫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满身血迹。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其他学生尖叫连连。 跪在地上的十来人吓得脸色惨白，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夫子跟院长同样震惊，都急忙上前探李枫的呼吸，没有呼吸了，彻底死透了。 当看见夜瑾寒转向其他学生下，吓得二人急忙冲过去拦在学生前面。 院长哀求道：“求三殿下手下留情，罪魁祸首是李枫，这些人就是小打小闹，罪不至死啊。” 夜瑾寒：“不杀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都受一遍凌王所受过的屈辱，那就不杀。” “我怕你们不知道是哪些，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们，撒尿在身上，学狗叫，钻下胯，睡湿床，饿两天两夜！” 夫子听后一脸震惊。 不敢相信这是夜如凌遭受过的事情。 他不可置信的问学生，“这……这是真的？” 个个将头垂的更低，不敢言语，这也代表他们是默认了。 夫子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情绪复杂，“你们太过分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有学生道：“夫子，这可不能完全怪我们，当初凌王向你说过这些事，是你不相信的，还说他总是撒谎。” 夫子：“那是你们都说他是在撒谎，所以我才没有相信，老夫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如此恶劣的行径！” 学生：“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夫子顿时噎了噎，深吸一口气平复怒火，对夜瑾寒说道：“三殿下，您放心，老夫会亲自让他们受一遍凌王受过的屈辱！” 夜瑾寒现在只想快些找到夜如凌，因此吩咐陈风，“你在此处监督，我与陈影先行一步。” 说完便带着陈影先行离开。 云堂县县城还是有少数行人，情况比锦蚕县好许多，他们边走边打听王二狗的下落。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两天才打听到一点消息，这王二狗已经离开了此处，说是去了较远点的柳杨县。 夜里，锦蚕县县令府。 莫芸姚站在屋檐下，望着天边。 信上说昨日就会过来，结果今日已经天黑，也没有等到夜瑾寒等人。 “在看什么？”陆长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也顺着视线看向天边。 莫芸姚收回视线回应，“自然是看夜空，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两人默契的走到院中树下石凳上坐下。 陆长风为她倒了一杯茶水，“事情太多睡不着，你已经等了两天，我想你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 “我记得你只有一个哥哥，其他的都是庶弟，何时多了一个这么亲密的弟弟，是认的义弟不成？” 莫芸姚如实说道：“是凌王，夜瑾寒的亲弟弟，他在凌峰书院求学，前天夜瑾寒说会过来，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第281章 杀手全嘎 陆长风闻言，轻笑道：“你这不是等凌王，实际是想等夜瑾寒，都已经和离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莫芸姚白了他一眼，“是他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他，你不知道就别瞎猜。” “明白了。”陆长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他已经是庶民了，所以你想甩掉他，人家位高权重时上赶着嫁，现在又巴不得甩。” 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就拂袖离开。 莫芸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无语，“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不是这样的，你别乱扣帽子！” 在陆长风眼里，她俨然是彻彻底底的渣女。 原主当初的确有点儿渣。 哎…… “算了，懒得解释。”莫芸姚起身往外走，准备返回隔离营地休息。 当她走到昏暗的半路上时，突然有人从暗中出现拦住去路。 他们都手拿长剑，蒙着面，一看就是谁派来的杀手。 莫芸姚十分淡定的扫视了一眼，“几位想劫财还是劫色？” 为首之人冷哼道：“财色我们都要！还要让你死！” “是吗？那来呀。”莫芸姚轻蔑一笑，手中霎时间凭空出现一根铁骨鞭。 这一幕吓呆眼前几人，纷纷瞪大眸子。 为首之人疑惑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 “你怎么不猜是仙是妖？”莫芸姚笑声幽冷森寒。 黑衣人很快冷静下来，眯眸冷哼道：“妖言惑众，肯定只是障眼法，兄弟们上！” 霎时间八个黑衣人迅速朝着她冲过去。 看上去并没有真想劫色，而是想不留余力的一剑毙命。 莫芸姚眸色一凝，手中鞭子凌厉挥去，铁鞭与刀剑碰撞出火花。 几人的剑全被打落在地，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他们知道不是对手，于是转身就想逃跑。 莫芸姚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身形一跃而起，落在他们前方拦住。 为首黑衣人警惕道：“我们不杀你了。” “可我没有不杀你们。”莫芸姚随即面色一冷，手中鞭子快如闪电般挥出去。 黑衣人只能看见一道残影，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有人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莫芸姚没有停下，随后一鞭子一个，直接让他们身首异处。 不到片刻时间，所有黑衣人都躺在了血泊中，惨不忍睹。 她站在血泊中，手中铁鞭鲜血滴落，在夜色下显得嗜血诡异。 县丞府，柳县丞在院中来回踱步，一脸愁容。 下人看得脑袋犯晕，小心翼翼出声道：“大人，您不用太过担心，这些都是康州身手不错的杀手，肯定能成功的。” “她即便会武功，也始终是女子，不可能敌过八个杀手，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经过下人一番安慰，他心里的焦虑少了不少。 一个女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这次可是请的八个杀手，不是一两个，肯定等对付。 “你说的对。”柳县丞停下脚步，坐回石凳上，“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地盘，谁也别想翻出我的手掌心！” “大人，大人……！”突然院门处匆匆跑来一个下人。 柳县丞见状，急忙起身问道：“是她死了吗？” 肯定是这样，他就知道能成功。 只要这个女人一死，麻烦就会少很多。 下人摇了摇头，气喘吁吁道：“不，都死了，是杀手都死了！而且……而且死状惨不忍睹。” “什么？”柳县丞脸色一白，身子踉跄了两步，“她竟然将他们都杀了，小看这个女人了。” 等着吧，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 莫芸姚第二天醒来就听见有人聊杀手死的事情。 “昨夜死人了，是八个黑衣人，太惨了。” “那肯定是什么杀手，这种江湖人死了很正常。” “现在夜里最好不要出去，若是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惹上麻烦。” 走出营帐的莫芸姚静静站着听，看不出什么表情。 有百姓已经收拾东西往离开，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事。 现在每天都有人离开隔离营地，营帐中的病人也越来越少。 “莫大夫，多谢你们了。”有百姓上前说着感谢的话，“要不是你们坚持努力的研究药，我们也不可能痊愈。” 莫芸姚被拉回思绪，笑容温柔道：“这是我们本该做的，回去还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太劳累。” 对方笑容满面的满口答应，“好，一定听您的。” 有的人是在农村，农活儿不少。 虽然嘴上答应，但真的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 “莫姑娘，莫姑娘……”陆长行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昨晚你很晚回来，而且还会经过死人的地方，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杀的？” 莫芸姚淡笑，“你问这做甚？” 陆长行：“杀死他们的人肯定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看见你肯定也会杀了，太狠了。” “你是没有看见，他们基本身首异处，还有的都快被……被劈成两半了，那场景，呕……呕……” 说着便有些作呕起来，脸色通红。 看得出他是亲眼看过现场，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大。 莫芸姚十分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背部，“是我杀的。” 说完便要转身返回营帐。 陆长行点了点头，缓和过来，“是你杀的……” 突然一顿，眼神震惊，“什么，刚刚你说什么？你说是你杀、杀的？” 他急忙跟进去询问。 莫芸姚没有隐瞒，“那些是柳县丞派来杀我的人，去忙吧，别继续纠结此事。” 陆长行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退着出了营帐。 太狠了，太可怕了！ 要是得罪她，岂不是也会死得惨不忍睹？ 柳县丞出现在隔离营地栅栏外面，他震惊看见有人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问官兵。 官兵回应道：“大人，这是痊愈的，他们可以直接离开了。” 柳县丞闻言，眉头瞬间一凝。 竟然治好了，为何没有听见他们汇报？ “不……不可能。”他不可置信的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为何没有人汇报情况？” “因为你太忙了。”陆长行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我们也是怕您太累，有些事就直接上报县令大人了。” 第282章 陷阱 柳县丞一听就急了，“太累的话是借口，一直以来什么事都是与本官汇报！” 陆长行调侃道：“你是想独揽县令的大拳不成，凭什么一定是要跟你禀报？” 此话将他噎了噎，这里有进出之人，他不可能乱说话。 隔离营地里面已经少了不少人，要是再过两天，可能隔离营地就会拆了，这也等于断了大好财路。 “刚刚是本官有些激动。”柳县丞强挤出浅笑，尽量放平语气，“并非是本官要独揽大权，意思是平日都是我得知后再汇报给县令大人。” “现在已经有效控制，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大好事，我得进去看看，这一次不会拦本官吧？” 陆长行立刻含笑摇头，“自然不会，大人里面请。” 柳县丞负手走了进去，昂首挺胸，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管是百姓还是什么人，看见后都恭敬行礼。 很快莫芸姚的身影迎了出来，“什么风把县丞大人给吹来了？一定要戴好口罩，可别感染了。” 柳县丞看见她就一肚子火气，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得不露出笑脸，“都已经有效控制了，害怕什么？” 说话间眸光在四处打量，寻找着什么身影。 看了一圈也没有寻到，随后假惺惺的走到营帐里看了看。 硕大的营帐里面，原本容纳了四十来人，现在却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 哈哈哈…… “好啊，好啊……”柳县丞笑中带点苦色，“只有十几个了……” 他娘的只有十几个了！ 而且还他娘的都精神抖擞，应该就是这两天也能离开的！ 莫芸姚眉眼含笑道：“待他们都离开才好，其他营帐也需要看看吗？” 柳县丞回头看了她一眼，脑海中突然想到杀手的惨状，心里瞬间一阵恶寒，下意识拉开距离道：“看，怎么不看。” 心里已经骂了千百句“毒妇”。 让他更气的是，有一个营帐已经空无一人。 哈哈哈…… “好啊，真的是太好了！”他此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只是几日时间未关心，变化就如此之大！” 心里的火气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仰头深吸几口气才慢慢压下去。 官兵走到空营帐面前，开始收拾打理，将营帐拆掉。 柳县丞冷静下来后，“朱老现在情况如何？” 莫芸姚平静道：“他情况有所好转，若是想看可以去看看，一直以来他也挺想你的。” “好，我去看看。”柳县丞走到她后面，眼睛死死盯着她背影，恨不得生吞活剥。 该死的女人，别想活着走出锦蚕县！ 整个锦城县都是他的地盘，就连云塘乡那边也有他的人。 他就不相信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片刻后，莫芸姚在一个单独的营帐门口停下，“大人，请吧。” 柳县丞不疑有他，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朱老蜷缩在铺了干草的木板床上，看上去面色憔悴，十分虚弱。 “朱老？不是说你好很多了吗？” “县……县丞大人！”朱老睁开眸子，身子发颤的起身，“你怎么来了？” 心里有些害怕，害怕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出卖。 这一次来此，该不会是兴师问罪的吧？ 柳县丞凝眉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随后走近压低声音道：“你当初不是说那些药方根本没用吗？为何百姓都陆陆续续痊愈离开了？” 这质问反而让朱老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还不知道被出卖一事。 朱老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被隔离好几天了，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告诉我。” “这个莫芸姚不好惹，我劝你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别上她的当，她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呵呵…… “狡猾的狐狸……”柳县丞眯眸狠厉的眸子，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在老子的地盘，看她能狡猾到什么地步！” 朱老：“……” 柳县丞顿下脚步，在木板床上坐了下来，“我不会让她活着离开锦城县，让人死的办法有千万种，我就不相信她能一一避开。” “到时候老子要将陆长风一并给办了，老子在这锦蚕的时间不短，县令换了一批又一批，上面就是不让老子做县令！” 朱老：“肯定快了，或许陆长风离开后就是您……”等着蹲大牢吧，还想做县令？ 两人有的没的闲聊了几句。 直到朱老显出疲态，咳嗽起来时才停止话题。 柳县丞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也是粗心大意，竟然让自己中战，本官就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往外去。 刚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官兵就立马拦住。 他脸色霎时一变，沉着脸冷声道：“竟然敢拦本官，快让开！” 官兵不无所谓，面无表情道：“大人见谅，您现在不能出去，必须接受身体检查。” 什么接受身体检查？ 他有些懵圈，冷哼道：“本官又没有拿什么东西出去，检查什么？再不让开本官对你们不客气。” 本以为他们会害怕，结果仍然无动于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官兵解释道：“是检查您的身体状况，并非是搜身。” 此话一出，总管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检查身体，还以为要搜身。 这时莫芸姚走了过来，面带浅笑道：“我们也是为了大人的健康着想，这里毕竟是病气比较重的地方，不能马虎。” 柳县丞闻言，轻笑道：“只是待了一小会儿，能看出什么？既然要检查，那就检查吧。” 哼！就看你会搞什么名堂！ 返回营帐里面坐下，莫芸姚带着陆长行一起进去。 莫芸姚开口道：“长行，你给县丞好好把脉，千万不能出错。” “好嘞。”陆长行立马上前坐下，神色认真的拉过柳县丞的手腕把脉。 营帐内变得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后，柳县丞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还没有诊断好？不行就换人诊脉，要么放我离开。” 陆长行松开了手腕，皱紧眉头长叹一声，随后又是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让柳县丞莫名紧张起来，“你这是何意？” 陆长行神色凝重的回应道：“县丞大人，您这身子不对劲儿呀，有大问题！” 第283章 竟是陷阱！ 大问题？ 柳县丞只觉得有些可笑：呵，老子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能有何大问题？妖言惑众！ “庸医！”他起身理了理袖子，白了陆长行一眼就准备离开。 结果莫芸姚伸手拦住，“他的医术很好，不可能有错，还是就在此处隔离观察吧，这也是为了大人身体着想。” 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陆长行也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能将百姓瘟疫都治好，怎么可能号不出您身子是好是坏？” “您看您又不戴口罩，又私下跟染了瘟疫的朱老待这么久，身体出问题很正常。” 说罢便拂袖而去。 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柳县丞黑沉着脸色起身看出去，发现十来个官兵将整个营帐都围了一圈。 “该死！你们围住做甚？快滚开！” 官兵根本不理会。 他气急败坏，推搡眼前的官兵，“听见没有？给本官让开！” 官兵直接拔剑相拦，冷声道：“大人别为难我们，这是县令大人的命令，只要确诊身体有问题，就得隔离观察。” 柳县丞被剑吓得后退一步，但仍然梗着脖子红着脸厉声道： “胡说八道，本官没有感染瘟疫，再不放我出去就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的剑仍然举着，他没办法往前，不管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人理会他。 “叫你们统领过来，本官要问问他是怎么办事的，本官也敢来拦着，本官可是父母官，不是普通人。” “本官每天要处理不少事情，若是耽误本官处理政务，你们担当得起吗？” 吵吵嚷嚷的声音一来了其大夫。 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态度恭敬道：“县丞大人息怒，你应该是要找林统领吧？他这位胡乱散播莫姑娘的谣言，已经被罢免了。” “政务方面你不用担心，除了县令大人以外还有其他人处理，这段时间你也劳累，正好可以趁现在休息一下。” 不等柳县丞开口，他便拂袖而去，开始忙活儿自己的事情。 哈哈哈…… 突然朱老大笑出声，嗓音微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就说过容易上莫芸姚的当，从你进隔离营地那一刻起就已经自己进入了莫芸姚的圈套。” 圈套？ 竟然是圈套！ 可恶！ 柳县丞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在破旧的小桌上，“可恶，实在是可恶，莫芸姚这个贱人，竟然给老子挖陷阱！” 朱老坐起身子，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刚开始是真的染上瘟疫才被隔离的吗？呵呵……不是的，也是阴谋。” “莫芸姚想让我病，我就真的病，她想让你病，也会真的病，真正传播谣言的是谁？是我啊，可林统领却背着这窝给罢免了。” 这些话让柳县丞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要是自己的人，都会被各种理由被控制住，或者被清除掉。 难怪……难怪这几日没有人与他汇报情况，他还以为是一切如常。 朱老继续道：“为何百姓会变好？因为不仅是药有效，下药之人也被抓起来了。” “我若猜得不错，你府中这会儿已经有官兵闯入，毒师肯定会被抓起来，呵呵……” 柳县丞：“！”震惊不已。 这是要完了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你胡说，怎么可能？”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锦蚕可是在我的掌控中，哪怕康州知府也是我们的人！” 哎…… 朱老轻叹一声，眯眸子望着外面，“信不信无所谓，具体是什么情况后续会知道的，我知道陆长风来了个壶底抽薪。” 此话已经说得很明了。 柳县丞已经什么都明白过来。 呵呵……哈哈哈…… “小看了！”他苦笑出声，烦躁的挠了挠头，气愤一脚踹在桌脚上，“该死，真该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是两日过去。 隔离营地的百姓陆陆续续已经离开，变得很安静。 官兵开始拆营帐，有的大夫离开。 朱老跟柳县丞被带走关押牢房中。 莫芸姚来到县令府，与陆长风在凉亭下交谈。 陆长风微微皱眉道：“证据应该到了皇上手中，这里的蛀虫很快会被全部拔出，这件事多亏你，谢谢。” “何必如此客气？”莫芸姚眼含淡笑，“我并不只是帮你，是帮无辜遭罪的百姓，以后锦蚕县会变成什么样就靠你自己了。” “其实很多官员起初都是好官，只是时间一久就容易忘了初心，但愿你是那个一直怀有初心之人，别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对陆长风了解并不深，目前还说人品还算不错，以后会不会变就不知道了。 陆长风闻言，无奈一笑：“放心，肯定会比你好。” 莫芸姚：“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也该走了，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开。 走出远门时，土豪陆长风急切叫住，“等一下。” 她回头时，他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只是两人望着彼此沉默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莫芸姚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又不说话。” 咳咳…… “我……我……”陆长风咳嗽了两声，耳根微红着支支吾吾出声，“不如别回去了，就在锦蚕县吧。” 莫芸姚一脸疑惑，“为何？” 陆长风垂下眸子，抿了抿唇回应，“我最近也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现在你是孤身一人，不如我娶你。” 说出此话时，他面颊爆红，心脏仿佛快跳出心脏。 抬手眸子定定盯着莫芸姚，想要听听她的意思。 而莫芸姚则是一脸惊讶不已，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我可是负过你，而且在你眼里还那么不堪，为何还愿意娶？” “而且我可是很多人都看不起的和离妇，你确定家里人会同意你娶我？别逗了。” 陆家也是大家族，怎么可能会让他娶她？ 陆长风轻咳两声解释，“你别误以为我是对你有感情，只是同情你，不想你后半生孤苦伶仃度过。” “而且小时候我答应过倾姨，要一辈子好好照顾你，既然承诺了，那就是一份责任，所以……” 莫芸姚闻言，感觉很欣慰，有责任心的男人还是不错。 可是，她不想再牵连任何一个人。 “谢谢你的好心。”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可惜我不需要同情，还是快点儿娶你现在的未婚妻吧，别负她。” 第284章 他们有问题 提到未婚妻，陆长风无奈一笑，“她的心已经跟着心上人死了，这个世上，两情相悦还真是难。” 莫芸姚：“若你真的爱她，那就用心让她走出阴影，我现在可配不上你这位谦谦君子。” 说完便抬手做了拜拜的手势，随后潇洒离去。 “大哥！”陆长行急忙上前，恨铁不成钢道：“怎么能让她离开？你说你心悦她又不会死，竟然说是同情。” “林家小姐本来对你都没有意思，那身子说不定也扛不了多久，现在莫芸姚是单身，你也跟单身差不多，重新在一起挺好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比谁都要着急。 但陆长风却是一脸平静，在那么生意消失后才收回视线。 “大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陆长行见他沉默不言就更加着急，“这么久以来你都没有释怀，心里肯定是有她的，机会摆在面前又不珍惜！” 以前莫芸姚给他的印象也不太好，毕竟外面传言出来地都是不好的。 可是这段时间每天共事，感觉跟以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脾气有时候有点暴力，但她嫉恶如仇心地善良，更重要的是她的聪慧程度不输男儿。 陆长风见他眉头紧锁，满面不悦，拍了拍肩膀说道：“好了，皇上不急太监急，最近相处下来后发现她是挺好，但在一起是不太可能的。” “先不说她自己不愿意，哪怕是愿意，我们陆家长辈也不会愿意，不被长辈同意的婚姻只会一地鸡毛。” 这些话的确很有道理，但是陆长行却是听不太进去。 哎…… 他无奈摇头：“想那么多干嘛？喜欢就该在一起，陆家现在不同意，不代表以后不同意，算了算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 莫芸姚离开城门时，周铁牛等人便迎了上去。 “你们一直在外面？”她好奇的问他们。 周铁牛回应道：“并非如此，之前找了一个小镇上的小客栈住着，是听说瘟疫有效控制后才返回城门的。” “走吧，我已经准备好干粮，现在雪已经融化，路况好很多，回京城会比来时要快不少。” 说着翻身上马，调转方向。 莫芸姚沉默了片刻，翻身上马后说道：“你们自行回去吧，我还要处理一些私事。” 前方的周铁牛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沉思了片刻后回头淡笑道：“不如我们跟你一起，说不准还能帮上忙，陛下让我们护送你，若单独回去定会被责备的。” 莫芸姚是想去一趟云堂县，再去一趟康州城，他们跟着并不合适。 这些锦衣卫也是皇帝的人，若是说出去处，说不准劫杀她的人也会跟随。 “不用了。”她直接拒绝，“我已经完成了陛下派的任务，回不回去都无所谓，说不准以后会浪迹天涯。” 你们回去直接跟陛下这么说吧，他不会怪你们。 不等他们回应，她就拍了拍马背狂奔而去。 四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眉头紧蹙起来。 阿煜沉声道：“别忘了，我们后续接到的是什么任务，所以她现在不管去哪儿，我们都得跟着。” 正阳冷笑，“你觉得我们是她的对手？她可不是善茬，强行跟着只会让她怀疑。” 阿煜眯着眸子提议道：“那就是暗中跟着。” 说着便骑着马跟了过去。 其他三人也不得不跟上。 到了一定距离后，阿煜对小刚道：“你传信出去，就说莫芸姚往云堂县而去。” 在城外等候期间，已经接到秘密任务，就是暗杀莫芸姚。 虽然回京的沿途上有安排人埋伏，而且还是好几波。 但皇帝知道莫芸姚不好对付，想要莫芸姚对周铁牛他们放松警惕时动手。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就在一座小山丘遮挡之处时，她选择了一条没有路的路离开。 不久后，周铁牛等人才到此处，看着唯一一条路，没有多想就骑着马跑了过去。 让他们奇怪的是，追了许久也没有看见莫芸姚的身影。 此刻莫芸姚已经返回小山丘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来，只能先去康州了。” 周铁牛等人追了大半天，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几人陆陆续续停了下来。 “我们上当了。”阿煜周围看着四周，“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狡猾。” …… 康州城十分热闹，叫卖声不断，不过跟京城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但百姓们更加纯朴，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多。 莫芸姚找了一家馄饨铺子坐下，让老板来了一碗馄饨。 在锦蚕县期间都没有好好吃一顿，当看见馄饨端到面前时，感觉食欲大增。 她一口一个，再喝一口热汤，“老板，你这里的馄饨味道不错，想必是卖了不少年吧？” 老板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是卖了不少年，从少年时期卖到满头白发，已经几十年了。” “若是姑娘觉得好吃，那就常来，在这康州城就属我卖的最久，接待的客人可不少。” 莫芸姚闻言，顺势说道：“那您认识的人可不少，我是外地人，来此是为了找一个亲戚，结果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老板打听一下？” 老板回头道：“姑娘尽管问，只要老夫知道，定会知无不言。” 莫芸姚笑容满面的道谢，“多谢，您可知道这康州城有一位衣锦还乡的将军，而且姓刘？不过好像他当初回来时还年轻，现在将近四十来岁。” 姓刘的将军…… 老板捋着胡须皱眉沉思起来。 等了片刻后，老板摇了摇头道：“姓刘的将军倒是没有听过，不过我认识一个姓柳的，他常来我铺子，脸上有刀疤。” “曾经问过他的伤疤，他说是年轻时上战场受的，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兵小将，没说是什么将军，而且是外地人。” 此话让莫芸姚有些失落。 木鹤说刘将军在康州城，难道信息有误？ 她若有所思的边吃边想，突然手指一顿：木鹤可没有说过刘将军是康州人，以皇帝的敏感程度，应该会将知情人都屠杀。 所以，刘将军可能是隐姓埋名在此处，以防遭受皇帝的毒手。 第285章 或许你娘没死 她想通后，脸上露出笑容道：“这个或许真是我要找的人，不知老板可以告知我他大致住在何处？” 老板毫不犹豫的回应，“具体在哪儿我是不知道，不过他姓柳，可以去柳家村看看，那一片儿全是柳姓。” “老板，来一碗馄饨。”突然一个中年大胡子男人走了过来，背上扛着一捆药材。 当老板抬头看去时，立马喜笑颜开道：“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姑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我都叫他大胡子。” “大胡子，你先坐会儿，这里马上就好，正好这位姑娘在找一位亲戚，或许是找你。” 大胡子闻言，淡定在邻桌坐下。 他放下药材，喝了一口粗茶说道：“姑娘可能找错人了，柳某人没什么远方亲戚。” 莫芸姚淡笑道：“或许是找错了，我想找的人是姓刘，以前做过将军。” 说话间一直看着他，想看看他的表情变化。 大胡子端着茶碗的手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虽然很难让人察觉，但莫芸姚还是注意到了。 “哈哈哈……我是姓柳，不是姓刘。”他脸色镇定自若，取了筷子就大口吃起端上来的馄饨，“姑娘是他什么亲戚？” 莫芸姚淡定回应，“也不算什么亲戚，我娘与他是旧识，他从战场上回京后就辞官了，我娘姓倾……” 姓倾！ 大胡子面色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哦，我并不认识，认识的姓牛之人也没有符合的。” 说完便不怕烫的大口大口吃馄饨，仰头将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起身擦了擦嘴，放下十五个铜板道：“我吃饱，老板继续忙。” 莫芸姚也吃得差不多了，急急忙忙放下一两碎银就跟了去。 老板在后面大喊，“姑娘，给多了……！” 莫芸姚回过头道：“下次再来吃。” 当她再次回头时，发现已经没了大胡子的身影。 她还是继续往前去，眸光开始四处打量寻找。 大胡子此刻从一处包子铺后面走了出来，见她的身影消失后才放心的往家方向走。 当走到一处人少之地，突然顿下脚步看向前方。 莫芸姚竟然已经在此处等着他出现。 “大伯，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有缘？”大胡子无奈一笑，“是挺有缘的，不知姑娘这是要前往何处？” 莫芸姚朝着他走了过去，“我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人。” “不是。”大胡子立马出声否认，“姑娘认错了，我以前虽然当过兵，但也是小兵，不是什么将军。” “而且根本不认识倾姓女子，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跟经历。” 说完便大步擦肩而过，不想继续多做纠缠。 而莫芸姚却不想放弃，一个后空翻就落在他前面挡住去路。 这一次大胡子有些生气，凝眉冷声道：“姑娘，你这样是在为难在下，我还要回家照顾老母亲，请让一下。” 莫芸姚语气亲和道：“大伯，你这草药都还没有卖，卖给我可好？” 他只想尽快拜托她，于是直接放下草药，“你要就送给你，这样可以了吗？” 说着就要离开。 但她还是伸手拦住。 “钱还是要给。”莫芸姚拿出一两碎银，递给他，“我是一位大夫，看得出这些草药都不错。” “我也是刚从锦蚕县那边过来，这段时间药材挺贵的，一两银子值得。” 大胡子闻言，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莫芸姚：“我自己猜测到你就是我想找的人，只要你告诉我一些事就会离开，若是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我能为你家人治病。” 此话一出，大胡子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疑惑道：“你为何知道我家里有病人？我可从没有说过。” 莫芸姚淡笑道：“你身上有苦涩药味儿，并非是新鲜草药的味道，而你精神这么好，定然是没有病的，那生病的自然是你家人。” “我娘是倾梦曦，你应该特别熟悉，这里没有旁人，你只要告诉我当年具体的事情即可。” “目前我只知道是皇帝用我娘换取了边境和平，而你与我外祖父也因为此事而离开了朝堂……” 她丝毫没有隐瞒的说了许多。 大胡子整个过程中都神色沉重，眼眶也微微泛红，眉头紧蹙。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顺势在边上的石头人坐下，眸光望着远方道：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提及此事，你倒是厉害，我隐姓埋名都能被找到。” “我离开京城时就有人暗杀，一直都知道是陛下的意思，他不想知道此事的人活着，你外祖父还乡不久就病死的。” 此话让莫芸姚震惊不已。 这是第一次听见别人提起外祖父的情况，她一直以为外祖父应该还在世。 大胡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那时也就与我现在这般年纪，身子特别硬朗，宝刀未老，突然间就病死。” “我逃出生天，留起大胡子，自己划伤了脸，最后来到此处隐姓埋名，成了柳大娘名义上的儿子。” 说到此处，他眼眶竟然被泪水模糊，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情。 莫芸姚递上一根手绢。 他擦了擦后哽咽着继续道：“我真正的亲人都已经死了，都是陛下派人杀的，连……连两岁儿子都没能逃过。” “传闻你娘被凌辱而亡，但我觉得你娘或许没有死，苍月国之所以愿意因为她而停战，那是因为苍月国君主心悦她。” 此话让莫芸姚震惊的瞪大眸子。 她想过很多可能，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莫芸姚凝眉道：“若她真的没死该多好？” 大胡子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不管什么结果，你就别再过问这些事，对你没有好处。” “晚了。” “什么意思？” “已经晚了。”莫芸姚也坐了下来，顺手扯了一根杂草，“陛下早就开始对我动手，只不过是我一次次躲过了而已。” “走吧，我不能待太久，若是追杀我的人发现，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第286章 偶遇 不久后，她与大胡子来到了农家小院里面。 刚推门进去时，屋檐下的老太太就起身迎了过来，“强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太太脸上笑容慈祥，佝偻着身子，满头银发。 当看见莫芸姚时，霎时间愣了一下，“这位姑娘是……” 大胡子笑着介绍道：“娘，这是女郎中，我带她来给您看病的。” “女郎中，呵呵……”老太太笑眯了眼，“女郎中比较少，这么俊的更少，快进屋吧，我给你泡茶，咳咳……” 莫芸姚淡笑道：“老人家不用忙活，我不口渴，进屋我先给您把脉看诊，一会儿还要去其他地方。” 进屋以后，大胡子直接关上了房门。 房屋比较简陋，摆设也很简单，所有家具用品看上去都有些年头。 莫芸姚为老太太把脉了一番，叫她咳嗽厉害，随后用银针为其针灸。 老太太含笑道：“姑娘，我这身子都是老毛病了，看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把年纪，没多少年的活头。” 大胡子闻言，皱眉道：“娘，不许胡说，您能长命百岁。” 莫芸姚淡笑安抚道：“老人家放心，您儿子说的对，肯定会长命百岁。” 说话间将银针取出，老太太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感觉喉咙都舒服多了。 这针灸后明显缓解了咳嗽，老太太惊讶不已，“天啦，姑娘果真医术精湛，竟然没那么咳嗽了，喉咙不痒了！” 大胡子闻言，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看的大夫不少，但都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还真管用。 老太太哈哈笑道：“我骗你做甚？你看我现在说话有咳嗽吗？这姑娘医术是真好。” 莫芸姚态度谦和道：“这也只是暂时缓解，还是需要吃药调理，我这里有缓解咳嗽的成药，这药需求的老人多，所以随时都有备。” 说着从挎包中拿出几瓶药，递到大胡子手中。 “这个药每天早晨吃一粒，我还开一个药方，以后照着药方抓药，调理大半年就能痊愈。” “不过平日还是得注意身体，不要受凉，每天早晨都在院里转转，这样对身体好。” 大胡子边听边点头，随后从箱子里面拿出泛黄的纸，再拿出砚台跟毛笔。 东西看上去不算好，但总比没有的好。 笔墨纸砚比较贵，很多农村的百姓都买不起。 “莫姑娘，这……这是我准备的。”大胡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平常大夫来都会写药方，所以我就准备了这些。” 莫芸姚点头道：“能用，无妨。” 磨好墨后，她提笔写下药方，吹干墨迹后让大胡子收好。 她不敢耽搁太久，害怕有人发现她的行踪，于是交了药方后就要离开。 大胡子送她出去，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康州？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就连屋内的老太太都不知他真实来历。 当初来到此处是老太太收留了他，也利用老太太去世儿子的身份生活下来。 莫芸姚如实说道：“是大祭司告诉我的，或许他是谱挂而得知，不过他也只知道大致在何处，你也放心，他不会告诉其他人。” 大胡子闻言，眉头皱了皱，心里还是始终担心。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大祭司是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说。 “对了，诊金多少？” “不用诊金。”莫芸姚直接拒绝，“并非只是给她看不收诊金，平日又遇到其他困难百姓看病，我也不收诊金的。” “你放心，我不缺钱，这次就当是感谢你如实相告，你们保重，告辞。” 不等大胡子开口，她就大步扬长而去。 大胡子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哎…… “也是个命苦的丫头……”她娘换来了边境和平，结果却反而被追杀。 莫芸姚若有所思的走在大街上，在经过一处牙行时，突然传来打斗声与惨叫声。 她侧眸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于是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结果没走几步，“嘭”的一声巨响，一抹身影撞破房门飞出，正好摔倒在她脚边。 啊…… “救命，救命……！”地上男人疼得打滚，嘶声力竭的大喊，“杀人了，救命呀……！” 莫芸姚本想绕道离开，结果又飞出一人，眼看就要砸到路人，她迅速出手将路人拉开。 若是她慢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说，将人卖到了什么地方？”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少年，定然不是从我们牙行卖出去！” “还嘴硬，那你们都去死！”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莫芸姚耳朵里。 她立马朝着被破坏的牙行而去，走进去就看见夜瑾寒的背影。 陈风率先看见她，激动道：“莫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夜瑾寒听见后，身形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她，“芸姚？” 莫芸姚看着一片狼藉的牙行，皱眉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说谁被卖了？” 陈影皱眉，咬了咬唇说道：“是……是七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我们顺着一个叫王二牛的地痞，查到七殿下被弄到了这个牙行。” 这时，一个捂着眼睛，鼻青脸肿的胖子咬牙切道：“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们已经报官！” 莫芸姚闻言，上前就一拳揍在他脸上，“人渣！” 啊…… 胖子被揍得哀嚎出声，身子踉跄几步才稳住。 莫芸姚继续道：“报官好，你们贩卖大周当今凌王殿下，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凌王殿下？ 胖子震惊的瞪大眸子，随后又冷笑，“怎……怎么可能？” 夜瑾寒迅速掐住他脖子，浑身散发出瘆人的杀意，“说，将他卖到了何处？不然不等官府的人来，你就得人头落地！” 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胖子惊恐瞪大眸子，呼吸困难，脸色青紫。 就在这时，地上爬起来一个妇人，急忙跪下道：“大侠饶命，我说我说！” 夜瑾寒闻言，这才松了手。 妇人哆哆嗦嗦的说道：“那位少年被卖去了通州的一家象……象姑馆。” “象姑馆？”莫芸姚一脸的不可置信，气愤不已，“那里可是供男人享乐的地方，你怎么简直是丧尽天良，他十二岁都不到！” 第287章 夜瑾寒杀了莫芸姚 象姑馆就跟青楼一样，都是供男人享乐的地儿。 但象姑馆里是多才多艺的俊美男子，青楼是多才多艺的姑娘。 莫芸姚气愤道：“若是我发现你们骗人，定会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官府的人来了。 他们并不想耽搁时间，于是莫芸姚拽着夜瑾寒的胳膊就一跃而起，飞檐走壁离开了牙行。 官兵看见后，立马朝着他们追去。 但只是用双腿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完全是白费力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几人就成功出了康州城。 随后来到城外的马匹寄放处，付钱后就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河边停下，陈风与陈影去林子中找猎物。 夜瑾寒与莫芸姚坐在火堆旁聊天。 夜瑾寒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夜如凌在书院受的委屈。 “可恶！”莫芸姚听后气愤不已，手中的树枝应声折断，“都说凌峰书院有多好，看来不过如此。” 夜瑾寒静静的望着她，沉默了良久后开口问道：“芸姚，我想问我母……” “主子，我们猎到了山鸡。”陈风提着山鸡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陈影猎到了一只小野猪。” 话刚落下，陈影就提着野猪走了过来，两人走到河边开始处理猎物。 莫芸姚看了两人一眼，回头道：“你刚刚想问什么？” 夜瑾寒沉默两息说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跟我一起回京城？” “或许我不会回京城。”她垂下头，将树枝扔进火堆。 两人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气氛很是压抑。 陈风跟陈影很快处理好猎物。 莫芸姚通过挎包的遮掩，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些调料。 这一次烤出来的肉香气四溢，看得陈风直流口水。 吃饱喝足后，几人又继续赶路，前往通州城。 走到一处林子时，突然莫芸姚警觉的停了下来，就在她眸光打量时，树上突然晃动，不少黑衣人一跃而下。 他们都是冲着莫芸姚攻击而去。 四个人的武功都不低，而且夜瑾寒还是嗜血怪物，不到片刻时间就将人全部解决。 地上满是鲜血，尸体遍地。 莫芸姚看着地上的尸体，抬头看向夜瑾寒说道：“你们自己去通州吧，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若一路上都这样，会耽搁救如凌的时间。” 话刚落下，突然又有一波人围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的人，明显比之前的要厉害。 为首之人对夜瑾寒说道：“多谢三殿下给我们发的信号，不然还很难发现莫芸姚的踪迹。” 此话让四人都震惊无比。 这是要挑拨离间！ 夜瑾寒立马反驳，“胡说八道，我可没有给你们任何消息！” 黑衣人继续道：“三殿下，现在谁都知道闵氏死在莫芸姚手中，你也是在埋葬闵氏后前来寻她报仇的。” 说完便对手下一招手。 几十号黑衣人冲了过来。 莫芸姚拿出铁鞭开始对付，霎时间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住手！”夜瑾寒冷厉嘶吼出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纷纷看向他。 随后他朝着莫芸姚走过去，黑衣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两人四目相望，各自心里都酸涩不已。 夜瑾寒蒙布下的眸子已经泪光闪烁，而莫芸姚眸中同样如此。 “芸姚，我问你……”他站在一米距离停下，“你是否给了我母妃三颗毒药，让她每日吃半粒？她死了，吃了你的药死的。” “临终前她亲口告诉我，说你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所以你利用给她看诊的机会就这么做了。” 毒药？ 那分明就不是毒药。 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是皇帝的阴谋罢了。 莫芸姚眼角流下泪水，笑着道：“哈哈哈……原来你都知道了，我见你一直没有提这件事，还以为你不知道她被我毒死了。” “我怎能不恨她？若非我命大，若非我懂得自保，已经在她手中不知死多少回了，我杀她有错吗？是她该死！” 就这样吧，或许只有承认才能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条跨不过的鸿沟，继续纠缠只会两败俱伤。 夜瑾寒气愤的握紧拳头，“可她是我生母，她已经失去了所有，会在冷宫孤独终老，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 说完朝着她举起剑。 莫芸姚冷笑，“我就是想让她死，只有死才能让我心里舒坦！” 随即也提起铁鞭，两人迅速打在一起，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二人打斗非常激烈，不断传来树木断裂倒塌的声音，铁鞭与剑碰撞，火花四溅，漫天尘土飞扬。 有相隔较近的黑衣人受到波及，被内力震飞出去，有的口吐鲜血，有的直接昏迷。 众人看得惊心动魄，仿佛自己在里面战斗一样紧张。 两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其他地方，谁也没有让谁。 莫芸姚以前想要胜过他并不难，可是现在根本不是他对手。 不知过了多少回合，莫芸姚体力不支而疏忽，有什么东西突然巧合的弹在某个穴位上。 她身子突然一麻，夜瑾寒趁机一剑“呲”的一下刺进她心口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禁止，莫芸姚低头看了一眼心口上的剑，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疼……这一次是真的好疼好疼…… 她抬起眸子望着眼前男人，眼泪从眼角滑落，心口堵塞得难以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禁止，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世界……太让人窒息了……”莫芸姚艰难开口，嘴角扬起浅浅笑意，“哪怕身边有不少人，我也……也觉得很孤单。” 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心始终体会不到归宿感。 夜瑾寒手在发颤，心脏仿佛万千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全身。 莫芸姚继续艰难道：“你……你父皇可以安心了，我也……解脱了，或许醒来时就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说完此话，两眼一番便往后倒去。 剑也抽了出去，伤口位置的血流得更快。 “啊……芸姚……！”夜瑾寒丢下带血的剑，冲到她面前跪下，抱在怀里嘶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黑衣人都还在，他愤怒嘶吼，“滚啦，你们都给我滚。”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取下蒙面，赫然是周铁牛的脸。 他皱眉对手下挥了挥手，随后带头转身离开。 第288章 传言她是猝死 正阳取下蒙面，沉着脸说道：“你们觉得她会毒杀一个在冷宫中的人吗？会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人及时回应。 隔了半晌后阿小刚才说道：“这跟我们没关系，不按照上头的命令就是抗旨不遵，我们能怎么选？” “说白了，我们就是陛下手中的刀，作为一把刀是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主人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周铁牛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向后方，“我们是不是该确认一下？若是没死……” “走了！”正阳有些气急败坏的厉声打断，“都插在心脏上了，怎么可能不死？你没看见三殿下多难过吗？” “你要去看也可以，若是夜瑾寒对你出手，我是不会帮忙的，人家已经很难过了，你却要去确认死没死，很欠揍！” 说完便阴沉着脸色扬长而去。 周铁牛皱了皱眉，深叹一声就跟上，“好，不去就是了，回去复命。” 所有黑衣人都陆陆续续消失，林子中变得很是安静。 陈风与陈影神色沉重的站在不远不近之处看着，只能看见夜瑾寒的背影。 片刻后，夜瑾寒抱着莫芸姚起身，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先去通州城，我随后就到。” 整个天空都仿佛阴沉下来，空气中透着忧伤沉重的气息。 不等二人回应，他就跃身离去。 哎…… “主子心里很煎熬。”陈风轻叹，一脸同情，“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换做谁都难抉择。” 陈影开口道：“我也意外，没想到真是莫芸姚毒杀了闵氏。” …… 皇宫偏殿。 哈哈哈…… “终于死了。”皇帝脸上满是笑意，“若非瑾寒出手，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全总管却是一脸沉闷，并未有开心之色，“陛下，瘟疫能得到解决，也是多亏了莫芸姚，甚至还牵出不少贪官奸商。” “从头到尾，她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老奴心里实在高兴不了，陛下心里是真高兴吗？” 在呈上的奏折中，里面直言不讳说出莫芸姚的功劳，也有人在朝堂上对此事赞不绝口。 皇帝表面上笑着说一定会褒奖，结果私下却已经让人暗杀。 “怎么会不高兴？”皇帝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信笺，“她在一天，朕心里就不踏实，现在踏实了。” “我大周人才济济，名医多的是，红冥医术不比她差，让人寻找红冥下落，可有什么进展了？” 全总管轻叹，随后摇了摇头，“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皇帝闻言，气得揉了揉眉心，“都怪李小沫那小贱人，若非她出言诋毁得罪，红冥岂会离开？” “召告天下，就说莫芸姚劳累过度而猝死，算是因公殉职，朕会给予侯府一定补偿。” 给侯府补偿？ 这让全总管微微惊讶。 虽然心里有意见，但还是只能照做。 很快莫芸姚死亡的消息都传遍京城，除了在意她的人难以接受外，其他人也就是一阵唏嘘而已。 时间一长，对她的议论也渐渐变少，但后面就仿佛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 木宅，初夏已经与田心成亲，但自从知道莫芸姚去世后，整日都郁郁寡欢。 直到知道自己有孕，她才开始振作起来，发誓与田心一起，一定要将莫芸姚留下的产业打理好。 但姚记药铺却无法再支撑下去，因为没有药源了。 这一日，皇帝与夜泓御在御书房议事，全总管叩响房门走了进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皇帝停止交谈，抬眸看向他，“何事如此愁眉苦脸？” 全总管躬身回应，“回禀陛下，刚刚清荷来报，姚记买不到药了，而且已经在做闭店事宜。” 后面太后一直都是在姚记买药吃，身子也一天比一天硬朗。 若是闭店，那就说明以后也买不到同样的药。 皇帝听后十分震惊，“为何要闭店？姚记生意一直都不错，不可能出现经营不下去的情况！” “清荷有没有问是何原因闭店？让人去姚记药铺知会一声，不管什么原因闭店，太后的药必须定期送入宫中。” 全总管闻言，躬身应下，“遵旨。” “不必去了。”突然夜泓御皱眉出声，神色落寞道：“他们只会无能为力，哪怕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此话让皇帝与全总管都疑惑。 两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他轻叹一声，半晌后才说道：“姚记药铺实际是莫芸姚的，她现在已经去世，不可能再供药。” “铺子是莫芸姚的？”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为何她从未说过？这不可能。” 夜泓御继续解释，“在姚记刚开时，她送了孩儿祛疤膏，还说给姚记做宣传，为了不影响经营，让孩儿给她保密。” 说完后，屋内无比安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后，皇帝凝眉道：“圣医堂用什么方法联系红冥？他们与红冥有合作，肯定有办法联系，可以让红冥配药。” 夜泓御摇了摇头，“红冥已经失去联系，也没有再向圣医堂供药了，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这一刻，皇帝突然感受到了无助。 太后是他亲娘，他不愿意看见她被病痛折磨。 全总管提议道：“不如从太后那儿拿药给御医研究，或者给圣医堂研究，或许他们能分析出药材成分。” 皇帝眉头紧蹙，深叹道：“只能这样了，都退下吧，朕想静一会儿。” 众人都退出了房间。 他躺靠在椅背上，眸光出神的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心情很复杂，也很糟糕。 夜泓御离御书房一段距离后，看向全总管，“你告诉我，莫芸姚真的是劳累过度而猝死地吗？这个理由实在有些荒唐。” “我派人打听过一起抗过瘟疫的大夫，她离开锦蚕县时精神很好，猝死实在匪夷所思。” “她……哎……”全总管欲言又止，无奈叹声，“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人各自有命，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你若不相信，可以等三殿下回来后问问，陛下得到的消息就是猝死，老奴也不确定真假。” 第289章 在樊家村醒来 纸终究包不住火，但真相还是不能从他嘴里说出口。 若是说了，皇帝定然会大发雷霆。 不管是夜泓御，夜玦晨，还是夜霄云，都对莫芸姚有一定信任。 甚至他们还都前去莫芸姚的衣冠冢前烧过纸。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儿垂首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禀报： “启禀全总管，有三殿下消息了，他之所以迟迟未归，是寻找七殿下了，听闻七殿下去了凌峰书院就被霸凌。” “书院待了两个多月便康州知府的大公子卖给了人贩子，寻找打听得知已经被卖去通州象……象姑馆。” “可恶！”夜泓御听后十分气愤，“堂堂父母官，竟然纵容自己儿子霸凌，七弟可是王爷，他怎么敢？” 全总管也是愣了一瞬，随即返回御书房内，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转告给了皇帝。 皇帝闻言，气得霎时变得铁青，气得一拳砸在桌案上，“该死！传朕旨意，康州知府全家五马分尸，谁替他们求情就陪着一起死！” …… 樊家村农家小院中。 “你这糊涂的老东西，不如将她扔出去自生自灭，这钱就留着我们自己花。” “不行，这银子是她的，扔出去自生自灭不道德。” “什么道德不道德？穷得叮当响还要当烂好人，我可是你儿媳妇，你还有大孙子！” 一间破旧房屋中，莫芸姚被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透光的屋顶。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她掐了掐手臂才意识到还活着。 这是继续穿越了，还是那一剑没有将她刺死？ 莫芸姚拉开衣襟，看了一眼心口位置，赫然有一条蜈蚣一样的伤疤，“原来还活着……” 突然房门“嘭”的一声传来声响。 门口出现一老一少的妇人，两人都震惊的望着她。 老妇人很快露出喜色，“姑娘终于醒了。” 莫芸姚撑着身子起身，嗓音沙哑虚弱道：“大婶儿，是您救了我吗？” 老妇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年轻妇人就满面笑容的走到了床上说道： “她一个老太婆，哪有什么力气救你？是我，是我救回来的，这段时间可花了不少钱。” “为了抱住你的命，大夫请最好的，药也是最好的，为了你能快点儿好起来，平日还给你吃大鱼大肉。” 不要脸的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让一旁的老妇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让……让姑娘休息吧，你……” 老妇人话未说完，年轻妇人就拽着她往外面去。 随后毫不怜惜的推开，老妇人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地上。 她指着老妇人，咬牙切齿低声威胁，“你个老不死的，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然别怪我不给你养老送终。” “别忘了，你的好大儿已经死了，女儿也出了嫁，哪怕我也已经改嫁，但你能靠的也只有我。” 话音刚落下，莫芸姚的身影就走了出来。 她立马露出笑容，虚情假意上前搀扶老妇人起身，“娘啊，您怎么如此不小心？年纪大了就不该乱走动，走路也不能太着急。” 莫芸姚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伸手推开她，将老妇人挡在身后，“我人虽然昏迷不醒，可男子清醒，平日你们的谈话都能听见。” “救我的是大婶儿，并非是你，既然你已经改嫁，那就不该来此处，请回吧。” 谎言被拆穿，年轻妇人有些老羞成怒。 她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是又怎样？她只能靠我养老送终，我与她仍然是一家人，反……反正用的钱你得拿出来。” “就你那些银子根本不够你花，这段时间的药特别贵，我可是垫付了不少，加上感谢费，至少得给五十两！”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行，你回家等着吧，等我有了五十两就给你，若是再来闹事影响到我身体恢复，那就是得你赔偿我了。” 此话让两人都震惊了一瞬。 年轻妇人反应过来后，脸都笑烂了，“哈哈哈……好，姑娘真是爽快，我等着。” 说完便兴高采烈的离开，嘴里还哼着走调的曲子。 莫芸姚见终于将人打发走，扶着老妇人就回了屋里。 随后从她口中得知，这里是樊家村，老妇人姓袁，刚刚离开的前儿子姓余。 儿子跟老伴儿上前打猎跌下峡谷而亡，连尸骨都未寻到。 死讯传来的第二日，余氏就带着孩子跟了同村的一个单身汉，偶尔会来此处，可都是为了拿东西。 袁氏说着眼泪模糊，嗓音哽咽，“屋里的东西都快拿光了，她说我反正也老了，很多东西都用不上。” “好一点的桌椅凳子，碗筷，农具，能拿的都拿了，想到我孙子在她那儿，拿就拿把，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莫芸姚听了后，心里很是同情。 在她老伴儿与儿子出事那一刻，这个家就散了。 “别难过，以后我照顾您。”莫芸姚露出笑容，“不知您是怎么救我回来的？” 袁氏闻言，微微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说道：“我去一处林子捡柴火，结果就看见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得我赶紧就想离开。” “结果就看见手指头动了动，后面就用一捆柴火做交换，让一位年轻人帮忙将你带了回来。” “你挎包里面正好有银子，我就找了镇上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病，好在银子没白花，呵呵……我还不知道姑娘名字。” 莫芸姚沉默两息，露出浅笑撒谎道：“我要倾瑶，叫我瑶瑶就好。” 哈哈哈…… “这个名字好听。”袁氏满脸笑意的起身，“你刚醒，还是回屋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待她离开后，莫芸姚也返回了房间，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趁着四周没人，从空间拿出药吃下去，再喝了几口灵泉水。 “袁大婶，你在家吗？” 外面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莫芸姚听见后，立马打开房门看出去，“你找大婶儿有何事？” 院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 男子看见她时，微微一愣，随后颔首一笑，“姑娘，我是给大婶儿送东西的，这是她要的鸡蛋。” 袁氏的身影从厨房出来，笑呵呵的走到院门口接过鸡蛋，“谢谢了，又麻烦你跑一趟。” 男子摇头，“不客气，也只是顺路。” 说完便转身离去，在转身那一刻脸上露出笑容。 第290章 象姑馆 袁婶提着鸡蛋回头道：“一会儿给你做鸡蛋羹，你这身子需要补补，你也放心，都是你包里的银子买地。” 她挎包里面的确有些银子，于是没有多想，“谢谢袁大婶儿，多做一点，你也一起吃。” 袁氏只是笑了笑便进了厨房里面。 实际袁氏年纪并不算年老，还不到五十，但或许是太过操劳的缘故，看上去仿佛六十岁。 莫芸姚没有再进屋里，而是走出院子四处看了看，听着鸡鸣狗叫声，莫名觉得心安。 虽没有真的死去，但她觉得已经是死过一回了，这里就是她新生的地方。 路过的村民都会侧目看她一眼，也会客气的打声招呼。 没过多久，之前送鸡蛋的年轻人又返回，手里提着一只鸡，“姑娘，这是袁大婶儿要的鸡，已经杀了，自己去去毛。” 莫芸姚闻言，接过鸡道：“谢谢小哥。” 男子摆了摆手，含笑道：“叫我阿毅即可，姑娘叫什么？” 莫芸姚淡笑回应，“倾瑶，叫我瑶瑶即可。” 说完便转身回了院里，随后来到厨房，“大婶儿，阿毅说这是您要的鸡，烧些热水我来处理吧。” “好，那你先坐会儿，我烧热水。”袁氏脸上露出笑容，“自从你在此处后，看着像是我照顾你，实际上是我跟着你吃好的。” 两人在厨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时不时发出笑声，只是听着都开心。 阿毅并没有及时离开，听见笑声后轻叹一声，低喃道：“醒来就好，主子也应该放心了。” 一处小客栈里面，陈风拿着信笺走进房间里面，递给床前屹立的夜瑾寒手中道：“主子，这是凌七传来的飞鸽传书，请您过目。” 一听是凌七传来的，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起来，看完上面你内容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陈风见他笑，就猜测道：“是莫芸姚醒了吗？” 夜瑾寒点头，“对，她已经醒了，凌七已经看见她，而且还交谈了两句，现在她叫倾瑶，她肯定恨透了我……” 说到此处，赤红的眼眶中隐隐闪烁着泪花。 这段时间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剑刺进她心脏的画面，还有她那失望痛心的表情。 当初看见心脏位置鲜血直流时，他很害怕，害怕她真的就那么去了。 陈风安慰道：“主子，您现在已经不是王爷，待一切事情得到解决后可以再去寻她，给她解释清楚。” “若是您不狠心刺她一剑，让她处于假死状态，那她就只有天天面临被追杀，早晚会出事。” 夜瑾寒将信笺用火折子点燃，燃烧殆尽，“查到这通州有几家象姑馆？” 陈风：“两家，都在繁华地段。” 夜瑾寒闻言，眸色变得十分凌厉，“走！” …… 通州城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不久后，陈影，陈风，夜瑾寒三人站在一家名为“柔香阁”象姑馆外面。 陈影说道：“这一家要大一点，午后与夜里客人多，这会儿基本上都在休息。” 夜瑾寒冷着脸径直走了进去，里面还没有客人，只有伙计在打扫。 一位男管事的看见有人进来，立马扭着腰笑脸相迎，“客官，实在是抱歉，我们午后才营业，这会儿公子们都还在休息。” 陈风走上前，拿出一张画像举在他眼前，神色严肃道：“我们来找人，这个少年有没有在你这儿？” 管事看了一眼后，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各位还是去其他地方看吧。” “确定没有？”陈风眸色冷厉起来，“你可要想好，最好不要有所隐瞒，若是老实承认，你们可以大赚一笔，若是撒谎隐瞒，整座楼都给你拆了！” 森寒冷厉的声音，将管事的吓得一个激灵。 他反应过来后，往后退了一步叉腰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恐吓也没有用，再不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随着话音一落，立马就有六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个个面露凶狠之色。 一个大汉咬咬切齿道：“各位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可就动手了。” 夜瑾寒眉头一凝，抬手一拳轰过去，一记拳头将刚刚的大汉轰飞，背部重重撞在柱子，再滚落在地。 啊…… 大汉疼得蜷缩在地，五官扭曲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其他人惊恐不已，纷纷警惕后退几步。 管事吓得腿软跪地，结结巴巴道：“求大侠饶命，这里真没有您要找的人。” 夜瑾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嗓音冷漠道：“三个月前，你们通州象姑馆买了康州送来的少年，这通州城就两家象姑馆。” 管事急忙解释，“我们没有买通州送来的，福音阁买过，我带您去福音阁探探口风。” 说完便起身，带着他们出门。 他边走边说道：“一会儿你们就在外面听着，若是你们在，他们不一定说实话。” “福音阁的东家跟知府大人关系好，在这一片是胡作非为，哪怕公子哥儿来路不正，他们也不带怕的。” “我们东家没啥靠山，只能循规蹈矩做事，不让人抓住把柄，但保护费还是没有少交，看着馆子大，却不如福音阁挣钱。” 说话间已经到了福音阁外面。 管事顿下脚步，小声道：“你们就在门口侧面等着，我去问问。” 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不过是害怕夜瑾寒等人继续在他们那儿闹。 若是继续闹下去，损失可不小。 管事走进去时，立马有一个摇曳生姿的女子走过来，“哟，什么风将你老人家给吹来了？” “自然是想曼娘了。”管事笑着走了过去，“我来就是想问一点事儿，我记得前段时间你们从康州买了一批货。” 曼娘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打听这做甚？” 哈哈哈…… “自然是有用才打听。”管事直接坐了下来，理了理骚气的裙摆，“我们楼里的公子有几个到年纪了，所以想重新买上几个替上，若是你从康州买的不错，我也买那儿的。” 曼娘闻言，算是松了一口气，轻叹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何事，的确是康州人牙子送来的，我就买了两个小年轻。” “十三岁的那一个还好，吃了点儿苦头就老实了，可十一二岁那一个就是硬骨头，虽然品相好，但难调教，可笑的是还自称什么王爷。” 第291章 想死，成全！ 说到此处她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他就是脑子出了毛病，编理由也不编一个靠谱的，真正的王爷是该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他不敢再说是王爷了，在后院做杂活儿，多吃点儿苦头才能乖乖听话，只有听话之人才能少吃苦。” 管事听后冒出一身冷汗，用手绢擦了擦后勉强挤出浅笑说道：“既然品相好，那可不能打坏了，客人可不喜欢有伤疤的。” 曼娘掩嘴轻笑道：“都做了这多年了，这一点还用你提醒？顶多就是用针扎脚底板，手掌心，要么就是扎指缝。” “有时候就是让他在柴房饿上个三两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做些脏活累活而已。” 随着话落，门口就出现三个男人的身影，个个面色清冷如霜，让人心生畏惧。 管事见状，有些腿软的起身道：“那行，我回去想想，告辞。” 不等曼娘开口，他就撒丫子跑掉，仿佛身后有狼在追赶。 这让曼娘看得莫名其妙，随后笑脸相迎道：“各位客官来地真早，不如我给你们安排房间休息一会儿，午后给你们安排公子伺候。” 夜瑾寒刚想动手，陈风迅速拦住他捏紧的拳头，看像曼娘说道：“我们来赎人，就是你从康州人牙子那儿买来的少年夜如凌。” 原来是来赎人的。 曼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去，翻了他们一个白眼儿冷笑道： “赎人可不便宜，他那么好的品相，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若是没有一万两，我可不会放人。” 一万两！ 这个数字一说出口，三人都震惊不已。 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陈影气愤道：“你是狮子大开口，我们是不想闹大才和气谈赎身问罪，若是太过分，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很想说出夜如凌的身份，可是这样一来，夜如凌的名声就毁了。 以后谁都会知道他在象姑馆做个公子哥儿，会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 曼娘却是没有丝毫害怕，语气嘲讽道：“切，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在整个通州城就没有谁敢在此处胡来。” 夜瑾寒拳头一紧，咬牙切齿道：“你是没打算放人吧？买进来时不过几十两，只是三个月就翻到上万。” 很明显就是故意用高价吓退他们。 在曼娘看来，夜如凌若是长开，绝对能为她挣不少钱，现在让人赎走是损失。 “是又怎么样？”曼娘轻蔑一笑，摇曳着身姿抽了一口焊烟，将烟吐在夜瑾寒脸上，“若你不是瞎子，留在我这儿也不错。” 话刚落下，夜瑾寒就一巴掌甩在她脸颊上，她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可恶！”曼娘耳边嗡嗡作响，捂着脸颊起身，“老娘在此十几年，还从未有人对我如此放肆过，来人！将他们给老娘轰出去，打死算我的！” 很快二楼出现八个男子，同时一跃而下，看得出身手都还不错，至少比柔香阁的要强。 陈风与陈影见状，立马往后退。 曼娘见状，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哈哈哈……知道怕了？你们有本事就别跑，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这会儿就成孬种了。” 两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而是直接走出了大门。 曼娘看着唯一没有离开的夜瑾寒说道：“瞎子，他们抛下你跑了，你也立刻滚出去，不过在离开前得跪下来给老娘道歉！” 脸上是清晰的手指印，已经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有一点血迹。 夜瑾寒面无表情，抬手一拳轰向曼娘。 “嘭”的一声巨响，曼娘倒飞出去，背部撞击在墙上，所过之处的凳子坏了一地。 啊……噗…… “你……咳咳……”她面色痛苦不已，眉头皱成一团，艰难开口，“还愣着做甚？快……快将他碎尸万段，咳咳……” 说着又开始吐血，呼吸都很困难。 八个护卫眸色一凝，迅速将夜瑾寒团团围住。 “没想到一个瞎子还有武功。” “哼，有武功又如何？还能敌过我们兄弟几个吗？” “敢动曼娘，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几个护卫一阵冷嘲热讽，而夜瑾寒却是一副清冷模样，没有丝毫怯意。 “小子，你知不知道得罪曼娘就等于得罪知府大人？” “今个儿别怪我们，是你自己要往铁板上踢。” “敢来福音阁闹事的人，就没有活着过夜过，你……” “聒噪！”夜瑾寒不懂他说完，快如闪电的一脚将其踢飞。 其他人见状，迅速出手袭击而去。 夜瑾寒嘴角扬起一抹瘆人的冷意，迅速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将其内力吸走。 随即一个旋转，两人被旋飞出去，砸向袭击而来的其他几个护卫，强大无形内力如同一股热浪四散开。 “轰”的一声，众人被振飞，惨叫声不断，桌子凳子应声而碎，整个前堂一片狼藉，就连柱子都裂了口子。 护卫倒地不起，有的直接嘎掉，有的奄奄一息。 此处的动静吓得外面的路人尖叫连连，纷纷跑没了影儿。 柔香阁偷看的管儿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转身就跑回去关上房门，他庆幸不是自己买了夜瑾寒要找的人。 曼娘震惊的趴在地上，眼神惊恐的看向夜瑾寒，“你……你别杀我，我可是……可是知府的人，若是我死在你手里，你也活不了。”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另外两人为何要出去了，并非是怕护卫，而是怕被内力波及。 这时休息的公子哥儿们已经被惊喜，在二楼看下去后惊恐不已。 夜瑾寒满身戾气，一步步朝她靠近，“你觉得我会怕吗？哪怕知府大人来了，他也得乖乖跪下求饶，说，他在哪儿？” 曼娘冷汗直冒，艰难道：“想要知道不是不可以，你必须拿出两万两！不然死也不说！” “哈哈哈……很好。”夜瑾寒笑容森冷阴寒，听着毛骨悚然，“看来是要钱不要命的，那我成全你。” 说着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呲”的一下扎进她心口。 上方的公子哥儿们瞬间尖叫连连，“啊……杀人了，杀人了……” 夜瑾寒抬起头看向二楼，咬牙道：“再聒噪就将你们都杀了！” 第292章 找夜如凌 就在这时，有人对外面大喊，“快报官，快去报官……！” 陈风与陈影走了进来。 陈风劝解道：“主子别冲动，还是先去后院找人要紧，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 处在暴怒边缘的夜瑾寒渐渐冷静下来，一起往后院而去，之前就听见曼娘与那管事说是在后院干杂活儿。 后院比较大，有不少下人在忙碌，洗衣，洗马桶，劈柴火，洗菜…… 当看见他们三人进来时，纷纷侧目而视。 这里面很少有外人进来，因此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候后院一个小管事警惕往后退，“你……你们想干什么？我们都是做事地下人，与你无冤无仇，可不能动手。” 之前的动静很大，小管家早就知道是他们所为，就因为害怕才回到后院的。 夜瑾寒面如寒霜，冷声道：“夜如凌在哪儿？将他交出来。” “没……没这个人！”小管事被吓得冷汗直冒，说话哆嗦，“所有人来此处都没有名字，都是曼娘赐名儿。” 这的确没说错，来此出就得抛弃曾经的一切，由买他们的主人重新赐名字。 陈风闻言，皱眉道：“三个月前从康州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十一二岁少年。” 小管事尴尬一笑，“十一二岁的多了去了，你们不说名字，我们又如何得知是谁？我是做下人的，并不知道哪个公子是从哪儿买来的。” 他边说边警惕往后面退。 啥时间夜瑾寒杀意浓烈，眉头紧锁，吓得小管事腿脚一软而跌坐在地。 他急忙又说道：“你们就在后院找吧，只要在后院就不难找。” 说完便连滚带爬的跑掉，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夜瑾寒眸光四处张望寻找，“夜如凌，夜如凌……！我是三哥，你在哪儿？” 几人分开边喊边找，做事的下人是不少，但有的年纪大，有的是妇人，有几个年纪小的但并不是夜如凌。 整个后院都是他们的声音，他们问做事下人时，下人都摇头不吭声。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面，一个瘦弱少年虚弱的爬往房门位置，艰难抬手拍打房门。 “我……在这儿……”夜如凌说话没有力气，虽然用尽了全力，声音却只有他能听见。 这会儿离他关进来已有两天两夜。 没人给他送吃的，也没人给他送喝的，嘴唇干裂，又渴又饿。 “夜如凌！我是三哥，听见回答我一声。” “七公子，七公子……你在哪儿？” 外面的喊声还在继续。 夜如凌无助又绝望，咬了咬牙用头撞击房门，“三哥，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呜呜……” 此处房间偏僻又比较小，很难让人发现。 只是小小后院就充满尔虞我诈，总有人欺负他，陷害他。 管事的也不相信他，听别人说他犯了错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 离开京城大半年时间，仿佛是经历了大半辈子，让他知道了人心险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黑暗。 外面，陈风四处寻找，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一处很偏僻，周围杂草丛生，不像有人常来之地。 “七公子……”陈风叫了两声，渐渐失落下去。 屋内，夜如凌透过门缝看见他转来转去，随后看着他慢慢离开。 啊…… 夜如凌努力从喉咙发出声音，咬牙用脑袋继续撞击，可惜陈风已经走远。 不久后三人汇合在一起，脸上都是一脸沉重之色。 陈影皱眉道：“难不成没有后院？” 夜瑾寒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迅速一转头看向墙后消失的身影。 随即一跃而起，落下时站在小管事前面挡住去路。 “啊……我不知道！”小管家吓得转身要跑。 夜瑾寒抬手一吸，将他吸到了很少，手掐住他后脖子，“要么死，要么说实话，二选一！”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官府的人来了，知府大人来了！” “大人，有人在此处闹事。” 知府大人气愤不已，眼睛通红的扫视陈影与陈风，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杀了曼娘？简直胆大包天！” 屋后，夜瑾寒掐着小管家一跃而起，落在知府大人前面，气息冷冽道：“是我！” 突然的出现，吓了知府一大跳。 看清来人后，冷笑道：“竟然是一个瞎子，你杀了人还理直气壮，是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 “来人，将他们都给本官抓起来，直接判处死刑，敢动本官的人，吃熊心豹子胆了！” 曼娘不仅仅是他的女人，这福音阁也有他的份。 在这通州的所有官员，哪怕不是断袖都得来捧捧场。 陈风与陈影立马挡在夜瑾寒身前，不让官兵靠近。 陈风皱眉道：“这可不能怪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只是想赎一个人，是这里的人不配合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曼娘狮子大开口，几十两买来的少年，她张口就要赎金一万两，还嚣张的让护卫驱赶我们。” 知府冷着脸冷哼道：“人买来就是楼里的，曼娘要多少都合情合理，既然谈不拢就滚，谁让你们杀人的？” 陈影眯眸凑近了些，小声咬牙道：“你信不信，我们将你杀掉也不会有事儿？” “不想有更多损失就立刻将人放出来，不然我们不介意多死几个人。” 冷冽的杀意比寒风更刺骨。 知府背脊一凉，硬着头皮结巴道：“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夜瑾寒嗓音清冷道：“你的乌纱帽都快戴不稳了，还跟我谈王法？说还是不说？” 掐着夜如凌的手加大力度，很多人都能听见骨头的“咔嚓”声。 知府想到曼娘的死，只想着怎么将眼前之人给碎尸万段，根本不想管其他人死活。 小管事见知府不管他，艰难开口，“我说，我说……他……他在后方废弃的破房里……” 夜瑾寒闻言，将他往地上一扔，迅速朝着所说方向而去，陈风与陈影也立马跟上。 知府看着几人的背影，眼里充满杀意，对官兵挥手示意说道： “跟上，看见他们进去后就立马围起来，将房门锁上，敢在本官地盘上撒野，我要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第293章 救出夜如凌 很快夜瑾寒等人就来到所说之地。 陈风皱了皱眉，看向前方不起眼的破旧小屋，“难不成是在里面？之前属下就来过此处，发现杂草丛生时就离开了。” 在说话间，夜瑾寒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他对着房门里面喊，“如凌？你可在里面？” 已经绝望等死的夜如凌听见后，欣喜睁开眼，“在……我在，三哥，我在……” 虽然声音很小，但耳力敏锐的夜瑾寒还是听见了。 里面一掌劈向房门，只是一掌就让房门轰然倒下。 三个人同时看进去，终于看见地上趴着一个瘦弱身影。 “如凌！” “七殿下！” 他们立马冲进去，两人扶起来。 夜如凌蓬头垢面，看见夜瑾寒那一刻泪眼模糊，“呜呜……三哥……” 陈风急忙取下腰上的水壶，喂到他嘴边。 已经口渴得厉害，喝到水后就努力大口大口贪婪的吞咽，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夜瑾寒轻拍他背脊，“慢点儿喝，小心呛着。” 身上没有什么肉，皮包骨头，拍的力度都小心翼翼。 想到这段时间他吃的苦头，夜瑾寒蒙布下的双眼被泪水模糊。 他可是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哪里受过这些委屈？ 真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他是怎么熬过如此痛苦的日日夜夜。 夜如凌喝了水后，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脸上露出丝丝笑意，“我就知道三哥会像天神一样出现。” 夜瑾寒闻言，露出笑容柔声道：“以后三哥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我带你回京城。” 说着抱在怀里起身，刚转身之际，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几人抬眸看出去，发现官兵已经将房屋团团围住，根本没有要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夜如凌见状，泪流满面道：“三哥，对不起，是我不中用，连累了你。” 夜瑾寒将他递给陈风抱着，语气平和道：“不用害怕，他们奈何不了我。” 夜如凌继续道：“在通州，知府就是天，没有人敢得罪，哪怕说出我们的身份，他也会暗暗想办法除掉来掩盖罪行。” 又是一个土皇帝。 都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在官官相护的情况下来胡作非为。 夜瑾寒安抚道：“三哥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他们拿捏，你安心即可。” 知府势气高昂的走到房门外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想跟他斗还嫩了点儿。 “哼，想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从你们杀了曼娘那一刻起，注定就该是死人。” 夜如凌气愤不已，“我……我可是凌王，皇帝的亲儿子，你若是敢等我们，等着被株连九族。” 哈哈哈…… “王爷？”知府大笑嘲讽，捋着山羊胡道：“你若是王爷，老子就是玉皇大帝，哪怕是真的又如何？只要你们死在此处，理由还不是随我编。” 此话让人十分气愤。 陈影眸色随即猩红的瞪着他，“狂妄自大，你以为就这些官兵能拦住我们？痴人说梦！” 知府却是不以为然，“哼，你们厉害又如何？还能抵过本官的千军万马不成？英雄难敌四手这句话没有听过吗？” 说完便朝着官兵挥手示意。 很快官兵举起弓箭，拉弓对准他们。 整个房屋都被围住，若是箭射出去，就会如下午下般，普遍情况下是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夜瑾寒活动了一下脖子，对陈风与陈影道：“你们趴下。” 两人闻言，立马带着夜如凌一起趴在了地上。 哈哈哈…… 知府发现出声，“这是想学狗讨好求饶吗？可惜本官不吃这一套，你们必须死！” 他说着眸色一冷，立马对官兵下令，“放箭！” 就在话落时，夜瑾寒强大的内力环绕四周，空气仿佛扭曲，仿佛是水波两人环绕包裹。 官兵一松手，箭密密麻麻“飕飕”射了过去。 “破！”夜瑾寒一声厉吼，内力轰向四周，飞来的箭雨瞬间被振得粉碎。 无波将房屋振碎，还有周围的官兵也振飞出去，口吐鲜血，惨叫声一片。 而知府大人也不例外，倒飞出去数米，背部撞在墙上落下，又正好下方是乱石，摔得头破血流。 啊…… “救命……救命……”知府艰难开口求救。 但周围全是官兵的哀嚎声，他的声音被淹没。 这一刻，知府大人终于知道为何陈风他们要趴下了，就是为了避免被波及。 陈风抱着震惊不已的夜如凌起身，“陈影，我们先带七殿下离开，这里交给主子就好。” 他们清楚夜瑾寒的战斗力，自然很放心。 如果一直在此处，反而影响他发挥。 夜瑾寒如杀神一样，一步步走向知府大人。 “不……不要过来……”知府大人惊恐不已，捂着流血的额头往后挪动，“我错了，求你别杀我。” 可是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哪怕用尽力气也没有挪动一步。 夜瑾寒蹲下身，捏住他下颚，“你之前那么嚣张，现在求饶是不是太晚了些？” 呜呜…… “大侠饶命，本……本官可以给你钱。”他之前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卑微，“你想要多少说个数，我……我都给。” 夜瑾寒冷笑，“我不要钱，就要你的命！” “不，你不能杀我！”知府慌了，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麻烦，“我可是父母官，你若杀了我，皇帝肯定要通缉你。” 已经想不出好的对策，开始抬出皇帝来压人。 此话却让夜瑾寒觉得可笑，“哈哈哈……皇帝同我？可笑！你想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夜，刚刚救出去的少年也姓夜，你知道皇帝姓什么？” 作为知府，肯定知道皇帝姓什么。 皇帝也是姓夜，那可是皇家姓。 知府震惊不已，“你……你这话是何意？” 夜瑾寒冷笑道：“何意？皇帝是我爹！刚刚救出去的少年也是皇帝亲儿子！”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 知府以为之前只是开玩笑，可是现在他感觉心惊肉跳。 夜瑾寒松开他下颚，“放心，我这会儿不会杀你，等着接全家抄斩的圣旨吧，身首异处才是你的归宿。” 此刻的知府伤得不轻，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血尽而亡。 他说完后起身，背影潇洒大步离开。 第294章 擦肩而过 夜如凌的身体很虚弱，他们并没有立刻返回京城，而是在之前住的客栈中停留。 过了几日时间，圣旨到达了通州城，福音阁被查封，通州知府一家老小全部被抓。 与他狼狈为奸的一些小官也被抓了起来，全部押送京城秋后问斩。 樊家村。 这里属于通州，是与康州交界之地。 莫芸姚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正在带着袁氏一起往镇上去。 后面传来车轮声，还有怒骂声。 路人不少，个个立马退到了一边。 后面官兵押送的囚车，还有的犯人被绑住手，跟在马儿后面跌跌撞撞前进，里面甚至还有小孩儿。 袁氏感叹道：“每年都能看见押送犯人的场景，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押送的什么权贵。” 莫芸姚好奇道：“为何觉得押送的是权贵，而不是犯罪的普通百姓？” 呵呵…… “百姓与权贵的气质不一样。”袁氏笑着细心解释，“权贵高高在上习惯了，哪怕真有错也会不服，你看看那妇人的眼神。” 她顺着袁氏所指方向看过去，发现丰盈的妇人咬紧牙关，眼神倔强，哪怕被绑着手拖着走，也没有低垂脑袋。 就在这时，袁氏旁边挨着的年轻男子说道：“这是我们通州知府一家老小，囚车躺着的就是知府，看着好像快不行了。” “具体是犯了什么事儿不太清楚，总之不是小事儿，被抓了也好，反正不是什么好官，欺压百姓，开象姑馆收敛钱财，坏事没少做。” 其他人闻言，眼里充满恨意。 有人捡起地上泥土就朝着囚车扔去，“活该，贪官污吏，这就是报应！” 有一人开头，其他人也大胆起来，纷纷开始扔东西。 石头，沙子，泥土，杂草……总之是不会拿自己篮子里的东西。 一家老小被扔得生无可恋，小孩儿哇哇大哭。 “呜呜……你们这些贱民，不许扔本少爷……” 小孩儿还自称少爷，百姓扔得更狠，还是在官兵制止下才停歇。 莫芸姚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或许跟夜如凌一事有关。 她想到夜如凌在书院受的罪，有些心疼，想必在象姑馆也过得不好，那儿可是烟花之地…… 囚车已经走远，袁氏拽了拽她，“瑶瑶，你在想什么？可以走了。” 莫芸姚回过神，淡笑道：“走吧，我在想下一任知府会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个清廉好官就好了。” 此话一出，却有人笑出了声，仿佛这句话是一个笑话。 她看向轻笑之人，是以为头发花白的大爷，“老人家，您为何笑？” 老人家捋着胡须深叹道：“老夫在这儿生活了六十多年了，还没有遇到过什么清廉好官，只祈祷别坏得太彻底就好。” “官场就是一个黑色大染缸，管你是什么色，跳进去后都会成为黑色，上也有人推，下面也有人拉。”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莫芸姚听着也很无奈。 管理一个国家是一门复杂大学问，十官九贪，但又不得不能没有官员管理。 莫芸姚与袁氏继续往镇上去，一路上袁氏都在介绍周围环境。 一辆马车上，夜瑾寒透过帘子一角看出去，远远便看见那抹日思夜想的背影。 “是嫂子！”夜如凌立马掀开帘布探出头，“三……” “如凌！”夜瑾寒立马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回马车内，“不能喊，远远看一眼就好。” 这几日他并没有将一些事告诉给夜如凌。 夜如凌一脸疑惑，皱眉问，“为何？我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她为何不在京城，而是在此处？” 车内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立刻回应。 半晌后夜瑾寒才开口说道：“发生了很多事，一路上我会慢慢与你说，你要记住一点，莫芸姚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莫芸姚这个人了。” 死了？ 可前面不就是她吗？ 明明还好好活着，为何会说已经死了？ 夜如凌有太多的疑惑，眼神受伤的望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瑾寒看了一眼那抹背影，吩咐陈风道：“马车别太快，就这距离就好。” 不敢靠太近，只敢远远看着。 他出神的望着，眼眶微润，开始与夜如凌慢慢说起事情经过。 直到到达镇上，莫芸姚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时，他才将大致经过说完。 夜如凌一阵沉默，心情很复杂。 他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父皇怎么能如此对她？有些过分了。” “有些事注定不能平衡，就当所有事已经过去，若想要她好好的，你就要保守这个秘密。” “三哥，她肯定恨你，恨皇家所有人……” “你说对了，她恨我，恨皇家人，但不恨你……” 马车停在进入镇上的路口位置，几人沉默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半晌后马车才调转方向，朝着回京之路而去。 街上一处摊子前，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之前还以为是跟踪自己的，一路上都不远不近的跟着，现在看来应当不是。 “哟，竟然来逛街了，看来这是身子还利索了。”突然余氏牵着一个小男孩儿走了过来。 莫芸姚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冷漠道：“跟你有何关系？” 说完拽着袁氏就要离开，小男孩儿立马抓住袁氏袖子，“你不能走，我要吃烧鸡，烤鸭，糕点，还……还要猪肉。” 余氏笑盈盈道：“乖儿子放心，她就你这么一个孙子，自然会给你买很多很多。” 袁氏勉强挤出笑容，温柔地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狗子乖，奶奶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要不先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一个老人，又干不了太多活儿，只能靠着绣活儿挣钱，平日都只够自己吃，有时候还吃不饱。 狗子听后十分生气，边跳脚边说道：“不，我不要糖葫芦，我要吃肉！” 余氏看向莫芸姚说道：“你还欠我银子，老太婆不买，就该你买，老太婆照顾你那么久，给她大孙子买肉不过分。” 莫芸姚闻言，冷笑道：“说话如此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照顾了我，又殊不知何时欠你钱了？” 此话一出，余氏脸色聚然一变。 完全没有想到她说不欠钱，这不是赖账吗？ 第295章 给养老钱 余氏咬牙切齿道：“你还不承认，老太婆照顾你那么久，花了不少银子，上次你不是亲口答应给五十两给我吗？” 莫芸姚睨了她一眼，“一口一个老太婆，既然是老太婆照顾我，为何给你钱？” 余氏气得满脸通红，“她是我前婆婆！这是她大孙子！” 哈哈哈…… “你也知道是前婆婆。”莫芸姚不禁嘲笑出声，“既然是前婆婆，那就是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孩子长得还像你现任丈夫……” 的确是很像现任丈夫，就连余氏都觉得有点像。 不过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族亲，觉得有一点像似乎正常。 可是现在，越想越不像那么回事。 余氏被说得哑口无言，莫芸姚拉着失神的袁氏就离开。 这时余氏对着背影道：“老太婆，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吗？她是外人，这可是你亲孙子！我嫁给你儿子时可是清白之身！” 此话一出，袁氏顿下脚步，沉默了半晌后泪眼花花老乡莫芸姚说道： “瑶瑶啊，以……以后希望别再说他不是我孙子的话，我……我相信狗子是我孙子。” 余氏已经拉着儿子走了过来，“老太婆，你若还想靠我跟你孙子养老送终，那就赶快让她拿银子走人。” “别忘了，外人始终是外人，她不可能一直在此处照顾你到死，说不准哪天就一走了之了。” “若是她不声不响离开，我可不会管你，谁让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可要想好，她拖着不给银子，或许就是想跑路。” 袁氏闻言，一脸为难的沉默片刻说道：“倾瑶不会的，她是个好孩子，而且我照顾她也没花钱，是她自己的钱，你这……” 这段时间以来反而在吃当年占了莫芸姚的便宜，阿毅送来的鸡，鸡蛋，肉，都是没花钱的。 余氏见她帮着外人说话，出言冷声道：“好啊，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相信自己孙子，一看她就不是普通女子，能一直守着你吗？” “若是有了五十两银子，我们吃喝不愁，我还能接你到家里照顾，你能天天看见大孙子，她若自行离去，你啥也没有，我也不会管你！” 噼里啪啦一堆话，袁氏听后陷入沉思。 相处下来这段时间，她也觉得莫芸姚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孩子。 余氏的性子她了解，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不可能真的会照顾自己。 余氏见她还不为所动，继续道：“难不成你觉得她会带着你离开？落叶要归根，出去你能习惯吗？时间一久她不一定还有耐心照顾你。” 莫芸姚确实有想过带她离开此处，找人照顾她的晚年生活。 自己一直待在此处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发现没有死，也会让樊家村跟着遭殃。 莫芸姚收回思绪，“余氏，不想让大街上的人都知道你厚颜无耻，那就回去再聊此事。” 余氏这才发现，周围有人在围观，立马低垂着头牵着儿子离开。 私下不要脸，但表面还是要脸。 在他们离开后，袁氏抹了抹眼泪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儿媳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惯了。” “她说的有一点对，你总是要离开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耽搁你，一看你就不是乡下女子，哪能在乡下吃苦？”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这段时间我反而很开心。” 两人买了一大袋粗面，一块猪肉，还买了一些干货。 回到家里后，莫芸姚用米缸将粗面装起来，干货也用坛子装，以免回潮坏掉。 莫芸姚亲自下厨做了红烧肉，两人吃得很开心。 吃到最后，袁氏有些哽咽道：“自从你来了后，天天吃得像过年一样，以前根本不敢想，他们过世后，过年就一碗面疙瘩，没肉。” 抹了抹眼泪又继续吃，手都在发颤。 莫芸姚看着心里难过，柔声安慰道：“以后能常吃肉，放心。” 说着起身去了一趟厨房，随后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坛子过来。 当袁氏好奇凑近看时，惊讶不已，“这……这怎么这么多银子？” 坛子里面全是二两的碎银子，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银子，保守估计得有五百两。 莫芸姚说道：“这个你千万要藏好，每个月给余氏一两，你就说你只要活着，每个月都能有二两，若是人没了，银子也就没了。” “为了不让她寻找，我会告诉余氏，这银子是我每个月让人寄给你的，这样她才能好好善待你，一共有五百两，足够安享晚年。” 袁氏已经泪流满面，嘴唇颤抖道：“太多了，太多了……” 这时，外面传来余氏的声音，“回来了吗？” 莫芸姚立马抱着坛子起身，前往厨房放下。 随后走出房屋，打开院门，“进来吧，就在院里坐下聊。” 此刻袁氏在厨房，用一块儿手帕包上石子，放进装银子的坛子里面。 随后将干菌子放在上面遮住，就这样看上去，就是一坛子干菌子。 院落里面。 余氏笑容满面道：“银子准备好了？一看你也不像缺钱之人。” 莫芸姚冷笑道：“我可没有承认给你五十两，你非说我答应过，那就拿出证据。” 此话一出，余氏脸色又是一白，“不给是吧？” 莫芸姚：“我给也是给袁大婶儿，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给。” “每个月我会寄给大婶儿二两银子，只要她活着，我每个月都给，所想这钱一直能领，那就好好对待她。” 余氏闻言，突然愣住。 若是每个月都有二两，那一年就是二十四两，十年就是二百四十两，二十年就是四百八十两，算下来是比五十两强多了。 莫芸姚继续道：“若是不同意，我可以找村里人尽孝，想必他们会很乐意。” 说着拿出二两银子，在手中抛了抛。 余氏看着银子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当然愿意，她可是孩子他奶奶，怎么能麻烦别人？” 莫芸姚嘴角噙笑道：“我说了，只有在她活着的情况下才会有，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对待，在这通州我认识的人还不是不少，随时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明白明白。”她盯着银子连连点头，“我肯定让她吃好住好，不让她太劳累，好好对待她。” 活得越久钱越多，肯定得好好对待，再怎么样不能跟钱过不去。 莫芸姚看着她答应爽快，将手中二两银子给了她。 具体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并不清楚，但莫芸姚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第796章 他回了京城 袁氏这时走了出来，凝眉沉声道：“余氏，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对我这老太婆非打即骂即可。”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余氏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自然不会打你骂你，反正樊海也没了爹娘，而且也是你的侄儿，他也会将你当亲娘照顾的。” 袁氏淡然一笑，“但愿如此。” 莫芸姚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看向她说道：“大婶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离开，等您百年后送您回这里。” 老年人都不舍得自己的根，哪怕死也希望死在家里。 袁氏微微蹙眉，并未及时回应，这让余氏担忧不已。 若是真的走了，那每个月就没有那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不是小数目。 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钱就是巨款。 “娘啊……”余氏跪了下去，眼泪花花道：“以前是我不对，平日对您态度不太好，以后我保证不会再那样对您”。 “您得留在家里，看着您孙子长大，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出去也不会习惯，爹他们在天之灵也希望您在此处陪着地方。” 在余氏的劝解下，袁氏鼻子酸了酸，看向莫芸姚说道：“瑶瑶，谢谢你的好意，这里不仅有熟悉当初父老乡亲，还有几十年的回忆，我的确舍不得离开。” 莫芸姚点头道：“好，我能理解，既然确定好，我也该离开了，我得去找我娘。” 大周已经没有容身之地，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婆媳二人亲自送她离开樊家村。 …… 京城，夜瑾寒将夜如凌带回来皇宫。 太后跟皇帝皇后等人都在偏殿，看着骨瘦如柴的夜如凌时，都说一脸心疼。 特别说太后，得知事情经过后，眼泪就没有停下过。 夜如凌柔声安慰，“皇祖母别难过，我没事了，以后……以后就留在京城，时常进宫老看您。” 太后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好，哪儿别去了，什么狗屁好书院？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烂地方，咱们不去了。” “皇帝，寒王府反正空着，你不打算恢复寒儿身份的话，就将府邸给凌儿，这样两个兄弟也能有住的地方。” 皇帝皱眉沉思，皇后帮着劝解，“陛下，凌儿可是一个乖孩子，别人都拥有自己的府邸，他怎么能没有？”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说的比较委婉。 皇帝考虑再三后，点头应下，“好，那就改成凌王府。” 这时太后眸光看向门外，视线打量了一番后欲言又止道：“寒儿，听说你是追着莫芸姚去的，那她人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这次瘟疫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劳，还牵扯出那么多贪官污吏，该褒奖的还是要褒奖，公私分明。”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表情都怪异。 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压抑尴尬。 皇帝轻咳了两声道：“她……” “她死了。”夜瑾寒突然面无表情打断皇帝的话，“父皇觉得他该死，所以……我给杀了。” 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 说完后屋内变得更加安静，皇帝脸色黑成了木炭。 眼看太后震惊瞪大眸子，皇帝急忙出声，“别胡说八道，没有让你说话就闭嘴，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太后闻言，瞪了皇帝一眼，“你闭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话已经说到此处，众人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 但要杀莫芸姚的原因，只有全总管，皇帝，夜瑾寒三知道，其他人以为是莫芸姚毒死闵氏的原因。 皇后这时候垂下眸子开口道：“是……是因为莫芸姚毒死了闵氏，还将您给气吐血，所以皇上就在莫芸姚回来的路上派人追杀。” “然后寒儿问她闵氏的事情，她承认了，所以就亲自杀了她，母后别难过，杀人偿命，她……她的确不应该毒死闵氏。” 说话间小心翼翼抬眸偷看太后神色。 太后已经脸色煞白，手脚都在发颤。 “怎么可能？闵氏都已经在冷宫了，她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说法她很难去相信。 脑海中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口堵塞得厉害。 皇帝沉声道：“朕也没有想到，但的确是事实，是闵氏临终前亲口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别在提。” 太后闻言，冷笑道：“你很多事情都瞒着哀家，自认为是对哀家好，可哀家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夜瑾寒捏紧拳头，咬了咬牙隐忍道：“皇上，没什么事草民就告辞了。” 不等众人开口，他便转身要离开。 突然皇帝叫住，“等一下，让宫人带你下去休息一下，陪朕用午膳，正好朕有事跟你聊一聊。” 宫人带着夜瑾寒离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太后脸色不太好，有点浑浑噩噩的。 她还是不敢相信，莫芸姚真的死了，更不敢相信死在了夜瑾寒手中。 很快偏殿就剩下皇帝，还有扮做小桃的苏灵烟。 皇帝深叹道：“现在他回来了，朕就希望他能恢复正常，若是哪一天红瞳暴露，他会被当成怪物。” 苏灵烟嘴角噙笑，保证道：“陛下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只要中途不出意外，拿就没有问题，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得去准备一些需要的东西。” 她现在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这里也算是冷宫的一部分，但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四个宫人伺候。 这都是皇帝临时给她的优待，甚至还有一间单独的药方，供她配制药。 哈哈哈…… “终于死了……”苏灵烟在屋里转着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的落得个自相残杀地下场，报应，这就是报应。” “这证明什么？证明我一直都没有错，错的是她，该死的也是她，哈哈哈……师叔以后就是我的了。” 师叔……等着我，等夜瑾寒下了地狱后，我就去找你。 以后我们双宿双飞，生死不离，白头偕老…… 第267章 联合算计他 苏灵烟又哭又笑，转着转着跌坐在地，“我赢了，我是笑到最后的人……”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一副画卷。 如是珍宝一般慢慢打开，上面画着的人像便是肖恒。 只要闲下来时，她都会拿着画像欣赏许久，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仿佛是活了一样。 会对她笑，会问她过得好不好，但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师叔，我想你了……”苏灵烟伸手轻柔抚摸画像，“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遍体鳞伤，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时常会梦见肖恒对她露出恨意，特别说秋竹林时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她伤得有用多深。 苏灵烟半晌后将画像收起来，“没事儿，我会用余生慢慢弥补。” 晌午。 宫人陆陆续续将御膳送进偏殿，每一样菜都精致，虽然量少，但菜色多。 满满一桌菜，有荤有素，看着都有食欲。 皇帝负手站在一边，看着苏灵烟将无色无味的汁液滴在菜里，还散发出更浓郁的香味儿。 咳咳……咳咳…… 皇帝突然咳嗽起来，浑身有些难受。 苏灵烟见状，立马拿出一颗药递给他，“皇上这身子还需要好好调理，吃一颗吧。” 他看见药后，急切接过塞进嘴里，连水不带喝一口，直接咽进肚子里面。 药下肚那一刻，他感觉神清气爽，如痴如醉的坐在太师椅上，感觉身子都轻了不少。 苏灵烟见状，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陛下，这药可是好东西，我就是长期吃才会活到现在，它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弊端就是每天都得吃。” “若是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只要吃下就神清气爽，一切病痛都能够得到缓解，比什么药都管用。” 只有她知道，这药越吃越上瘾，里面加了五石散。 等时间一久，皇帝就会彻底政委瘾君子，任由她摆布。 现在她能够活着，是因为撒谎能够让夜瑾寒变正常，若是皇帝知道不能后，定然会将她解决掉。 所以在这之前，必须做好完全准备，只有控制皇帝才能能成功逃离。 皇帝睁开眸子，脸上恢复神采，“延年益寿？朕可不会太相信你说的，不过吃下去的确能缓解不少问题。” 咚咚咚…… 偏殿房门被叩响。 “进。” 全总管推开房门，恭敬道：“陛下，三殿下过来了。” 两人闻言，都停止了谈话。 苏灵烟像一个真正的宫女一样，规矩退到一边候着。 全总管躬身退到一边，夜瑾寒才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不必行礼，坐吧。”皇帝眉眼含笑，仿佛以为慈父。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一人在长桌下方，一人在长桌上方。 从进门到现在，夜瑾寒就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皇帝轻叹道：“许久没有这样一起用过膳了，抛开以前的一切，今日我们父子二人好好吃一顿饭，朕让御书房做了你最爱吃了几样菜。” “小桃，给三殿下布菜。” 苏灵烟刚走上去，夜瑾寒便摆了摆手，“不必。” 他并不习惯别人布菜，以前因为规矩礼仪，在宫宴上会随宫女布菜。 但私下并不会让人布菜，而是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 现在已经是庶民，更加不习惯。 皇帝以为是他不愿意吃，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正色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那你想吃什么菜，跟父皇说。” 夜瑾寒摇了摇头，“我一介草民，只要吃饱就行，不挑食，只是不习惯别人布菜而已。” 此话一出，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不喜欢吃这些菜，若真是如此，可能他不会吃下去。 皇帝点了点头，含笑道：“好，那就自己夹菜，想吃什么吃什么，反正你喜欢的都在面前。” 说完便优先拿起筷子，夹了眼前的佳肴在自己碗里。 夜瑾寒并不想坐在一起吃饭，但再怎么说自己是庶民，对面的是皇帝，拒绝恐怕会更麻烦。 他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样儿素菜，放进嘴里后便起身道：“陛下慢慢用，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只是象征性吃了一点，这让皇帝脸上有些不悦，“瑾寒，你这是在给朕摆脸色不成？再怎么说也得真的吃饱，再说朕还没有跟你聊正事，急什么？” 此刻夜瑾寒没有任何不适，皇帝也想他多吃点，不然药效不大，计划也会落空。 这时不知情的全总管也小声劝解，“三殿下，你就答应陛下坐下来好好吃这一顿饭吧，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念叨着您。” 夜瑾寒沉默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随后安静的吃菜。 对面的皇帝见状，脸上露出笑容，“朕知道你心情不好，虽然你忍下心杀了莫芸姚，但你还是于心不忍。” “没关系，时间会让你慢慢淡忘这一切，还有不少好女子，你会遇到比他更好的女子。” 夜瑾寒还是一阵沉默，并不想说什么。 皇帝也不生气，继续自顾自的说，“恢复你身份的事得慢慢来，若是现在就恢复你的身份有些儿戏，官员也很有意见。” 说话间眸光一直盯着他的筷子。 见他夹的菜都是放了药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瑾寒，为了你好，别怪父皇这次算计你，待恢复正常后你会感激朕的。 夜瑾寒突然间有些头晕，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眉宇皱眉了一团。 皇帝关心的问道：“你是不舒服吗？朕让人请御医过来看看。” “不……不用……”夜瑾寒两眼一闭，身子软软趴在桌上。 “三殿下！”全总管震惊不已，“老奴去找御医过来！” 他刚一转身，就被皇帝给叫住，“不用，可能是太累了，你去找人将菜都撤下去，朕会让人将他送去休息一下。” 全总管不疑有他，转身便出了房门，吩咐下人进去撤桌上的御膳。 很快有銮轿过来，太监儿将夜瑾寒扶上去，抬着离开，苏灵烟也跟着离开。 半夜，夜瑾寒迷迷糊糊醒来，双眼模糊的看向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一丝光线。 抬手发现手腕上被玄铁链锁住，脚上也一样，身上也使不出什么力气。 第298章 夜瑾寒被关押折磨 “来人，快放开我！”他气愤嘶吼，结果只有自己声音回荡在这密闭空间中。 冷静了片刻后，仔细回想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记忆只停留在偏殿用御膳时，只记得头昏脑胀，醒来就在此处。 霎时间，轰的一声。 周围被照亮，他闭了闭眼再次缓缓睁开，是壁灯被点燃，侧方出现一抹人影。 当越来越近时，他震惊发现来人竟然是苏灵烟！ “苏灵烟！你怎么会在这儿？”夜瑾寒眸色猩红的等着她，面色狰狞愤怒。 她本该在死牢中等死，那可是死牢，不可能逃出来！ “瑾寒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苏灵烟笑容妩媚温柔，扭着细腰款款而来，“还是叫人家灵烟，叫全名怪生疏的。” 夜瑾寒咬牙低吼，“你为何在此处？快放开我！” 哈哈哈…… 苏灵烟掩嘴笑出声，“好不容易让你待在这儿，怎么能又放走？我能在这儿得多亏你父皇，这间密室也是他精心为你准备的。” 轰隆隆～ 此话如一颗炸雷，在他头顶炸响，他想不通父皇为何要这么对他。 “不，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苏灵烟优雅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搅动着发丝，“你父皇让你多吃点儿是为啥？不就是为了确保你能被迷倒吗？” “菜里的药可是我亲自放的，在你离开京城那一日就想这么做的，可惜请你进宫时，你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帝得知计划泡汤时，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愤怒失望，在你回来前就已经重新定制了计划。” 密室中的亮如白昼，她说话间含笑盯着他的表情，看着他脸色慢慢变得愤恨，心里就十分开心。 被亲生父亲算计，这种痛苦是常人都无法接受的。 夜瑾寒咬牙道：“不可能！你绑我在此处想做甚？” 苏灵烟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指抚上他眉眼，嘴角笑意妩媚道： “你父皇说你现在被恶魔附身了，让我好好折磨折磨你，将恶魔驱逐体内，折磨人我是最在行了，哈哈哈……” 笑声尖锐癫狂，如同鬼魅，在这密室中显得更加诡异。 半晌后才停止大笑，拿出一把匕首划在他衣裳上，“能不能划到肉全靠运气了，若是划到了可得忍着。” 匕首一刀一刀划下去，一会儿力度重，一会儿力度轻。 她故作惊讶，“哎呀，这一刀手有点儿抖，流血了！” 划出血的何止一处？只是夜瑾寒一直没有出声，强忍着疼痛。 苏灵烟“撕拉”一下，将衣裳撕开，舌尖儿舔在胸前流血伤口上，“这血似乎味道有些区别，难道心就是吃了黑果的原因？” “若非狗皇帝配合，我可能见你一根汗毛都无法伤到，可现在我能对你为所欲为，真该感谢你父皇。” 说到后面有些咬牙切齿，目光凶狠，面目狰狞。 她手握紧匕首，在他胸膛上慢慢划动，咬牙愤恨道：“很疼吧，可你有我疼吗？我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被你们害得人不人鬼不鬼！” 鲜血从伤口流出，鲜红刺目。 夜瑾寒脸色苍白，咬紧牙关隐隐发出轻哼声，眉头紧锁着盯着她。 回想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他无法将眼前之人与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联系在一起。 “你杀死我吧……”夜瑾寒终于沙哑出声。 苏灵烟手指一顿，仰头看着他，“你是想死后与莫芸姚团聚不成？呵呵……我不会杀你，只会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若是直接杀了，狗皇帝也不会放过我，毕竟他可没有让我杀了你，只是为了驱魔。” 说着收了匕首，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外面时，只听见她吩咐道：“将他看好了，软筋散一个时辰喂一次。” …… 西城宅院。 陈风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虽然有路人经过，到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他要等的人。 他惆怅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儿？主子已经进宫一天一夜了，竟然天亮都未回来。” 不多时，陈影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陈影！”他急忙跑了过去，眸光看了一眼后面，“你不是说去找主子吗？人呢？为何你一个人回来的？” 陈影脸色不是很好，眉宇紧蹙回应，“宫门侍卫不让我进宫，上朝官员都走光了也没看见主子出来。” “太子出来时告诉我，说昨日主子身子不适，皇帝安排他在宫里修养，所以暂时不会出宫，可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们现在的身份，没有皇帝允许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宫，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也是很难。 陈风凝眉想了想，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子再怎么样都是皇帝的儿子，应该没啥事，只要十五之前出来就好，我们还是去寒……凌王府看看。” 现在寒王府已经改成了凌王府，一段时间没人住，府中已经有了杂草，看上去有点破败之色。 不少下人在打扫，有的轻扫地面，有的修剪花枝，有的擦拭家具……每个下人都各司其职。 陈风站在芸姚院里面，眸光四处打量，脑海中全是曾经的画面。 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冷冷清清，再也回不到过去。 “这里不再是寒王府了……”他看着看着不由得感慨出声。 陈影也走了过来，“虽然换了名字，主子还是可以搬回来，没什么影响。” 陈风无奈摇头，“恐怕不会，主子不会搬回来，只有凌王劝解看看。” 密室中，房门被打开。 夜瑾寒嘴唇苍白干裂，胸膛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闭眸低垂着头，没有睁眼。 突然一盆冷水泼在他脸上，他不得不睁眼。 是苏灵烟，她放下手中的葫芦瓢，拿着一个馒头递到他眼前，“应该很饿吧？若是想吃就叫汪汪叫两声。” 昨日回京都没有好好吃饭，午膳没吃饱时就失去意识绑在此处，晚上也没有吃喝，不饿是假的。 夜瑾寒淡漠的看了一眼馒头，嘴角轻蔑一笑，随后又淡然闭眸，不再理会她。 现在早已将生死看淡，不可能为了一个馒头摇尾乞怜。 只要莫芸姚从此能平安，他死而无憾…… 第299章 她没死 苏灵烟见他无动于衷，脸色瞬间沉下去，“你对吃的不感兴趣是吗？行，那就给我饿着，我就不信你能坚持住！” 说着将馒头扔在了地上，还狠狠踩了一脚。 小厮端来半碗褐色的水，她冷笑着接过，随后捏住夜瑾寒下颚，强行灌进去。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心里清楚的是，肯定是会让他痛苦的药。 这个女人已经将所有恨意发泄在他身上。 哈哈哈…… “你慢慢享受吧。”苏灵烟笑容阴冷，“你越是痛苦，我心情就越好，这一切你可不能怪我，都是你那愚蠢的父皇。”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咳咳……咳咳…… 夜瑾寒咳嗽不止，暂时还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他艰难睁开猩红的眸子，看向她背影沙哑虚弱道：“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总有一日你会死得很惨。” 苏灵烟顿下脚步，“杀了你多无趣？我得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着我怎么将你父皇玩弄于鼓掌。” “之前觉着只要想办法活着逃离就好，现在看你父皇那么听我的话，似乎留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大步离开密室。 密室恢复昏暗，　变得格外安静。 夜瑾寒气得血液倒流，试着挣脱铁链，可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不多时，身子突然发生异样，仿佛万千虫蚁开始在全身撕咬，密密麻麻的疼痒钻心刺骨，挠心挠肺。 啊…… 啊…… 他痛苦不已，嘶吼出声，浑身都在发颤，这样的痛苦的确是生不如死。 皇宫偏殿，皇帝看着进来的苏灵烟时，迫切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恢复一点？” 此刻看上去精神不太好，面色憔悴，说话也有气无力。 苏灵烟柔声道：“陛下放心，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陛下是太担心他而没有休息好吗？看着脸色不太好。” “您这样还要坚持上朝，实在是让人感动，大周能有您这样的好君主，是大周百姓都福气。” 这一顿夸赞，将皇帝夸得心花怒放，脸上扬起笑容道：“这是朕的责任，应该的。” 苏灵烟拿出一颗药丸，递到他手中，“陛下，吃一颗提神丸吧，吃下去会精神不少。” 他看见药丸那一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是闻着这气味儿就巴不得立马塞进嘴里。 吃下去后的感觉很美妙，他已经渐渐上了瘾而不自知。 “好，我吃。”皇帝将药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下去，“你还真别说，这药吃下去后好了不少，朕答应你，只要瑾寒恢复正常，朕就饶你不死。” “多谢陛下。”苏灵烟故作一脸感动，激动跪地叩谢。 两人继续闲聊了两句，随后有人敲门时她才离开。 顶着小桃的脸，在这皇宫中来去自如，其他宫人见了还得叫一声小桃姑姑。 全总管已经知道一些事情，进来后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苏灵烟这个人不靠谱，您怎么放心将三殿下交给她的？” “你在质疑朕？”皇帝不悦的蹙眉，冷笑道：“朕是决定她生死之人，难道她还敢耍花样不成？黑果是她给的，只有她最了解怎么恢复正常！” “朕不能让瑾寒一直像怪物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若是被别人看见，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每个月十五也非常危险。” 他的话不误道理，可是全总管还是很担心，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皇帝已经很生气，全总管只能闭嘴。 哎……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让人打听一下三殿下目前的状况。 外面传来太监儿尖锐的声音，“陛下，奴才有重要之事禀报。” 全总管立马上前打开房门，小太监儿进去，将手中的一封信笺地上，“听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请陛下过目。” 皇帝拿到信笺，皱眉慢慢打开。 当看见上面的内容后，脸色聚然一变，“她没有死，活过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全总管闻言，疑惑不已，“谁活过来了？” 皇帝脸色阴沉无比，咬牙道：“莫芸姚没有死！有人看见一个与莫芸姚一模一样的女子，到底是她命大，还是瑾寒根本没有下死手？” “陛下息怒……”全总管急忙劝解安慰，“可能是长得像，那么多锦衣卫都看着三殿下杀的，不可能有假，别再纠结这些事了。” …… 莫芸姚在一家客栈里，她站在窗户口看向下方，发现有人似乎有意无意都往这边看。 她立马关上窗户，“难道被发现了？” 以前她被通缉过，很多人都看过她的画像，在这大周任何一个地方都容易被认出。 若是有的人为了得到赏赐，肯定会将此事上报朝廷。 下方有四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见窗户关上后，就将视线看向房门口。 在他们看来，只要她要离开，就会从正门出去。 “你说真的能够得到赏赐吗？” “肯定能得到，老大的朋友就是锦衣卫，他说过皇帝派他们杀的这个女人。” “老大说了，别正面起冲突，暗中跟着就好，这个女人可不好惹。” 此刻莫芸姚已经下楼结账，随后再上楼往后窗一跃而下。 四个男人等来等去，等到天黑也没有见人出来。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于是有人进去，问了问客栈掌柜，“四号房的女房客还在吗？” 掌柜闻言，疑惑道：“什么女房客？今日住的是一对二老夫妻，我知道了，你们问之前的姑娘吧？她昨天不到晌午就已经退房了。” 什么？ 四个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 他们一直守在外面，竟然没有看见人出去！ 莫芸姚已经走了二十里地了，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并未走官道，后续准备买一匹马赶路。 京城，昏暗密室中。 夜瑾寒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面色苍白憔悴，蓬头垢面，气息奄奄。 苏灵烟端着一碗滚烫的粥，走到他身前，捏住下颚就猛灌下去，“想死没有那么容易，你必须给我生不如死的活着！” 夜瑾寒根本不吞咽，粥全部从嘴角流出。 她越看越是气愤，怒摔粥碗，拿起碎碗酒恶狠狠的在他脸上用力乱划，“你清高什么？我要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你变成丑八怪！” 夜瑾寒脸上鲜血直流，伤口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狰狞恐怖。 啊…… 疼痛让他如同野兽般嘶吼出声，音色沙哑如刀锯。 第300章 皇帝糊涂 哈哈哈…… 苏灵烟笑声癫狂，“知道疼了，你现在越看越像怪物！” 她说着笑容渐渐压下，被狠厉代替，咬牙切齿道：“想死也可以，等你死了，后脚就让莫芸姚给你陪葬。” 本浑噩迷糊的夜瑾寒，在听见“莫芸姚”时，身形猛然一僵，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刀锯般的嗓音听着格外诡异，仿佛地狱魔鬼，原本俊俏的面容已经面目全非。 苏灵烟气愤不已，一巴掌扇在他鲜血淋漓的脸上，嘶声低吼道：“你这个大骗子！你根本没有将莫芸姚杀死，她可是你的杀母仇人！”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怎么能这么快？ “不，她已经死了！”夜瑾寒语气笃定，“我亲手杀的，身上我亲手杀的……噗……” 被烫伤的喉咙如同吞刀子，一口鲜血喷出。 芸姚……你千万不能有事…… 之前已经没有求生欲望，可这一刻很想挣脱束缚，将要害莫芸姚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苏灵烟冷笑道：“她以前可是风云人物，还被全国通缉，想必认出她的人不会少，是不是真的只要一查便知”。 “你父皇已经暗中派人在调查，相信不久就会将她抓起来碎尸万段，她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皇权！” 啊…… “我杀了你……”夜瑾寒嘶吼出声，面目狰狞愤怒。 苏灵烟“噗嗤”一笑，语气嘲讽道：“太可笑了，你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还想杀我，你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能无助嘶吼。” “就跟一条龇牙咧嘴的恶犬一样，说你是恶犬都是抬举，你连恶犬都不如，跟个傻子一样嗷嗷乱叫，哈哈哈……” 嘲讽大笑之后，将他从柱子上解开，他拖着厚重的玄铁链扑倒在地上。 苏灵烟按住他的头，“将地上的粥给我舔干净，浪费粮食很不好，若是你不吃不喝还怎么杀我？” 夜瑾寒满眼愤恨，脸上疼痛已经让他麻木，鲜血滴在地面的粥上，咬紧牙关不张嘴。 苏灵烟继续道：“别忘了，现在你亲爱的莫芸姚有危险，你只要一死了之，就没有人保护她了。” 是啊……他说过会保护芸姚的。 现在她又处于危险当中，自己还不能死，坚决不能死…… 夜瑾寒想到此处，心脏酸疼不已，眼眶微微湿润，喉咙堵塞哽咽。 他想到这些，忍着屈辱开始舔食地上的粥。 粥混合尘土干草吃进嘴里，难以下咽，但他还是硬生生咽下去。 …… 御书房，全总管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陛下，还是将三殿下放出来吧，苏灵烟根本就是借机报复！” “陛下可知三殿下在里面有多痛苦？已经被我i折磨得遍体鳞伤，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话刚落下，房门就被推开，进来之人就是苏灵烟。 苏灵烟冷冷的看了一眼全总管，“全总管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已经跟陛下说过，恢复正常的过程的确会很痛苦，但苦尽甘来。” “我的命还在陛下手中，岂会乱来？我若非为了活命，也不会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全总管脸色阴沉，“你心机深沉，谁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连你师父都没有研究透黑果，你能有什么本事让三殿下恢复正常？” “你说的恢复正常就是不断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还不给吃喝对吗？简直就是毒妇！” 他花了几天时间让人去才查，好在有人与看守夜瑾寒的下人有些关系，打听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自从进去后就一直在受折磨，惨不忍睹。 苏灵烟眼眶立马变得湿润，泪盈盈道：“是他自己不吃不喝，我为了让他吃东西就强行灌进去，这还是我的错了？” “行吧，陛下，我这就去放了三殿下，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就不管了，您也不会留我性命了。” 说着眼泪婆娑的往外去。 皇帝急忙叫住，“药，朕今日的药还没有给。” 苏灵烟嘴角暗暗一笑，回头泪流满面道：“药还是算了，我怕全总管又说我要害陛下之类的话。” 随即头也不回的大补出了御书房。 此刻皇帝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有些挠心挠肺，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气愤的看向全总管，“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朕做什么决定不需要你插手，是奴才就做好奴才份内之事！” “来人，去将小桃给叫回来！” 全总管失望不已，曾经皇上说没有将他当做奴才看待，现在却因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说他就是奴才。 哎……有些话不能当真，奴才就是奴才…… 皇帝凝眉继续道：“滚下去，以后不许多管闲事，朕是夜瑾寒的亲生父亲，不可能害他！” 全总管无奈叹息，满脸苦涩，磕头道：“谁，奴才告退。” 在他走出房门时，与返回的苏灵烟迎面相遇。 苏灵烟嘴角扬起笑意，擦肩而过时小声嚣张道：“狗奴才，皇帝不会信你的，别白费力气了。” 全总管：“……” 御膳房门被关上，传来皇帝的笑声。 自从苏灵烟来了后，他待在皇帝身边的次数就少了。 他仰头叹息一声，眸光四处打量了一下，现在已经是春季，春意盎然，树枝上发出嫩芽。 “全总管，您这是……”皇后的身影迎面而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全总管收回思绪，躬身行礼。 皇后虚扶了一把，“不必多礼，本宫见你眼眶带泪，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全总管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方向，随后带着皇后来到安静之处。 皇后见他神神秘秘，十分不解，“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还得这么隐秘？” 全总管无奈叹息，上哪啊故意哽咽道：“要变天了，您可知陛下身边儿的小桃？” “当然知道。”皇后毫不犹豫的回应，“她在御书房伺候多年，人规规矩矩，做事也细心，过两年就得出宫嫁人了。” 原本的小桃的确如此，皇后对她也比较放心，定下的未婚夫皇后还把过关。 全总管压低声音道：“现在这个小桃变了，不是曾经的小桃，而是本该在牢里面的苏灵烟！” 第301章 救人失败 皇后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被回过神，摇头道：“不……不可能，明明就是小桃的脸，若那是苏灵烟，那真正的小桃去哪儿了？” 全总管见她情绪有些激动，急忙嘘声道：“小声点儿，这件事陛下不允许老奴往外说，起初老奴也不知那是苏灵烟扮的。” “现在苏灵烟以帮助三殿下恢复正常的理由，将三殿下给关了起来，每天折磨虐待……” 他将事情大致情况都说了一遍，皇后整个人都呆愣了。 皇后心里一直觉得皇上是一个明君，现在却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若继续如此下去，恐怕会发生更不好的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本宫不想看见皇上着那妖女的道，吃下去的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全总管皱眉道：“我们只能智取，想办法将三殿下救出去，不能让苏灵烟将三殿下作为筹码为所欲为。” “现在莫芸姚没有死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陛下若被苏灵烟蛊惑，恐怕也会将责任推向三殿下……” 这几日陈风他们每天都会来宫门在问情况，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其他人也不知道夜瑾寒具体情况，都是说不知道。 两人越来越不安，只能求助夜如凌，想让他带进宫中了解情况。 这一日，全总管又了解到陈风等人在宫门口的事儿。 他没有禀报皇帝，而是亲自前往。 “全总管，是陛下让我们进去吗？”陈风看见他出来，立马喜笑颜开的迎上去。 之前每天都是宫人带话，让他们离开，全总管没有亲自来过。 全总管发现夜如凌也在，立马躬身行礼，“老奴给凌王殿下请安。” 夜如凌眉头紧锁，“免礼，本王来就是想问问我三哥怎么回事？为何还没有出来？” 若是在宫里住一两日还能想通，但过去了这么多天，实在不正常。 “他……”全总管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皱眉看向夜如凌说道：“殿下回府吧，老奴带他们进去即可，三殿下没事儿。” 计划是有了，但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因此不能让夜如凌进去，害怕受到牵连。 皇上始终是最高掌权者，若是偷偷救出夜瑾寒被发现，或许后果会非常严重。 “没事儿就好。”夜如凌松了一口气，眸中染上忧色，“我的母妃已经没了，最亲的就三哥，我害怕他出事。” 全总管笑容满面的安抚道：“你放心，三殿下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这里可是皇宫，没人敢进来伤害他。” 安抚好情绪后，夜如凌在下人陪同下坐着马车离开。 马车远去后，全总管笑容消失，被惆怅所替代。 陈风与陈影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脸上升起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看来他们的主子不像全总管之前说的那么平安。 陈风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全总管，是不是我们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全总管左右看了一眼，带着他们往宫里去，“走吧，边走边说。” 一刻钟后，两人跟着他来到他的住处。 作为宫中的太监总管，有自己的独立小院儿。 全总管关上房门，让他们坐下聊。 “还聊什么？我们赶快去救人啊！”陈风神色焦急担忧，心里慌乱的不行。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得知主子被苏灵烟给算计折磨时，恨不得立刻冲到御书房那边将她杀了。 全总管严肃道：“这里是皇宫，四周都是皇上的人，不是说你想救就立马能顺利救出来！” 他说着起身，从箱子里面拿出太监儿服饰，递给二人，“将这个给换上，我会亲信假扮成你们的样子离开皇宫。” 两人知道皇宫中戒备森严，还是听话的将其给换上一切听从全总管的安排。 …… 半夜，皇后寝宫突然走水，工人们都吓得尖叫连连，变得十分嘈杂混乱。 “走水了……快来人呐……” 很多宫人都提着水前去灭火，若是不尽快灭火，有可能波及到其他宫殿。 皇帝也被惊醒，急忙前往查看。 火势还是比较凶猛，好在是下人住的房屋走水，并非是皇后住的房间。 火光冲天四周全是烟雾，整个宫殿被照的亮如白昼。 苏灵烟院子，看守的两个人下人打着哈欠，看见冲天的火光后睡意全无。 “是哪个宫里竟然着火了？” “看着好像就是皇后寝宫，管他着不着火，我们还是就在这守着吧。” 话音刚落下，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嗙嗙”两下敲晕二人。 在他们倒下后，两个黑衣人拖着他们进了草丛，再次出来后已经变了模样。 陈风拿出钥匙走进去，陈影则是警惕打量四周，防止有人过来。 到了密室外面后，陈风小声道：“你去将苏灵烟给解决掉，我带主子出去，反正外面有人接应。” 陈影立马朝着亮着烛火的房间而去。 陈风急忙打开密室房门，密室昏暗，气味儿难闻。 他走进去以后，一眼就看见地上蜷缩着一抹黑影，这里就关了一人，不是主子又会是谁？ “主子，主子……”陈风激动不已，朝着人影冲过去，“我是陈风，我来救你了！” 脚步刚停在夜瑾寒身前，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他震惊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又是“哐”的一声响，一个铁笼轰然落下。 哈哈哈…… “真够天真的。”苏灵烟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别忘了，这里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你既然那么想你主子，那就好好在此处陪着吧。” 陈风气得脸色铁青，拳头青筋暴起，“陈影在哪儿？你将陈影怎么样了？” 苏灵烟：“哼，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其他人，全总管也是胆子够大，这一次有他苦头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这里面可不好过。” “其实在你们进皇宫时就被皇上知道了，不过是将计就计，没有打草惊蛇而已，老老实实待着吧，” 说完后就是一片寂静，只有火苗微微晃动。 他想到陈影可能遭遇不测，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无力跌坐在地，“主子，对不起……我们不仅没能救您出去，反而让全总管被牵连其中。” 夜瑾寒艰难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陈……风……” “主子！你醒了？”陈风激动不已，小心翼翼将人扶到怀里靠着，当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十分惊讶，“主子，您的脸……” 第302章 求你救救他！ 夜瑾寒艰难开口，“你……不该来……” 喉咙早已被烫坏，加上没有喝什么水的缘故，沙哑如刀锯，在这昏暗密室中显得额外诡异。 陈风手指轻颤，伸到他面庞却不敢放下去，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看着都疼。 “她怎么敢这么对您？皇帝是老糊涂了，竟然相信她能够让您恢复什么正常。” 说话间眸光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泪目。 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没有如此凄惨过。 夜瑾寒没有什么力气说话，靠在他怀里闭上眸子，此时是昏昏沉沉，浑身上下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主子，我将铁笼砍开！”陈风说着就轻轻将他放在地面上，“我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夜瑾寒虚弱道：“没……用的。” 陈风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而是带着满腔恨意拿出剑狂砍铁笼子。 嗙嗙嗙…… 一下又一下，砍出不少火花。 可是砍到汗流浃背的情况，也没能砍断。 外面有看守之人，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玄铁打造，哪怕你砍到天亮也没有用，还不如省点力气。” 陈风气喘吁吁的收回剑，额头上满是汗珠子，咬牙愤怒道：“你明知道三殿下在此处是受苦，为何还要听那妖女的？” 守门的都是皇宫侍卫，并非是苏灵烟的手下。 侍卫闻言，理直气壮道：“陛下让我们一切都听她的安排，张嘉儿也是遵从陛下旨意，若是不听她安排就是抗旨不遵。” 陈风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转身返回夜瑾寒身边，“抱歉主子，是我们计划不够周密，没能将您救出去……” 今夜的皇宫很混乱。 有的灭火，有的在追刺客，而被追的刺客便是陈影。 因为太过混乱，陈影凭借自己的一身太监服，加上全总管与皇后的帮助，成功逃出了皇宫。 “站住！”还是有人发现了不对，立马开始追。 陈影拼命穿梭在夜色中，后面追的人却越来越多。 就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他被人一把拉拽住，塞进房屋与房屋的夹缝中。 陈风透过夹缝看出去，发现帮他之人正是大祭司木鹤。 侍卫追过来时，眸光在三条路口来回打量，很快看见木鹤打着哈欠走来，身上还穿着寝衣。 木鹤一脸疑惑道：“你们在抓逃犯不成？” 侍卫：“大祭司，我们在追刺客，您有没有看见身穿太监儿服的人？” 木鹤皱眉道：“我是看见皇宫那边有火光才起来查看的，出来便看见有一个黑色人影飞上前面的屋顶，对方动作太快，我不知是穿的什么衣裳。” 他们顺着所指方向看去，不疑有他，毕竟对方的确会飞檐走壁。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兵分三路开始寻找。 待都走远后，陈影才脱掉太监儿从夹缝中出来。 “多谢大祭司！” “不用谢，这衣裳我帮你销毁。”木鹤将太监服拿了过去，“快走吧。” 陈影不敢耽搁，抱拳一礼后迅速离开。 木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知道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叹声低语道：“天意如此，但愿能逢凶化吉。” …… “莫姑娘！” 莫芸姚手中正拿着糕点，听见声音后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影！ 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熟悉的男子，就是上次在樊家村的阿毅。 陈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模样还有些狼狈，他走到跟前就跪了下去，“求您救救主子，求您了！” 地面凹凸不平，很多碎石子，这样跪下去不是一般的疼。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边磕头边哭求，“我替主子给您磕头，求您救救他，求求您……” 阿毅也跪了下来，“莫姑娘对不起，我不仅叫阿毅，也叫凌七，若非这一次事态紧急，我们也不会阻拦你离开。” 莫芸姚有些呆愣的看着二人，心里很是震惊。 他们似乎对于自己活着不意外，甚至仿佛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活着。 她眸光看向凌七，“你是凌七，为何一直在樊家村？” 凌七垂下头，“主子让属下在那儿照顾您，他当初并没有真的想让您死，而是用这种方式让您死盾。” 原来是这样…… 在醒来那一刻，她以为与夜瑾寒之间不会再有牵绊了。 现在却说，那一剑是为了让她脱离追杀，让世人都以为她死了。 陈影抬起头，哽咽道：“莫姑娘，属下也并非是携恩要挟，实在是我能想到的人只有您了。” 莫芸姚收回思绪，情绪复杂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陈影很呼吸，平复心情后说道：“苏灵烟被皇上放出来了，她还迷惑了皇上，现在顶着宫女的脸伺候在皇上身边。” “她诱哄皇上，说有办法让主子恢复正常，皇上配合她将主子关押在密室，她私下将主子折磨得遍体鳞伤……” 凌七也说道：“陈影陈风他们在皇后与全总管的配合下，去营救主子，可还是被皇帝给知道，陈风也被抓了。” “而且您活着的事情也被皇帝知道，现在正派暗中调查您的去向，苏灵烟这个妖女不除，恐祸乱天下。” 他们的话让莫芸姚震惊不已。 没有想到苏灵烟的命这么硬，如同打不死的小强。 以为进来死牢就是将死之人，不曾想不仅离开了死牢，还成了皇帝心腹！ 实在太过荒唐！ 陈影抬起头，“如果……如果主子知道属下来找你，肯定会杀了属下，但别无他法。” “皇帝连全总管都不信任，如同被苏灵烟下了蛊一般，只要你回去救主子，皇后也会配合。” 莫芸姚想到苏灵烟这个女人，手中糕点被捏成了粉末，“好，我跟你回去，将消息透露给圣医堂，就说红冥神医会去京城一趟。” 眼看快十五了，若夜瑾寒在密室被i关押，应该不会失去理智出去伤人。 皇宫，密室。 苏灵烟踏着夜色打开了密室门。 她如同一个上位者，嘴角噙笑着走向铁笼子。 “呵呵……这里面住着舒服吗？两只丧假家犬，看着真可怜，不如我让你们出去透透气？” 陈风愤恨不已，抬头就吐了一口口水，“呸！妖女！你不得好死！” 苏灵烟皱眉，不紧不慢用手绢擦了擦面颊，“到底谁才是妖啊？今夜是十五月圆夜，你家主子才是妖物。” 第303章 怪物杀人了 陈风闻言，气愤大吼，“你才是祸国殃民的妖物，人在做，天在看，你会不得好死！” 哈哈哈…… “你除了嗷嗷乱叫，还能做什么？”苏灵烟语气满是嘲讽，“来人，将三殿下脱出透透气。” 很快进来两个侍卫，打开铁笼夜瑾寒拖了出去。 他没有任何力气，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样。 陈风想要阻止，可是手脚早就被锁住，根本无法挣脱，“放开他，你们放开他！苏灵烟！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灵烟没有回答，很快跟着出了密室。 不到片刻，陈风就听见外面安传来嘶吼声。 “三殿下逃出去了，他杀人了……” “三殿下变成怪物了！” 皇宫中，一抹身影提着剑四处杀人，遇到普通宫人照杀不误，惨叫声，尖叫声不断回荡在皇宫。 整个皇宫又是一片混乱，皇帝也被惊醒过来。 苏灵烟匆忙跑去，与皇帝撞个满怀，“啊……陛下，不好了陛下，今夜是十五月圆夜，三殿下逃出密室在乱杀人！” “这会儿已经好多宫人遇害，他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就跟地狱魔鬼一样，太可怕了。” “什么？”皇帝脸色一白，急吩咐，“快，快找禁卫军，找锦衣卫！” 随即匆匆来到外面查看，随处可见尸体，很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儿。 偶然也能看见侍卫的尸体，有的人甚至身首异处，十分凄惨。 突然间，空中传来一道沙哑冷厉的声音，“哈哈哈……杀人的感觉真爽啊，通通都去死……” 皇帝听得头皮一麻，惊恐摇头道：“不，这不是他的声音，不是他的声音！” 苏灵烟解释道：“是他，在密室时他不愿意吃喝，嗓子有些哑了，您还是躲起来吧，他现在是六亲不认。” 皇帝也是怕死之人，还是躲进来屋里，外面还有不少侍卫看着。 而苏灵烟则是返回寝院，不久后一抹黑影来到她屋里。 “做得不错……”她来到男人面前，手指抚上男人脖颈，“快换掉这身装扮。” 男人嘴角扬起笑意，“是！” 不到一刻钟时间，他换成侍卫的盔甲。 随即离开房间，来到草丛中拖出夜瑾寒，“来人，抓到刺客了！” 此刻的夜瑾寒恢复了一点体力，但还是没有办法挣脱钳制。 不久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皇帝在宫人簇拥下匆匆而来，后面还有皇后的身影。 苏灵烟看见皇帝后，立马迎快上去，“陛下，他可能是耗尽了体力，或是过了发狂的时辰。” 夜色下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见夜瑾寒那双赤红双眸。 皇帝看见他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退。 夜瑾寒艰难起身，佝偻着这身子反驳，“不是……不是我……” 这沙哑的声音让皇帝一惊，“你的脸，你的声音……” 苏灵烟开口道：“陛下，每次月圆夜发狂后都会不记得所做之事，他不承认很正常，至于脸，过了月圆夜可能就会恢复正常。” “胡说！”后面的皇后急忙冲上来，但侍卫将她拦在了后面，“这是你的阴谋，他是被你折磨成这样的！” “陛下，求您别信她的话，这样会害死瑾寒的，你看看瑾寒遍体鳞伤，怎么可能杀人啊？” 此话一出，皇帝似乎有些动摇，夜瑾寒此刻模样的确让人心疼。 苏灵烟似乎有所察觉，急忙出声道：“陛下，他是为了逃出密室才将自己给弄伤的，本来月圆夜就会变成怪物，并非是我折磨所致。” “陛下，这一次三殿下杀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能就这样放了，不然会引起民愤的。” 在她挑唆下，皇帝脸色严肃下去，皱眉冷声道：“的确不能放了，为了宫中安全，将他关押到宫外去。” 皇后气愤不已，拼命挣扎着想要冲过去，“陛下，您不能糊涂，这件事情查清楚再说，现在应该让御医给他治伤不是让他继续被关押！” 话刚落下，皇帝就愤怒给她一巴掌，怒声喝斥，“闭嘴！别以为你跟全总管合谋一事朕不知道，朕是看在你们是为瑾寒着想才没有计较！” 皇后：“……” …… 不到两日时间，整个京城都得知夜瑾寒变成怪物杀人之事。 早朝，皇宫大殿上，八成官员同时跪地请求皇帝处置夜瑾寒这个危险人物。 “臣恳请陛下处置三殿下，以绝后患！” 皇帝很是疲惫，有些精神不济，看上去没了曾经的精气神。 听着下方大臣的请求，变得十分烦躁。 他沉默片刻后起身，“朕会考虑你们的提议，退朝。” 才刚上朝，还没有来得及说其他事，这就立马退朝。 大臣们很是不满，看着皇帝身影消失后，有人不悦道：“陛下最近上朝越来越不在状态，朝事变得一团糟。” “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递上去的奏折也没有动静，乱套了……” “他维护自己儿子能理解，但这一次三殿下的情况太过惊惊恐，只会让百姓惶恐不安，不得不处置。” 皇帝回到御书房就将成堆的奏折掀翻在地，心里无比烦躁。 全总管弯身蹲下捡，却被他一脚踹开，“出去，让人找苏灵烟过来，快去！” “老奴……遵旨。”全总管眼眶微润，无奈起身离开。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多说一句就会被责骂。 最近皇帝的性子喜怒无常，稍有不顺心就对宫人打骂斥责。 苏灵烟就在外面，房门打开时就含笑走了进来。 “奴婢叩见陛下。”她福身一礼。 “别行礼了，快……快……”皇帝急切迎了过去，手抖的虚扶一把，“药，给……给朕药，快点儿。” 苏灵烟没有及时拿出药，而是面带愁色道：“陛下，听闻大臣们都在请求处置三殿下，这件事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不公开处置，恐怕难平民心。” 皇帝已经浑身发抖，仿佛有蚂蚁在身上啃咬，难受得想要在地上打滚。 他边挠边颤声道：“你……你说该如何？” 苏灵烟含笑道：“为了陛下皇位稳固，奴婢觉着还顺民心，为了百姓安慰，也为您的安慰，就该大义灭亲。” “您把三殿下当亲生儿子，可他不一定当您是父亲，故意放走莫芸姚就是他对您的背叛。” 说着已经拿出药丸。 皇帝目光一直盯着药丸，咽了咽口水点头：“对，你说的对，朕……朕处置。” “来人，传……传朕口谕，将三殿下押送刑场，百姓皆可为围观，午时三刻问斩。” 第304章 与皇帝苟且 外面，全总管震惊不已。 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小太监儿已经准备前去传口谕，全总管立马拦住，“小德子，不能去！” 小德子闻言，满腔恨意道：“全总管，不能因为他是三殿下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天晚上的场景你没看见吗？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况且这是陛下的吩咐，陛下的话就是圣旨，小的若是不照做，那就是抗旨不遵，这罪名小的担不起。” 此话让全总管一阵哑然。 那一夜血腥场景当然见过，可他根本不相信是夜瑾寒做到。 就那副遍体鳞伤的身子，提一把剑都困难，怎么可能飞檐走壁去伤人？ 小德子说完便匆匆离去。 在这宫里当差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的甚至是关系不错的好友。 而好友因为夜瑾寒惨死，他肯定是恨的。 皇帝已经将药吃下去，不到几息时间人就恢复了精神，心情也甚是愉悦，身子都轻盈不少。 “陛下！”全总管走来进去，跪在地上说道：“那一夜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盲目做决定……” 话还未说完，苏灵烟就冷声道：“全总管是在骂陛下糊涂吗？陛下乃是天子，他的话就是圣旨，不会有错。” 皇帝听着也觉得是全总管在挑战他的威严，脸色瞬间阴沉威严下去，负手走到全总管身前喝斥： “是怪朕平日对你太好了，竟敢以下犯上，质疑朕的决定！夜瑾寒是朕亲儿子，朕能不心痛吗？” “但现在他变成了怪物，伤害那么多无辜之人，满朝文武都盼着朕给一个交待，你说朕能怎么办？” “朕作为君主，难道还要徇私枉法，包庇自己的儿子？若真的包庇，文武百官与百姓还会信服朕吗？” 此话让全总管无言以对。 现在满朝文武的态度，他都有目共睹，皇帝现在压力也的确大。 “陛下，奴才只是想陛下再查一下……” “够了！”皇帝怒声打断，“朕做什么事还不需要你来教，别倚老卖老！滚出去跪上两个时辰，要是敢提前起身，朕要你命！” 全总管磕头谢恩，背影佝偻的离开御书房。 眼底情绪复杂，有失望，失落，难过…… 不到两个时辰，京城大街小巷都已经知道夜瑾寒会被问斩的是。 权贵与百姓得知后都拍手叫好，他们都不想一个杀人怪物活在这个世界上。 皇后被囚禁起来，太后没有药服用，身子也渐渐虚弱，根本受不了这些刺激，院门都被侍卫看住，不让太后出去。 苏灵烟站在御书房外的屋檐下，看着前方有种卑睨天下的感觉，“站在高处的感觉可真好，呵呵……” 此刻全总管还在跪着，他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有好下场。”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苏灵烟笑容妩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我为何要做好人？” “太子在军机处忙得不可开交，四殿下又去了外地赈灾，现在没有人会帮你。” 说完扭头便进了御书房，来到皇帝身后，温柔的揉着太阳穴。 随后凑近耳边，口吐芳香道：“陛下还是歇歇吧，奴婢很担心你的身体。” 说话间，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往皇帝背上压。 皇帝喉咙一紧，嗓音暗哑道：“朕身子的确有点不太舒服。” 说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故作娇羞，慌乱道：“陛下不可！” 皇帝将她按压在地面上，扬起冷笑道：“朕的皇帝，能宠幸你是你的福气。” 她半推半就下，与皇帝在地上翻雨覆雨。 伺候男人本来就有一手，很快皇帝就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 外面，全总管听见那肆无忌惮的声音，气得攥紧拳头，“糊涂，陛下是真糊涂！” 再怎么说，那也是前儿媳。 而且还是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的烂人。 就在这时，夜泓御的身影匆匆而来，他一眼看见全总管，“全总管，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全总管我去奶摇头，没有言语。 夜泓御皱了皱眉，走到御书房门口，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整个人都呆愣住，都这个时候了，父皇究竟在干什么？ 随即一把推开房门，气愤的朝着桌案走过去。 “贱人，立刻滚！”夜泓御上前就看见他们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勾栏院！” 苏灵烟媚眼迷离，抬眸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太子爷，我的前夫，要不要一起来？呵呵……” 此话彻底将夜泓御激怒，一把掐住她脖子用力甩出去，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嘭！ 啊……！ 皇帝面色一沉，立马起身甩了他一巴掌，“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夜泓御气愤不已，转身就将苏灵烟拉起来，掐住脖子厉声道：“你这个妖女，当初真是瞎了眼去你！现在竟然来祸害我父皇，今日就将你碎尸万段！” 若是其他女人，他心里还不会如此生气。 可这是罪臣之女，更是他的前妻。 本该在地牢等死的人，竟然毫发无损的出来，还魅惑君心！ 啊…… “陛下……救我……”苏灵烟惊恐不已，脸色被掐得通红，“陛下快救我，没有我就没有药给您吃了。” 一听见药，皇帝立马上前阻止，“住手！这是圣旨！如有不从就废了你太子之位！” 这一句话让夜泓御无比痛心。 这就是他眼里的明君，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女人，要废他太子之位！ “父皇，你真是好父皇！”夜瑾寒气得眼眶猩红，“苏家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她苏灵烟又做了多少恶毒之事？这些你都忘了！” “后宫嫔妃那么多，有的甚至一直守活寡，你不宠幸嫔妃，却跟一个贱得不能再贱的人在御书房苟且！” 说完愤怒的将苏灵烟扔在地上，嫌恶的用手绢擦拭手。 皇帝脸色铁青无比，眯眸冷声道：“反了反了，朕现在宠幸什么样的女人都要你来管了？滚出去！” 夜泓御：“这里如此恶心，我还真不想多待，三弟被关押在哪儿？” 来此的目的就是问这个，他只知道之前是呗关在宫中，后面关在了宫外，但在宫外哪个地方一概不知。 第305章 上刑场 皇帝整理好衣裳，仿佛没发生什么事情，不悦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在何处不需要你知道，晚点去刑场就行！” 夜泓御凝眉问道：“你确定那是他做的？” “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皇帝暴怒出声，“你说不是他，那你拿出证据！文武百官都在逼朕，现在你们也逼朕！” “苏灵烟，你出去，时辰夜晚差不多了。” “是。”苏灵烟整理好衣裳，梨花带雨的离开了御书房。 宫外，曾经的御王府中。 这里现在已经空闲着，没有人打扫看守。 苏灵烟看着熟悉的府邸，回想起曾经在这里的一点一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念。 那时候她就是夜泓御的掌中宝，捧在手心里宠着，什么都不缺，成堆的下人伺候。 现在……不仅府邸冷冷清清，她也成了过街老鼠。 从温柔娴雅的第一才女，变成过街老鼠一样的贱人。 “小桃姑娘，现在就要带出去吗？”看守的下人恭敬问道。 苏灵烟收回思绪，朝着地牢走去，“不急，还是先给他们准备一顿断头饭吧。” 地牢很昏暗，因为许久没有来过人，这里成了老鼠安家的好地方，刚走进去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打开火折子，点燃墙壁上的壁灯，地牢瞬间亮堂不少。 陈风被绑在角落石柱上，抬起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看向她，“贱人！放我们出去！” 他身上有鞭子打过的血痕，但还是要比夜瑾寒好不少。 此刻的夜瑾寒被锁在铁笼子，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没有人知道在想什么。 苏灵烟轻蔑一笑，“急什么？放你们出去前，也得让你们吃饱不是？一会儿就给你送大餐来。” 陈风闻言，半信半疑的眯起眸子。 她会好心放他们出去？ 不可能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准又是在计划着什么。 陈风皱眉道：“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要杀就动手，我不是怕死之人，你总有人收拾！” 苏灵烟：“放心，不用我动手，一会儿你们就会上刑场，只要将莫芸姚引出来，那就可以一起去死了。” 引出莫芸姚？ 低垂着头的夜瑾寒猛然抬起头，赤红的眸子狠厉看向她，“你拿我们去做诱饵？” 苏灵烟挑眉一笑，“对，不过你可别想着这会儿自杀，因为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也会成为诱饵。” 此话如同五雷轰顶，夜瑾寒脑袋嗡嗡作响。 眸中迸发出嗜血杀意，咬牙想要捏紧拳头冲破铁笼，可哪怕用力全力，连拳头都无法捏紧。 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崩溃嘶吼，“啊……啊……” 苏灵烟看着他崩溃无助的样子，心情格外舒畅，“哈哈哈……难受吧？这才刚开始，让你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尽折磨而亡才更解恨。” “现在我才明白，一个女人要想权利大，只要控制权利最大的男人即可，现在的我有皇帝做后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嚣张的话让人无比气愤。 突然间，夜瑾寒哈哈大笑起来，嗓音沙哑虚弱道：“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可是亲手杀了她的人，在她眼里我是仇人。” “你觉得她会为一个恨透的仇人冒险吗？别天真了，哪怕你将老子大卸八块，她也只会拍手叫好。” 此话一出，苏灵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一点她的确没有想到，地牢陷入寂静，几人都陷入沉默。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侍卫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白米饭上面有红烧肉，鸡肉，这是被关押以来，最好的一顿饭菜。 平日一天只有一顿饭，而是不是清汤一样的粥，就是硬邦邦的馒头。 苏灵烟收回思绪，淡笑道：“慢慢享用，我相信莫芸姚会来救，皇帝要她死，她就得死，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皇帝为了顺理成章让她死也是煞费苦心，说服你母妃毒服毒自杀，最后嫁祸给她，哈哈哈……” 说完便大笑着离开地牢。 夜瑾寒：“！”震惊又愤怒。 原来真是父皇陷害的！ 他恨，恨老天爷的不公。 同样生而为人，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此大？ 哈哈哈…… 他苦笑出声，声音无比沙哑恐怖，“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又做错了什么？芸姚又做错了什么？他们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嗜血的杀意压得陈风有些喘不过气，他感觉主子快疯了。 如此这般折磨，怎么可能不疯？ 每天都要承受万蚁啃咬般的疼痛，身上的伤口也腐烂，老鼠半夜就会啃食。 现在的夜瑾寒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根本看不出半点儿曾经的影子。 陈风心疼不已，泪眼模糊道：“主子，吃吧，吃饱了才能想对策，我们只要没有死就不能认命。” 夜瑾寒手没有力气，只能趴下用嘴吃。 他趴在地上，忍着屈辱一口一口吃起来，饭菜滑过喉咙时，如同刀子划过，疼得浑身发颤。 一刻钟后，牢门又被打开。 “该上刑场了！” 四个侍卫走了进来，分别打开锁链铁笼。 随后侍卫将铁链锁在他们脖子上，如同牵狗一样拉着往外去。 夜瑾寒心里在算着时辰，算着什么时候软骨散的药效才过。 只要没有软骨散控制，他就能恢复一些力气，会有挣脱束缚的机会。 一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马路上快速前进。 马车内，莫芸姚听见外面有不少人在议论什么。 挑开帘子往外看出去，发现有不少人快步往京城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芸姚放下帘子，对乔装过的陈影说道：“停一下，问问路人是发声了何事？” 陈影闻言，缓缓停了下来。 百姓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脚步也很急切，三三两两边走边聊。 “这位大婶儿，请等一下。”陈影跳下马车，走到一位妇人面前，“请问你们急匆匆去哪儿？” 大婶儿：“当然是进城啊，皇帝的三儿子成了嗜血杀人的怪物，听说到了月圆夜就会胡乱杀人。” “就前段时间，皇宫里就死了不少人，全是他发狂杀的，他可恐怖了，面容丑陋，还是赤红之瞳。”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有说到重点。 陈影听得很着急，又问：“然后呢？这跟你们进城有什么关系？” 大婶儿继续解释，“今日午后问斩，百姓都可以去刑房观看，我们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放心，不然以后过日子都得提心吊胆。” 不等震惊的陈影再次开口，她就急忙大步离去。 第306章 救人 陈影闻言，只能沉下心静静等待。 片刻后，莫芸姚转身就往外面走，“陈影，跟上。” 这一举动又让他摸不着头脑，明明说好在这儿等着，结果却要离开。 此刻忍不住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回来救人的。 还是说看见目前的状态，决定打退堂鼓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陈影忍无可忍的质问，“你是想撂挑子吗？主子这会儿在受罪！” 莫芸姚脚步一顿，回头道：“要想救人就听我的，不然就立刻滚蛋！我没有时间跟你啰嗦！” 说完就慢悠悠继续往前走。 这是时候，小德子满头大汗的带着人追过来，“红冥神医，红冥神医……请等一下。” 本来陈影还想说什么，现在听见这声音，立马闭嘴回头看过去。 小德子气喘吁吁的倒在了跟前，态度十分的躬身行礼，“奴才给红冥神医请安，陛下得知您回了京城，心情十分激动，他让奴才请您过去。” 莫芸姚闻言，有些为难的微微蹙眉道：“不是我不想过去，实在是怕有人又说闲话。” “不会不会。”小德子连连摇头否认，“谁敢乱嚼舌根，陛下会狠狠的惩治，走吧，奴才带您过去。” 她故作为难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随后对小德子介绍，“这几位是我的随从，可以一起进去吗？若是不可以，那我也就不进去了，人太多，分开后容易找不到人。” 小德子闻言，看了一眼小厮打扮的几人。 他想到当时也没有说随从不能进，那带进去应该没有问题。 皇帝那么在乎红冥，若是因为随从一事就不进去，应该会被皇帝怪罪才是。 “能带进去，随奴才来吧。”他说着转身往前带路，“往百姓这边挤进去不现实，还是从这边请。” 莫芸姚不只是带了陈影，还有几个暗卫装扮的随从。 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有锦衣卫看守的一条道，因为有锦衣卫跟官兵拦着，没有人敢往这里面去。 守在入口的人莫芸姚恨熟悉，是朱宇。 朱宇看见是小德子，立马放行。 “红冥神医。”朱宇拱手打量声招呼。 莫芸姚淡笑颔首回应，随后目不斜视的跟着小德子往前走。 朱宇突然叫住后面几人，“等一下，进去不能带武器，若是身上有武器，请交一下。” 陈影等人顿了一下，他们身上的确有武器。 救人若是没有武器，胜算就少了一大半。 这时莫芸姚回头道：“大人搜就行了，我知道你们也是例行公事，不会为难那么。” 朱宇闻言，拱手感谢配合。 随后亲自带着人开始对几人搜起来。 陈影脸色变得不自在，这样搜，肯定会将武器给收走，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没有任何武器。”锦衣卫搜完说道。 “这里也没有……” 他们都搜完了，都没有任何武器不诶搜出来。 陈影等人都是一脸懵圈，是真的模样，还是放了水？ 带着满脸疑惑摸了摸身上，发现真的没有武器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莫芸姚提醒道：“愣着做甚？走了。” 几人带着疑惑跟了上去，都想不通是为何？ 快要到达时，陈影又不相信的摸了摸，惊奇发现武器又回到了身上，吓得手指一哆嗦。 这是见鬼了！ 莫芸姚突然将眸光看向台上，当看见夜瑾寒的模样时，眉头皱了皱。 已经面目全非，完好的只有一双赤红双瞳孔，蓬头垢面，身上头上已经被砸出了血，百姓还在疯狂扔东西。 陈风要好很多，除了身上有些鞭子伤过的痕迹，脸上没有伤痕。 陈影容貌似乎也看见了，情绪变得有些躁动，莫芸姚立马收回视线小声道：“安静！” 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露出破绽。 为了能够顺利，他们只能忍着怒火强壮淡定。 就在这时，皇帝笑容灿烂的迎了过来，“红冥神医，朕还以为你再也不回京城了。” 莫芸姚微微福身，“民女叩见……” “免礼。”皇帝不等她说完便伸手扶住，“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快里面请，外面乌烟瘴气的。” 在他眼里，红冥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染一尘埃，这里的一切都容易污了她的眼睛。 到了之后，他还亲自掀开纱帘，亲自拉开椅子让她入座，眼里满是笑意。 陈影等人心里一阵愕然，皇帝在她面前也太狗腿了，若知道红冥真实身份，他恐怕得气死。 苏灵烟看见她后，感受到了威胁，明显能看出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 “见过红冥神医。”苏灵烟笑容温婉的福身行礼，“我是在陛下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小桃。” 现在还是顶着小桃的面容。 而莫芸姚只是听声音，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嗯。”莫芸姚只是很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问皇帝，“听闻是要处决一个怪物，现在差不多午时三刻了，为何还在等？” 不等皇帝开口，苏灵烟就开始抢着回应，“我们在等救他之人，若是傍晚前还没有等到，那就直接斩首。” 话刚落下，莫芸姚就凝眉冷冷道：“好没规矩的贱奴，我问的是陛下，你插什么嘴？难不成你是陛下？” 这一定大帽子一扣，让她脸色瞬间一白。 皇帝见莫芸姚很生气，不悦的严肃道：“小桃，自行掌嘴，以后注意点儿。” 苏灵烟闻言，隐忍的应下，“是，奴婢知错。” 说着不情不愿自己扇了两个耳巴子。 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御书房，也不是在偏殿，不敢不听皇帝的。 皇帝轻叹道：“朕也是没有办法，他变成了如此嗜血有丑陋的怪物，百姓与文武百官都有意见。” 莫芸姚掩嘴轻笑道：“陛下，他的脸明显是被人伤的，无论什么人被划成那样都会丑陋，眼睛的颜色有异也不代表是怪物，您看看我的眼睛。” 皇帝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这是一双浅褐色的瞳孔，充满异域风情。 她眉眼含笑，温柔如水，媚眼如丝，“您觉得我也是怪物吗？” “当然不是。”皇帝立马否认，“红冥神医是仙女才对，怎么可能是怪物？只是瑾寒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他杀人……” 话说了一半就一脸错愕的顿住，腰部有了尖锐之物抵着。 致尊敬的读者 尊敬的读者您好！本章原内容与正文无关或涉嫌违规，为了您良好的阅读体验，已将本章原内容进行删除，请您继续阅读下章内容，感谢您的支持~ （本章为免费内容，无需付费） 第308章 皇帝被她挟持 莫芸姚仿佛是笑盈盈搂着他的腰，“陛下，不如将他们带上来看看，我是大夫，自然能看出对方是不是怪物。” “陛下不可！”苏灵烟急忙出声反对，“若是三殿下向您对手怎么办？太危险了。” 莫芸姚：“你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如此不懂规矩的婢女还是头一次见，三殿下被捆绑那么严实，想动手能动得了吗？” “我作为医者，也好奇他怎么变为你们口中的怪物，陛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温柔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看似在询问，实际上在逼迫他同意。 皇帝很是紧张，心情也很复杂，根本想不通她为何要威胁自己。 “当然是同意。”皇帝挤出浅笑，“来人，将……将他们带上来。” 侍卫听见后，立马将两人拖拽起来，朝着上方送去。 百姓与官员一阵哗然，不明白皇帝带他们上去做什么？ 扔东西的百姓也停止了攻击。 “都已经过午时三刻了，不仅不砍头，还带到上面去，这是为何？” “谁知道？难道皇帝返回了？” “先看看吧，皇上不可能返回，这么多官员与百姓都看着。” “也对，若是皇上敢放走这怪物，那就是与百姓作对，得不偿失。” “先看看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上面是女子好像是红冥神医！红冥神医回来了！我大概明白了，她肯定是想研究一下怪物！” 红冥神医在百姓心里是活菩萨，现在看见回来都十分开心。 只要她在，就能有机会免费治病。 陈风边走边咒骂，“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听信妖女谗言，早晚得后悔！” 苏灵烟听后，一巴掌扇在他面颊上，“闭嘴，我不是妖女，谁那么该死！” 这一举动惹怒了陈影等人，捏紧拳头恨不得上前暴揍一顿。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只能强忍着。 就在这时候，苏灵烟朝着夜瑾寒腿弯踢过去，“跪下！” 莫芸姚嘴角扬起冷意，“陛下，你这贴身婢女是没有学过规矩吧？似乎权利比陛下还大，这种人留着可是祸患。” 此话一出，苏灵烟面色一惊。 不等她开口辩解，皇帝就严肃道：“小德子，给朕掌嘴！” 苏灵烟急忙躲避，“陛下，别忘了，我的身子还需要我的药调理。” 现在这就是在威胁，她现在能拿捏皇帝，就是靠着这种手段。 若此处没有莫芸姚，这样的威胁还有有用，这一次会让她失望了。 皇帝也动摇了，对莫芸姚说道：“朕的身体，的确需要她的药调理，若是一天不吃就会萎靡不振。” 这是间接在为苏灵烟求情，他知道不吃药有多难受，简直是生不如死。 莫芸姚嗓音温柔的笑了笑，“陛下，您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及她吗？将她拉开，别在这儿捣乱。” 皇帝点头，“小德子，将她拉开掌嘴。” 很快苏灵烟就被拉到一边跪下掌嘴，一下又一下，疼得她泪眼花花。 人皮面具也被打烂了一点，仿佛是脸上掉了一层皮。 啊…… “别打了，我知错了！” 小德子边打边说道：“你也不能怪我，得罪红冥神医比直接得罪陛下还严重，是你自己没眼力劲儿。” 看着她被打，众人都十分解气。 同时心里都十分疑惑，陛下为何那么听莫芸姚的话？ 陈风已经认出了人，但隐藏的很好，还是一脸愤恨的望着皇帝。 夜瑾寒已经知道是莫芸姚来了，可是他不敢抬头，害怕自己的样子会将她吓到。 本以为她不会来，可她还是来了…… “抬起头来。”莫芸姚对着夜瑾寒出声道。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没有立马抬头。 皇帝皱眉道：“让你抬头！” 夜瑾寒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上面的伤痕众横交错，有的已经化脓。 现在近距离看，很明显能看出是人为划痕，身上同样如此。 莫芸姚：“陛下，看清楚了吗？是人为的，什么人如此狠毒？” 这一次皇帝的确也看清楚了，的确是划伤的痕迹。 皇帝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事已至此，别怪父皇。” 莫芸姚淡笑道：“陛下，你们这样干等莫芸姚出现似乎有些愚蠢，还不如将他放到看似非常好营救的地方，再布上天罗地网。” 说话间后腰的尖锐武器又抵紧了几分。 吓得皇帝冷汗直冒，连连点头，“的确愚蠢，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红冥啊，你……你为何要如此？” “其实只要你能留在朕身边，朕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这段时间朕一直没有停止对你的寻找。” 声音虽不大，可是陈影，陈风，夜瑾寒等人都听见了。 他们都知道红冥是莫芸姚，因此听见皇帝这一番长情告白都十分惊讶。 若皇帝知道自己爱慕的红冥是莫芸姚时，该是什么表情？ 莫芸姚没有回答要不要留在身边，而是对陈影吩咐，“替陛下送夜瑾寒他们出去。” “小德子，麻烦你告诉百姓，事情有变，择日再斩。” 陈影等人立马押着夜瑾寒与陈风离开，锦衣卫不知情，出手阻拦离开。 皇帝吩咐，“让开。” 莫芸姚也带着皇帝起身朝着出口走出去，一路上没人发现异样，因此态度十分恭敬。 当走出去后，她顿下脚步，与陈影对视一眼，随即陈影带着他们冲进人山人海的人群。 锦衣卫迅速上前去追，莫芸姚立马出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不必追，伤到百姓可不好。” 朱宇很快发现皇帝表情不对，立马对莫芸姚出手，“敢挟持陛下，拿命来！” 此话一出，现场乱成一团。 百姓纷纷逃跑躲避，锦衣卫迅速冲过来。 莫芸姚一把将皇帝推向冲过来的锦衣卫，随即朝着前方逃跑。 但太多百姓堵住，根本没办法继续前进，就在调转方向时，锦衣卫迅速将她团团围住。 “快……快抓住她，定是莫芸姚假扮的红冥！”苏灵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别让她跑了，快点儿！” 上次就见过莫芸姚假扮红冥，刚刚就在想红冥为何突然出现，没想到真是假的。 第309章 被乱箭射杀 现在很后悔没有早点发现，若是早发现，皇帝也不会听她的。 皇帝摔倒在地，有人两人搀扶起身，有人围着一圈进行保护。 朱宇震惊一瞬，看向莫芸姚说道：“你是莫芸姚，真是吗？” 苏灵烟急忙出声道：“岂能有假？莫芸姚，没必要遮遮掩掩，若你不是，也不会救走夜瑾寒！” 皇帝听见后，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在小德子的搀扶下走近了些。 眼睛一直盯着她，希望她能说出不是莫芸姚的话，辛辛苦苦等来的人怎么会是假的？ 莫芸姚眸色清冷，缓缓取下面纱露出真容，“是我又如何？” 皇帝见状，震惊瞪大眸子，身子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真是不是红冥！ “可恶，你竟然假扮红冥！”皇帝恼羞成怒，气得浑身发颤，“弓箭手准备，给朕全力射杀！” 四周房顶上迅速出现弓箭手，拉开弓箭对准她。 百姓尖叫声一片，拼命逃跑，不到片刻时间跑得没了影。 之所没有立刻放箭，也是害怕伤及无辜，现在既然百姓已经离开，弓箭手也没了后顾之忧。 莫芸姚警惕看向四周，取下腰上缠着的铁鞭大声道：“皇帝陛下，你三番我次想置我于死地，无非就是想掩盖你恩将仇报的事实。” “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已经开始了，苏灵烟就是你的报应，你将彻底毁在她手上！” 皇帝脸色很是阴沉，害怕她说出那些秘密，立马厉声下令，“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乱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一个旋转，手中长鞭在空中划出一圈残影，将飞来的箭全部击碎，如雨般落下。 箭还在疯狂射，她一个不留神，手臂就受了一箭。 朱宇震惊不已，但现在也没办法帮她，心里很是着急，继续这样下去会体力不支，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莫芸姚咬牙忍着疼痛，继续挥舞鞭子应付。 皇帝：“继续放箭！” “住手！”一道难听的声音出现。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抹狼狈的身影冲了进去，将莫芸姚用力往外一扔，“走，快走……！” 一切动作太快，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射在了夜瑾寒身上。 “夜瑾寒……！” “主子……！” “三殿下……！” 莫芸姚等人震惊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就连皇帝也震惊的跌坐在地，看着他真的被乱箭射杀，心里还是疼的。 夜瑾寒如同一只刺猬，跌跪在地，艰难抬起头看向皇帝，眼泪从眼角滑落，“父皇……那一夜我没有杀人……” 啊…… “瑾寒……瑾寒……”皇帝艰难起身，推开锦衣卫跑过去，想要伸手抱，可是有箭插在他身上。 皇帝老泪纵横，伸手摸了摸满是伤痕的面颊，“为啥要回来啊？你不该返回来的！” 他都没有单独让人去追，心底深处还是盼着夜瑾寒能够通过出城的人流顺利离开。 夜瑾寒嘴角流出鲜血，“文武百官与百姓可以安心了……” 他说完抬起头看向外面的莫芸姚，笑中带泪道：“我……终于能在你心里待一辈子了，快走吧，求你……” 在心里待一辈子？ 莫芸姚听后眼眶湿润，喉咙堵塞，“你这个疯子！” 朱宇走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快走。 她收回视线，塞了一颗药丸给朱宇，“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请你务必给他吃下。” 朱宇点头应下。 皇帝不可能放她离开，起身厉声道：“害了瑾寒还想离开，痴人说梦！朕要让你给他陪葬！” “来人，速速将她抓起来！” 朱宇故意愣了一下，莫芸姚迅速转身跑。 拉开一定距离后，他才带着人追上去，“站住！”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一跃而起快速追上出城的人流，就在这时，城门侍卫拼命要关门。 但百姓已经立在门中央，房门根本关不上，乱成了一团。 有锦衣卫要射箭，朱宇立马阻止，“住手！没看见有百姓吗？” 这一声制止很有用，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莫芸姚随混乱人群顺利出城。 两刻钟后，几人在一片隐秘的林子里面停下，个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情绪十分低落。 陈影他们并未指责莫芸姚，因为都知道她尽力了，也知道夜瑾寒是心甘情愿用命换她。 良久后莫芸姚开口道：“我给了一颗保命丸，不知道有没有效。” 陈风擦着眼泪哽咽道：“都成什么样了？神仙也难救，别说保命丸了，他……他本来已经只剩半条命。” “都是苏灵烟这个贱人，每一个时辰都会强迫主子吃下软骨散，让主子如同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 “伤口腐烂，老鼠啃食，主子本想结束生命，可得知他们知道莫姑娘活着后，哪怕再屈辱也赖活着，希望有机会能亲手杀了苏灵烟。” “可是……主子没有机会杀了她，她就是一个妖女，因为皇后与全总管暗中帮助我们救主子，都受到了牵连……” 他将这段时间的一些事都说了出来，越说气氛越是沉重。 莫芸姚听了这些，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儿石头，呼吸都有些困难。 “苏、灵、烟！我跟她势不两立，你们坐会儿，我……我去那边走走。” 不等他们开口，她便已经离开。 在转身之际，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来到一处安静水池边，自己咬牙处理好箭伤，眼泪流得更多，不知是因为伤疼，还是其他…… 花了两刻钟时间处理好，而后擦了擦眼泪，仰头看向天空哽咽道： “老天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会一直讨厌他的，可现在越想越难过。” 深呼吸，长吐一口浊气，心口的堵塞散去了不少。 咕噜噜…… 肚子叫了起来，是饿了。 不管怎么样，都得吃东西才行。 她从空间拿出两只曾经猎杀的野鸡，返回原地，“你们处理一下，烤熟后一起吃。” 眼圈有些红，说话也带鼻音，他们都看得出，她是偷偷哭过。 陈影与凌七提着野鸡走远了些，开始处理。 莫芸姚从挎包拿出药，“陈风，把衣裳脱了，我给你处理伤。” 伤口已经化脓，她用棉签酒精将浓全部挤出洗干净，再上金创药，全程陈风都咬紧牙关不很疼。 半个时辰后，鸡肉的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陈影拿着一只鸡腿递给她，“将就吃，没有盐。” “谢谢。”莫芸姚道谢后就接过鸡腿，结果还没送进嘴里就觉得恶心，“呕……呕……” 陈影疑惑不已，“怎么了？” 莫芸姚皱眉道：“感觉有些腻，呕……你……你们吃吧。” 第310章 有孕了 鸡肉根本不油，自然不会腻。 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她太过伤心，　没有胃口吃。 陈风劝解道：“还是吃点儿吧，吃饱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 陈影也附和，“是啊，主子希望你能好好的，一会儿我会想办法再混进京城，查探主子目前的状况。” 在两人的劝解下，她伸手准备重新拿起鸡腿。 本来肚子还是有点，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 可还没有拿到手里时，她又干呕起来，最后难受得起身，拉远距离蹲在地上干呕。 凌七皱眉道：“她该不会是有孕了吧？我姐怀孕就是这样，看见荤腥就干呕。” 众人闻言，都一脸惊讶。 若是有孕，应该是好事。 但他们并没有开心，因为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主子的，还是那个肖恒的。 陈影朝着她走了过去，“你说胃不舒服，还是其他原因？” 她闻言，愣了一瞬：或许真的是胃的问题，前几次与夜瑾寒同房都没有怀上，上一次应该不可能就怀上了。 “可能就是胃不舒服，没事的，你们快去吃吧，我去摘点儿野果子吃。” 不等陈影开口，她便只身离开，朝着林子深处而去。 周围并没有什么野果子，只有一些杂草。 她跃上树梢，坐在树上，从空间拿出屯的糕点，就着灵泉吃下。 表面上看着平静，心绪却复杂无比。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葵水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了，应该说是从与夜瑾寒最后一次同房后就没有来过。 后面的一段时间一直忙碌，还以为是太过疲倦而导致内分泌失调所致。 吃完最后一块儿糕点后，她还是决定为自己把脉看看情况。 当手指放在脉搏上不到一会儿，眼神都变得惊讶起来，真的有孕了，已经两个多月。 “孩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莫芸姚既高兴，又有些难过。 快当娘了，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这个时间段太不安全，躲躲藏藏，打打杀杀，很容易失去孩子。 “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让你平安出生……” 莫芸姚脸上浮现笑容，伸手轻柔抚摸小腹。 脑海中忍不住联想到以后，在想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是像爹，还是像娘？ “莫姑娘。”这时陈影走了过来，“你不是摘野果吗？我在这儿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有野果，要不我去给你抓鱼。” 莫芸姚从树上一跃而下，为了保护胎儿，下地更加轻盈，“不用了，我包里有点儿干粮，已经吃了，我……我……” 说道后面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犹豫该不该将有孕之事告诉给他。 陈影看出她的犹豫，于是开口道：“有什么话直说吧，是……是想离开，还是其他什么事？” 莫芸姚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我有孕了，你家主子的，已经……两个多月。” 主子的孩子？ 陈影半信半疑，“你……你确定是主子的，而不是肖恒的？” 此话让莫芸姚脸色一变，皱眉道：“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你这么想也能理解，但我跟肖恒没有那回事。” “太好了！”陈影兴奋不已，十分激动，“哈哈哈……主子终于盼来孩子了，可是主子……” 现在主子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个好消息了。 想到此处，脸上的笑容又淡下不少。 莫芸姚安慰道：“没有得到死讯就等于有希望，虽然活命的机率很小很小，但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陈影点头，“对，只要没有没有传出死讯就是好消息，接下来的行动你不要去参与了，好好养胎。” “虽然我也希望主子能够活着，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你肚子里的就是他唯一的亲骨肉，不能有任何闪失。” “曾经他为了您怀上孩子，还亲自前往送子观音那里上香，若是他现在知道愿望实现，一定会非常高兴。” 原来他还求过送子观音。 不是说都是女子去求吗？ 莫芸姚无奈轻笑，“我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是想着，只要我有了孩子，就不会想着离开他了。” “陈影，不好了！”突然陈风急切的声音传来，“外面有官兵搜查！” 两人闻言，迅速返回原地，其他人已经将火给踩灭。 此刻天色已经快暗下，到了夜里搜查就会增加难度，他们也更好离开此处。 “快刚刚那边有烟雾，往里面搜！”官兵已经开始往这边过来。 这让他们都紧张起来。 很快她想到之前那处水池，“那么会憋气吗？” 陈影点头，“我们这方面都严格训练过，自然安都会。” “好，跟我来。”莫芸姚带着他们朝着水池方向去。 搜查的人也越来越近，听声音还人不少。 憋气也不能别太久，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就近找来小竹节，含在嘴里没入水中，将竹节隐藏在边缘草丛中。 好在边缘一圈的草是浮在水面上，下方可以藏人。 莫芸姚没有下水，而是小声道：“我会将他们引开，那么趁机劫杀后面的，换上他们的衣裳就能顺利进京城。” “京城里面大祭司，初夏，田心他们可以信，我安全后会想办法联络初夏，你们一定要隐藏好身份。” 陈影迅速露出脑袋，“你疯了，危险！” “快继续找，火堆还是热的，肯定没有跑远！”官兵已经朝着这边过来。 莫芸姚小声低吼：“下去！” 随即朝着远处跑去，官兵立马看见了她的身影，“快追，在那儿！” 她便跑边喝灵泉水，增加自己的体力，同时也保护胎儿。 随后一跃而起，运着轻功穿梭在林中，官兵越来越多，穷追不舍。 水池边，陈影缓缓冒出头，“走，快点儿。凌七照顾好陈风，我们跟凌二他们去就好。” 很快众人涌出水面，猫着身子快速往前去。 隐藏在茂密的草丛中，看着官兵全部往一个方向追，待最后的官兵出现时。 他们非常默契的从后面快速跟上，从后面抹了他们脖子，死得悄无声息，快速换装后就跟上官兵队伍。 此刻莫芸姚就盼着天快黑，一直这样你追我逃不是办法。 第311章 朱宇助她逃离 官兵只是胜在人多，但会轻功的可少之又少，不久就被甩在了身后。 就在莫芸姚松了一口气时，锦衣卫的身影追了过来。 这些人身手可不是官兵能比的，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轻功也不在话下。 莫芸姚腿上的伤又开始流血，疼得冷汗直冒，享用止疼药，可是药三分毒，对孩子不好。 不能让他们追上，哪怕为了孩子，也要咬牙坚持。 想到此处，她咬牙继续逃。 但很快还是被人追上，当人靠近后，她不得不拿出鞭子。 一个锦衣卫冷声道：“还是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逃，继续挣扎没有任何作用。” 说话间剑已经挥舞上去。 莫芸姚灵活躲开，鞭子在中划出一道残影，边上树枝劈得粉碎。 她眸色凌厉的看向锦衣卫，冷声道：“你们觉得会是我对手吗？” 强大冷冽的气场让几个锦衣卫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莫芸姚的过人之处，他们不是不知道，若是没有真本事的话，不可能活到现在。 “莫芸姚，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陛下要让你死，那你就没命活。” 说着又迅速合力攻击上去。 若是不知有身孕的情况下，莫芸姚可以放开手脚的打，可是现在总会要多注意几分。 就在缠斗期间，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莫芸姚定睛一看，发现是朱宇，两人迅速激烈打斗起来。 其他人见老大过来，霎时间信心满满。 “老大，一定要将她抓住。” “这一次看她往哪逃？这么多人不信就对付不了她。” “肯定行，这一次她是有伤在身，战斗力弱不少！” 而朱宇却是神色严肃谨慎道：“闭嘴，你们别太低估她的实力，哪怕是十个我，也不一定能胜过她！” 在麒麟山时，他就知道她多厉害，不仅脑子好使，武力值也爆棚。 经过这一提醒，其他人都心头一慌。 十个他都不一定胜过这个女人！那得多厉害！ 朱宇的剑被缠住，他借力顺着往莫芸姚身前而去，让人看起来仿佛是被拉过去的。 近在咫尺时，他小声道：“快挟持我！” 两人配合默契，莫芸姚迅速从身后扣住他脖子，“别过来，再过来就杀了他！” 其他锦衣卫见状，急忙停下，警惕的看向她。 “你最好放人，不然死得很难看。” “陛下要你死，那就痛痛快快的去死，反抗有何用？” 莫芸姚闻言，不禁嘲讽一笑，“皇帝突然说让你去死，你愿意死吗？姑奶奶有本事反抗，凭什么要乖乖受死？” “狗皇帝被妖女蛊惑变糊涂，你们难不成也被蛊惑了？对错分不清，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劝别人赴死！” 朱宇被她挟持往一步步往后退，故作冷冽道：“你是犯了错，不然陛下不会无缘无故要杀你。” 哈哈哈…… “犯错？”她笑得很大声，满是嘲讽之意，“我除掉麒麟山叛贼，除掉苏家这只恶瘤，让太后转危为安，解决康州瘟疫，这是我犯的错吗？” 此话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些大事儿大家都有目共睹，并非是弄虚作假。 莫芸姚心里委屈，说着眼眶憋泪，忍无可忍的嘶声道：“或许百姓们以为，这一次是因为我救夜瑾寒才被追杀，但你们知道不是！” “因为你们暗中一直在追杀我，追杀的理由真是一个没了妃位的闵氏吗？不是的，是因为皇帝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锦衣卫一直警惕往前，“我们只是锦衣卫，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问理由！” 上次周铁牛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锦衣卫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剑，想杀谁是主人决定，一把剑没有决定权。 莫芸姚继续道：“即便你们不关心原因，我也要说，十多年前，皇帝将我娘哄骗边境送给苍月国换取和平。” “边境十几年平静是我娘换来的，皇帝见我知道了一些真相，想尽办法要对我斩草除根，就是怕我会报复他。” 此话让众人皆是一惊。 这件事与一直传言的都不一样。 坊间传言，那场不止不休的战争是倾梦曦带兵拼死打的胜仗，她夫君还因此封侯。 莫芸姚警告道：“若再敢上前一步，我立马扭断他脖子！” 狠厉的语气让他们不敢赌，只能停下脚步。 她带着朱宇后退了一段距离，小声询问夜瑾寒的情况，“他怎么样？要给他吃下了没有？” 朱宇沉默半晌才道：“是吃下了，但似乎没有用，已经入棺……” 已经入棺，意思是已经死了。 莫芸姚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这消息后，心头还是一跳，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谢谢你……”她半晌才回过神，随后将朱宇用力往前一推，迅速跃身离去。 …… 京城木宅。 初夏跪在观音菩萨面前，心里祈祷着莫芸姚能够平平安安。 秋葵走进来，轻叹一声也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拜了拜，随后侧眸看向她劝道： “菩萨已经看见你的诚意了，还是快起来吧，别忘记你肚子里面的小家伙。” 说完便优先起来，搀扶她起身。 她缓缓起身后，满眼忧色道：“当听说她活着时，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结果今日却又听说她回来救夜瑾寒了，好在逃了出去。” “夜瑾寒死了，以后小姐就没有什么牵绊，可以不用再回来了，这里都是豺狼虎豹，都是坏人。”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匆匆走来田心的身影，脸上似乎还挂着笑容。 正好初夏回头看出去，疑惑道：“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田心满头大汗，进屋就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道：“陈影他们在京城，芸姚姐让他带话给我们，等安顿下来会想办法与我们联络。” “这件事千万要保密，特别是陈影他们的消息，若是被皇帝知道，他们都会很危险。” 说到此处时，初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陈影他们没有事，那说明莫芸姚也没有事。 田心见她露出笑容，温柔的抱了抱，“我们能做地就是打理好她的生意，别给她添乱。” 初夏点了点头，“嗯，不给她添乱。” 第312章 出殡 秋葵愣神片刻，回过神后说道：“田心，你等我一下。” 不等田心开口问原由，她已经匆匆出门。 等了一刻钟后，她气喘吁吁的小跑返回，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到田心手里。 “这是我所有积蓄，承蒙主子大方，赏赐的银钱也不少，这里面有三百多两，交给陈影。” “他们现在的处境，没钱寸步难行，总得吃饭不是？我没有什么大的能耐，能做的只有这些。” 田心闻言，点头应下，“好，我会交给他，其实我已经给了他一些银两，他说就当是借的。” 秋葵叹声道：“自从夜瑾寒被贬为庶民后，所有财产都被充了国库，更没有收入来源。” “这些事不要对莫虞淑说，虽然现在变好了不少，但我并不是很信任她，若是有合适的男子，把她嫁出去得了。” 现在莫虞淑很勤快，与周围的人相处融洽，没有再耍心机心眼儿。 每天会帮着做一些活儿，还会做绣活儿去换钱，仿佛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要经后侯府时都会绕道走。 田心点头道：“你说的对，她年纪也不小了，总得有个归宿才行。” 初夏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泪珠道：“她心里清楚，这里是她唯一的安生之所，之前是有个姐姐在，还能有理由住下。” “可是现在我们与她无亲无故，她也怕得罪我们而被赶出去，不然怎会努力表现？” 从始至终，她都无法接受莫虞淑这个人。 哪怕现在做得再好，也掩盖不了曾经做的那些事。 田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柔声道：“都回屋休息吧，我还得去酒楼一趟。” 当他离开木宅，前往酒楼时，街上出现送葬队伍，白绫飘飘，随行之人手提白色灯笼。 钱纸抛洒在空中，随风飘落，漫天飞舞，唢呐声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 百姓都吓得躲回屋里，纷纷避让。 这还是第一次见夜里送葬的队伍，一般情况下都是白天，夜里阴气重，根本不适合下葬。 田心也十分好奇，看着这排面，棺材里的人身份应该不低，怎么会选择夜里下葬？ 也有人好奇的议论。 “夜里下葬是横死之人，不入祖坟，最多就是在祖坟附近安葬。” “最近有什么大户人家中有横死之人吗？没有听说呀。” “嗐，今日不就有一个吗？就是三殿下呀，他已经是庶民，又变成那副模样，万箭穿心而亡。” “对啊，这种的确不能入皇陵！” “我猜测，应该会在子时下葬，子时鬼门关大开，鬼神出入频繁，三殿下的亡魂能免去鬼神打扰。” 田心听见他们的猜测，身形微微一怔。 急忙朝着前方跑过去，最前面的人他认出来了，是木鹤。 “大祭司，大祭司……”田心大声道。 木鹤听见后，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大祭司，这……这里面真的是三殿下？”田心皱眉问。 木鹤神色淡然平静的回应，“正是，请节哀顺变。” 说完继续带着队伍前进，整个队伍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快行至城门时，木鹤摸了一下棺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低语： “希望你能撑过去，绝地而后生，此处不容你，自有容你处，坚持……” …… 田心怔在原地，看着队伍渐渐远去。 暗处，陈影等人眼眶猩红的看着棺木，努力克制着冲上去的冲动情绪。 大街上渐渐冷清起来，只有零零散散的百姓走动，变得空荡不少。 陈风忍不住冲了出去，想要去送夜瑾寒最后一程。 “回来！听见没有？” 面对陈影的话，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往前跑。 凌二急忙追上去，想要将他拦下。 田心看见后，伸手将陈风给拉住，“你只要去，就会连累陈影他们所有人，以后有机会去上上香即可。” 陈风闻言，难过的捂住脸蹲在地上。 心里很自责，自责当初没能成功将人救出。 …… 莫芸姚行走在林间，周围狼嚎声不断。 眸光四处打量看去，隐隐有不少冒着绿光眼睛在四周。 她已经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只知道十分荒凉。 咳咳……咳咳…… 莫芸姚突然微微咳嗽起来，夜里的温度本来有些低，加上是茂密的林中，空气更加凉几分。 嗷嗷～ 恶狼仿佛是发现了她，声音越来越近，绿光也越来越近。 因为一直在赶路的原因，腿上的箭伤时不时流血，总是不结痂，手臂的伤也是如此。 走路时很疼，有点一瘸一拐。 突然，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树枝踩断的声音。 莫芸姚握着铁鞭警惕的看向四周，发现是狼群围了过来。 “呵呵……看来无论在哪都不安全，我活在这个世上到底碍着谁了？”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耳边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只有狼群的低吼声。 狼的数量不少，个个都龇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 莫芸姚根本没什么力气与这些狼群缠斗，今天太累了，加上有伤，并不一定能完全应付。 “你们是饿了吧？我给你们吃的。”她从空间拿出曾经猎杀的兔子，扔了过去。 可它们似乎并不太满意，随即朝着她扑了过去，这位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她卯足力气，凌厉的挥舞铁鞭，“都想找死，成全你们！都去死，通通都去死！” 铁鞭快如闪电，只能看见残忍，狼被劈得鲜血淋漓，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脑袋开花。 整个林中都是狼的哀嚎声，听着凄惨痛苦，空气中是令人压抑的血腥味。 莫芸姚仿佛是发了疯一般，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狼群死伤严重，剩下的夹紧尾巴生了退意，连连警惕后退。 莫芸姚停了下来，提着带血的鞭子看向后退的几只狼，“不想死就滚！” 狼仿佛听懂了一般，转身就落荒而逃。 遍地狼尸，鲜血淋漓，莫芸姚站在中间气喘吁吁，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 她拿出水袋，仰头灌了几口灵泉水，跌跌撞撞往前继续走。 就在刚走出狼尸体外围时，腿脚便是一软，软软倒在地上。 不多时，一抹黑色身影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用手帕擦了擦她面颊上的汗珠。 随后横抱在怀里起身，朝着前方继续走。 第313章 肖恒送她去别庄 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走出林子。 他看着怀里疲惫苍白的女人，眼眶中莹光闪烁，“若你睁眼看见是我，定然会冷漠离开吧？睡吧，多睡一会儿……” 官道上很安静，没有行人，没有马车。 肖恒就这样抱着她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春风拂面，仿佛扫去了心里的尘埃，心透明了不少。 “芸姚，这段时间我走了很多地方，但就是没有遇到一个能交心的人，没有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到底是我太过猜疑，还是这世上的人本来都虚假？若初见你时就坦白一切，我们之间是否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怀里的人并没有回应，呼吸很是均匀，只有大自然的虫鸣鸟叫声在耳边。 现在他已经将头发染成黑色，依然俊美如妖…… 在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有一辆敢夜路的牛车经过，车上是一大捆柴火，应该是为了赶上京城的早市。 他花了一两银子，让老伯拉着他们去往一个地方。 继续行驶了半个时辰，他牛车停了下来。 老伯得到一辆银子很是开心，“公子真大方，不过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何停在此处？” 肖恒淡笑道：“等人，多谢老伯了。” 老伯也没有继续问，笑容满面的赶着牛车返回。 一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很多，这一车的柴火也只能卖二十文钱。 不久后，肖恒抱着人来到了一处十分雅致的别庄门口。 他叩响房门，“有人在吗？” “谁啊？这么早。”里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似乎还打着哈欠。 很快房门被打开，小厮揉了揉眼睛，皱眉道：“敢问公子找谁？” 肖恒彬彬有礼道：“我是你家主子的朋友，路径此地想借宝地歇歇脚，麻烦你通报一声。” 说话彬彬有礼，长相也十分的讨喜。 小厮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选择回去禀报。 其中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太子夜玦晨。 “主子，主子……”小厮叩响夜玦晨的房门。 只是响了一声时他就醒了过来，今夜的睡眠很浅，而且才睡下没多久。 听见小厮敲门后，起身将房门打开，“何事？” 小厮回禀，“启禀主子，外面有人自称是您的朋友，顺道路过此地，想来此歇歇脚。” 朋友？ 夜玦晨眉头皱了皱。 在京城时是个病秧子，基本上是独来独往，常期闭门不出，私下并没有交好的朋友。 哪怕身子见好后来别装，也没有交什么朋友。 “对方是男是女？”夜玦晨疑惑问道。 小厮如实禀报，“是一位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子，那女子好像受了伤，看起来很憔悴。” 夜玦晨闻言，急忙前往。 当走到别庄大门口，看见来人时还是愣了愣。 眼前的男子的确特别俊美，只是他似乎没有见过。 “大殿下，这是我义妹。” 夜玦晨神色一怔，立马看向他怀里的人，当看清面容后，眉头一皱，急忙出声道：“快进来。” 肖恒抱着人跟着走了进去，“我能想到的只有你这里，打扰了。” 很快他们被带到客房。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后，立马将全部下人屏退了出去。 夜玦晨关上房门，神色担忧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那么多血迹，还有伤，是不是她遭人追杀了？” 肖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拉着他离开了房间，来到安静处坐下后才开口道： “京城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吗？大周要变天了，现在皇宫被妖女搅得乌烟瘴气，夜瑾寒也被万箭穿心而亡……” “什么？”夜玦晨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你在胡说八道，他前段时间才带着七弟回去，怎么可能万箭穿心而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 肖恒的神色太过认真，他越看越心慌，感觉这件事或许就是真的。 此刻肖恒严肃沉静道：“大殿下节哀顺变，这都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外面都已经传遍了，许多老百姓都亲眼所见。” “听闻夜瑾寒变成了怪物，月圆夜发狂在宫里杀了很多人，官员与百姓都惶恐不安，要求将他处决。” “而处决他也是为芸姚设计的一个陷阱，芸姚将夜瑾寒成功救下，自己陷入危险，在万箭射来之时，夜瑾寒突然救下她……” 他将京城大致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苏灵烟这个女人，夜玦晨越听越震惊。 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没有在死牢，而是在父皇身边。 有她蛊惑一国之君，这大周必将大乱，苏家也会重新崛起。 肖恒继续道：“这件事是我从朱宇口中得知的，若非无意间遇到他，我还不知道芸姚的处境，也不会在狼群尸体中找到。” “我能想到的安全之地只有你这里，她救过你的命，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帮帮她，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让她暂住在你这儿就行。” 虽然皇帝不咋样，但他知道夜玦晨跟夜泓御的人品还是不错，是明事理，知感恩的人。 夜玦晨从震惊中回过神，神色沉重的看了一眼房门位置，“我以前说过，若她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哪怕是我死，也会尽力保她平安。” 从小到大都是病怏怏的身子，每天都承受着病痛折磨，很痛苦，很绝望，从不知道无痛无病是什么感觉。 当莫芸姚为他医治，为他写下食疗药膳，现在身子已经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整个人很轻松，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在他心里，莫芸姚就是给他新生之人。 肖恒听了他的话后，立马跪在地上叩谢，“多谢大殿下，同时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是我送来的，也不要告诉她见过我。” “过去问起怎么会在此处，就……就说是你知道了她的情况后派人寻的，在满是狼尸的林子里面找到。” 夜玦晨并不知道他为何有这请求，但还是爽快应下，没有多问原因。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肖恒起身打开房门，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后依依不舍的转身。 咳咳…… 莫芸姚突然咳嗽起来，缓缓睁开眸子，疑惑的看向房门位置，“请问公子，这是哪儿！” 肖恒身形一僵，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很想回头看一眼，像曾经一样笑颜相对，和谐美好的相处。 可心里还是很清楚，根本回不去…… 第314章 不知她有孕 莫芸姚见他半晌不回头，也不言不语，心里更是疑惑。 难道这人是聋哑人？ 就在她起身想下床时，男子身影却快速离开。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开，加上肖恒现在是一头墨发，她并未认出是谁？ “公子？”莫芸姚走到房门前，将房门彻底打开看出去，那抹人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芸姚，你醒了？”不远处，夜玦晨走了过来，“那是我的手下，待知道京城的事后，我就派人去寻了你。” “半夜在一处林子里面找到你，周围全是狼的尸体，好在你没什么大概，只是昏迷了。” 突然的声音让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愣了两息后露出笑容，“是大殿下，我还以为会死在那儿……” 她说着说着，突然眼眶泛了红，心里感觉很酸涩。 夜玦晨走到她身前，含笑温柔的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你福大命大，不可能会死的，先不要想太多，再休息一会儿，我去让人送早膳过来。” “嗯。”在她应声后，他才转身俩口。 别庄里的下人不多，比较清净。 这里是客房院子，虽然不算大，但景色很不错。 有花草树木，小鱼池，枝头上还有鸟儿在鸣叫，一切看上去岁月静好。 莫芸姚出神了看了一会儿，随后返回屋里，在浴桶中放满灵全水，好好洗漱了一番，从空间拿出感觉衣裳换上。 她坐在梳妆台前，用干帕擦拭湿发，眼睛呆呆的望着镜子。 原来自己也憔悴了不少，眼里早已失去最初的光芒。 穿越到此处一年时间，仿佛经历了三生三世。 不知是什么原因，镜子恍然间出现夜瑾寒的笑脸，嘴里对着她说着是什么，可没有一点声音。 莫芸姚心脏揪疼不已，眼眶很快被泪水模糊，“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样的情义，但肯定的是你会是我一辈子的烙印。” 仰头深吸几口气，散去心口那口酸堵。 抹干眼泪后，从空间拿出一枚戒指，这戒指跟夜瑾寒戴的一样，只是要小点。 她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轻轻一按红色宝石，顶部就冒出锋利尖锐的刀片。 再按一下红宝石，刀片便缩了回去，仿佛就是一枚普通戒指。 莫芸姚摸了摸小腹，嘴角扬起笑意，“孩子，以后你就跟娘亲相依为命，爹爹在天之灵知道你的存在，肯定恨开心。” 别庄的生活很平静，与外界的喧闹相隔离。 或许夜玦晨是为了让她别总去想不开心的事，每天都会带她做一些事情。 晒晒太阳，修剪花枝，学弹琴，插花，作画，还让她教自己做菜，一起学做一些小手艺，比如竹编果篮，菜篮，做虾灯笼，螃蟹灯笼…… 夜玦晨还是会私下了解京城中的情况，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但在她面前，还是说暂时没事。 时间一晃便是四个月过去，莫芸姚的衣裳越来越宽松，但夜玦晨似乎还没有发现她有孕一事。 莫芸姚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看向对面认真做风筝的男人，“大哥，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在起初那段时间里，她都是叫大殿下，但夜玦晨让她随夜瑾寒叫大哥，觉得大殿下听着别扭。 夜玦晨闻言，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她，“我说过，有任何需要尽管说，不用那么客气。” 莫芸姚要了咬唇，清冷清嗓子说道：“若是您再去京城，就私下找木管家，就说我需要银钱，再……再让秋葵过来。” “等一下，我写一封信，你替我交给木管家，初夏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我也得表示一下。” 不等夜玦晨开口，她便回到了屋里。 从空间拿出钢笔在一张雪白的纸上写起来，这些都是空间里的东西，屋里没有笔墨纸砚，只能用这个。 写好以后，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金锁，夹在信中间。 夜玦晨这时候走了进来，“芸姚，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不过这样挺好，看着贵气富态。” 莫芸姚面对他的问题，只是无奈一笑，“嗯，是胖了不少，特别是肚子，这信麻烦你了。” 说着将信递到他手中。 当他看见雪白的纸张时微微一惊，“你竟然有如此白的纸张，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哪儿来的？” 莫芸姚想了想，撒谎道：“是以为高人送的，他也没有说哪儿来的纸，我这儿还有一些，给你用吧。” 她返回箱子前，打开箱子拿出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白纸，放在桌上。 在这个时代，文房四宝都贵，很多老百姓都买不起。 有钱人用的纸很好，但跟眼前的纸比起来就差了很远。 夜玦晨欣喜不已，“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我们也能制出这么白的纸该多好？” 莫芸姚淡笑道：“肯定能，只是时间问题而以。” …… 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皇帝已经被苏灵烟的五石散摧残得不像样，为了能够得到她手中的药丸子，已经变成了傀儡皇帝。 他也想摆脱苏灵烟，还偷偷让人找来五石散代替，但根本起不到作用。 苏灵烟的药丸里面不只是有五石散，还有其他让人成瘾的成分，缺一不可。 夜泓御为了杀苏灵烟，被皇帝暂停一切事物，禁足与东宫。 皇后被安上善妒之名，罚去佛堂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出佛堂半步。 苏镇昌没有被斩首，而是被无罪释放，说曾经的罪名都是被陷害的，是夜瑾寒与莫芸姚制造的罪名。 有的官员反对苏镇昌出来，但皇帝暴躁的命人直接将官员当场斩杀，吓得其他官员不敢再言。 苏镇昌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联络曾经的旧部。 有的官员就是风吹两边倒，看见皇帝现在这样子，便倒向了苏镇昌。 皇帝的寝宫里，地面上散落一地衣裳。 帐帘内是苏灵烟孟浪的身影，坐在皇帝身上一起一伏，整个屋里都是暧昧的声音。 “皇上～你好像不太行了，没关系，我有药能让你重振雄风，呵呵……” 说着将一颗药含进嘴里，俯身吻住他的嘴喂进去。 第315章 封为贵妃，糊涂 皇帝吃下去后，精力十分旺盛，如同年轻了十几岁。 房门外面，全总管神色木然的跪在地上，对于里面的事情似乎见怪不怪。 曾经在他眼里的明君，现在已经变成了暴君，也变成了一个傀儡。 现在皇帝为了镇压官员的不满，选择了暴力手段，说杀就杀，根本不计后果。 现在表面上大臣对他恭恭敬敬，私下里已经哀怨连天。 甚至有大臣私下联系夜泓御，想让他逼皇帝退位。 屋里，风雨终于停歇。 苏灵烟：“陛下，感觉如何？我伺候得不错吧？” “不错，不错……”皇帝心满意足的搂着她，“朕许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呵呵……” 苏灵烟从他怀里出来，下床后走到桌案前，打开一个长锦盒，拿出圣旨打开。 “陛下，只要你在这上面盖上玉玺，以后妾身会让你天天生龙活虎，重返青春。” 皇帝回过神，下床走到桌案前，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竟然是封她为贵妃的内容！ 现在虽然每天在一起滚床单，但她没有位分，有时候在外面说话还是没有威信力，想要办什么事情也会有阻碍。 皇帝收回视线，“你竟然模仿朕的笔记！朕宠幸你，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苏灵烟看着他发怒，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嘴角上扬道：“陛下，我也不强求，明日就不用找我拿药了……” 语气很温柔，却满是威胁之意。 皇帝深知这是一个陷阱，但他想到没有药的痛苦，还是会忍不住自愿往里面跳。 他凝眉沉思半晌后，还是点头应下，“好，朕盖玉玺，你……你先出去。” 还是有点防着苏灵烟，不想让其看见玉玺在何处。 苏灵烟轻拢衣衫，离开了里间，走出门口就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全总管。 “贱奴就是贱奴，挺能跪的，心里肯定很恨吧？哈哈哈……想恨就恨，这才刚开始，我会让你看到更精彩的。” …… 翌日，木宅。 木管家神色铁青的走进宅子，最里面骂骂咧咧，“实在是糊涂，昏君！” 秋葵正好看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 哎…… 木管家长叹一声，眉头紧锁道：“今日皇帝昭告天下，苏灵烟德才兼备，温婉贤淑，封为婉贵妃！” 此话一出，秋葵就冷笑嘲讽，“她这也叫德才兼备温婉贤淑？皇帝说是彻底眼瞎心盲了，她都将朝廷搅和成什么样了？该叫祸国妖妃才对！” 木管家无奈摇头，“大周真的要变天了，谁能想到，只是一个女人就能让大周朝变成这副鬼样子？” “今日大殿下回来过，他准备进宫去，被我给拦下了，我害怕他进去后就出不来。”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正是莫芸姚写的那一封。 秋葵很是疑惑，“这是……” “大殿下给的，还是进屋去看吧。”木管家走进前堂，才打开信封。 很快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金锁。 秋葵并不认识太多字，于是让木管家快念来听听。 木管家眯着眼开始念信，“木伯，我是芸姚，这段时间以来很安全，你们勿念，这金锁是送给初夏孩子的，我还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跟初夏说声抱歉，没能参加她婚礼，也没能看着她孩子出生，以后可要跟田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田心的手臂早就该拆钢板了，秋葵带着他随大殿下来一趟吧，呃……多带点儿银钱，记得一定要隐秘，别让外人知道……” 信念完后，两人脸上露出笑容。 至少现在知道，莫芸姚是安全的，而且离京城还不算很远。 秋葵夺过信开心道：“我去找初夏，她知道肯定很开心。” 初夏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大眼睛，肉嘟嘟的很可爱。 她脸上满是幸福笑容，“娘亲给你做鞋子，等你会走路时就能穿着它四处跑……” 针线篓子里面，放着一只做好的虎头鞋，做工很是精致。 “初夏，好消息！”秋葵将金锁跟信交给她，“都是你的。” 初夏一脸茫然的接过，当看见信的内容后，激动得站起身道： “太好了，一定得多拿银钱过去，她出门在外，后续不知道还要去哪儿，不能没有银钱傍身。” 两人都十分开心，很快便让人将田心叫回来。 他们为了方便，大部分准备的银票，还准备了一箱子现银。 在城门要关闭前，随着夜玦晨的马车一起出了京城。 莫芸姚屹立在别庄门口，眸光一直看着远处的路，她并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到，但就是想在此处等一下。 小厮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二更天，“您还是回屋休息吧，主子若是回来，奴才定会告知您。” 此时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踢她，或许是站得太久的缘故。 她摸了摸肚子，扬起笑意，“好吧。” 说着转身，朝着客房院子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车的声音，她又急忙转身看过去。 只能隐隐看见一小团黑影在移动，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楚，但她猜测肯定是夜玦晨他们。 “一定是大殿下他们。” “奴才去看看。”小厮立马朝着黑影小跑而去。 他跑到一半就高兴的返回，“是主子回来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马车停在了门口。 夜玦晨优先下车，看向门口的莫芸姚说道：“你怎么在这儿等着？若我不回来，难不成你等到天亮？” 本来想着明日一早再回来，但心里一直不放心莫芸姚一个人在别庄，于是趁着夜里就赶回来了。 莫芸姚淡笑道：“我只是无聊出来走走，顺便看看大哥会不会夜里回来。” 说着眸光看向马车，顿了顿道：“秋葵有没有……” 夜玦晨轻叹一声，皱眉道：“他们没有一起来。” 她一听此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里的失落清晰可见。 哈哈哈…… “看你这表情……”夜玦晨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骗你的，他们在马车里面。” 话音刚落下，帘子就被掀开。 秋葵的脑袋一下子探出来，“呵呵……主子，我们在这里。” 第316章 谁的孩子？ 随后田心也探出头，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莫芸姚也露出喜色，伸手捏了捏秋葵面颊，“调皮，先进去再说吧，时辰不早了。” 马车里面有比较重的箱子，于是马车直接赶进了别庄里面。 当下人将箱子抬下来时，莫芸姚好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是布匹。 现在这些布匹正需要，必须赶在孩子出生前就做些衣裳出来。 “秋葵，我们算是心有灵犀，我没有说要布匹，你却知道我需要布匹。” 秋葵闻言，开心道：“是吗？快让人搬到您屋里去。” 下人抬着箱子往客房院子去。 随后秋葵上下打量她，越看越觉得怪怪的。 而田心也是如此，凝眉看了一会儿说道：“芸姚姐，我怎么感觉您看上去像是有孕了，初夏怀孕就跟你这样差不多。” 有孕？ 夜玦晨一脸诧异，随后哈哈一笑道：“她怎么可能怀孕？或许就是胖了。” 三弟已经身亡，在这别庄也没有其他男子与她接触，　他也不可能碰过，怎么可能会有孕？ 莫芸姚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满脸幸福道：“已经七个月了，这就是我让秋葵过来的原因，到时候总得有信得过的人帮忙接生。”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一片安静，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半晌后秋葵回过神看向夜玦晨，震惊说道：“孩子是大殿下的？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大殿下与前弟媳！” “这种事民间也正常，但……但若是皇帝知道，定然也不会同意，应该说是肯定不会同意，还会又派人追杀！” 夜玦晨被这误会惊得有些无与伦比，“不不不是，我不知道她生怀有孕，这……” “天啦！”秋葵一脸惊讶，“肚子都这么大了，大殿下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这不是一星半点儿的粗心。” 莫芸姚急忙解释，“他不知道正常，因为我并未告诉他，这孩子也不是他……” “我的确是太过粗心……”夜玦晨不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就打断，直接承认下来，“孩子是我的。” 莫芸姚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摇头，“不是……”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夜玦晨温柔的扶住她胳膊，“走吧，我送你回房里休息。” 两抹身影看上去很般配，仿佛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田心与秋葵在后面静静看着，不约而同露出浅浅笑意。 待身影彻底消失后，秋葵说道：“大殿下人很温柔体贴，主子跟着他会很幸福，可惜他还是皇帝的儿子，哎……” 田心却是无奈一笑，“你这个笨蛋，仔细想想芸姚姐说的怀孕几个月，七个月了。” 秋葵一脸不解，“七个月又怎么了？有孕七个月大殿下都没发现，不就是粗心大意吗？” 田心左右看了一眼，凑近耳边小声说道：“七个月前芸姚姐还与夜瑾寒在一起，后面又一起去了康州，根本与大殿下没交集！” 话刚说完，就有下人走过来，“田公子，房间已经准备好，请随奴才来，秋葵姑娘直接去客房院子就成。” 他们都知道秋葵是来伺候莫芸姚的，因此也是住客房院子。 这时候秋葵瞬间明白过来，若主子跟大殿下有关系，主子怎么可能住客房院？ 客房院中，夜玦晨在她房中来回踱步，凝眉沉思着。 莫芸姚看得头晕目眩，半晌后出声道：“大哥，还是别转了，看得头晕，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夜玦晨闻言，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很抱歉，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变丰盈了，不曾想是有了身孕，我知道孩子是三弟的。” “他能有后留于世是一件好事，我也为此高兴，你一个女子带着孩子生活会遭受很多轻视。”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所以你想说，你来做孩子的父亲，替瑾寒照顾孩子。” 相处也有几个月时间，她对他了解更多了些。 他是一个温柔体贴之人，也是一个非常善良之人，不会发脾气，性子沉着冷静。 很多事也会为他人考虑，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他在乎之人。 夜玦晨点了点头，“对，这样至少不会让孩子缺失父爱，不会遭人白眼儿。” 莫芸姚沉思了良久才摇头拒绝，“我不能这么自私，大哥现在的身子已经适合娶妻生子，若是我占了位置，就是在挡你的姻缘。” “而且我与皇上本就是处于敌对状态，你是他儿子，我若一直在此处，早晚会被发现，你也会处于风口浪尖。” 她心里很清楚，夜玦晨是一个喜欢安静之人，并不想卷进是是非非中。 这段时间他冒着风险收留她，若是后续让他受到牵连，心里会愧疚一辈子。 夜玦晨开口问道：“你想去哪儿？” 莫芸姚摸了摸肚子，良久后道：“我会去找我娘，去一个没有人追杀我的地方。” 这跟起初的规划有区别。 本来是想将苏灵烟除掉后再说离开大周的事。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处于危险当中，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房门被叩响，秋葵推门而入。 “主子，那您不为夜瑾寒报仇了吗？不要我们了吗？” 她是在外面听见了莫芸姚说的话。 莫芸姚垂下眸子，看着肚子说道：“想让苏灵烟死的人不只有我一个，这么大的大周国，有人会收拾她的。” “我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小女子，目前的状况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有本事谈除祸水救国之事？” “若让孩子处于危险当中，瑾寒在天之灵肯定会很生气，孩子是他一直期盼的……” 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做什么事情都会多一份考虑。 苏灵烟不单单是害了夜瑾寒，而是害了整个大周，已经上升到祸国殃民的程度。 她不是救世主，不会再铤而走险，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行困难之事。 夜玦晨柔声道：“我支持你的选择，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去做那些九死一生之事，大周变成这样是父皇的责任，一切都是他糊涂造成的。” 他说着视线看向秋葵说道：“芸姚不是不要你们，是想让你们能平安。” 第317章 三年后 秋葵眼眶微润，“奴婢知道，但我想一直跟着主子，以后我还能帮主子照顾孩子。” 莫芸姚没有立刻反对，“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你是得留在此处的，早些休息，明日我得给田心将手臂上的钢板取出。” 简单寒暄几句后，夜玦晨也离开了客房院子，秋葵伺候她洗漱睡下。 这一夜两人睡在一起，秋葵躺在床上跟她说了一些京城的一些事。 莫芸姚从她口中得知，亲大哥莫长文已经成亲，也快当爹了。 秦氏病卧在床，已经被贬为妾室，莫霆贺在一个月前娶了十八岁的姑娘做侯夫人。 莫老夫人被新儿媳妇气得一病不起，整个府邸已经是新夫人掌管，莫霆贺特别疼爱。 莫芸姚听后，不禁冷笑，“莫霆贺真是有福气，仕途开挂，正妻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年轻。” 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莫芸姚让田心带着他去夜瑾寒的坟前。 为了不被人认出，他们都乔装了一下。 夜瑾寒的坟地比较偏僻，依山伴水，景色很不错，但这小山丘上就只有他这一座坟墓，孤零零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坟墓上面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应该有人打理过。 莫芸姚猜测，或许是陈影他们时常来此。 “抱歉，这时候才来看你。”她大着肚子无法蹲下，只能弯身烧纸钱，“你一直期盼的孩子已经有了，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小名都叫牛牛。” “说到这个名字，你应该会很生气吧？因为你说过这个名字不好听，可我觉得这个小名不错，朗朗上口，好记。” 其他人都在一边等候，不打扰她说话。 她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感觉腿脚酸软时才离开。 上了马车后，她看着外面景色感慨道：“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生前再风光无限，死后都是一堆黄土。” 回到别庄后，莫芸姚就准备好了手术工具。 花了两刻钟就将田心手臂上的钢板取出，将伤口缝合上。 当田心看见盘子里面的钢板螺丝等东西时，都是一脸惊讶。 这时候才知道，就是这些东西帮助他骨头愈合，而且在手臂里面待了这么久。 “芸姚姐，这也太神奇了，你也真厉害，竟然想出这么好的方法，其他大夫都是在外面固定，有碎骨的情况下就没办法弄。” 莫芸姚没有多说其他，“没啥厉害的，这伤口每天换药即可，十天后就可以拆线，京城医馆的大夫都可以弄。” 现在缝合伤口不是秘密，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周，医馆里面也已经用上。 田心还得管理生意，因此没有多待，休息了一夜后就返回京城。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过去。 “牛牛，你在鸡窝里做什么？快出来！”莫芸姚拿着一根竹条就走了过去。 牛牛坐在鸡窝里，脑袋上还有几根稻草，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过去，慌忙用肉嘟嘟的小手捂住眼道：“娘亲别打，牛牛是在帮鸡妈妈孵小鸡。” 声音稚嫩，还奶呼呼的，模样十分可爱。 莫芸姚走过去就将她提了出来，指着一窝碎蛋道：“你看看，就你那一屁股坐下去，小鸡就直接被扼杀了。” “娘亲别打……”牛牛捂住小屁屁，“可以炒鸡蛋，大伯救我，大伯救我……！娘亲又打我了。” 夜玦晨从远处走来，直接将牛牛拉到了怀里护着，“有大伯在，娘亲打不着。” 嘻嘻嘻…… “娘亲打不着。”牛牛开心的往外跑，脚下一绊就跌坐在地上，爬起来又继续迈着小短腿跑。 浑身变得脏兮兮的，跟野孩子一样。 秋葵急忙出现，将她抱走，“小祖宗又弄脏了，奴婢带你去换一下。” 莫芸姚看着消失的身影，深叹一声扔掉竹条，“没消停过，昨天才拔了公鸡毛，今天又坐坏那么多鸡蛋。” 夜玦晨脸上露出笑容，解释道：“孩子还小，不必太斥责，拔公鸡毛是因为她看见鸡毛掸子坏了，说要做一个新的。” “孵鸡蛋是因为觉得鸡妈妈一个人孵太辛苦，所以想帮忙，她的想法没错，就是不懂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莫芸姚闻言，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三岁的孩子好奇心强，对很多事都好奇，想要去了解探索，也怪她没有做好的引导。 “对了，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莫芸姚岔开话题问道。 夜玦晨笑容淡下，眉宇间染上愁色，“她对父皇失望，在皇宫佛堂不愿出来，父皇暴力执政，苏镇昌在朝堂上装好人，有了不少追随者。” “这短短三年时间，百姓对皇家哀声怨道，苏家表面上做善事，赢得了不少民心。” 莫芸姚：“……” 夜玦晨继续道：“还有一件事，父皇为我定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会成亲。”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就安心住在此处，我回京城住就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你。” 他根本不知道未婚妻是什么的人，也没有见过长什么样。 万一对方是一个不太好的人，定然会针对莫芸姚，还会将莫芸姚在此的消息说出去。 所以他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莫芸姚听后，摇头道：“不用回京城住，你若回去，京城局势会更加混乱，肯定会有人怀疑你是回去争权夺利。” “我本来就打算离开了，现在牛牛已经三岁，比婴儿时要皮实不少，赶路这些没有任何问题。” 夜玦晨闻言，陷入了沉默。 现在大周局势混乱，内乱时不时会出现，边境也有些不太安宁。 这里离京城也不算远，保不齐哪一日会被人发现。 他半晌后回过神道：“好，苍月国是目前比较安全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内乱，是个好去处。” 莫芸姚点头，淡笑道：“谢谢你，这三年多是过得最开心的，也期待你们能早日将苏家彻底除掉。” 她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决定要离开后，立马回到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将所有现银都装入了空间，还有一些重要之物…… 本来准备第二天就离开，可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路面算是淤泥积水，因此只能多等两日离开。 京城皇宫。 苏灵烟看着手中的信笺，脸上露出喜色，“师叔要见我，三年多了，哈哈哈……” 第318章 肖恒杀了妖妃 她将信笺烧为灰烬，随即命宫女为她梳妆打扮。 为了让肖恒看见她最好的一面，衣裳都换了好几身。 “贵妃娘娘，昨夜雨大，路面湿滑。” “路面湿滑都不走路了吗？让你们准备就准备，别废话。” 两刻钟后，一顶豪华銮轿出了宫门，边上围了一圈侍卫与宫人，宫门侍卫恭敬送行。 现在后宫中，就她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湖边柳枝飘扬，湖水清澈见底，清风徐来，将平静的湖面吹起一丝丝涟漪。 肖恒屹立在草亭中，眸光出神的望着湖面，一身青衣随风轻拂。 “师叔！”一道激动的女子声音拉回他思绪。 他回头看过去，是苏灵烟笑面如花的提着裙摆跑来，这一幕与曾经重合。 那时候还只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天真无邪，笑容灿烂，一身白衣胜雪，提着裙摆朝着他跑来。 眼前的是她，却不是曾经的她，早已物是人非。 “师叔，我好想你……”苏灵烟眼眶微红，泪水从眼角滑落。 当她张开双臂要扑进肖恒怀里时，肖恒侧身躲开，“贵妃娘娘，还请自重。” 一句贵妃娘娘，让气氛变得压抑。 苏灵烟呆愣在原地，眼泪流得更厉害，“师叔，我虽然是贵妃，但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哪怕与皇帝在一起，我想的人依旧是你，想象着抱的是你，吻的是你，缠绵的是你……” 若非这样，她对皇帝都无从下口，只觉得老头子恶心。 甚至有时候还会对自己用幻药，如此以来，与她亲密的人在眼睛就是肖恒的样子。 “别说了，我嫌恶心！”肖恒脸色铁青，“你想想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是人能做出来的吗？他们没有说错，你就是妖妃！” 苏灵烟见他一脸厌恶之色，心里就堵得慌，急忙扑进怀里紧紧抱住，“师叔，你别这样，我知道以前伤害了你，可是我知道错了。” “更何况那是因为我太爱你，若当初你愿意跟我好好在一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师叔，你再等等，只要大周成了苏家的，我就可以离开皇宫与你在一起……” “走开！”肖恒将她推开，随即抽出匕首对准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匕首，“你这是要杀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杀我？肯定是莫芸姚那贱人，她现在在哪儿？” 这几年来，他们没有放弃寻找莫芸姚，但丝毫没有找到踪迹。 有人说她肯定已经离开了大周，不然不可能找不到。 肖恒眉头紧锁，咬牙道：“你看你将大周搅和成什么样子？百姓哀声怨道，起义军一波接一波……” “那是皇上治国不当！”苏灵烟嘶声反驳，“是他暴力执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苏家会为百姓做主。” 肖恒冷笑，“没有你蛊惑，怎么可能会暴力执政？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要杀你不是为芸姚，是为天下百姓！” 眸中是冷冽的杀意，让人不禁生寒。 而苏灵烟愣了两息后回过神，笑着慢慢逼近，“师叔，你就是吓唬我，你根本舍不得杀我，曾经有很多次可以杀我的机会，但是你都没有动手。” “现在你肯定也下不了手，我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我们曾经关系那么好……” 一步步的逼近，他也一步步后退。 这让苏灵烟更加笃定，他是不会出手的。 “哈哈哈……师叔，你干嘛退啊。”苏灵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嘴角笑容妩媚。 肖恒眸色瞬间一冷，匕首用力插进她心口位置，“你死不足惜！” 苏灵烟震惊的瞪大眸子，垂眸看了一眼心口处的匕首，鲜血缓缓流出，染红衣衫。 “你……你……”她嘴唇微颤，眼角泪水滚落，“你竟然真的杀我，师……师叔，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那……那么一瞬的心动过？” 肖恒松了手，冷漠道：“没有！一刻都没有！” 如此笃定的答案，让苏灵烟心更疼，比匕首插进去还要疼。 呵呵…… “没……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我们一起死！” 她说着咬牙拔出匕首，朝着肖恒刺去。 肖恒没有躲避，低头看肚子上抵着的匕首，却只是手柄。 苏灵烟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艰难道：“你……舍得杀我，可我……舍不得杀你，噗……” 吐出一口血后，朝着肖恒怀里扑去，匕首也插进自己的肚子上。 苏灵烟满身鲜血，紧紧抱着他，“我好累，死……死在你怀里真好……” “贵妃娘娘！”突然宫女发现了这一幕，“来人啦，贵妃娘娘被人杀害了！” 苏灵烟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他，“你……走……” 随着话落，血淋淋的身子软软倒下，闭上双眸没了呼吸，地面上流淌着她的血液。 很快侍卫冲了过来，肖恒回过神离开。 追他的越来越多，城门关闭，无路可逃，在弓箭手的围堵下，受了两箭被捕。 …… “主子，不好了！”秋葵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禀报，“主子，肖恒，是肖恒出事了，他……他被挂在了城墙上。” 莫芸姚闻言，愣了一息。 肖恒这个名字，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了。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冷漠的话让秋葵愣住。 两人曾经关系那么好，甚至差点成为一对儿，现在却连名字都不愿提及…… 空气安静了片刻，气氛别扭怪异。 咳咳…… 秋葵轻咳了两声，支支吾吾说道：“他……他是因为杀苏灵烟才被抓的，苏灵烟被他诱骗出宫，在湖边杀的。” “这一次苏灵烟是真的死透了，苏镇昌气得鼻孔生烟，有大臣在朝堂上说死得好，皇帝暴怒之下亲自提剑斩杀……” 此话让莫芸姚眉头皱了皱，皇帝就那么在乎她？ 回想曾经与皇帝共事时，他是一个很清醒之人，为了权衡利弊，不会轻易得罪大臣。 现在是不满意就杀，活脱脱的暴君。 莫芸姚收回思绪，问道：“肖恒是生是死？” 秋葵如实回应，“没有死，苏镇昌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将他挂在城墙上渴死饿死。” 第319章 被挂城墙 莫芸姚闻言，语气平淡道：“知道了，牛牛在大殿下那儿，你去看着她。” 秋葵应下后就离开了房里。 外面有些灰蒙蒙的，似乎还会下雨。 她站在屋檐下，看向京城方向，清风拂过脸颊，有丝丝凉意，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秋葵并未离开别庄，能知道这些事，定然是夜玦晨告知的。 傍晚风更大了些，黑压压的乌云遮挡了光线，空气变得十分昏暗压抑。 城墙上挂着一抹狼狈身影，浑身伤痕累累，衣不蔽体，如同一具尸体。 出入城门的人都会回头看一眼，但他们并非是唾弃，而是同情惋惜。 妖妃谁都痛恨，对于百姓来说，肖恒是为民除害，妖妃本就该死。 人群中，有圣医堂的人，可他们只能看一眼，什么也做不了。 楚河看着他，喃喃道：“这是何必啊，朝堂上的事儿你掺和什么劲儿？” 墨神医叹气道：“还是回去研究出陛下要的药吧，不然我们的结果好不到哪儿去。” 楚河皱眉：“那东西就是害人的，陛下最终只会全身溃烂，在痛苦下死去，现在陛下腿上已经开始溃烂。” 墨神医：“管那么多干嘛？哪怕皇帝知道那药有害，还是会忍不住吃的。” 二人无奈摇头，叹息着离去。 有百姓小声议论。 “他是为民除害，可惜了……” “是啊，妖妃本就该死，为什么好人就是不长命？” “杀了妖妃是有功之人，不是罪人，皇帝就是糊涂。” “现在妖妃死了，说不准妖妃一死，皇帝就能清醒了……” 在这些议论声中，都是在为肖恒打抱不平。 但他们作为普通老百姓，除了嘴上说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莫芸姚穿着朴素的补丁粗布麻衣，脸上抹得黝黑，站在人群中跟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妇没区别。 她仰头看向墙上的身影，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狼狈，每一次都与苏灵烟有关。 时隔三年再次相见，心底情绪很是复杂。 “关城门了，快点儿快点儿！” 守城侍卫大声喊着，百姓加快了速度。 城门慢慢被推着合上，将城内城外隔绝。 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风越来越大。 又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出城的都加快速度，害怕被雨淋湿。 有侍卫看见她还在站着，开始对她驱赶，“大姐怎么还杵在那儿？快走快走，没看见要下大雨了吗？” 莫芸姚收回视线，笑着道：“你们都不怕下雨，我又怕什么？他们说城墙上那个杀了人，我就好奇看看。” 侍卫也抬头看了一眼，“嗐，有啥好看的，说不准明天就是一具尸体，快走了，再不走就别怪刀剑无眼。” “好，这就走。”莫芸姚没有为难他，转身离开。 城墙上，肖恒缓缓睁开眸子。 浑身的疼痛钻心刺骨，手脚早已麻木。 他本以为昏迷那一刻就该死去，不曾想还能醒来。 天色暗下，周围一片寂静。 城楼下的侍卫打着哈欠来回巡逻，城楼上的侍卫屹立不动。 莫芸姚走出林子，抬手感受风的方向，好在没有下雨。 当风向朝着城楼时，她从空间拿出一瓶药，倒在早就准备好的柴火堆中。 随后又拿出打火机，将火堆点燃。 她又将有些湿润的草盖在上面，顿时浓烟滚滚，随风偏向城楼方向。 巡逻侍卫被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眼泪直流。 咳咳…… “这是怎么回事？烟雾这么大。” “什么人在那儿？大半夜放浓烟！” “不对劲儿，会不会是有人要劫……” 话未说完便头晕目眩，身子软软倒下。 这时候城墙上方的侍卫警惕起来，但烟雾太大，加上有人黑沉沉的夜里，根本看不清楚。 不管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侍卫都相继倒下。 “快，咳咳……速去……禀报……” 莫芸姚蒙着面，快速到了城墙下方，虽然看不清楚，但通过脚步大致知道方位。 她用力将钩绳向城墙上方甩，因为太高，甩了三次才挂住。 确认绳子稳固后，立马顺着绳子往上攀爬。 上方已经有官兵朝着挂肖恒的地方而去，但没有走多远就倒下。 这浓烟并非普通烟雾，里面加了药水，能让人很快昏迷过去。 莫芸姚很快摸到了肖恒，就在她想要割开绳子救人时，上方传来侍卫脚步声，听着声音似乎人不少。 “快，蒙住口鼻，烟雾有毒！” “射箭！” 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们可以朝着大致方位射箭。 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射了过去。 莫芸姚挥剑挡住射来的箭，在挥剑过程中顺势砍断绳子，扛着肖恒一跃而下。 很快有人打开城门，官兵冲了出来，虽然捂住口鼻，可眼睛还是受不了浓烟。 火堆轰然一下燃烧起来，烟雾也开始慢慢减少。 当烟雾散去时，城墙上早已没了肖恒的身影。 “肯定没有跑远，立马搜！” “任何角落都别放过！” 轰隆隆…… 空中突然电闪雷鸣，闪电将天空瞬间划亮，雨在这时候嘀嗒落下。 林子深处，莫芸姚听着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天助我也。” 只要雨落下，就能冲刷掉痕迹，也能阻止拿着官兵搜寻。 莫芸姚没有停下，背着肖恒在林中奔跑，哪怕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刻钟后，她停了下来，树下有一匹马，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驾！ 肖恒被她用绳子牢牢绑在背后，冒着大雨往前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肖恒在颠簸中艰难睁开眸子，入眼便是一张被雨水冲刷的侧颜。 熟悉的侧颜让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莫芸姚，是他日思夜想，爱而不得的女子。 周围的景色在快速移动，并非是在城墙之上。 不……或许这是一场梦，濒临死亡前的一场美梦。 可是这梦真实得可怕…… “芸姚，是你吗？”他试着沙哑开口询问。 莫芸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别乱动，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先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这一刻肖恒突然清醒无比，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清晰。 没有做梦，真的是她…… 她就如同寒冬中的一朵火焰，是希望，是温暖。 第320章 逃到山洞 虽然雨大，路面不好走，但官兵也没有停止追捕。 在苏镇昌得知人被救走时，命令他们连夜追捕。 双腿哪能跟四条腿的比？哪怕继续追捕，也只能是做做样子。 三更天，一处小山洞里面。 肖恒躺在火堆旁，陷入昏迷当中，脸色苍白如纸，十分憔悴。 外面的雨还在下，时不时传来雷声与闪电。 莫芸姚从空间拿出干爽的男士衣裳，用剪刀将肖恒破烂的衣裳给剪开。 用灵泉水为他擦拭身子，身上的鞭伤深浅不一，看着触目惊心，用酒精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当摸到他手腕时才发现，被绳子勒出深痕的手腕已经脱臼，往上一摸，胳膊同样是脱臼状态。 “活该……”莫芸姚微微有些怒意，小声低喃，“那一次若你不救下她，也不会有现在。” 说话间握住手腕快速一扭，很快就将手腕接好，胳膊同样如此。 只要不是骨折，脱臼很好处理，恢复也会很快。 此刻肖恒很多地方被包扎，胸膛，大腿，手臂，都快成木乃伊了。 脸上的伤痕不算深，没有包扎，只是上了药。 做完这一切后，她别过脸，摸索着为他褪下亵裤，用湿帕擦拭后再穿上干净的裤子。 当裤子穿好后，她才转过脸再为他穿衣裳。 空间并没有准备男人的亵裤，只能将他脱下来的洗一下烤干。 莫芸姚褪下外衣晾在中间，与肖恒隔开，随后背对着身子，褪下湿漉漉的衣裳。 肖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眸子，当迷迷糊糊看过去时，入眼就是一抹白皙柔美的背影。 他的心脏霎时慢了半拍，很快又砰砰直跳，急忙重新闭上眸子不去看。 耳边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么抹背影。 莫芸姚不知他已经醒来，换好衣裳后坐回火堆前，用干帕擦拭头发。 肖恒这才缓缓睁开眸子，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侧颜上，衬得娇媚明艳。 “芸姚……” “醒了？”莫芸姚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额头，“还有点发烧，好好睡一觉就好。” 说完不再看他，而是移开视线继续平静的擦拭头发。 在肖恒眼里，她淡漠疏离，二人之间虽然近在咫尺，可仿佛隔了一座高山。 “我想说抱歉，也想说谢谢你……”肖恒沙哑说着，随后侧过身子背对着。 在侧过身子那一刻，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心脏揪疼不已，哪怕闭上眸子也阻挡不了泪水。 莫芸姚身子顿了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往前看。” 心里很清楚他的抱歉与谢谢是针对什么。 他是在为曾经而道歉，为这一次说谢谢。 肖恒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莫芸姚也觉得有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便躺下，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肖恒翻了一个身，小心翼翼靠近，从伸手轻轻抱住她。 虽然动作很轻，但莫芸姚还是被惊醒，他似乎知道已经醒来，嗓音可怜楚楚道： “我冷，别推开我……”就这样让我抱抱吧，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了。 莫芸姚手指紧了紧，重新闭上眸子一动不动。 肖恒脸上露出丝丝甜意，心里祈祷这场雨能下久一点，这样就能多相处一些时间。 他心里清楚，雨停时，或许就是二人分开之时。 雨过天晴，外面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洞内。 肖恒缓缓睁开眸子，身旁早已没了莫芸姚的人影。 心底无尽失落，久久不愿起身，手掌放在她睡过的地方，可惜早已没了她温度。 突然间，耳边传来脚步声，他猛然抬眸一看，是莫芸姚逆光而来，手中拿着野果子，还有一只处理过的野鸡。 “醒了就起来吃点儿野果子，我把鸡肉烤了。” “你……你没走？”肖恒满脸喜色，艰难坐起身，“我以为你离开了。” 莫芸姚将野果子递给他，“你连坐起来都困难，我若真走了，你只有饿死渴死。” 若真是那样，还不如不冒险救。 她坐了下来，将鸡肉架在火堆上烤着，突然间看见便是烤干的亵裤，收回视线垂下头说道：“你……你自个将亵裤给穿上，我先出去。”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山洞。 肖恒这才看了一眼亵裤，面颊瞬间变得通红，难怪觉得下面空荡荡的，原来是没穿亵裤。 低头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有些疑惑：这些衣裳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吗？ 他想不通，也没有再继续想，拿过亵裤艰难穿上。 莫芸姚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吹着秋风，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好了，进来吧。”肖恒的声音从山洞传来。 她这时才回过神，从空间拿出水袋，再拿出一些水果走进去。 “这里有水，水果，这野鸡你自己烤来吃，我得回去一下，晚点儿再过来。” “千万别出山洞，苏镇昌肯定还会派人继续找，这里比较隐秘，不容易被发现。” 肖恒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其实很想说“别走”的话，可他知道已经没有资格留人。 莫芸姚见他不说话，也当是默认，于是转身便离去。 …… “娘亲，呜呜……”牛牛哭得梨花带雨，迈着小短腿跑向她，“还以为娘亲不要牛牛了。” 她扑进莫芸姚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 从早上醒来就找不到人，以为是自己不听话被抛弃了。 “这是怎么了？”莫芸姚蹲下身，用手绢为她擦了擦眼泪，“不仅脸哭成了花猫，大眼睛也哭没了。” 秋葵这时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小小姐以为您不要她了，所以一直哭着找您。” 牛牛抽泣着说道：“娘亲，对不起，以后牛牛不捣乱，做一个听话的乖宝宝，牛牛没有爹爹，不想再没有娘亲……” 说着紧紧搂住她脖颈，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莫芸姚闻言，不禁心头一酸，眼眶微润道：“不会的，娘亲会永远陪着牛牛……” 一番言语安抚后，小姑娘终于放松下来，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秋葵结果孩子，小声道：“该收拾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第321章 前往苍月国 去救肖恒一事是秘密进行，秋葵他们都不知情。 莫芸姚沉入了片刻，秋葵继续道：“现在京城局势混乱，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莫芸姚想了想，开口道：“明日吧，马车准备宽敞一点的。”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晴空万里，这两日应该不会有雨。 山洞里面，肖恒望着洞外出神，感觉无比孤寂，度日如年。 一直到天黑时，洞口才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眼中本失去的光彩，在这一刻瞬间亮了起来。 莫芸姚走了进来，蹲下身摸了摸他额头，“已经退烧了，走吧，我抱你出去。” 他的个子高，横抱在怀里看上去怪怪的，甚至有点滑稽。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言语，肖恒也不问她带自己去何处。 上了马路后，有一辆马车在路边。 莫芸姚将他放进马车，随后赶着往别庄去，肖恒只是看了路线就知道是去何处。 两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门口位置站着夜玦晨的身影。 “来人，快将人扶进去。” 两个小厮搀扶将肖恒搀扶进别庄。 莫芸姚看了一眼离开的背影，对夜玦晨说道：“麻烦大哥了，安排在最不起眼的后院就行，以免被人发现，待他痊愈后就让他离开。” 本来想带着他赶路，但是一路上颠簸，对他的伤没有好处。 现在大周国四处都不太安全，也怕路上有个意外。 夜玦晨点头道：“你尽管放心，我会安排好他的住处，也会保证他的安全，反正别庄大，空房间多。” “还是早点休息，明早就得赶路，记得要注意安全，想必这几年过去，百姓也已经将你淡忘，会比以前安全不少。” 寒暄几句后就各自离开。 夜玦晨来到了肖恒房里，屋子偏僻隐秘，但摆设还算可以，还有的都有。 两人实际上私下经常见面，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夜玦晨走到床前，平静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心在这儿养伤即可，其他事后面再说。” 肖恒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沙哑道：“我出事的事情，是你告诉她的吧？” 这几年来，为了安全起见，莫芸姚并没有走远过。 最多就在方圆一里地内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别庄内。 对于外界的事情，都是通过夜玦晨口中得知。 夜玦晨没有否认，“对，但我并没有让她去救你，只是跟秋葵说了你的情况，她救你一事我也不知情。” “不过我一早就猜到她不会袖手旁观，她是有头脑之人，救在城墙上的你不再话下，若是密牢就难了。” 肖恒垂下眼睑，淡笑道：“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救下来的，睁开眼时就发现在马背上，还以为是在做梦。” 上一次晕倒在雪地中，也是她救下。 若非是她，雪地里那一次就该死去。 夜玦晨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提醒，“你还是放手吧，守再久也不会有结果的，放过你自己也是放过她。” “她想看见的，是你拥有自己的生活，若你能娶妻生子，或许她与你相处更轻松自然，不会躲着避着。” 肖恒：“……” 两人陷入沉默，屋内很是安静。 半晌后夜玦晨起身，“好好休息，一切以后再说。” 肖恒并不知莫芸姚会离开的事，现在心里还有些喜悦，只要在别庄就能天天看见。 哪怕只是朋友关系，也是好的。 天色蒙蒙亮。 别庄门口就停着一辆两匹马的马车。 马车里面铺着软垫，牛牛香甜的睡在上面。 苏灵烟眼眶微红，伸手抱了抱夜玦晨，嗓音微微哽咽，“这几年谢谢大哥的照拂，待我在苍月国稳定下来便会跟你联络。” “好，我等着。”夜玦晨笑容温柔，拍了拍她背脊，“记得注意安全，快走吧，天亮人多就会慢不少。” “嗯。”莫芸姚眼尾泛红，上了马车对他挥了挥手，随即赶着马车离开。 天色未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一路畅通无阻，马车也跑得快。 巳时，肖恒才睁开眸子。 外面太阳早已升空，时辰已经不早。 小厮走进屋里，“肖公子醒了？这是早膳，用了后会有人给你换药。” 肖恒闻言，撑着身子坐起来，快速将粥给喝下。 随后便左盼右盼，盼着莫芸姚的身影进来换药，谁知等来的是以为年过半百的府医。 他很是疑惑，眸光时不时看一眼外面，问小厮，“怎么不是莫大夫？” 小厮闻言，如实回应道：“她天不亮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们要去苍月国，听说莫大夫的亲娘在那边。” “去那边也好，现在大周哪儿都不太平，时不时有内乱发生，就是不知道这妖妃死后会不会好起来。” 已经离开了…… 肖恒已经愣住，后面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楚。 …… “终于到苍月国境内了！”秋葵站在琉璃城城门外，仰头望着高高的城墙，“这里在几十年前属于大周呢。” 莫芸姚脸上也露出笑容，“今天进城后好好休息两天，到时候到水云城去赶水路直达京都。” 牛牛探出小脑袋，笑眯眯的稚声道：“娘亲，我想吃钵仔糕，糖葫芦，凉粉，烤鸭……”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美食，边说边咽口水。 本肉嘟嘟的面颊，现在小了一圈，应该就是一路奔波导致的。 莫芸姚揉了揉小脸蛋儿，笑容宠溺道：“好，娘亲给你买，小馋猫，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嘻嘻嘻…… “没有流口水……”牛牛不太好意思的捂住脸，“娘亲看错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官兵过来驱赶路人靠边让路，连马车也不例外。 “快让开，别挡路。” “快点儿，不然别怪刀剑无眼。” 百姓哪里敢跟官兵叫板，都纷纷避让。 莫芸姚也赶着马车靠边上去，很快后方就有一辆比较宽敞豪华的马车款款而来。 前后左右都有带刀随从与下人护着，一看就是什么重要官员。 牛牛好奇的趴在窗户上，当马车从旁边路过时，惊讶不已，“哇……里面的叔叔好优雅！” 声音有点儿大，吓得秋葵连忙捂她嘴。 可惜晚了一步，里面的男子已经与牛牛对视上。 第322章 到达苍月国 秋葵急忙赔笑道歉，“大人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里面的男子手中捻着手绢，嘴角微扬，“无妨，小姑娘这是在夸赞咱家，岂能怪罪？” 说完收回实现，马车拉开距离。 直到马车走远，秋葵才长舒一口气，“呼……还好没有怪罪，一看就是权利不小的太监儿。” 并不是他们怕事，是不想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里是苍月国，若是闹大事情，肯定会被赶回大周国。 牛牛学着那太监儿做出兰花指，“叔叔是这样的，优雅，好看。” 莫芸姚无奈一笑，“对，优雅，不过下次评价别人时别说出来，万一别人不喜欢这种夸赞怎么办？” 此刻太监儿的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其他人才陆陆续续排队进去。 她也拿出通关文牒，顺利进入城内。 这里是两国交界的城市，大周商人进出也不奇怪，守门侍卫也没有为难她们，只要检查没有带什么武器与违禁物就能进去。 这里比大周靠边的城市繁华很多，街道上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莫芸姚早就做过了解，这里之所以叫琉璃城，是因为此处琉璃制品很有名。 有一半以上的百姓都是以琉璃为生，此处的琉璃远近闻名，出口不同国家，品质上等的都是皇家御用。 莫芸姚先找了一家客栈，将马车交给客栈托管，定了一间客房。 牛牛踩在凳子上，探头看向窗户外面，在这里能看见不少买吃食的摊子，“娘亲，牛牛肚子好饿。” “马上就好。”莫芸姚将包袱放在枕边，喝了一口水后才抱起她，“下次凳子别搭太高，万一栽倒下去怎么办？” “牛牛记住了，下次一定矮一点。” “牛牛真乖，我们出去吃东西。” 三人出了客房，将房门锁上后就出了客栈。 楼下有很多卖吃的，馄饨、面摊、烧饼摊、汤圆……琳琅满目的吃食看得眼花缭乱。 莫芸姚最终来到馄饨摊子坐下，“老板，来两份大碗与一份小碗的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老板热情的倒上大碗茶后才去煮馄饨。 等待的过程中，莫芸姚发现街上有不少貌美少女，个个打扮精致娇媚。 “老板，街上怎么这么多年轻姑娘？是有什么特殊节日吗？” 老板边忙活儿，边耐心解释起来，“陛下派人来此选出挑女子进京都，要收为义女，说是国师算出此处会出现福女，能保苍月国太平。” “嗐，自从这消息一传出，各地妙龄少女都纷纷涌入此地，客栈都快住不下了，个个都希望能够被选中。” 莫芸姚闻言，无奈一笑，原来治国有方的苍月国皇帝也相信这些。 小碗馄饨这时候被端了上来，牛牛眼睛都亮了，“好香啊，娘亲，你也吃一口。” 说着用勺子笨拙的舀了一个，喂到她嘴边。 “好，谢谢牛牛。”莫芸姚吃了她喂来的馄饨，“真的很想，牛牛快吃，娘亲的也快好了。” 呵呵…… “好，那妞妞不客气了。”牛牛笑弯了眼，开心的吃起来。 秋葵拿出手帕围在她脖子上，以免打脏衣襟，“慢点儿吃，要嚼烂。” 老板这时一手端一碗上桌，笑容满面道：“小姑娘真棒，这么小就会自己吃了，听你们口音就是大周京城人，孩子父亲没一起来吗？” 空气顿时安静了几息。 莫芸姚尴尬一笑，解释道：“她父亲参军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老板闻言，点头轻叹道：“参军是这样，我儿子已经……已经十年未归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参军就是九死一生，没有仗打的情况会很幸运，遇上战年就只能烧香祈祷，什么也做不了。 莫芸姚意识到话题有些沉重，于是岔开话题，“老板，皇上是不是派的一位公公来选义女？你知道他住在哪家客栈吗？” 老板点头，“对，今个儿那位公公才到，听闻明天就会开始选拔，他应该不会住客栈，而是住在驿站。” 住在驿站，若是想遇见不容易。 驿站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无法靠近。 莫芸姚道谢后就过有所思的吃馄饨。 秋葵看了她一眼，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边吃边问道：“主子，您该不会是想向那位公公打听夫人之事吧？” 莫芸姚淡笑道：“你说对了，当初我娘能换来和平，说明要我娘的人权利绝对不小，普通老百姓是没办法知道这些。” “而这位公公一看就不是普通太监，定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级别的人物，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 “娘亲，我吃饱了。”牛牛打了一个饱嗝，已经将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老伯伯的馄饨太好吃了，我吃得好饱好饱。” 老板闻言笑得很开心，“好吃下次再来，老伯伯给你多盛两个。” 牛牛摇了摇头，故作老陈的一本正经道：“不用，您多给会亏钱的，挣钱不容易。” 哈哈哈…… “你这孩子嘴真甜。”老板被逗得哈哈大笑，“懂事的乖孩子，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肯定不会想得到，基本上都是耳熏目染。 牛牛稚声回应，“是娘亲教我的。” 老板笑得开心，温柔的摸了摸她脑袋，随后看向莫芸姚说道： “驿站离知府衙门不远，往东边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听闻是叫安公公，特别注重打扮。” 莫芸姚闻言，起身恭敬道谢，“这些大伯告知。” 道谢后放下一两碎银便带着孩子离开。 她并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让秋葵带着牛牛回去休息，自己先去驿站看看。 驿站外面的确有不少官兵把守，大门紧闭，路人过路都不敢靠太近。 官兵见她在前面不走，冷声道：“鬼鬼祟祟的做甚？这里不是你能停留的地方，立刻离开。” 莫芸姚态度温和道：“这位大哥，我想问问怎么样才能见到安公公？我有点事情想问他。” 官兵闻言，不耐烦的皱眉道：“又是想走后门的吧？安公公说了，谁也不会见，该是什么流程就是什么流程，自己报名凭本事争取。” “看见那边了吗？那些女子都是排队报名参加选拔的，选福女不是开玩笑，别想着旁门左道，参加选拔就是见安公公唯一的机会。” 如此听来，这位安公公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面功夫。 莫芸姚看向排队的地方，陷入沉思：看来只有报名了，反正只是选拔，只要能见到安公公就行。 第323章 试探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后来到报名处排队。 有女子聊天说道：“今天人算少的，前两天报名的人才多，登记处都设了三处。” “大部分是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来琉璃城，我们都是隔得较远一点的。” “若是时间再长一点，恐怕更远地儿的人都会赶过来，这么多人参与，竞争力可想而知。” “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游历一番也好，至少见过了这繁华的琉璃城，也算是好事。” “是啊，平日我们哪有机会出来？说不定这是一辈子中唯一一次出远门，要好好珍惜……” 莫芸姚看似安静的站在后面，但一直都听着这些女子的谈话。 这时有人注意到她，毕竟容貌比较出挑，只是看上去少了少女的稚嫩。 “这位姐姐是何处人士？好生漂亮。” 这里漂亮的不少，她还是比较突出的一个，虽很素静，没有施粉黛，可容貌还是格外娇美。 莫芸姚礼貌一笑，“大周人士。” 此话一出，有人就嗤笑道：“大周人也来凑热闹，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哪儿来的自信参选的？” 也有人为她说话，“也没有说大周人不能参选，更没有限制什么年龄，为何不能？” “切，哪怕没限制，她这样一看就是第一波淘汰之人，何必浪费时间精力。” 傲娇的女子斜睨了莫芸姚一眼，说着就故意挤开。 似乎有不少跟她一起的人，立马跟着起哄，对她进行推搡，甚至言语讥讽。 “这么重要的大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加。” “你看衣裳都是破的，呵呵……这么寒酸，也不怕丢人。” “大周与苍月国向来不太合，她竟然好意思参加……” 莫芸姚稳如山，不管他们怎么推搡都没有挪动一步。 有人开始急眼了，立马叫来下人，“你们将她推出去！我就不信推不动！” 莫芸姚眸色微微一凝，冷声警告，“我劝你们适可而止，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警告不仅没有让他们收敛，反而是一阵嘲讽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 “她竟然说要对我们不客气，太嚣张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口出狂言。” “我们可都是有身份之人，岂会受你的威胁？来人，给本小姐将她扔远点儿！” 说话的小姐娇俏可爱，穿着打扮看得出是富贵小姐。 这么多排队的人，她偏偏针对莫芸姚，那是因为莫芸姚将她比下去了。 两个小厮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去抓莫芸姚的胳膊。 莫芸姚忍无可忍，反手就是一掌，迅速将两个小厮拍飞倒地。 “嘭嘭”两声闷响，两个小厮哀嚎出声，疼得在地上打滚。 啊…… 在场的女子都吓得尖叫出声。 娇纵小姐震惊瞪大眸子，回过神低吼道：“你竟然伤人，我……我……” “你要什么？”莫芸姚邪邪一笑，“不妨再叫来几个，看是他们倒下，还是我倒下？” 娇纵小姐冷哼道：“大周人竟然敢在苍月国地盘闹事，现在就能将你驱逐出境。” 莫芸姚皱眉，“是你们不讲理在前！” 娇纵小姐傲娇的扬起下巴，“你觉得官府是会帮我，还是帮你这个外人？” 话刚落下，就有官兵朝着这边走来，“怎么回事？” 立马有人恶人先告状，“官爷，这个大周女人闹事，插队不说，还打伤人。” 莫芸姚并不想事情闹大，若是真的驱逐出境，就无法再进来。 她思虑了片刻后，立马暗暗掐了掐大腿，泪眼汪汪的看向官兵柔声道： “官爷，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有本事打伤两个大男人，不能因为我是大周人就可以胡乱栽赃啊。” 前后反差太大，将知情人都看傻了。 娇纵小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还手无缚鸡之力，骗谁啊？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官爷将视线看向其他女子。 她们基本上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纷纷摇头不知情。 这是两边都不帮，让自己置身事外。 “你们……你们……”娇纵小姐更加生气，“岂有此理，都眼瞎了吗？她分明……” “这位小姐，不要咄咄逼人的好。”莫芸姚打断了她的话，“这样闹下去影响报名进度，也容易扰了安公公的清净，也是给官爷添乱。” 她似乎还是不服气，“官爷别听她的，快将她驱逐出境，她又穷又年纪大……” “闭嘴！”官爷不悦的厉声打断，“再闹就将你轰走，陛下可没有穷人不能参选，就你嚷嚷个不听，还说人家不是！” 被喝斥一番后，只能憋着怒意禁声。 很快恢复安静，仿佛从未发生过吵闹的事情。 在不远处的茶楼上方，一抹红色身影站在窗前，望着莫芸姚方向对手下道：“小珍子，多注意那名女子。” 小珍子躬身应下，“是，干爹……她的气质看上去很不错，哪怕没有精心打扮，也是鹤立鸡群。” 安公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的确如此，就怕是危险人物，所以得盯着，可以探探她武功底子。” 报名速度还是比较快，登记名字年龄就行。 莫芸姚在大周过来的一路上，用的都是假名，就连通关文牒都是造的假。 若是用真名，定然会被大周官府的注意到。 安公公拿过报名册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小珍子指着倒数第二个道：“这便是那女子的名字。” “嗯。”安公公眯眸看着，“倾瑶，22岁，竟然姓倾，这个姓氏在大周不常见。” 莫芸姚此时回到了客栈，这会儿已经是傍晚，牛牛还在睡觉。 秋葵小声道：“主子，小小姐应该也疲惫，已经睡了一个半时辰了，对了，您见到安公公了吗？” “没有……”莫芸姚喝了一杯茶水，“我报了名，明天参选就能见到他，把牛牛叫醒，我们下去吃点儿东西。” 继续睡下去会夜里醒来，半夜都无法入夜，受罪的也会是大人。 牛牛迷迷糊糊中被秋葵抱着出了客栈，随后一起朝着街边往前走，想找一家酒楼。 当经过一处人少的宽敞巷口时，突然涌出十几个手拿棍棒的地痞。 莫芸姚将秋葵往后面推了推，示意让她带着牛牛躲远。 秋葵知道自己在这儿反而是累赘，于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莫芸姚嘴角噙笑着看向地痞，“各位是劫财还是劫色？” 第324章 牛牛想爹爹 哈哈哈…… 为首的地痞大笑出声，“难得遇到如此貌美的，自然是财与色都不能放过！” 其他地痞也笑着附和。 “许久没有碰女人了，今天必须好好享受。” “反正是大周人，我们可以尽情的玩儿，等玩够了还能卖个好价钱。” “姑娘，我们劝你还是别做无用的挣扎，不如好好享受我们的伺候，免得受皮肉之苦。” “还是先把钱财交出来，若是钱财够多，或许还会考虑放了你。” 莫芸姚没有丝毫惊恐与慌乱，从挎包中拿出一个大金锭，在手中抛了抛，“十两黄金，不知道够不够？” 十两黄金！ 众人震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 老大激动的哈哈大笑道：“够，太够了，哈哈哈……” 说着就要上前去拿，莫芸姚却是将金锭一握，嘴角噙笑道：“可我凭什么给？你们还真是不要脸。” 此话让众人面色一沉。 这么大的金锭，竟然不给！ 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哼！你觉得你不给能走出这里吗？别忘了，我们是打劫的！” “竟然敢耍我们，老子今天不仅要劫你财还要劫你色，到时候让你跪地求饶！” 莫芸姚重新掏出金锭，眼神轻蔑的扫视了一圈，“有本事就尽管来拿，若是能拿到它，我乖乖伺候你们。”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自不量力。 这么多大男人，想要拿到她手中的大金锭太容易了。 于是有人嘲笑道：“你还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竟然嚣张的以为我们拿不到，这一次你只能乖乖伺候我们了！” “兄弟们，不用你们出手，老子一个人上去就好，让她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其他人闻言都哄笑出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一个人去轻松拿到金锭。 莫芸姚就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走来的地痞。 “美人儿，老子今天就让你在跨下求饶！”地痞淫笑着走进，伸手就要去抓金锭。 结果他抓，莫芸姚躲，一来一回硬是连莫芸姚的衣裳都没有摸到一点。 地痞有些怒了，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他奶奶的，竟然敢戏耍老子。” 说着一拳打过去，莫芸姚反手握住他拳头用力一撇，“咔嚓”声格外清晰。 啊…… “我的手……断……了……”地痞疼得面目狰狞，浑身发颤。 其他人见状，立马眸色一凝，拿着棍棒一拥而上。 莫芸姚锐利的眸子迸发出杀意，抽出腰间鞭子就一个旋转“啪啪啪”抽打一圈。 随即身形快速穿梭在地痞间，只能看见残影，当她提着鞭子停下时，地痞已经倒了一地，个个痛苦哀嚎。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惊恐，开始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莫芸姚如同上位者，气场强大，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地痞老大，“谁派你来的？” 老大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连摇头，“没……没有谁指使，是我们随着找的目标。” 说话间连连往后挪动，想起身逃跑，却无法快速起身。 莫芸姚一步步逼近，面色沉冷如霜，“若没有人指使，你怎知道我是大周人？” 此话让地痞哑口无言，为了活命，最终还是结结巴巴交代，“的确是、是、是有雇主指使，但我们不认识，只知道拿钱办事。” 说完便艰难起身，连滚打爬的逃跑。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在这里闹出人命对自己没有好处，出手时都有所保留。 莫芸姚若有所思的收好鞭子，“来此处得罪的人就只有那位小姐，看来就是她……” 走到哪儿都能遇见麻烦，真是够了！ 越想越是烦躁，叹了一声走出巷子。 这时秋葵抱着醒来的牛牛走到身边，“主子，没事吧？” 莫芸姚挤出笑容，摇头道：“没事，他们哪里会是我的对手？走吧，我们去酒楼。” 牛牛的眼睛盯着巷子地面，“娘亲，地上是血吗？” “呃……是狗血。”莫芸姚撒谎解释，“不要看了，我们去酒楼吃烤鸭。” 一听见烤鸭，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开心的拍着小手，“好耶，嘻嘻嘻……能吃香喷喷的烤鸭了。” 走了没多远就出现一家酒楼。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小二立马热情招呼。 街边一处茶摊上，安公公穿着便服优雅品茶，“原来那小姑娘是她的孩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参加选拔。” 小珍子立马又为他续上一杯茶水，“干爹，一看她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说不准参加选拔另有目的，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安公公闻言，抿了口茶水道：“说。” 小珍子左右看了一眼，凑近压低声音，“您不觉得她眉眼有几分面熟吗？特别像京都那位的女儿。” 此话一出，安公公便身形微微一顿，眯眸陷入沉思。 片刻后回过神，恢复正色起身道：“天下之大，有相像之人不奇怪，静观其变，别打草惊蛇。” “这女子身手了得，若真是间谍也不能正面硬刚，必须暗中应付，不然吃亏的是我们。” 刚刚拿着地痞并非娇纵女子所雇，而是安公公让人雇来试探莫芸姚武功的。 整个打斗过程全程看在眼里，十几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甚至她还收敛了力度，不然这会儿巷子地面上就不只是血，还应该有十几具尸体。 莫芸姚在酒楼大堂里面找位置坐下，点了一只烤鸭，一盘红烧肉，一份豆腐青菜汤。 牛牛拿着鸭腿吃了几口，眼睛看着旁桌的一家三口。 男子扯下鸡腿，递给旁边的儿子，“来，你跟你娘一人一个。” “谢谢爹爹。”小男孩儿开心的接过鸡腿，“爹爹，你也吃一口，鸡腿可香了。” 男子宠溺的揉了揉他脑袋笑着道：“爹吃过很多鸡腿，都吃腻了，你吃。” 温馨的一家三口，牛牛看着看着露出笑容。 她回过头嘴巴鼓鼓的问道：“娘亲，我的爹爹吃过鸡腿吗？我爹爹有没有胡子？他是不是也很高？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莫芸姚有些哑然。 牛牛并不知道父亲已经死了，以为是真的去打仗了。 第325章 挑衅 莫芸姚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柔声道：“你爹爹很高，特别的英俊，他吃过很多好吃的，等仗打完就会找我们。” 小孩儿都比较好哄，牛牛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笑得很开心。 “牛牛就知道爹爹高大英俊，因为牛牛也英俊好看，还高高的。” “呵呵……女孩子好看应该说可爱，漂亮。多吃点儿，争取快快长大。” “嗯，爹爹看见我长高高，肯定很高兴。” 莫芸姚夹着红烧肉，突然觉得没那么香了。 她在想，以后要怎么跟孩子说夜瑾寒的事，若是知道她是骗人的，心里又会怎么想？ 翌日，天色还未亮开，摊贩已经开始吆喝起来，街道上嘈杂一片。 莫芸姚猛然起身，回头看向窗户外时才知道没有天亮。 呼…… 她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大天亮了。” 现在已经没了睡意，起身轻轻拍了拍秋葵，压低声音道：“照顾好牛牛，吃饭让小二送上来，最好别出去。” 昨日已经遇到过危险，她怕牛牛他们也被盯上。 秋葵是搂着牛牛睡，点头应下，“知道了，主子注意安全。” 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卖早点的生意很不错。 也有不少年轻女子在用早点，三三两两，有说有笑。 莫芸姚在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 来到驿站前发现，门口已经围满妙龄女子，有官兵在边上维护秩序。 “都不要急，马上就要开门了，谁不听招呼制造混乱，那就直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谁都最先一批进去，还是有人不听劝的偷偷插队。 眼尖的官兵迅速拉出来，无情粗暴的推开，“滚！如此没规矩之人，进去也是白搭！” 众人见状，立马变老实起来，不敢再插队。 等了一刻钟后，房门被打开，这些姑娘就陆陆续续走进去，都是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她们心里都清楚，作为皇帝的义女，肯定是要德才兼备，知书达礼才行。 不管在外面怎么样，进去肯定是得注意。 莫芸姚刚进去，官兵就拦住房门不让人继续说，说是得等下一批。 安公公并没有在，而是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嬷嬷站在院中央，身边跟着四个小太监儿。 嬷嬷昂首挺胸，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来人，量身高，量三围。” 这就是第一关。 四个太监儿齐上阵，只要有一样不合格就会淘汰。 这一次至少有五十个女子在里面，个个都紧张不已。 “胸围过大，淘汰。” “身高不符合，淘汰。” “脸型太方，淘汰。” “腰太细，淘汰。” “腰太粗，淘汰。” 一句句淘汰的话高声响起，很快陆陆续续有姑娘哭着从侧门出去。 莫芸姚很是诧异，竟然胸大会被淘汰，腰细也被淘汰，到底怎样被合格？ 她是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姑娘们一个个离开，似乎连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就在这时，终于有一个合格的，就是昨日那娇纵小姐。 “方玉娥合格，暂留。”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呼。 有人嫉妒，有人酸溜溜的说恭喜。 方玉娥很是神气，心安理得的含笑接受众人的恭喜，回头对莫芸姚挑衅一笑，眼里满是嘲讽之意。 她走到莫芸姚面前，得意洋洋道：“你还真来参加，看见之前拿着淘汰的姑娘吗？她们个个比你年轻都被淘汰，你就没必要坚持了。” “看看你这浑身的廉价样儿，有什么资格做陛下的义女？虽然是在民间选，却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 莫芸姚闻言，情绪十分稳定，只是淡然一笑，“方姑娘揪着我不放，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吧？你觉得我已经将你给比下去，巴不得我受不了你的讥讽自动放弃。”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些小心思在她面前就是小儿科。 或许是被猜中了心思，方玉娥有些恼羞成怒，咬牙低骂道：“不自量力的贱人，我怎么可能怕你比下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就在这时，太监走到了莫芸姚面前，开始量身高三围。 方玉娥也怕形象会毁，立马停止辱骂。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边上看着，“公公，她年纪都22岁了，应该不合格吧？” 太监儿没有理会，而是做自己的事。 方玉娥不死心，继续道：“她看着没有我纤细，应该不太合格吧？” 话刚落下，太监儿就问莫芸姚道：“叫什么名字？” 莫芸姚：“倾瑶。” 太监儿高声道：“倾瑶合格，暂留。” 此话一出，方玉娥脸色瞬间一僵。 一个22岁的老女人，竟然没有被淘汰！ 莫芸姚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方玉娥忍着怒火，压低声音轻笑，“现在还是第一关，你最后还是会被淘汰！走着瞧！” 这一次留下的有三人，他们被嬷嬷带到一边站着。 接下来又是下一批，进来的也有五十人左右。 她们现在变得很紧张，毕竟之前看见那么多人出去，心里就清楚淘汰率有多高。 第二批留下的只有一人，第三批留下的只有两人，第四批留下了两人，总共加起来就只有八人。 嬷嬷带着她们八人来到一处院子，琴棋书画都要考，还有绣工。 莫芸姚听后很是庆幸，在别庄那三年，夜玦晨教过她琴棋书画，但并不算很好。 弹琴时，方玉娥得了甲，莫芸姚得了乙。 棋艺两人都是乙。 书法两人都是甲。 快要作画时，方玉娥挑眉道：“你还是自动放弃吧，我已经三局两胜，作画是我最拿手的，你赢不了我。” 莫芸姚并不在意赢不赢，若是现在能见到安公公，她可以直接放弃比试。 “嬷嬷，我想问问什么时候能见到安公公？” 嬷嬷面无表情道：“最后一关测试就能见到，好了，作画开始，以秋为题，一柱香的时间。” 秋…… 秋天仿佛会让人很伤感。 莫芸姚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画面便是一抹孤单侧影，飘落的树叶…… 墨色侧身修长伟岸，风度翩翩，侧颜俊美柔和，眼睛被红丝带蒙住，多了一丝神秘…… 当画作完成时，她才发现，自己画的地方是夜瑾寒的坟墓位置，而坟墓被夜瑾寒的侧影代替。 “你这画看着不舒服，肯定赢不了我。”方玉娥自信满满的举起自己的画作。 是女子站在树下，望着手中落叶，很唯美。 莫芸姚淡笑，“你说了不算。” 这时嬷嬷将二人的画都拿走，交到屋内让人评审。 第326章 胜出 待嬷嬷进去后，有的人忧心忡忡来回踱步，有的沮丧坐着。 方玉娥自信满满，优雅落座，“等着瞧吧，你的画肯定没有我的好。” 莫芸姚淡然自若的坐在对面，“不用总是强调，好与不好一会儿便知，我也没想兴趣与你一争高下，更没什么兴趣做陛下义女。” 此话却让方玉娥嗤笑不已，“来此处的人，谁不是想一争高下？既然你不想一争高下，那就离开呀，为何还在此处？” “你这种虚伪的女人见多了，嘴上说着不在乎什么名利，实际上处处都在争夺名利。” 在场除了参选的女子外，还有下人候着，也有太监儿在边上守着。 有人听见她的话，看向莫芸姚的眼神也带着鄙夷之色。 来此处的人都是为了做皇帝义女能一步登天，结果莫芸姚却是参加了却说没兴趣，虚假得离谱。 这时有一位参选女子问道：“倾瑶姐，我倒是好奇，你既然没兴趣做陛下义女，又怎么会来参加？”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所有视线都看了过来。 莫芸姚态度淡漠疏离道：“无可奉告。” 哈哈哈…… “还无可奉告……”方玉娥嗤笑出声，“我看你是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见过虚伪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做人还是坦荡的好。” 其他女子也跟着掩嘴轻笑。 在她们眼里，说不出就是心虚。 莫芸姚十分无语的睨了她一眼，“方小姐，你真像只烦人的苍蝇，真的很吵。” 苍蝇！ 竟然被骂像苍蝇！ 方玉娥脸色聚变，气愤道：“你把嘴放干净点儿，不带你这么羞辱人的。” 莫芸姚无奈一笑，“只准许你羞辱我，不允许我羞辱你，方小姐还挺霸道的，这可不想知书达礼之人的做派。” 方玉娥：“你……你……”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面色涨红。 的确是她先羞辱在前，现在继续反驳倒是显得真的不知书达礼。 最终她冷哼一声，起身走到边上掐树叶生闷气。 莫芸姚感觉耳边终于清静了，眸光就静静看着房门位置，等待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嬷嬷终于走了出来。 众人迅速起身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结果。 “嬷嬷，请问我通过了吗？” “嬷嬷，我得了什么？” “嬷嬷，谁通过了……” 嬷嬷被问得眉头紧蹙，不知道该回应谁的好。 她脸色沉了沉，变得严肃威严，“安静！” 众人吓得心尖儿一颤，这才安静下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嬷嬷。 方玉娥娇声道：“嬷嬷别生气，大家就是太过着急，我……” “闭嘴！”嬷嬷不悦打断，“还有没有规矩？说了安静就得安静，没让你们说话就闭嘴。” 本来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不同，结果却被无情喝斥。 方玉娥瞬间面红耳赤，捏紧手绢尴尬垂首，其他女子暗暗扬唇憋笑。 嬷嬷拿出一张单子，“倾瑶，方玉娥，陈琴，你们三个平局，明日再来参与最后比试，其他几位明日就不必再来了。” 说完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莫芸姚立马跟了上去，“嬷嬷请留步。” 嬷嬷顿下脚步，微微凝眉，“何事？” 看得出表情很不耐烦，并不想多聊。 莫芸姚直接问道：“必须明日才能见到安公公吗？我想见见他。” “你想见他？”嬷嬷眼里满意轻蔑之色，轻笑道：“这件事可不能走后门，见了安公公也没用，为了公平，在没有到最后一环就不能见到。” 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让莫芸姚头大不已。 也不知道明日是什么比试，若真的胜出再回绝做陛下义女之事，肯定会惹怒安公公。 算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莫芸姚返回客栈，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秋葵满头大汗的抹着眼泪。 “主子，对不起，牛牛不见了。”秋葵说着哭得更厉害，“呜呜……她说要吃梨子，奴婢带她下来买，结果付钱准备离开时，发现不见了。” 茫茫人海，人贩子也多，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儿会很危险。 莫芸姚已经脸色煞白，腿脚都有些发软，脑子一片空白。 对于她来说，牛牛就是她的命。 “牛牛，牛牛……”莫芸姚急忙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寻找，“你在哪儿？牛牛……” 仿佛疯魔般，逮着路人就问。 “大哥，有没有见到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儿，双丫髻，上面捆着红头绳……” “大婶儿，请问你看见一个三岁小女孩没有？这么高……” “大爷，有没有看见三岁多的小女孩儿……” 无一例外，他们都纷纷摇头说没有看见。 她站在人群中，失魂落魄的环视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嘶声大喊：“牛牛，你在哪儿？” 秋葵开口道：“周围我都找过了，巷口都找过，我们可以去牙行看看。” 人贩子一般都是将人卖到牙行。 莫芸姚：“你去牙行，我前面找。” 她害怕错过，万一不是被带去了牙行，而是就在这有一个角落怎么办？ 偏僻之处。 三个地痞邪笑的走向一个小女孩儿。 这不是别人，正是莫芸姚寻找的牛牛。 “小姑娘，你一个人去哪儿啊？”消瘦的地痞露出一副温柔笑容，“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牛牛抱着一个兔子布偶，手里还拿着一个梨子，她眨巴着纯真清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男子。 只见男子衣裳破旧，骨瘦如柴，看着似乎很饿。 “叔叔，你是不是肚子饿？”牛牛将梨子递到他面前，“我有一个梨子，给你吃。” 男子微微一愣，蹲下身笑着道：“就这一个梨子，我们怎么吃得饱？” 只要将小女娃卖了，肯定能换不少钱。 可惜是个女娃，若是男娃就更值钱。 牛牛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从怀里拿出两块儿肉干，“这里还有肉干，你吃吧，吃饱了就能长肉肉。” 男子笑容又是一僵，接过肉干就递给另外两个兄弟，“小姑娘真懂事，为了感谢你，叔叔送你回去，来叔叔抱。” “不用麻烦叔叔。”牛牛后退一步，“我可以自己走，你肚子饿没有力气，抱着累。” 说着就转身往前走，表面上很淡定，实际手心已经冒汗。 三个地痞立马跟上。 为首男子说道：“你说住在哪儿，我给你带路。” 牛牛边走边淡定稚声回应，“我不知道，只知道很多人都会弯腰叫我父亲为知府大人。” 第327章 安公公救下牛牛 知府大人！ 地痞顿时一惊。 知府大人已经年过六旬，竟然有这么小的女儿。 “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孩儿应该不会撒谎，你看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管她是谁的女儿，先卖了再说……” 牛牛将他们的嘀咕声尽数听了去，回头见他们在商议，立马拔腿就跑。 “站住！” “快追，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骗人的。” 三个大男人立马追了上去。 小孩儿的腿那么短，自然不敌他们。 眼见快要被追上，牛牛拉开袖子露出一个小黑管，对着他们腿就按下开关。 黑管中间有一个孔，“突突”射出牙签般一样的铁针。 啊…… “腿……”前面的地痞腿一麻，痛苦倒地。 牛牛故作镇定的结巴道：“你你你们要再过来就得死，针是有毒的。” 另外两人气愤不已，迅速冲上去。 牛牛惊恐不已，又慌乱的“突突突”，再次射准一个。 可是针射没了，剩下的那一个男子冷笑不已，像提小鸡一样将她拧了起来，“这一次看你怎么跑？该死的丫头片子！” “啊……放我下来。”牛牛双腿在空中乱蹬，哭得稀里哗啦，“呜呜……我娘亲会杀了你们的，快放开我。” 地痞满脸戾气，恶狠狠道：“你娘若是来，将你娘一起卖了！该死，还是将你卖到青楼更值钱！” 三岁半的小女孩儿，力气根本抵不过大人，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反而越挣扎越累，累得没了力气乱蹬。 她抽泣着说道：“我娘亲有钱，帮我找到娘亲就能拿到很多很多的钱，比卖了我要多很多。” 地痞已经不相信她，一言不发的往青楼方向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突然一脚踹在地痞身上，将牛牛给抱了过去。 啊…… 地痞被踢得栽倒在地。 大汉面目凶悍，嗓音粗矿道：“滚！” 如此凶悍之人，只是一出声就让人害怕，地痞连滚带爬的跑掉。 牛牛抽泣着看了一眼大汉，嗓音稚嫩软乎道：“谢谢大胡子叔叔。” 大汉：“不客气，是主子让我救你的。” 旁边停着一辆马车，帘子轻轻被人挑开，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牛牛很快就认出来人，惊讶道：“优雅叔叔！” 呵呵…… 安公公脸上露出笑容，朝着她招手，“过来。” 大汉将她放进了马车里面。 安公公将她抱在怀里，用手绢替她擦拭眼泪，温柔问道：“你怎么会被坏人抓到了？你娘亲去哪儿了？” 牛牛眼泪夺眶而出，扁了扁嘴委屈道：“娘亲办事去了，秋姨买梨子走丢了，叔叔帮我找娘亲好不好？娘亲可以给你很多钱。” “好，叔叔帮你。”安公公欣然应下，命令车夫赶车。 一路上牛牛就趴在窗户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喊“娘亲”。 喊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些失落下去。 安公公把玩儿着玉佩，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叫什么名字？” 牛牛：“我叫牛牛，我娘亲自然叫娘亲，也叫主子，还叫弟妹。” 在别庄三年多，夜玦晨后来一直叫她弟妹。 见她全名的很少，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安公公听后无奈不已，“那你娘是做什么的？为何会来苍月国？” 牛牛笑眯眯道：“我娘亲治病的，娘亲说苍月国好玩儿，所以我们就来了……” 问来问去，发现她根本说不出有用的。 但安公公知道了一点，那就是会医术这件事。 此时莫芸姚已经找得晕头转向，甚至有些绝望，但并没有放弃寻找。 心里十分自责，早知道就不该独自留她们在客栈。 可是自责没有用，只能拼命寻找。 安公公的马车徐徐前进，不久后隐隐传来一道声音，在喊“牛牛”。 “是娘亲！”牛牛很是开心，欣喜回头道：“是娘亲在找我！”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安公公吩咐大汉，“屠九，将她送过去。” 屠九应下，抱着牛牛就朝着声音方向而去。 莫芸姚眸光四处打量，边抹眼泪边喊，“牛牛……” “娘亲，我在这儿……”牛牛稚嫩的声音隐隐传来。 莫芸姚瞬间一愣，回头看过去，很快看见一个大胡子大汉抱着牛牛迎面而来。 这一刻仿佛铺天盖地的乌云瞬间散开，光明瞬间照亮大地。 她脸上露出喜色，朝着牛牛跑过去，“吓死娘亲了，没事就好。” 激动的将牛牛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骨子里面。 冷静下来后，她看向屠九，“多谢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做到。” 屠九淡笑摇头，有些憨厚道：“不必，是主子无意间看见，让我从地痞手中救下的。” 莫芸姚闻言，疑惑道：“敢问你家主子是……” “娘亲，我知道。”牛牛指着马车方向，“就是优雅叔叔，他是好人。” 当莫芸姚顺着看过去时，发现马车已经走远。 屠九拱手道：“告辞，以后还是多注意点儿，这里虽然繁华，但人鱼龙混杂，不安全。”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反正明日还会见面，到时候再方面感谢才是。 莫芸姚在牛牛脸上亲了好几下，似乎怎么亲都亲不够，“以后可别乱跑了，你秋姨眼睛都哭肿了，我们回客栈。” 一路上牛牛就叽叽喳喳说起自己遇到的事情，原来是在买梨子时，看见一个耍猴的经过。 牛牛没有见过狗子，于是就好奇的跟着走了去。 后面还不忘吐槽自己的暗器太少，想让莫芸姚多装一点。 甚至想让莫芸姚教自己武功，这样就能打跑坏人不被欺负。 莫芸姚笑着应下，“好，娘亲教你，可是你还是得答应娘亲，不能再乱跑，出门要用心记路线，这样才知道回家的路。” 回到客栈没多久，秋葵便失魂落魄的回来。 本准备跪下道歉，结果突然看见牛牛迎面跑来，她还以为是幻觉。 “秋姨，不哭不哭，是牛牛不好。”牛牛贴心的用小脏手给她擦拭眼泪，“下次再也不乱跑了，都是牛牛的错。” 秋葵一把抱住她，“是奴婢不好，不该放你在地上。” 莫芸姚淡笑道：“都不要自责了，快来吃东西，等明天再去一次驿站就从水路离开。” 第328章 是肖恒！ 天色刚亮开，莫芸姚再三嘱咐秋葵后才离开客栈。 街上同样特别热闹，来来往往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商人。 她来到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 就在转身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略微熟悉的声音，“老板，来四个馒头。”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过去，霎那间眼神与一双俊眸相撞。 是戴着面具的肖恒…… 而他身旁，还有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容貌清秀靓丽，笑容特别亲和温柔，仿佛困难的千金小姐。 “阿恒哥，我吃一个就行。”女子拿出一个馒头，将剩下的馒头都放到他手中。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娇娇软软。 肖恒失神的望着莫芸姚，女子察觉后回头看去，很快就看见了莫芸姚。 她惊讶不已，很快欣喜道：“倾瑶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莫芸姚回过神，尴尬的露出笑容，“你……认识我？” 女子点头，笑容温柔道：“我看见过你的画像，你是阿恒哥的义妹，现在大周战乱不断，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殷月珠，家里遭屠杀时是阿恒哥救下了我，你叫我月珠就好。” 莫芸姚淡笑点头，“那就叫你月珠妹妹。” 视线再次看向肖恒，发现瘦了不少，身子似乎也变得有些单薄。 衣裳还是曾经在山洞中给他换上的那一身，肩膀上就挎着一个小包袱，想必一路上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状态。 肖恒嘴角露出笑容，“牛牛还好吗？” 莫芸姚淡然一笑，“挺好的，这会儿在客栈里面，我先带你们吃点儿东西。” 街边卖吃的还是不少，她边走边看了一下，以后还是带着他们来到馄饨摊子上，至少能喝上一口热汤。 “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 殷月珠坐下时，肚子就“咕咕”叫起来，闹了一个大红脸，尴尬解释： “不……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有银钱的，但被官兵搜刮去了，所以没啥钱买吃。” “后面都是阿恒哥给人看病挣点盘缠，但也只能勉强买糙面馒头维持，遇到战乱的地方有钱也难买到吃的。” 莫芸姚闻言，含笑看了一眼肖恒说道：“难怪阿恒哥都瘦了，苍月国没有战乱，会好很多。” 谈话间馄饨已经上桌。 殷月珠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谢谢倾瑶姐，我有许久没吃馄饨了。” 说话间都没有抬起头，而是埋头吃。 虽然很饿，但吃东西的模样并不粗鲁。 肖恒亦是如此，不紧不慢，动作斯文优雅，只是吃东西时总是时不时抬眸看一眼莫芸姚。 从包子铺遇见到现在，他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莫芸姚见他吃得差不多后，起身道：“你过来一下。” “嗯。”肖恒很听话的起身，跟着她走到边上。 肖恒本来觉得再次相见会有很多话说，可真的见到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芸姚，你是想让我离开吗？” 他感觉莫芸姚还怨他恨他，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莫芸姚有些无奈，伸手摘下他的面具看了一眼，原来脸颊上有一条疤痕。 虽然有疤，但仍然盖不住妖冶俊美的容颜。 “只是一点疤痕而已，不影响你的容颜。”莫芸姚将面具给收了起来，“还有你这头发，黑白相间挺别扭的，它白就让它白吧，又不丑。” 染的黑色已经褪了色，一路上应该也没时间跟精力重新染，所以才这样。 肖恒闻言，悬着的心缓缓落下，脸上也露出丝丝笑容，“都听你的……我已经想通了。” 虽然没有说太清楚，但她已经明白什么想通，能想通是最好不过。 莫芸姚看了一眼在一口喝汤的殷月珠，“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好姑娘，既然带在了身边就别辜负。” 肖恒看了过去，嘴角扬起浅笑，“她的确很好，善良温柔，哪怕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一路上也不曾叫过苦。” “阿恒哥，我吃好了。”殷月珠起身走了过来。 当看清肖恒的面容时，整个人都呆愣住。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看见过真容，没想到这么好看！ 她疑惑道：“阿恒哥，你不是说你是毁容的丑八怪吗？” 肖恒指着疤痕道：“这不是毁容了吗？疤痕很丑。” “哪里丑了？”殷月珠面颊微红，“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俊美的男子，别妄自菲薄。” 莫芸姚这时已经给了钱，“好了，去客栈吧。” 到了客栈时，牛牛已经醒来。 秋葵看见肖恒时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会来此处。 “牛牛，叫肖叔叔，殷姨。” 牛牛是个嘴甜的，“哇……肖叔叔跟殷姨都好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见肖恒，成了一个话唠子。 而肖恒不厌其烦的回应她，跟她聊天唠嗑。 莫芸姚淡笑道：“阿恒，你去隔壁客房洗漱休息，月珠就在我们房里就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秋葵，让小二打热水上来，隔壁房间与这里都要，别乱跑出去，我会很快回来。” 交代好后就离开了房间。 小二动作还是很快，不久后就将浴桶给装满了水。 肖恒来到隔壁，关上房门走到浴桶前，一件件褪下衣裳。 背部上是众横交错的疤痕，都是被挂在城墙上那一次留下的。 不仅仅是背部，胸膛上也有，虽然穿上衣裳后也看不见，但心里总会比曾经自卑。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 殷月珠走进屋里，“阿恒哥，这衣裳……” 她目光看过去，看清那满是伤疤的背部时，微微惊讶不已。 肖恒立马披上外衣，回头淡笑道：“吓到了？我自己也觉得丑。” “不丑……”殷月珠眼眶泛红，泪花闪烁，走到他面前褪下他披着的衣裳。 手指温柔的抚摸疤痕，眼里满是心疼之色。 “当时肯定很疼吧？”殷月珠毫不嫌弃的从身后抱住他，“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肖恒回过身，俯眸看着她，“我一无所有，你跟着我只会吃苦，或许你对我也只是出于感激。” 若是答应在一起，他怕她有一天会后悔。 第329章 劝离 殷月珠笑容温柔，深情道：“我也一无所有，算是门当户对，只要我们稳定下来，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害怕肖恒再次说拒绝的话，立马岔开话题，“快洗吧，一会儿水凉了，我先出去了。” 此时莫芸姚已经离开客栈，快步赶往驿站。 她从空间中拿出不少好东西放在挎包中，当初馄饨摊老板说过，安公公爱打扮，应该很喜欢珠宝首饰类的。 驿站，方玉娥与陈琴已经等候在比试的院落中。 两人坐在石凳上，紧张的四处打量。 院里有下人在倒腾着什么，放有箭靶，边上还有武器架子，整个院子弄得像个演武场。 陈琴有些紧张，小声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院子？” 方玉娥扫视了一圈，“没有啊，这……这就是昨天的院子，而且也是下人领着我们过来的。” “嗐，不用管那么多，可能是安公公无聊，弄来自己打发时间用的，我们就安心等便是。” 这时，嬷嬷的身影在几个太监儿簇拥下款款而来。 两人立马起身，恭敬行礼。 嬷嬷看了一眼后，发现只有她们二人，“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方玉娥抬起头，淡笑道：“回嬷嬷，她已经自动弃权了，今日我在路上碰见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没来正好，只要没了她，自己便能稳胜。 嬷嬷听后，眉头轻蹙道：“怎么就弃权了？她具体住在何处？” 方玉娥面色一僵：问住处做甚？难不成是要派人寻她过来？ 她想到有这个可能，挤出笑脸道：“一个大周人，来此处并没有具体住址，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最后一项比试了？” 只要快速结束比试，哪怕莫芸姚过来也没有机会了。 她见嬷嬷还在考虑，立马推了推陈琴，示意附和两句。 陈琴连连点头，“对啊，时……时辰不早了，倾瑶昨日就说过不会再来，等下去也是浪费安公公的时间。” 提到身份尊贵的安公公，嬷嬷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屋内去。 两人看着她背影，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直到进屋后，陈琴才压低声音疑惑问，“为何要撒谎说倾瑶不来？她根本没有说过此话。” 方玉娥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模样很是俏丽，身材很不错。 能够留到最后的，说明各方面都是旗鼓相当。 陈琴见她看着自己发愣，皱了皱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方玉娥回过神，淡笑道：“你可真美，不过衣裳廉价了些，我觉得你定然是胜不过我，不如现在就离开吧。” 突如其来的话让陈琴微微愣住。 还未来得及开口，方玉娥继续道：“我知道你家中并不算富有，而且还是庶女，我给你百两银子，你不亏。” 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百两银票。 陈琴看着银票微微惊讶不已，她的确是庶女，而且没了生母，日子并不好过。 为了能够出头，她鼓起勇气来参加，就是希望能够改变现状。 方玉娥见她犹豫不定，又继续蛊惑，“你想想，你各方面都不如我，继续比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但你若是同意现在离开，还能有百两银钱，这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错过就可惜了。” 陈琴看着银票纠结不已，到底是拿，还是不拿？ 这可是一百两，自己做绣活儿一个月才只能挣几百文，连一两银子都挣不了。 考虑再三后，她咬了咬唇接过银票，“我这就走，谢谢。” 似乎害怕方玉娥反悔，一溜烟便没了影。 方玉娥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脸上露出笑容。 现在可以不战而胜，成为陛下义女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很快嬷嬷便出了房门，抬眼一看只剩下她一人。 方玉娥笑容温柔道：“嬷嬷，陈琴自知能力不足，已经自行离开，我劝都劝不住，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是不是可以不用此试了？” 话音刚落下，院门口就传来莫芸姚的声音，“谁说只有你一人？” 方玉娥面色瞬间一僵，回头看了过去。 该死！她怎么能这时候过来？ 若是晚上一步，说不准就成了！ 嬷嬷看见她进来，脸上露出浅笑，“来了就好。” “嬷嬷，她这种情况就该淘汰。”方玉娥眼里充满敌意，眯眸道：“你看她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就凭借这一点，她就不配做陛下义女。” 莫芸姚睨了她一眼，“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话刚落下，房门就被打开。 一道红色身影走了出来，有下人立马搬来椅子。 众人立马恭敬行礼，“安公公。” 安公公肤色很白，长相十分阴柔，年纪在四十来岁，看上去还是不算显老。 鳄鱼皮腰带，带扣玛瑙，腰间玉坠叮当作响。 “既然到了，那就开始最后一场比赛，看见这院中的摆设了吗？今日比射箭，飞镖，剑法。” “什么？”方玉娥震惊出声，一脸不可思议，“没……没听说要比这些的，女子哪里会这些？” 她射箭会一点，而且并不好。 其他的一窍不通，根本不会舞剑，也不会玩飞镖。 安公公淡笑道：“谁说女子不会？做陛下的义女，那就得文武双全。” 莫芸姚并没有心思做什么义女，于是上前一步到道：“安公公，我并无意做什么陛下义女，只是为了见你一面，想了解一些事。” “况且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并不附和做陛下义女的要求，就让方玉娥一个人展示就好。” 此话让在场之人都震惊无比。 更震惊的是方玉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防着的人，竟然无心争夺。 这时莫芸姚从挎包中拿出两个锦盒，递到安公公面前，“这是谢礼，多谢昨日安公公从地痞手中救下我女儿。” 身边的小太监将两个锦盒一一打开。 第一个里面装着两颗大小相同的东海紫色珍珠，这种颜色十分罕见。 第二个锦盒里面是根须完整的大人参，看着年份也不短。 这两样都是好东西，在场之人都看傻眼。 安公公抬手示意小太监将东西收好，“哪怕那不是你女儿，咱家也不会坐视不理，想向咱们了解事情，也得比试完毕才行。” “既然报名参与，就没有中途放弃地道理，别将此事当做儿戏，陛下也没有说有了孩子的女子不能做义女。” 众人：“！”震惊不已。 连做了母亲的人都可以！ 若是外界的人早知道，定然会有更多人来参加。 第330章 她获胜 这一次方玉娥彻底慌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拳脚，现在最后的笔试也是武斗方面。 之前完全是打成平手，若是这一次比试，那自己必输无疑。 “嬷嬷，有了孩子的女人怎么能做陛下义女？她自己都要放弃，何必为难她？” 方玉娥心里慌乱不已，表现极力保持平静的说着。 太师椅上，安公公不悦的蹙起眉宇，“方小姐，你是在教咱家怎么做事不成？” 话明显能听出丝丝怒意，神色冷然淡漠。 偏偏方玉娥没有眼力劲儿，挤出笑脸解释，“安公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她自己已经弃权，您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我不说自己有多优秀，至少来说各方面不比她便，更何况年纪上我更占优势，不再浪费时间比试了……” 喋喋不休的话让安公公十分不悦，眉头皱得更深，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方玉娥这一次似乎看出了他的怒意，急忙又道：“安公公，我娘以前跟摄政王妃可是结拜姐妹，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安公公闻言，身形微微一顿。 摄政王妃结拜姐妹的女儿？ 这是用身份来做威胁了。 安公公冷笑道：“不好意思，咱们不知道，你不想比试就请离开，别在此处跟咱家废话！” 方玉娥：“！”微微一惊。 死太监，一个阉人而已，竟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可恶，再怎么有权，也还是奴才一个！ 她心里无比气愤，但也只能忍着，“安公公息怒，我……我比就是了。” 嬷嬷闻言，立马吩咐下人取来箭筒，她与莫芸姚一人一个，两个的箭是不同颜色。 方玉娥看着箭筒后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倾瑶这个贱人不一定样样拿手。 嬷嬷：“好，开始射箭，三局两胜。” 射箭对于莫芸姚来说轻而易举。 拉弓放箭，一气呵成，射出一箭迅速借着第二箭第三箭，而且三箭全中十环。 方玉娥拉着弓傻眼了，自己第一箭还没有放出去，她就已经射完了。 “你……你……” 结巴的还未出口，莫芸姚就拿起飞镖“啪啪啪”投出去，三只飞镖整成一排在十环。 方玉娥脸色煞白，这是被吊打了。 飞镖她根本不会！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莫芸姚已经在武器架子上拿出一把长枪，往地上一跺，“方小姐，请选择武器，速战速决。” 选武器！ 他娘的还选什么武器？ 很明显她比不过！ 方玉娥气呼呼的扔下弓箭，“你赢了！等着瞧吧，我们京都见！” 不等莫芸姚开口，她就转身气愤离去。 今日她快气死了，不仅浪费了百两银票，还输得毫无脸面。 只要到了京都城，管她是不是皇帝义女，都得好好收拾一番。 哈哈哈…… 安公公笑容灿烂的拍手起身，“不错不错，巾帼不让须眉呀，很符合陛下的要求。” 莫芸姚并没有很高兴，做皇帝义女看似高贵，但并非是一件好事。 她将长枪放回原位，走到安公公面前道：“现在可以问你一些事情了吧？” “当然可以，这边请。”安公公没有让其他人跟着，就两人往安静的凉亭中走去。 到了凉亭后停了下来，二人相继坐下。 很快就有下人送来茶水糕点，待下人都离开后，安公公才开口：“你作为大周人，来苍月国是为何？” 有如此身手，定然不是普通女子，能带着孩子来到此处，定然有什么原因。 莫芸姚淡笑道：“你也知道苍月国的情况，一团乱麻，为了安全着想，我就带孩子过来了。” “我来是找一位故人，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倾梦曦的女子，年纪在四十出头，她也是大周人……” “抱歉，咱家并不认识。”安公公不等她说完便否认。 不认识？ 不太可能的。 这个安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莫芸姚不想放弃，继续道：“我八岁那年，也就是十四年前，大周与苍月国交战，这场战争是因一名女子而平息，那位女子就叫倾梦曦，而且那女子也留在了苍月国……” 安公公摇了摇头，含笑道：“不好意思，这些事咱家的确不知道，咱家常年在深宫中伺候陛下，处理宫中事物，没有无权干涉朝堂之事。” “这些军事方面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咱家，若是知道这些事，肯定不会瞒着你，不过你成了公主后，倒是可以自己找人调查。” 此话让莫芸姚有些失落。 看来那件事情不仅大周瞒得紧，就连苍月国也瞒得紧。 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只因为一个女人就将到手的城池让回去，这是一件很荒唐之事。 或许倾梦曦已经改了身份名字，用新的身份生活在京都。 “谢谢安公公。”莫芸姚没有再继续追问，“我也只是听人说的，也不清楚当年具体情况。” 安公公闻言，凝眉沉思道：“当年那场大战细节我不清楚，但知道是一个女子击退了我们苍月国的军队。” “而且那名女将被俘，在边境时就已经当着将士的面给处置，跟你说的不太相同，或许你知道的并非真实。” 是不一样的答案。 真相到底又是什么？ 莫芸姚越来越迷茫，突然间不知道找寻真相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我得知的不真实，谢谢安公公告知我这些，找不找得到她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女儿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就好。” “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在苍月国选一处合适的位置开一家医馆，那个……陛下义女之事……” “咱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安公公笑容亲和，“你想说义女之事是意外，想让我重新选。” 莫芸姚：“……” 安公公继续道：“既然已经选定是你，那就是你，这可是谁都想要的富贵，有时候就得顺其自然，这是天意。” “回去休息一日，明日就出发回京城，陛下能有你这么优秀的义女，定然会很高兴。” 说话间已经起身，不等莫芸姚开口，他便让人亲自送她出去。 一直以来安公公都和蔼可亲，而且没有什么架子，处事看上去也十分正义。 可是莫芸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出了驿站就魂不守舍，凝眉沉思。 第331章 提到魅疆 午后，莫芸姚回到了客栈。 殷月珠在陪着牛牛玩九连环，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莫芸姚疑惑道：“月珠，你看上去有心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月珠……” 叫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回过神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莫芸姚并没有生气，而是重复问了一遍刚刚的话，“我就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殷月珠咬了咬唇，垂下头回应，“阿恒哥沉默寡言，也不太爱与人打交道，哪怕天色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起初我以为他是习惯问题，现在才知道他是心里太过自卑，不想让人看见他身上有伤疤。” “可是在我眼里，他真的很好很好，根本不需要用外表去衡量一个人的，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两个人虽然每天朝夕相处，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她的话比较多一些。 一路上时常会找话题聊，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肖恒能够开心一点。 在殷月珠眼里，肖恒是一个沉闷，不爱笑的人。 可是今天他有笑，而且笑起来很温暖，不像面具一样冷。 莫芸姚拉着她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迎着风眺望远方平静道： “他身上的伤就能证明他曾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有些折磨不仅仅是让你受外伤，心也会跟着受罪。” “他是一个很孤单的人，如同孤舟漂泊在大海，内心恐慌无助，找不到彼岸，哪怕有过往的船只，他也不敢信任。” 殷月珠听后，鼻子微微发酸，心里瞬间明白肖恒内心是什么感受。 莫芸姚继续道：“我知道你爱他，但爱他会很辛苦，或许很久不会得到回应，不过有我帮你，不要太担心。” “他会慢慢开朗起来的，人太闲就会想很多，一想多就郁郁寡欢，只要让他忙起来就没时间想，我看他就是太闲了。” 本来之前还伤感，后面这话直接让殷月珠笑了。 一路上的确是挺闲的，不是走路就是坐马车。 莫芸姚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以前我私下都会说他是妖孽，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怕正常走路也能勾走小姑娘的魂。” “一头独特的白发，衣裳一尘不染，说话声音还好听，武功也高强，简直是人间极品。” 哈哈哈…… “真的吗？”殷月珠笑出了声，听得津津有味，“那他那么大年纪，为何还没成亲啊？” 莫芸姚：“他以前长期住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下山后又谁也看不上，所以一直都单着。” “那一身伤就是一个女子对他爱而不得造成的，恶毒的女人绑他，哪怕折磨但奄奄一息，他也没同意。” 有些事只能说个大概，而有些事最好是一辈子不再提及。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莫芸姚还是怨他的，哪怕到现在也始终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殷月珠惊讶不已，“天啦，这女人怎么如此恶毒？她真该死！” “对，该死！”莫芸姚眸中闪过一瞬狠厉，“所以阿恒将她杀了，千刀万剐都不解恨，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 很快恢复正色，从挎包中拿出三瓶上等祛疤膏，放到殷月珠的手中。 殷月珠疑惑，“这是……” 莫芸姚：“祛疤膏，给他每一处有疤痕的地方都用上，保证一段时间后全部消失，用完后再找我拿。” “好！谢谢倾瑶姐！”殷月珠很是激动，抱了抱她后转身跑掉。 只要能够将疤痕去掉，或许阿恒哥就不会自卑了。 …… “阿恒哥，醒了吗？”这一次殷月珠礼貌的叩响房门。 肖恒亲自打开房门，早已穿戴整洁，“你没睡吗？”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进屋拿出祛疤膏，“倾瑶姐给的，她说能够祛疤痕，过来坐下，我给你用上。” 肖恒淡笑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你……” 话说一半便顿住，只因为莫芸姚出现在门口。 他努力压抑着眼底的情愫，语气温柔道：“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一会儿。”莫芸姚点了点头，“让月珠给你上药，有的地方你自己根本无法涂抹。” 肖恒噎了噎，还是乖乖点头应下，“好。” 若是以前，她会亲自上药的。 若是没有发生意外，他们或许已经是夫妻。 可是现在回不去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继续纠缠感情问题，莫芸姚会离他远远的。 所以现在就这样吧，以朋友的相处方式就好。 莫芸姚见他应下，淡笑着关上房门。 殷月珠好奇不已，“阿恒哥，你为何那么听倾瑶姐的话？” 肖恒沉默了两息，淡笑解释，“因为她救过我两次命，你帮我涂抹背后就好，其他地方可以自己来。” 休息了一夜后，他们收拾好不多的行礼，来到驿站外等候安公公。 去京都也有一些距离，路上肯定免不了遇到麻烦，若是跟安公公他们一起就安全不少，速度也会快些。 安公公的队伍出了琉璃城，前往码头走水路前往京都。 码头上有一只豪华大船，这是属于皇家专属大船，他们无需跟其他人一起挤客船。 上了船以后，安公公提醒道：“你们若是很少坐船，应该会有些难受，做好心理准备，若是想吐就朝着海里吐。” “记住了，一定要听船长的话，遇到大风大浪就别站在甲板上，不然容易掉入海水中。” 牛牛是第一次坐船，上去后兴奋不已，在甲板上欢快的转来转去，笑得咯吱咯吱的。 随后有凑到围栏前，看向海水，看向远处，“哇……海可真大，风都是咸咸的。” 莫芸姚将她抱了起来，“边上危险，若是想看不能一个人，得娘亲陪着一起。” 突然间牛牛瞪大眸子看向远处的一艘船，“上面好多人，好像是官兵也。” 莫芸姚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水军。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有水军，毕竟有时候作战也是海面上。 “那是水军，上面的人都是当兵的，他们每天都会在海面上训练怎么打仗。” 当兵的！ 牛牛听见这几个字都有些激动，“那爹爹是不是也在上面？你说过爹爹也是当兵打仗的。” 莫芸姚听她又提起爹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段时间总是提起，真不知道这个谎言能维持多久？ 这时安公公走了过来，微微轻叹道：“哪怕千个士兵没日没夜的练，也抵挡不过魅疆的一人之力。” 魅疆！ 他也知道魅疆，为何会用魅疆之人来与这些官兵比较？ 魅疆两个字莫芸姚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不曾想会在安公公嘴里听见。 第332章 前往京都 莫芸姚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故作平静的问道：“你们跟魅疆是有什么恩怨吗？我只知道魅疆这个地方是传言，不知它真实存在。” 安公公嘴角扬起笑意，有些神秘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是你想想不到的，魅疆的确存在，但不是谁都能找到，也不是谁都能进去。” “苍月国与魅疆没有什么恩怨，但听说现在的君主是一个暴君，两年前用暴虐手段造反上位，现在想着往外扩疆土，传闻我们苍月国首当其冲。” 听了这一通后，她终于明白安公公之前会有那样的感叹。 魅疆族人本就天生神力，而且寿命更长，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普通人在他们面前就是以卵击石，根本难以抗衡。 莫芸姚沉默片刻道：“但愿这消息是误传。” 安公公点头，“我们也希望是误传，马上开船了，那边有固定的桌椅凳子，想看海面风景可以坐在那儿。” 他说完后就进了船舱里面。 在里面有好些房间，就跟陆地上的房屋一样，只不过会微微有些晃动。 “牛牛，殷姨陪你玩儿。”殷月珠笑容甜甜的走了过来，将牛牛抱过去，“那边有一只小海龟，我带你去看。” 小孩儿都喜欢新鲜事物，听见后开心不已，迫不及待地方催促她带去看。 秋葵看了一眼后说道：“小姐，我去收拾房间，听说这水路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也得走大半个月。” 莫芸姚点头应下，“去吧，牛牛有我们看着。” 穿已经缓缓启动，朝着更广阔的地方行驶而去。 在有的地方有小海船，那些都是渔民在捕捞海鱼。 越往深处，越是一望无际，很是安静，要很远才能看见船只。 “芸姚。”肖恒走到她身旁，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没有打听到你娘的消息？” 莫芸姚想起这件事就头疼，摇头道：“没有，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来了这里打听后才发现挺复杂。” “若当初真是因为我娘而停止战争，还归还已经到手的城池，不管是苍月国百姓还是官员，对我娘都会很有意见。” “所以当年他们也会将事情真相给掩盖，我娘或许会隐姓埋名，换了身份重新生活，所以不太好找。” 她的话说完后，两人都陷入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墨发，衣裙飘飘，耳边是海风的声音。 肖恒回头看着她的侧颜道：“我明白，你若是没找到她就会很遗憾，但这件事不能着急，更不能太大张旗鼓。” “她换一种身份生活在此处，定然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她曾经的身份，你若大张旗鼓的找她，让她真实身份暴露于天下，那就是打破了她的平静。” 此话让莫芸姚恍然大悟。 是啊，这一点怎么没有想到？ 现在倾梦曦有自己的家庭，也肯定有自己的孩子。 若是暴露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她还会怨恨。 “谢谢你提醒我。”莫芸姚相同后，脸上露出笑容，“我还是暗中找吧，若真的家庭幸福美满，我也不会去打扰。” 只要知道那是生母就好，也不必去相认。 船行驶了二十几日，前几天个个都晕船，吃啥吐啥，谁都没有力气出房间，都是昏昏欲睡。 直到一个星期后才适应下来，牛牛却没有了之前的新鲜感，时不时哭着说想下船。 中途还遇到两次极端天气，好在船大，没被浪给打翻。 终于在二十几日后到达了京都码头。 这里离京都城也还有一些距离，大家都决定找客栈休息一日再启程。 下船时感觉地面还在晃动一样，有些不太真实。 安公公淡笑道：“也只有那些渔民更适应海面上的生活，但没有人会说喜欢在海面上生活。” “沿海一带居民都是靠海而生，不适应不行，我小时候就是在海边长大的，日子苦，哎……” 莫芸姚闻言，笑着安慰道：“你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呵呵…… “是，是苦尽甘来了。”安公公笑容有些苦涩，“进宫做了太监，给家里换了二十两银子，直到十六岁那年才混上小管事。” “这做了管事就不用饿肚子，只看上头的脸色，到二十五岁时到了皇上跟前伺候，一晃便到了现在。” 几句轻描淡写的说完那些经历，但莫芸姚知道，定然吃了不少苦头，能爬上总管位置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谈话间已经到了客栈，掌柜看见安公公这身行头就知道是宫里人，俩敏恭敬安排房间。 在他们都上楼后，大堂角落坐着戴面纱的女子眯起眸子，“哼，他们也到了，倾瑶……你走着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手下败将方玉娥。 对面坐着一名痞里痞气的男子，面颊圆润，白白嫩嫩，身形微胖，此男子是方玉娥的亲哥方玉堂。 他皱眉看向楼梯方向，“你说欺负你的女人刚刚上去，我看有三个，到底是哪一个？” 方玉娥面色阴沉的喝了一杯茶水，没好气道：“最丑的那一个！” 最丑的一个？ 方玉堂皱了皱眉，“她们都不丑啊，抱孩子那个比你好看不少，肯定不是她。” 此话一出，彻底惹怒方玉娥。 拿起茶杯就一杯茶水泼在他脸上，“你眼瞎，她怎么可能比我美？一个当了娘的老女人，那什么跟我比？”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倾瑶，又老又丑又嚣张跋扈，你不许再说她比我好看，听见没有？” “你有病啊？”方玉堂抹掉脸上的茶水，“你才眼睛瞎，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她比你好看！” 此话气得方玉娥咬牙切齿，气愤拍桌而起，“方玉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太过分了。” “嘿，你看你没大没小的！”方玉堂也拍桌而起，不甘示弱的瞪着她，“我过分吗？是你自己说的不符合事实，还要让我睁眼说瞎话。”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觉得你好看过，一点也不可爱，老是喜欢抢我的东西，娘还偏心你！” 两人动静有点大，周围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方玉娥气得面颊通红，指着他鼻子，“你……你……你就是一个坏哥哥，我要跟娘告你状，哼！” 说完便气呼呼提着裙摆转身离开。 这让方玉堂觉得莫名其妙，“嘿，竟然还委屈上了，神经病！” 第333章 做出美食 婢女巧云已经急忙追去。 方玉堂冷哼坐下，“有必要追吗？自己错了非要说我错，我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妹妹？” 侍从小福安抚道：“主子别生气，小姐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很正常。” 方玉堂闻言，皱眉看向他，“你也眼瞎呀？她都到嫁人的年纪了，还算小？五岁小孩儿也分得清楚美丑，就她分不清，这跟年纪大笑也没有关系。” 小福：“……”很无语。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莫芸姚与殷月珠的身影从楼上下来。 “倾瑶姐，这里有不少吃食都是海鲜，腥味重，你能吃习惯吗？” “当然习惯，我还知道很多海鲜做法，有时间做给你尝尝，我最喜欢吃铁板烧大鱿鱼，烤生蚝，爆炒蛤蜊，红烧大龙虾……” 莫芸姚边走边说了一大堆海鲜吃法，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美食画面，肚子竟然有些饿了。 殷月娥听得津津有味，满眼崇拜之色，“你好厉害，竟然会这么多，可我只知道海鲜很多时候都是清水炖煮。” “你也知道，海鲜很醒，炖煮出来也很腥，爱吃的人并不算多，只有沿海的人习惯。” 莫芸姚淡笑道：“水煮也好吃，不过要做好吃的蘸料配着，走吧，我们去街上看看。” 这里靠近码头，因此人来人往很多人。 街道上也有不少卖东西的摊贩，有的卖贝壳饰品，有的卖海鲜吃食的。 让莫芸姚很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有生腌海鲜，不过她吃不了这个，始终觉得是生的。 一路转过去，发现有海鲜粥，海鲜轿子，炒蛤蜊…… 莫芸姚很快找到一处卖鱿鱼仔的，立马决定买上一些。 “老板，帮我包一个公斤鱿鱼仔。” “好嘞，稍等。” 殷月珠微微惊讶，“生的，这是生的！拿回去吃不了啊。” 莫芸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返回时还买了蛤蜊，准备跟鱿鱼做在一起。 回到客栈后，她找到掌柜，“掌柜的，我先借你厨房一用，多少钱你开个价。” 掌柜闻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笑着道：“您是想自己做吃食吧？可以，给个五十文就好，其实你可以买熟，为何要自己做？” 莫芸姚解释道：“我看过了，这里做的不太符合我口味，所以想自己做，一会儿做好让你也尝尝。” “好，哈哈哈……去吧，就在那边。”掌柜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懂得人情世故。 只是借用厨房无伤大雅，不会娶得罪。 更何况，这还是跟宫里人一起的，他哪里敢得罪？ 刚走进客栈的方玉娥看见她锦厨房的身影，在门口外面时就听见了她说的话。 方玉娥嘲笑道：“土包子，云海城的海鲜美食远近闻名，竟然说吃不习惯。” 巧云站在身侧，附和说道：“这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说不准她从来没有见过海鲜，肯定做不出什么好的。” “你i说的对。”方玉娥嘴角扬起笑容，朝着角落走去，“她还真是狂妄自大，还说要给掌柜尝尝。” “一会儿我也尝尝，看看做的有多丢人现眼，一个来路不明的大周人，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笑话。” 此时方玉堂还在喝着小酒，眸光一直在窗户口东张西望，看见美女就多看几眼，还会傻笑。 甚至还会跟小福讨论，哪一个身材更好，哪一个生得更标志。 “主子，你看那一个，小家碧玉，挺不错。” “还行，就是扭扭捏捏的，看着有点难受。” 方玉娥看见他就是一肚子火气，坐下就用花生米扔在他脸颊上，“你恶不恶心？有贼心没贼胆，天天这个美人那个美人，结果媳妇都没娶上！” 方玉堂回过头白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三任未婚妻都是你搅黄的！连通房都被你逼得投了井，现在这个通房又被你吓得心惊胆战！” 越说越生气，干脆起身选择离开。 他们家室在当地还算可以，找妻子不难。 但每次方玉娥都会搅黄，挑剔别人，羞辱别人，仿佛谁也不配嫁入她方府。 方玉娥冷声道：“我那是为你好，娶京都城的千金小姐才有好处，不然我为何强行带你到京都？” “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快点儿！” 走到门口的方玉堂只能无奈返回。 方玉娥让他靠近后小声道：“你不是觉得倾瑶很美吗？我给你一个亲近她的机会，这成熟的女人睡起来要有意思的多……” “你脑子有病呀？”方玉堂不等她继续说完就打断，怒火冲天的拍在桌上，“竟然劝你亲哥去当强奸犯，我缺女人吗？我需要偷偷摸摸强迫别人吗？” 此话一出，齐刷刷的视线投射过来，在场之人都目瞪口呆。 天啦，竟然劝亲哥犯法！ 这却是是亲妹妹，不是仇人？ 如此清秀靓丽的女子，竟然如此歹毒！ 方玉娥如芒在背，脸色爆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名声可不能毁，这件事让倾瑶那个贱人知道，自己了就惨了！ “哥，你说……说什么胡话呀？”她挤出笑脸故作无辜，对在场之人解释，“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哥精神不太正常，耳朵也有问题，他是听错了乱说的。”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亲哥？ 丢死人了！ 她收回视线后咬牙低声警告，“你想让我名声扫地吗？这种事能不能小点儿声？你不帮我就算了，我找别人！” 方玉堂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她鼻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你……你……你这个蛇蝎女人，随你！” 说完便气愤离开。 ……厨房中。 厨师跟伙计都好奇的看莫芸姚做菜。 鱿鱼处理好后，用酒去腥，清水煮一遍，捞起来再用冷水过一遍。 锅中烧油，倒入葱姜蒜，花椒，干辣椒，酱油，盐，十三香……炒香后倒入鱿鱼与蛤蜊爆香。 做法并不难，主要是调料齐全。 其他调料厨师都知道，就是十三香没有用过，这是莫芸姚在空间拿出来的。 香味儿四散飘开，就连外面的客人都有闻到。 “好香，厨房在做什么菜？” “坐在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 “小二，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来一份。” 第334章 卖十三香配方 小二闻言，恭敬道：“小的先去看看再说，万一是您不喜欢的怎么办？” 客人皱眉，“不用看，就来一份，难不成是怕我吃不起？” 掌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菜，为了不得罪客人，还是立马让小二应下。 随后小二匆匆来了厨房，周师傅，你们在做什么菜这么香？十三号桌的客人点了一份，只闻到味儿就点，根本不在乎是什么菜。” 周师傅尴尬一笑，“这……这不是我在做菜，是客人自己在做。” 小二这才发现莫芸姚的身影。 看清后彻底泛难了，已经答应了客人，可是现在却没办法做出菜。 他急忙转身离开，来到掌柜面前，“掌柜的，是那位借厨房的女客在做菜，这……这没办法给顾客啊，除非周师傅自己做一份。” 掌柜闻言，敲算盘的手一顿，愣了两息后走出柜台，匆匆前往厨房查看。 浓烈的香味儿扑面而来，让人直咽口水。 “出锅了。”莫芸姚用大盘子将其装起来，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随后用一个小盘子装了一盘，“这一盘给你们尝尝吧，毕竟用了你们不少调料，还用了不少油。” 掌柜迫不及待走过去，“我先尝尝。” 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鱿鱼仔放进嘴里，麻辣鲜香，爽脆可口，腥味儿被盖住。 “好，好吃！哈哈哈……太香了，这里面还有一种香是什么香？” 作为掌柜，对味道还是很敏锐，他尝出里面有陌生的香味儿。 莫芸姚如实回应，“这里面有十三香，没有十三香也能做出来，不过没有这个香。” 十三香？ 他们有些疑惑，不明白什么叫十三香。 掌柜想了想，对小二吩咐，“来将这小份端给客人，三十文一份。” 待小二端走后，他才对莫芸姚解释，“客人闻到香味儿就点了一份，我以为是周师傅在做，直接答应了。” “这样，你……你跟我说说那个十三香，我可以给你钱买这香料方子，价格您说。” 虽然是客栈，但楼下都是招待客人吃喝的，也有来吃饭的客人。 若是菜好，客人肯定会多很多。 莫芸姚沉思了片刻，对殷月珠说道：“你将这端上楼。” “好。”殷月珠端着离开了厨房。 还有不少客人点菜，厨师们也要忙。 于是莫芸姚与掌柜出了厨房，来到小茶间细聊。 她从挎包中拿出一个小陶瓶子，递到掌柜手中，“这里面就是十三香，是十三种中药材磨成的粉。” “它还可以炖汤，红烧各种菜也可以用上，做卤菜也是可以用上的，可以增加口感香味。” 掌柜打开塞子闻了一下，味道却是很香。 莫芸姚继续道：“若是你实在想要，那就五十两银子将配方卖给你。” 掌柜闻言，凝眉沉思了半晌，“我给你一百两，在这云海城不能再卖给别人，您看如何？” 若是其他人也有了些配方，他这里也不会再有优势。 莫芸姚听后爽快应下，“行，那就一百两。” 随后找来笔墨写下十三香，交给掌柜。 这上面写的并不算难找，太药房里面都能买到。 哈哈哈…… “谢谢了。”掌柜立马拿出百两银钱，递到她手中。 其实她本来就没有想过卖这个十三香配方，这一次完全是一个意外。 “小二，再来一份！” “客官，暂时没有了。” 此话让客人很不高兴，这么大的客栈，竟然只有这一点。 掌柜急忙走出去，安抚客人，“客官稍等，我们马上就去备食材……” 安抚好以后，立马吩咐伙计出去卖鱿鱼仔跟蛤蜊。 他亲自去药房买十三香，不经他人之手。 方玉娥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人肯定也是土包子，她做的能有多好吃？” “小二，那个鱿鱼仔也给我来一份！” 小二闻言，恭敬道：“好嘞，不过得等一下。” …… 夜里。 客栈楼下多了不少吃饭客人，掌柜早已做了菜谱，甚至将干锅做成了多样化。 莫芸姚与安公公等人也下楼用餐。 掌柜立马笑脸上前，亲自带着他们来到最好的一处位置，“客官请坐，这是专门给你们留的坐，想吃什么随便点，在下请客。” 安公公闻言，笑着道：“那我们可不会客气，到时候你可别心疼才是。” “不会不会。”掌柜笑得十分开心，“平日夜里可没这么多客人，多亏了这位姑娘……” 寒暄了几句后，一人点了一个菜，掌柜亲自拿去厨房，随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楼梯上，方玉娥看向莫芸姚坐的位置，不多时就注意到了肖恒。 牛牛坐在肖恒怀里，看上去有说有笑，十分宠溺。 “那是她男人？”方玉娥微微惊讶，拳头缓缓缩紧，“她竟然有如此俊美的夫君……” 这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人，在一群人当中如此耀眼吸人，简直很天仙一样。 就连巧云都看痴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天啦。” 方玉娥冷哼道：“她根本配不上这样的男人，等着瞧吧，我会让她失去这个男人，让她成为下堂妇。” 就在这时，肖恒将牛牛放进莫芸姚怀里，起身往外而去。 方玉娥见状，嘴角扬起笑意，机会终于来了。 肖恒走在街上，眸光四处打量，走了一段路后就看见一个卖凉糕的摊子。 就在他要过去时，前方突然出现白衣女子挡住去路。 “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帮帮我？”此人正是方玉娥，故作一瘸一拐的靠近，“我的脚崴到了，真的很疼很疼。” 肖恒面无表情的绕开她，结果袖袍却被拽住。 一个人出去游历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路上这么多人，偏偏逮住他帮忙，怎么看都有问题。 方玉娥娇柔道：“公子，您就帮帮我吧，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肖恒抽出袖袍，回头道：“凭什么帮你？我不是大善人。” 方玉娥咬了咬唇，泪盈盈的抓住他胳膊，撒娇道：“公子，您就帮帮我嘛～，公子～” “滚！”肖恒反手一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击飞倒地。 啊…… 方玉娥吃疼不已，疼得半晌起不了身。 第335章 挑拨失败 巧云吓得六神无主，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姐，你怎么样了？” 肖恒冷眸扫了一眼，冷漠拂袖而去，来到凉糕摊子上买了一份后就利落返回。 过路人群纷纷侧目看向方玉娥。 也有好心人上前想要搀扶起身，结果反而被她气愤骂走，自此也没人再帮她。 “小姐，奴婢扶您起来吧。”巧云费力扶着她起身，一点点挪步往回走。 她走了没多远就已经汗流浃背，“不行了，我得歇歇，好疼。” 两人来到一处茶摊前坐下，老板立马上前热情招呼，“两位客官喝什么茶？” 老板话刚落下，方玉娥就不悦道：“滚，你看我像喝这种垃圾茶的人吗？” 老板笑容瞬间一僵，反应过来后冷声道：“既然不喝茶就请离开，我这里是垃圾茶，桌椅凳子也配不上你！” “快走，别挡住我做生意，长得人模狗样，竟然刁蛮任性，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边说边不断催促推搡。 方玉娥被推了出去，巧云气得不轻，“刁民！” 老板气愤，“你是刁奴，滚！ 主仆二人在众目睽睽虾丢脸离开，直到来到人少之地后才敢抬起头停下。 方玉娥身子没有那么疼了，火气却是越来越大，“可恶可恶！太可恶了！我哪里比她差？竟然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我今天精心打扮过，刚刚还那么温柔，都向他撒娇了，竟然还冷着脸将我推开，他是眼瞎耳聋吗？” 越说越生气，心口气得发疼。 她吃疼的捂住胸口，柳眉紧蹙着自我安慰，“肯定是夜里视线不好，他看不清我的长相，周围声音太过嘈杂，所以听不清我温柔的话。” 想到是这个可能，心里的火气少了不少。 巧云嘴角抽了抽，尴尬挤出笑脸点头附和，“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这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光线又暗，他看不清听不清也特别正常。” “小姐，难不成你是想……想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他夫君长得俊俏，可是也是个没有身份地位之人。” 方玉娥闻言，一脸不屑道：“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普通人吗？她好看的确是好看，也很吸引人，但也只能饱饱眼福。” “我接近不过是想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让倾瑶以为她男人不忠，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就不会如此和谐了。” 如此俊美绝艳的男子，她的确很喜欢。 若是再有一个号的身份，她或许真的会横刀夺爱，将那男人占为己有。 巧云听了她的话后，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小姐没有想嫁给他就好，毕竟老爷夫人也不会同意。” 大户人家巴不得女婿家世好容貌好，样样都出类拔萃。 即便占不全，那家室就是嘴重要的。 若一个一无所有的俊美男子与一个家财万贯的丑男站在一起，肯定还是会选丑男。 方玉娥仰头深呼吸，收回视线后道：“我只是不甘心陛下义女之位被倾瑶那贱人夺去。” 巧云皱了皱眉，“小姐，您也算摄政王妃的义女，再做陛下的义女有点……” “这你就不懂了。”方玉娥嘴角扬起浅笑，“皇帝的义女更高贵，摄政王妃只是在我两岁时见过，有没有真的当我是义女还不知道呢。” 说完便转身，往客栈而去。 大堂内还是客满为患，小二忙的不可开交。 肖恒将凉糕打开，放到牛牛面前，“来，你要吃的凉糕，多加了糖的。” “哇……看起来都很好吃。”牛牛迫不及待的用勺子开吃，放进嘴里就笑眯了眼，“真好吃，好甜，呵呵……” 桌上也有很多美食，不过有的辣，她吃不了。 莫芸姚无奈一笑，“我就说你肖叔叔怎么突然出去，原来是你嘴馋了。” 牛牛嘴巴鼓鼓道：“我都说不用麻烦了，可是肖叔叔偏偏硬要给我买，拦都拦不住。” 此话让在座的人都忍俊不禁。 莫芸姚：“你的理由真多，小调皮。” 众人闲聊了两句后，都开始吃菜吃饭。 安公公吃了后赞不绝口，“味道不错，看来你还真的福星，来到这客栈，就连客栈的生意都因为你变好起来。” “等到了宫里，也让陛下尝尝你的手艺，他也是一个爱美食的，各地特色美食都有尝过。”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好，有机会让陛下尝尝，只要他不嫌弃。” 话刚落下，方玉娥的身影便走了过来。 她脸上洋溢着温婉笑意，走动安公公面前道：“安公公，真是太巧了，原来你也在这家客栈。” 安公公抬眸看了半晌，“姑娘是谁啊？” 此话让方玉娥瞬间尴尬不已。 明明见过，竟然不认识。 到底是记性差，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陈嬷嬷开口解释，“她就是最后与倾瑶比试的姑娘，叫方玉娥。” 方玉娥尴尬一笑，“对，我就是方玉娥，是……是摄政王妃的义女。” 安公公闻言，点头道：“想起来了，不过咱家好像没有听说过摄政王妃有义女，或许是咱家没有关注过这些。” 说完便不再理会，而是擦了擦嘴角起身，“那么慢用，咱家先上去休息了。” 陈嬷嬷跟其他太监儿都跟着上了楼。 很快桌上就剩下肖恒，殷月珠，莫芸姚，牛牛，秋葵他们几人。 方玉娥将视线看向了肖恒，语气柔弱哀怨道：“公子，原来你与倾瑶姐认识，在外面时你都把我弄疼了～” 肖恒当时根本没有仔细看她长相，现在站在面前还真没有认出来。 现在听了她的话，抬起头冷漠道：“看你还是未出阁的肖姑娘，以后还是矜持点，不要对陌生男人拉拉扯扯。”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微微诧异。 这听上去似乎有点事情。 殷月珠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肖恒神色淡然的解释，“出去给牛牛买东西，突然一个女子就拦在前面，说是脚崴了，让我帮帮忙。” “不帮忙还硬拉我袖袍不让走，我有点生气就将她推倒在地了，现在看她走路挺稳的，不像脚崴的样子。” 此话一出，莫芸姚与殷月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就很老套的搭讪方式吗？ 咳咳…… 殷月珠轻咳憋笑，故作淡定，“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这样做也没有错。” 方玉娥脸色变了又变，总感觉很尴尬。 第336章 找到亲娘！ 这男人是眼瞎吗？ 客栈大堂的光线还是很不错，他应该能看见自己的长相。 她这么美都看不见，真的是眼睛有问题！ “公子，我……我当时是真的崴脚了……”方玉娥柔柔地说着，眼眶莹莹闪着泪花。 莫芸姚有些不耐烦道：“方小姐，你有没有崴脚关他何事？我们跟你很熟吗？你站在此处很影响食欲，请让开。” “你……”方玉娥被说的脸红脖子粗，“你说话真过分，哼！” 转身便气呼呼的离去。 莫芸姚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无奈冷哼，“真是晦气，在这里也能遇到，她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若是遇见就避开点，她说的话也别相信。”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 天亮后便启程前往京都城，让人很郁闷的是。 方玉娥的马车就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他们停下休息，她也停下休息。 京都城很繁华，也比其他城要大不小。 安公公的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倾氏，咱家就只带你进去，其他人在宫门口等候即可。” 莫芸姚只能将牛牛交给秋葵，嘱咐他们看好孩子，就在宫门外等候。 皇宫偏殿中。 苍月帝威严的坐在龙椅上，下首是皇后梁氏，屋里还有国师，摄政王蓝成煜与摄政王妃柳若曦。 苍月帝沉声道：“刚刚得到消息，安公公已经带着人到了京都，应该快到了，不过她却有一个孩子。” 国师闻言，起身拱手道：“陛下不必忧虑，有孩子也不算一件坏事，我们可以将孩子留下好好对待，她则是安心去和亲。” 柳氏闻言，微微诧异道：“既然有了孩子，那说明她也有夫君啊，怎么可能愿意和亲？” “或许安公公是选错了，不如重新选一次，送去和亲之人定是清白之身才行，不然这魅疆王也不会要。” 众人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这是国师算出来的。 所以视线都看向国师，看他会怎么说。 国师神色严谨，语气赌气笃定，“陛下放心，在得知女子情况后也算过，非常的顺，比之前送去的那些顺不少。” “之前送去的都是清白之身，有的被退回，有的自愿留在那里，但都没有得到魅疆王满意，说不准这一次真能成。” 皇帝闻言，凝眉沉声道：“不管成不成，都试试吧。” 话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太监儿尖锐的声音。 “启禀陛下，安公公回来了。” “进！” 房门被轻轻推开。 安公公优先躬着身子跨进屋里，莫芸姚紧跟其后。 两人同时跪下行礼。 “老奴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 “民女倾瑶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 哈哈哈…… “快平身……”苍月帝起身走过去，对莫芸姚虚扶了一把，“抬起头来看看。” 莫芸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这些大人物，没有丝毫惧意。 她抬起头，不卑不吭的看向皇帝。 当众人看清长相后，微微诧异。 柳若曦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生得真标志。” 她诧异的不是美貌，而是莫芸姚与她刚及笄的女人有几分像。 其他人惊讶的也是如此，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说。 莫芸姚看着柳若曦时更加震惊，因为这张脸她熟悉，在梦曦院中的画像上，就是这张脸。 当时莫虞淑将其撕毁，莫霆鹤重新画了一幅。 她没有想到，这一刻自己想找的人就在眼前。 柳若曦见她盯着自己愣神，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呃……没什么。”莫芸姚回过神，“我就是觉着摄政王妃也很美。” 原来她是摄政王妃。 当初被那样对待，她一定恨莫霆鹤有关的人。 柳若曦笑容加深，“我都老了，美什么？听说你姓倾，这个姓挺好的。” 莫芸姚点头，淡然一笑，“对，姓倾。” 咳咳…… 皇帝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都坐下说。” 莫芸姚恭敬道：“多谢陛下赐座，不过不必了，我女儿跟我朋友还在宫外等候。” “至于做陛下义女一事，还请陛下另选合适之人，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来大周只是想做小生意，安稳过点平淡日子。” 皇家人她都害怕接触了。 曾经大周皇帝人也很好，对她也不错。 但后来变了，只要涉及到利益方面，她就会是牺牲品。 皇后见她拒绝，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倾氏，你这就有些矛盾了，不想做陛下义女却参加选拔，你当这是儿戏不成？” 一个有夫之妇，自己没有嫌弃就不错了，竟然还装模作样的拒绝。 莫芸姚神色平静道：“民女参加是有原因，当初并未想到自己会胜出，与我最后比试的方小姐还不错，她比我更合适。” “这位方小姐摄政王妃认识，是琉璃城方家小姐方玉娥，好像听她说是摄政王妃的什么义女。” 柳若曦闻言，凝眉陷入沉思，“姓方，我想起来是谁了，在她两岁时见过，前段时间收到一次方家来信，说是方小姐要来京都。” 莫芸姚：“对，她已经到京都，想必已经在摄政王府等候您了。” 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相见的方式，但没有想到会是在此处遇见。 既然已经改名换姓生活，身份又那么尊贵，定然不会让人知道过去，她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相认。 皇后闻言，出言道：“弟妹，不如你先回去，别让客人等久了。” 不等柳若曦开口，蓝成煜便起身道：“若曦，陛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回去吧。” 这时莫芸姚才注意到他，摄政王的气势的确不一样。 高大俊朗，沉稳内敛，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是他对柳若曦说话时却是十分温柔，伸手扶住往外而去。 莫芸姚不禁扬起浅浅笑意，她跟着这位摄政王，比跟着莫霆鹤幸福多了。 待房门关上后，皇帝严肃道：“倾氏，你倒是说说，为何拒绝做朕的义女？” 声音虽不大，但能听出冷意。 第337章 请她去摄政王府 莫芸姚从容不迫道：“陛下，当初本来是为了见安公公才参加的选拔，没想到必须最后一关才能见到，只能硬着头皮过完最后一关。” “现在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不想陛下被百姓与大臣戳脊梁骨，本来您是为了给苍月国造成，但百姓若对我做义女有了怨言，那就是祸了。” 此话一出，皇帝与皇后都沉默下去。 这话不无道理，若是百姓与大臣知道她不仅是大周人，甚至是有夫之妇，肯定会有所意见。 可国师算出她附和，这可怎么办？ 两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国师，虽然没有开口，但国师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国师看向莫芸姚说道：“你胜出乃天意，若百姓知道你能造成苍月国，定然不会有意见。” 莫芸姚不疾不徐道：“国师大人，不是每个人都善解人意，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一个女子就能让苍月国国泰民安。” “现在苍月国稳定，也是陛下治理得当的原因，并非是什么福女的功劳。” 此话很有道理，皇帝也爱听。 但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用她以公主身份去和亲，并不只是简单收为义女就完事。 皇帝脸色沉了沉，“你别给朕戴高帽子，朕封你为平瑶公主，会有人带你们去公主府，对了，你夫君太何处？” 既然要去和亲，那她夫君就必须和离。 莫芸姚皱了皱眉，冷声道：“夫君参军多年，不知在何方？” 皇帝点头，“那就好，安公公派人送她去公主府。” 作为帝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答应她，好不容易找到特别符合的，不可能放过。 莫芸姚见他态度强硬，也没有再力争，而是淡笑道：“陛下，你若将我的情况昭告天下后，定然能收到不少反对的声音。” 皇后闻言，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我想让你做义女吗？要不是国师算出来你合适去魅疆和亲，我们……” 说到一半慌忙捂住嘴。 这件事还不能说出去，现在竟然说了。 莫芸姚：“魅疆和亲？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觉得他们不会嫌弃？” 咳咳…… 皇帝轻咳两声，“目前只是有这个想法，和亲之事后续再说，你先去休息。” 说完便起身，拉着皇后梁氏离开，偏殿就剩下莫芸姚与安公公二人。 莫芸姚无奈一笑，“处处是陷阱，我还稀里糊涂往里面跳，安公公，麻烦你派人带路前往公主府。” 当他们出宫时，发现摄政王他们并未离开。 柳若曦蹲着身子在跟牛牛说话，看上去聊得不错。 “你娘亲真有那么厉害吗？” “我娘亲当然厉害，她不仅会飞檐走壁，还会治病救人，做菜也好吃。” “哇，那的确特别厉害……” 肖恒怕她问太多，立马蹲下身将孩子抱了起来，对柳若曦客气道：“不好意思，小孩儿都是胡说八道，摄政王妃不必当真。” 柳若曦也起身，“孩子很可爱，我女儿这么大时也是这样。” 这时候莫芸姚走了出来，众人视线都看过去。 牛牛立马从肖恒身上下来，朝着她跑过去，“娘亲，你终于出来了，牛牛好想你。” 她将人抱起来，捏了捏小鼻子，“小调皮，哪里有很久？” 走过去后，向蓝成煜与柳若曦行了礼，“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 柳若曦看着她特别亲切，笑容温柔道：“我想请你到府中用晚膳，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我想让你见见我女儿，你们有几分像。” 莫芸姚想了想，点头应下，“好，等傍晚时我就到贵府拜访。” 同一个娘生的，能不像吗？ 她也想看看，同母异父的妹妹是什么样子。 柳若曦见她应下，立马喜笑颜开，“行，那傍晚我就派马车来接您，一定要去。” 简单闲聊几句后才各自上了马车。 公主府还是挺大，仿佛是有人住过，并不冷清，有下人打理。 房间也干干净净，一有尽有。 赶路还是很累，他们各自沐浴洗漱后就在房里休息。 摄政王府中。 柳若曦看向方玉娥说道：“我知道你，那时候你才两岁，没有想到一晃眼就这么大了，亭亭玉立，与你娘一样美。” 方玉娥笑容温婉，嗓音柔柔道：“柳姨说笑了，我跟芸卿郡主比起来差远了。” 她说的就是柳若曦与蓝成煜所生的女儿，今年刚及笄。 蓝芸卿也在边上坐着，听见夸赞后开心不已，“娘，你看她都说我好看，就你老是说我像泼猴。” “对了娘亲，玉娥姐姐说那个叫倾瑶的女人很可恶，根本不配做公主，您一定要为玉娥出气才行。” 柳若曦疑惑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她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她女儿也很可爱，而且她跟我们芸卿有几分像。” 想到莫芸姚时，眼神就特别温柔。 方玉娥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起初看见蓝芸卿时，也是比较惊讶，一度还以为两人可能是姐妹。 现在摄政王妃这样子，很明显很喜欢倾瑶那贱人。 “柳姨，其实也没什么，她……她就是参加选拔报名时为了插队，对我跟下人动了手。” “她这人就是有点野蛮，其他方面也挺不错的，能文能武，棋琴书画都不错。” 蓝芸卿闻言，气愤拍桌道：“哼！一个没有素质的人，哪怕再优秀也让人恶心，我觉得还是玉娥姐更适合做公主。” “娘，不如你帮帮玉娥姐，让陛下不要封倾瑶为公主，她一个有夫之妇根本不配。” 他们也不知道做公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柳若曦很是为难，“这……” 话未出口，蓝成煜就走进屋里，神色冷漠道：“这件事不是儿戏，陛下的决定谁也不许插手！” 嗓音冷冽威严，强大的气场让人莫名心悸。 蓝芸卿很怕他，垂头结结巴巴道：“爹别生气，我……我只是怕皇叔识人不清而引狼入室，她可是大周人。” 蓝成煜冷眸扫向她，“她在极力说服皇上封方玉娥为公主，你们不了解就别妄加揣测。” 方玉娥：“！” 蓝芸卿：“！” 第338章 阴谋 方玉娥半晌拉回思绪，牵强一笑，“这怎么可能？或许她这是欲擒故纵。” 蓝芸卿也点头附和，“对，肯定是的，不然每个要参加选拔？” 她性子单纯，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柳若曦知道做皇帝义女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委婉道：“玉娥，这是陛下与国师他们都认可的事情，你就不必再计较了。” 方玉娥闻言，起身泪盈盈道：“柳姨，我只是心里委屈，若不是她，最后胜出的是我才对，当时她还给安公公送礼了。” 她本以为他们都会为自己说话，或者想办法为自己争取这个公主之位。 结果竟然是劝她不再去计较，那可是公主之位，只要自己坐上那位置，以后风光无限。 “送礼？”柳若曦柳眉皱了皱，“你这意思是她行贿得来的这个位置？” 方玉娥十分笃定的抬起头，“对，送了两颗很大的紫色东珠，还有一根百年人参，看见的可不止我一人，陈嬷嬷也在当场。” “还有其他几个小太监都看见了，那里还有很多下人也都看见了，我可没有说谎。” 如此笃定的语气，让柳若曦相信了一大半。 之前印象还不错，现在如此听来也不怎么样。 可若真的是受贿而来，为何却拒绝公主之位？ 国师大人又为何算出她非常合适，乃是苍月国福女？ 柳若曦被太多的疑惑绕得头晕，揉了揉眉心沉声道：“玉娥，你听我一句劝，即便她是受贿而得来的胜利，你也不要再去计较。” “这陛下的义女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做我的义女不是也挺好的吗？难不成你嫌弃？” 此话一出，方玉娥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摆手否认，“不是这样的，柳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公平，心里有疙瘩。” “能做您义女是我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嫌弃？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寻您了，以后柳姨可不要这么说。” 哼！看着吧，到时候会让倾瑶那贱人失去公主之位的。 一个有夫之妇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做公主？ 柳若曦闻言，脸上露出浅笑，“好，那你也别提这件事了，收义女的是陛下，他觉得谁合适就谁合适，我们不用插手。” 成为皇帝义女就是去魅疆和亲，而这魅疆王又是个暴君，去了有没有好日子都说不准。 被退回来的女子陆陆续续都香消玉殒，想必在里面经历过不好的事。 方玉娥表面上点头应下：“好，以后不提。” 柳若曦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说道：“对了，晚膳我已经邀请倾瑶他们过来一起用。” “她夫君参了军，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待晚膳时我问问她真实情况，最好是不做什么公主。” 她夫君参军？ 方玉娥一看懵圈：倾瑶不是夫君不是在身边吗？ “柳……柳姨，您说她夫君参军了？跟她一起很俊美的男子又是谁？” 柳若曦：“她的确是说夫君参了军，跟着的那位男子应该是朋友，她女儿喊肖叔叔。” 方玉娥：“！”很是震惊。 竟然是自己一直搞错了。 几人继续简单闲聊了几句，柳若曦嘱咐一番后就与蓝成煜离开。 很快自己就剩下蓝芸卿与方玉娥，还有几个下人。 方玉娥将下人都屏退出去，随后关上房门。 这种神神秘秘的感觉让蓝芸卿很上头，“呵呵……玉娥姐，我们是不是要做秘密任务？我觉得这样很好玩。” 方玉娥见她单纯，心里很是愉悦，“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倾瑶很可恶？” 蓝芸卿点头，“对，挺可恶的，有点坏。” 方玉娥继续道：“你母亲看上去很喜欢她，而且她跟你长的有几分相像，我就是担心她会分走你母亲对你的关心。”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你的母亲不喜欢她，最好是能让他滚出京都城，不要再在京都城出现。” 摄政王只有一对龙凤胎，女儿就是蓝芸卿，儿子在军队里任职，只有偶尔回家。 平时夫妻俩就特别宠蓝芸卿。 此刻蓝芸卿听她说爱会被分走，心里很不高兴，“她是皇叔义女，好处京都不地道，还是就让母亲讨厌她就行了。” 方玉娥笑容僵了一瞬，“好啊，那你得听我的……” …… 傍晚，柳若曦派了马车前往公主去。 在马车出门时，蓝芸卿坐上了马车，说是要亲自去接人。 “主子！”秋葵匆匆来到莫芸姚屋里禀报，“主子，自称是芸卿郡主的在府门口，说是接您去摄政王府。” 莫芸姚闻言，沉思了片刻道：“应该是摄政王的女儿，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看好牛牛，她对公主府不熟悉，以免出什么意外。” 秋葵点头应下，“放心吧，肖公子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莫芸姚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穿了一件淡绿色襦裙，想到第一次上门，还是准备了礼物。 她为柳若曦准备了一副点翠头面，为蓝芸卿准备了珍珠项链，为蓝成煜准备了一把玄铁匕首，为他儿子蓝芸彻准备了一副铁骨鞭。 秋葵看着这一堆继续惊讶道：“主子，你为何要送这么多礼物？只送一样就可以了呀。” 莫芸姚淡笑道：“他们一家有四口人，一人送一样最合适。” 将东西用布包好，拿着离开了房里。 柳若曦就是倾梦曦一事，她并没有说出去，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她走出寝院后突然自嘲一笑，“我又不是她真正的女儿，怎么会如此上心？” 差点儿就忘记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人了。 也差点儿忘记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此时蓝芸卿在前院四处打量，看上去纯真无邪，俏皮可爱。 当她看见走出来的莫芸姚时，惊讶的愣在原地。 天啦，真的很像！ 她再看了一眼自己，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穿了同色的衣裳，都是淡绿色。 蓝芸卿拉回思绪，急忙跑了过去，“嘿，这里，你就是倾瑶吗？你跟我真像，像是亲姐妹一样。” 莫芸姚也是一脸惊讶你打量她，“的确挺像的，没想到衣裳也挺像。” 第339章 遇到刺杀 两人并排走出府邸。 蓝芸卿眼睛就盯着她打量，感觉特别神奇，“我一直挺想有个姐妹的，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儿了，可是我娘就生了我跟哥。” “我哥哥这个人冷冰冰的，特别严肃，每次跟他一起都会被他嫌弃，他总说我是小屁孩儿，明明我只比他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上了马车后也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甚至还说到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而莫芸姚就一直认真的听着，偶尔会问一两句，或者附和。 蓝芸卿笑得很开心，“我哥这个人，长得倒是俊俏，但跟一块儿寒冰一样，还不懂怜香惜玉，我就想着让他娶方玉娥得了，这……” 说到方玉娥时突然顿住。 糟糕，竟然将正事给忘记了。 她突然想起方玉娥说的话，不能被倾瑶外在给骗了。 咳咳…… 蓝芸卿轻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道：“我们得绕道过去，那边人多马车多，比较堵。” 莫芸姚点头，“你说往哪走都行，我对这里不熟悉，也不不清楚摄政王府在何方？” 说完后就变得十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主要是蓝芸卿马上要帮着方玉娥做坏事，心里始终紧张心虚。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后，变得有些颠簸。 莫芸姚好奇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这里位置似乎有点偏，两边是小竹林。 她放下帘子，看向蓝芸卿道：“去摄政王府的路这么偏吗？” “呃……这里是……是有点偏。”蓝芸卿尴尬一笑，紧张的扣着手指，“你……你不用担心不安全，很安全的，我不可能害……害你。” 话音刚落，马车就哐当一声停下，外面还传来脚步声，马儿惊叫乱转。 啊…… 蓝芸卿吓得六神无主，在马车内撞来撞去。 很快马车似乎倒下，马车也倒在地上。 莫芸姚提醒道：“就在里面待着。” 随即出了马车，取下腰间鞭子看向拔剑攻击而来的黑衣人，“不想死就立刻滚！” 黑衣人怎么可能听她的？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哪怕有点身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莫芸姚见他们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嘴角扬起一抹冷意，“很好，那就去死吧！” 鞭子快如闪电攻击而去，霎时间火花四溅，鞭子“啪啪”抽打在他们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竹林中回荡。 马车里面，蓝芸卿看见她快出残影的身影，眼里满是震惊之色，“哇……好厉害！” 突然间，一个黑衣人将她拽出马车，就在她要尖叫喊救命时，黑衣人突然说话，“嘘，是我！” 这时蓝芸卿听出了声音，原来这个黑衣人是方玉娥。 想到是自己人后就没有害怕了，于是跟着她出了马车。 外面血腥一片，黑衣人死得七七八八，这让方玉娥有些愕然。 怎么办？ 这已经超出了计划。 这已经是请了高手了，竟然直接被秒杀。 没死的黑衣人落荒而逃，不敢再恋战。 莫芸姚回头看向两人，吓得方玉娥立马用匕首对准蓝芸卿脖子，粗着嗓音道：“别过来，不然就杀了她。” 本来是想让人将莫芸姚打伤，随后再将蓝芸卿弄狼狈些。 回了摄政王府就让蓝芸卿说莫芸姚为了活命自己逃跑，扔下她不管不顾，好在方玉娥救下她。 这样不仅让莫芸姚在柳若曦心里印象变差，还能让柳若曦对方玉娥有好印象。 匕首此刻就在蓝芸卿脖子处，一不小心就会划到皮肉，吓得蓝芸卿腿脚哆嗦，小声道： “为什么是劫持我？我们起初不是这样说的，你你你快将匕首拿开，我害怕。” 方玉娥小声在耳侧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在计划有变，你只要配合就行。” 现在她是黑衣人打扮，若是没有劫持蓝芸卿，肯定会被一招毙命。 只要蓝芸卿站在自己这一边，回去同样可以说谎，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 “好，我配合你。”蓝芸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动不敢动，“可你那匕首不要弄那么近嘛，我害怕。” 方玉娥并没有听她的，而是目光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莫芸姚收好鞭子，警惕的盯着她，“若是放了，我可以留你一命。” 刚刚那声音听起来很怪异，而且身材娇小，不像是男子。 她缓缓一步步靠近，而方玉娥则是一步步往后退。 这时莫芸姚注意到她的绣花鞋，这鞋子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沉思了片刻后，终于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方玉娥吗？ 蓝芸卿有些坚持不住了，“你将匕首放下成吗？还要多久才放开啊？” 方玉娥：“让她走远才行。” 这一次莫芸姚看见他们小声交谈，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她暗暗扬起嘴角，冷声道：“要怎么样才能放了郡主？” 方玉娥粗着嗓子道：“你往后退，退远一点。” 莫芸姚闻言，很爽快的照做，一步步往后退去，“够了吗？” “不够，还要继续退。” “行，我继续退……现在行吗？” “不……不行，还得退！” 莫芸姚闻言，还是继续后，最后干脆转身一跃而起，消失在她们视线中。 两人看着前方怔愣不已。 就这样走了吗？ 方玉娥这才放下手中匕首，“哼，你看她，果然不管你死活，竟然一走了之。” 蓝芸卿眸光四处打量张望，“是啊，她竟然真的走了，若你真是杀手，我岂不是完蛋了吗？” 方玉娥故意说得特别吓人，“那是当然，基本上都会被人轮流凌辱，再送去青楼，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你一会儿回去就告诉你娘，就说莫芸姚只顾自己逃命，对你见死不救，是我将你救回去的。” 突然间，身旁的蓝芸卿看着前方惊讶的张大嘴。 只见莫芸姚突然跃身而来，抬起脚就朝着黑衣人打扮的方玉娥踢过去。 “嘭”的一声响。 方玉娥倒飞出去，背部撞在树干上，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噗……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疼得呼吸困难，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第340章 方玉娥被打伤 蓝芸卿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 若只是黑衣人，她不会紧张，但那是方玉娥。 “不要！”她急忙挡在中间，不让莫芸姚继续伤人。 莫芸姚故作疑惑道看着她，“你认识她？” 此话让她更加紧张，挤出浅笑结结巴巴道：“肯……肯定不认识，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能不杀就不杀，我娘说过，不能杀戮太重。” 说话比被劫持时更加紧张，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而方玉娥则是捂住心口，皱眉紧张的往后退。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被莫芸姚一掌拍死。 莫芸姚宠溺的揉了揉蓝芸卿头发，“别害怕，我都是杀坏人，这坏人若是不死，他就会害更多的好人。” “若是我将坏人杀了，他就没有办法再害人，我算是为民除害，是做好事，你觉得对不对？” 说话间甩了甩手中鞭子，似乎马上要抽向方玉娥。 蓝芸卿闻言，心里更加慌乱。 怎么办？ 真正的坏人的确是该死，可……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方玉娥啊。 “倾瑶姐，还是走吧，她……她已经伤得不轻，哪怕您不出手，也活不了多久。” 莫芸姚还是朝着方玉娥走过去，“我这个人不喜欢留活口，只有死在我面前才最放心。” 方玉娥吓得呼吸急促，踉踉跄跄往后退，眼里充满恐惧之色。 虽然知道她会武功，但是并不知道她的武功这么强，刚刚杀人一幕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方玉娥哆嗦的跪了下去，嗓音颤抖着求饶，“求……求女侠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 眸光偷瞄打量周围，发现她的下人都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此处。 这些胆小怕事的狗奴才，　关键时刻，竟然扔下主子自己保命跑掉。 她因为太过紧张，竟然忘记了变声。 莫芸姚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原来你是女子，声音怎么就那么晚熟悉，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 此话让方玉娥与蓝芸卿都倒吸一口凉气。 万一被认出来，肯定会被告到摄政王妃那里。 如此以来，她们两个肯定挨罚挨骂。 “没有没有！肯定没有见过！”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莫芸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既然是不认识的，那我也就没有理由放过了。” 说话间手中鞭子高高一扬，猝不及防朝着方玉娥挥去，随即就是“啪”的一声。 啊…… 方玉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惊得鸟儿四散惊逃。 腿部已经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蓝芸卿吓得腿软而跌坐在地，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 就在第二鞭子要落下时，突然有一道男子声音传来，“鞭下留人！” 几人都回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微胖的男子跑了过来。 方玉娥再也绷不住，痛苦又委屈的开口，“哥，我好疼，救救我……” 是她哥哥方玉堂。 莫芸姚将扬起的鞭子放下，“来者何人，我为何要放过一个杀手？” 方玉堂急忙走到方玉娥面前，将蒙面给取下，“这是鄙人那不懂事的小妹方玉娥，还请女侠手下留情，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再做这种事。” 身份一下子暴露出去。 方玉娥不敢抬头看人，疼得脸色苍白，泪眼花花，浑身发抖。 蓝芸卿这时候也咬着唇瓣，很是羞愧的走到前面，垂着头认错，“对不起，她……她不是真的劫持我，是我们商量好的。” 莫芸姚闻言，扬起冷笑，“好，想要我放过也可以，到摄政王府，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说着眸光看向方玉堂，“你觉得这么做如何？” 方玉堂连连点头，“很好，你只要饶我妹妹一命，怎么做都可以。” 莫芸姚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让蓝芸卿带路，前往摄政王府。 两刻钟后，天色已经暗下。 蓝芸卿与受伤的方玉娥跪在地上，柳若曦与蓝成煜坐在首座，威严严肃的看着她们。 柳若曦脸色阴沉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方玉娥已经将疼得快要晕厥，眼泪没有听过，嘴里一直喃喃着好疼。 方玉堂立马跪下道：“摄政王妃，我妹妹这会儿伤势严重，不如先让她去治伤吧。” 柳若曦看了一眼，鞭上的确很严重，不由得皱了皱眉，“来人，将方小姐送去客房，让府医医治。” 很快进来两个婆子，将方玉娥扶着离开会客堂。 这时候柳若曦严肃冷冽的看向蓝芸卿，冷声道：“说，怎么回事？” 严厉冷冽的声音，将蓝芸卿吓得一哆嗦，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哭着一抽一抽的。 她边哭边说起事情经过，“与娥姐说倾瑶姐是坏人，她长得跟我很像，毁抢走娘的注意力，娘喜欢她以后就不会喜欢我了。” “她说请杀手来演戏，等打伤倾瑶以后，她就扮演杀手将我掳走弄狼狈点，回来就跟你们说倾瑶对我见死不救，这样你们就会讨厌倾瑶。” 她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将这些计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蓝成煜听后脸色铁青，气愤拍在扶手上，“愚蠢，你是你娘的亲女儿，怎么会因为一个长得像你的外人就不喜欢你？” 外人…… 莫芸姚听见这两个字竟然刺疼了一下。 她自己都觉得很荒唐，魂都换了，竟然会因为这句话而难过。 蓝芸卿抹了抹眼泪，抽泣道：“本来玉娥姐是说要赶她离开京都城，可……可她现在始终是公主，我们也赶不走。” “爹，娘，倾瑶姐杀人好恐怖，那些杀手被她的鞭子抽得面目全非，一鞭子死一个……” 此话让上座的二人眉头都皱了皱。 刚刚方玉娥腿上的鞭伤深度来看，内力也十分深厚。 如此厉害的人，恐怕不简单。 蓝成煜收回思绪，沉声道：“那些杀手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便杀了，你以后别做这种蠢事！” “这个方玉娥真是惹是生非，刚来就蛊惑芸卿做害人之事，最好是少往来。” 方玉堂拱手道：“摄政王殿下放心，待她伤势好转，我就带她住到客栈去。” 柳若曦有些为难道：“不行不行，你娘对我有恩，怎么能让她住到外面？就住在府中，我相信经过此事后，她也不会再乱来。” 第341章 你们好像 蓝芸卿也点头附和，“对，以后肯定不会了，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出去住不太好，我……” “你也要好好反省！”蓝成煜冷厉打断她的话，“平日是将你宠坏了，是非好坏都分不清，她让你去杀人也杀吗？” 她被喝斥得垂下头，一个劲儿的道歉。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蓝成煜：“只是嘴上知错，必须让你长点记性才行，来人！拿家法来！” 此话一出，柳若曦与蓝芸卿面色一惊。 很快就有下人拿着戒尺走了过来。 吓得蓝芸卿脖子缩了缩，神色惊恐不已。 “等一下。”莫芸姚急忙上前拦住，“这件事不是芸卿郡主本意，家法就不用了，更何况我也没有事。” 蓝成煜怎么可能真的愿意伤自己宝贝女儿？ 在说拿家法那一刻，就知道会出面阻拦。 蓝成煜听了此话后，沉声道：“看在有人为你求情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爹爹可不会饶了你。” 蓝芸卿欣喜不已，“爹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起来吧。”莫芸姚搀扶她起身，“我第一次登门拜访，给你们带了一点薄礼。” 她取下挎在身上的包袱，拿出几个锦盒。 她将锦盒分别递给蓝成煜，柳若曦，蓝芸卿三人，随后将第四个锦盒递给蓝成煜说道：“这是送给芸彻世子的。” 蓝芸卿迫不及待打开锦盒，发现是一串非常漂亮的粉色珍珠。 “哇……好漂亮的珍珠，谢谢倾瑶姐。” 她说话间已经将珍珠往脖子上戴。 莫芸姚走到她面前，温柔道：“我帮你。” 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太像了。 上座的柳若曦看着微微恍了神，就连蓝成煜同样如此。 蓝芸卿看着戴好的项链，开心不已，“娘，你的是说什么礼物？爹爹与哥哥的又是什么？” 她不等他们回答，自个就跑过去，将几个锦盒打开。 当露出里面的礼物时，几人同时惊讶不已。 点翠头面价值不菲。 匕首壳子上都是镶嵌着红宝石，做工精致。 铮亮的铁骨鞭，手柄上有绿宝石镶嵌。 “天啦，娘亲这个头面太好看了！” 随即她又将匕首扒出来看了一眼，“这不是玄铁的吗？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柳若曦抬眸看向莫芸姚说道：“你这也太贵重了，我都没有什么好的回礼。” 莫芸姚淡笑摇头，“不用，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这些东西若是典当出去，可以值不少钱。 蓝成煜露出笑容道：“饭菜已经备好，我们就过去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众人都陆陆续续跟着蓝成煜走出会客堂。 方玉堂走在后面，小声对蓝芸卿说道：“你跟倾瑶好像，会不会是曾经走失的亲姐妹？” 蓝芸卿闻言，立马跑到前面去，问蓝成煜道：“爹，倾瑶姐跟我那么像，你说会不会是你走失的女儿？” 蓝成煜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脚步一顿。 凝眉沉思了片刻后，摇头道：“没有，我跟你娘只有你与你哥，没有其他儿女。” “哦，那太可惜了。”蓝芸卿撇了撇嘴，满脸失落。 晚膳准备得很丰盛，除了单纯的蓝芸卿以外，其他人都心思各异。 若是没有蓝芸卿一直讲话，气氛会一直很尴尬。 吃完饭以后天色已经不早，莫芸姚想到牛牛还在等自己，于是准备告辞。 “摄政王，摄政王妃，多谢今晚的款待，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蓝成煜沉默两息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便带着她来到一处安静的树下。 其他人都在远远看着，此处下人都没有一个。 莫芸姚开口道：“摄政王殿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蓝成煜皱眉道：“你是大周人，来苍月国真正目的是什么？你的武功很强，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莫芸姚：“我说过，大周混乱，来此做点小生意避难的。” 表面上十分淡定，实际心里有些担忧。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蓝成煜嘴角扬起浅笑，“你没有说实话，我劝你还是说实话，不然以我的能力，还是会查到的。” 空气变得十分安静，两人相对无言，像是在做无声的较量。 莫芸姚思绪飞转，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移开视线道：“行，我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原名叫莫芸姚，来找生母的。” 当初莫霆鹤还怀疑她不是亲生女儿，怀疑她是倾梦曦大师兄的女儿。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倾梦曦的大师兄…… 蓝成煜眸色一震，“果真如此！我劝你还是别打扰她的生活，曾经有的事她已经不记得，我也不愿意她去想起。” 莫芸姚再次看向他，淡笑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恨莫霆鹤，所以也会讨厌我，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娘的生活。” “她跟着你没有错，看得出过得很幸福，莫霆鹤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薄情男人，根本不值得我娘托付终身。” 蓝成煜：“……！” 莫芸姚神色淡然平静的继续道：“……来之前就想过，只要她过得好，我不会打扰。” 说完颔首一礼，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他就静静站在原地，凝眉看着她背影远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时，他才返回柳若曦身边。 蓝芸卿好奇道：“爹，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了？” 蓝成煜答非所问道：“她杀人真的很厉害？” “嗯，特别厉害！”蓝芸卿连连点头，“她拿着那个铁鞭，打坏人的时候都看不清人影，那些杀手都没有还手之力，特别飒。” 哎…… 柳若曦叹了一声，“她看上去人还是挺好，但这样的人也危险，以后少接触，毕竟是大周人。” “就怕她是大周派来的奸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送去和亲也好，她身手好也不会被欺负”。 蓝成煜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叹息一声。 若是她知道那是亲生女儿，或许回很着急此事。 “和亲？”蓝芸卿微微诧异，“你们是说她要被送出去和亲？天啦，和亲一点也不好。” 说着就快速跑掉。 不到片刻就来到方玉娥的客房里面。 “玉娥姐，你好些了吗？”蓝芸卿来到床前，激动的压低声音，“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事，做公主要去和亲，所以做公主一点也不好。” 方玉娥闻言，眯眸道：“难怪她会极力推荐我做陛下义女！” 第342章 看宅子 蓝芸卿：“所以说，你不要去争这个什么公主之位。” 呜呜…… 方玉娥突然哭了起来，“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争啊？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下手这么重！” “我的腿太疼了，挪动一步就撕心裂肺的疼，根本不敢碰一下，呜呜……要是留下疤痕，那可就太丑了。” 话刚落下，房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两人还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方玉堂的声音传来，“那是你活该，你以为这是在琉璃城，谁都要对你敬重三分吗？” “在京城这个地方，大部分都非富即贵，不是你能招惹的，没有谁会给你面子，你若不招惹倾氏，也不会如此。” 他说到此事就十分来气，声音也比较大。 方玉娥本来就觉得很委屈，现在自家哥哥不帮着自己说话，反而帮别人训斥她，心里就更加委屈。 “方玉堂！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呀？这一次我伤的这么严重，你不安慰也就罢了，反而来训斥我。” 说着又“呜呜”地哭泣起来。 她若是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也不会这么做了。 方玉堂见她还不知错，心里气闷不已，“你做错了事情，我做哥哥地教训你有错吗？要不是巧云找到我，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以后自己低调点，别到处惹是生非，要是没了性命就活该，我不会同情你！” 说完冷哼一声就离开。 方玉娥还在哭，身子一抽一抽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疼，还是因为被训斥而难过。 蓝芸卿轻轻拍打她安抚，“别哭了，你哥哥也没有说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我们不干坏事了。” “倾瑶姐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你看她送给我的项链，是不是很漂亮？这可是整串粉珍珠。” 方玉娥闻言，抹了抹眼泪看向她脖颈。 粉色珍珠很圆润，大小很是均匀，这中品质的还是少见，一看都值不少钱。 倾瑶那贱人穿着明明不怎么样，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方玉娥收回视线，“她将我伤成这样，也没有个什么补偿，挺过分的。” 若这珍珠是给自己的该多好。 虽然自己也有珍珠项链，但跟蓝芸卿脖子上地比起来差远了。 蓝芸卿闻言，愣了两息道：“可是……可是这件事是我们先做错，她也不知道是你猜打的。” 方玉娥闻言，有些生气道：“我错什么错了？不管她有没有认错是谁，伤了人就是伤了人，赔偿理所当然！” 哼！摄政王妃怎么生出如此愚蠢的女儿？ 尽帮着倾瑶那个贱人说话，难不成就因为她们长得像？ 蓝芸卿不知她心中所想，撇了撇嘴从头上取下一支珠钗，“现在找她要补偿很不合适，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帮她给你的赔偿。” 珠钗还是不错，至少也比方玉娥头上戴的好。 但与那串珍珠项链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方玉娥皱眉看了一眼，纠结两息后还是接过，“好，我……我勉强接受，以后你不要替她说话，明白吗？” 蓝芸卿点了点头，“好，那你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起身离开了房间，很快放里面就剩下她一人。 巧云走了进来，一脸担忧不已，“小姐，还疼吗？” 方玉娥睨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这么重的伤，能不疼吗？你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外面的情况，特别是关于倾瑶的。” …… 翌日。 莫芸姚带着肖恒一起，在京都城四处转悠，寻找合适的门店。 这里看上去比大周京城大不少，也繁华不少。 表面上看着百姓安居乐业，街上也有官府官兵四处巡逻，确保没有人闹事。 肖恒有些疑惑，“你是想在此处开医药铺吗？” 莫芸姚点头，“对啊，我决定这药铺就由你来打理，再看看有没合适的小宅院。” “有了自己的宅子才算有自己的家，你也不用再流离失所，四处漂泊，药铺可以维持生活。” 在大周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只有在这里安一个家。 肖恒挺厚，心里微微触动。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为他打算。 莫芸姚停下脚步，仰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想的？” 肖恒淡笑道：“跟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起初计划先租房子，开个看病小摊，挣钱后再开铺子跟买宅子。” “你也知道，我身上是没有是什么钱的，直接开铺子不敢想，毕竟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莫芸姚闻言，扬起笑意道：“好在我之前积累了一定财富，大周京城也有属于我的产业在盈利，不然也会很穷。” 两人随后来到了牙行，让牙行的人带着他们先去看了几家宅子。 这里的宅子不算便宜，前面看的都比较贵，算是靠主城比较近的。 最后来到一处不偏不倚的位置，这宅子是两进院，里面虽有点旧，但还算比较完整。 只要简单修缮打理就能入住，里面家具齐全，不用另外置办。 莫芸姚四处看了一眼，感觉跟大周京城的木宅差不多大小，够住了。 牙行的伙计介绍道：“这家人升了官，已经搬到繁华地段居住，宅子都有好几处，这是最差的老宅，他们就想卖掉。” 莫芸姚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宅子大小孩将就，就是要修缮的地方还挺多的，家具也比较破旧，杂草也多……” 她尽量在找缺点，只有这样才能将价压低点。 伙计闻言，笑着道：“不贵，这宅子只要三百两。” 三百两！ 这个数字让肖恒有些惊讶。 在大周京城，这样的宅子价格在一百多两，而这里竟然高一倍。 莫芸姚淡笑道：“你是欺负我们外地人不懂行情吧？既然我们决定买宅子，那肯定是有做过功课，之前那些宅子加价，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伙计闻言，尴尬不已。 他得知他们是外地人后，的确加了不少价。 “呃这……” 莫芸姚：“阿恒，走吧，还是去其他牙行看看。” 伙计闻言，急忙上前拦住，“等一下，您说多少钱合适？” 莫芸姚：“你说，只要我觉得你没有故意坑我，我就会买。” 伙计闻言，咬了咬唇道：“一百八十两。” 他话刚落线下，莫芸姚扭头就走，不带丝好犹豫。 这把伙计给急了。 “等一下，你说多少合适？”伙计追了上去，“你若觉得贵，总得说个满意的价吧？” 第343章 知道了她的身份 莫芸姚边走边比划手势，一跟五。 这是比较公道的价格，不会让他吃亏，也不会让自己太冤。 伙计见状，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价格一下子少太多了……” “那就不用说了。”莫芸姚加快脚步。 伙计急忙叫住，“好好好，就这个价。” 他们都有一个低价，多出来的部分算是自己，只能说这个价格让他少赚些钱。 买房的过程还是比较复杂，要去官府过房契，办理下来花了两个时辰。 本来是说将过户给肖恒，但肖恒死活都不要。 随后莫芸姚就给了五十两银子给他，将修缮房屋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 后续就是找药铺，铺子比较贵，繁华地段更贵，有的也是私人不卖的，只能靠租。 肖恒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能忙着安排人修缮房屋期间留意一下周边铺子，等忙完宅子后再忙铺子的事。 皇宫偏殿。 苍月帝凝眉沉声道：“现在已经给她考虑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考虑得如何？” 安公公躬身回应，“回陛下，最近她每日外出忙碌，老奴也派人去问过，她还是说她不适合去和亲。” “其实她说的不无道理，魅疆王本来就暴虐，得知我们送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去和亲，定然会暴怒。” 此话一出，偏殿陷入沉默。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的确如此。 皇帝沉思片刻后，眸光看向默不作声的国师，“让你重新算，有没有算出什么？” 国师此刻神色很是纠结，起身拱手道：“陛下，重新算的结果的确还是合适，不过微臣也不能保证有意外。” “这几日微臣仔细斟酌过，既然这件事很冒险，不如……不如……” 他支支吾吾，不知后面该如何开口。 梁皇后闻言，不悦蹙眉，“你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让人挠心挠肺。” 国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这倾瑶与芸卿郡主有五分相似，气场相符，不如让芸卿郡主去和亲。” “这魅疆王虽然暴虐，但魅疆这个地方乃是灵气之地，里面生活好事不少，若非魅疆王暴虐，不知多少人抢着去。” 魅疆人平均寿命都在两百岁左右，里面有不少奇珍异宝。 里面十分普通的东西，在外面就属于稀罕之物。 梁皇后震惊不已，“你这想法太荒唐了，摄政王那么宝贝他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去？” 国师皱眉，“皇后娘娘，这是为了苍月国安定，摄政王也有这个责任，这件事可以跟摄政王商议。” “有人还向往魅疆，说不准芸卿郡主她自己都想去，成不成都可以问问。” 他说完后，屋内的人又陷入了沉默。 皇帝揉了揉吃疼的眉心，许久后才开口，“若是让芸卿去，你必须说这是你重新算出来的结果。” 国师拱手应下，“是。” 皇帝看向安公公，“让摄政王与芸卿郡主进宫一趟。” …… 摄政王府，蓝芸卿在方玉娥屋里陪着，亲自剥了橘子喂到她嘴里。 方玉娥吃下后问道：“最近倾瑶在做什么？皇上让她去何处和亲？” 蓝芸卿边吃橘子边淡然回应，“她看上去很忙，我也没见到她，和亲之事我爹没说，他都不跟我说这些事情。” “不过不管去哪儿和亲，都没太多好处，皇叔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才会收义女去和亲。” 方玉娥闻言，有些失落，每次都是一问三不知。 腿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有时候会发痒。 她看了一眼外面，看见方玉堂在拿着棍子当剑挥舞，“郡主，觉得我哥哥人怎么样？听说你还有定亲，很多世家子弟你父母都不满意。” 蓝芸卿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收回视线道：“你哥老实憨厚，挺好的，不过我不可能嫁给你哥哥，我爹不会让我远嫁。” 话刚落下，就有婢女走进屋里。 “郡主，宫中来人，让您与摄政王一起进宫一趟。” 进宫？ 蓝芸卿很是诧异，放下橘子后起身，“好，走吧，有没有说是为什么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客房。 婢女边走边回应，“回郡主，奴婢不知，来人也危险说关于何事？” 皇宫派来的马车就在门口。 她径直走出府邸，蓝成煜已经在马车旁边等候。 “爹，你怎么这么快？” “爹的腿比你长，自然快不少。” 蓝成煜说话间挑开帘子，扶着她上了马车。 摄政王府与皇宫并不算远，一刻钟就已经到宫门口。 安公公掀开帘子，恭敬请他们下了马车。 蓝成煜进宫路上，问安公公道：“安公公，你有仔细了解过倾瑶这个人吗？” 安公公如实回应，“她为人还是不错，武功高强不说，还有一身武艺，是个人才，若是男儿身，也是前途无量。” 关于她的过去，他没办法了解得知。 但从琉璃城到京都城，一路上相处不少时日，为人方面还算了解。 蓝成煜淡笑冷哼，“的确是人才，几年前可是大周国第一女将军，就连大周聚变都与她有一定关系。” 安公公闻言，脸色瞬间一僵。 大周第一女将军是她！ 当初大周麒麟山一事轰动一时，苍月国作为邻居都略有耳闻。 呵呵…… “摄政王殿下是开玩笑吧？”安公公讪讪一笑，“奴才记得那位女将军姓莫，可不是姓……”倾。 他未说出最后一个字就愣住了。 这名字是可以改的，通关文牒也能假造。 安公公回过神，眉头紧锁，“大周似乎一直没有撤销过对她的通缉，只是近两三年淡了。” 蓝成煜眯眸道：“这件事还是先别告诉皇上，只要想办法让她成功去和亲就好，大周的通缉犯在苍月国，始终是隐患。” “就怕到时候大周暴君会以我们窝藏之罪，对边境进行侵略，即便我们能胜，也会让百姓吃苦。” 只要她去和亲，就没有机会与柳若曦相认，就不会破坏他们一家子的宁静日子。 安公公闻言，看了一眼蓝芸卿欢快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若倾瑶真是那位莫将军，恐怕没那么好说服。 第344章 劝郡主去魅疆和亲 不到一刻钟时间，他们就到了偏殿外面。 就在他们要进入偏殿时，皇后的声音在侧方传来，“芸卿，婶婶许久没有见你了，过来陪本宫一起在四处逛逛。” 蓝芸卿看了蓝成煜一眼，直到蓝成煜点头才笑容满面道走了过去。 皇后带着她就朝着树荫走去，两人有说有笑。 安公公叩响房门，得到苍月帝应允后就推门而入。 “臣弟参见……” “免礼免礼。”皇帝起身走到他面前虚扶一把，“这里没有外人，兄弟之间就不要如此客气，坐吧。” 蓝成煜坐到下首位置，立马有宫人上前斟茶。 皇帝坐回龙椅上，面色有些为难道：“今日叫你来，是……是有意见很重要之事与你商议。” 蓝成煜颔首道：“皇兄请讲。” 咳咳…… “呃……是关于和亲一事。”皇帝说着抿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你也知道这此次尤为重要，若是送去和他心意，成为枕边人也能吹吹枕边风。” “这样一来，可以多为我们苍月国做打算，虽然没有确定有些事情都真实性，但我们得提前做好打算。” “若是其他国家得到消息抢了先，我们就失去了先机，可是这一次选出来的是有孩子的女人。” 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到重点。 蓝成煜皱眉喝完了一杯茶杯，紧接着是第二杯，再次抿了一口沉声道：“皇兄，你还是说简单一点，这些事臣弟都明白。” 国师大人得到皇帝的眼色，立马起身恭敬道：“摄政王殿下，是这样的，倾氏明确拒绝做陛下义女，而且她得知了要去和亲的事情。” “现在再想说服难上加难，我们也仔细分析了一下，让她去和亲的风险还是不小，毕竟谁都喜欢黄花大闺女，或许让她去也会适得其反。” 哈哈哈…… 蓝成煜笑出了声，无奈摇头道：“当选出人以后，你也仔细算过，说非常的合适，既然非常合适就不存在适得其反的问题。” “这个倾瑶虽然有孩子，但各方面都很优秀，只要她不说有孩子，魅疆王爷不会知道。” 此话不无道理。 可让皇帝他们犯愁的是，根本说服不了，也担心有孩子的事情会暴露，毕竟纸包不住火。 若是强行算计送过去，她也不会与苍月国一条心，会得不偿失。 国师大人继续道：“摄政王殿下，话是没有错，但强行让她去指挥适得其反，她也不会愿意跟孩子分开。” “她与芸卿郡主很像，微臣便给芸卿郡主算了算，发现她去更合适，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还天真可爱。”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 谁都知道，这是蓝成煜地怒意。 他那么宝贝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送去给魅疆王？ 皇帝瞄了他一眼，试探性说道：“魅疆其实是一个好地方，奇珍异宝无数，人均寿命也长，是不少人向往的地方。” “曾经只有关于魅疆的传说，现在已经证明魅疆的存在，若是更多人知道，巴不得前往。” 蓝成煜轻哼冷笑，“魅疆王不残暴嗜血，就连我这样的人去就能轻易被一个农夫捏死，只有亡命徒才愿意尝试”。 …… 外面，皇后还在跟蓝芸卿做思想工作。 “芸卿啊，魅疆这个地方很神奇，外界找不到，仿佛与世隔绝，跟仙境一样。” “里面的人寿命都在两百岁左右，天生力气就比我们大，哪怕一个五岁小孩儿，力气或许都大过你父亲。” 蓝芸卿闻言，震惊不已，“天啦，那这个地方太神奇了，那随便出来一个就是武林高手了”。 皇后点头，“对啊，那里的人参就跟我们的萝卜没区别，天山雪莲就是普通草药……” 她将魅疆说的很美好，还说得特别神奇。 已经将那里说成一个人间仙境，在里面住着人仿佛是神仙一样。 蓝芸卿听得目瞪口呆，满眼向往之色，“为何那里如此特别？” 皇后继续解释，“听……听说那里是仙界遗弃之地，甚至有不少人在寻求成仙之法，我们这些人参没有办法进入的。” “只有对方同意，那入口才会自动打开，国师大人算了一下，你去就非常合适，不过得以和亲方式进去。” 和亲！ 蓝芸卿愣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离开家，我爹娘也不会让我去。” 虽然那个地方很好，可是会离家人很远。 哪怕是嫁出京城，蓝成煜都不会愿意，更别说去魅疆了。 皇后闻言，笑容僵了疆，“魅疆这地界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也不远，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本来这个机会是要给倾瑶的，可是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带着孩子去不合适，我们也不想讲机会给给外人，所以想到了你。” 她见蓝芸卿已经有些动摇，继续诱哄道：“这魅疆的果子吃了都能延年益寿，若是你以后回来看你爹娘，还能带些回来，让他们长命百岁。” 皇后知道她比较在乎父母，这种事情肯定能过她动心。 果不其然，此话说完后，蓝芸卿就露出了喜色，“那……那我愿意去。” 皇后心里高兴，“好，那你去偏殿，告诉你皇叔。” 偏殿里面，皇帝还在想办法说服蓝成煜。 “朕这也是为了苍月国安定着想，魅疆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吓人，是个好地方，而且这个魅疆王还年轻。” 蓝成煜面色已经冷冽下来，起身道：“是年轻，但却是一个面目全非的丑八怪，在这之前我已经想办法打探过。” “那魅疆王在三年前就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双瞳赤红，哪怕到了现在都是面具示人！” 话啊啊啊啊刚落下，房门就被兴匆匆的蓝芸卿给给推开。 她没有听见蓝成煜刚刚说的话，进屋就笑容满面道：“爹，我愿意去魅疆和亲，如此神奇美好的地方，有什么不能去的？” “混账！”蓝成煜愤怒低吼，面色清冷如霜，“那地方有什美好的？这件事想都别想！” 突然的厉吼声，吓得蓝芸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委屈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第345章 搬出公主府 蓝成煜不等皇帝开口，拽着她手臂就往外走。 皇帝看着她们的背影道：“你好好考虑，也尊重芸卿自己的意愿。” 蓝成煜只是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往外走，出宫的一路上脚步都十分快。 “爹，你放开我，手疼。”蓝芸卿完全是小跑才能跟上，手臂疼得眼泪花花。 蓝成煜松她手臂，停下脚步冰冷瞪了她一眼，冷厉气愤道：“不管皇后跟你说了什么，和亲之事都不能再提，魅疆没有你想到那么好。” “若是真的好，倾瑶怎么会拒绝前往？你的亲事没有我开口就休想自己做主！”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那么凶。 骇人的神色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声。 可听见后面这句话时，心里很难过。 她委屈的抹了抹眼泪，“从小到大那么都是这样，这不允许，那也不允许，什么都要听你们的！” “每次都说神色为我好，可那么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傻子。” 蓝成煜冷静下来，声音软下道：“刚刚是父亲太冲动，你不是傻子，以后谁敢这么说你，爹就撕烂他的嘴！” 蓝芸卿生气地大步走，边走边说道：“你撕得过来吗？哪怕出去玩，有的小姐就会说不敢跟我玩，害怕一有点小事就会被你们找麻烦。” “我走到哪儿都没人搭理，别人表面敬着，却有意无意的躲着，你们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蓝成煜：“……” 从小到大都害怕她会受到伤害，任何方面都小心翼翼，将她保护得非常好，不让任何人欺负。 她有些事情上也有反抗过，也有说过自己的想法。 可时常都会被拒绝，渐渐她也不再说自己的想法与意愿，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芸卿，芸卿！”蓝成煜急忙大步追上去，“这一次的事情不能意气用事，爹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蓝芸卿眼眶莹润，抿紧唇瓣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再听“为你好”三个字。 她刚走出宫门，就与一个太监儿相撞，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地。 太监儿见状，急忙惶恐上前搀扶，“芸卿郡主恕罪，奴才眼瞎冲撞了您。” 蓝芸卿拍了拍袖子，“没事……” “怎么走路的？”蓝成煜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扇在太监儿脸上。 吓得太监儿慌忙跪地，哆哆嗦嗦磕头求饶，“是奴才眼瞎，求摄政王殿下恕罪……” 蓝成煜脸色很不好，厉声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他的话刚落下，蓝芸卿就立马挡在太监儿面前，气呼呼道： “你又是这样，不就是撞了一下吗？他撞了我，我也撞了他，只是不小心撞一下就要杖责！” “我不是瓷器一碰就碎，你这样很暴虐，草芥人命，做下人每天点头哈腰够卑微了！” 出话不仅让太监儿眼眶变红，连宫门侍卫同样有所感触。 蓝成煜这一次被说得哑口无言，平日都十分注意的坐一个号父亲。 没有想到在此刻，在女儿眼里是暴虐之人。 他皱了皱眉，问道：“芸卿，你觉得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芸卿咬了咬唇，憋屈道：“你是我的好父亲，但你不是一个好的摄政王，你们总是说为天下百姓，难道下人就不是百姓？” “有时候他们没有杀人放火，只是犯了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错，你不是打就是杀。” 蓝成煜：“……”哑然。 心里仿佛扎进了一根刺，微微发疼。 原来在女儿心里，自己并非一个好的摄政王。 他沉默两息后，看向太监放平语气：“起来吧，你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太监儿欣喜起身，如释重负道：“是关于平瑶公主的事，她已经搬出公主府，还让奴才进宫告知陛下，说她不配公主之位。” “她还说，若是陛下有需要她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只要能做到的事，都会尽力去做。” 都会尽力去做？ 蓝成煜不禁冷笑，“说的冠冕堂皇，和亲为何不去？” 此时蓝芸卿已经上了马车，他也没有再多言，说完也上了马车。 …… 莫芸姚站在宅院大门前，看着肖恒挂牌匾，“左边往上一点，很好，就这样。” 牌匾上写着肖宅，并非写的倾宅。 殷月珠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很是疑惑，“倾瑶姐，为何是肖宅？这可是您的宅子。” 莫芸姚淡笑道：“叫什么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的家，等药铺走上正轨，就把那么多亲事给办了。” 办亲事！ 肖恒与殷月珠皆是一愣。 两人都知道会成亲，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现在药铺位置已经找好，工匠也正在装修。 若是不耽搁，在半个月后就能开业。 殷月珠脸上露出喜色，抿唇道：“谢谢倾瑶姐，我去做吃的。” 她或许是有些羞涩，转身就进了宅子。 肖恒从竹梯上下来，看不出什么表情。 莫芸姚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做这个决定会不会不太好？不如你们自己决定吧，刚刚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不应该插手太多的。 肖恒挤出浅笑，柔声道：“你这决定挺好的，我本来就打算娶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感觉……感觉她挺合适。” 这几年来，他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见过不少人，也只有与殷月珠相处起来最放松。 殷月珠对他没有任何算计，事事以他为先，哪怕作为千金小姐，一路上也未喊苦喊累过。 莫芸姚闻言，点头道：“那就好，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以后好好待她。” 宅院终于有了人气，看上去终于像一个家。 莫芸姚现在前院打量了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 牛牛在花坛里面玩泥巴，弄得脏兮兮的，“娘亲，吃汤圆了，你要吃吗？新出锅的。” 她用满手是泥的双手，捧着泥做的汤圆跑了过来，献宝似的递到莫芸姚面前。 “哇，你这汤圆看上去很美味。”莫芸姚没有斥责，而是配合她结果汤圆假吃，“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 牛牛听后笑眯了眼，“嘻嘻嘻……好吃就多吃点，我再给爹爹吃。” 她说着就将泥土汤圆对着一棵树，将树当做是爹爹，“爹爹吃汤圆，吃饱才有力气打坏人。” 秋葵远远看见，走到莫芸姚身边轻叹道：“主子，不如给她找一位父亲吧，您还年轻。” 第346章 画出夜瑾寒 莫芸姚闻言，无奈一笑，“算了，找个后爹万一对孩子不好怎么办？等她大一点再跟她说说清楚，总能理解的。” “娘亲，娘亲……”牛牛迈着小短腿又跑了过来，“娘亲，爹爹还喜欢吃什么？” 还喜欢吃是什么？ 这个问题突然让人有点犯难了。 莫芸姚仔细回忆，发现跟夜瑾寒吃饭的时间很少，即便在一起用膳，也不见他挑食。 “呃……你爹不挑食，啥都吃，只要能吃饱就成，在战场上有时候没有吃的，泥土都会塞一把在嘴里。” 泥土！ 牛牛似懂非懂，手中的小泥团往嘴里一塞，很快露出痛苦面具，“呸呸呸……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莫芸姚见状，忍不住笑吃出声，“当然不好吃，这让东西是不能吃的，只是他们找不到吃的，饿得没有办法才这样，吃了也会生病。” 随后嘱咐了几句，回到屋里拿起笔墨开始作画。 在别庄时蓝成煜常教她作画，因此想画什么还是不算很难。 她仔细回想夜瑾寒的面容，一点点勾落在纸上。 不知道画了多久，房门被叩响，“倾瑶姐，吃饭了。” 莫芸姚拉回思绪，“那么吃吧，我暂时不饿。” 殷月珠：“那我给你留点，若是饿了就热一热”。 莫芸姚：“好，麻烦你了。” 殷月珠说了一句不客气就离开了房门前。 她则是继续全神贯注的作画。 每次作画都四十分投入，容易忘记时间，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 两个时辰后，画像终于完工。 上面的男人一身青衣，手提宝剑，面容英俊，神色凌厉…… 她将画铺在桌上，让其墨干。 咚咚％…… 凡哥美女再次被叩响。 “进。” 肖恒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饭菜，牛牛拉着他衣角跟着进屋。 “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应该很饿吧？”肖恒将饭菜放在桌上，“我热了一下，趁热吃。” 说话间眼睛看见画像，心脏酸涩了一下。 这一刻算是明白为何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了。 不过他似乎没有赢过…… 莫芸姚淡笑道谢，“多谢，我想到孩子总是问起她爹爹，所以画一幅画像给她看看。” “牛牛，你不是很想知道爹爹是什么样子吗？我给画出来了，你爹爹就是画中的样子。” 她将牛牛抱起来站在椅子上。 牛牛看见画像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看得目不转睛，眼睛睁得很大。 “爹爹真好看，就是看上去凶凶的，他像个将军，现在肯定是个大将军……” 莫芸姚抬眸看向肖恒道：“你去忙吧，我吃完会送去厨房。” 肖恒闻言，淡笑点头应下，随后出了房间。 他关上房门，听见里面传来母女二人的谈话声。 “爹爹打仗厉害吗？” “呃……起初没有我厉害，后来就厉害了。”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才打完杖啊？他会死吗？打仗都会死人的。” “……你问题还真多，自己看画像吧，娘亲吃饭了。” 肖恒神色无波的望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气走下台阶离去。 莫芸姚吃完饭后，拿着碗筷放回厨房里面。 当她返回时，秋葵匆匆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在前院候着。 来人是安公公的干儿子小珍子，她认识。 “小珍子，你怎么知道我搬到了何处？”莫芸姚淡笑问道。 小珍子淡笑道：“嗐，这种问题即便奴才不说，您也是明白的，只要在这京城，陛下想找谁还是很容易。” “今日奴才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亲之事您不用去了，陛下换了人，现在就差说服对方了。” “若是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倾姑娘见谅，若是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 他说着拿出一块腰牌，递给莫芸姚，“这是总管府上的腰牌，这样找奴才干爹会很方便。” 莫芸姚沉思了继续，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腰牌，“好，多谢了，不知是换成了谁去和亲？” 小珍子有些为难，“呃……这……这实在无法相告，奴才就先告辞了。” 似乎害怕继续问太多，步伐比较快。 他上了马车后才松了一口气，同行的小太监儿疑惑不已，“你似乎有些害怕她？不过是大周的女流之辈，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小珍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哼回应，“有的事你不懂，有的人是不能得罪的，可别小看女子，女子的威力还是不输男儿。” 在安公公接蓝成煜他们进宫时，他也在场，自然听说了一些事情。 他主动倾瑶是假名，真正身份是大周轰动一时的女将军，甚至是在医术上非常有造诣的人。 苏家在朝堂上屹立不倒，还是说败在莫芸姚手中。 现在大周没了莫芸姚后，又被苏家给控制了。 小太监儿闻言，一脸不屑，“你就是想太多了，这里可是苍月国，还是天子脚下，将她得罪又能有什么？” “让她做公主和亲是看得起她，结果她自己却不识好歹，胆子真够大，试问谁敢这么拒绝陛下？” 小珍子笑了笑，“是啊，很多人都不敢，为何她敢？” 若是得罪，或许就是苍月国的祸。 若是不得罪，那就是苍月国的福。 …… 摄政王府气氛很压抑。 蓝成煜与蓝芸卿回来后就怪怪的，父女二人仿佛有仇一样，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柳若曦问了好几次也没有人说原因。 现在已经是傍晚，桌上摆满了佳肴，结果只有柳若曦一个人坐着。 她心里十分生气，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都要成仙不成？” 话刚落下，蓝成煜的身影才不紧不慢走进屋里，脸上也没有笑容，看上去冷冰冰，还有一股压迫感。 柳若曦看出他有事瞒着，直接开口问，“你们父女怎么回事？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从宫里回来就这样，那丫头也关在自己屋里不出门，还不吃不喝，你也像个闷葫芦一样！” 心里的确很生气，说话情绪有些时空，声音比较大，仿佛在吵架。 蓝成煜并没有发火，很是平静的听她说完，请他安坐下道：“别生气，我说就是了，不过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347章 嫁给我哥 柳若曦见他答应说，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好，你说，你们若都不说实话，我只能去宫里问。” 蓝成煜本来暂时不想告诉她，就是说怕她知道后悔着急，但现在看来，不说也会让她急出毛病。 “皇上不让倾瑶去和亲了，虽然算出和亲很合适，但也有很大的风险，国师就重新选了人。” “哼，我都怀疑这个国师是不是真的会算，见说服不了倾瑶后又算出其他人合适，那早些时候何必去琉璃城？” 柳若曦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倒：“没有让她去是好事啊，其实她去和亲本来就不合适。” “见她第一面就觉得很亲切，关键是又那么像芸卿，仿佛是我的女儿一样，你看人家第一次来就送那么贵重的礼物。” 在皇宫偏殿看见莫芸姚的第一眼时，她就忍不住起身靠近打量。 越看越觉得亲切，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女儿。 虽然只见了两次，但并不感觉陌生。 蓝成煜剑眉皱了皱，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将倾瑶的真实身份说出口。 若是她得知莫芸姚是亲生女儿，定然会追问失去的那些记忆，待真的想起后，她心情肯定会受到影响。 蓝成煜收回思绪，凝眉沉声道：“是，她不去的确还是值得高兴，但陛下让芸卿代替去，国师说芸卿更加合适，这简直是满口胡诌！” “以前未还觉得这个国师靠谱，现在觉得就是说混饭吃的，一会儿一个样，荒唐至极！” 柳若曦震惊不已，脸色瞬间一白，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让她女儿去。 “不……不能让芸卿去，那里太危险了，她又不会武功，性子又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 她显得很着急，满脸担忧之色。 蓝成煜深叹道：“我跟你想到是一样，是谁愿意将女儿王火坑里面推？可是不知道皇后跟她怎么说的，她坚决要去。” “一路上我们就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不知道怎么说服。” 柳若曦闻言，起身道：“我去跟她说。” 她来到蓝芸卿房里后，苦口婆心的劝解。 但翻来覆去也会说道“都是为你好”的话，这让蓝芸卿心里很烦躁。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柳若曦眼眶微红的出了房门，很明显没有说通。 蓝芸卿站在窗户前，看着抹泪的背影，心里很是愧疚，“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婢女小月走了过来，恭敬道：“小姐，奴婢知道你是故意赌气，可这一次不是小事，若魅疆真那么好，为何皇后不让自己女儿去？” “虽然那里神奇，但你过去后谁都能欺负，这魅疆王后宫肯定女人也不少，您斗不过的。” 蓝芸卿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小月说的很有道理。 帝王后宫哪个不是佳丽三千？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跟那些女人斗。 哎…… “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蓝芸卿揉了揉眉心，“我得想想怎么跟娘道歉才行，还得想想怎么跟皇叔回绝这件事，当时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回绝，肯定会让皇叔生气。 她闷闷不乐的离开房间，来到客房院子找方玉娥。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方玉娥坐在院子里面，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 “玉娥姐。”蓝芸卿还没有走过去就叫了她。 方玉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郡主，快过来嗑瓜子。” 她没有起身行礼，蓝芸卿也丝毫没有介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哎…… “玉娥姐，我惹爹娘生气了。”蓝芸卿显得闷闷不乐，双手托腮唉声叹气，“他们管太多的确很让人压抑，可这一次的确是我冲动了。” 方玉娥闻言，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蓝芸卿毫无隐瞒的说起今日的事，“你知道和亲的地方是哪儿吗？是魅疆，皇上不让倾瑶姐去了，而是让我去。” 魅疆！ 这个地方是民间传说，最近也偶尔能听见。 没有想到和亲的第方会是魅疆！ 方玉娥瞪大眸子道：“那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去是好事啊，万一……万一你能让自己活到两百岁，那就赚大发了。” 蓝芸卿连连摇头，“不行，那里很危险，我们这样的人去肯定死得很快，脸一个几岁小孩儿都打不过……” 她将柳若曦说的那些利弊都说了一遍。 虽然也很想去看看，但还是害怕送命。 方玉娥抿唇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若是你不想去，可以立马找一个男人嫁了，只要嫁了人，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其实我哥真不错，减了肥也会非常俊俏，你看我都这么美，他能差到哪里去？” 若是大傻哥成了摄政王女婿，方家就跟着沾光了。 她相信，只要多撮合，这个傻郡主肯定会同意。 蓝芸卿想了想，感觉脑子里面一团乱，“哎……容我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虽然方玉堂面上看起来带点儿痞气，但为人还算可以。 可是她对他没有半点儿想法，在一起就觉得怪怪的。 主仆离开客房院子后，小月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道： “郡主，您千万别听她的馊主意，上一次你就因为听了她的主意，结果搞出那么多事，这方小姐心眼儿太多了。” “皇上决定的事情，哪有那么轻易改变的，更何况你已经答应了，若是用极端方式，肯定会惹怒陛下。” 第二日，蓝成煜夫妻二人都进了宫，主要就是说服皇帝改变主意。 这一次皇帝态度还是坚决，还说这件事既然蓝芸卿已经答应，那就没有回旋余地。 皇后更是将魅疆吹得天花乱坠，仿佛是仙境一样，可是她自己也只是听说的，并没有去过。 皇帝本来对摄政王就有点意见，最后凭借这件事，说他不同意就是违抗圣旨，甚至将他关了紧闭。 柳若曦回到府邸以泪洗面，“这可怎么办？陛下是真生气了。” 蓝芸卿也得知了整个事情经过，心里很是愧疚，“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太任性导致的，我去和亲就是了，这样爹就能出来了。” 第348章 她是女将军！ 柳若曦闻言，摇头道：“不行，你不要去和亲，就算是娘死也不让你去。” 蓝芸卿：“……” 柳若曦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娘会想办法的，你别怕，娘会想办法。” 过了一段时间，皇帝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一日清晨，所有官员都穿着官袍前往宫中上朝。 每个官员都神色匆匆，看上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柳若曦则是跪在宫门口，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求皇帝收回成命。 有官员见她跪着，好奇不已，“摄政王妃，你为何跪在此处？” 她轻浅一笑，平静回应，“有事要求陛下，所以……” “嗐，还是起来吧。”官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恐怕陛下目前没心情处理别的事，边境快沦陷了！” 边境快沦陷了！ 柳若曦有些茫然，还想问更多时，说话的官员已经大步进了皇宫。 她起身后又拦住一位官员询问情况，“大人，我想问一下，边境沦陷是怎么回事？” 这位官员耐心简单解释，“边境传来的急报，大周易主苏家，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扩疆土，他们用药人军团与毒兽攻击我们边境。” “现在琉璃城都已经被攻下，百姓死伤惨重，药人与毒兽是见人就杀，根本不会分是兵是百姓。” 柳若曦震惊不已，竟然如此恐怖！ 药人跟毒兽，普通人怎么可能斗得过？ 唯一的好处便是，皇帝的注意力不会再放到和亲一事上，蓝芸卿现在算安全的。 大殿上，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无比，窃窃私语商议着谁带兵去抵抗。 有人说道：“陛下，边境死伤无数，已经失去三员大将，士兵损失一半之多，这还是拼命后退的结果，琉璃城百姓死伤无数，快成为空城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烦躁道：“一直在预防魅疆，不曾想大周倒是先攻打，本以为内乱会让他们无力打我们苍月国的主意。” “对方竟然嚣张让朕拱手让出苍月国，封朕做个封地郡王，不然就让所有苍月百姓成为药人与毒兽的口粮！” 若是如同士兵，他们不会如此犯愁，可对方根本不算是人。 所有官员都焦头烂额，感觉这就是一个死局。 甚至有官员说道：“陛下，不如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做，我们可以养精蓄锐，到时候再想办法夺回来。” 皇帝闻言，脸色阴冷无比，“你这不是灭自己的威风吗？朕没有那么窝囊，不可能将这几百年的基业拱手让人！” 就在这时，蓝成煜从门外大步而来。 他走到殿前就跪地道：“臣弟愿意带兵前往。” 皇帝深叹道：“你带兵前往也是死！他们来的不是人，若是你早点同意让芸卿去魅疆和亲，说不准魅疆王就能派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现在这样，我们再多的人都是以卵击石，都是去送死，若我们也有什么药人与毒兽，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安公公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立马走到蓝成煜身边提醒，“摄政王殿下，您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忘记了一个人？ 他忘记了什么人？ 蓝成煜一时间没有明白其中意思。 忘记的人跟打仗有何关系？ 安公公见他似乎没有明白，只能躬身对皇帝说道：“启禀陛下，您可曾记得几年前大周有一位女将军？” 国与国之间都会私下打听了解，也有各自传给各国情况的间谍，发生的大事情还是基本上都知道一二。 皇帝点头道：“对，朕记得，她就是打败了大周十几年都无法铲除的毒瘤，后来还将苏家扳倒。” 安公公脸上露出笑容，“正是，而这毒瘤就是在叫一个麒麟山的地方，而且也是毒兽与药人，而且还是苏家与一个废王弄出来的。” “现在苏家成为大周之主，这些药人与毒兽被重新出现的，而当初在麒麟山打败他们的正是倾氏。” 皇帝凝眉，“倾氏？你是说倾瑶？” 蓝成煜抬起头肯定道：“正是，倾瑶本命莫芸姚，就是那位女将军，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药人与毒兽。” “就连流传到我国医术界的外伤缝合法，蒸馏酒精法都是出自于她之手，不如请她助一臂之力。” …… “主子，主子！”秋葵气喘吁吁跑到莫芸姚面前，“出……出大事了，大……大周……” 莫芸姚正在切药材，为药铺开业做准备，她边切边平静道：“喝口水慢慢说，不要那么着急。” 秋葵深呼吸，长吐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大周帝死了，大周易主与苏家，药人与毒兽已经攻进苍月国，琉璃城已经被占领。” 药人与毒兽？ 莫芸姚面色一惊，手中药材掉落在地。 “看来苏家重返朝堂后没有闲着，暗地里一直在培养药人跟毒兽，可恶！” 那可是药人与毒兽，如同士兵根本无法抵抗，除非有足够的火器。 可是火器制作成本很高，根本不可能有太多太多。 秋葵皱眉深叹道：“靠边境的城池都乱了，不少人逃亡，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百姓担惊受怕。” 莫芸姚神色凝重，起身吩咐，“你们照顾好牛牛，我去皇宫一趟。” 她刚走出院子，就与肖恒撞上。 “小心！”肖恒立马抱住了她，“你知道大周的事情了？别去！” 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子里。 他自己也听说了，也猜到莫芸姚会选择去。 可是他很害怕，害怕会失去她，这件事太危险了。 莫芸姚伸手推了推开，“先放开再说。” “我不放！”肖恒倔强着不松手，眼眶微微湿润，“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不去好不好？” “我可以不再执着做你的夫君，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好好的就行，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不远处，殷月珠定定的看着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阿恒哥心里的人是她，难怪她说什么都愿意听。 莫芸姚还是推开了他，神色认真道：“你觉得我不去会安心吗？若是不管不顾，这京都城也会完蛋的。” “三天后就是你跟月珠成亲的日子，日子提到今日吧，让人准备好喜堂就好。” “牛牛麻烦你们照顾，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一定大胜而归，相信我。” 不等他回应，她就绕开他大步往外去。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殷月珠站在那儿。 第349章 今天就拜堂成亲吧 三个人都怔愣一瞬，空气变得格外安静。 莫芸姚看着她严重神色，便知道是看见了刚刚的一幕，但挺满意听见之前的话就不知道了。 殷月珠优先回过神，恍若无事的挤出浅笑，“倾瑶姐，这么晚还要去哪儿？我……我做了银耳羹，整准备给你送去。” 莫芸姚反应过来，淡笑道：“谢谢，刚刚的事你别误会，他在没有认识你以前，见我们孤儿寡母的，所以出于好心想过娶我。” “现在他想娶的是你，我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这会儿赶紧将喜堂布置出来，反正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这会儿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后就看你们拜堂成亲，我说过要看着你们成亲的，不能食言。” 今天就成亲？ 这个提议让殷月珠很是诧异。 她看了一眼前方的肖恒，脸颊微微泛红地点头应下，“好，那……那我们这就安排。” 不管曾经他心里装着谁，只要能成为他的妻子就好。 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在他心里又一席之地。 她没有办法怪什么，只怪他们之间相识太晚。 莫芸姚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好，秋葵很会梳妆，让她将你打扮成最美新娘。” 说完便大步离开。 两人就看着她身影远去，直到消失。 殷月珠收回视线，见肖恒眉头紧锁，神色沉重，“阿恒哥，你看上去很担忧她，她是要去哪儿？” 肖恒收回视线，解释道：“边境被大周药人与毒兽攻击沦陷，她要去对付。” 对付药人与毒兽！ 殷月珠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 那么可怕的东西，她要去对付？ “这不能去，太危险了。”殷月珠也神色担忧起来，“你应该拦住她，那些大将军都没有办法对付。” “而且她没有这个义务去，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牛牛也不能失去母亲。” 说着就要转身追出去。 她刚转身，还未来得及跨脚出去，手臂就被肖恒拉住。 肖恒摇了摇头，“拦不住的，大周还有她在乎的朋友，对于太子，大殿下，四殿下，七殿下等人的状况很担心，而苏家是她心头之恨。” 这句话让她更加震惊。 连皇家人都是她的朋友，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殷月珠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了解他们。 就朝夕相处这么久的阿恒哥，也不是全部了解。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殷月珠看着他问道。 肖恒解释道：“倾瑶本名叫莫芸姚，是曾经大周的女将军，叫宣平将军，我……我是圣医堂毒门门主，与她一起对付过药人与毒兽。” “知道祸国殃民的妖妃吧？我杀的。后来我被挂在城墙上，奄奄一息之际是她冒险救下，大周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所以来了苍月国。” 殷月珠听后目瞪口呆。 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份会如此特殊。 她家里没有遭难前，很少了解外界之事。 但妖妃祸国，引得民不聊生之事还是知道，说书先生传出妖妃死的消息后，百姓很是高兴。 殷月珠很快又想起莫芸姚说的一些事情，“倾瑶姐说以为女子对你爱而不得，将你伤得遍体鳞伤，你最后将她杀了。” “刚联合你说的那些事来分析，那爱而不得的女子，应该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吧？” 肖恒想起在湖边杀苏灵烟的场景，移开视线苦笑道：“真正爱一个人神色不忍心伤害的，她无非神色因为占有欲作祟罢了。”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还是赶快准备婚礼之事，争取在她回来前准备好，我去安排就好，你去让秋葵帮你梳妆。” 他露出浅笑，魅惑心神。 殷月珠扑进他怀里，眼眶湿润道：“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我知道。”肖恒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我等你。” …… 莫芸姚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才走到一半路程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她身边。 里面坐着的人探出头，对她出声道：“倾瑶姑娘。”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安公公。 她急忙走过去，急切道：“带我进宫，快点儿。” 安公公闻言，露出喜色，“好，快上车。” 他本以为会费口舌，没有想到莫芸姚会自己主动提出去皇宫。 马车迅速调头返回，为了赶时间，速度也挺快。 安公公沉默了良久，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开口，“您进宫是为何事？” 莫芸姚抬眸道：“边境之事。” 安公公闻言，怔愣半晌。 他没有想到会神色因为这件事。 “哈哈哈……老奴也是为了此事来找您的，真没有想到啊，您就是大周的宣平将军。” 莫芸姚闻言，淡然一笑，“看来摄政王告诉你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这次愿意前往并非只是帮苍月国，而是我与苏家本来就不共戴天。” “我更想知道，我大周熟识的人情况如何？若是让苏家继续如此猖狂下去，我的朋友们也不好过。” 安公公态度十分恭敬的连连点头，“老奴明白……” 他心里庆幸，好在当初没有得罪，不然现在还真难办。 马车很快停在宫门口，宫门侍卫见是安公公带人回来，立马出声道：“陛下吩咐，马车可以进去。” 事态紧急，皇帝也想她快点到。 若是步行，这一段路后花一些时间。 马车直接进入话昂贵，连例行检查都没有。 莫芸姚挑开帘子看去，远远就看见大殿外面站着一群东张西望的大臣。 当她下马车那一刻，是所有大臣都看着她窃窃私语。 “这就是大周宣平将军？” “真的还是假的？作为将军却逃难到苍月国”。 “做将军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后续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都神色好奇曾经大周的女将军是什么样子。 此时她就是一身轻便的碧色襦裙，看上去就是一位貌美年轻妇人，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 “她这小身板，对付药人毒兽能行吗？” “我看着玄，说不准曾经的传言不可信，那可不是普通军队，人高马大的将军都不是办法。” 莫芸姚并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一脸从容的一步步走上台阶。 第350章 不服气，比试 这时，一位武将突然拦在她前方。 “你确定你这小身板能对付药人与毒兽？若是能打过我就相信你。” 其他官员都纷纷避开，以免被误伤，也有人很想看看她的实力。 或许皇帝也有心确认，即便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莫芸姚此刻没有心情浪费时间，柳眉一拧，眸色凝厉地看向拦路官员：“麻烦大人让开，我不想在此处动手。” 他并未让，而是气势如虹地拱手道：“得罪了，若是不确定你的能力，我们也不放心你去边境。” 众人都是一脸期盼地看着二人，明显希望他们能够打起来。 莫芸姚很是无语，“打仗不是靠蛮力，而是靠脑子，还请让开，我不想伤人。”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这该不会是借口吧？” “是啊，打一架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若她连比试都不敢，去边境也是送死，还会耽误我们另作计划。” 也有人开始劝她，“你也别逞强，这件事不能开玩笑，药人与毒兽就是没有思想的恶魔，不是你能对付的。” “说的对，你若不行就回去，我们也是为你好。” 安公公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与轻视，心里急得不行。 这要是给得罪了，她改变主意真不管了怎么办？ “你们……” “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莫芸姚不等安公公说出口就应下。 要比试的官员闻言，立马取下官帽递给别人拿着，随后抬手比划道：“好，在你女人的份上，你先出手。” “好，看招！”莫芸姚没有丝毫犹豫，蓄力与脚，一个旋风腿快速闪电般袭击而去。 “嘭”的一脚将他踹得倒飞进大殿，狠狠砸在地面上。 一切太过突然，所有官员都震惊的回头看过去。 咳咳……咳咳…… 被打的官员咳出血迹，面色痛苦的艰难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竖起大拇指，“你……你够快。” 有人质疑道：“这不算吧？只是没有准备好。” 但他确是心服口服，因为已经准备好了应战，而且用内力稳住的身形。 若是普通人，不可能踹飞他，只有内力大过他背影。 莫芸姚将他踹飞如此远，看得出内力很深厚。 “我心服口服。”被踹的官员拱了拱手，捂住心口退到边上。 啪啪啪！ “好！”皇帝拍手叫好，“不错，果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都规规矩矩进殿。 蓝成煜看向走进来的莫芸姚，沉声道：“很抱歉，若非有其他办法，也不会打扰你一个外人，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 咳咳…… 皇帝突然轻咳两声，斥责道：“二弟，你说什么呢？她既然来了苍月国，那自然就是苍月国人，怎么能说是外人？” “莫姑娘，你别介意，他这个说话就是这样，但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别见怪。” 莫芸姚淡笑俯身行礼，“民女莫芸姚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只是说话直爽，民女不会介意。” 皇帝见她没有介意，心里放松下来，“那我们说正事，你先说说对药人与毒兽的一些了解。” 去之前也必须做好完全准备，不然就是做无畏的牺牲。 他苍月国虽然平定安稳，人才济济，对付如同兵力还没有问题，可对于药人毒兽就没有任何经验。 莫芸姚面对他的客气，也并没有感动，心里清楚是自己对他有利。 就如大周皇帝，起初也很好。 可是后来呢？ 她经历了太多，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不会相信别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 莫芸姚眉头微微拧起，回想起曾经的事情，“药人之所以不会伤他们自己人，是靠一种气味儿，若是谁身上有这种气味儿就不会被伤害。” “或许现在他们对香囊有所改良，所以去了之后必须想办法得到一个香囊来研究里面的成分。” “还有他们指挥是靠骨哨，认真听他们吹骨哨的规律，分析怎样吹是怎样的吩咐。”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原来指挥药人是靠这两样东西，他们一直对药人跟毒兽都没有丝毫了解。 皇帝也是眼前一亮，“原来如此，边境将士这一次对付完全是靠硬拼，最多是用火攻，你继续说。” 莫芸姚继续道：“他们还擅长制造毒气，若是不做好措施，谁靠近他们的领域都只能被毒死。” “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来看，在他们重要营地周围，肯定会有毒气屏障，以保证夜里不被人偷袭。” 话音一落，大殿之上变得闹哄哄一片。 官员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件事情，从神色来看，他们很是焦虑。 “哎……如此说来，我们就只能等死不成？” “是啊，有人药人毒兽，又是毒气的，他们也太可恶了！” “他们根本就是恶魔，不尊重战争条约，若是不除掉，周边的国家没一个好过的。” “哼，他们的目标就是称霸天下，自然不会放过。” 皇帝威严的脸上也出现难色，深叹一声道：“安静！” 刹那间大殿鸦雀无声，个个规矩站着。 莫芸姚也听见了他们的话，继续说道：“战争条约对人有用，对畜牲来说是形同虚设，这不仅仅关乎苍月国，也关乎但周边国家。” “我相信，周边国家也已经人心惶惶，很担忧就是下一个受害国，所以陛下可以主动联络他们，启动联合军一起对抗。” 皇帝闻言，立马赞同提议，“来人，立刻紧急联络周边各国帝王，陈大人负责沟通联合一事，速去！” “还有林尚书，速去安排粮草一事，药材也要准备妥当，兵部清点五万兵力，兵器库武器准备好……” 他一口气将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吩咐下去。 事态紧急，接到任务的各位大人没有耽搁，立马应下离开大殿。 陆陆续续出去不少官员，很快大殿上就少了一大半。 皇帝吩咐完后，对莫芸姚说道：“朕知道，大周帝当初是封你为四品宣平将军，在这里朕直接封你为二品威远大将军。” “这一次作为元帅，全部将领都听命于你，摄政王会全力配合你的安排，不管多久，朕都不会撤销你的职位。” 为了表示诚意，他立马让安公公端着一样东西送到莫芸姚面前。 莫芸姚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发现是一块儿刻有字的免死金牌。 皇帝露出笑容，“这是一块免死金牌，乃先皇留下，以后它就是你的。” 第351章 她是威远大将军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这是有史以来，最反常态的一次。 任何一位官员都是一步步往上爬的，没有谁是一步登天。 可是莫芸姚作为大周人，来到苍月国不久就一飞冲天，成为很多人遥不可及的二品将军。 莫芸姚没有矫情，有这免死金牌就是有了护身符，于是欣然接过，“微臣叩谢陛下。” 其他大人也齐声对她祝贺，“恭喜威远将军，贺喜威远将军。” 虽然有人心生不满，但这是啥皇帝亲自封的，他们也不敢说出口。 皇帝捋着胡须笑着道：“国师大人就说带回来的是福星，不曾想真是福星，这次的战役威远将军多费心了。” “好了，威远将军与摄政王瞎按一起去清点兵力，随后回去准备一下，夜里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便启程，。” 两人闻言，同时拱手应下。 随后皇帝也让官员各司其职，自己也离开大殿。 在走出大殿后，有人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威远将军乃是自古以来第一人啊，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得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几十年来才成为四品官员，还不敌一个年轻女子。” 莫芸姚面对他们的阴阳怪气并没有生气，而是淡笑道：“你们也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两为官员一脸疑惑，“什么机会？” 莫芸姚挑了挑眉，“去跟陛下说，要跟我一起去对付药人与毒兽，保证陛下会欣慰的给你们升官儿。” 官员：“……”嘴角抽抽。 他们都一把老骨头了，赶路都有他们受的，更别人对付药人毒兽。 即便到了目的地也是去给药人毒兽送口粮的份。 哼！ 官员冷哼，“你……你这丫头不安好心，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莫芸姚嗤笑道：“你们说去送死，我就不是送死了？我知道你们对皇帝封我一事不满，可我问问你们，若是我品级不高，将士会听命与我吗？” “没有人听我指挥的情况下还怎么打仗？本来女子上战场普遍都会被人瞧不起，若是连品级也低，那就更被看不起。” “陛下做的每一个决定不是头脑发热，他自有自的考量，你们别把陛下当成糊涂之人，他若糊涂也不会成为皇上。” 一顿输出让两位老官员哑口无言。 她说完就大步而去，不再理会。 摄政王看了两位官员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质疑陛下可是大罪，以后还是注意点儿。” “是，不敢了。”两个官员冷汗直冒。 半个时辰后，莫芸姚与摄政王一起来到了军营。 士兵个个气势如虹，训练整齐有序。 早已有人再清点兵力，看见他们前来后，立马上前恭敬行礼。 摄政王伸手虚扶了一把，“免礼，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将军队里面的几位副将全部叫过来。” 段将军闻言，立马吩咐人去叫他们。 得到消息的几位副将看向莫芸姚，心里便知道这就是新上任的女将军。 “呵，还真是一个丫头片子，就这娇滴滴的模样，怎么上战场？” “我看她这阳光连普通将士都打不过，还对付药人毒兽，陛下该不会是被她给骗了吧？”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看我的！” 长相凶悍的络腮胡宁副将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随即眸色一凝，迅速朝着她扔了过去。 其他副将目瞪口呆。 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做。 莫芸姚敏锐地察觉到，眸色一冷，一个抬脚就踢在匕首手柄上，将匕首炒宁副将踢了回去。 在宁副将震惊的目光下，匕首精准扎在他脚跟前，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扎在脚上了。 周围的副将都定定盯着匕首，一脸的不可思议。 “绝了，她反应力不错！” “从这匕首来看，她完全有能力让匕首扎在你身上，只是手下留情了。” 宁副将闻言，脸色变了又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取回匕首“咳咳”几声缓解尴尬道：“肯……肯定是巧合，一把匕首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她或许就是会点三脚猫功夫。” 此话一出，其他副将异口同声的“切”了一声，随后继续往前去。 有人还是规劝道：“你啊，还是别再去试探了，那可是陛下钦点的威远大将军，连摄政王都得听她指挥，肯定有一定实力。” 宁副将一生要强，怎么可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而打破想法？ 输给一个男人，他觉得还正常，但是输给一个女人就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 就好比在告诉所有人，他一个大男人比不上一个女子。 当他们八个副将到了之后，段将军都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后目光定格在宁副将身上。 “宁副将，刚刚你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这样非常危险？若是威远大将军没有及时发现，那不就被你伤到了吗？” “现在是关键时刻，大家要齐心协力想办法对抗外敌，而不是内讧，要相比试可以正大光明的一起比试，而不是放暗箭！” 他一通数落后，恢复正色。 开始向他们介绍起来。 “这位就是陛下钦点的威远大将军，文武双全，医术精湛，你们最好别得罪，不然你们伤重病重都别想找她医治。” 此话引得众人轰然一笑。 有人开始调侃起宁副将。 “宁哥，你一来就得罪了。” “以后要是病重就扛着，大将军不给你看。” 宁副将不服气道：“不看就不怕，怕什么？老子参军这么多年了，受伤的时间少吗？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莫芸姚沉稳冷静道：“各位不认识我，对我不服实属正常，若换作我是你们，或许也会不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觉得自己很无敌，但我也不会像你们想的那么差，要想比试的尽管提。” 这一关是避免不了的，也只有比试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只是靠嘴说说起不了作用。 摄政王皱了皱眉说道：“比试一下也挺好，用实力更有说服力，不过要点到为止。” 他也想看看她的实力，甚至也想亲自比试一下。 第352章 宁副将输了 虽然心里话并没有说出口，可莫芸姚似乎也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摄政王说的对，实力最有说服力，若是能跟摄政王比试一下，那也是莫某三生有幸。” 众人：“……” 竟然想跟摄政王比试，好嚣张的女人。 说都知道，摄政王武功盖世，鲜少有人能够打败。 “大将军，摄政王殿下可不是你能比下去的。” “是啊，你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口出狂言，你根本比不过摄政王。” 莫芸姚有些无语道：“我可没有说一定会赢过摄政王殿下，切磋武艺是习武之人常有的事。” 宁副将大刀马汉的推开同僚，往她身前一站，“我要与你比试，擂台上请，点到为止，谁先下擂台谁输！” 他也不嫌事大，对四周大声道：“各位都听好了，要想比试的就排队，一个个来。” 说完便朝着擂台走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比试。 段将军皱眉道：“别看了，不怕输了丢人的就去，不想比试的就去清点兵力，别耽误时间，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有人小声道：“不比试就没有丢脸的机会，即便比试赢了，又不能改变什么？还是清点兵力吧。” “也是，即便赢了，她还是威远大将军。” 这句话也不假，很快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此刻宁副将走上了擂台，冷笑道：“威远大将军，一会儿你可别哭啊，后面还有很多兄弟要跟你比试，一定要保持体力。”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笑道：“你的兄弟们在哪儿啊？” 宁副将回头，“我的兄弟自然在后……”面排着的。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愣住。 组哪里有什么人？分明是空空如也。 只有摄政王站在边上严肃看着。 咳咳…… 宁副将尴尬咳嗽两声，“他……他们是太忙了，我可以代表他们所有人。” 莫芸姚点了点头，“好，那请吧，我们也别浪费时间。” 说着从腰间取下铁骨鞭，神色变得十分认真严肃。 宁副将见状，立马抽出大刀，“你这鞭子看着倒是很结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我的大刀砍。” 呀！ 说着气势如虹地攻击而去。 大刀朝着挥舞而来的鞭子砍去，很多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莫芸姚手腕一转，鞭子缠住大刀，施展内力用力一拽。 宁副将咬牙握紧，结果刀柄还是脱手，大刀飞了出去，掉落在擂台之下。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用武器。”她将鞭子别回腰间。 两人开始赤手空拳打斗。 作为副将，身手自然也不会太差。 本来起初用五分力，现在只能用全力应对。 两人身形十分快速，只能看见两抹残影在擂台上纠缠打斗。 越大越激烈，看得人热血沸腾。 就连蓝成煜都微微震惊，他离得很近，已经看出宁副将很吃力，好几次都差点儿掉下擂台。 反而是莫芸姚游刃有余，没有用全力。 突然间莫芸姚一个回旋踢，将宁副将踢飞数米，“嘭”的一声跌落在擂台下方。 啊……咳咳…… “你……你牛……”宁副将吃疼不已，咬牙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气喘吁吁的看着她，“是我小看了，不……不过我是看在你是女娃娃的份上，没有用全力。” 后面的话没有什么底气。 是不是用的权利，自己心里很清楚。 一直以来，是莫芸姚没有用全力，不然早就输了。 莫芸姚也不跟他争辩，扬唇道：“那多谢你了。” 说话间跃下擂台，一气呵成，英姿飒爽，这将一众男人迷得不行不行的。 这么美，身材也这么好，武功还这么高，谁看了不迷糊？ “哦吼～～威远大将军霸气……！” “宁哥输了……” 宁副将脸颊一红，皱眉不悦地吼道：“去去去！瞎起什么哄，是不是太闲了？我是没有用全力，怕伤到她。” “要是用全力赢了她，你们都说我不怜香惜玉，说我欺负女子，要不你们自己跟她比！” 其他人都只是哄堂大笑，继续做自己的事。 莫芸姚只是无奈一笑，随后跟着蓝成煜在军营四处转了转。 他明显是经常来军营，对周围特别熟悉。 “这里面新兵有两万，其他是老兵，十多年来没有战争，有的人早已退役，剩下的有些老兵也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 “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平时都有演练，各方面测试都比较合格，就是不知道上了真正的战场会如何？” 莫芸姚闻言，面色担忧道：“不管老兵还是新兵，这一次都特别有挑战性，毕竟面对的不是人。” 蓝成煜闻言，点了点头，“是啊，面对这一次的敌人谁都没有经验一切只能靠你的指挥了。” “本王就是很好奇，莫霆鹤那孬种怎么会教导出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她根本配不上你娘。” 提到这个名字时，说话就咬牙切齿，很明显心里一直恨莫霆鹤这个男人。 莫芸姚突然想起当初莫霆鹤说过的话，淡笑道：“你是我娘的大师兄吧？我听莫霆鹤说起过。” 蓝成煜轻笑，“你管他叫莫霆鹤，连爹都不喊，本王的确是你娘的大师兄，是被你祖父给拆散的。” “若是你祖父不从中阻拦，我们不可能会受那么多挫折才走到一起，我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莫芸姚沉默良久后回应，“我与莫霆鹤早就断绝关系了，他好几次想让我死，他说我不是她女儿，是……野种。” 野种！ 此话让蓝成煜听着十分气愤，眉头紧锁道：“可恶，他竟然如此羞辱你娘，你娘的为人本王很清楚，她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莫芸姚闻言，只是黯然一笑。 算了，应该不可能是他女儿的。 蓝成煜继续凝眉道：“当初你娘为了不让你祖父他们失望，所以答应与莫霆鹤接触一下。” “她后来跟我说，莫霆鹤这个人还不错，彬彬有礼，学识不错，对她也无微不至，是一个好归宿。” “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伪君子，看上的是倾家权势地位，到达自己目的后可以毫不犹豫舍弃……”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段将军说清点完毕后才结束话题。 莫芸姚想到家里的事情，听他们汇报完后就选择要离开军营。 回到府邸时，秋葵就激动不已的迎上前，“主子，宫里送来一副盔甲，看上去特别酷！他们为何送这个，你要去打仗不成？” 第353章 成亲 “公公还说什么将军府邸已经在打理，不久就能搬进去。不对，这一次是药人毒兽，难不成主子真要去对付？这太危险了，还是别去了。” 秋葵说着担忧起来，眼眶也变得湿润。 这种事搞不好就送命，以后牛牛该怎么办？ 莫芸姚拍了拍她肩膀，“你应该知道苏家与我之间水火不容，若苍月国真的被他们夺了去，你觉得我们的日子好过吗？” “你放心，为了牛牛，我会拼尽全力活着回来，我能让苏家败一次，也能让苏家败第二次。” 秋葵：“……” 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苏家确实可恨，不得不除。 “主子，你一定可以！”她伸手抱住莫芸姚，哽咽道：“你放心，奴婢会带好牛牛。” 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谢谢，辛苦你了。” 她放开后看向宅院中的布置，虽然简洁，但还是有喜庆的味道。 四周挂满红绸，屋檐下红色灯笼高高挂起，门上贴着大红囍字，前堂设成了喜堂。 牛牛正踮起脚尖要拿喜堂上的东西。 莫芸姚面色一惊，“牛牛，不能拿！” 喜堂内的牛牛听见声音，回头看向她，“娘亲！你去哪儿了？牛牛好想你。” 说话间已经迈着小短腿往外跑去，结果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扶一把，都是她自己站起来继续跑。 莫芸姚不想让她娇生惯养，希望她学会摔倒后能不哭不闹的自己站起来。 她的确没有哭，还是笑容灿烂的爬起来跑，扑进莫芸姚怀里，在脸颊上亲了又亲，弄得莫芸姚满脸口水。 “娘亲，肖叔叔跟殷姨要成亲，他们也要生小宝宝，以后我就有玩伴了。” 哈哈哈…… 莫芸姚忍不住笑出声，“谁告诉你成亲后就能有小宝宝的？” 牛牛甜甜笑道：“是秋姨说的，我带你去看殷姨，可美了。” 拉着她的手就往一处小院里面跑去。 此时殷月珠坐在梳妆台前，攥紧手绢紧张望着铜镜中的人影。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穿嫁衣的样子，只是没有想到夫君会换人，不是从小到大的未婚夫。 在家中还没有被屠杀以前，她是有未婚夫的，从小只知道长大会嫁给他，至于有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能算是懵懵懂懂。 在家人被屠杀后，肖恒救下她送去未婚夫家，结果未婚夫不仅不愿意娶，还将她所剩无几的家产夺了去。 “月珠。”莫芸姚笑容满面走进屋里，“真漂亮，肖恒算是有福了，他可是老牛吃嫩草。” 殷月珠面颊一红，垂下眼帘扬唇道：“他……不老。” 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最多的还是嘱咐。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去喜堂的时间。 不久后秋葵带着穿着喜服的肖恒来到小院，“新郎来接亲了……！” 紧接着就是鞭炮声传来，变得喜庆了不少。 莫芸姚立马起身，将盖头给殷月珠盖上，随后扶着她起身走到房门口，调侃道：“这没有轿子该怎么办，新郎知道吗？” 肖恒闻言，嘴角扬起笑意，走过去蹲下身，将殷月珠背了起来。 今日的肖恒更加俊美妖冶，普通火红的狐狸。 盖头下的殷月珠心脏砰砰直跳，面颊滚烫得吓人，心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婚礼比较简朴，没有太多繁琐礼仪，直接到喜堂门口就停下，两人手牵红绸走进去。 莫芸姚看了一眼天色，笑容满面高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肖恒牵着殷月珠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 牛牛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肖叔叔入洞房，我要看肖叔叔入洞房……” “牛牛，回来！”莫芸姚急忙上前将人抱了过来，点了点她鼻子道：“入洞房不能看，羞羞。” 牛牛一脸不解，“为什么会羞羞呢？” 莫芸姚：“呃……因为……因为……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今晚你跟娘亲睡好不好？”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总之这一次的战争不会太快结束。 牛牛：“好耶！今晚可以跟娘亲睡！” 肖恒送入洞房后，还是出来对莫芸姚与秋葵敬了敬酒，虽然婚礼简单，但也弄了一桌好酒好菜。 入夜，殷月珠紧张的坐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后更加紧张。 她透过盖头下方，看见一双红色锦靴慢慢靠近，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很快一支秤杆挑开盖头，一张俊美妖冶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夫……夫君……”殷月珠很小声温柔的唤了一声。 肖恒扬起浅笑，“肚子饿了吧？吃点儿东西。” 身上有一点酒气，似乎有些醉意。 桌上有他端来的吃食，也有两杯酒。 两人一起喝下合卺酒，在肖恒的劝说下，殷月珠吃了一点东西填肚子。 肖恒似乎没有主动同房的意思，洗漱后就和衣而眠。 殷月珠躺在他身边，心里微微失落，“夫君，你……” 说着主动褪下衣裳，随后去解开他的衣裳，羞涩生疏的吻上他薄唇。 肖恒愣了两息，随后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外面台阶上，莫芸姚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下，听着屋内传来的暧昧声，脸上露出笑意。 她掏出一个锦盒，放在门口位置，起身边喝酒边离开，“呵呵……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成亲了，在不成亲就是老头子了。” 肖恒已经三十二岁了，可殷月珠才时十八岁。 不过这个封建时代，女子比男子小很多很容易接受，只是接受不了女子比男子大太多。 莫芸姚回到卧房，看着桌上放着的银色盔甲，做工都不错，这样一套盔甲至少得一年才能做出来，还是很宝贵的。 秋葵正在陪牛牛玩翻绳，看见她回来后起身道：“主子，明日要赶路，早些歇息，热水已经打好。”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莫芸姚带着牛牛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在牛牛睡着后，她亲了又亲，仿佛怎么都亲不够。 “牛牛，娘亲没在时，你要乖乖的，等着娘亲回来……” 第354章 石骨遍地 清晨天未亮，莫芸姚就已经穿好盔甲走出房门。 “芸姚！”肖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跟你一起去，当初也是我与你一起对抗，这一次也一样。” 她回头一看，发现肖恒已经挎着包袱，明显早有准备。 “你不能去。”她严词拒绝，“你若是离开，医馆怎么办？牛牛怎么办？月珠又怎么办？” “她们都是弱女子，牛牛也还小，对京城又不熟悉，若是有人欺负她们怎么办？” 肖恒：“……” 莫芸姚继续道：“虽皇帝不会亏待她们，但皇帝日理万机，又是在宫里住着，每天要处理一大堆事情，哪有时间多注意她们？” “她们就拜托你照顾，将医馆好好开起来，既然成了亲，就要学会养家糊口，保护家人。” 这时宁副将已经骑着马儿走了过来。 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翻身上马后就扬长而去。 肖恒凝眉看向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后才返回宅院。 …… 边境已经生灵涂炭，四处都是尸骨。 这些尸骨都是药人毒兽啃食后留下的，有的堆积成山，是苏家人从营地扔出来的。 他们将药人跟毒兽圈养在营地期间，都是抓人进去当口粮。 莫芸姚等人看着这一切，气得手脚发抖。 不敢想象这些人生前有多绝望？ 宁副将气愤低骂，“这些狗日的畜牲，他们不配为人！” 他们的营地并没有在此处，而是在离敌营二十里地外，此时他们是乔装打扮来此探情况。 莫芸姚眸色一凝，问道：“他们下一站攻何处？” 宁副将：“他们现在营地的距离来看，应该会是攻打最近的一座城池，花城。” 那个地方主要出产花植，胭脂水粉的原料也基本上从那儿出的多。 蓝成煜也凝眉道：“现在花城百姓已经都逃跑，只有居住比较偏僻的百姓，还有老弱病残留守。” “芸彻已经带人安置留下的人，只要住得够偏僻，应该不会受到伤害，他们即便攻去也不会伤到百姓。” 莫芸姚却是摇了摇头，“这样说来，苏镇昌不会攻打花城，药人也始终有伤亡，还得需要口粮，他们会找人多的城池攻打。” 身强体壮的就着做药人，其他的做口粮。 不然他们会耗费不少财力去养药人与毒兽，时间一久也撑不住。 蓝成煜闻言，沉思了片刻道：“难道他们真正想打的是桃源城？花城在西边，桃源城在东边，但他们所在位置离花城更近，花城也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 莫芸姚开口道：“他们目的并非是占领多少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成为空城，哪怕战胜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不会分哪一座城池离京都近。” “他们只是为了攻打，让陛下害怕畏惧，让陛下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而自动让出皇位，将苍月国拱手相让。” 此话让在场之人都震惊不已。 这样说来，　桃源城的百姓就危险了！ 宁副将担忧不已，“怎么办？桃源城的百姓都以为他们不会有事，甚至花城许多百姓都逃到了桃源城！” 众人都沉默不已，陷入了沉思。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蓝成煜抬眸看向了莫芸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莫芸姚若有所思道：“让人通知芸彻，暗中让将士装扮城百姓模样，将真正的百姓转移到偏僻隐秘之处，制造出没有人离开的假象。” “我们准备好能助燃烧的酒与油，待他们进入后就来一个关门打狗，只要扔一个火器就能让火势蔓延……” 这个计划说起来很简单，但实行起来还是有难度。 若是城内有奸细，计划一切都会泡汤。 若酒与油不够多，也会影响计划。 所以他们要保证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暗中收集需要的东西。 商议好以后，他们返回营地开始忙碌起来。 …… 苏镇昌此刻已经得知他们有援军到达，但他没有丝毫害怕。 苏子清神色凝重道：“爹，这一次来了五万，听闻这一次的元帅叫威远大将军，连摄政王蓝成煜都要听他的指挥。” 在他们眼里，这位威远大将军就是个男人，没有想过会是老对手莫芸姚。 苏镇昌闻言，冷笑道：“怕什么？五万兵力也只能成为毒兽门的口粮，管他什么大将军，朕不会丝毫害怕！” “待这一次占领桃源城后，朕得就返回京城主持大局，剩下的交给你来处理，有药人跟毒兽做先锋，我们只会是百战百胜。” 苏子清也信心满满，“爹放心，只要桃源城拿下，定能让苍月帝闻风丧胆，他们那猪脑子，以为花城人去楼空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下，营帐外就有一名将士走了进来。 将士跪地拱手汇报，“启禀陛下，口粮所剩无几，周围已经寻不到。” 药人还好说，胃口不大，可这些毒兽每一天食量惊人，若是不想办法，只能是互相残食，会损失惨重。 苏镇昌负手来回踱步，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苍月帝那狗东西，派援兵来的意思就是不投降，那我们就再给他一个教训。” “你速去清点兵力，不用太多，趁着深夜前往桃源城，别让这些百姓有逃跑的机会，我们从四个城门包操而入，围他个水泄不通！” 在他看来，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花城，桃源城只有少部分，蓝芸彻在花城的动静早就被他知晓。 “是！”苏子清应下后就出了营帐。 桃源城城楼上。 有将士用莫芸姚给的望远镜四处打量。 为了安全起见，这大半个月时间里，都是十二时辰不间断的换成值守。 有了望远镜的加持，看得更远，只要站得够高，甚至能看见敌营情况。 此时是傍晚，将士转动望远镜，很快看见敌军营地在似乎在清点兵力，不少毒兽在笼子中被抬上马车。 他放下望远镜，对身后手下吩咐：“快通知大将军，敌军有行动，已经在清点兵力！” 手下闻言，迅速下城楼前往禀报。 莫芸姚不久后就得到消息，嘴角扬起一抹冷意，“终于来了，这一次非让你吃吃苦头不可！” “通知乔装的将士，入夜后进入各处规划好的地道，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别出任何差错！” 第355章 是莫芸姚，快跑！ 入夜，苏子清带领军队低调前进，药人与毒兽都在士兵中间。 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返回禀报，“启禀主帅，桃源城一切如常，没有看见有增加兵力。” 苏子清闻言，嗤笑道：“他们现在即便想增加兵力也不可能了，根本来不及，桃源城注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所有将士听令，加速前进！” “是！” 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士气十足。 他们加速前进，没有任何阻碍，唯一的阻碍便是周边的森森白骨。 边境这一带，仿佛已经是人间炼狱，大周的这些将士曾经还会有些恐惧，感觉不忍，现在却已经看麻木。 若是他们敢反抗，敢提出异议，他们的下场同样如此。 一个时辰后，大周军队分为四队朝不同城门方向而去。 城楼上的将士看见后，速度吹响号角，弓箭手迅速做好作战准备，拉弓对准他们。 莫芸姚与宁副将守着东城门，这里是主城门。 宁副将看向下方的苏子清道：“老子劝你还是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 苏子清大笑出声，语气嘲讽道：“你是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敢跟我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在这儿狐假虎威，还不如回去告诉你们陛下，让他主动投降让位，免得多伤无辜。” “这些百姓的死可不怪我们，是怪你们的穿越地不识趣，若他能早点投降让位，这些百姓根本不用死。” 吼……！ 他身后的毒兽发出咆哮声，低吼声。 在这夜色中，听着十分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药人同样从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城楼上的将士听着都害怕。 莫芸姚冷笑道：“如此不要脸的话，也只有你们苏家的人才说的出口。” 苏子清笑容一僵，这声音为何有些熟悉？ 听着怎么那么像莫芸姚的声音。 不，绝对不可能是她！ 或许只是声音像而已。 “哪来的无知妇人？现在我苏家是帝王之家，没有什么要脸不要脸的说法。”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管我苏家用什么方法赢得胜利，我说是对的，就是对的。” 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高举旗帜命令将士，“众将听令，撞击城门。”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没有思想的毒兽药人去做。 大周士兵冲上前，有的撞击城门，有的开始搭梯子，爬城墙。 莫芸姚命令弓箭手射击，扔石头，扔火球…… 其他几个城门同样如此。 这一打就打到了天亮，城门也终于被撞开。 “哈哈哈……你们连城门都守不住，还敢大放厥词！众将听令，冲进去！” 说完后开始拿起骨哨吹响，笼子里的毒兽药人被放出，冲向城门。 莫芸姚立马认真听起来，“三长一短，两长两短，一长三短，宁副将记住。” 宁副将：“是！” 莫芸姚看着他们都进去后，立马吹响了一声哨子，城门外两边地面包丛被顶开。 几十个士兵冲向城门，将城门给关上。 未进去的苏子清与十几个将士见势不妙，上前就要与杀了他们。 结果莫芸姚借助绳子从城墙一跃而下，“苏子清，拿命来！” 苏子清瞳孔一震，迅速拔剑应对，“一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竟然敢从城墙跃下与我战斗，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 莫芸姚嘴角扬起冷笑，“好啊，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让谁死！” 说话间已经落在地面上，手中拿出铁骨鞭。 正要冲上去的苏子清看见了鞭子，脚步瞬间顿住，震惊抬眸看向她，“你……你是莫芸姚！” 他知道她的实力，根本不敢与她缠斗。 为了保命，他将一个将士用力推向莫芸姚，随即翻身上马逃跑。 驾！ 其他将士根本来不及逃，被苍月国士兵全部杀死。 不久后，城内传来嘶吼声，惨叫声，刀剑碰撞声…… 这一战连续三天三夜，苍月国的将士换了一批又一批，打的都是接力战。 而大周不管是士兵，还是药人毒兽，都只有那一批，提力上根本支撑不住。 这种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药人毒兽与士兵都成了俘虏，后面清理战场都花了三天时间。 营地里面。 所有将士都欢呼雀跃，庆祝这次的胜利。 曾经怀疑莫芸姚能力的人，在这一刻都已经信服。 本来蓝成煜因为她是莫霆鹤女儿一事，心里一直有些膈应，现在越看越顺眼。 宁副将是最开心的，“你们是没看见苏子清逃狼狈逃跑的模样，主帅还没有开始与他打斗，他看清后说了一句‘你是莫芸姚！’随即就跑了。” “哈哈哈……他看见是主帅后，打都不敢打，直接逃跑，简直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 有人开始调侃起来，“宁哥，你不是说她没有你强吗？还说笔试的时候是让的主帅。”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让宁副将尴尬不已。 蓝成煜开口道：“我们还不能高兴太早，他们只是派了一小部分过来，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各位要打起精神。” “趁着双方调养生息的时间，主帅会研究从俘虏身上得到的香囊，也研究药人毒兽的弱点。” 宁副将中气十足道：“是！我们绝对不会松懈，时刻保持警惕。” 苏镇昌得知威武大将军就是他最大的仇人莫芸姚时，既兴奋又焦虑。 兴奋的事终于找到了她，必须想办法铲除以绝后患。 焦虑的是，他知道根本不好对付，搞不好皇帝之位都保不住，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狠。 苏子清眉宇紧锁道：“若当时我不逃跑，可能已经死了，她逮住机会不可能放过我。” 苏镇昌收回思绪，凝眉道：“你遇到她逃跑是正确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她硬碰吃亏的只能是你。” “接下来不能掉以轻心了，必须抓住她的软肋才行，你立刻派人去将夜如凌，夜玦晨给带来。” 在苏镇昌夺下皇位后，夜霄云与夜泓御已经逃跑，抓住夜如凌与夜玦晨就是为了引出他们二人。 太后与皇后都自缢而亡，其他嫔妃要么被杀，要么被送入了青楼，夜霄云与夜泓御的妻儿都已经命丧黄泉。 第356章 人质威胁 接下的时间里，双方时不时会打一仗。 苏镇昌没有机会去迫害其他城池，莫芸姚就将他堵在桃源城与花城之间打。 药人毒兽没有人做口粮，他也只能花钱买肉，药人是饿一顿饱一顿，毒兽也是如此。 为了不让药人毒兽都被干完，有些仗都是让士兵上，若是有士兵死亡，就将自家士兵作为口粮。 时间过得很快，在其他国家联合的情况下，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半年时间。 本来苏镇昌计划回去，现在也没有办法回，若是他回了京城，这里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苏镇昌头疼接下来该怎么办时，有将士前来禀报，说是夜如凌与夜玦晨已经被押送到营地。 他们之前被关在京城，坎坎坷坷花了半年时间才将人弄到了边境。 哈哈哈…… “好，这一次看她还怎么嚣张，半年时间让朕损失了一万有余的兵力，药人毒兽也损失大半。” “朕就不相信他会不管他们的死活，要想他们活命，她就必须归还俘虏，赔偿朕的损失。” 之前一直想着能够苍月皇帝将国家拱手让出，现在的情况，他的目标已经降了。 就希望联合军各自散去，苍月国割舍城池，银两赔偿。 就因为打仗，已经耗费不少财力，国库高急，增加百姓税收已经导致哀声怨道。 他必须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弥补国库的不足。 “带进来！”苏子清走了进来。 后面两个士兵押着两人走进营帐。 他们都衣衫褴楼，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身上还有新伤旧伤叠在一起。 稍微矮一点的便是夜如凌，现在已经是15岁的少年郎，本来俊俏的脸已经瘦脱相。 夜玦晨也看不出曾经清俊儒雅的模样，若是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是谁。 苏镇昌满脸褶皱的脸上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大殿下，七殿下，说错了，你们现在已经不是皇家人，是比奴仆都不如的低贱之人，哈哈哈……” 夜玦晨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这个恶魔，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可是皇帝，能有什么不好的下场？”苏镇昌摊开手臂，笑得猖狂，“我会让你们见一个老朋友，能不能活命就看她重不重视你们了。” 兄弟二人并不知道说的老朋友是谁。 夜如凌冷笑道：“你是傻子吧？用大周国人威胁苍月国人，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苏镇昌眯眸含笑道：“这次可不一样，或许对方还真会同意。” …… 莫芸姚与其他将领在商议事情。 外面突然进来一位将士，“启禀主帅，敌军太嚣张了，他们说有你特别重要的人在手上，若是想要他们活命就必须听他们的。” “苏镇昌的条件是，割舍五座城池，赔偿白银五百万两，联合军撤退，不然就看着他们死。”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震惊不已。 这个苏镇昌，竟然用想人质交换这么多条件。 “他是脑子有病吧？”宁副将气愤拍桌，“哪怕再重要的人，我不可能用这些条件换！” 莫芸姚皱眉道：“他有没有说是谁？” 将士：“是两人，虽不知具体是谁，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两个男子，大周人。” 此话一出，众将士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大周人用大周人做人质威胁苍月国人，怎么听都觉得好笑。 “苏镇昌可能是老糊涂了，用他们大周人做威胁，还以为是我们这边重要人物被俘虏了。” “是啊，知道是大周人就放心了，大周人跟我们苍月国有什么关系？” 蓝成煜淡定喝了一口水，抬眸看了一眼莫芸姚，随后收回视线说道： “哪怕是我苍月国人，也不会出任何条件换，这场战役明显我们能赢，凭什么要自动投降？” “现在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能耗到他们弹尽粮绝，现在来这一招，无非就是撑不住了。” 此话表面上是说给众人听的，实际上是说给莫芸姚听的。 他清楚，苏镇昌肯定是将莫芸姚心里在乎的人带来做了人质，不然不会有底气狮子大开口。 莫芸姚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中之意，沉默片刻后回应道：“我没有那么糊涂，不会以小失大。” 若真是在乎之人，她不仅要救人，仗也要打赢，打得他落花流水，永无翻身之日。 她说完拿着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对手下下令，“告诉姓苏的，脑子有病就治，我不是吓大的。” 苏镇昌得到消息后，脸色气得铁青，他就不相信她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他气愤不已，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可恶！告诉他们，三日后十里塘相见，我要让她看清人质是谁！” 三日后，十里塘。 双方各自带了两千人马。 苏镇昌眯眸看向对面，莫芸姚身穿盔甲，英姿飒爽，眸色凌厉。 “莫芸姚，你的命还真是大！”他面色清冷如冰冷，猩红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若没有你从中阻拦，这大周早就是我叔家的天下我儿子孙女也不会死！” 苏河的死一直让他心里难受，光都行让莫芸姚偿命。 当年苏家其他人全部被发配蛮荒之地，有的在路上就病死，有的在蛮荒之地饿死。 莫芸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位糟老头是谁啊？都快入黄土的人了，竟然还来打仗，也不怕这把老骨头散架。” 苏镇昌：“你……” 不等他说出口，莫芸姚继续道：“还是说苏贼无人可用，只能派一个老掉牙的狗东西？” 此话气得苏镇昌脸色铁青，血气上涌。 一名副将小声安抚，“陛下息怒，她是故意在气您，不能着了她的道。” 苏镇昌深呼吸，挤出浅笑冷哼道：“怎不跟你浪费口舌，还是让你见见你的老朋友。” 随着花落立马有人押着夜如凌兄弟二人出来。 他们的嘴被破布给塞住，手被反绑，脚上套着铁链。 夜如凌二人一眼就认出马背上的人，心里很是激动，同时也很担忧。 “唔唔……唔……”夜玦晨对着她摇头，示意不要救他们。 这种以小失大的事不能做，更何况她已经属于苍月国。 莫芸姚眸光看向二人，看了半晌后冷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他们。” 第357章 威胁泡汤 苏镇昌瞬间怔愣住。 他可是认真调查过，这两人跟莫芸姚的关系很好，一个如同亲弟弟，一个如同亲哥哥。 苏子清冷声道：“莫芸姚，你好好看清楚他们是谁？” 莫芸姚神色冷漠的再次扫视一眼，很笃定的回答，“我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哪那么多废话？” 苏子清气得不清，“一个是夜如凌，一个是夜玦晨！你再仔细看清楚，我可是听说你们曾经关系不错，一个当你是亲姐姐，一个当你是亲妹妹。” “现在若是见死不救，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别忘了，你有三年的时间，都是在夜玦晨的照顾下活下来的。” 此话让莫芸姚疼不住讥笑出声，“哈哈哈……你来跟我讲良心，看看边境堆积如山的白骨，这是有良心之人干得出来的吗？” “最不配讲良心的就是你们这群丧尽天良之人，现在随便拉两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来冒充，就想着我能够投降，你脸怎么那么大？” 夜如凌抬眸看着她，心里失落又庆幸，情绪很受伤复杂。 他失落的是，她没有认出，庆幸的也是她没有认出。 现在两国处境都被苏家搅得不得安宁，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阻碍。 这时夜玦晨沙哑开口，“我们的确不是夜如凌与夜玦晨，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丑。” 莫芸姚闻言，情绪平稳的扬起唇嘴角道：“你说对了，他们可都是美男子，岂会像那么这般？” “苏镇昌，你说你都是快七十的老骨头了，天天折腾个什么劲儿？你是觉得苏子清有那本事管理江山，还是觉得自己能活到百年？” 苏镇昌被她的话气得血气上涌。 现在嫡子就只有苏子清，庶子也基本上毫无作为。 她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插在苏镇昌的心窝上。 苏镇昌深呼吸，咬牙冷厉道：“莫芸姚！你别拿话来激怒朕，朕的江山会怎么样是朕的事，跟你无关！” 莫芸姚轻蔑一笑，“呵呵，还你的江山，话别说太早。没准你今晚就暴毙了，你这废物儿子会为了活命就自动将江山让人” 苏镇昌：“！” 苏子清：“！” 莫芸姚冷声道：“没其他事就散了，若是想投降就拿出诚意，不然要么就耗着，要么就打，现在对于我来说，那么的药人与毒兽不足为惧。” 说着调转了马头，扬起鞭子打在马背上扬长而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走了一段距离后，蓝成煜跟上她道：“那两人真不是你认识的人？” 莫芸姚慢了下来，柳眉轻蹙道：“我认识，他们的确是夜如凌跟夜玦晨，但现在我不能认，若是认了就输了。” “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不会连累你们，救他们的事情我也热可以自己来，不会让苍月国有任何损失。” 脑海中好再次浮现出他们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夜玦晨她是认出来了，夜如凌的变化太大，一时间没有认出。 应该说两人变化都大，瘦得皮包骨头，完全没有了曾经俊逸模样，这期间肯定吃了很多苦。 莫芸姚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初夏，田心，木鹤，木管家，夜泓御，夜霄云，陈风，陈影……” 本以为身边没有多少信任之人，不曾想现在数起来还是挺多的。 曾经的皇帝不是好皇帝，但他的儿子们都挺好，若皇帝不糊涂，大周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蓝成煜听她说起还几个姓夜的，不仅笑道：“大周帝一直要对你赶尽杀绝，你却与他儿子们关系不错。” 莫芸姚：“大周帝要杀饿的原因是因为我娘，他不想背世人知道，当年边境歇战是用我娘换的。” “他的几个儿子还不错，是明事理的，来之前的三年时间里，就是大殿下夜玦晨冒险收留我。” 此话让蓝成煜震惊不已。 原来被追杀通缉的根源是当年那件事！ …… 苏镇昌回到营地就焦头烂额的来回踱步。 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不曾想她却说不认识，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就离开。 他顿下脚步，凝眉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你们还口口声声为她说话，现在看看她是怎么对你的？根本没有当你们是朋友。” 夜如凌白了他一眼，义愤填膺道：“我们这副鬼样子，哪怕亲爹来了也不会认识，曾经我们在她眼里是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此话让苏镇昌怔愣一瞬。 难道真的是没有认出，并非装不认识？ 苏子清提议道：“不如让他们多吃一点，养胖就能认出了。我们目前的局势很不好，只能靠人质来扭转局面。” 苏镇昌想了许久，决定试试。 现在已经想不出其他有效办法，人质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兄弟每一顿都能吃到肉，与平日的吃食天差地别。 夜如凌吃到肉很开心，他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吃到过一次肉跟米饭，吃的都是野菜，糠咽菜，甚至没有吃饱过，一天就一顿吊着命。 莫芸姚并没有闲着，常用望远镜观察敌营的情况，绘制出敌营地形图。 蓝芸彻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看一下又开始画，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芸姚姐，你这是想潜敌营吗？他们外围都有毒气，还是很危险的。” 十七岁的少年郎，因为长期在战场上，显得沉稳内敛。 麦色皮肤让他看上去成熟刚硬，眼中满是精明之色。 莫芸姚淡笑道：“我有方法不被毒气伤害，你放心吧，今晚你们该做什么酒做什么，不必等我。” 蓝芸彻闻言，剑眉蹙紧，“你是想今晚就去？我可以跟你一起，多一个人会更加顺利。” 在他第一眼见到莫芸姚时就惊讶她的容貌，后来又陪别佩服她的能力。 他时常心里感叹，妹妹与她那么像，结果两人的性格能力却截然不同。 其实他与莫芸姚夜同样有点像，只是男女之间有些差别，显得不算特别像。 第358章 潜入敌营 莫芸姚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不用，你爹要是知道，非兴师问罪不可，我到时候带宁副将就可以。” 说完将图纸收了起来，转身下了城楼。 蓝芸彻还是不甘心，急忙追了下去：“大将军，好姐姐，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让我爹知道就行，我早就想去敌营了。” “之前我就想过潜入敌营搞破坏，但就是毒气没有办法解决，我也就一直不能实现这件事。” 莫芸姚闻言，瞬间明白他想去的真正目的了，并非是想跟着救人，是想去对付敌人。 “叫亲姐也没有用，我救人的同时会让他们吃点儿教训，你就安心待在军营，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她不想他去也并非完全是因为蓝成煜，而是不想这个弟弟遇到危险。 潜入敌营不是一件小事，若是有个意外，她会后悔的。 蓝芸彻还是没有放弃，边走边说好笑，是似乎只要她不答应，他就会一直说。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莫芸姚脑袋嗡嗡响，无奈之下提议道：“你若是能说服你爹，我就同意，说服不了就免谈。” 她心里只知道，蓝成煜肯定不会同意。 蓝芸彻听后，脸上露出笑容，“好，我这就去。” 结果刚转身，就与过来的蓝成煜迎面相撞。 “谈什么？”蓝成煜站定脚步沉声问道。 蓝芸彻立马恭敬行礼，“爹，孩儿今晚想跟大将军一起去敌军营地，还……还请爹能同意。” 说话间已经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说，他知道父亲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蓝成煜沉默的看了莫芸姚一眼，嘴角扬起笑意道：“这种事怎么还问本王？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问大人。” “你想做什么自己决定，别问来问去，好好跟你姐学学本事，打仗不能靠蛮力，要靠脑子。” 说着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继续道：“可别给你姐拖后腿呀，好好听她的话。” 不等愣神的蓝芸彻回应，他就负手离开。 直到身影消失后，他才反应过来，“芸姚姐，听见了吗？我父亲是同意了！哈哈哈……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莫芸姚尴尬一笑，她也没有想到蓝成煜会同意。 …… 入夜。 大周士兵四处巡逻，笼子里面时不时传来毒兽的咆哮声。 外围草丛中，趴着几抹身影，他们都穿着大周士兵的衣裳。 莫芸姚拿出百毒丸，递给他们一人一颗，对话自己也吃下一颗，“吃下就不会怕毒气。” 宁副将与蓝芸彻见她吃下，也毫不犹豫吃下去。 待巡逻的的士兵走开后，莫芸姚与蓝芸彻就迅速起身，猫着身子往前去。 突然前方有出现巡逻士兵，两人默契趴下。 待队伍背过身子时，两人就跟在了队伍后面。 他们身穿一样的服饰，其他士兵看见后也没有觉得奇怪。 走了一段距离后，二人悄悄离开队伍，一人朝着粮草方向去，一人朝着俘虏营地去。 她也不确定兄弟二人是不是跟俘虏住在一起，只能先去看看再说。 巡逻的士兵没有间断过，好在她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此刻苏镇昌正在营帐里面，手下将夜如凌二人带了进来，“跪下！” 两人从来不会主动跪，这次也一样。 士兵朝他们腿弯踢过去，“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苏镇昌居高临下的围着两人打量了一圈，点头道：“不错，长了不少肉，已经有了一点曾经的模样。” “夜玦晨，你说这样带你们去见她能认出吗？朕是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不如明日就让她见一面。” 夜玦晨抬头就要朝他吐了口水，“呸！不管她认不认得出，都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她只是这次战争的主帅，不是皇帝！” “她身后全是土生土长的苍月国人，不是大周人，凭什么为一个大周人付出那么多？” 话音刚落下，苏镇昌就一脚狠狠踢在他心口位置。 啊……咳咳…… 他吃疼不已，咳出鲜血，倒在地上疼得无法起身。 “大哥！”夜如凌急忙要伸手去扶，手刚伸出去就被苏镇昌踩住。 啊…… “放开，你这个逆贼，恶魔！”夜如凌眼眸猩红，咬牙切齿大声吼骂，“你这个皇帝不会长久，总有一天芸姚姐会杀了你！” 苏镇昌闻言，用脚狠狠碾压他手背，面色阴冷凶狠道：“那是让你吃得太饱，有力气下犯上了。” 脚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仿佛要将他的手给碾碎。 啊……啊…… 夜如凌疼得惨叫出声，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夜玦晨见状心疼不已，鸡毛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苏镇昌的腿，要将其挪开。 “放开他，有什么事冲我来，快点放开……！” 他的话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苏正昌看着他祈求的样子就露出森冷恐怖的笑意道： “哈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只要你有在乎的人，就会输的一塌糊涂！” “一个人想要爬得更高更远，那就得六亲不认，要做得到心狠，莫芸姚看见你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说话间终于松开脚。 夜如凌疼得躺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冷汗直冒，人也恍恍惚惚。 “七弟！”夜玦晨急忙上前抱在怀里，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背忍不住流出泪水，“对不起，大哥没本事保护你，啊……” 夜如凌苍白的嘴角挤出浅笑，摇了摇头道：“没事儿，不疼了，大哥不哭，哪怕他打死我，都不要求他。” 苏子清冷笑道：“年纪不大，骨头倒是挺硬的，就看你们能承受多少。”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别打坏脸就行，保证活着就行，看看他们骨头有多硬？” 随着话落，两个士兵就拿着鞭子走了进来。 夜玦晨慌忙将夜如凌护在身下，“要打就打我！” 士兵的鞭子高高扬起，狠狠朝他抽打下去，他背部霎时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苏子清眸色狠厉，厉声道：“继续打！” 就在鞭子又高高扬起时，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粮草着火了，快来人！快救火……” 粮草着火！ 父子二人都是猛然一震，迅速跑出营帐查看。 第359章 成功逃离 粮草方向火光冲天，官兵来来回回提水泼上去。 两人顾不上其他，立马朝着粮草方向跑过去。 “来人，快全面搜查，别让奸细跑了！”苏子清体感嗓门儿下令。 粮草不会无缘无故着火，基本可以断定是被敌军烧的。 营帐内，夜如凌紧张的看着夜玦晨背部伤痕，“大哥，都怪我，若是我不说那样的话，他们我不会打。” 话音刚落下，突然进来一个小兵，态度恶劣的冷声道：“别趴着了，快起来回笼子里去！” 在场的还有其他两个士兵，见是来带两人关去笼子，也没有阻拦。 小士兵见他们磨蹭磨蹭，显得很不耐烦，一手拽一根脖子上的铁链，连拖带拽的拉出去。 此时比较比较混乱，都在忙着救火，两人被拉着走动也没有人多关注。 走了一段距离后，夜如凌发现不是铁笼方向，“你带我们去哪儿？” 话刚落下，小兵就突然出声，“别说话，到了栅栏哪儿就往前跑别回头。”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 莫芸姚快速递给他们一人一颗药，让他们吃下去。 外围有毒气，吃下解毒药才能确保安全。 虽然里面的士兵忙碌，但栅栏处还是有官兵把守。 “站住，要带到哪里去？”有士兵突然走过来询问。 三人立马顿下脚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夜如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声道：“芸姚姐，你先带大哥走，我……我来对付他。” 莫芸姚却是没有理会，而是手臂一挥，对面士兵就瞬间顿住无法动弹。 这一幕让夜如凌目瞪口呆，“他……” “走吧，他动不了，也喊不了。”莫芸姚大摇大摆带着他们加快脚步往外走，不一会儿便快到栅栏处。 她边走边警惕四处看了一眼，小声嘱咐，“说之前的话，一定要不要回头，也不要停下来，你们先到柴堆那儿躲起来。” 不等两人开口，她就加快脚步，他们听话的躲在柴堆旁边。 快到栅栏位置时，士兵立马拦住不让往外去。 “陛下有令，现在不得进出！” 这也是为了能够抓到放火之人。 莫芸姚嘴角扬起笑意，“几位大哥，我就是但边上撒泼尿而已，不用如此激动。” 说着从腰间取下一袋吃食，递到其中一个的手中，“这是陛下赏给我吃的，可我肚子已经吃饱，就你们吃吧。” 对方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鸡肉！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吃肉，闻着味儿都觉得香。 莫芸姚取出一块自己咬了一口气，“味道很不错，你们也拿着吃，我就在旁边撒尿。” 她是含着变声丸，听着就是男人声音。 几人看见她也吃，于是没有再怀疑有毒，纷纷跑过来拿鸡腿。 就在这时候，莫芸姚朝着柴堆挥了挥手，两人迅速翻过栅栏往外跑。 “那是什么？”突然有士兵看见。 莫芸姚：“没什么，可能是野兔。” 铁链声传了过来，兄弟二人脚上有铁链，根本跑不快，扑倒又爬起来继续跑。 士兵发现是俘虏逃跑，立马大喊，“站住，来人，有人逃跑了……” 莫芸姚一脚踢飞对方，其他士兵也迅速围过来，以防继续喊人，取出辣椒水就喷向他们。 好在救火热火朝天，声音嘈杂，没有人注意到此处。 在他们都痛苦捂眼倒下后，她立马一跃而起，迅速离开此地。 “如凌，抱住我！”莫芸姚快速赶到他们身边，夜如凌跑得气喘吁吁，立马抱住她的腰。 不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宁副将的身影出现在夜玦晨面前，“快抱着我！” 夜玦晨知道是跟莫芸姚一起的，于是毫不犹豫抱住。 此时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光线不好，追来的士兵一无所获。 莫芸姚等人到了安全之地时才停下。 “芸姚姐，快上马！”此刻蓝芸卿已经等候在此处，还准备了马。 他主动带着夜如凌共骑一匹，宁副将带夜玦晨骑一匹马。 回到营地时，蓝成煜早已等候在外面，“本王就知道你们没问题，那边火势不小，不错。” 蓝芸彻闻言，脸上露出笑容道：“爹，真的做了之后才发现，没有想的那么难，这一次他们自己都得撤退休战。” 哈哈哈…… “所以有的事不能自己吓自己。”蓝成煜拍了拍他肩膀，“做好准备去做了才知道难不难。” 蓝成煜说完看了夜如凌二人一眼，“快进去吧，已经准备好吃的。” 这时候莫芸姚才出声介绍了一下。 兄弟两人这才知道他就是苍月国的摄政王。 回了营帐后，安排了人给他们二人清洗身体，让军医处理好伤口。 莫芸姚等了两刻钟后，终于看见干干净净的兄弟俩进来。 “芸姚姐！”夜如凌眼眶微红，上前就抱住她哭起来，“呜呜……我以为我会死在边境，我以为你真的没有认出我们。” 一米七几的少年郎觉得稀里哗啦，在她面前似乎还未长大一样。 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温柔的轻拍他后背安抚，“怎么可能认不出？当时若不假装认不出，你们会很危险。” “没有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这一点很意外，以后多吃点儿，争取长得跟你几个哥哥一样高。” “可以放开了！”蓝芸彻走过去就将两人分开，不悦蹙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夜如凌扑哧一笑，擦着眼泪道：“我忘记了，以后一定注意。” 说着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宁副将立马拉他坐下，将肉往他碗里夹。 夜玦晨就沉稳很多，苍白的嘴角扬起笑容，“芸姚，是金子不管在哪儿都能发光发亮，这一次谢谢你。” “大哥也真是，说什么谢谢？”莫芸姚拉着他手臂来到桌前坐下，“你可是照顾了我几年的大哥，救你本就是应该的，快吃吧。” 桌上的菜很丰富，有红烧肉，鸡肉，青菜，鱼汤……在边境能吃上这些不容易。 莫芸姚将红烧肉放进他碗里，“等赶跑了苏镇昌，我们就回京都城，牛牛看见你肯定很开心。” “我告诉你一个神奇的事，摄政王的女儿芸卿郡主，跟我有五分像，清纯可爱，就是有点儿傻乎乎的。” 一提到蓝芸卿时，蓝成煜脸上的笑容突然倒下，放下筷子惆怅道：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送去魅疆和亲？来之前本王就担心这件事，快一年时间了……” 莫芸姚微微一惊，“魅疆去和亲？” 第360章 谈和 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去魅疆和亲的事情。 夜如凌与夜玦晨都停止了吃饭，目光震惊的看向蓝成煜。 魅疆对于他们来说神色传说，并不知道真的存在，不曾想还会与魅疆联姻。 蓝成煜见莫芸姚一脸疑惑，皱眉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和亲是去魅疆？当初选你这个福女出来，就是为了与魅疆拉拢关系。” “你强烈拒绝后，国师大人就说芸卿也非常合适，那傻丫头不知道魅疆的凶险，非要答应。” “现在你立功了大功，让苍月国转危为安，皇兄也定然不会让你去和亲了，我家那傻丫头……哎……” 夜如凌有些激动道：“听说魅疆人天生力大无穷，那里的弱者出来能成为江湖强者，那里还有不少奇珍异宝。” 蓝成煜无奈摇头，“不管那儿有多好，对外来者都不会友好，更何况现在的魅疆王是个暴虐残忍之人，还奇丑无比。” “魅疆王瞳孔赤红，脸上身上全是伤疤，几年前本来是受人欺凌的乞丐，消失一段时间后就造反做王，上位后亲手杀了不少人。” 后面的描述让莫芸姚震惊的瞪大眸子。 赤红双瞳，浑身是伤疤……这样的特征跟夜瑾寒后面的很像很像。 到底会不会是他？ “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蓝成煜恢复笑容，“还有不久就能回京，在此处担忧也没有什么作用。” 大家恢复笑容，岔开话题边吃边聊，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只有莫芸姚是心事重重，一直在想魅疆的事情。 敌军营地。 大伙虽然扑灭，但粮草损失严重，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灰烬。 苏镇昌与苏子清都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冒着烟雾的粮草堆，心仿佛在滴血。 苏镇昌趁着连移开视线，看向同样灰头土脸的将士冷声质问，“奸细在哪儿？” 个个都不吭声，垂头丧气沉默着。 他们也已经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可作为小兵也不敢有怨言。 苏镇昌气不打一处来，“都哑巴了？说话！” 眼前的小兵不得不开口，“回陛下，没有找到，后面我们也一直在灭火……” “陛下，不好了。”突然有士兵匆忙跑来，“姓夜的两兄弟不见了，有……有我们的人中毒倒在草丛中。” “什么？”苏镇昌脸色一白，身子踉跄好几步，士兵急忙上前扶住。 苏子清眯眸道：“他们这是声东击西，不仅烧毁粮食，还将人也救来出去！这肯定是莫芸姚干的，只有她才不怕毒气。”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剩下的粮草根本不够，他们已经将人救走，接下来我们若是不投降，将会全军覆没。” 苏镇昌身子佝偻下去，仿佛更加苍老，“朕再想想……” 说着摇摇晃晃往营帐方向而去。 现在他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心里很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一直在斗，一直在争，正名夺利，每天都不得闲，得来了什么？ 现在他有些茫然了…… 两天后，苏镇昌又收到战书，上面写着若是不投降，将会与联合军包抄围剿他们。 现在他们已经处于包围圈当中，若是真的打起来，必定全军覆没，即便不打，他们也会因为粮草耗尽而自我灭亡。 苏镇昌拿着战书半晌不回神，苏子清小心翼翼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停战求和呗。”苏镇昌仰头深呼吸，“你作为使臣前去谈和，尽量少赔。” 现在的大周风雨飘摇，国库空虚。 在打仗期间一直是苏镇昌信任之人在主持大局，处理国事，时常来信都是在说朝堂的混乱。 他本以为不会打太久，没有想到已经一年了。 …… 对于莫芸姚来说，谈判很顺利。 苏子清答应退还攻下的城池，还会割舍一个城池，赔偿一百万白银。 让苏镇藏气愤的是，一百万两白银只要赔出去，国库就彻底没了钱。 在白银运到苍月国手中后，他们才被允许撤兵返回京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镇昌回京后就面临内乱。 莫芸姚将后续城池重建工作交给了蓝芸彻，将一百万两银子留下作为重建资金，还向皇帝申请了一部分银子。 毕竟重建的不止一个城池，百万两银子根本不够。 当莫芸姚骑在高头大马上凯旋而归时，京都城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夹道相迎，这里面有不少将士们的亲人朋友。 “恭迎威远大将军凯旋而归……” “恭迎所有将士们凯旋而归……！” 一声声高昂的声音令人热血沸腾，所有将士脸上也难掩兴奋之色。 苍月帝带着一众大臣在前方相迎，周围还有不少官员女眷，将军们的家属。 哈哈哈…… 苍月帝看着身穿盔甲，英姿飒爽的莫芸姚，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国师没有算错，这是苍月国的福星，巾帼不让须眉呀。” 安公公笑容满面道：“的确如此，好在没有送去和亲，不然这场硬战恐怕不好取胜。” “娘，你快看呀，倾瑶姐好帅！”蓝芸卿指着前方，忍不住蹦跳起来，“后面那两个是谁啊？我都不认识。” 柳若曦闻言，嗔怪的戳了戳她额头，“你就只看别人，怎么不看看你别跟你哥？我都看了好一会儿，就是说没有看见你哥。” 这次打仗前后加起来有一年半的时间，这期间她每天都在祈求老天保佑。 安公公恭敬道：“摄政王妃，您自然是看不见他，因为这一次他并没有回来，正负责边境城池重建之事，大将军相信他的能力。” 柳若曦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倾瑶信任他的能力没有错，可……可我几年没有见到儿子了。” 呵呵…… 突然有官员笑了笑道：“摄政王妃还不知道大将军的真名啊？她不叫倾瑶，叫莫芸姚。” 莫芸姚……莫芸姚…… 柳若曦脑子里面重复着这个名字，总感觉很熟悉，有什么画面在脑子里闪过。 可仔细深入想时，头就疼得不行，脸色也变得苍白。 第361章 回到京都城 “娘，你怎么了？”蓝芸卿看见了她的异样，神色担忧不已，“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要不我们先回府。” 柳若曦没有再去想，含笑摇头道：“没事了。” 周围还是一片欢呼声，莫芸姚等人骑在马背上，热情挥手回应。 “主子，奴婢在这儿！”秋葵扯开嗓门儿大喊，“看这里，快看我们呀……！” 莫芸姚隐隐听见了喊叫声，眸光在人群中打量起来。 找了许久才在人群中看见秋葵等人的身影，秋葵抱着牛牛，肖恒手中抱着一个奶娃娃，身边还有殷月珠踮起脚尖朝着她挥手。 “芸姚姐……！”殷月珠笑容满面的挥手，随后指了指肖恒怀里的奶娃娃，“这是我生的，是个儿子……！”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笑着点头，“知道了，快回去，人太多不安全！” 这时候牛牛看见了夜玦晨，激动的伸手指着道：“是大伯，是我大伯，娘亲吧大伯带回来了。” 秋葵：“不要着急，晚点儿大伯会回府邸找你的，人太多了不安全，我们听你娘亲的话，回府邸等。” 肖恒一直很安静的看着，在与夜玦晨对视时，两人都只是露出浅笑微微颔首。 两刻钟后，莫芸姚等人随着皇帝进来宫。 御膳房早已备好美味佳肴接风洗尘。 苍月帝对众人道：“你们不用客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朕带兵打过仗，知道在那日子是什么样，现在就尽情的吃，不要想什么规矩。” 本来还有些拘谨的将领们，听到此话后都开怀大笑起来，气氛也不再压抑。 宁副将带着其他副将坐一桌，莫芸姚，蓝成煜，夜如凌，夜玦城，苍月帝等人坐一桌。 莫芸姚起身，态度恭敬道向皇帝介绍兄弟二人，“陛下，这位是夜玦晨，前大周皇帝的大儿子，这些事夜如凌，是前大周皇帝七儿子。” 两人都起身，同时拱手向苍月帝行礼，“草民见过苍月陛下。” 现在已经不是皇族身份，自称草民没有什么问题。 皇帝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好，坐下吧，以前的恩怨就不提了，那么既然是大将军的朋友，朕自然也欢迎。” “根据朕所知，你们是有好几个兄弟，他们现在如何？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此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几息。 片刻后夜玦晨才开口道：“的确还有几个兄弟，二弟跟四弟起初已经逃跑，他们想要夺回大周江山。” “三弟……三弟已经去世几年了，这件事大家应该知道，三弟就是威远大将军的夫君。” 说到此处时，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苍月帝深叹一声，凝眉点头沉声道：“若是能夺回来是最好的，苏镇昌根本不配为帝，百姓在他管理下只会受苦受难。” “谁都知道，那些药人曾经也是健康的老百姓，活生生被他们变成了活死人，太残忍了。” 蓝成煜举起酒杯道：“好了，不开心的放在一边，来一起喝一杯，一会儿菜都凉了。” 众人这才岔开话题，聊起作战的一些事情。 苍月帝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开怀大笑。 一个时辰后，有的有了醉意，苍月帝派人送他们回去。 御书房，苍月帝脸颊微红，一身酒气道：“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莫芸姚相助，苍月国今日会变成什么样？” 安公公也点头附和，“是啊，刚刚奴才也听他们说起边境的状况，随地就能见到沧月国百姓的尸骨。” “有的地方更是堆积如山，百姓被他们当做毒兽药人的口粮，没了就继续抓……” 哪怕没有亲眼所见，现在听他们说起也觉得毛骨悚然，骇人听闻，这一次算是有史以来惨不忍睹的行为。 外面传来太监儿的通报声，皇后求见。 苍月帝同意后，皇后亲自端着解酒汤走进御书房，“今日陛下喝的酒不少，臣妾为您做了解酒汤，快喝下吧。” “好，皇后有心了。”苍月帝露出笑容，将解酒汤三两口喝下肚，“朕是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里，朕每天都在担心边境的情况。” “知到他们送回消息，说对方已经谈和时才松了一口气，白骨堆成山啊，太残忍了，不管他们赔偿多少，朕都意难平。” 皇后闻言，走到他身后捏肩捶背，柔声安慰，“陛下别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苏镇昌他们会有报应的。” “只是现在你想好赏赐莫芸姚什么了吗？她已经是正二品威远大将军了，再升就不太合适了。” 这也是皇帝头疼的，再往上就是一品了。 可当初若品级不高一点，在军队又没有威信。 皇后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能力强的确是苍月国的福分，不过风头太盛，权利太大对她也有弊端，更何况她还是大周人……” 苍月帝明白了她的意思，高处不胜寒，权利就是一把双刃剑。 哪怕他这个帝王不说什么，也保不齐朝廷官员不会说什么。 突然房门被叩谢，传来太监尖锐了声音，“启禀陛下，威远大将军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苍月帝让进。 莫芸姚进来后就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平身。”苍月帝起身走过去虚扶一把，“还以为你出宫了，现在找朕是有什么事儿？” 莫芸姚淡笑道：“我来归还东西的。” 说着拿出虎符，递到苍月帝手中。 这支虎符能率领十万大军，是不少人都羡慕的权利。 苍月帝怔愣两息，疑惑道：“为何归还，是不是有人说闲话？” 莫芸姚摇了摇头，“微臣一个女子，本就无意这些东西，这一次并非我一人功劳，是将士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有免死金牌，有威远大将军的头衔，哪怕没有这兵权，让人也会敬我三分。” 苍月帝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收下了，不过朕会赏赐你五十位武功不错的侍卫。” 这个赏赐她没有拒绝，有几十个属于自己的侍卫不是坏事，正好她在此处也需要有自己能使唤的手下。 莫芸姚应下后，犹豫片刻问道：“陛下，我想问一下，您对魅疆王还了解多少，他为何会奇丑无比，伤疤是怎么来的？” 在她得知魅疆王瞳孔赤红后，就一直很想了解更多信息。 第362章 叫路鸳 苍月帝闻言，愣了两息：她这是针对当初要将她送去魅疆和亲之事了？ 咳咳…… “朕了解也不算特别全面，传说他暴虐残忍，每天面具示人，你也别生气，现在朕不会让你去和亲。” “若是将你送走，那是我们苍月国的损失，你现在威名远扬，苍月国有你坐镇就无人敢犯。” 这些话中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皇帝似乎也不远一多提此事。 莫芸姚淡笑点头，随后又好奇问，“为何陛下想到让人去魅疆和亲？” 说道这个问题，皇帝笑容就淡笑，惆怅的叹声道：“听说这魅疆王有意开疆扩土，想要凭借他们的优势攻占一些国家。” “这是一位叫路鸳的女子说的，她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弱者，她还说我们这些小国家应该联合起来将魅疆除掉，朕可不会冒这样的险。” “之前通过她送了一些女子进去，有两三个回来后疯了，后面也相继失踪，其他的留在了那儿。” 原来这些消息都是通过这女子得知的。 苍月帝还真是草率，如此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莫芸姚收回思绪道：“陛下，恕我直言，您不该轻信她的话，送去的那些女子很无辜。” “听摄政王说，你还想将芸卿送过去和亲，若也出现之前的情况又该如何？摄政王那么疼爱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苍月帝也知道后面的话大概是什么意思。 他们兄弟二人肯定会因此而结仇，有弊无利。 他点了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路鸳说可以派人跟着去，亲自送入王宫。” “她已经将芸卿的画像交给魅疆的祭祀大人看过，说是很满意，过去后就会是王后。” “这件事大将军就不必操心了，朕会跟摄政王商议，总之也不会强行这件事。” 莫芸姚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想见见这位路鸳姑娘，不知道陛下可否告知她在何处？” “这……”苍月帝很是犹豫，表情有些为难。 莫芸姚见状，继续说道：“我想了解更多关于魅疆的事情，也想看看她说的那些是真是假，以免她对陛下有所欺瞒。” 直觉告诉她，这个路鸳有些问题。 既然是魅疆过来的弱者，为何能接触到在魅疆的大祭司？ 在苍月帝沉默之际，安公公上前小声道：“陛下，大将军去试探一下也没有坏事，她有分寸。” 苍月帝闻言，抬起头应下，“好，那就麻烦大将军了，她住在城外黑竹林的思慕斋，她这个人比较清冷，喜欢安静，身边就只有一个伺候的婢女。” “多谢陛下。”莫芸姚拱手道谢，“微臣告退。” 出了皇宫时天色已经暗下。 让她意外的是，夜如凌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夜如凌虽已经是少年郎，可在她面前还像个孩子一样，看见她就粘了上来，“芸姚姐，你终于出来了。” 莫芸姚无奈道：“不是让车夫送你们回府邸吗？快上车回去好好洗漱好睡一觉，太累了。” 回到府邸时，秋葵早已安排下人打好热水，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 因为的确比较累，各自回屋洗漱好久入睡，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夜玦晨有早起锻炼身体的习惯，没有想到遇到肖恒夜已经起床。 “肖兄，听说你现在在打理医馆生意。”夜玦晨主动上前闲聊起来，“你以前可以最擅长毒，看病能行吗？” 肖恒淡笑道：“毒理与药理相通，用心学不会有问题，这几年来我可没有闲着。” “对了，我记得你成亲了，你夫人为何没有跟着你一起来此处？留她在混乱的大周也放心？” 夜玦晨听后笑容淡下，眸色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放下手中木剑，坐在石凳上望着还未亮开的天空道：“她在天上，应该也跟着来了这里吧，她说过会伴我左右。” 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重，被一股忧伤包裹。 肖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 夜玦晨眼眶微润，喉咙微微堵塞的摇头道熬：“没事儿，苏镇昌他不是人，太子妃与云王妃夜都死了，后宫嫔妃死的死，被卖的卖。” “我跟七弟被当做人质押送到边境，用来威胁芸姚的，他没有想到不仅威胁不成，甚至让自己败了。”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之前一直没有了解，还以为是莫芸姚去找的。 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复生，别多想，跟我一起去医馆帮忙如何？切一下药材，记记账。” “好啊，正好没有事做。”夜玦晨爽快应下，随后跟下人说了一声就跟着去了医馆。 夜如凌天亮后才知道他大哥去了医馆，莫芸姚将牛牛带了过来，让两人相互认识熟悉 莫芸姚对牛牛介绍道：“这个是你的七叔，以后就让他教你习字读书，他学问可好了，琴棋书画也精通。” 一听是学习，牛牛就不高兴的嘟着嘴，她不想　每天都学东西。 夜如凌还是第一次见小侄女，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看脸蛋儿，“好可爱，你别不高兴啊，以后七叔还可以陪你玩儿。” 还能陪她玩？ 这个是她喜欢的。 牛牛终于露出笑脸，“好耶，我喜欢会陪我玩的七叔，我瞧瞧告诉你我有两个蛐蛐……” 说着就拉着他的手，迈着小短腿就往自己住的院子里面跑。 莫芸姚见状，笑着道：“去吧，别玩太久，学习也重要。” 两人已经跑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秋葵自从昨天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下过，“主子，现在终于可以过些安生日子了，您可得好好休息几天。” 哎…… 莫芸姚深叹一声道：“只要是不打仗，对于我来说都轻松，我要出去一趟，家里交给你了”。 “对了，我昨晚回来晚，还不知道月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这个你替我交给她，作为孩子的礼物。” 说话间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个紧锁。 秋葵接下道：“小名叫安安，大名还没有取呢，说是等您回来再取。” 莫芸姚闻言微微一愣，笑着道：“孩子的名字自然是父母来取，我先走了，等晚上我做火锅给你们吃。” 现在她迫不及待想去找路鸳的女子，说完便转身大步而去。 第363章 见了路鸳 黑竹林并不黑，周围反而风景秀丽。 经过一小片竹林后，就是一片花海，百花齐放，五颜六色，蝴蝶翩翩飞舞，香气袭人。 在花海中有一座竹楼，再往前就是一片小湖泊，上面还有一只小船。 莫芸姚边走边四处打量，不多时一位挎着篮子的婢女走了过来，篮子中装着几样蔬菜瓜果，“请问这位夫人找谁？” 她现在就是妇人打扮，别人都知道她已经嫁为人妇。 莫芸姚笑容亲和道：“我找路鸳姑娘，她可否在家？” 婢女闻言，委婉含笑拒绝，“实在抱歉，主子不喜待客，夫人请回吧。” 莫芸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掏出身份腰牌，“我是威远大将军，来此是得到陛下允许的。” 婢女看了一眼腰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立马恭敬福身行礼，“奴婢青黛见过大将军，请跟奴婢来，主子她在亭子里。” 跟着她朝着竹楼后面走去，原来后方还有草亭。 一抹白色身影坐在里面，地面上有一个小火炉，似乎在蒸煮什么。 这让莫芸姚都有一种她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白衣飘飘如仙，墨发随风微微拂动。 青黛介绍道：“主子在做花露，她平日就喜欢自己做这些事情打发时间。” 说完后优先走进草亭中，弯身在路鸳面前说了几句。 路鸳听后起身，回头看过来微微颔首，清冷绝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冰冰的。 莫芸姚走进来，颔首回应，嘴角微微上扬道：“打扰了，你这是做了牡丹花露，味道很不错。” 她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疏离淡漠道：“大将军坐，不知大将军不辞辛苦来此有何贵干？” 说话间拂袖而坐，亲自为莫芸姚倒上一杯洛神花茶，红色茶水看着很漂亮。 莫芸姚在她对面坐下，抿了一口茶水后说道：“想了解魅疆，听陛下说你是魅疆人，我好奇你与我们有何不同，不知可否让我把脉看看？” “能有什么不同？”路鸳优雅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凡胎肉体罢了。” 说着还是伸出了手腕。 莫芸姚将手指搭上去，认真听脉。 还没有号脉结束时，路鸳就抽回了手腕，似乎有些抗拒别人触碰。 “号出有何不同了吗？我就说了，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力气上比常人大，内力比常人雄厚，可惜我内力还不如你。” 莫芸姚：“……” 刚刚虽然没有号脉多久，但也号出一些不同之处。 虽然内力不那么深厚，可丹田与常人不太同。 她收回思绪，含笑道：“你原本的内力应该也不差，定是受伤才内力受损严重。” 路鸳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于是淡漠道：“大将军应该有其他事吧？” 莫芸姚：“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想知道魅疆王的一些消息，你应该比我们都了解他。” “陛下想让芸卿郡主是和亲，我想为她把把关，若是不够了解魅疆王这个人，和亲之事就算了。” 一听说是因为和亲一事，路鸳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不明显的浅笑，人也变得客气了不少。 “原来是因为和亲一事。”路鸳又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水，“魅疆王实际上英俊潇洒，人也温柔，芸卿郡主嫁过去必定幸福。” 莫芸姚：“……” 现在为何说法又不一样？ 蓝成煜还说魅疆王暴虐残忍，奇丑无比，她却又说英俊潇洒。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路鸳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外界对他是如何传言我不得而知，我所了解的魅疆王就是极好的，不过他比较多情。” “他后宫佳丽是比较多，若是陛下想与魅疆交好保国平安，可以多送几位美人过去。” “那里奇珍异宝随处可见，人杰地灵，她们过去就是享福，对她们来说是好事。” 之前还清冷话少，现在提到和亲一事就喋喋不休，开始吹捧魅疆的好处。 她这是生怕不会没有人去和亲…… 莫芸姚不动声色收敛思绪，嘴角噙笑道：“当初陛下选福女送和亲，为何现在就不用分是不是福女了？” 路鸳愣了一下，挤出浅笑解释，“这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我可没有说一定要什么福女。” 莫芸姚继续问，“为何回来的女子都疯癫，后续还失踪了？若那里那么好，她们不该疯癫的。” 问话间，她眸光一直看着路鸳，虽然眸色柔和，却透着一股压迫感。 路鸳暗暗提了提气，垂下的左手已经攥紧拳头，隐忍着怒火，表面却是无情平静道： “大将军的问题还真不少，她们被强行赶出来才疯癫的，失踪是因为后面又偷偷跑回了魅疆。” 莫芸姚轻笑道：“这只是寻常问题，打扰了，这是我送的见面礼，望你别嫌弃。” 说话间起身，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随后转身离去，青黛还是亲自送她出去。 路鸳看着她走远后，打开锦盒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株成色还不错的三十年人参。 对于她来说，三十年人参比较普通，没什么稀奇的。 “威远大将军莫芸姚……”路鸳眯眸看着人参，喃喃低语，“太聪明可不好，最好别坏我的好事……” 此时青黛已经将莫芸姚送出竹林。 就在青黛要转身返回时，莫芸姚叫住了她，“听说魅疆王瞳孔赤红，他还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青黛顿下脚步，如实回应道：“回大将军，他还有的特别之处就是每月十五会比较危险，具体为何危险奴婢不知。” 这个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在她看来说出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说完福身行了退礼就转身离去，没有多做停留。 莫芸姚听后还怔愣在原地，眼里有震惊之色。 结合之前的了解，特征与夜瑾寒有了六七成吻合。 “会是他吗？可……可他已经死了，万箭穿心而亡，其他人亲眼看见入棺下葬……” 他不是不死之身，也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可他们说的魅疆王特征又真的很像很像…… 第364章 以死相逼 莫芸姚心事重重的返回京城。 随后吩咐手下去四处打听了一下关于魅疆的事情，但真真假假，传言也千奇百怪。 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莫芸姚在第二天才来到医馆里面，从医馆开起来后，这还是第一次来。 看病的人还是不少，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好笑的是，女子偏多，当肖恒号脉时，这些女子都羞涩的偷偷打量。 哪怕肖恒是带着口罩，也掩盖不了魅惑的气质，那双眼睛也格外勾人。 有的是没病装病，肖恒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有体虚之人就开滋补之药。 现在夜玦晨到了医馆，也吸引了不少人。 莫芸姚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忙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秋葵，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这些女子没病看病，我们又不能不接待，不如卖点她们需要的。” 秋葵压低声音憋笑道：“主子是不知道，月珠姐没有生孩子之前，天天都要在医馆来帮忙。” “说是帮忙，实际就是拦肖公子的烂桃花，现在有了孩子就没时间来了，这大殿下一来，医馆更热闹。” “若是卖点她们需要的，说不准比治病更挣钱，你看她们哪怕不看病，进来也会买点什么补药之类的。” 莫芸姚：“……”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美男子都很吸引人。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女子，“卖胭脂水粉，香露香膏这些东西，你说怎么样？” “好啊！”秋葵激动赞成，“来这里的大部分夫人小姐都非富即贵，胭脂水粉这些必不可少。” 莫芸姚点了点头，“将楼上给利用起来，本钱还是我来出，月珠对胭脂水粉这些比较了解，选货就交给她，中高低档都得有。” “楼上空间还是比较大，一边卖胭脂水粉，一边可以卖些首饰之类的，反正楼上空着也是空着……” 秋葵听得格外认真，虽然识字不多，也不太会写，但记忆力还是很不错。 听完计划后，秋葵点头道：“好，奴婢记下了，月珠姐现在还是会为了肖公子而焦虑，不如找点事情让她做。” “反正现在有奶娘跟下人帮衬带孩子，她也不会太过操心孩子的事情，每天有机会来医馆走走也挺好。” 他们的行动力还是很快。 第二天就将楼梯路段腾出位置，好方便客人上楼。 秋葵找了匠人将上面修缮装饰，殷月珠则是去找拿货渠道进行选品。 莫芸姚从苍月帝送的侍卫中，选了两个俊俏又嘴甜的男子做伙计，还从府上选了嘴甜的婢女。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胭脂首饰铺子就开起来，来得人络绎不绝，生意甚至比医馆好不少。 楼上的铺子是交给殷月珠在管理，当看见赚钱后，她心里特别开心，“芸姚姐，我们的朗月斋虽然不是卖特别高端的胭脂水粉，但生意却是非常不错。” “原来我也是能管理好一个铺子的，呵呵……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一年下来我们也能赚不少。” 莫芸姚见她多了不少笑容，笑着道：“你本来就很能干，医馆与朗月斋虽然都是我出的钱，但都是你们在出力，利润我们五五分。” 此话一出，殷月珠瞬间愣住。 五五分！ 那算下来可是不少钱！ “不用了，您出的钱，自然您就是东家。”殷月珠摆手拒绝，“我们就算是你请的掌柜，每个月得月钱就行，你看我们只穿用都在你府邸……” 莫芸姚闻言，沉思了片刻道：“那我六，你们四，这样总可以了吧？生意上我是这种没有太多时间管理，顶多看看账册，你们四成值得。” 殷月珠想了想，点头应下，“好，谢谢芸姚姐。” 想到自己也算是小东家，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铺子管理得更好。 “将军，不好了！”突然有侍卫匆忙跑进来。 莫芸姚疑惑道：“发生何事了？” 侍卫气喘道：“摄政王府来人，说是摄政王妃要自刎，她要你赶过去一趟。” 众人一脸震惊。 秋葵不解道：“她自刎跟主子有何关系？” 莫芸姚已经急忙冲出了房间，很快不见了踪影，速度特别快。 …… 摄政王府。 蓝成煜谨慎的看着柳若曦说道：“你将匕首放下，有什么话放下说！” 柳若曦根本不听，泪流满面道：“你们都不要劝我，只有她来后，谈好才放下。” 脖子上已经被不小心划出一道血痕，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谁都不敢贸然上前夺匕首，稍有不慎就会划伤脖子。 蓝芸卿跪在了地上，哭求道：“娘，求你放下来吧，是我自己答应去的，那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况且……况且爹爹也说了，他会跟着过去看看，若是真的不好，也会带我回来的。” “愚蠢！”柳若曦眼眸猩红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我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你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你爹是个没良心的，他总是为大局着想。” 蓝芸卿摇头，“不是的，爹也很为难，坐着一次去不是我一个人，有十来个女子，皇叔他……” “闭嘴！”柳若曦疯魔办怒吼打断，“你受得了自己男人后宫佳丽三千吗？何况那还是暴君！”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一家三口被招进宫中。 皇帝提起和亲一事，说是不能再拖延，还是决定让蓝芸卿去，为了能够不让她那么害怕，多找了些女子陪着她一起去。 而柳若曦坚决不同意，心里觉得选上她女儿就是因为莫芸姚造成的。 若是莫芸姚答应去和亲，皇帝也不会盯上蓝芸卿。 “启禀王爷，大将军来了。”门房侍卫前来禀报道。 来了？ 她终于来了！ 柳若曦看向房门外，很快看见莫芸姚匆匆走来的身影。 “摄政王妃，你快将匕首放下！”莫芸姚显得很焦急，进来就气喘吁吁的劝解，“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没有必要伤自己。” 她还没有明白是什么原因，柳若曦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面上。 第365章 她答应 这一幕惊呆众人。 她可是长辈，没有道理跪晚辈。 莫芸姚见状，腿脚一软，双膝也跪了下去。 眼前的人不仅是摄政王妃，还她名义上的生母。 “你跪下干嘛？”莫芸姚皱紧眉头，一脸不解，“有什么话坐下下来好好说不行吗？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又是匕首又是下跪？” 心里莫名酸堵难受，鼻子也有些发酸。 柳若曦背脊笔直的跪着，匕首仍然对着自己的脖子，“原本选你做福女就是去和亲的吧？” 莫芸姚连连点头，“是的。” 柳若曦继续道：“就因为你拒绝去和亲，陛下就盯上了与你相似的芸卿，可芸卿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怎么能因为自私的决定而害别人？芸卿她性子那么单纯，又不像你那样能自保，她去那地方就是送死。” 一翻愤怒的指责，让莫芸姚目瞪口呆，好想说自己也是她的女儿，可是她根本不记得了。 一个是养了八年却忘记的女儿，一个是从小宠着养到十七岁的女儿，或许哪怕说出身份，她还是会选择蓝芸卿。 蓝成煜脸色色一沉，“若曦，你怎么能怪芸姚？她神色一个孩子的母亲，和亲本来就不合适，更何况她现在是大将军。” “我不管！”柳若曦嘶声低吼打断，“我就是不要我女儿去和亲，我不想看着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芸姚，就算我求你，你去跟陛下说你愿意去和亲，牛牛我会帮你带，将军府的人我都会照顾好。” 气氛变得很压抑，莫芸姚感觉心里被压得很难受，呼吸都不太顺畅。 她是一个好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的骨肉不惜一切代价。 “摄政王妃……”莫芸姚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好情绪道；“若……若我是你的女儿，你会为我拼命吗？” 柳若曦：“……” 莫芸姚继续问，“我说假如，假如我与芸卿都是您的女儿，你还会以死相逼让我去和亲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 屋内变得格外安静，目光都看向柳若曦。 柳若曦呆愣的沉默片刻，回过神看向她说道：“若只能在你们之间二选一，我……我肯定会选芸卿留下，你又能力自保。” 莫芸姚：“……” 柳若曦皱了皱眉，继续道：“你若还是说拒绝，我就死给你看，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你觉得和亲造成的。” 说话间匕首已经低到皮肤，又是一血痕。 莫芸姚见状，含泪急忙应下，“好，我去，我去！呵呵……有娘亲的人真好，芸卿可真幸福。” 柳若曦见她应下，如释重负的放下匕首，“谢谢，我会信守承诺，替你照顾好牛牛与你的朋友。” “不必了……”莫芸姚抹了抹眼泪起身，神色淡漠疏离的看着她，“我的朋友们能照顾好牛牛。” 蓝成煜很愧疚地看着她，“芸姚……” 莫芸姚挤出浅笑，“没事儿，正好我对魅疆好奇，也对魅疆王十分好奇，反正……反正我夫君已经成了死鬼，只要我自己愿意，不会有人反对。” 不等他们开口，她就大步离开。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后，柳若曦才晃悠悠起身，露出笑容走上前，将蓝芸卿扶起来。 “芸卿啊，你终于不用去和亲了，我会在京城给你选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若是你有心仪的也可以跟娘说。” “总之不能像方玉娥那样自作聪明，结果算计来算计去，将她自己算计成了侍妾。” 方玉娥在大半年前，意外认识了国公府公子，为了嫁进国公府就婚前失贞，找上门后成了侍妾。 蓝芸卿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心情不太好，对莫芸姚也很愧疚道： “娘，为何要去逼芸姚姐？这件事皇叔决定的，芸卿为苍月国做了那么大的贡献，结果还要与女儿骨肉分离去和亲！” 柳若曦将她抱在怀里，泪流满面道：“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我没办法看着你去和亲，她那么厉害，肯定知道自保。” 蓝成煜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皱眉道：“其实，其实芸姚是……” 说到此处又顿住，没办法说下去。 这也让蓝芸卿产生了好奇心，满脸疑惑问道：“她是什么？爹怎么说话说一半？” 哎…… “没什么。”蓝成煜最终还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总之你娘或许有一天会后悔今日的所做所为。” “现在她虽然应下去求陛下，但不一定陛下会答应，毕竟莫芸姚是难得的栋梁之材。”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也准备去皇宫，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母女二人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柳若曦沉默片刻后无所谓道：“别想了，只要你不去和亲，我就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 莫芸姚已经来到皇宫。 苍月帝在偏殿，正与一位大臣在商议事情。 安公公突然进屋，走到苍月帝身侧禀报，“陛下，威远大将军求见，她眼眶微红，像是哭过。” 苍月帝闻言，剑眉微微一皱，立马对大臣说道：“秦爱卿，这件事朕已经清楚，你先回去等消息，朕想好对策会召你入宫。” 大臣闻言，起身躬身行了退礼便出了偏殿。 在大臣离开后，莫芸姚才在小太监儿的带领下进入偏殿。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低垂着头跪地行礼。 苍月帝立马走过去虚扶了一把，“莫爱卿请起，你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莫芸姚抬起头道：“此次求见就是想说和亲一事，微臣对魅疆十分好奇，也对路鸳所说有些怀疑，所以这一次我代替芸卿郡主去和亲。” “芸卿性子太过单纯，容易出现意外，若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根本无法应付，您也无法跟摄政王交代而导致反目。” 此话让苍月帝很是惊讶。 以前不管如何劝，她都不愿意，不曾想这一次竟然主动去！ 可是现在她即便愿意去，他这个做皇帝的却不想，毕竟他不想失去一个人才。 苍月帝叹气道：“莫爱卿，你女儿与你分开一年多，现在又要分开，你舍得吗？” 莫芸姚神色认真道：“当然舍不得，但分开只是暂时的。” 第366章 挨了一巴掌 苍月帝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便知事情并非表面说的那样。 “芸卿已经答应和亲之事，你还是别去了，牛牛与你已经分开过一年多，肯定不愿意再分开……”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一位太监儿推门而入禀报，说是摄政王求见。 苍月帝闻言，还是让他进来。 莫芸姚前脚来说此处，后脚蓝成煜就出现，在他看来与莫芸姚的决定肯定有关系。 “臣帝……” “不必行礼了，你也是来说和亲一事吧？”苍月帝直接打断问。 蓝成煜凝眉道：“正是，今日若曦鲁莽，用死相逼芸卿去，她实在太舍不得芸卿才如此……” 他将事情大致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苍月帝听说脸色铁青。 原来是柳若曦以死相逼，并非是莫芸姚真的自己愿意去。 莫芸姚开口道：“陛下，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摄政王妃所求，但也本来就有去魅疆一探究竟的想法。” “即便没有今日这种情况，我也会找机会去魅疆地界一趟，您不必怪摄政王妃，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苍月帝我要，叹息道：“这事怪朕，是朕没有办法再想出两全之策，但摄政王妃以死相逼实在有些过分。” “你也不必替她说好话，这件事是朕决定，不是她，也不是你决定，朕会为你做主……” “吱呀”一声传来，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几人还未来得及看过去时，柳若曦的身影就大步进来，脸色铁青的走到莫芸姚面前，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莫芸姚被这一巴掌扇懵了，捂着脸震惊的看着，“摄政王妃，你……” “莫芸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柳若曦眸光猩红吩咐的瞪着她，咬牙冷声道：“之前口口声声答应，现在却来告状！” 刚刚苍月帝的话她在外面已经听见了。 本以为是真的来求替芸卿去和亲，没有想到是让皇帝给她做主！ 莫芸姚摇头否认，“我没有……” “还说没有！”柳若曦愤怒打断，“你都求陛下给你做主了，不答应就不答应，为何要答应后在背后捅一刀？” “我以死相逼是为啥？是为了无辜的女儿，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是你拒绝和亲后才落在我女儿身上的！” 苍月帝脸色铁青，蹙眉道：“弟妹，你冤枉她了，在你们两口子进来前，她根本没有说你以死相逼之事，而是二弟进来后说的。” 此话让柳若曦怔愣一瞬，将目光看向了蓝成煜。 蓝成煜点了点头：“对，是本王说的，这件事我们的确过分了些。” 柳若曦：“那你意思是让我们女儿去？一起打仗一年多你现在啥都向着她了，孤男寡女相处那么久，难不成处出感情了？” “胡说八道！”蓝成煜厉声反驳否认，“这种话是可以乱猜测的吗？你将大将军的清誉放在何处？” 这是两口子这么多年来，争辩最厉害的一次，也是蓝成煜语气对她最凶的一次。 柳若曦冷笑，“你竟然为了维护她而喝斥我，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在乎她，如果你真喜欢她，我可以大方的让出王妃之位！” 话音刚落下，蓝成煜就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闭嘴！别再胡说八道！” 莫芸姚心如刀绞般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亲娘啊，这可是亲娘，为何要说如此伤人的话？ 有不少话想说出口，可喉咙仿佛被堵塞，根本说不出。 柳若曦不可置信地捂着面颊，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为了她这个贱人打我，行啊，那我们和离，你迎她进门！” “迎她进什么门啊？”蓝成煜气得身形发抖，“她是你女儿，是你亲骨肉！” ！！ 是她的亲骨肉！ 在场的苍月帝，柳若曦，安公公都目瞪口呆的瞪大眸子，不敢相信刚刚听见的话是真的。 柳若曦优先回过神，怒声低吼道：“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有芸卿与芸彻两个孩子！” 说着柳眉皱了皱，头疼得钻心刺骨。 莫芸姚见状，急忙出声道：“摄政王妃别多想，摄政王是瞎说的，他……他只是看我长得像芸卿，仿佛也是他女儿一样。” 属于柳若曦曾经的回忆很不美好，哪怕她可以用医术让其恢复记忆，她也不会这么做。 失忆并非都是坏事，没有痛苦记忆的生活才幸福。 莫芸姚跪在苍月帝面前，“路鸳的话我们不能全信，毕竟您也没有亲自去过，这一次我就打着和亲名义去一探究竟，以免一直恐慌魅疆。” “我仍然是苍月国的威远大将军，只要不将我离开苍月国的事情泄露出去，其他国家也不会来犯。” “我的女儿还在这京都城，我的朋友也在这京都城，不用担心我不会回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劳烦陛下多照应他们。” 哎…… 苍月帝长叹一声，还是蹙眉点头应下，“好，朕尊重你的决定，路鸳的话听着不太像假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总之还是要早做防备才是，你去一定要注意安全，见势不对就立刻想办法返回，别逞强。” 莫芸姚闻言，神色严肃认真的应下，“是！那我回家准备一下，陛下也别告诉路鸳，去和亲的换成了我。”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里。 待她走远以后，苍月帝面无表情的看向柳若曦说道：“让你女儿去是朕的主意，朕跟你道歉。” “不敢当。”柳若曦惶恐不已，立马跪在地上，“是我太过冲动鲁莽，只是太在乎芸卿了。” 苍月帝闻言，皮笑肉不笑道：“你对于莫芸姚来说不过是身份尊贵的外人，她对你这个外人的生死都那么在乎，你却言语羞辱诋毁。” 柳若曦：“……”哑然。 她仔细想想今日大声的一切事情，的确做的有些过分。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当时都已经气糊涂了。 苍月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道：“若你是她，被人如此以死相逼，你会怎么做？你或许会坐视不理。” “她是苍月国的功臣，周边国家都有心挖走她，朕也竟敢你，若是将她得罪走，你便是罪人。” 第367章 心寒啊 柳若曦已经慢慢冷静，垂着头静静听着。 若是换作她被以死相逼，或许真会坐视不理。 苍月帝继续沉声道：“若是边境一战没有她相助，可能你儿子已经丧生在药人或毒兽口中，你只知道她打了胜仗，却不知过程多惊险。” “在没有研究出敌军香囊配方前，她也是要与药人毒兽拼杀的，作为一个大周人，堵上性命拯救苍月国，我们就不能像姓夜的那样对待她。” 他口中姓夜之人，说的就是前大周皇帝。 在莫芸姚回来之前，皇后就说起过功高盖主的话题。 皇后也怕莫芸姚拥兵自重，到时候会出现造反的情况，还想着在某些方面打压。 苍月帝想了几天几夜，想起前大周皇帝利用莫芸姚除掉逆贼后的所作所为，也想到大周后面的处境。 若是各方面暗中打压针对，说不准某一日就是莫芸姚在其他国家带兵攻打苍月国。 柳若曦听了苍月帝的话后，磕头道：“请陛下责罚。” 蓝成煜急忙跪下，“请皇兄饶恕她这一次，臣弟愿意代受处罚。” “都起来吧。”苍月帝不悦蹙眉，睨了两人一眼返回座椅上，“二弟也是大功臣，朕敢罚吗？你们疼爱芸卿没有错，但保护得太好对她没有好处。” “你们始终不能陪伴她到老，她也始终要嫁人，必须让她学会自我保护，自我面对挫折困难，好了，都回去吧。” 夫妻二人行了退礼后就沉默着离开。 两人并排而行，却许久都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柳若曦面颊还处于红肿状态，火辣辣的疼，可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巴掌。 在快到宫门口时，她停下脚步问道：“你之前为何要说她是我女儿？” 这个问题并没有及时得到回应。 蓝成煜的嘴张张合合，犹豫半晌后才道：“就像她说的那样，不过是因为她与芸卿很像，我将她当做了我们的女儿一样。” “看见她受辱骂欺负，心里也忍不住心疼，也本能的想去维护，你别多想了，也不用难过担忧了，芸卿现在安全了。” “这两日就给芸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尽早将亲事定下来，她现在本来就到了成亲的年纪，再拖下去就不好找。” 这个年代成亲年纪比较早，若是她再年纪大点儿找婆家，适龄男子都已经成家。 她要么只能找年纪比自己小的，要么做不了正妻。 能遇到年纪相仿又没成亲，还德才兼备，家室好的几率很小很小。 柳若曦沉默了片刻道：“我都是二十五岁才嫁给你，也没见嫁得差，反而人人羡慕。” 说到此处，她伸手拉住他袖袍，问道：“成煜，我究竟是怎么失忆的，为何当初是在边境醒来，失忆前发生过何事，为何我二十五岁才嫁给你？” 一长串的疑问一口气问出。 蓝成煜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敷衍道：“……有时间再慢慢说吧，我们先回府邸。” 在一处路边。 蓝芸卿眼泪花花的捏着手绢，垂首哽咽道：“对不起芸姚姐，我娘她不是故意如此的，你千万别生她的气。” “你若是心里难受，可以骂我的，去魅疆和亲一事本来也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没有想到会连累你。”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没事儿了，我没有生气。” 蓝芸卿抬起头，“真的没生气？” 莫芸姚：“真的，我送你回去吧，下次出门记得要带护卫，别一个人四处乱跑，危险。” 两人边走边聊，为了不影响心情，都岔开了话题，不知不觉就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这时蓝成煜与柳若曦乘坐的马车徐徐而来，停在她们身边。 柳若曦神色阴冷的下车，急忙放在蓝芸卿的面前，“芸姚，这一切是我的错，你不能伤害她。” 莫芸姚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压下去，颔首一礼道：“告辞。”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不等柳若曦开口，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蓝成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里不是滋味儿：她一定很心寒，一定很失落。 哎…… “若曦，你的反应过激了。”蓝成煜长叹一声，负手走进府邸。 蓝芸卿心里也有些恼火，跺脚道：“娘，你到底在干什么？总是疑神疑鬼，她伤害我干嘛？” “是我去找她，半路上就碰到她从宫里出来，她怕我一个人回家危险，所以亲自送我回来的！” 说完冷哼一声，也转身气呼呼的回了府邸。 她想到莫芸姚落寞的神色，心里就难受，感觉愧疚不已。 柳若曦怔愣在原地，情绪十分复杂，突然间感觉谁都讨厌她了。 …… 莫芸姚靠在一个巷口墙壁上，仰头长呼一口气，自我安慰道： “难受什么？她是原主的娘，不是我的亲娘，一辈子不相认又有何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样想想也没那么难受了。 现在她都已经是成年人，又不要找娘喝奶，又不要找娘养活，认不认无所谓。 莫芸姚想通以后便去市场上买了不少菜，准备晚上做火锅，大家一起围坐在一起吃。 夜里，后花园凉亭中灯火通明，一圈人围坐在火炉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上去其乐融融。 莫芸姚抱着一坛子果酒，倒在酒碗里面，“这是我自己做的葡萄酒，除了牛牛跟如凌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喝。” 此话一出，牛牛第一个反对，“不要嘛，为什么你们都能喝？我也要喝，葡萄我喜欢吃。” 夜如凌嗅着葡萄酒的醇香，咽了咽口水道：“我也要喝，葡萄做的酒有何不能喝的？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儿，我是大人。” 说话间就迅速端了一碗葡萄酒在手中，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跟喝水一样。 夜玦晨见状，无奈道：“再想喝浅尝就行了，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它再是葡萄做的也是酒啊。” 在别庄那三年，他没有少喝果酒，各种果子都能做成果酒。 夜如凌摇了摇头，“肯定不会醉人，喝起来不辣喉咙，挺好喝的。” 说着又是一大口，还一脸享受。 牛牛坐不住了，舌头舔了又舔，随后偷偷摸摸到桌角，端着碗就大口喝起来。 “牛牛！”莫芸姚急忙上前阻止，可以已经晚了，一大碗酒被喝了一半多。 嗝～～ 牛牛打了一个酒嗝，脸颊像猴屁股一样红，她呵呵一笑，“好……好喝……” 说着便软软往后倒，呼吸变得均匀。 帝368章 告知要去魅疆 哈哈哈…… 众人轰然一笑。 莫芸姚笑容宠溺的将其抱在怀里，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两下，“每次都得上当后才长记性，真以为能像果汁一样喝。” “主子，将她给奴婢吧。”秋葵将人接了过去，“这一觉定会睡很久，奴婢送回卧房里。” 待她将牛牛带走后，殷月珠端起酒碗起身，笑容满面道：“这是我们朗月斋开业到现在第一次整整齐齐聚餐，为了朗月斋红红火火，我们干一个。” 自从朗月斋开起来后，她性格开朗不少，笑容也多了许多。 肖恒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不禁扬起嘴角道，“好，为我们朗月斋的二东家干一个。”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 都知道他说的二东家是殷月珠。 殷月珠闻言，面颊一红，“我酒量不好，我随意，你们全干了。” 说着就抿了一口。 莫芸姚调侃道：“你都能随意，当然我也随意，因为我酒量也不好。” 夜玦晨开口道：“还得留肚子吃菜，都随意。” 众人都抿了一口放下，开心的吃起菜。 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南地北，十分热闹，时不时传来笑声，个个吃得面颊通红。 吃到接近尾声时，莫芸姚将自己酒碗倒满，起身举着看向众人说道： “大哥，阿恒哥，七弟，月珠，秋葵，后续我会有一长段时间不在京城，这个家就拜托你们了，这碗酒我敬你们。” 说完就仰头咕噜噜将酒尽数喝进肚子里。 他们却还处于愣神状态，没明白她又要去做什么？ 夜玦晨优先反应过来，疑惑问道：“现在边境刚稳定，也没有传来战乱消息，你要去哪儿？”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几双眸子都定定望着，等着她的答案。 他们都不想要她离开，就想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在这京都城中生活。 莫芸姚垂眸沉默良久，不知道该如何说去魅疆之事，直接说和亲肯定不可能的。 她放下酒碗，坐下来后才平静说道：“魅疆听说过吧？最近也有不少关于魅疆的传言，我想去那里看看。” “不行！”夜玦晨哐当一声放下酒碗，眉头紧拧的冷声反对，“你去魅疆如同一只蝼蚁，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你，实在太过危险。” 肖恒与夜如凌也同时出声，“我也不同意。” 殷月珠看向莫芸姚说道：“芸姚姐，我们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现在你在京都城有一席之地，我们也有自己的小生意，没必要去冒险。” “你看牛牛一年多没见你，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时常问你何事回？若是时间更久，她与你之间的感情也会变淡的。” 这些道理莫芸姚不是不懂，可是魅疆是一定要去的，只有确定那是不是心中所想之人才能安心。 莫芸姚静静坐着沉默良久，空气显得格外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解释： “听说魅疆王丑陋不堪，残忍暴虐，双瞳赤红，每月十五都会变得特别危险，我想确认他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哪怕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肖恒与夜玦晨都已经知道说的是谁。 肖恒摇头道：“不可能，他已经死了，黑果本就是出自于魅疆，有其他人吃后出现这种情况不奇怪。” 莫芸姚：“可我不确定不安心，若真是他呢？你们放心，到了那里我不会招惹谁，尽量低调。” “大哥应该也想知道他是死是活，若是我不去，心里一直都会欠着这件事，若亲眼看见不是他，我也能死心。” “我也去！”夜如凌眼眶微润，拉住她手臂摇晃道：“芸姚姐，带我去好不好？我想我哥，呜呜……”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怎么可能不想？ 从小到大就是夜瑾寒对疼他，哪怕做梦都想有一天能看见夜瑾寒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夜玦晨皱眉道：“如凌，你去只会添乱，大哥也想去，但若是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 夜如凌：“……” 夜玦晨眸光看向莫芸姚说道：“你决定的事情我拦不住，但你放心，家里面我们会照顾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记住，保命最重要，在那种危险之地，什么尊严颜面都揣进兜里，别逞强，牛牛还需要你。” “好，多谢大哥。”莫芸姚挤出浅笑，眼眶泪花闪烁，“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牛牛，我不会轻易死。” 二更天时才散去，各自回屋洗漱休息。 殷月珠侧身靠在肖恒怀里，一直无法入睡，脑海中就在想之前的莫芸姚说的话。 她不明白莫芸姚所说的人是谁，看上去十分在乎。 肖恒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在想……”殷月珠有些犹豫该不该问，抿了抿唇还是问出口，“芸姚姐说的那个人是谁？她看上去比较在乎。” 关于夜瑾寒的事，没有人跟她提起过。 应该是谁也不愿意去提起，包括莫芸姚也不愿意。 肖恒嗓音轻柔地回应道：“是牛牛的父亲，前大周朝寒王殿下，是夜如凌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不然你以为为何芸卿叫夜玦晨大哥，叫夜玦晨为七弟？” “难怪！”殷月珠十分惊讶这个信息，“我突然明白她的心情了，自己深爱的人，她又怎么会不在乎？” “若是你有什么危险，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在我眼里，你与安安就是我的命……” 肖恒闻言，身形微微一僵。 曾经他也是如此，愿意为了莫芸姚舍弃自己的命。 现在妻子却愿意为他舍去自己的性命，他知道这是深爱，他不能辜负能为自己舍命之人。 “傻瓜，不会有那一天的。”肖恒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睡吧，但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阖家欢乐，我也希望芸姚能找回失去的夫君。” 魅疆。 幽暗清冷的房间里，一名身穿宽松黑袍的男子侧躺在软榻上，衣襟大敞，胸膛上有一长一短的疤痕，墨发披散，垂下一缕发丝在胸前。 面具下的赤瞳邪气妖冶，似笑非笑的翘起嘴角慵懒散漫道：“你说路鸳又离开了魅疆秘境，看来她是又饿了……” 第369章 出发去魅疆 侍卫凝眉道：“我们可以试试收买她的人，只要投其所好就没有那么难收买。” 榻上男子缓缓起身，负手走到他面前站定，“腾鹰，你是不是忘记展阳的两个妹妹是怎么死的？现在还继续追随路鸳的人都忠一不二。” 展阳有朋友是路鸳手下，他试着说服拉拢，谁知那位朋友是假意投诚，后续竟然将展阳亲妹妹当做礼物亲自送给了路鸳。 腾鹰闻言，眸色微微眯起，攥紧拳头咬牙道：“路鸳这个老八婆，好在她现在是去外面找女人。” 现在魅疆已经分为两派，而路鸳之前是整个魅疆的女君主，因为一些恶行被暴露，导致魅疆分裂。 魅疆北王眯眸道：“派人盯着那边，若带回来的人都是外面的可以不理会。” 腾鹰闻言，拱手应下后便离开。 现在虽然路鸳实力不行，但其他方面实力相当。 他们有想过出魅疆秘境干掉路鸳，可根本没有出去的秘境钥匙，只有路鸳才有。 …… 莫芸姚与其他女子一样，精心打扮成新娘的样子，坐着马车随路鸳离开京都城。 “娘亲，你回来……”牛牛在后面哭着追，“呜呜……牛牛要跟你一起去，娘亲不要丢下牛牛！” 她始终是个孩子，根本追不上。 还没有跑几步就跌倒在地，继续爬起来又继续追。 秋葵急忙追上去，“牛牛，别追了，娘亲只是离开很短一段时间，会很快回来的。” 牛牛看着马车已经远去，停下脚步哇哇大哭。 马车上，莫芸姚掀开帘子看出去，眼眶微微湿润，心如刀绞般难受。 这时路鸳的马车出现在旁边，她掀开帘子道：“那是你女儿？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舍得扔在京都城吗？” “不如将她也带上，魅疆王为人大方，只要在乎你这个人，就不会介意你有孩子。” 莫芸姚收回视线，看向她淡然回应道：“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带上一起就算了，她在京都城就挺好。” 这个路鸳在她看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虽然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可以肯定的是没安好心。 路鸳见她没有应下，也没有继续劝说，而是放下帘子收回视线，让马车拉开距离。 待走到前方后，路鸳吩咐青黛道：“你让小珍子去将她女儿带过来，就说是莫芸姚的意思，带过来后送到我这儿来。” 街道上，秋葵将牛牛的鼻涕与眼泪擦了擦，虽然已经停止哭泣，但哈唉神色一抽一抽的。 眼睛哭得肿成了一跳缝，像是被蜜蜂扎过一样。 哎…… 秋葵轻叹道：“牛牛听话，咱们不难过了好不好？娘亲是大将军，她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像是肖叔叔跟大伯一样，他们得在医馆忙。” “如果你长大后是大夫，那你要每天给人看病是不是？若你也是大将军，你也会去军营带兵训练，或者是带病打仗是不是？” 牛牛似懂非懂，随后抽泣道：“那……那娘亲为何是穿着嫁衣？她打仗或去军营，不该是穿盔甲吗？” 她都已经看见了，娘亲就是穿的大红嫁，还有其他女子也是一样。 虽然她现在五岁多，但还是知道穿嫁衣神色是干什么，十三岁去嫁人。 秋葵愣住了，孩子越来越不好忽悠了，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呃……穿……穿红色衣裳不一定是嫁衣，哪有那么多女子一起嫁的？平时也是可以穿红衣的。” 牛牛闻言，冷哼嘟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嫁衣我还是分得清楚，嫁衣跟平时的衣裳不一样，呜呜……” 说道后面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娘亲嫁人后就不会要她了，会再生小宝宝，当别人都娘亲。 这时夜如凌红着眼眶走到她身边安抚，“别难过，她是去找你爹爹回家，不是要嫁给别人。” 牛牛闻言，哭声戛然而止，“真的吗？那我不就就能见到爹爹了。” 夜如凌点头，“对啊，你娘亲是威远大将军，这府邸也是她的家，不可能嫁给别人的。” “嘻嘻嘻……太好了！”牛牛瞬间喜笑颜开，“爹爹要回家了，我的爹爹很好看，高大又英俊。” 小孩子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哪怕眼角挂着眼泪，也不影响她开心。 秋葵见状，如释重负的露出浅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好吗？你回去后好好跟七叔学认字，等你爹娘回来后就读书给他们听。” 牛牛点头，“好，我要好好学习。” 他主动牵着夜如凌的手，蹦蹦跳跳往回走。 街道两边都小吃摊热别诱人，她很快就被吸引。 “七叔，我要吃糖人，我要吃鸡腿，我要吃板栗……” “好，七叔给你买，小馋猫……” 不一会儿她就一手拿着一个糖人，一手拿着鸡腿，吃得不亦说乎。 就在他们快到府邸时，突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小珍子从马车上下来，恭敬道：“夜七公子，秋葵姑娘，大将军吩咐，让咱家家昂牛牛带过去。” 他是安公公身边的人，秋葵与夜如凌都没有多想，一位真的是莫芸姚的吩咐。 秋葵还是问道：“她为何要带牛牛过去？带上牛牛不方便。” 小珍子皱了皱眉，猜测道：“或许是舍不得牛牛，毕竟她也不知道何时能归。” 牛牛闻言，激动道：“我要去，我要跟娘亲一起去找爹爹。” 说话间已经自己爬上车。 小珍子见状，也立马上车，“秋葵姑娘放心，我会安全送到。” 随着马鞭挥下，马车也扬长而去。 一刻钟后，小珍子追上了队伍，路鸳的马车像是刻意等他，走在了最后面。 青黛下马车，“孩子交给我吧，她乘坐的马车里面人多拥挤，就坐我家主子的比较合适，你也回去吧，我们打算就在此处进入魅疆。” 不等小珍子开口，她就将牛牛抱上了马车。 牛牛探究般看了路鸳好几眼，不敢靠近，“你是谁？我娘亲在哪儿？” 路鸳笑容温柔的拉她坐在身旁，“我是她朋友，她就在最前面的马车里面，马上我就带你去见她。” 第370章 被算计 牛牛见她这么美，这么温柔，警惕心也放了下来，“谢谢漂亮大婶儿，你吃鸡腿吗？” 说话间将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递到她眼前。 吓得她脖子往后一缩，眼神嫌恶的皱紧柳眉道：“我不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这时候马车都停了下来，路鸳走下马车来到前方，取下脖子上的一颗紫水晶一样的莲花坠子。 莫芸姚掀开帘子一角看出去，看见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紫水晶莲花坠子上，霎那间坠子发出光芒。 她将坠子王搬空一抛，嘴里念念有词，很快一道白光散开，“都下车朝白光走进去，动作快点儿。” 在场之人都惊讶不已。 这一幕也太过神奇了，就跟施仙法一样。 就连莫芸姚也很震惊，她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皱眉打量。 有同行的女子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好想看看里面与我们这里有何不同了。” “快走吧，这也太神奇了，难道那里真如仙境？” “进去看看就知道，若是我怎能长寿到两百多岁就好了……” 这些女子都是自愿进去，并非真的想当什么王的女人，是对魅疆神奇的向往。 莫芸姚看着她们跨进白光中消失，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剩下她没有进去。 路鸳疑惑道：“你为何还不进去？” 莫芸姚开口道：“这里就是入口吗？” 路鸳皱眉，“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入口，此处没有外人在而已，快点儿进去，时间有限。” 光源在渐渐变小，莫芸姚看了一眼后，大步走了过去。 当她身影消失在白光中时，青黛这才抱着牛牛下了马车。 牛牛眸光四处张望打量，“我刚刚明明听见娘亲的声音了，她在哪儿，怎么没有人？” 青黛解释道：“她往那去了，我带你进去找她。” 说话间抱着她就走了进去。 路鸳这时候才让赶车的太监儿都返回去，很快此处就空荡荡的。 她看着变小的光圈，嘴角扬起得逞的阴冷笑意，随后也跨脚走了进去。 莫芸姚与其他女子一样，进去后发现在空旷的草地上，路边有三辆马车。 周围景象看上去外面没有太大区别，同样是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鸟儿飞翔。 路鸳凭空出现，介绍道：“这里就是魅疆秘境，别看表面上没有太大区别，实际上区别很大。” “这里不少动物植物是外界没有的，不同地位的人生活的地方也有区别，权利最高的人生活在灵气最好的地段。” “而身份低贱的农奴，则是生活在灵气最贫瘠之地，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外界的农夫没有区别。” 她们从小生活在人被生分为三六九等的地方，听见她的话也并不奇怪。 此刻莫芸姚眸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仔细看了一眼后发现没有青黛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问道：“路鸳姑娘，为何没有见你侍女的身影？难道她没有进来吗？” 路鸳闻言，面色暗暗一沉。 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必须想办法处理才行，她对生过孩子的女人可没有兴趣。 “她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路鸳神色淡然冷静，指着前方的马车，“那是我让人提前准备的马车，一起过去就好，大将军单独坐前面一辆。” “这里离王宫还有一些距离，大将军主要是这次的和亲人选，我会亲自送往君王殿。” 她说着就朝马车方向走去，让其他人都跟着她。 莫芸姚边走边打量，很快不远处草丛在晃动，她扔了一颗石子过去，突然一只长相奇怪的东西窜出逃跑掉。 身子像老鼠，皮毛是雪白色，脑袋部分有点蓝色，眼睛是蓝色，尾巴与四只爪子上有凌片，个头却有成年兔子大。 啊…… “有怪物！”有人看见后吓得尖叫连连。 路鸳回头看了一眼，解释道：“那是麒麟鼠，虽然它也是鼠辈，但也是会伤人的，唾液有毒，别去招惹。” 莫芸姚却是莫名兴奋，想要探寻更多。 不知不觉就到了马车旁，她也利落的上了马车，这一次路鸳与她乘坐一辆。 路鸳淡笑道：“你初次来这里，应该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神奇，很有新鲜感，我土生土长在此处，倒是没觉得什么神奇的。” “这里的人的确寿命比较长，在两百多岁算寿终正寝，七八十岁去世算是英年早逝，一般都是在六七十岁成亲。” 莫芸姚闻言，还是感到很惊讶。 六七十岁才成亲，那说明六七十岁看起来也会像外面的二十岁左右。 她好奇问道：“那你应该很老了吧？是100岁还是120岁？” 路鸳嘴角抽了抽，既然说她已经很老，到底会不会说话？ 心里面是很生气，但表面上却一脸无所谓的回应道：“九十岁而已，在这里我跟你们外面二十多岁女子差不多。” 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后方马车换了一条路。 莫芸姚似乎有所感应，掀开帘子看出去，“为何不是走一条路？” 路鸳：“因为我带你去君王殿，而她们得后续才送过去，所以先送到我的住处。” 现在已经不是人迹罕见的地方，路上也零零散散出现行人，也出现马车。 此时牛牛与青黛坐在一辆马车上，牛牛掀开帘子看出去，发现没有其他马车，更别说见她娘。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见娘亲！”牛牛有些害怕起来，“快停车，我要下车！” 青黛阴冷一笑，揪住她头发就拽过来冷声道：“傻孩子，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你娘，她根本不知道你会一起进来。” “你的娘亲会被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那个男人最喜欢折磨人取乐，你娘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牛牛听见她的话愤怒不已，不断挣扎怒骂，“你这个坏女人，快放开我！我娘亲是大将军，她武功高强不会死的。” “你们要是欺负她，她就把你们全部给杀了，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亲，坏女人！” 小孩子的力气本来就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头皮被扯的生疼。 青黛冷笑道：“放心，你会跟你娘在阴曹地府团聚，你在我主子眼里，可是难得的美味，比那些少女更加可口。” 第371章 牛牛逃跑 可口？ 牛牛虽然年纪小，但还是知道的人是不能吃的。 “我我我又脏又臭，几十年不洗澡了，不好吃！”她心里慌乱不安，已经语无伦次，“你们要是肚子饿，我娘可以给你们打猎物，她打猎很厉害。” 青黛见她是个小孩子，有意逗弄恐吓，“你屋的肉哪有你的肉香啊？你那百年没洗澡也没关系，我帮你洗。” “你说是红烧好，还是清炖好？不如拿一半来红烧，拿一半来清炖，在清炖里面还可以加点滋补之药。” 语调轻快平静，仿佛是在探讨一件非常平常之事。 牛牛已经吓得双腿发抖，眼眶憋着眼泪。 她稚声微颤道：“我不管怎么做都不好吃，要鸡肉兔肉才好吃，清炖红烧，还可以烤……” 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浮现出被杀的画面。 她像一只小猪仔一样被他们宰杀，剁成块做成菜。 不想还好，这一想就憋不住眼泪，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我真的不好吃，我给你们做火锅吃，里面什么都可以煮。” 青黛闻言，嘴角扬起坏笑道：“那你的肉也可以煮在里面喽，那味道肯定更加不错。” 说话竟然还凑到她身上闻了闻，做出一副很美味很享受的样子，吓得牛牛瑟瑟发抖。 “啊……不要！”牛牛捂住眼睛就哭得更加大声，“坏人，吃人的大妖怪，你们会被雷劈的！” 哈哈哈…… “太好玩而了……”青黛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骗你的，肉有什么还吃的？主子是要喝你的血，把你像小猪一样养起来。” “你会像小猪一样，长得又白又胖，主子时不时就要一点你的血，你也不怕会孤单，在里面还有其他小朋友。” 路鸳一直在追求成仙之道，魅疆之所以变成南北两派，就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被有些人知道，导致有的人叛变，魅疆被一为二。 有的人支持她的这种极端求仙之道，支持她的人眼里，只要魅疆能有人成仙，有的人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只要真的能成仙，以后还能造福魅疆，为后人带来好处。 牛牛听说是要放血，还是很害怕，“我的血也不好喝，我的血像臭水沟一样，我的血还有毒。” 青黛闻言，轻笑道：“你就不必浪费口舌了，哪怕把你说成妖魔鬼怪，说成砒霜也没有用。” 牛牛闻言，小拳头缓缓攥紧，圆溜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眸光瞥向外面，想着怎么跳下去。 现在还是在半路上，逃跑要容易，若是被关起来就不太好逃跑了。 青黛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笑着道：“你是在想着怎么逃跑吧？还是别想了，你快下去会摔坏的，这十四周也很危险。” 她说着掀开帘子，指着路边奇怪的杂草，“看见那锯齿状的杂草了吗？那可是有毒的，这很多地方都有。” “你若是不小心被扎一下，就会特别疼，而且直接会昏迷不醒，等着被其他动物给吃掉。” 牛牛看了她一眼，见她又指着其他地方介绍时，迅速滚下马车。 小小的身子都掉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青黛扎针灸不已，立马叫停马车，“快停下！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跳下马车就能逃跑了，够天真的。” 牛牛的确被摔疼了，她看见马车已经停下，急忙忍痛爬起来。 当青黛跳下马车时，她扯开袖子轻轻一按，袖中的暗器“嗖嗖”射了出去。 这一举动让青黛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小孩子会有这些暗器在身上，因此大腿与肚子都被射中。 啊…… “你……你有暗器！”青黛吃疼不已。 牛牛咬牙往反方向跑，时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追过来。 青黛淡定的取下毒针，冷笑大声道：“若我不是魅疆人，或许这毒针足矣让我倒下，可惜的是这毒针对魅疆人来说只是疼一下而已。” “你也别费力气跑了，你那双小短腿能跑得过我吗？还是乖乖回来免受皮肉之苦，不然被我抓到是会挨打的。” 牛牛仿佛听不见一样，还是继续气喘吁吁的跑，虽然腿比较短，但是身子比较灵活。 当青黛追过来时，她又射出另一只手臂上的暗器。 因为太过于慌乱，对着就一阵“突突突突”乱射，哪怕青黛有躲避，胸膛位置还是中了两针。 她又像上次一样用手拔掉，结果疼得她双膝跪地，将取下的毒针拿起一看，震惊发现上面有倒刺。 啊…… “你个小贱人！”青黛疼得冷汗直冒，剩下的一根根本不敢再取下，站起来忍痛继续追。 牛牛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眼泪已经无声的往外流，若是有娘亲在身边，已经跳进怀里哇哇大哭了。 可现在她知道，没有谁能够帮助她，只能靠她自己。 “小贱人，快站住！”青黛一瘸一拐的追，但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脸色也焦灼起来，若是被主子知道她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肯定会被责骂挨罚。 里面不太平，牛牛不小心摔倒，“啊……呜呜……救命，谁来救救我……” 她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很快看见远处有一辆马车过来。 可是马车里面的人是好是坏她不知道，也不敢贸然求救。 在艰难爬起来后，她继续跑，突然迎面而来的马车停了下，马夫带着面具，从马车上下来。 青黛看了一眼后，面露惊恐之色，转身就往回跑。 牛牛脏兮兮的站在原地，一脸蒙圈地看着她的背影，“怎么跑了？” 这时候整个人被一层阴影笼罩。 她收回视线仰头看去，发现是刚刚下马车的面具叔叔站在面前。 面具男子一身肃杀之气，气质冷冽，看着有种压迫感。 牛牛下意识警惕后退，也想像青黛一样转身逃跑，结果后方有碎石头，一下子被绊倒跌坐在地。 面具男蹲下身，沉声问道：“你家在哪儿？刚刚那女人为何要追你？” 牛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那女人是坏人，她……她说要把我养成猪，要我的血。” “我娘被她……她们骗去了，我也不知道被骗去了哪里，叔叔不要杀我，我是好人，我还是孩子。” 第372章 夜瑾寒出现 面具男子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在牛牛看来，这抹笑意阴冷邪气，感觉坏坏的。 “别怕，我没有说要杀你。”他说着将面具取下，面容温和，并没有什么事攻击性。 牛牛看了一眼后，心里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走吧，我家主子在车上。”腾鹰拉着她起身，朝着马车走去，“你叫我腾叔叔就好，你叫说什么名字？” 牛牛走了两步后就停下，“我叫牛牛，腾叔叔，我不想跟你是啥昂马车，我想找我娘亲，她有危险。” 腾鹰想了两息回应道：“你一个人也救不了你娘，而且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先跟我走，后面再想怎么救你娘亲。” 话音落下，远处就传来狼嚎声，在这空旷之地听着格外瘆人，牛牛下意识害怕地缩紧脖子。 左右两边都各自有高山，只有中间算平坦之地，虽然有马路，但是周围没有人居住，看着很是荒凉。 牛牛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危险，思虑片后还是决定赌一把，跟着这个叔叔走。 “好，我跟叔叔走，等我娘出来后一定会感谢你，我娘她会治病，你们要是有病的话，都可以找我娘亲。” 腾鹰闻言，嘴角抽了抽道：“呃……我们没有病，暂时用不着。” 牛牛很热心道：“没关系的，你们早晚会有病，只要你们好好待我，我娘亲就会免费给你们治，快死的人也能救活！” “我娘是华佗再世，她啥病都能治，她……她不仅能治病救人，杀人也很厉害，你们要是伤害了我，她会那鞭子拧断那么多脑袋。”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得恩威并施。 腾鹰都被听乐了，憋笑点头，“嗯，那你娘可真厉害，放心吧，我们不会欺负小孩儿。” 牛牛听到此话，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马车旁边。 她被腾鹰抱着上了马车，当她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吓得差点儿栽下马车，男人一把将她拽进车内。 夜瑾寒戴着面具，冷冰冰的盯着她，“脏小孩儿，坐远一点，别弄脏本君的衣裳。” 面无表情又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十分冷情。 牛牛只是看一眼就不敢靠近，从地板上爬起来就缩在角落蹲着。 虽然心里一直很害怕，但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夜瑾寒的双眼。 她现在已经五岁，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实在是太过好奇。 腾鹰赶着马车，回头道：“主子，之前转身跑掉的婢女有些面熟，应该是路鸳身边的人。” “这小丫头说她娘被他们给骗了去，可路鸳要的是黄花大闺女，都当了娘的人抓去干嘛？” 夜瑾寒闻言，手指轻扣着大腿冷漠道：“不是魅疆女子，无需多理会，想通过外界女子助她成仙，痴人说梦。” 外界的十个女子精血，还敌不过魅疆女子一人的精血，对于他来说不足为惧。 能不能成仙他并不清楚，但若是精血越多，路鸳就能有机会恢复实力。 牛牛似乎听懂了一点，稚声道：“叔叔，你是不是得了红眼病？若是你能救我娘亲出来，她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夜瑾寒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小不点儿，你在诱惑我去救你娘，小小年纪心眼儿还挺多的。” “可惜本君不吃你这一套，本君眼睛出生到现在就如此，不是什么红眼病，不需要治。” 牛牛闻言，难过的嘟了嘟嘴。 要是想不到办法救娘亲，或许娘亲真的会死。 她一想到自己会没有娘亲，心里就更加难过，眼眶也泪汪汪的，泪水流下面颊，混着脸上的尘土，变得脏兮兮的。 “呜呜……没有娘亲我也不活了，说好娘亲是去找爹爹的，为什么是去送死？” 夜瑾寒听着很烦躁，见没皱了皱，“再哭就扔你下去。”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就哭得更大声，十分刺耳。 牛牛直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掀开车帘，“我自己去找娘亲，不要你们帮忙。” 因为路不平，有点颠簸，　她差一点直接掉下去，还是夜瑾寒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你是真想死不成？”夜瑾寒冷声喝斥，眼睛很不耐烦。 牛牛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抽泣的看着他道：“我不怕死，娘亲说人死了会变漂亮的星星。” 收回视线时，突然看见他手上戴着的戒指。 这戒指她很熟悉，娘亲就有一模一样的。 她呆愣两息后，一把抱住他的手，“还我娘亲的戒指，这是我娘亲的！” 夜瑾寒闻言，迅速收回手，“本君的戒指何时成你娘的了？胡说八道！” 牛牛气鼓鼓道：“就是我娘亲的，这戒指还能杀人，肯定是你将我娘亲藏起来了，你偷走了她的戒指！坏人，小偷！” 此话让夜瑾寒有些恼怒，不悦蹙眉，“小丫头片子，滚下去！竟然敢骂本君！” 说着就要推她下马车。 这时候她却不同意离开了，迅速抱住夜瑾寒的腿不撒手，“我不叫小丫头片子，我叫牛牛，牛气冲天的牛！我不滚下去，我要跟你去见我娘！” 腾鹰回头看了一眼，很害怕夜瑾寒真的踹她下去，急忙开口道：“主子，您无需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若是她下去被路鸳的人抓走，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夜瑾寒并没有真的踹下去，而是白了牛牛一眼冷声道：“名字真难听，说过让你别碰本君，衣裳弄脏了！” “哼！”牛牛冷哼松手，就坐在地板上，“你跟她们是一伙的，都是坏人，我告诉你们，我娘很厉害，她可是威远大将军！” “你们若欺负她，她……她会拿鞭子拧下你的脑袋，用毒药毒死你们，我肖恒特别会配各种毒药！” 突然马车停下，夜瑾寒像提小鸡一样提着她后领就下车，此处房屋建筑金碧辉煌，十分奢华夺目。 超级大门两边侍卫齐声恭敬行礼，“恭迎主君回宫。” 啊…… “放我下来！”牛牛满脸涨红，两只小短腿在空中乱蹬，“不要提着我，坏人！快放我下来！” 其他人都一脸好奇，这孩子是谁，难不成是主君的私生女？ 第373章 被路鸳蒙骗 有人小声询问腾鹰，“主君一向厌烦小孩儿，觉得太过吵闹，现在竟然带回来一个，难不成是私生女？” 其他人也好奇不已，个个都看向腾鹰，等着他的答案。 腾鹰十分无语的白了几人一眼，“想多了，只不过是从路鸳那里救出来的小丫头。” 众人闻言，齐齐“哦”了一声，还有失望之色。 他们也喜欢八卦，挺想这小女孩儿是私生女。 腾鹰小声警告，“别胡乱猜测，小心挨鞭子！” 警告碗离开后，他们还是小声八卦起来。 “你们说主君后宫也有几位美人儿，怎么就没有见她们怀孩子？” “或许是主君有不育之症，比较他曾经的身子伤成那样……” “小道消息说，那些美人儿都是被强制送进来的，根本不愿意伺候主君，她们嫌弃主君丑陋。” “那他们大可滚，竟然嫌弃！” “嗐，有一个不就是想要跑掉吗？直接被主君一剑咔嚓！” 咳咳…… 突然腾鹰大声咳嗽，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众人这才立马闭嘴，规矩站在一边，仿佛刚刚的窃窃私语是错觉。 腾鸳皱眉扫视了几人一眼，“嫌命太长就继续，胥一胥二，你们带人去南界王宫四周打探消息，看看她们今日带回来的女人送到了何处。” 两人闻言，颔首应下后迅速离开。 此刻路鸳的马车停在了一处豪华府邸前。 上面玉石牌匾上写着“南界王宫”，并非是“魅疆王宫”。 莫芸姚感觉有些奇怪，下车后问道：“为何叫南界？” 路鸳并没有心情跟她多聊，而是敷衍道：“以后就知道了，我带你进去吧。” 走进时，两边的侍卫都准备行礼。 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抬手制止。 里面的建筑富丽堂皇，有的甚至是用玉石雕刻，有的地方是镶金装饰，整个王宫给人的感觉就是“超级有钱”。 不过莫芸姚知道，或许这些玉石就跟外界的大理石一样，算高档，但不算特别特别珍贵。 王宫太大，很快有撵轿接应她们。 当走了一段距离后，有人拿着蒙布要求莫芸姚蒙住双眼，表示接下来的一路上不能让她看见。 路鸳含笑道：“很快就能到达主君的寝殿，委屈大将军一会儿。” 莫芸姚虽然被蒙住眼睛，但睁开后还是能隐隐看见一点外面的样子。 经过两条七拐八拐的长廊都，终于看见一处殿门，上面写着“长生殿”。 下了撵轿后，路鸳立马示意下人对莫芸姚进行搜身。 “大将军别介意，无论是谁进去都得搜身，包括我也是一样，比较要保证主君的安全。” 莫芸姚身上的武器都收进了空间，下人搜身时没有搜到任何可疑武器。 路鸳见没有危险之物，这才亲自带着她进去。 片刻后推开一间房门，屋内空气凉飕飕的，让人很不舒服，甚至有一股怪怪的气味儿。 莫芸姚自己将蒙布取下，发现屋内十分昏暗，看不太清楚屋内环境，但还神色看出这是一间卧室。 她皱眉问道：“为何是带我来卧室？” 路鸳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他就在这里面。” 话音刚落下，墙壁处就突然传来异动，暗室的房门缓缓被打开，于此同时路鸳迅速退出放假安，将房门给关上。 莫芸姚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路鸳就在门外道：“青衣大人，此女本君送你享用，肤白貌美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路鸳，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芸姚转身去拉房门，结果根本打不开，“我是要见魅疆王，不是见什么青衣大人！” 哈哈哈…… “我就是魅疆王，不过现在是魅疆南王……”路鸳笑声阴冷，“本来是要蓝芸卿的，谁知狗皇帝偏偏让你来，这就是存心来恶心我。” “为了你不坏我好事，我也只能将你带到此处，若你能哄青衣大人开心，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还是要提醒你，在这之前没有一个女人能活到天亮，青衣大人修的是蛇功，是蛇本淫……” 莫芸姚闻言，愤怒道：“你就是这里的君主，那你哄骗女子来此和亲是什么目的？” 路鸳：“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好好服侍青衣大人吧。”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门外，后方暗室位置传来脚步声。 莫芸姚手中迅速出现一把飞镖藏在身后，看向走出来的黑色身影，烛火刹那间亮起。 男人面色黝黑，尖嘴猴腮，邪里邪气，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他手臂上哈唉缠着一根黑蛇，对着莫芸姚吐着信子。 此刻她终于明白奇怪的气味儿是什么了，就是蛇身上的味道，在密室中应该还有不少蛇。 嘿嘿嘿…… “这一次的美人儿姿色不错。”青衣大人淫笑而来，“不过你不是清白之身，这一点有些可惜了。” 说话间舔了舔嘴角，仿佛是看见了人间美味，随即抬手就用内力想将人吸过去。 莫芸姚见状，迅速闪身躲过，手中飞镖快如闪般“咻”的一下射过去。 青衣嘴角扬起冷笑，轻松用两根手指夹住飞镖，“雕虫小技，看来你还有点三脚猫功夫，可惜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进来之前不是都搜身吗？我倒是好奇，你是将飞镖藏在哪儿的，可惜你这只有这一支……” 说着眸色一狠，手中飞镖如闪电一样射击出去，“嘭”的一声将房门扎出一个洞，飞镖也射出了门外。 这一幕让莫芸姚震惊不已，这样的内力不容小觑，若真的打起来，她难有胜算。 青衣邪笑道：“小美人儿，不能反抗的时候就要慢慢享受，若是你能让我满意，说不准能让你多活几日。” 莫芸姚思绪飞转，现在这情况来看，只能智取，不能靠蛮力。 既然这男人修的是蛇功，那蛇害怕的东西或许他也会害怕。 莫芸姚想到此处后露出笑容道：“伺候男人这一块儿我可是学过的，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但我想一直活着，而不是只活几日。” “不知大人能不能给我一个长期伺候你的机会？刚刚的冒犯不过是试探你的能力，现在看来你不仅英武不凡，还武功盖世，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374章 反杀青衣 青衣岂会轻易相信？ 他眯起眸子，捋着山羊胡道：“只要你脱光衣裳我就信。” 莫芸姚闻言，淡然一笑，“我自己脱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先喝几杯助助兴，然后你为我脱。” “你也放心，我身上没有了任何东西，做不了手脚，酒水神色你的，酒杯是你的，这房间也是你的，我能做什么？” 青衣闻言，点了点头，“也对，你这么弱，谅你也不敢耍是什么花招，上一次耍花招的女人已经成了蛇的口粮，骨头还在墙上挂着。” 莫芸姚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很快看见角落墙上挂着一副完整的尸骨。 边上还有三十几个头骨做的装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诡异。 莫芸姚看得头皮发麻，忍着恶心平静道：“这骨架可真美，看得出她生前是一个美人儿，若是给她穿上漂亮衣裳就更有意思了。” 此话让青衣微微一惊讶，很快哈哈大笑道：“你是第一个不害怕这骨架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说着骨架美的人。” “我也是觉得她美才会挂此处日日欣赏，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与众不同，我们简直是天生一对儿。” 莫芸姚：“是啊，我们就是天生一对儿。” 天生一对个屁，又丑又邪恶的狗男人！ 要不是在找脱逃机会，怎么可以愿意陪着演戏？ 青衣立马从架子上抱下来一坛酒，打开红藕倒在酒杯中，“来，我们喝酒助助兴，难得找到志同道合的，若是我们能长久在一起，我可以带你修炼蛇功。” 莫芸姚毫不犹豫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个，随后二人一同饮尽。 “那我求之不得，蛇功一听就很厉害。”莫芸姚主动起身抱起酒坛倒酒，“你手中的黑蛇也非常可爱，特别是吐信子的时候。” 说话间将酒杯递到他手中，自己也端着一杯。 青衣毫不犹豫接过，与她碰了一个，“干了，多喝一点儿。” 多喝一点才有意思，眸光瞥向她白皙的脖颈，咽了咽口水，血液已经开始沸腾。 莫芸姚喝完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喝？我一个人喝多魅意思？” 嘿嘿嘿…… “我喝，立马喝。”青衣仰头就将杯中酒水一口喝下。 让莫芸姚意外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反应。 难道雄黄对他不起作用？ 外界的普通毒药对他们也没有用，看来只能换一个方式了。 “青衣大人，我好热～”她主动起身走到他面前，双臂搂住他脖子，“我们不如就寝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软玉在怀，逗得青衣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放下酒杯，“好，嘿嘿嘿……你这个小妖精真迷人……” 说着就要嘟嘴吻上去。 莫芸姚手中凭空出现手术刀，迅速往他后脖颈位置一扎，青衣感觉后颈一疼，笑容僵住。 “你……你……”他嘴唇轻颤，嘴角流出鲜血。 随即迅速出手，一掌将莫芸姚拍飞，强大的冲击力将房门撞飞，她也跟着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噗……咳咳…… “好强的内力……”莫芸姚口吐鲜血，捂住心口艰难起身看进去。 青衣摇摇晃晃起身，朝着房门走去，“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暗算我！来人，快来人……” “去死吧！”莫芸姚不等他说完就迅速射出飞镖，精准扎在他脖子上。 他瞳孔增大，嘴微微张了张就直挺挺的倒地，后脖颈上的手术刀也插穿了脖子。 哪怕到死也没有想明白，莫芸姚的武器是从哪儿来的？ 长生殿并不大，比较偏僻隐秘，下人也很少，在这寝院甚至没有下人。 莫芸姚害怕下人过来会看见，立马进屋将尸体收入空间，随后走到密室里面将尸体扔进蛇坑里面。 她看着被蛇缠绕的尸体，面露冷笑，“你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成为蛇的口粮吧？那么喜欢蛇，就让你的血肉与蛇融合在一起。” 噗…… 突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疼。 刚刚受的那一掌威力不小，内伤有些严重。 莫芸姚就地坐下，从空间拿出治内伤的药吃下去，再用银针施针封住疼痛穴。 在疼痛慢慢减轻不少后，她才仔细打量起这密室来，密室中气味儿难闻。 墙上还挂着不少春宫图，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赤身男女各种姿势痴缠在一起，令人脸红心跳。 莫芸姚有看见架子上有不少书籍，心念一动尽数收入空间。 以免会有下人过来发现，她也不敢多耽搁，起身就出了房间。 …… 路鸳此刻在一处地下室中，这里面有不少女子的哭声。 每一个铁笼中都住着一位女子，虽然被关着，但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铁笼比较大，就像一个个小房间，有床铺，有梳妆台，有桌椅凳子…… 净管事带着路鸳来到八号室，抬手介绍道：“主君，这一排就是今日送过来的，她们还不太老实，个个又哭又闹，所以只能先绑着。” 她们不仅被绑在床上，嘴上还被塞了破布，只能发出“唔唔”声，身子不断挣扎扭动。 路鸳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别伤到她们，手段温柔点儿，只有她们一直活着才能更好提供精血。” 净管事：“是，不过今日死了两个，有一个是前几天取血过多没有撑过来，后面这一个是一心求死撞墙导致。” “我见二人都活不了，于是趁着她们咽气前抽干了所有血，没有浪费一点，黑袍尊主十分满意。” 这些血并非是给路鸳享用，但外人都以为是她享用。 路鸳收回视线，眸光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小女孩儿在哪儿？不是让青黛将小女孩儿给送过来吗？” 小女孩儿的精血比这些女子更纯净，黑袍更加喜欢，效果也更加不错。 净管事一脸疑惑，“没有小女孩儿，青黛也没有回此处。”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进来一位下人禀报，“主君，青黛带着伤回来了，这会儿在门外。” 带着伤？ 路鸳很是震惊，只是带一个小女孩儿回来，为何会受伤？ 她带着疑惑急步出了地下室，青黛看见她出来，立马忍痛跪下去，“主君恕罪，小丫头她……她被红楼的人给带走了。” 第375章 青黛被罚 路鸳闻言，脸色聚变，“什么？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看一个小孩儿都看不住！” “你哪怕说她是你的妹妹，或者是你的女儿都能轻易带回来，结果竟然被他们给带走了！” 青黛闻言，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说道：“主君恕罪，那小女孩身上有暗器，马车行驶过程中跳了车，奴婢去追的时候遇见了北界的人。” “那人好像是红楼身边的腾鹰，他听见那小女孩在喊救命，于是就下车将其救走。” “奴婢受了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看见后就只能转身逃跑，回来禀报此事。” 她脸色苍白，进来时就是一瘸一拐，现在胸膛位置还有血迹。 路鸳脸色铁青，抓住她头发抬起头冷声问道：“胸膛上的伤就是小女孩伤的，还有大腿上？” 森冷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整个空气都冷冽了几分。 “是……是的。”青黛瑟瑟发抖，顿时手脚冰凉，“奴婢不知道一个小孩会有暗器在身，太过疏忽大意而导致的。” “她的暗器上有毒，这种毒对奴婢没有说什么影响，可另外一个暗器针有倒钩，毒也更强……” 话未说完，路鸳就一脚踹在她身上。 啊…… 她顿时惨叫一声，身子被踹翻在地，“主君恕罪，奴婢……” “滚下去领罚！”路鸳厉声打断，“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外界小屁孩儿都对付不了，你还有脸喊恕罪！” 很快有人走了过来，将瑟瑟发抖的青黛拖走。 净管事皱眉道：“主君，不如饶了她这一次吧，能伤到她的小女孩儿应该也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路鸳眸色冰冷的看了她一眼，“那小女孩儿才五岁多！” 净管事：“……”嘴角抽抽。 竟然才五岁多。 她听了半晌，心想能用暗器保护自己的小女孩儿，再怎样应该也是在十来岁。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一个五岁多小女孩儿。 路鸳眯眸道：“那小女孩儿是苍月国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大将军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哼，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将她女儿带到此处，到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她女儿在苍月国京都城中。” 净管事闻言，笑着道：“她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活不到天亮，不管是什么大将军，到了魅疆秘境就啥也不是。” 青衣乃是黑袍尊主的忠实手下，不少事情都是由他来吩咐完成。 路鸳返回地下室，朝着更深处走去，不久后来到一间石室前按下一个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内部顶部上方镶嵌着不少发光的石头，将整个室照得通亮，在圆形玉床上，一名白衣男子盘膝而坐，双眸紧闭。 唇红齿白，容颜俊美妖冶，雌雄莫辨，银发飘逸…… 路鸳站在玉床前，痴迷的望着眼前男人，石门在此刻关上，她褪下轻薄外衣，露出白皙香肩。 “尊主，我回来了……”她爬上玉床，柔软手指轻抚在男人面颊上，滑过喉结，脖颈，颈窝…… 当她手指到了腹部时，男人终于睁开眸子，嘴角邪魅一笑，“如此迫不及待，到底是真馋本尊这个人，还是馋本尊的功力？” 路鸳跨坐在他怀里，双臂搂住脖颈凑近面旁吹气道：“不仅馋你的人与功力，还馋你的心……” 说着便吻上他的薄唇，手也没有停下，而是将他衣裳剥落。 黑袍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引得阵阵战颤，“啊……尊主～” 室内春意盎然，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室内此起彼伏，因为隔音效果好，两人肆无忌惮…… 半个时辰后，路鸳香汗淋漓的趴在男人怀里，“尊主，再给我一点可好？我想早日成仙。” 说着翻身压在他身上。 男人却是推开她起身走到屏风后的温泉池水中，“要循序渐进，你的功力已经恢复六成，不出意外两个月内就能彻底恢复，到那时候本尊就传授你更有用的……” “现在你没有恢复功力，若是本尊将成仙之法告知你，你会急于求成而导致根基不稳，所以再忍忍。” 黑袍脸上的皮肤开始衰老，渐渐宛如八十岁老人。 他面露痛苦之色，急忙在温泉池边的小桌上拿了一个瓶子，双手颤抖道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在室内蔓延。 片刻后，脸上的皮肤开始慢慢恢复，又变成俊美妖冶的美男子。 瓶子内的东西就是女子精血与药物提炼而成，主要就是为了保住年轻容颜。 黑袍已经百来岁，在十几年前被自己研究的蛊毒所伤，导致容颜快速衰老。 这么多年来没有找到治愈之策，只找到用女子精血为药引暂时压制的办法。 路鸳起身穿好衣裳，“我都听尊主的，明晚我会来陪你。” 只要两人房事上越勤，她的功力就恢复越快，每一次都会通过这种方式吸走黑袍的功力。 路鸳功力受损，就是夜瑾寒的杰作。 待她离开后，黑袍从温泉池中起身，擦干身子后穿上一身白衣锦袍，披上黑色斗篷，戴上黑色面纱，戴上斗篷上的帽子便出了石室。 …… 莫芸姚趁着夜色，扮成婢女的样子走出长春殿。 正巧这时候进来一个小厮，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没有见过你，玉娥呢？” 玉娥就是被莫芸姚扒掉衣裳的那位婢女，现在正昏迷醒的躺在青衣床上。 莫芸姚镇定自若道：“我是新来的，玉娥姐姐还在里面收拾。” 说完微微颔首，随即大步离开，耽搁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绽。 小厮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满脸懵圈地挠了挠头，“长春殿啥时候来的新人，我怎么不知道？” 长春殿的下人不多，而且只有早晨与天黑时才能进去收拾打扫，其他时间不得入内。 若是有新人来，管事的也会介绍。 小厮百思不得其解，转身走进长春殿内，结果整个院子黑漆漆一片，屋内烛火都没有点一支。 “收拾房间不点烛火，摸黑能收拾得干净吗？外面灯笼也不点。” 说话间走向卧房方向，结果脚下却踩到坏掉的房门。 他抬眼看过去，发现这就是卧房的门。 “玉娥，玉娥？”小厮迅速冲进屋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第376章 发现青衣被害 他点燃烛火打量，很快看见床上躺着的玉娥，“快醒醒，玉娥！” 玉娥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抬手摸了摸脖子，“好疼。” 她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敲晕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发现自己在床上时震惊不已，慌乱的翻身下床，面露惊恐之色，“我怎么会在床上？” 小厮闻言，无奈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房门神色坏的，你又晕倒在床上。” 玉娥闻言，惊恐的瞪大眸子，“我进来见密室是打开的，叫了青衣大人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我就准备进去查看，结果刚走到密室门口就被人敲了一棍子！” 两人意识到不对，立马点燃烛火跑向密室。 里面空无一人，还有一些东西散落在地，这明显就不对劲。 小厮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很快走到了蛇坑前，将烛火靠近蛇坑看下去，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是……是是是青衣大人的衣裳！”他腿软地后退，不小心跌坐在地，“来人啦，青青青衣大人遇害了！” 玉娥也看了一眼，当看见森森白骨时，脸色煞白的落荒而逃，“啊……来人啦，青衣大人被蛇吃了！” 此处比较偏僻，两人边跑边喊。 很快宫内亮起了火把，侍卫都朝着此处跑来。 小厮跟侍卫统领道：“凶手穿着婢女的衣裳，现在肯定还躲藏在宫内。” 侍卫统领闻言，立刻吩咐道：“来人，立刻通知宫门侍卫，任何人不得进出，带人在宫内四处搜查。” 顷刻见宫内灯火通明，侍卫封锁王宫正门后门，开始四处搜查可疑人物。 仙云殿，路鸳闭眸泡在浴池中，青黛用满是针眼儿的手为她捏肩捶背。 手上的针眼是惩罚所致，婢女若是犯了错，就会被扎一千针，严重的还会被扎指甲缝。 路鸳睁开眸子，看了一眼肩膀上按摩的手，“很疼吧？” 青黛抿唇点头，眼眶还很红肿，是在被针扎的时候给哭肿的。 “疼就对了……”路鸳从水中起身，“只有疼了才会长记性，以后不管面对的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要警惕应对。” “你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毒蛇再小也能毒死人，有的就善于柔弱让你放松警惕，再来一个出其不意。” 青黛点头应下，“是，奴婢已经吸取教训”。 路鸳披上水泡，走到窗户前看向外面天色。 现在已经快二更天了，长春点那边应该很刺激。 她想到此处，不禁扬起嘴角，“不管她在外界有多骄傲，来到此处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的将士知道她沦为胯下玩物会是什么表情？” 青黛拿着拿着外衫为她披上，站在后侧道：“当然是会很震惊，在苍月国百姓眼里，她就跟神一样。” “奴婢也早就说过，她即便真的跟来，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就是可惜了她的女儿，若是没有被救走就好了。” 对于黑袍来说，小女孩儿的精血能让容颜维持得更久，但路鸳并不知道黑袍这个秘密。 她只知道黑袍得到小女孩儿的血后能够给她更多功力，这样恢复更快。 路鸳收回视线，转身往床前走去，“明日一早或许就能听见她的死讯，我要她的骨架……” 话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光线也亮了许多。 青黛立马打开房门看出去，发现侍卫打着火把而，看着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么这是在找什么？”她疑惑问道。 为首侍卫站定脚步，神色凝重的汇报：“青衣大人死在了蛇坑里面，现在只剩下一具白骨，血肉都已经被蛇给啃食干净。” “而凶手应该就是白天送进去的女子，现在他已经扮成碧绿的样子隐藏在皇宫，一定要让主君注意安全。” 说完便继续带着人开始搜查，整个王宫变得紧张起来。 青黛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手脚冰凉无比。 而路鸳也呆呆站在门口位置，侍卫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个结果超乎了她的想象，完全在意料之外。 青衣武功在她之上，练的又是蛇功，警觉性也该很强，怎么会被莫芸姚给打败？ “完了，完了……”青黛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婶婶看向路鸳说道：“主君，若是黑袍尊主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路鸳气得攥紧拳头，血气上涌，“一定要找到这个贱人，一定要将她交给尊主亲自处理！” 噗…… 说完就气得喷血。 青衣裳神色黑袍的忠心手下，跟在黑袍身边已经有二三十年时间，肯定是非常重视。 为了讨好黑袍，她对青衣也很客气。 此刻莫芸姚隐藏在柴堆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内伤比较严重的缘故，现在又疼了起来，若是真的打斗起来，她必死无疑。 在外面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但在这高手如云的地方，她算很弱的。 青衣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如此i强大的内力，若是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她早就被内力劈成两瓣了。 “快，四处搜，任何角落都别放过。” “能藏人的地方都要找，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找出来。” 侍卫已经搜查过来，这里是属于后勤处，做事的下人都被叫了出去，全部站在一起接受检查。 “仔细看一下她有没藏在下人里面，还有厨房柜子都要看，柴火堆也别放过。” 莫芸姚闻言，震惊不已。 若是真的翻找过来，她必然会被发现。 她捂住口鼻，看了一眼，发现侍卫往厨房而去，立马慢慢挪动身子拿到一个背篓罩在身上。 再这样还是不太行，一会儿他们过来肯定会看着背篓。 她脑袋思绪飞转，立马从空间拿出很普通的衣裳，在地面上抹脏套在身上。 “厨房没有，快后面看看！” “你带两人去那边，让人将柴堆搬开，里面容易藏人。” 莫芸姚心脏砰砰直跳，深呼吸自我安抚：胜败再次一举，不能再犹豫了。 时间不等人，只要他们来到此处，就没有办法逃脱。 她迅速背篓里面出来，用飞镖射向远处的树干，“啊……那边有人。” 飞镖扎在树干上的声音同时被侍卫听见，他们纷纷朝着那边看去。 这时候莫芸姚已经不是说婢女服侍，脸上也被弄得有点黑，没有人多注意她是谁。 有的侍卫哪怕看见也不知道她就是要找的人，毕竟不知道长相。 莫芸姚迅速朝着后门方向而去，有下人看见她跑掉，大喊道：“她跑了，我也没有见过她！” 第377章 寒潭遇黑袍 侍卫一听，立马朝着她逃跑的方向跑过去。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若是没有上前查看飞镖所落之处，也许能追上。 王宫的围墙不是一般高，若是没有借力的地方很难越过去。 主要是她现在有内伤，用内力的话会加重伤情。 她顺着后院围墙转了一会儿，很快看见一颗稍微靠得近一点的树。 于是从空间拿出钩绳，用力甩上树梢上，顺着绳子爬上去，这颗树很高，下方树干很直，而且还没有分叉。 当她刚上树梢时，下方就出现了侍卫的身影。 好在神色躲在茂密的树丛中，现在又是夜里，视线昏暗。 “快找，让人守住后院出口！” “她绝对就在周围藏着，厨房那边再去找一次。” “没有看见有人，难道已经逃跑出去路？” “不太可能这么高的院墙，她怎么可能翻过去？而且你看院墙上方还有那么多锋利的尖刀。” 上方的莫芸姚大气不敢喘一声，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看向院墙上顶部。 上面果真有很多锋利的尖刀倒立着，若是不小心踩上去，脚也就废了。 是为沿着院墙边缘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打着火把就绕到了其他地方去。 莫芸姚皱眉再次看了一眼下方院墙，思考了两息就咬牙用力往下跳，她想借助绳子的力量，直接越出院墙顶部。 “哧”的一声响，小腿还是不小心被尖刀划过。 疼痛瞬间袭来，她咬紧牙关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鲜血从小腿流出，走路也一瘸一拐。 她迅速收回绳子，拿出白药粉末撒在伤口上止血，随后用纱布缠住。 “看那边！” “站住别跑！” 后方突然出现脚步声，火把也亮了起来。 莫芸姚回头看了一眼，是侍卫追来了。 糟糕！再不跑就真的完了。 她忍痛用轻功逃跑，穿梭在茂密的林子当中，这只有这种复杂的地势中才更好逃脱。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后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莫芸姚，本君劝你束手就擒，你十三岁逃不掉的！” 神色路鸳追来了，身边还带着净管事。 净管事信心满满，加快速度追上去，为了不让其逃脱，边追边出手攻击。 莫芸姚只能靠躲避，最终还是躲闪不及时，后间被击中。 啊……噗…… 她痛呼出声，身子也往下落。 经过树枝的抵挡缓冲，掉落在地上时没有摔得很重，但下方神色一个斜坡，身子一直往下滚落。 净管事等人见状，立马停下脚步。 “主子，下方是寒潭，还追吗？” 路鸳看了一眼，冷笑道：“刚刚那一下应该就已经让她奄奄一息了，落入寒潭就必死无疑，我们没有必要冒险下去。” 寒潭温度很低，平常人在里面呆不了一刻钟就能冻死。 想要上来也比较有难度，洞口狭，四壁光滑。 莫芸姚浑身如同闪架一般，但为了活命，还是努力保持清醒，滚下的过程中用匕首扎进地面上，试图缓力停下。 但坡度比较陡，又是比较松软的土地，并没有立刻停下。 她越往下温度越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身子到达寒潭入口时，迅速抬起一条腿支撑住洞口对面，双腿成了一字马。 不少沙土碎石子掉落寒潭，发出“通通”声响。 莫芸姚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下方，但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隐看见一点点波光。 她小心翼翼从空间拿出钩绳，再拿出小电筒。 因为不敢让上面人发现，只能用不太亮的电筒，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三丈外有棵树。 就在她要试着忍痛扔钩绳时，突然发现上面似乎有绳子。 顺着绳子仔细看回来，那绳子就吊在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下端垂落在寒潭下方。 “太好了……”她呼吸都有了水雾，冷得瑟瑟发抖，鼻尖已经通红。 紧接着将钩绳甩过去，将绳子勾过来，试了拭绳子很结实，承受她的体重完全没问题。 就在她拉住绳子要上去时，突然听见寒潭中传来男子痛苦的呻呤声。 “啊～～”声音越来越痛苦。 莫芸姚吃下两颗药后，用电筒照射进去，很快就看见一抹白色背影，那一头银发让她惊讶一瞬，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肖恒。 男子身子颤抖得厉害，仿佛快要支撑不住。 莫芸姚见状，出声道：“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反倒是身子在往下沉。 她瞳孔一震，迅速从空间拿出绳子甩过去，结果神色缠在了他脖子上。 “哎，不管了，只能勒住脖子拉过来，一时半会儿应该勒不死，咳咳……” 此刻她是又冷又疼，完全是靠着意志强撑着。 黑袍眉头皱了皱，面色变得更加难受，只觉得呼吸十分困难，身子在往后移动。 片刻后，莫芸姚小心翼翼顺着绳子落在寒潭边缘，松开男人脖子，“先忍忍，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她拿出驱寒的药，塞进他嘴里，做自己也立马吃了一颗。 药物下肚后，一股热流从胃部开始蔓延，仿佛在寒冷的冬季喝了一口热汤一样，暖和不少。 黑袍也感觉了不少，艰难缓缓睁开眸子，这才发现是一位年轻貌美女子又狼狈的女子救了他。 他想张嘴，却无力说话。 莫芸姚似乎看出他想要说话，喘气道：“上去再说，这里太冷，不能长待。” 随即在黑袍腰上系上绳子，将另外一端困在自己腰上。 她没有办法现在带着男人一起爬上去，只能自己先爬上去，到了地面上以后，将自己腰上这一端拴在树干上，再用力将人往上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拉到了地面上。 两人都累得躺在地上，望着夜空喘着大气。 黑袍优先坐起身，回头看向她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芳姓大名？” 莫芸姚沉默两息道：“名字就算了，总归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 现在她只想知道，当初路鸳他们说眼睛赤红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与魅疆。 若是真有这个人，确定是夜瑾寒后就会带走，不是他的话，自己也会想办法离开。 第378章 要抓活的 黑袍见她如此狼狈，扬唇道：“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就欠你一个人情，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莫芸姚：“……”陷入沉默。 路鸳就是魅疆王，又有谁能够跟她抵抗？ 若是说出来，说不准还会被送到路鸳手中。 仔细分析来看，她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谢谢，我没有什么困难。”莫芸姚淡笑回应，“这一身伤是不小心滚下坡伤到的。” 黑袍看出她说谎，但也没有强求，“你就不怕你救的是一个坏人吗？” 莫芸姚闻言，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脑子现在一团浆糊，根本想不起说什么时候听过。 她深叹一声，回头看向他说道：“万一是好人呢？若就因为这问题犹豫救不救人，也很容易错过一个好人。” “若你是好人，希望你一直是好人，若你曾经是坏人，我希望你悬崖勒马，人都讲求因果报应的。” 说着起身，拿出一颗药递到他面前，“驱寒药，再吃一颗，告辞了。” 说完便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往夜色中走去。 黑袍对着背影说道：“我叫白成羽，你住哪儿？” 莫芸姚头也不回道：“……叫我倾瑶即可，四海为家。” 不带片刻，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中。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黑袍看着手中的药丸，脑海中回荡着她说的话：若曾经是好人，那就继续做好人，若曾经是坏人，那就悬崖勒马…… “呵，不是想做好人就能做的，我若悬崖勒马，那就只能等死，做一个命丧黄泉的好人有什么好？” 很多人都想追求长生，他也同样如此。 若要结束现在这一切，只有找到解决蛊毒的办法。 可是现在找不到，哪怕再寒潭中用寒气也逼不出蛊毒。 莫芸姚不知道走了多远，到了四更天找到一处小山洞歇脚。 到了洞内就开始处理一身的伤，她决定暂时就在这山洞中养伤，反正空间有药，也有食物。 …… 路鸳以为莫芸姚落入了寒潭，便没有再让人追铺，但还是让人去一探究竟。 结果得知下方没有尸体，对面有攀爬过的痕迹。 路鸳气得头疼不已，还是说继续让人四处追查去向。 让她更头疼的是怎么跟黑袍交代，思量了好几日都不敢跟黑袍讲此事。 这一日，路鸳与黑袍一番云雨后，迟迟没有离开密室。 黑袍泡在浴池中，剑眉微蹙道：“你还有事？” 路鸳赤着双脚走去，在屏风位置停下回应，“是，关于青衣大人的事情，他……他……” 黑袍最讨厌别人说话支支吾吾，嗓音幽冷道：“你是舌头不好使了，说话都说不利索。” 森冷的寒意让路鸳心尖儿一颤。 急忙跪下匍匐在地道：“尊主恕罪，我是想说青衣大人已经逝世了，被……被一个女子扔进了蛇坑，现在只剩下一具白骨。” “那女子是我从外界带回来献给他的，是苍月国新进权贵，威远大将军，我见她已经嫁为人妇，便没有圈养。” 话音刚落下，一股力量就轰飞屏风，连同路鸳一起呗击飞，重重摔倒在地。 啊……噗…… “尊主……”路鸳痛呼出声，口吐鲜血。 黑袍简单披了一件松垮的外衫，赤着双脚慢慢走向她，阴鸷冰冷的眸子让人胆战心惊。 路鸳往后挪动身子，警惕的看着他道：“尊主息怒，我已经让人四处追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些消息。” “到时候一定将那贱人交给您亲自处置，她逃跑前受了伤，肯定跑不远，只要不出我们的地盘，就一定能抓到。” 眼前的男人让她又喜又怕，如同带刺的玫瑰，很扎手，但就是很喜欢。 哪怕会将手扎破，也想要握在手中占为己有。 黑袍蹲下身，捏住她下颚，“一个外界女人都追不到，你不觉得丢人吗？你必须给本尊抓活的，她敢杀了青衣，本尊就让她生不如死！” 路鸳惊恐回应，“是，我一定抓活口，肯定能抓到的。” 黑袍冷笑，“你最好祈祷她在我们的地界，滚！” “是。”路鸳跌撞起身，衣衫凌乱地落荒而逃。 现在四处都有士兵在巡查，莫芸姚本来想要离开，结果看见这么多士兵在四处后又返回来洞内。 街上，宽敞的路边，都有官兵拦住检查。 她知道，这些人就是在搜查她的下落。 …… 魅疆北王宫。 夜瑾寒眼神冰冷的盯着牛牛，指着她手中的瓷器碎片冷声道：“谁让你摔碎的，拿着碎片想做甚？” 牛牛跪在地上，气鼓鼓的抬眸望着他，“摔碎可以当武器，我拿它来杀你！” 以前还挺害怕这个红眼睛叔叔，相处几日后就，没有那么怕了。 虽然冷冰冰凶巴巴，但他不会动手伤她，也不会让她饿肚子。 夜瑾寒听了她的话后无情嘲笑，“哈哈哈……你一个小丫头想用瓷器碎片杀本君，谁给你的胆子？” “本君也是好奇，你为何要想杀了本君？你在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下人伺候，难道对你还不好？” 哼！ “我才不稀罕。”牛牛眉头紧锁，傲娇的扬起下巴，“我在家里同样有好吃的好喝的，也同样有下人伺候，你说要给我找娘的，可你根本没有去找！” “你就是个大骗子，要是知道你不帮我找娘亲，我也不会跟着你来在这里，我想回家，呜呜……”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声音还很大。 夜瑾寒很讨厌小孩儿哭闹，现在脑子都嗡嗡作响。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冷声吩咐，“来人，将她挂到墙上，什么时候安静就什么时候取下来。” 之前牛牛就已经被挂在墙上过两次，那还不是一堵普通墙，脚下笼子里面有老虎。 那老虎总是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她咆哮，看着很是可怕。 牛牛想到恐怖的大老虎后，瞬间捂住嘴停止哭泣，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夜瑾寒见她很是识趣，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还算识趣，乖乖将地板上的碎渣子清理干净，不然不许吃饭。” 牛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愁眉苦脸的应下，“是。” 就在这时，展阳的身影匆匆进来。 “启禀主君，他们是在搜查一个叫莫芸姚的女人，听说她将路鸳比较重视的青衣给杀了，而且逃跑了几日还未抓到。” 牛牛闻言，急忙出声道：“那是我娘亲！” 第379章 去黑袍的竹楼 夜瑾寒闻言也微微震惊，这个青衣基本上不露面，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那么多女子栽在他手中，没有想到他这次会栽在一个外界女子手中。 “你确定那是你娘？她真那么厉害？”夜瑾寒淡笑扬唇问道。 牛牛连连点头，“当然厉害，她天下第一厉害。” 哈哈哈…… “你倒是会夸。”夜瑾寒忍不住大笑出声，仿佛是在嘲笑，“你娘可不是天下第一，她的武功在此处可算不上厉害。” 他的话没有错，随便挑一个侍卫与莫芸姚都正面交锋都能胜，力气也天生大不少。 牛牛闻言，不服气道：“我娘在我心里就是厉害，她说对付坏人也不能只靠蛮力，得靠智取。” 夜瑾寒闻言，对她娘亲有了些许兴趣，点头道：“她的话没有错，有时候就是得靠智取，本君这就让人帮你找娘。” “展阳，吩咐下去，全力寻找叫莫芸姚的女人，务必安全带回，只要你说她女儿在此处就好。” 展王拱手应下，“是！” 牛牛脸上露出喜色，嘻嘻笑着走到夜瑾寒身前，“谢谢红眼叔叔，你是一个大好人，我给你捶捶肩。” 说着就爬往榻上，站在身后给他捶肩膀。 力度轻重合适，夜瑾寒嘴角扬起笑意，少了几分戾气，“你爹怎么不来救你娘？” 牛牛撇嘴道：“我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爹，我娘以前说他打仗去了，可是大伯又说我娘来这里找我爹爹。” “红眼叔叔，你怎么没有孩子，那么多妻子都没有给你生吗？还是你不行啊？” 夜瑾寒闻言，差点栽倒栽地。 竟然从五岁小女孩儿口中听见“你不行”这三个字。 咳咳…… 他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冷声道：“小姑娘懂什么？本君是不喜欢孩子，不乐意让她们生。” “你就不觉得本君很可怕吗？当着你面杀过人，本君还长得很丑陋，小孩儿见了本君就哭着躲远。” 牛牛一脸懵圈，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仔细看他，“第一次见你时的确害怕，可是现在就不害怕了，因为你是纸老虎。” “你天天戴着面具，谁知道长得好看还是丑陋？那天你杀的人本来就可恶，没有杀错，坏人就该死。” 她的话让夜瑾寒忍不住噗嗤一笑，最意外的是那句“纸老虎”。 腾鹰站在门口位置候着，看着他露出笑容也跟着扬起嘴角。 以前谁都知道主君讨厌孩子，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自从这个小女孩儿来了后，主君话多了，笑也多了。 特别是一大一小争辩拌嘴，让冷冰冰的宫殿都有了些许温度。 夜瑾寒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眼神晦暗不明，“面具下很恐怖，我自己都能被吓到，所以戴着比较好。” 牛牛做出一副老陈模样，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红眼叔叔别难过，我娘亲说不能以貌取人，长得丑没关系，心是好的才好。” “我有名字，叫红楼叔叔。”夜瑾寒一脸无奈，“红眼叔叔不好听，以后别这么叫了。” …… 莫芸姚见天色已经暗下，穿着黑色衣裳悄悄出了山洞。 经过几日的养伤，内伤恢复夜差不多了，行动上要好很多，外面漆黑一片，也没有官兵的身影。 她打量了一圈后才放下悬着的心。 呼…… “终于都离开了。” 白天时不时有官兵在四处转悠，甚至山洞上方也看过。 好在山洞有很多藤蔓遮挡，若是不下去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一个山洞。 莫芸姚站在路中央，抬眸环视了一圈，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合适，她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又没有地图指引。 “你怎么在这儿？”突然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叫白成羽的男子出现在身后。 突然的出现还是让俺哥莫芸姚很惊讶，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在身后了。 “白公子，好巧。”莫芸姚礼貌颔首打招呼，“你就住在这附近吗？” 黑袍点头，“对，　大半夜你在这荒凉之地做甚？不如去我住处坐坐。” 他在外面也有自己的单独小院，并非一直待在密室当中。 莫芸姚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不用了，我遇到仇家追杀，现在不宜在这个地方久留。” “你作为本地人，应该比较熟悉这里的地界吧？我想去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黑袍皱眉看了一圈，无奈笑道：“这黑灯瞎火的，指路也看不清，我家里有地图，不如上我家坐坐。” “你放心，你是我救命恩人，不会对你做不轨之事，我家就在前面离河岸不远处。” 莫芸姚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隐隐看见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方不远处有房子的轮廓。 “好，谢谢。”她点头应下后就跟着往河边方向去。 两人并排而行，微风拂面，有丝丝凉意。 他们没有灯，就借着淡淡月光前行，如同散步一样，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黑袍垂眸看了她一眼，蒙蒙浓浓的光线下增添了几分柔美，比第一次遇见时看得更真切。 那时候她很狼狈，脸上脏兮兮的，现在很白净。 阿嚏……阿嚏…… 莫芸姚感觉凉飕飕的，这里温差比较大，到了夜里就比较凉。 “夜晚风凉，得多穿点才是。”黑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贴心的披在她身上。 莫芸姚微微一愣，“这不太好，还是……” “别客气。”黑袍笑容温柔儒雅，平易近人，“哪怕身边站着的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这是男子该有的绅士风度。” 他这么一说，莫芸姚反倒没有那么别扭了，披上外衣后，的确暖和不少。 两人沉默无言的走了一段路后，莫芸姚才开口道：“你有没有看见过红瞳男子？这个地方红瞳的多吗？” 之前还苦恼，没有办法打听更多消息，现在遇见白成羽就很好解决这个问题了。 黑袍闻言，微微顿了一瞬，随后如实回应道：“魅疆北王就是红瞳，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奇丑无比，造反将魅疆一分为二。” “只要吃过禁果的都会变成红瞳，但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嗜血怪物，会被处死，北王是个例外。” 第380章 给她地 莫芸姚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你是说魅疆北界主君吗？” 黑袍见她如此欣喜，十分疑惑，“你难不成认识他？” “不认识。”莫芸姚摇了摇头，恢复正色，“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黑袍：“若你仇家是南界的人，你到北界就能安全。”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停在竹楼小院外，很快就有下人将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厮恭敬行礼，“主子。” 随后堆着莫芸姚微微颔首。 黑袍淡然点头，介绍道：“这位是倾姑娘，去泡壶茶。” 小厮闻言，里面转身离开。 小院内挂着不少灯笼，看上去光亮不少，虽然院子不算大，但一应俱全。 栅栏边上还有葡萄藤架子，下方有石桌石凳，小厮已经端着茶水放在上面，还有点心水果。 葡萄架子上挂着好几盏灯笼，光线还不错。 “倾姑娘，请。”黑袍彬彬有礼抬手道。 莫芸姚点了点头，“好，白公子也请。” 两人殊不知，对方都没有用真名。 不过黑袍用的名字也并非虚假，而是小时候用的名字。 两人相对而坐，小厮为两人倒上茶水。 莫芸姚打量了一下竹楼，收回视线后还是迫不及待问起地图之事，“你说的地图可以给我看看吗？” 黑袍闻言，嘴角扬起浅笑，“你也太急切了。” 说着还是对小厮吩咐了一下，让小厮将地图拿出来。 不一会儿小厮就拿出地图交给莫芸姚手中，这上面一边用红色标记，一边是蓝色标记。 黑袍介绍道：“红色便是南界，蓝色就是北界，这几年南北两界水火不容，北界一直想要将南借给吞并。” “北王生性残暴心狠手辣，你若是到了那一边千万别招惹，若是被他看上，就会被送进宫里。” 莫芸姚神色认真的看着地图，从上面来看，这里离北界还有四十里地。 白天过去肯定很危险，这里随时有人在搜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夜就往北界去。 “多谢白公子告知。”她合上地图，抬起头看向他，“对了，你为何那天会在寒潭中？” 黑袍手指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突然问这个问题，很快恢复正设平静解释道： “中了一种蛊毒，想要用寒气将其逼出，试了试发现根本不行，反而差点儿死在那里。” 一种蛊毒？ 莫芸姚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蛊毒方面我真没有什么办法，实在爱莫能助，不过蛊毒在温暖的体内待久了，应该不喜欢寒冷。” 黑袍点头，“就是如此，我才想要让自己身体变冷，谁知并不行。” 莫芸姚：“它已经适应了你的气息与体温，在你身体变冷时，必须有与你气息且温暖的地方引它，所以只是你身体变冷不会有用，得有另外一个载体。” 此话让黑袍恍然大悟，可根本无法找与他气息相符之人。 每个人的气息都独一无二，蛊虫十分敏锐，能分辨出不同之处。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蹙眉摇头，“不好办，我无法找出另一个我来引出蛊虫，它再我体内已经几十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说到此处时，情绪有些低落。 若不是这蛊毒影响，他也不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曾经第一次用女子精血时，他有罪恶感，可是时间一久就麻木了。 莫芸姚见他情绪低落，安慰道：“别灰心，这种事可以冬天进行，你放出一点血在器皿中，用汤婆子保持它的温度。” “你泡在雪水中，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口中，将器皿的口中与伤口位置对着，蛊毒感受到你身体冷，会往器皿处去。” “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你可以试试，放出的血是你的，有属于你的气息，只要保持温度就好，试试吧，万一行呢。” 黑袍闻言，俊逸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在她身上仿佛闪着耀眼的光。 这么多年来想过很多办法，唯独没有想到她说的。 “倾姑娘，你就是我的福星。”黑袍脸上露出喜色，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想我不用等到冬季，很快就能尝试。” 莫芸姚被他这突然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尴尬的抽出手笑着道：“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行不行还不知道。对了，这地图能不能送给我？” “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黑袍说着起身，取下腰间一对儿玉佩，拿出其中一枚递给她，“这个……” “不用。”莫芸姚急忙放回他手里，“你这个应该是送给心上人的，我不能收，有这地图就好了。” “呃……时辰不早了，我夜里赶路比较安全，实在多有叨扰，白公子早些歇息，告辞。” 不等黑袍开口，她就大步离开了院子。 黑袍紧跟而去，走到门口道：“告诉我仇家是谁，我为你解决。” 莫芸姚摆了摆手，“不用，你帮不了的，我不想给你引来麻烦。” 路鸳可是魅疆南界君主，他一个普通人，根本对付不了。 她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黑袍心脏隐隐触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她是本尊见过最美最耀眼的女人，比路鸳好太多太多了。” 小厮站在身侧，小声回应，“的确不错，不仅美，还很聪慧善良。” …… 天色大亮，莫芸姚还未到达北界，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只能靠双腿。 她包裹比较严实，是农妇打扮，在赶路过程中眸光还是警惕四处打量。 周围也有不少行人，看上去与外界之人没有太大区别，有担着山货的农夫，有担柴火售卖的老伯，也有卖猎物的猎人。 只是有的猎物长得奇怪，是她在外面没有见过的。 卖草药的也有，而且都是不错的草药，或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却比较普通。 莫芸姚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官兵才放下心大胆走。 当她快出小镇时，突然出现官兵在四处查看。 “你过来！把脸露出来看看！”突然官兵指着她严肃喊道。 他们就对包裹严实之人查，没有遮挡包裹的反而不会太理会。 莫芸姚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胆怯道：“官爷，民女脸上有红疹，实在吓人。” 官兵仍然冷冰冰道：“再丑也得露出来，别磨蹭，快点儿！” 第381章 被抓住 她越是犹豫，官兵就越是怀疑。 很快就围过来十来个官兵，将她围在了中间位置。 这里白天气温不算低，并不冷，包裹如此严实，在官兵眼里很有问题。 “那……那你们让开了一点，我这个可能会传染。”莫芸姚撒谎说道。 官兵闻言，显得很不耐烦，“我们不怕，快点儿！” 莫芸姚很是无奈，缓缓将脸露出来，上面的确很多小红疹，密密麻麻看着很瘆人。 这一刻官兵才警惕着往后退了退。 “走吧走吧，既然这么严重就不要出来祸害人。” “脸上跟一个癞蛤蟆一样，太吓人了。” 她看着他们的反应，暗暗扬起笑意，好在做了万全准备，不然就麻烦了。 官兵手中拿着画像，时不时看一眼，再看一看大街上的人。 莫芸姚包裹严实垂头大步前往走，当她走出热闹的街上时，突然官兵道：“我怎么越看画像，越觉得眉眼跟麻子女人越像？” 她听见此话，迅速加快速度。 官兵也发现就是她，立马追去，“你快站住！” 来人，快追上她！她就是画像上的人，快点儿！” 很快就有一群官兵追了上去。 莫芸姚回头看了眼，迅速加快速度，最后干脆借力用轻功逃脱，现在离北界还有十多里地。 只要到了那边，就可以寻求北界保护。 她逃了没有多远，突然有人越到她前方，一记掌风快如闪电般劈向她。 砰的一声响。 啊…… 她惨叫一声，身子往下跌落。 好在有树枝挡了一下，以至于掉落地面时没有受什么伤。 但遗憾的是，已经被包围了，难以逃脱。 刚刚袭击她的人不是说普通官兵，卡安着像是统领，内力在她之上，应该说在场的官兵都比她强。 在她还没有从地上起身时，就被官兵抓了起来。 “终于将她抓到了，这下可以交差了。” “哼，小弱鸡一个，还挺狡猾的，差一点就将她放着。” “是啊，若是被知道了，我们放走的，肯定会被碎尸万段。” 此处离南界王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们快马加鞭地情况下，第二日清晨才到达。 莫芸姚被按跪在地上，净管家抓住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被抓住了。” “竟然胆大妄为，杀了青衣大人，这一次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百倍奉还！” 莫芸姚头发凌乱，模样有些狼狈，扬起嘴角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他本来就该死，我若不对他出手，死的就是我，像他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活该下地狱。” 话刚落下，净管家就扬手“啪啪”两巴掌扇在她脸上。 力度不是一般大，两边面颊瞬间红肿，整个人被扇倒在地，脑袋也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只感觉耳边嗡鸣一片，听不太清外面的声音，嘴角也流出血迹。 路鸳神色冰冷如霜，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用手紧紧捏住她下颚，咬牙切齿道： “弱不禁风的贱人，现在知道你与我魅讲过人都区别了吧？只是两巴掌都能让你怀疑人生，这一次你死定了！” 莫芸姚眼神冷漠的看着她，猝不及防“呸”了她一脸血沫星子，“哈哈哈……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会不会死还不一定。” “我能从青衣手中逃跑，自然也有机会从你手中逃跑，我能杀了青衣，也有机会杀了你这个恶人！” 路鸳脸色变得铁青，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她看着被染红的手绢，柳眉轻蹙道：“你还真是嚣张，你以为这里是苍月国吗？在外界你厉害，在此处就是垃圾。” 哈哈哈…… “你比我的内力都差，岂不是更垃圾？”莫芸姚无情的嘲笑讥讽，“我就是嚣张着长大的，你这个垃圾主君！” 垃圾主君！ 这个称呼气得路鸳浑身发抖。 攥紧的拳头恨不得将莫芸姚暴揍一顿，但想到要交给黑袍处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好，很好！”路鸳起身仰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怒火，“来人，将她送到尊主那里去！” 尊主？ 莫芸姚听后有些疑惑：难道权利最大的并非是路鸳，她背后还有人？ 很快有人将她押起来，往外面带。 路鸳嘴角扬起邪笑，眼神阴冷道：“莫芸姚，希望你到了那儿还能这么硬气。” …… 河边竹楼。 黑袍正在尚书房看书，手中拿着蛊毒方面的古籍。 小厮叩响房门禀报，“主子，杀害青衣大人的女子已经被抓到了。” 黑袍闻言，迅速将手中书籍扔下起身，“本尊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刻莫芸姚被绑在昏暗的地牢里。 这里臭味熏天，还有叽叽喳喳的老鼠声。 净管家手中拿着鞭子，笑容玩味的看着她，“鞭子的滋味儿如何？尊主说要活口，意思是你只要有气儿就行。” 莫芸姚已经挨了两鞭子，手臂上皮开肉绽。 疼痛让她脑子更加清醒，额头上冒着冷汗，面对净管家的话无动于衷，更没有求饶。 突然间脑海中想起夜玦晨的话，他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活命最重要，牛牛还在家里等着她。 是啊，她不能有事，现在她已经有了女儿，有了牵挂。 “我杀青衣有错吗？”莫芸姚艰难抬起头，看向净管家，“你也是女人，若是你遇到这种事就不反抗吗？” “他的存在能给南界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若有一天，是你的亲人朋友落入他手中，你该如何作想？” 净官家闻言，皱眉道：“不会有那一天，你别想打感情牌，对于我来说没有用！” 话音刚落下，有人进来禀报，说尊主驾到。 在场的人立跪在地上，卑躬屈膝的迎接。 当一抹黑色身影跨进门槛时，众人就齐声行礼，“恭迎尊主。” 黑袍气场强大冷冽，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头顶有千斤石。 净管事起身后就谄媚道：“尊主请坐，折磨这贱人的活儿就交给属下来，您看着就好。” 说着拉开椅子，将茶水倒上。 其他地方十分肮脏，唯独座椅周围十分干净。 第382章 黑袍认出她 黑袍只露出一双俊逸深邃的眸子，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面容。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被绑着的女人，“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青衣可是本尊的人，你可知道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本尊会让你比他更痛苦的死去。” 说话间慢慢靠近，浓浓的杀气让人不禁生寒。 莫芸姚发丝凌乱，脸上也布满血迹看不清实际面容。 当男人靠近时，她冷笑道：“我可不后悔杀了他，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他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女子，本就罪该万死！” “他这样的人，哪怕死了也不能入轮回，只能下18层地狱恕罪，永世不得超生，你也一样！” “只要是与路鸳一起的，都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也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丧尽天良的败类！” 在场之人听到他的话，都倒吸一口凉气。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尊主说话过，而她莫芸姚是第一个。 黑袍听着熟悉的声音，眸色瞬间一震。 他还嚒i来得及确认，净管家就拿着鞭子“啪啪”两下狠狠抽打在莫芸姚身上，“打死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人，竟敢对尊主不敬！” 啊…… 莫芸姚疼得叫出声，身子微微发颤抖。 净管事冷笑道：“现在知道疼了，更疼得还在后面，来人，砍掉她一根指头。” 下人听见后，立马拿来一把小斧头。 净管事接过斧头就高高扬起，就在快要落下时，黑袍迅速一脚将其踹飞出去，“住手！” 嘭！ 啊…… 净管事倒飞数米，撞击在一根石头柱子上，再重重跌落在地。 “尊……尊主，噗……咳咳……”她一口鲜血喷出，咳嗽不止，断断续续说道：“我……我是净管事，您为……何伤我？” 一直搞不明白为何会被踹这一脚。 脑海中仔细回想有没有做错的地方，但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做错。 她帮忙出头，应该得到褒奖才对。 其他下人也同样很懵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黑袍剑眉皱了皱，冷声道：“本尊可没有让你出头，要怎么折磨惩罚她是本尊的事情！” 说话间眸光紧盯着莫芸姚。 这一次已经看清楚，就是救他的倾瑶。 刚刚确认时，他很是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心要找到凶手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不敢揭开面纱，不敢让莫芸姚发现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尊主。 净管事闻言，艰难起身走到他面前跪下，“请……尊主恕罪，是属下逾矩了。” 黑袍冷眸扫视了一圈，“都滚出去！” 众人都连滚带爬的离开地牢，很快地牢中变得格外安静。 莫芸姚有些无力的抬起头，虚弱冷笑，“你……你……” 话未说出口，她就晕了过去。 身上鲜血淋漓，伤口触目惊心。 黑袍见状，急忙打开铁链，莫芸姚身子软软倒在他怀里，模样让人心疼。 他还是害怕突然醒来认出他，于是点了昏睡穴才放下心来。 其他人还在外面安候着，他抱着莫芸姚走出地牢，众人都一脸诧异。 净管事见状，小心翼翼开口道：“尊主，这贱人会弄脏您的衣裳，还是让下人……” “滚！”黑袍又是一脚踢向她，将她踢飞撞击在石山上。 噗…… 她一口鲜血猛喷，摔在地面上说不出话来，“尊……尊……” 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黑袍看着怀里的人，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你这样子看着实在痛苦，不如本尊给你一个痛快，千万别太感谢本尊，这就是你的命……” 随着话落，他一脚踩在净管事脖子上，狠狠一碾压。 周围的下人只听见“咔嚓”一声，净官事就彻底没了生息，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 这一幕吓呆众人，没有想到尊主会对净管事出手。 “尊主！”突然路鸳出现，震惊的看着他脚下，“你……你杀了净管事，为何？” 这可是她的忠心手下，圈养的女子都是她正在管理。 黑袍神色十分淡然平静，松开脚后回身看向她，“她太爱自作主张，本尊觉得她实在碍眼。” “这个女人本尊说过要自己处理，她却自作主张用刑，如此喜欢逾矩的手下，就该死。” 路鸳：“……”哑然。 眸光看向他怀里抱着的人，四十分不可置信。 他那么爱干净，竟然将脏兮兮的莫芸姚抱在怀里。 这是为什么？ 黑袍没有多理会她，也没有再多做解释，抱着昏迷的莫芸姚就扬长而去。 路鸳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十分不悦，“尊主带她去哪儿？” 黑袍脚步一顿，冷漠道：“抽筋剥皮。” 说完身形一跃，消失在她眼前。 青黛也跟了过来，刚刚的一幕也都看见了。 她见路鸳脸色不太好，出言安慰道：“主君别多想了，他都说了是抽筋剥皮，那肯定就是了。” “青衣大人可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手下，对莫芸姚这个女人不会手下留情的，放心吧。” 路鸳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净管事，“他杀了净管事，只是因为教训了莫芸姚就被杀了，他真的是要抽筋剥皮吗？” “他抱得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对我如此温柔过，一次也没有。” 黑袍已经将人带回来竹楼。 这里很安静，周围没有任何居民居住。 小厮看见满身伤痕的莫芸姚时震惊不已，“倾姑娘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尊主不是去看杀害青衣大人的凶手了吗？” 黑袍微微一愣，撒谎道：莫芸姚已经被我抽筋剥皮杀了，以后不要提及此事，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起倾姑娘。” “倾姑娘醒来也不要多说什么，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叫白成羽，明白了吗？” 小厮闻言，恭敬应下。 黑袍在小厮离开后，找出治疗外伤与内伤的各种药。 找出剪子将她受伤位置的衣裳剪开，清理伤口进行包扎好。 半个时辰后，该处理的伤都处理完毕，他看见她一身脏兮兮时，忍不住想解开她衣裳将其换掉。 第383章 你没有心动过吗？ 当他将手放到她腰间时，突然莫芸姚缓缓睁开了眸子，“我怎么在这里？” 本以为没有再醒来的可能，睁眼那一刻还以为是梦。 可身体的疼痛让她确认，她还活着。 黑袍略显慌乱地收回手，面露喜色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芸姚听见声音后才看向他，“原来是你救了我，这会儿浑身都挺疼的，谢谢你。” 身上有鞭伤，疼是肯定的。 因为内伤也有，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 黑袍扶着她坐起身，背靠在床头，“我已经被你上了药，你也有内伤，已经给你服用了治疗内伤的药，现在你只能在此处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只是我这里没有婢女，给你换衣裳这些不太方便，所以……所以你现在还有点脏兮兮的。” 莫芸姚闻言，这才打量自己一身上下，摸了摸脸颊。 的确是脏兮兮的，甚至还臭烘烘的，衣裳比乞丐的都不如。 这张床铺却异常干净，与她一身上下形成鲜明对比。 “实在不好意思，我给你床弄脏了。”她说着就要下床。 黑袍立马将她拦住，“不用，后面你就住这间屋子，我住隔壁，院子虽然不大，但房间还是有好几间。” 莫芸姚只知道自己这样子也没有办法离开，若是离开这里，或许又会被抓到，于是点头应下，“好吧，那谢谢你了，我就是好奇，你再怎么救我出来的？” 关押她的地方虽然没有再王宫内，但周围戒备也森严，全是路鸳的人，甚至还有一个叫什么尊主的男人在。 这种情况下救一个人还是比较困难，必须实力特别强。 黑袍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平静淡然的解释道：“我无意间看见官兵的画像上是你，后来又听说你被抓住。”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在前往调查你的关押地方时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蒙面男人抱着你出来。” “还听说是要将你带去什么地方抽筋剥皮，让你生不如死，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时，我就将你救了下来。” 说话间，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当莫芸姚要接茶杯时，就看见他手腕上有一点血迹，“你受伤了？” 黑袍笑了笑，“没事儿，小伤。” 嘴上说是小伤，但手臂却微微有些发抖。 莫芸姚不相信只是小伤，拉开了他袖袍，白皙结实的手臂上血迹斑斑，里面那层袖子被划破，早已被染红。 手臂侧边是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像是被匕首划伤的，皮开肉绽，像一只血盆大口。 “这还是小伤啊？”莫芸姚咬牙起身，拉着她来到桌前坐下，“我给你清理伤口，我是大夫，不用担心处理不好。” 她将伤口血迹擦拭干净后，拿出麻醉散与白药粉末，血很快被止住，用针线缝合后上金创药后包扎好。 黑袍就含笑静静看着她，看着包扎的地方说道：“蝴蝶结很好看，你包扎的比我好，缝合伤口还挺不错。” 莫芸姚闻言，笑着道：“包扎而已，哪有什么好不好看的？缝合会好得更快。” 黑袍见她看上去还比较虚弱，没有多待便起身离开房里，吩咐小厮打了热水进屋，还找了一身干净的女子衣裳送到了屋里。 莫芸姚忍着疼痛清洗，换上干净衣裳。 她大口大口喝了不少灵泉，还给自己打了一针抗生素。 外伤内伤都比较严重，现在还有点发烧的迹象，只能用抗生素解决。 事后回到床上便睡着过去，一身轻松了不少。 黑袍回到隔壁房间，看着手臂上的包扎许久。 小厮走进屋里，“主子，要不要找一个婢女来照顾她？奴才一个男子，照顾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黑袍拉回思绪，“找一个机灵点的丫头，我要回去一趟，倾姑娘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 交代完后就离开了竹楼。 此时路鸳站在密室外面等着，心里忐忑不安。 青黛劝解道：“主君，还是别等了，尊主他可能是带到其他地方去折磨了，明日再来找他可好？” 她已经等在此处两个时辰，天色都已经暗下，但都没有看见黑袍的身影。 路鸳摇头拒绝，“不，本君要等到他回来为止，两个多时辰，哪怕杀一头猪都杀完了，他却还没有出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青黛劝解不了，只能叹息一声，安静站在一旁候着。 继续等了一会儿后，她走到外面去看了看。 天色已经陷入黑夜，今夜月色很不错，借着月光能看清路面。 不久后就远远看见一抹黑色人影走来，从身形与走姿就认出是黑袍。 “主君，他回来了！”青黛激动的返回去禀报。 路鸳闻言，激动的快步走出去。 当看见由远及近的身影时，心里才安定不少。 不等黑袍走近，她就提着裙摆奔跑过去，直接扑进他怀里，“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黑袍皱了皱眉，将她推开，“找我有何事？” 路鸳：“我当然是想你才会找你，今晚……” “今晚本尊没有心情。”黑袍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本尊早就说过，我们之前只是合作关系，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都是活了百岁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之前就看得出，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路鸳闻言，心脏揪疼不已，“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我又是主君，与你那么相配，等我恢复功力后就能修仙，到时候我们就能长生不老，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黑袍眼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本尊对你无意。” 说完便绕开她，朝着密室走去。 回到密室后，他脱下黑袍，将里面的血衣也脱下。 路鸳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当看见手臂上包扎的伤口时，疑惑道：“为何会受伤？是那贱人伤的吗？” 话音刚落下，黑袍就回头扇了她一巴掌。 啊…… “你为何打我？”路鸳吃疼的捂住面颊，眼眶带泪。 第384章 牛牛得知娘亲死讯 黑袍只是不想她叫莫芸姚是贱人。 但真实想法不会说出口，而是冷声道：“本尊没有让你进来。” 路鸳心里憋屈不已，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说如此冷漠，“抱歉，是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只是我想知道，你将她怎么处理的？” 黑袍沉默片刻道：“抽筋剥皮，已经喂狗了，出去！” 他也不想路鸳继续问下去。 路鸳知道他性子冷漠暴躁，不敢再多待，听话的离开了密室。 黑袍拿起一瓶精血炼制的药，打开瓶子喝下。 这一刻却觉得这浓烈的血腥味儿实在恶心，若是莫芸姚知道他是一个喝血的怪物，会不会敬而远之？ 肯定会的，甚至还会很痛恨。 黑袍想到此处，心情就变得一长烦躁，将密室中不少东西都砸烂毁坏。 不久后地面上就是一片狼藉。 莫芸姚第二天醒来时，就看见有婢女在屋里。 有了婢女后，很多事情就要方便许多。 只是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黑袍并没有出现，小厮说他出门办事去了，具体办说什么事情也没有说。 她作为客人，也没有理由去详细的问。 北界王宫。 牛牛的哭声震天，下人不管拿多少好东西去哄都哄不好。 只因为她听见有人在说莫芸姚已经被抽筋剥皮而亡，尸骨都被狗吃掉的事情。 夜瑾寒得到这个消息时就让人瞒着，但人多口杂，始终是没有瞒住。 “小祖宗，你别哭了可好？” “我们给你找一个新娘亲好不好？这后宫女人你随便挑一个。” “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也没有用了……” 下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劝。 牛牛还是没有理会，她就是伤心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瑾寒出现在她面前，所有下人都跪地行礼。 夜瑾寒被哭声扰得很心烦，一身寒气的盯着她冷声吓唬，“再哭就将你扔去喂狼！” 冷冽森寒的声音很管用，吓得牛牛立马禁声，但还是一抽一抽的，泪珠子也在继续掉。 亲娘没有了，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夜瑾寒看见她不太嗷嗷大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算听话，新的不去旧的不来，我给你找一个新的娘亲。” 牛牛：“……”很受伤无语。 娘亲是要讲新的旧的吗？ 换成新的也不是生自己，养自己的那一个呀。 夜瑾寒吩咐道：“展阳，你去将后宫那些女人都叫过来，要长得好看的，丑的旧别带过来了。” 展阳也是很痛快应下，前去后宫将女子都叫了过来。 她们都站成了一排，仿佛选美一样。 但现在还并不知道是给牛牛选娘亲，有的以为是选侍寝之人。 夜瑾寒在她们的印象中丑陋不堪，而且会很粗鲁残暴，那种事情上肯定不会怜香惜玉。 因此都害怕选上自己，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有的甚至给自己扮丑。 当夜瑾寒负手打量她们时，有女子哆哆嗦嗦的找借口。 “启禀主君，妾身这两日感染风寒，容易传染，咳咳……” “主君，妾身也是感染了风寒，比她更加严重，都咳出血了，咳咳……” “我来月事了，夜里不方便。” “我长得丑，容易倒主君的胃口……” 夜瑾寒清楚她们为何会找这样的借口，早已以为常。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主动让她们侍寝过，什么嗜血残忍，在床榻上不会怜香惜玉，都是她们臆想出来的。 曾经他苟延残喘时的确狼狈不堪，被人羞辱霸凌，后续反抗对待欺负他的人十分残忍。 这也给世人造成一种嗜血残忍，丑陋不堪的刻板印象。 牛牛听了她们的话，冷哼道：“你们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都没有我娘亲漂亮！” 众女子：“？”一脸懵圈。 她们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有一位比较骄傲自大的女子抬起头，阴阳怪气道：“你娘亲漂亮，就让她来给主君侍寝啊，还找我们来干什么？” 牛牛叉腰气愤道：“我娘亲是我爹爹的，哪怕死了也是我爹爹的！” 夜瑾寒眼神变得异常冷冰，扫视了一圈后冷声道：“本君何时要你们侍寝了？就你们这些胭脂俗粉，本君看着就倒胃口！” 此话一出，所有女人都抬起了头，震惊的看着他。 有的拿起小镜子自我打量起来，明明那么美，怎么会被说成丑？ 若是真长得丑，就不会被家人送到这里来了。 展阳沉声开口道：“让你们来是让牛小姐选娘亲的，既然你们都丑，那就退下。” 牛牛听见“牛小姐”三个字很不满意，仰头反抗道：“我不是牛小姐，牛牛只是我的小名，我叫夜梦媛，请叫我夜小姐！”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她提起自己的名字。 展阳：“你没告诉过我，自然只能叫你牛小姐，你娘取小名也挺逗的，取什么不好，偏偏叫牛牛。” 一提起娘亲，牛牛情绪又低落下去。 她想娘亲，想娘亲活过来…… “呜呜……娘亲，我要娘亲……”牛牛又哭起来。 夜瑾寒皱了皱眉，将一幅画像扔给展阳吩咐，“去找跟画像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没有十分像的就有八分六分像都可以。” 展阳打开画像看了一眼，上面是莫芸姚的画像。 模样的确十分好看，隐隐还带着一股飒气，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他合上画像便退下，立马安排人去四处寻找。 …… 路鸳历经多日不曾见到黑袍，更别说一起同床共枕了。 功力停滞不前，又见不到心上人，心里总是烦躁不安。 “主君，不好了！尊主从密室出来了！”青黛气喘吁吁进屋禀报。 路鸳柳眉轻蹙，慵懒散漫地睁开眸子，“他出密室有什么不好的？我正好可以去见他，这段时间他看上去很反常。” “亲密之事他一向不会抗拒的，平日基本上每一夜都会有，可是找你莫芸姚一事后，他就不曾愿意了。” 青黛神色焦灼，眉头紧蹙道：“他人是出密室了，可是他……他还要求将圈养的女子都放了，说以后都不需要再抓女子献给他！” “什么？”路鸳猛然起身，震惊的瞪大眸子。 圈养女子获取精血已经十几年了，突然间就说再用！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她匆忙离开房间。 第385章 黑袍离开路鸳 路鸳来到圈养女子的密室中。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下人在整理密室。 新的宁管事看见她过来，立马上前行礼，“主君，您……” “这里的人去哪儿了？”路鸳不等她话落就打断问道。 宁管事闻言，震惊一瞬，“主君，放她们离开的事情您不知道吗？尊主让放走，属下还以为您也知道。” 心腹都知道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在他们眼里已经将黑袍当成路鸳的男人，做什么决定肯定是二人都知道的。 路鸳脸色变得铁青，愣了两息后沉默转身离开，很快来到黑袍居住的密室中。 平日这密室基本上都是关着的，而现在却是大开着，里面也没有了之前哪啊么亮堂，昏暗不少。 她腿脚有些僵硬的走进去，眸光木然地打量着，发现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衣柜大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衣物。 “来人，快来人……！”她疯魔般嘶吼。 很快就有下人匆忙而来。 不等下人开口，她就揪住下人都衣襟质问，“这里面的东西去哪儿了？为何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下人瑟瑟发抖，声音哆嗦着回应，“不不不知道，尊主待在里面几日时间，今日出来就吩咐雾蒙蒙将那些女子放走，之后提着一个竹编箱子就离开了。” “他他他也没有说去哪儿，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询问，宁官家也以为您神色知道这一切的，所以毫不犹豫就照做了。” 路鸳：“……”哑然。 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松开下人衣襟就踉跄着跌坐在地，脸色发白，久久沉默不言。 青黛伸手扶她起身，出言安慰，“主君别着急，或许他说出去办什么事情了，应该会回来的。” “你们像夫妻一样相处这么多年，哪怕没有拜堂成亲，也跟老夫老妻没有太大区别，他应该不会不辞而别的。” 路鸳半晌还缓过神，推开青黛就离开，运着轻功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久后她便出现在热闹的街上，眸光四处打量寻找。 “黑袍，你在哪儿？”路鸳边走边喃喃低语，“你怎么能离开？我跟你在一起，并不只是因为需要功力，我是真的想跟你天长地久。”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而惹你生气了？你倒是告诉我啊，为何要不辞而别？” 人来人往很热闹，叫卖声不断，但都没有她想看见的身影。 她从街头找到结尾，又换成另外一条街继续找。 突然间，眸光远远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处摊贩前，正是她要找的黑袍。 此刻黑袍在卖首饰的摊子前，手中拿着一支雕刻着海棠花的桃木簪子。 他看着很满意，付钱后便嘴角噙笑的离开，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就在他走远时，老板突然看见他的包袱还在摊子上，“公子，你的包袱……” “给我吧。”路鸳将包袱接过，“那神色我的夫君，我给他送过去。” 不等老板开口，她便已经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好奇道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女子都衣裳，还是新的。 她嘴角暗暗扬起笑意，“难道簪子跟衣裳都是送给我的？” 这么多年来，黑袍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除了送给她，还能送给谁？ 路鸳想到此处，将包袱整理好，加快脚步追去，没有追多远，黑袍的身影就已经折回。 “黑袍，你是返回找这个吗？”路鸳将包袱递给他，“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出来闲逛也不叫上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 黑袍面色冷漠，接过包袱沉声道：“修仙捷进方法在密室书架上，至于功力方面你也可以再旁人身上获取。” “以后我不再需要女子精血，所以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以后就不要再有来往了，告辞。” 疏离冷漠说完后就转身大步离去，没有一丝停留。 这跟路鸳想到的天差地别，根本无法接受。 当黑袍走到人少之地时，路鸳直接追来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黑袍顿下脚步，回过身道：“还有何事？” 路鸳眼眶微红，嗓音哽咽道：“我们在一起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的时间里面，我们无数个日夜缠绵，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任何感情？” 黑袍闻言，冷笑道：“交易而已，何来感情一说，早就提醒过你，别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说完又要转身离开，突然身子一紧，被路鸳死死从后面抱住。 路鸳身子微微颤抖，摇头道：“不，你不要走，我控制不了我的心，我就想跟你继续下去，我们拜堂成亲吧。” 话音刚落下，手就被用力掰开。 黑袍眉头紧锁，言辞犀利道：“你在本尊眼里跟投怀送抱的娼妓没有区别，我们之间的肉体挤出本就是从交易开始，那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这一次转身就没有回头。 不管路鸳怎么喊，怎么说，他都不再理会。 路鸳看着远去的身影，再想想那簪子与衣裳，突然恍然大悟，“他一定神色送给别的女子，那说明他有喜欢的女子了！” 河边竹楼小院。 莫芸姚坐在院落中晒太阳，桌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她拿着针线在缝裤脚。 这是黑袍的，在小厮晾晒时，她看见裤腿是坏的，想着闲来无事便帮忙缝补一下。 她好奇问道：“安子，你家主子之前怎么不请一个婢女？若是有婢女就不用穿破裤子了。” 安子就是小厮的名字，莫芸姚也是今日闲聊才知道的。 安子闻言，笑着回应道：“我家主子曾经也请过婢女，但一个两个的都想往他怀里扑，后来就不请了。” “只要穿在里面能遮挡住的衣裳裤子，主子都不会在意破旧，只要外面是好的就成。” 呵呵…… “原来是这样……”莫芸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家主子却是长得很好看，不怪女子会心动，他看着也是该成家的年纪，找一个合适的姑娘成家也不错。” 安子闻言，沉默了两息试探性问道：“那……那倾姑娘对主子有心动吗？奴才觉得那么看上去挺般配的，主子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好。” 第386章 路鸳发现了莫芸姚 莫芸姚闻言，拿着针线的手顿了顿，很快恢复正色淡笑回应，“我在这里这么多天，还忘记说我的情况了，其实我早就嫁了人，还有一个五岁多的女儿。” “而且我也不是魅疆人，寿命与你们之间有区别，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他应该找一个本地女子更合适。” 安子听后惊讶不已，这么看来，主子是没有戏了。 莫芸姚继续道：“你主子对我好是因为我救过他，不一定是对我有那些心思，所以你可不能瞎猜。” 话音刚落下，婢女小珠就挎着菜篮子进了院子，脸上还挂着笑意，“倾姑娘，主子回来了。” 黑袍紧跟着进了院子。 他径直走向莫芸姚，这时候莫芸姚也放下手中东西起身，“你回来了？” “嗯，我给你带了东西。”黑袍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衣裳与木簪子，“给你买了换洗的衣裳，顺便买了一支簪子。” 她头上很素静，是随意用竹签做的簪子。 在被路鸳关押折磨时，浑身上下的饰品都被扒拉干净，下人看得上的都留了下来，看不上的都扔掉了。 莫芸姚空间虽然有，可来到这竹楼是身无一物，突然拿出那些东西不太合适。 “谢谢。”她没有矫情，欣然接下，“正好我这一身也穿臭了，可以换一换。” “对了，你的裤子我帮你缝好了，等我离开后你就将小珠留下，她可以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 黑袍闻言，愣了一瞬才点头应下，“好。” 待莫芸姚进屋换衣裳后，他拿起缝好的裤子看了看，嘴角扬起愉悦笑意。 不知为何，这样的小事会让他身心都很愉悦，仿佛是吃了蜜一样。 一刻钟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莫芸姚穿着新衣裳走出房间，翠绿色的衣裳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水嫩，很有朝气，青春靓丽。 在场之人都看呆了，都觉得她好美。 “挺合身的，这颜色我也比较喜。”莫芸姚站在屋檐下，含笑转了一圈。 黑袍眸色温柔的看着她，含笑柔声道：“你人美穿什么都好看，过来一下，还有东西给忘记了。” 忘记了东西？ 她有些懵圈的走到黑袍面前站定。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时，黑袍就将她发髻上的竹簪取下，换成了桃木簪子。 在河对面的树荫下，路鸳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心里醋意大发。 她苦笑连连，自言自语，“呵呵……原来你是为她买的，动作可真温柔啊，郎情妾意，折煞旁人。” “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你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我以为你对谁都会冷漠疏离，遣散那些圈养的女子，也是为了这个贱人吧？” 这一次路鸳选择隐忍，没有去打扰，而是默默离开。 回到王宫以后，她来到密室中，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仔细看了看。 上面是修仙之法，但前提是要恢复功力后加入神龙教。 路鸳看了后气愤不已，将书直接扔在地上，“神龙教与我不共戴天，竟然让我加入神龙教，简直是笑话！” 青黛走进来，弯身将书捡起来，“神龙教的人也没有谁成仙，加入也没有用，更何况教主与你有仇，加入就有可能被针对。” “奴婢在想，尊主是不是一直在框您？可能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修仙之法，就是用谎言利用您给他找女子。” 路鸳听后，也觉得有可能。 若是曾经知道要加入神龙教，她也会怀疑真实性。 就是黑袍一直搞神秘，她才会信以为真。 路鸳收回思绪，“先不管这些，你去让暗卫过来，我要吩咐事情。” 不久后暗卫就被叫了过来。 青黛也不知道叫暗卫来做什么？ 路鸳吩咐道：“云天河紫竹林那儿有一个竹楼小院，那么暗中盯着，只要看见绿衣女子落单就给我抓起来！” 暗卫闻言，立马应下离去。 在暗卫离开后，她又吩咐青黛，去找俊逸且内力深后的男人过来，别找权贵之人。 下人都办事效率还是很快，到夜里就有男人送送进密室中。 而路鸳早已衣着清凉的在等候在玉床上，当男子看见后热血沸腾。 “公子～～过来呀。”路鸳妩媚撩人，露出白皙肌肤。 “呵呵……来了来了……”男子迫不及待走过去，边走边脱掉衣裳。 刚上床就被路鸳扑倒，对他上下其手。 男人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 两人很快缠绵在一起，撩人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一个时辰后，男子受不住了，“可以了，我们……我们明晚再继续吧……” “不行就吃药。”路鸳香汗淋漓，塞他嘴里一颗药，“你的功力我还没有吸干呢。” 男子闻言，眼神变得惊恐。 哪怕功力吸干不会死人，但一直做下去也会出事。 可现在由不得他做选择。 天亮之后，只有一具苍白无血色的尸体躺在地上。 路鸳坐在梳妆台前，对进来的青黛吩咐，“让人将尸体处理掉，夜里再送一个过来，我有些累需要休息。” 青黛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脸上色微微白了一瞬，她并不知道送进来的人会死掉。 还以为会跟黑袍一样，不会有任何事情。 “主君，为……为何他会……” “因为本君将他榨干了。”路鸳起身走到床上坐下，手抚摸着玉床，“若是黑袍，我自然舍不得这么对待，黑袍也不允许我如此。” 折腾一夜，就是想将男人的功力全部吸走。 只是吸走功力并不会死人，但那个男人又惊得住一夜不停歇的折腾？ 青黛也明白过来，“奴婢这就让人将尸体处理干净。”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路鸳白天睡觉休息，夜里就与男子翻云覆雨，功力恢复得极快。 她突然间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这么做，若是之前夜找男人这么做，功力早就恢复了。 黑袍像打发乞丐一样，很多时候在她没有尽兴时就抽身离开。 这一日清晨，她容光焕发的躺在玉床上，男子尸体被她踹下床。 青黛带着暗卫进来禀报：“启禀主君，竹楼小院的那名女子就是莫芸姚，现在已经一个人离开了竹楼小院。” 路鸳本来很疲惫，听见此话后精神猛然一震，起身凝眉道：“给本君抓回来！” 第387章 黑袍救她 此时莫芸姚一个人在河边散步，这里离竹楼并不算远。 河边是芦苇，在轻风吹拂下微微晃动。 河面上也有渔船，是渔民在捕鱼。 莫芸姚现在才注意到，灵气的确存在，但跟空间中的灵气比起来还是算稀薄的。 让她还有些惊讶的是，河岸上方竟然有不少草药，在外界来说是比较难寻的，可是在此处就像杂草。 这里的人虽然寿命长，但他们若是生病，这些草药能起的作用就要少很多，因此这草药并不稀罕。 她忍不住采摘起来，准备拿回竹楼晾晒干放入空间。 这些药在外界用处很大，因为吸收过一灵气，比外界的药材要好不少。 “倾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小珠从身后跑了过来，“你采摘这些做什么？” 莫芸姚淡笑回应道：“我摘去清洗晾晒做药材，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魅疆的，这些药材在这里算杂草，但在外界算好药材。” 小珠闻言，立马蹲下身道：“那奴婢也帮你，以前奴婢还以为整个世界就只有魅疆存在，后来才知道天外有天。” “我真想知道外面的世界上怎么样的，他们吃的用的是不是跟我们一样，长像是不是一样？” 这里的很多人也对外界一概不知，就跟外界对魅疆一样好奇。 莫芸姚边采药材，边回应她的问题，“长得都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区别不大。” “只是动物的长相有些区别，我们那里有的，你们这里没有，那么这里有的，我们那里没有。” “我们那里也有皇亲贵族，也有贫苦老百姓，也是有阶级之分的，只是不管是老百姓也好，皇亲贵族也好，寿命都没有那么长，到百岁就算长寿。” 小珠闻言惊讶得到长大嘴，感觉听见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寿命竟然少那么多！ “天啦，怎么这么年轻就得死？太不可思议了！” “年轻？”莫芸姚忍不住笑了笑，“呵呵……百岁可不年轻，大部分都活不过百岁，真到百岁的人都老掉牙了，满脸褶子。” “我现在二十四岁，孩子都五岁了，但在i那么这里的二十四岁还是孩子，这就是外界与此处的区别。” 才二十四岁！ 这让小珠更加惊讶，瞪大眸子仔细上下打量她，“你竟然这么小！我还以为你比奴婢大呢，奴婢现在五十多岁，我们这里六十岁算成年。” 她说着指向对面玩耍的两个孩童道：“看见那孩童了吗？他们大概就是二十来岁。” 莫芸姚看了一眼，看见后忍不住嘴角抽搐，那两个孩童在她眼里十岁都不到。 区别还真是大…… 两人继续便采草药边聊天，相互了解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离开了河边，而且采了很多。 小珠看着这一捆比她还高的草药道：“奴婢把这些拿回去再来，你注意安全。” 莫芸姚：“天啦，怎么不知不觉采了这么多？你能拿动吗？” 小珠笑了笑，“这算什么？孩童用头就能轻松顶着走。” 说着就用一只手将草药提起来，轻松往头上一放，双手扶着两端就大步离去。 这一刻莫芸姚终于相信这里的人天生神力了。 莫芸姚收回惊讶的视线，继续采药，这林子里面甚至还有一些苏药材。 治病有时候也能用上，也可以做成毒药涂抹在武器上伤敌，用处还是很大。 现在趁着小珠没有在，采的药材都放进了空间中。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有人从天而降，而且不只是一个，是八个蒙面人，他们将莫芸姚团团围住。 莫芸姚警惕的看了一圈，凝眉道：“那么是路鸳的人！” 为首蒙面男剑眉紧蹙，嗓音冷冽道：“主君的名字岂是你这般蝼蚁能叫的？敢抢主君的男人，自寻死路！” 说着就出手。 她本来伤未痊愈，这些人都比她武功高，现在根本不是对手。 “等一下！”莫芸姚立马出声阻止，“请问谁是主君的男人？” 为首蒙面人冷声道：“装傻充愣，现在你只有一死，问那么也没有意思！” “兄弟上，主君已经说过，我们抓走可以随意的玩儿，玩儿死扔进蛇坑，如此娇美，滋味儿应该也很不错。” 随着话音一落，几个蒙面人就朝着她抓过去。 她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这些人的力气这真的很大。 好在她又空间，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快如闪电般扎在一个蒙面男子的手臂上。 啊…… “你这个小贱货！”不被刺伤的男子破口大骂。 随即就是一巴掌朝着她扇过去，就在快要碰到时，手腕突然一紧。 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手腕就不“咔嚓”一下被掰断。 其他人看清来人是黑袍后，惊恐要逃。 但黑袍没有给他们机会，直接一挥袖袍，几人迅速被扇飞出去，身子重重砸在石头上。 惨叫声一片，个个口吐鲜血。 他们见黑袍似乎没有想要再出手，便艰难起身想逃跑。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身上就仿佛又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的疼痒。 个个难受得在地面上打滚，没有过多久，他们脸上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包裹。 只是端端几息时间，黑虫散去，只是剩下枯骨躺在地上。 莫芸姚怔愣的看着这一幕，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倾姑娘。”黑袍走到她身边，肉声道：“是被吓到了吧？那些是蛊虫，我养的，我……我是巫蛊师。” 莫芸姚这才回过神来，冷静点头，“我猜到了，也只有巫蛊师才做得到，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能在此处久留了，现在路鸳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也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黑袍闻言，凝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你在这里的确不太安全，我送你去北界。” 他眸光微抬，看向南界王宫方向，眼里隐隐有杀意涌出。 只有将莫芸姚送到安全之地，他才能好好去算账。 哭鸳现在知道他在竹楼，应该也会亲自找过来。 第388章 小珠死了 黑袍看了一眼四周，皱眉道：“你先沿着河边回去，我将尸骨处理一下。” 莫芸姚看了一眼八具尸骨，看着的确挺瘆人的，若是路人看见也会惊恐，“好，那我先回去。” 当她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距离时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小珠，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小珠！”莫芸姚急忙跑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小珠，快醒醒！” 探了探鼻息发现没有死，立马拿出银针扎了几针穴位。 咳咳…… 小珠咳嗽出声，缓缓睁开眸子，“倾……倾姑娘，奴……奴婢快不行了，好疼……” 莫芸姚闻言，摇头道：“不，我是大夫，我可以治。” 手忙搅乱的将人放平，为她把脉。 不到片刻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伤势很严重，的确是没有办法活下来。 她的五脏六腑基本上已经震碎了。 莫芸姚拉开她衣襟，发现一个青紫的掌印，“是黑衣人干的？” 噗…… 小珠一口鲜血喷出，痛苦艰难开口，“奴……奴婢无亲无故，死了也没……没什么关系，只求别让奴婢尸体曝尸荒野就好……”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音，脑袋软软垂下，没有了生息。 莫芸姚抱着她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姑娘，现在就这样没了。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一路走好，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她用手帕擦拭掉小珠嘴角的血迹。 随后将那捆药材收进了空间，抱着尸体就来到不远处停下，这里风景不错，有山有水。 她花了两刻钟，挖了一个坑将小珠埋葬，“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为你找到棺材，只能这样了。” 这里能看见之前的林子方向，那八具尸骨是没有了，但也没有看见黑袍的身影，她也不知道黑袍去了何处。 她收回视线后就返回了竹楼，安子看见她一个人，好奇道：“小珠不是去找你了吗？她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她……她……”莫芸姚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出口，“她被路鸳的让人杀了，我已经将她埋葬。” 此话一出，空气就仿佛凝固，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半晌后安子才露出浅笑道：“生死无常，这种事天天都有发生，说不准哪一天我也会不声不响就突然没了。” 安子是黑袍身边的人，生死见的多们，自己也看淡了生死。 他说完便做自己的事情，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莫芸姚沉默了片刻，淡笑道：“的确生死无常，我也见过太多生死，我救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 说完便回到屋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结果看了一圈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将自己缝制的挎包给那好，将银针与常用药放进去。 还拿了些吃的放在里面。 …… 黑南界王宫。 路鸳正侧躺在美人榻上闭眸小瞌，青黛在一旁点熏香。 突然房门“嘭”的一声响，被人大力推开。 路鸳猛然惊喜，不悦的蹙眉抬眸看去，青黛夜面案色冷漠的走了过去，冷声喝斥冲进来的下人：“狗奴才，谁让你如此莽撞的，没看见主君在休息吗？” 下人气喘吁吁，似乎腿脚还在发抖。 他慌乱跪地磕头认罪，“主君恕罪，是奴才太过慌张着急才忘记敲门。” 下人们都有学过规矩，若不是很急切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如此莽撞。 路鸳想到此处也冷静下来，起身悠悠问道：“说吧，发生了何事？” 下人匍匐在地，“是黑袍尊主……他将八具白骨扔在了宫门口，还说若是再敢派人去找麻烦，就会是那样的下场。” 路鸳闻言，猛然起身，面色清如霜的出了房间，纵身一跃而起，朝着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时，围观的侍卫都纷纷让开一条道。 地面上是八具还穿着暗卫衣裳的尸骨，上面看不到丁点红肉，被蛊虫吃得干干净净。 路鸳攥紧手指，浑身寒意袭人，“他人在哪儿？” 侍卫垂首恭敬回应，“回主君，他已经离开。” 路鸳眸色冰冰冷锐利的看向外面，咬牙切齿道：“黑袍，算你狠，你以为本君是吃素的吗？你给我等着，本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君为了你做了十多年的恶人，也因为你让魅疆一分为二，现在你却为了一个外界蝼蚁弃我！” 她想想这十多年的付出，感觉很不值。 在功力尚在时，他就用修仙的诱惑让她寻找女子，还说她的功力还不够深厚，可以通过与之交合传功力。 而魅疆百姓以为，是她需要喝女子精血修仙，她也从来不解释。 在几年前，与夜瑾寒（红楼）交手，结果被吸走了大半功力，导致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青黛这时候也出现在身后，看见地上森森白骨时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些白骨就像是死去很久的，哪怕蛇啃食也不会如此干净。 路鸳没有回应，而是吩咐侍卫，“将白骨处理掉。” 说完便离开了王宫。 …… 黑袍回到竹楼，这时莫芸姚已经坐在院中等候。 她的实力在此处很弱，不敢单独离开。 之前就只是想着在院子里待那么久有些闷，便前去河边散散心，谁知这也能将路鸳的人给招过来？ “收拾好了吗？”黑袍走到她面前问。 莫芸姚抬起头看了一眼，起身道：“收拾好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那走吧，我送你离开。”黑袍替她拿起桌上的包袱，里面就只有一身衣裳。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走出去后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远处，路鸳看着二人相继上了马车离开。 青黛皱眉道：“主君，他们好像要离开了，要不要派人追上去？” 路鸳眯眸道：“看着那点行李，应该只是送贱人离开，他应该还会回来，你让暗卫暗中看着，别打草惊蛇，随时跟本君汇报情况。” “是！”青黛应下后就吹了一声骨哨。 很快就有暗卫出现。 她小声吩咐后，暗卫便往前离开。 第389章 路鸳到竹楼小院 路鸳并没有离去，而是来到了竹楼小院 她神色淡然清冷，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安子以为是他们又折返回来，还未看清楚就含笑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奴才……” 话未说完就僵在原地，眼神惊恐的看着进来之人。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路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路鸳眸光打量着小院儿，嘴角扬起浅浅笑意，“这竹楼小院还挺别致雅静的，原来他也是一个有闲情雅致之人。” “他对那贱人是真用心啊，哪怕杀了他的忠心手下也不愿意去计较，反而费尽心思的装好人挣表现。” 安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奴才见过主君，主子他……他有事出去了。” 虽然知道她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 作为奴才，最好是少说话，多做事。 路鸳也没有为难他，“起来吧，给本君泡一壶好茶。” “是。”安子起身后卑躬屈膝的转身前去泡茶。 她则是与青黛在院子里面四处转悠打量，还推开房门看了看。 下面有两见厢房，从床铺被褥就能看出哪间是谁住过的？ 随后主仆二人又来到二楼，这里可以欣赏远处风景，还有竹亭，里面放着竹桌竹椅子，桌上放着一把古筝。 路鸳坐下来，轻柔抚摸上古筝，“原来他也是会乐器的，可我从未听过，这段时间莫芸姚还真是享受。” “她作为一个死了夫君的寡妇，凭什么能有这般待遇、她究竟有什么妖法，能让黑袍这块儿寒冰融化？” 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越说心里越是不敢，越是堵塞酸楚。 她的真心就给了这么一个男人，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青黛小声安慰，“主君别难过，世上男子千千万万，不是非他不可，您可是主君，想要靠近您的男子多了去了。” 路鸳闻言，嘴角扬起浅浅笑意，“是啊，爱慕我的男子多了去了，凭什么被他糟践真心？不过本君就是不甘心……” 她站在亭子中眺望远方，半晌后收回思绪转身下了＝楼。 安子已经将茶水糕点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茶水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茶香。 “主君，这是家里最好的乌龙茶，请您品尝。”安子半躬身着身子介绍，“这桂花糕是主子亲手而做，还有玫瑰糕也是。” 路鸳：“……！”很惊讶啊。 到底黑袍哈唉油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竟然自己下厨做糕点！ 十几年的时间里，她可从来没有吃到过。 在她眼里，黑袍是一个冷漠嗜血，不苟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哈哈哈…… “你确定是他做的糕点？”路鸳苦笑出声，“他是一直都会做，还是只是为莫芸姚做过？” 安子如实回答道：“主子一直都会做，他闲来无事就会酿酒，做糕点，种些花花草草，研究药材，就……就连家里竹编用品都是他自己编织的。” 路鸳闻言，眸光看向装果子的竹篮，又看向屋檐下挂着的篮子，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 原来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会做这么多东西…… 路鸳又问道：“你跟着他的时间不短吧？他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子：“他……他是喜静之人，也是命苦之人。” “命苦之人……”路鸳抿了一口茶水，“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 傍晚，有信鸽落在路鸳肩头。 她取下信笺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莫芸姚快到北界了”。 青黛也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小声道：“主君，不如让莫芸姚知道她女儿在红楼手中，让她误以为她女儿已经被红楼虐待而亡。” “如此一来肯定会发疯找红楼报仇，这样就能让红楼除掉她，我们也算省了事，主君觉得如何？” 路鸳闻言，嘴角扬起笑意，“这主意不错，她的女儿是她的命，若是知道被虐待致死肯定会情绪失控。” 想好以后，立马找来纸笔，写下信笺绑在信鸽腿上。 莫芸姚与黑袍在一处小镇上。 两人一直不停的赶路，没有下来休息过。 现在已经快要到达北界，黑袍也准备要返回，于是两人就在小镇稍作停留，来到馄饨摊子前坐下。 这里不仅仅卖馄饨，还卖大肉烤串。 而且这些肉还是现宰杀的野生猎物，有的猎物莫芸姚根本没有见过。 黑袍见她看着那些猎物，开口介绍道：“第一只是羊，第二只是鳄，第三只猎物是血鸡。” 莫芸姚闻言，惊讶不已。 在这羊浑身皮毛雪白，而且很长很柔顺，羊角弯曲。 之前她看着脑袋感觉应该是羊，可身上却不像，比较没有见过这种皮毛的羊。 鳄已经被扒拉了皮，尾巴短且粗壮。 血鸡羽毛艳红如血，尾巴很长很漂亮，头顶的毛也长，还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黑袍对老板道：“这猎物的烤肉一样来两串。” 老板听见后，立马将烤好的撒上调料，放在盘着里面端上桌，“两位请用，馄饨也马上就好。” 莫芸姚看着烤串咽了咽口水，“好香，这里的调料倒是挺齐全的。” 黑袍拿了一串递到她手里，“尝尝，味道不错。” “谢谢。”她接过就吃了起来，味道与她上一世吃的差不多，“嗯，的确不错，你也吃啊。” 黑袍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含笑摇头道：“不用，这都是给你买的，我经常吃。” 话音刚落下，就有两个拿着剑男子坐在了旁边桌上，看着打扮像是江湖中人。 “老板，来十串儿烤羊肉，来一壶酒。” “好嘞，客官稍等。” 烤肉生意不错，因此都烤好不少，只要撒上调料烤一烤就合适。 在烤肉上桌后，两个男子边吃边聊起来。 “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在通缉一个叫莫芸姚的女人吗？有一个小女孩儿说是她女儿，被北界暴君红楼抓走了。” “被红楼抓走还能活命吗？红楼可是出了名的嗜血残忍，跟南界主君都不是啥好人。” “你还真说对了，的确难以活命，那女孩儿已经被虐待身亡了，听说是外界之人，很脆弱……” 第390章 牛牛被虐致死？ 两人还在继续聊，莫芸姚脑袋已经嗡嗡作响，手中的烤肉已经不觉得香了。 黑袍见她脸色发白的呆愣住，安抚道：“你不是说你女儿在家里吗？所以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莫芸姚用手绢擦了擦嘴，回头看向两人问道：“两位大哥，我想问一下，那小女孩儿的名字可知道？” 其中一个凝眉想了想，很快恍然说道：“叫牛什么，具体什么名字可不知道，只听说叫牛牛。” 牛牛…… 莫芸姚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连他们都知道女儿的小名，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我不明白牛牛是怎么到了这里？这件事肯定是跟路鸳有关。，魅疆秘境的钥匙在路鸳身上，牛牛不可能单独一个人来到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 黑袍看了一眼天色后，皱眉道：“我先送你到北界，在那里找客栈住下，我回去打探一下具体怎么回事？” 馄饨这时已经上桌，两人加快速度吃完。 黑袍将她送到北界最近的小镇上，找好一家客栈才离开。 快马加鞭连夜回到小竹楼，本来是想换身衣裳就去王宫找路鸳，没有想到路鸳就在竹楼小院中。 “回来了？”路鸳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在葡萄架下等了你四个时辰，你做的糕点很不错，没有想到你的手会这么巧。” “怎么办？我发现更加爱你了，根本离不开你，我也想有莫芸姚一样的待遇，做你娇宠的对象……” 说着还温柔的为他整理衣襟，仿佛老夫老妻一样。 黑袍嫌恶的走开，皱眉道：“你的气息很脏，别靠本尊太近，从你恢复的功力来看，你是夜夜换新郎，还用得着本尊宠吗？” 他就有这个本事，能够凭嗅觉与感知判断出她的贞洁程度。 私生活十分不检点，与不少男子发生过关系的女子，他嗅到的气息就臭。 路鸳微微一愣，很快恢复正色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恢复功力，若你不离开，我又怎么会找其他男人？” “现在莫芸姚已经离开了，我们抛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归于好如何？就像以前一样，我还可以为你生孩子。” 黑袍闻言，扬唇冷笑道：“本尊有洁癖，你还是找其他男人更合适。” 路鸳闻言，气愤不已，“难道你就干净？” 黑袍：“本尊就碰过你。” “……”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院子里面变得很寂静。 这一刻，路鸳有些后悔与其他男人云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他唯一碰过的女人，说不准没有与其他男人有染，还有机会让他接受自己。 黑袍面色淡漠疏离，负手转身看向她，“本尊问你，莫芸姚的女儿是不是你带到魅疆的？” 路鸳收回思绪，哈哈笑道：“你对她的事还挺上心的，你猜对了，她女儿牛牛就是我瞒着她带进来的。” “小女孩的血你不是说更喜欢吗？本来是打算给你圈养的，结果那小贱人用暗器伤了青黛，逃跑时被红楼的人带走。” “现在那小贱人应该早就是一具白骨了吧？哈哈哈……红楼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会善待一个小女孩儿？” 话音刚落下，她脖子就被黑袍掐住。 青黛吓得腿软，急忙跪下求饶，“尊主饶命，她可是主君，若是出了事情，南界将会动荡，百姓也会遭殃，尊主你……你也会受到通缉追捕，事情会很糟糕……” 路鸳却笑了笑，“他……他不会杀我的，若是他杀了我，他就会成为通缉犯，莫芸姚也会知道他就是吸血的黑袍。” 事情闹大后的确无法遮掩这些秘密。 黑袍不在乎什么南界动荡，也不在乎百姓遭殃。 但现在他担心被莫芸姚知道身份，担心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黑袍想到此处便松开了手，眼神冰冷锐利地瞪着她，“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能杀你，滚！” 路鸳咳嗽不止，大口大口喘息，“我……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杀我。” 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路鸳消失后，黑袍走出来院门。 本想着骑马返回去找莫芸姚，结果没有走两步就面色痛苦起来。 啊…… “安……安子，快……” 安子看见后，立马走过去扶住他王屋里走。 刚进屋里面坐下时，他脸上的皮肤就开始衰老下去。 安子见状，神色紧张起来，来到一个柜子恰前就手忙脚乱的翻找，“主子忍着点儿，奴才给您找药。” 很快拿着一瓶带着血腥味儿的药走到他身边，打开喂进他嘴里。 在药下肚后，他的脸色慢慢开始好转，有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饱满。 安子见他恢复容貌，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药已经只剩下一瓶，若是没有处子精血为药引，您后面……” 黑袍剑眉微微拧起，眯眸道：“我不能再靠精血。” 他休息了一会后起身，走出房间吹响哨子，一只白鸽出现在肩膀上。 北界小镇客栈里。 莫芸姚坐在窗前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随着时间推移，人慢慢减少，商贩也慢慢减少，直到彻底没了人影。 她没有睡意，坐到快天明时，一只白鸽出现在窗户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信笺取下打开看了看。 “你女儿是被路鸳带进来的，她半路上伤了青黛逃跑，被红楼的人抓走，或许并没有死……” 落款处写着“白”，她知道是白成羽写的。 莫芸姚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离开客栈，拿出地图寻找去南界王宫的路线。 只要一想到牛牛会出事，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 正好她也要下昂看看那个红楼是不是夜瑾寒，南界王宫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天色亮开后，她已经在官道上，发现有官兵拿着画像在查女子。 官兵还安抚被检查的年轻女子，“别害怕，只是找与画像上相似的女子去王宫吃香的喝辣的。” 有女子疑惑，“是主君选妃吗？” 官兵点头，“对，算是选妃。” 一听是选妃，这些女子就面露惊恐之色，看上去很不愿意被选中。 “难道后宫的嫔妃又被他杀了？” “可能是，不然怎么会选妃？主君可是暴君，杀人如麻……” 莫芸姚听后皱了皱眉，选妃不枉是一个接近红楼的好机会。 可是要与画像上的女子相似才行，这一点有些难办。 第391章 跟着进北界王宫 莫芸姚还是决定去试试。 她朝着官兵走去，眸光看着官兵手中的画像。 可惜画像是卷着的，看不见上面之人的模样。 有女子慌张路过，官兵一脸无语道：“你们怕什么？长得难看不说，还没有一点像的，你们哪怕求着进宫也不会要。” 此话一出，顿时得罪了路过的不少姑娘。 个个都翻他大白眼儿，暗暗小声骂骂咧咧离开。 官兵的目光四处打量张望，还会小声评价议论。 “你看那个女子还不错，就是没有一点像的。” “主君为何偏偏要找画像上相似的女子？” “我们这些小兵哪里知道？或许就是喜欢这样的。” “这茫茫人海，要找相似的人太难了，除非是一个爹娘生的。” 莫芸姚沉思了片刻后还是大胆的走了过去，“官爷，我可以看看你们画像上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几个官兵都呆愣的看着她，眼睛瞪如铜铃大。 这不就跟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吗？ 莫芸姚见他们表情怪异，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好意思，不给我看也没关系，那你们看我行不行？” “他们都害怕进宫见主君，但我并不害怕，我反而很崇拜你们的主君，他能有今天是非常厉害。” 这时候官兵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下，“你非常非常非常行，没有谁比你更行了，你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莫芸姚：“？” 就在她蒙圈之际，官兵将卷起的画卷打开。 当看清画卷上的画像时，终于明白她为何行了，上面的人就是她本人。 而且这张画像还是路鸳通缉她时用的画像。 画师的画工非常不错，画的并不潦草，还是上了色的。 官兵看一眼画像，再看一眼她，疑惑的问道：“难道主君找到就是你？可我听说这画像上的人已经死了，还是被路鸳那妖女给抽筋剥皮而死的。” 莫芸姚闻言，微微惊讶不已。 到底说北界主君在找替身，还是在找她本人？ 找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没有分清对方的用意时，最好还是不要暴露本来的身份。 “可能是巧合吧。”莫芸姚回过神反驳，“虽然我与画像上的女子很像，但我不是她。” 官兵将画像收好，“无所谓，只要你像就行了，走吧，我们带你去王宫，记得进去后可不能东张西望的乱看。” “好。”莫芸姚淡笑应下。 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一路上还在想着对策。 官兵还是找来一辆看着不错的马车，兵力护送她前往王城方向。 这里离王城还是有些距离，需要花一点时间。 在马车上时，她好奇问骑在马背上的官兵，“你有没有听说主君抓了一个小女孩儿？而且还将小女孩给虐待致死。。 官兵闻言，摇头道：“不清楚，这些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进了王宫自己去问主君就好。” 莫芸姚闻言，失落了放下帘子。 也对，这些官兵怎么可能知道王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可为何在南界的江湖人却知道？ 如果北界主君真是夜瑾寒，真的杀虐杀了牛牛…… 莫芸姚想到此处，就立马甩了甩脑袋：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 后面的她已经不敢往下想。 …… 北界王宫。 牛牛郁郁寡欢地坐在寝殿外的台阶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处的一颗大柳树一言不发。 在一丈外的石桌前，坐着一位娇艳貌美的女子，是这后宫中身份最高贵的王后段雪。 她虽然身份尊贵，但打心底厌恶夜瑾寒。 曾经还是段家大小姐时，见过夜瑾寒最丑陋狼狈的模样，比街头乞丐还不如。 哪怕现在成了主君，她还是很不屑，也很抗拒亲密接触。 在进宫以来，只有重要场合才会一同出席，平日不会见面，更不会同床共枕。 “我说小丫头，你能不能别要死不活的？”断雪一脸不耐烦，柳眉蹙紧，“主君也真是，竟然让我来哄你开心，他怎么不让人来哄我开心？” “你到底说不说话，是哑巴了吗？你想你娘很简单，她去了哪儿你就去哪儿，跳楼跳河随你意。” 此话一出，牛牛终于有了反应。 她侧头看过去，嗓音很沙哑道：“那这王宫里有河吗？水深不深？” 空气瞬间凝固，段雪与下人都怔愣的看着她。 刚刚那话啊也只是气话，没有想到她会当真。 段雪反应过来，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下小声道：“虽然没有河，但是有荷塘水池啊，你可要悄悄的去，别说是我让你去跳的。” “你只要一死，就能在阴间与你娘团聚，我听说这阴间并不可怕，而是跟人间差不多，只是天色亚奥灰暗一点。” 牛牛闻言，眸光亮晶晶的望着她，听得格外认真。 段雪左右看了一眼，继续小声诱哄，“你一个人无亲无故在这世上，还不如与你娘团聚，你若想好要去死，就别让主君发现，要悄悄的。” 呵呵……小丫头片子就是好骗。 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死了谁会在意？ 牛牛听得很认真，缓缓站起身。 段雪见状，心里止不住的兴奋，“你的选择不会错，去了你娘那里就不会有人欺负你，荷塘就在左边方向……” “你别着急。”牛牛打断她的话，“我还得再想想，若是我娘看见我死了，她肯定会特别生气。” 段雪：“……”无语。 “牛牛……！”腾鹰的身影突然大步而来，“你心情也没有好一点？” 牛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一点了，段姨给我说了一个号方法，她说我可以去淹死，这样就能见到娘亲了。” “胡说！没有这回事！”段雪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我怎么可能说……说这种话，你不能瞎说。” 随后又咬牙小声道：“不是让你别说吗？” 牛牛皱眉掰开她的手，嘟嘴大声道：“你是说不能跟红楼叔叔说，又没有告诉我不能跟其他人说！” 呱呱呱～～ 段雪顿时感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十分无语。 这个小丫头太气人了！ 第392章 到达王宫 腾鹰脸色不好的看向她，“王后，你若是不想哄她开心可以直说的，没有必要引导她去寻死。” 对于这后宫的女人，他也是不太喜欢的。 现在听见她竟然诱哄小孩儿寻死，心里更加不喜。 段雪背脊笔直的站直身子，端着架子趾高气昂道：“不过就是开个小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可是王后，本来就不愿意哄一个小孩儿。” 腾鹰嘴张了张，很想说点什么，，但想到她始终是王后的身份，也就歇下要说的心思，“既然不愿意，那王后就不必费心了。” 不等段雪开口说话，他就蹲下身对牛牛说道：“主君已经派人找到好几个与你娘亲想象的，其中有一个简直是一模一样。” “现在官兵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你若看见肯定会喜欢，选一个你喜欢的留下来做娘亲可好？” 一模一样！ 牛牛微微惊讶的瞪大眸子，“真的吗？我要看看跟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真有跟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腾鹰看了一眼段雪，起身将牛牛抱起来，“好，一会儿就能看见了，我们先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主君。” 说话间抱着她就前往书房方向。 直到身影远去，段雪才睨了一眼冷哼道：“一个野丫头而已，竟然当成了宝贝疙瘩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私生女。” 身边的婢女清清扬唇嘲讽道：“主君曾经那副鬼样子，谁愿意跟他生？恐怕拉拉手抖会嫌脏。” 呵呵…… “说的也是。”段雪掩嘴轻笑，“当年他在路边被人拳打脚踢时，我还扔一个难吃的桃花酥给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变成主君。” “你是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样子，满身恶臭，皮肤溃烂，脏兮兮的脸上是狰狞的疤痕，简直没眼看。” 主仆二人小声嘲笑议论，对夜瑾寒没有丝毫尊重可言。 她们也想看看送来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因此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悠闲坐下品茶看风景。 书房。 展阳在汇报南界的情况。 “属下发现一件奇怪之事，路鸳将圈养的女子都放了，为了解更多情况，属下找到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女子。” “那女子没有见过路鸳喝血，她们的血放出后会被人端走，具体送到何处不清楚。” 夜瑾寒闻言，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眯眸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些女子如何不是本君关心的，本君关心的是她为何突然放了那些女子？” 十几年来都没有停止过圈养女子获取精血，现在突然间放走，很是反常。 要精血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精血后又代表什么？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两人也停止了谈话。 展阳打开房门，牛牛就立马跑了进来，“红楼叔叔，腾鹰叔叔说找到几个跟我娘亲像的女子了，还有一个跟我娘亲一模一样。” 夜瑾寒闻言，嘴角扬起浅浅笑意，“是吗？那说不准一模一样的女子就是你娘，过来给本君研墨，到时候本君陪你一起去看。” 牛牛走上去就站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样的开始研墨。 没事时她就会被拉来研墨，现在已经是熟能生巧，只是很容易就变成一个小花猫。 展阳与腾鹰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牛牛看着他写字，奶生奶气道：“红楼叔叔，我认识这个字，七叔教过我，他说这个字读‘阅’。” 夜瑾寒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那这个字读什么？” 牛牛嘟着嘴摇头，“不知道～～” 夜瑾寒扬唇笑了笑，“这是‘红’字，罚你抄写十遍。” “啊？”牛牛一脸惊讶。 她被迫拿起毛笔，夜瑾寒握着她手教写“红”字，只教了两遍后就让她自己写。 牛牛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感觉手根本不停使唤，写出来就是黑漆漆的一团。 她看着惨不忍睹的字，“哇”的一声哭起来，“啊呜呜……我写不好……” 夜瑾寒皱眉揉了揉耳朵，“写不好就继续写。” “不要！我不写了！”牛牛哭着扔掉笔，转身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撒腿就跑。 让夜瑾寒郁闷的是，她扔的笔直接扔在了折子上，上面的字迹也给掩盖了。 上面的内容已经没有办法再看清，也没有办法知道写的是什么？ 他顿时满头黑线，一掌拍在桌案上，嗓音冷厉道：“夜梦媛！你死定了！” 这是第一次叫牛牛大名，明显是非常生气了。 外面的牛牛迈着小短腿拼命跑，眸光四处打量想要找到躲藏之地。 夜瑾寒已经大步追了出来，“你确定能跑过本君？” 说话间一跃而起，直接落脚在她身前拦住去路。 牛牛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他，气鼓鼓道：“我不读书，我不要写字。” 话音刚落下，后领就被夜瑾寒揪住提起，身子也腾空而起。 啊…… “放我下来。”她双手双脚不停挣扎乱动，像鸭子划水一样，忙的慌。 就在这时，腾鹰走了过来，“主子，人已经到了。” 牛牛顿时安静下来。 本以为夜瑾寒会放她下去，但并没有，而是像拧小鸡一样被拧着走。 莫芸姚与其他女子一起，跟着一个小厮跟几个侍卫往前走。 这里的下人与皇宫中不同，男仆都没有净身，女仆比较少，而且女仆有的看上去年纪也不小。 王宫很大，也很豪华，与南界王宫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莫芸姚注意到，被一起送进来的女子都不情不愿，甚至还哭哭啼啼，但她们却是与她有几分像。 “你们为何要哭啊？”她好奇的问道。 有女子抬起头，泪眼花花道：“进了在这里就跟进了地狱没有区别，能不哭吗？” “是啊，有女子进来不到几日就横着出去，我们……我们夜不会好过的。呜呜……” 越说越是伤心，哭得更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死了亲人在哭丧。 莫芸姚听后更是七上八下的，心里期盼牛牛没有在这里，不然也是生死难料。 “参见主君，主君万岁……！”突然有下人跪地行礼。 她们也跟着侍卫立跪地行礼，“主君万岁。” 夜瑾寒提着牛牛气势凌厉的走来，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心头一紧，不敢大喘气儿。 就连莫芸姚的心脏都在砰砰直跳，不敢抬头看。 “放我下来嘛～～”牛牛双腿在空气中乱蹬，“我要吐了，好难受。” 第393章 牛牛活着！！ 莫芸姚：“！”震惊一瞬。 猛然抬头看向他们。 只见一抹高大黑色身影冷峻屹立在前方，一股压迫感让人生惧，他手中拧着的小女孩儿正是牛牛。 这时牛牛也看清了她的面容，也同样目瞪口呆，刹那间停止了挣扎。 母女二人都震惊的望着对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芸姚之前一直担心牛牛真的惨遭毒手，现在看见活生生在眼前，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牛……” 话还未说出口，夜瑾寒就嗓音沉冷道：“快选，选好以后就不许哭娘了。” 哼！ 牛牛蹙眉冷哼，“不放我下来怎么选？” 刚落下就被扔在了地上。 啊…… 她吃疼不已，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候夜瑾寒眸光扫视了一圈，眸光停留在莫芸姚身上，“这就是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吧？看上去的确是一模一样。” 牛牛看了一圈，也点头道：“她的确跟我娘长得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这么像的人？” 莫芸姚：“……”满头黑线。 小没良心的，竟然亲娘都认不出了！ 她安全起见，还是不能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夜瑾寒有些不耐烦道：“那就让她留下，没必要继续再选，其他女人可以滚了。” 其他女人本就胆战心惊，听见这句话后如释重负，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个个匍匐在地磕头谢恩，这的反应夜瑾寒已经见怪不怪。 虽然大家在他面前表现的十分尊重，但他清楚是因为害怕，也有人是厌恶。 在这些女人起身离开时，段雪在下人地簇拥下款款而来。 在场的所有下人都齐齐跪下行礼，“王后娘娘千岁。” 段雪浅笑慵懒道：“免礼。” 说话间走到了莫芸姚身前，弯身抬起她下巴打量起来。 现在看着这张绝美娇艳的脸，心里竟然有丝丝嫉妒。 牛牛立马走了过去，推开她手挡在莫芸姚身前，“你不能欺负她，这是跟我娘亲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已经是我娘亲了。” 段雪闻言，轻笑道：“若你亲娘在九泉之下知道，一定得气疯。” 牛牛拉着莫芸姚起身，“你起来，不要跪了，我娘可不会随意贵跪人，我带你去玩住的院子，到时候找到回去的办法就离开这里。” 说话间拉着她就往住处走。 完全将那高贵又高傲的夜瑾寒抛之脑后。 在一大一小身影走远后，段雪扬唇道：“想要离开魅疆谈何容易，看来你只能将她一直留在这后宫了。” 夜瑾寒眸光淡漠疏离道：“跟你有关系吗？” 段雪：“……” 夜瑾寒绕开她拂袖而去，没有多给一个眼神。 这样的态度她已经习惯，待身影拉开距离后，不屑的睨了一眼，“切，神气什么？要不是突然转运，怎么可能会成为主君？” 清清跟在她身侧，也撇嘴道：“就是，就是委屈了王后您，要有家室有家室，要有身材有身材，要有美貌有美貌，偏偏被困在这了。” “他若丰神俊朗倒是还好，又偏偏丑陋不堪，还是乞丐出身，如果不是他，你就应该嫁给四大公子之首的裴公子。” 私下很多人表面的尊重都是因为惧怕，但打心底里还是看不起夜瑾寒的曾经。 夜瑾寒在来到魅疆就没了记忆，在刚来魅疆时孤立无援，加上浑身的狼狈，走到哪儿都被人欺凌。 直到月圆夜被欺负时发狠，反抗时发现自己能吸走他人内力才好转。 段雪想起裴公子，面颊微微泛红，“我不可能一直在此处的，慢慢想办法离开吧，这里是在枯燥乏味。” “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个冷情的丑八怪怎么安排那个女人？” …… 莫芸姚被牛牛带到了一个小院子，这里环境很不错，还有不少小孩儿玩的设施。 有滑梯，秋千，吊床，木马…… 牛牛稚声道：“这些都是红楼叔叔让人给我弄的，你以后就叫莫芸姚，到时候要跟我回苍月国的。” 莫芸姚收回打量的视线，好奇道：“为何要跟你回苍月国？” 牛牛坐在了秋千上，听见她的问题后就红了眼眶，垂下脑袋带着鼻音道： “在那里有大伯，七叔，肖叔叔，殷姨，秋菊姨。他们要是知道娘亲被抽筋剥皮死去，肯定会难过。” “我不想他们难过，所以让昂你做我娘亲骗他们，等爹爹回家看见娘亲还在，也会开心。” 莫芸姚闻言，心脏揪疼不已。 原来女儿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能考虑到那么多人的感受。 “牛牛，你再仔细看看我。”她走到秋千前蹲下身，笑容温柔的看着。 牛牛歪着脑袋仔细打量她，“你看着跟我娘亲没有区别，一模一样……” 说着伸手肉嘟嘟的小手，摸向她面颊。 但牛牛还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亲娘，因为她听很多人说娘亲已经死掉的事情。 一个两个说还可以不信，可是后面是很多人都在说。 莫芸姚握住她的手，眼眶微润道：“小傻瓜，世界上相像之人是有，但一模一样的可没有，没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句话就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亲娘，不是说长得像而已。 牛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仔细看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后恍然大悟，“我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了，你脸要瘦一点，脖子上还有一点点疤痕。” 莫芸姚：“……”满头黑线。 她不是让牛牛找什么地方不一样的游戏。 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瘦？ 被路鸳关押鞭打，又怎么会没有疤痕？ 这些疤痕哪怕用要，也是需要时间的。 “牛牛，我不是说这个意思。”莫芸姚恢复正色，露出浅笑，“我神色想说，我就是……” “骗小孩儿可不好。”突然夜瑾寒走到了身后，冷漠将话打断，“你该不会想说你就是她亲娘吧？” 莫芸姚站起身看向他，看着这那双红瞳时微微恍惚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笃定道：“对，我就是她亲娘莫芸姚。” 夜瑾寒轻笑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以后不管面对什么人都要这样肯定的说是她亲娘。” 第394章 让她一天吃十餐 莫芸姚：“？” 苍天，他的脑回路跟牛牛一样新奇！ 牛牛还傲娇的拍着胸脯道：“是我教的好，她只要再吃胖一点点，伤疤再消失后就跟我娘真的一模一样了。” 莫芸姚：“……” 夜瑾寒点头，“那本君让下人每天给她送八餐十餐，不出几日就能长肉。” 牛牛：“好，一定要送肉食，吃肉才长肉。” 莫芸姚听着二人的对话，感觉头顶一片乌鸦“呱呱”飞过。 每日十餐，当她是猪吗？ 真要这样下去，还没长胖时就已经撑死了！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你们商量的时候能不能问一下我的意见？我这肚子每天吃不了那么多，会被撑死的。” 夜瑾寒却是眸色清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只是一个替身，只能服从，不吃也得吃，没有选择的余地。” 莫芸姚：“……”嘴角抽搐。 还挺霸道的。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夜瑾寒就转身准备离开。 她看着熟悉的身形，立马出声叫住，“等一下，我……我能不能看你长什么样？” 其实不仅仅是身形很像，就连声音也特别像。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如果是真的，再结合他的身形与声音来看，已经有九成符合夜瑾寒的特征。 夜瑾寒顿下脚步久久没有回头，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凛冽了几分，让人背脊有些发凉。 腾鹰看见主子抿紧的薄唇，就知道已经生气，急忙出声道：“主君不喜欢被别人看见他的脸，还请见谅。” 正好这时候段雪在院门外听见，立马走进去站在树后面看向前方。 树叶茂密，但能通过缝隙看清楚前方的一切。 牛牛从秋千上下来，拉了拉莫芸姚的袖子道：“他说他长得丑，所以不愿意取下面具让别人看见脸，我娘亲会医术，若她害活着就能帮他了。” 莫芸姚很是无语的垂眸看着她道：“我就神色你娘啊，我没有被抽筋剥皮而死！” 说着走到了夜瑾寒前方站定。 腾鹰立马挡在中间，“你为何偏要看长相？让你做牛牛的娘亲，又没有让你交给主君。” 他很害怕主君会拧断莫芸姚的脖子，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他知道主君最忌讳别人让摘面具。 莫芸姚解释道：“我并不是说看他俊与丑，是想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我来魅疆就是为了找人。” 腾鹰皱眉道：“若真是认识的，主君能不认识你吗？既然主君不认识你，那就说明不是你要找道人。” 这话没有错，若真是夜瑾寒，不可能不认识她。 可她作为医者，知道人在受到重创后悔有失忆的情况。 “万一他是失忆呢？”莫芸姚态度坚决的说道：“今日我必须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到人，不然我也不会冒险来此。” “我要找的人是红瞳，每月十五就会失去理智，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如此？他姓夜，叫夜瑾寒。” 说话时一直盯着男人的眸子，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惜哪怕说完，他仍然一副淡然冷漠的神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夜瑾寒听后冷漠道：“在这魅疆，只要吃过禁果的，都会出现你说的情况，所以本君不会你要找到人。” 莫芸姚：“可你身形与声音都像他。” 夜瑾寒闻言，眼神又冷冽几分，“你要找的人是属于外界，本君是魅疆秘境之人，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秘境钥匙只有路鸳有，若他真的是夜瑾寒，当年是怎么进来的？ 夜瑾寒弯下身，凑近面庞轻笑道：“说不出来了吧？谁都知道本君的这些情况，谁又知道你看本王长相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莫芸姚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改怎么继续解释。 可现在近距离看，越看就越觉得像。 她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看向他的手指，看见了那枚暗器戒指，这一刻整个人都震惊无比，心脏猛然跳动。 是他……肯定是他…… 这枚戒指就两枚，一枚是男款，一枚女款。 “是你……”莫芸姚嘴唇微微发颤，眼眶变得湿润微红，“我确定了，你就是我要找到人。” 说完便举起自己的右手，露出那枚一样的戒指。 除了大小不一样以外，其他方面都一模一样。 夜瑾寒盯着那枚戒指瞳孔猛然一震，难道自己真的是她要找到人？ “这……这怎么可能？”腾鹰诧异不已，急忙上前来回打量两枚戒指，“竟然真的一样？难道这是在一家首饰铺子买的？”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戒指首饰铺子没有卖，是我自己亲自设计好让人做出来的。” 而且还是在属于她原本的时代就做好的，并非穿越过来后。 牛牛这时也确定出这就是她的亲娘，红着眼就哭着抱住她的大腿，“呜呜……娘亲，真的是娘亲……” 莫芸姚低头看了一眼，蹲下身温柔的抚摸她头发道：“是娘亲，很抱歉，娘亲一直都不知道你被带到了这里，好在你平安无事。” 在安抚几句后，她又起身看向凝眉的夜瑾寒，彼此都沉默着。 夜瑾寒努力在回想，答案没有任何印象，反而有些头疼起来。 失忆一事他自己也知道，毕竟关于曾经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也没有知情人能告诉他曾经的事。 莫芸姚这时候突然抬起手，伸向他的面具，让人意外的神色，这一次夜瑾寒竟然没有阻止。 在场之人都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也想看看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 树的后面，段香雪眯眸冷笑道：“以前脏兮兮的，只知道脸上有狰狞的疤痕，具体长相还真没有见过。” 清清小声道：“应该比较吓人，奴婢听说很不好看，跟面目狰狞的魔鬼一样。” 两人虽然满脸不屑，但眸光却一直没有移开过。 莫芸姚抿紧唇瓣，鼓起勇气将面目缓缓摘下，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夜瑾寒的面容缓缓显露出来，在场之人看见后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 第395章 段雪心动了 他脸上的确有疤痕，比不过没有想象那么恐怖狰狞，在左脸下颚处有两条泛红的长疤。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白皙光洁，丰神皓月，，红眸妖艳魅惑摄人心魄，让人一眼万年…… 莫芸姚看见后喜极而泣，“呵呵……是你，没有错，真的是你……” 树后面，段雪怔愣在原地，看见那张俊容就心跳加速，面颊微微发烫。 她不敢相信，这个让人厌恶的乞丐竟然长得如此好看，这张脸配上高大修长的身材，气质矜贵清冷，让人有了一种不可侵犯的距离感。 “他竟然不丑！”段雪半晌才出声。 清清小声道：“王后，他……他虽然生得不错，可左脸始终有疤痕。” 就在这时，莫芸姚伸手抚摸上他左脸的疤痕说道：“没关系的，你若不喜欢这疤痕，我可以给帮你去掉。” 夜瑾寒冷漠挥开她的手，将面具重新打戴上，“莫姑娘请自重，本君不喜欢别人触碰，你之前说的话本君一个字都不相信。” “说吧，谁派你来用这种拙劣的演技接近本君的？目的又是什么？本君猜猜看，你或许就是路鸳派来的奸细。” 经历了那么多，他变得更加谨慎多疑。 不可能莫芸姚说什么就信什么？ “我不是奸细。”莫芸姚是深色认真严肃的解释，“你真的是我要找到人……” 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打断，“若再来一人说本君是他故人，也说完不管是长相还是说其他特征都符合，那本君是不是也该相信？” “……” 这时候牛牛突然抱住夜瑾寒的大腿，仰头看着他说道：“我可以证明你说娘亲要找的人，你是我爹爹，你跟画像上长得一样。” 牛牛的话瞬间提醒了莫芸姚，她空间里面有夜瑾寒的画像，只要拿出来给他看就知道了。 她想到此处就立马伸手进挎包中，利用挎包遮掩从空间拿出画像，“对，我这里有你的画像，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有些手抖的打开画像。 但眸光画像还没有彻底打开时，突然身后出现一只手，将画像夺了过去。 回头一看，发现是王后段雪。 “画像能证明什么？”段雪毫不犹豫将画像给撕成渣子，“你若有心要欺骗主君，自然会做完全准备。” “主君是魅疆人，不是外界之人，你也是第一次来魅疆，怎么可能会与他生育孩子？漏洞百出的谎言鬼才信。” 牛牛气愤不已，气鼓鼓的捏紧拳头就捶打段雪，“坏女人，大坏蛋，你还我爹爹的画像。” 段雪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她，“滚！你真当自己是这王宫的小主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牛牛！”莫芸姚急忙抱在怀里，眸光清冷的瞪了段雪一眼，“不许欺负我的女儿！” 呜呜…… 牛牛趴在她怀里哭了起来，随后回头看向夜瑾寒说道：“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画像上就是你的模样。” 这件事太过突然，夜瑾寒根本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以前的种种完全没有印象，现在凭空出现妻子与孩子，感觉很荒唐。 段雪见他凝眉沉默，心头微微有些慌乱，害怕他会相信莫芸姚的所说的一切，于是立马凑上前挽住胳膊道： “主君，你别信她的话，路鸳为了夺回北界肯定会不择手段，这小丫头是从她手中救出的，这莫芸姚也是从她那儿过来的。” “母女二人可都是外界之人，不可能会从路鸳手中逃脱，说不定就是演的戏，故意让她们母女接近你。” 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展阳与腾鹰也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立马警觉的拦在中间，以防莫芸姚会伤害主君。 莫芸姚摇头反驳，“我不是奸细，之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我手中戴着的戒指就是证据。” 段雪冷声道：“我也可以立马找人做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这好像不难吧？主君这戒指没有藏着掖着过，看见的人多了去了。” “……” 面对段雪的咄咄逼人，她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夜瑾寒相信？ 莫芸姚眸光看向了高大冷漠的男人，“他们信不信无所谓，你是信还是不信？我还可以说出别人不知道的。” “你……你大腿根位置有一条疤，肚脐下方有一颗红痣，你以前名字叫夜瑾寒，是大周国三王爷！” 夜瑾寒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疤痕与红痣的确有，难道自己真是她要找的夫君？ “你给本宫闭嘴！”段雪冷声喝斥，“他是本宫的夫君，请你不要在此处胡说八道！” 莫芸姚：“……” 现在他是别人的夫君，后宫还有不少女人。 他是他没有错，但也不是曾经的他了。 这里是他的天下，总有一日他会主宰魅疆，吃过黑果，寿命也会长不少，自己满头白发时，他还青春依旧。 莫芸姚冷静了下来，淡笑道：“在大周时，你为了救我被万箭穿心，世人都以为你已经身亡，我去过你的坟墓前。” “我一直哄骗孩子，说你是去参军打仗了，后来听说魅疆王的一些特征很像你，我就想方设法来此确认。” “只要你还好好活着就好，信不信我说的那些都无所谓，这魅疆也不太适合我继续待下去，我可以带孩子离开了。” 诉说着着拉着牛牛的手，“牛牛，我们走吧。” 现在只有离开王宫找个地方住下，之后再慢慢想离开魅疆的方法。 牛牛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心心念念的爹爹不认她，心里很难过。 “呜呜……我要爹爹一起走……” 段雪冷声道：“他不是你爹爹，别乱认！快滚！” 就在莫芸姚利落离开时，久久不语的夜瑾寒突然开口叫住，“等一下，你们就住在王宫，牛牛说你医术不错，本君想让你给本君恢复记忆。” 只要记忆恢复，曾经的一切便不会是空白，莫芸姚说的事情真假也会水落石出。 牛牛眼泪瞬间止住，挂着泪珠嘻嘻笑道：“好，我娘亲最厉害了，她肯定会让昂你恢复记忆。” 第396章 在王宫住下 段雪听后微微一惊，急忙反对，“主君，不能留下，万一她对你下毒怎么办？” 夜瑾寒嫌恶的抽出手臂，“你何时如此关心本君安危了？本君做何决定无需你来置喙。” 他知道段雪对他有多厌恶，现在反常的关心只让他觉得很虚伪。 不等段雪开口，他便吩咐腾鹰，“她就与牛牛住一起，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都添置上。” 腾鹰恭敬应下，“是！” “太好了，嘻嘻嘻……”牛牛开心得手舞足蹈，“我可以天天看见爹爹了，我喜欢爹娘在一起，原来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爹爹身边。” 做梦都想有爹爹，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心里乐开了花，比过年还要高兴。 夜瑾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没确定前不许乱叫，多练习罚抄的字，本君可是要检查的。” 牛牛不情不愿的嘟了嘟嘴，“哦，红楼叔叔……” 提到练字就头大，很影响她的心情。 为什么人生下来要读书，要练字呢？ “带你娘去休息。”夜瑾寒说完便冷漠离开。 展阳跟了上去，腾鹰则是去安排给莫芸姚添置东西都事情。 牛牛拉着莫芸姚的伸手，“娘，我带你去休息，我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有肉干，果脯，干果，糕点……” “真的？难怪你长胖了。”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跟着她走。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幸福。 段雪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身影，手绢都被扯变了形，“气死人了，红楼竟然比裴晋还俊俏，若是早知道，我也不会总是避着！” 清清你眉头轻蹙道：“王后娘娘，你觉得莫芸姚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如果她真是主君曾经的妻子，会不会夺走你的王后之位？” 此话瞬间提醒了她。 从之前的观察来看，她已经有八成确定莫芸姚说的那些是真的。 “你说的还真有可能。”段雪眸色微微眯起，眼里满是阴冷之色，“红楼不恢复记忆还好，一旦恢复记忆想起曾经的过往，肯定会将我踹下去。” “主要是进宫以来，我与他交集甚少，没有培养过感情，莫芸姚作为结发正妻，坐上王后之位也是名正言顺。”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地位不保。 段家将她送进宫里做王后，也是为了整个段家的荣耀。 之前不担心地位不保，是因为自己家世显赫，其他女人也不想亲近红楼。 可是现在莫芸姚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 清清面露担忧之色，“那可不行，你一旦被撤去王后之位，在世人眼中就成了弃后，段家也会因此蒙羞，段家的人也会怪罪与你。”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不能让主君恢复记忆，还要将那母女俩给赶出王宫，亦或者自解决掉。” 段雪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笑意，“不急，慢慢来，若是她识趣离开，倒也不用死。” …… 竹楼小院。 黑袍脸色很差，苍白得毫无血色。 安子看着很是担忧，皱眉道：“主子，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不如小的去找女子……” “不用。”黑袍立马出声阻止，“我有解决之策，只是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中途不能出岔子。” “你收拾一下东西，带上琉璃瓶，多拿几个汤婆子，烧水的火炉子……动作快一点。” 安子很是疑惑，不明白要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心里虽疑惑，但还是快速的去按照吩咐做。 一刻钟后，安子将需要的东西都收妥当，随后放在了马车上。 黑袍身上了马车后，让安子赶着马车前往冰云山，那里有一个天然冰洞。 安子快速赶着马车，还是疑惑的问道：“主子，去冰洞里做什么？那里那么冷，你的身子又那么弱，根本受不住。” 此刻黑袍没有力气回答太多，只是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成败在此一举。” 马车后方。 路鸳坐在马车上，脸上带着面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前方的马车猜测道：“行李都扔上去了，难道真的是想离开？” 青黛符合道：“肯定是的，奇怪的是这个方向不是去南界的，他那么在意莫芸姚，为何不去南界？” 这个问题路鸳也很奇怪。 根据她的了解，莫芸姚已经被南界官兵带走，生死难料。 这中情况下，黑袍应该会着急前往营救才对。 路鸳生活思绪道：“先跟上再说吧，刚刚我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前方也没有发现。 冰云山有些距离，快马加鞭不停歇的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 上山的路还是比较崎岖，黑袍在安子的搀扶下选择最危险的一条道，只因为这条道能够更快到达目的地。 安子看了一眼外侧悬崖，吓得有些腿软，“主……主子，这条路太窄了，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悬崖，我们还是换路吧。” 黑袍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别往下看，现在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返回也浪费时间，继续走。” 两人继续往前走，安子不敢再往下看。 后方暗处，路鸳没有头皱了皱，忍不住咬牙低声吐槽，“他简直是疯了，竟然选这么一条路！” 青黛腿脚有些发软，“主子，我……我们也要跟着去吗？这路太吓人了，奴婢有些害怕踩空。” 路鸳看了一眼下方，若是掉下去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她望着前进的俩昂摸背影，沉思了片刻道：“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了，应该是去冰洞，我们从可以从其他路去。” 虽然路程会远一点，但她目前体力上比黑袍充沛，有轻功家持应该不会晚太多到。 半个时辰后，黑袍气喘吁吁站在冰洞入口，“你多捡点柴火进去，将冰块放进锅里烧开装进汤婆子里面。” 安子闻言，没有停歇就开始捡干柴。 好在这里干柴多，就在附近便捡了一大堆进去。 冰洞内都是冰墙，进去后就冷得直打哆嗦，生火后才感觉暖和不少。 待几个汤婆子装好后，黑袍将外衣给褪下，拿出匕首划破手臂，将血滴进来琉璃瓶中。 而琉璃瓶则是在几个汤婆子中间，保持温度。 他放满一瓶后，躺在了冰块上，将伤口位置与装着血的琉璃瓶瓶口紧紧贴着，不露出任何缝隙。 第397章 驱蛊 安子现在终于明白他说的对策是什么了。 但这里面如此寒冷，若是在冰块上躺太久，人也会冻死。 “主子，奴才多烧点热水，等成功后就喝下暖暖身子。” 现在已经开始，他深知黑袍不会停下，他能做的只能是少热水，观察汤婆子的温度。 黑袍已经冻得微微发颤，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出的气息都是白色雾气，不到片刻，睫毛上都有了冰霜。 很冷很冷，感觉已经冷到了骨子里面。 但他不能半途而废，哪怕再冷也得忍住。 身体温度在慢慢下降，只要低与平常的温度，蛊虫就会往更温暖的地方钻。 过去一刻钟后，体内蛊虫终于有了动静，腹部突然出现鸽子蛋大小的包块儿，在皮肤下四处乱转。 啊…… 黑袍惨叫出声，感觉无比痛苦，浑身紧绷，青筋暴起。 安子看见后，吓得脸色一白，“主子，坚持住。” 蛊虫没有似乎急疯了，疯狂乱转，完全没有方向，也没有要往手臂钻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子也急得团团转。 殊不知路鸳已经在洞口位置，正疑惑又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黑袍拳头攥紧，疼得撕心裂肺，也担心蛊虫失控钻进五脏六腑，如此一来他只有思路一条。 安子来看了一眼火炉，很快有了办法，“有了，我将蛊虫往手臂位置引！” 说着就拿了一根烧红的棍子，悬在他腹部位置，蛊虫也在此处，感受到温度后立马安静下来。 安子见有效果，终于安心下来，缓缓移动棍子，将蛊虫往手臂方向引，“主子，有效果，很快就能让它出来了！” 黑袍已经冻得有些迷糊，他咬住唇瓣迫使自己清醒。 待蛊虫到了琉璃瓶中时，必须将伤口迅速按住，以免蛊虫发现不对而返回。 外面，青黛震惊不已，小声道：“主子，他们在干什么？那鼓动的东西好奇怪。” 路鸳眯眸道：“是蛊虫，他在驱蛊，先等等再进去。” 她知道现在不能进去打扰，毕竟她也不想他出事情。 青黛：“现在正是他不备之时，不是更好将他带走吗？” 路鸳嘴角扬起笑意，“等蛊虫驱除后会很虚弱，本君想怎么对待他都轻而易举。” 安子一心在引蛊虫，根本不知道外人有人在窥探。 一盏茶的时间，蛊虫被引到手臂位置，看着越来越靠近伤口位置时难掩激动之色。 黑袍瑟瑟发抖，嗓音虚弱沙哑道：“若……若进入瓶中，你要迅速按住伤口，将瓶子取下。” 安子点头嗯了一声，全神贯注的看着蛊虫，不敢有丝毫松懈，本来之前很冷，可是这会儿却紧张得满头大汗。 啊…… 黑袍还是忍不住叫出声，面案色很是痛苦，额头上冷汗直冒。 蛊虫每爬动一次都如尖刀在绞动皮肉，疼痛钻心刺骨。 安心听着他的痛呼声也揪紧了心脏，期盼可以快点结束，但越到后面蛊虫越慢，似乎有了警惕心理。 外面的路鸳也看得紧张不已，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很像立刻冲进去做点什么。 可她不懂这些，现在进去法反而会让安子乱分寸，影响驱蛊。 青黛也紧张不已，“这蛊虫怎么这么慢？真让人着急。” 让安子很惊讶的是，蛊虫竟然不往前挪动了，离伤口位置已经不算远。 “怎么办？”安子有些心慌起来，“难道是不够热？奴才重新拿一根棍子。” 他动作迅速，总火堆里面拿起燃烧的棍子悬在蛊虫前面，这一次蛊虫动了。 几双眼睛都全神贯注地看着，紧张得不敢弄出半点声响。 接下来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明明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仿佛过了半个时辰。 很快蛊虫就到了伤口位置，这里与琉璃瓶的瓶口相连接。 蛊虫感受到温暖浓郁的熟悉血腥味，迅速钻进了瓶子里面，就在这一刻，安子就忙扔下棍子，按住伤口位置取下瓶子。 “进去了！”安子激动不已。 就在这一刻，蛊虫似乎察觉到异样，开始在琉璃瓶中疯狂扭动，力气非常大，安子都担心会将瓶子给振碎。 咳咳…… 黑袍咳嗽出声，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快……快将瓶子扔进火堆里，不能让它跑出来。” 蛊虫一旦跑出来，会迅速找到下一个宿主，因此只能用火毁灭。 安子闻言，立马将其扔进火堆里面，还加了一点柴火进去。 随着温度攀升，蛊虫越来越躁动，疯狂的想要冲琉璃瓶，不到片刻就动静变小，琉璃“嘭”的一声扎炸开。 蛊虫也彻底被烧毁。 呼…… “终于将它解决了。”安子如释重负。 黑袍看了一眼火堆，缓缓闭上眸子晕了过去。 “主子！”安子急忙将人从冰床上拉下来，将衣裳给他穿上，“奴才给你喝热水。” 安子放他在火堆旁边，将几个汤婆子都放在他身上取暖，随后用竹筒做的水壶装上开水，来回晃动降到合适温度再喂进他嘴里。 “哟，黑袍这是怎么了？”路鸳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头顶传来，将安子吓得一个激灵。 这里可冰云山的冰洞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安子抬头看向她，“主……主君，你们是……是跟踪了我们？” 路鸳蹲下身，用手绢擦拭撒在黑袍脸上的水，“不跟踪又怎么找到那么在此处？我在外面可是站了许久，看着我的黑袍如此脆弱，心里怪心疼的。” 嘴上说着心疼，脸上的笑意却阴险冰冷，似乎在　算计着什么？ 安子警惕地推开她，拦着黑袍身前，“不能伤害主子。” 哈哈哈…… “我伤害他？”路鸳掩嘴大笑，“分明是他伤害我才对，我十多年为他付出，结果他却伤我的心。” “放心吧，我那么在乎他，又怎么忍心伤害？这里这么冷，还是先带他出去才好。” 说着身后扶起，叫来青黛一起。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黑袍出了冰洞。 安子收拾好东西，紧跟着离开冰洞，不久后就在外面生了火堆，让昏迷的黑袍取暖。 路鸳命令青黛去找祛寒草药，又命令安子去找更多的柴火，很快就剩下她与黑袍二人。 她手指轻柔抚摸黑袍俊逸魅惑的面庞，“你强大才有本事飞走，为了不让你从我手中飞走，我只能让你变弱了。” “你说我吸走你七成功力怎么样？如此一来我就比你强了，以后我们也能恩爱的在一起……” 第398章 被路鸳控制 这时黑袍已经陷入昏迷，听不见她说的话。 路鸳看着他安静的样子笑了笑，“你不吱声就代表默许了，以防你醒来会反悔，还是赶紧吃点软筋散。” 说话间已经拿出一包药粉，倒入他嘴中，再喂了一点水。 翌日晌午，黑袍悠悠转醒，睁开眸子便发现是在自己房间里面，具体怎么回来的没有任何印象。 “主子醒了？”安子立马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床前。 黑袍揉了揉眉心，皱眉起身靠坐在床头，“你一个人将我怎么带回来的？” 也不怪他会疑惑，毕竟登云山很陡峭，下山也不会好走。 安子身形不高大，背着昏迷不醒的他，下山是很困难的事情。 安子将茶杯递给他，“不是奴才一个人……” 黑袍喝下茶水，诧异的看着他，“不是你一个人？” “糟了，奴才厨房熬着粥。”安子急忙往外走，“一会儿奴才给您解释。” 不等黑袍继续问，他就已经快速离开的房间，房门也被紧紧关上。 黑袍拉开袖子，看了看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嘴角扬浅浅笑意，“终于成功了……” 以后再也不会受蛊虫束缚，不用再取处子精血炼药服用，也不用每天担心突然间衰老。 十多年的折磨让他心力交瘁，做梦都想要摆脱蛊虫，只要能摆脱，哪怕折寿十年二十年都愿意。 哈哈哈…… “终于自由了。”黑袍忍不住大笑出声，心情愉悦，感觉浑身都轻松自在了不少。 竹楼小院外面的河边。 路鸳坐在河岸上的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信鸽。 上面有信笺，她取下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我在北界王宫，我女儿平安无事，红楼是我要找的人，白公子勿忧勿念。” 落款处是一个瑶字。 “瑶？”路鸳眯起眸子，陷入沉思，“她在黑袍面前用的假名，黑袍在她面前也用的假名。” 想到这一点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有趣，真有趣，若是莫芸姚知道他才是要处子精血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说着就将纸条撕碎，扔进了河水中。 青黛这时候走了过来，“主君，他醒来了。” 路鸳闻言，起身就朝着竹楼小院走去。 当她打开房门时，黑袍皱眉看着她，眼里有些震惊之色，“你怎么来了？” 路鸳走到床前，坐在床榻上，“人家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将你带回来的，竟然态度如此冷漠。” “你昏迷了多久，我就陪伴了你多久，昨夜我可是在你身边睡了一夜，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与你同枕到天亮。”‘ 说话间趴在他怀里，朱唇在他颈窝处吻了吻。 黑袍嫌恶的皱了皱眉，伸手去推她，“走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一刻才发现，手上竟然没有说什么力气，根本推不开。 路鸳看着他无力的模样，扬唇笑着道：“你现在就是我的囊子之物，根本不会有力气推开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何？”黑袍凝眉问。 路鸳双臂环住他脖颈，撒娇般娇声说道：“傻瓜，因为不管是你的茶水还是膳食，都已经被我下了软筋散，你怎么可能会有力气？” “你可不能怪安子，他也是被蒙在鼓里，若他知道我这么做了定然不给你吃下。” 她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完全不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让人厌恶的事情。 黑袍被她气得脸色阴冷铁青，想要攥紧拳头却只能轻轻一握，根本没有那力气握紧。 在他刚醒来时也感觉很没有力气，但他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身体太虚弱造成的。 不曾想是因为吃的东西都被下了软骨散。 “路鸳！你究竟要做什么？”黑袍气氛咬牙怒吼，眼神冰冷如霜，“你不是一直想要将北界收复回来吗？为何偏偏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路鸳淡然平静的扬起嘴角，“没有最爱的你在身边，本君哪里有心情想那些事情？现在我可以安心了，过两日带你回宫后就能商议收复之事。” 咚咚咚…… 安子叩响房门，很快端着粥走进去里。 黑袍见他进来，急切问道：“这两日有没有收到飞鸽传书？” “没有。”安子如实回应，“这两日奴才不忙时都有注意，并没有看见信鸽出现。” 黑袍闻言，面色微微失落下去。 之前本想着赶去北界与她汇合，谁知身体出了问题，没有血药维持，也很容易出现衰老状况。 若是被她看见那副鬼样子，肯定会吓到她，只能临时起意驱蛊。 路鸳暗暗扬起嘴角：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再见的…… 北界王宫。 莫芸姚站在院落中，，眸光又打量了一下半空，当有信鸽飞过时，她都会看一眼。 可惜，等了两天也没有信鸽递消息回来。 “娘亲，跟我一起去看爹爹吧，他这会儿肯定在偏殿。”牛牛跑到她面前拉了拉袖子。 莫芸姚收回视线，露出笑容道：“走吧，正好该给他针灸了，前天开的药也应该已经吃完，得把脉看看后重新开药。” 这两日她都有为夜瑾寒针灸头部，希望能够让他恢复记忆。 回到房间后提着药箱就往偏殿而去。 每天夜瑾寒都要会见一些官员，处理各种政务。 来到偏殿外面时，突然看见段雪也在，婢女清清手中还端着一碗莲耳羹。 段雪不等她走近就发难道：“见了本宫怎么不下跪行礼？” 牛牛冷哼道：“我娘亲凭什么跟你行礼？坏女人走开，不许抢走我爹爹！” 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要跟娘亲争抢爹爹。 段雪面色一冷，扬起手就要扇巴掌，突然手腕被莫芸姚迅速握住，没有成功落下。 “王后怎么能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莫芸姚毫无畏惧的看着她。 段雪深呼吸，很快调整好情绪淡笑道：“也是，本宫是王后，怎么能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但本宫还是要提醒你们，牛牛不能叫他爹。” 莫芸姚冷笑，“主君都没有说什么，你介意什么？” 说着就叩响房门，不再理会她。 这傲慢的态度将段雪气得不清，迅速“啊”的一声跌坐在地，委屈大声道：“好你个莫芸姚，竟然出手推本宫，你太过分了！” 第399章 是让你滚！ 莫芸姚看着这一幕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道：“王后还真是弱不禁风，自个儿站着都能倒下。” 房门也在这时候被打开。 夜瑾寒眼神清冷淡漠的看了二人一眼，还未开口之际，段雪就眼含泪花道：“主君，她太过分了，竟然敢以下犯上推倒我。” 清清也义愤填膺道：“主君可一定要为王后做主，这个女人太嚣张了，你一定要惩罚她！” 如此低劣的小伎俩，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牛牛拉着他袖袍，仰头稚声道：“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娘亲没有推倒她，这里还有下人都看见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守在边上的下人迅速垂下脑袋，害怕被点名来作证。 他们做下人的，谁也不敢得罪。 夜瑾寒凝眉扫视了一眼后，冷声道：“滚下去！” 段雪见他眼神更加冰冷锐利，心里也暗自得意，起身冷冷扫向莫芸姚说道： “听见没有？主君让你滚下去，这里是商议要事的地方，你一个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哼，想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儿！ 话音刚落下，夜瑾寒就冷眸盯着她，“本君是让你滚下去。” “……” 这一刻空气瞬间凝固住。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对段雪说的话。 哈哈…… “让昂你滚，不是让我娘亲滚。”牛牛无情嘲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 段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装了一肚子火气。 她不服气道：“我可是你的王后，竟然如此对我，别忘了我段家帮了你多少！” 说完后便冷哼离去。 待走远以后，清清小声安抚道：“王后别生气，一会儿她就会遭殃了。” 段雪闻言，嘴角扬起阴冷笑意，“是啊，一会儿就会遭殃了。” 莫芸姚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暗暗扬起嘴角。 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可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殊不知夜瑾寒这个人最讨厌威胁。 哪怕不记得曾经的事情，本性哈碍事不会变。 “进来吧。”夜瑾寒转身进了偏殿。 他知道是施针，因此立刻来到软榻上躺下，没有一句废话。 莫芸姚也没有多言，拿出银针就屏气凝神的扎在穴位上，每一针都快速精准，不会太疼。 牛牛在偏殿里面四处乱转，腾鹰立马拉住她，“这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碰，我带你出去玩儿，你娘还要许久才会好。” “好吧。”牛牛不情不愿的应下，随后跟着腾鹰出了偏殿。 屋内安静无比，仿佛落针可闻。 片刻后，夜瑾寒开口道：“你确定这样能让本君恢复记忆？具体需要多长时间？” 他也想恢复记忆，可这几日下来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心里也显得有些急躁。 莫芸姚沉默两息道：“具体何时能恢复不清楚，只能慢慢调理，你这记忆并非头部受创所致，似乎被人故意用什么方式将记忆压制住。” “若是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方式，我倒是可以对症下药来解决，现在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试。” 此话一出，夜瑾寒猛然坐起身，烦躁的将脑袋上的银针给扒掉，表情有些愤怒道： “没把握还医治，戏耍本君好玩吗？本君每天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玩儿！” 就在站起身时，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变得口干舌燥。 啊…… “你……你刚刚做了什么？”夜瑾寒皱眉摇了摇头，扶住额头坐回软榻上。 莫芸姚一脸不解，“我刚刚就施了针，什么都没有做，你哪儿不舒服？” 说着想要把脉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结果伸手刚碰到他手腕，酒杯用力推开，“滚！装傻充愣，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啊…… 莫芸姚被推倒在地。 夜瑾寒取下面具扔在了一边，面颊已经变得绯红，烦躁的扯了扯衣襟，将茶壶拿起来猛灌水。 这一刻莫芸姚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中了媚药之类的东西。 “怎么可能？”莫芸姚十分不解，“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给你施了针……针……难道是银针有问题。” 进来时他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施针后就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银针的问题。 莫芸姚想到此处后，将没有用过的银针拿起来看了看，震惊发现上面有药物。 “我的银针被人动了手脚，我立马给你……” “滚！”夜瑾寒不等她说完就冷声打断，“本君就不该信你！” 突然房门被推开。 展阳脸色阴沉的瞪了莫芸姚一眼，走到夜瑾寒身边道：“主君，这女人就是路鸳派来的奸细。” 莫芸姚立马反驳：“不是！” “还想狡辩！”展阳拿出信笺展，“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侍卫在你院里拦截的信鸽！” 纸条上写着，“一定要想不办法获取信任，得到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再伺机杀了他。” 而落款处是一个“路”字。 莫芸姚：“！”震惊不已。 到底是谁在陷害？ 思来想去，发现只有段雪的可能性最大。 她摇头否认，”不是真的，路鸳是我的仇人！这纸条是别人伪造陷害的。” 夜瑾寒面色痛苦，强行用内力压制药性，“噗哧”一口喷出鲜血。 咳咳…… “就凭借你一张嘴，本君就会信你吗？” 莫芸姚噎了噎，急忙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给他，“这药可以解除药效，你先吃下再说。” 夜瑾寒没有领情，将药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谁知道这是什么药？若是毒药，那路鸳吩咐你做的事就完成了！” “来人，将她押下去，不许踏出沁禾苑半步！” 随着话落，门外便冲进来四个侍卫。 就在侍卫药押她时，她立马阻止，“我自己可以走……主君，你见过谁带着自己女儿来做奸细的？总之那都不是真的。” 说完便转身跟着侍卫离开。 出了偏殿便看见牛牛也被抓了起来。 “娘亲，呜呜……他们欺负我。”牛牛被侍卫粗鲁的拽着胳膊。 莫芸姚气氛不已，“放开我女儿，让她跟我一起走即可！” 侍卫看了一眼，还是说松开了手。 牛牛哭着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牛牛不哭，跟娘亲回院子。”莫芸姚不想让她知道呗禁足关押　的事情，“主君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我们后面会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来。” 第400章 去死牢 她抱着牛牛回到了沁禾苑。 院门口立马有八个侍卫看守着。 牛牛很是不解，“为何他们要站在那里？” 莫芸姚笑着温柔的解释，“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不让坏人有机会进来欺负，不要害怕。” “爹爹对我们真好。”牛牛这才露出笑容，随后开心的去玩自己的。 她最爱玩的就是木马，喜欢坐在上面用力摇晃，自己一个人都能玩儿笑呵呵的。 莫芸姚看着她开心的笑容，面色微微有些惆怅。 在这里没有任何助力，武力上也算不上顶尖，很害怕保护不了牛牛。 同时庆幸的是，夜瑾寒只是将她们母女二人看管起来，没有扔进什么地牢之类的地方。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对于奸细一事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凤溪殿。 清清兴奋的跑到段雪面前禀报，“王后，好消息，莫芸姚母女二人如预想的一样，已经被抓起来了！” 慵懒躺靠在软榻上的段雪闻言，立马来了精神，猛然起身掩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她终于蹦哒不起来了，我就说她斗不过本宫。” 清清拍着马屁说道：“还是因为王后机智过人，主君对待奸细一向不会手软，这会儿莫芸姚肯定被关在死牢里面。” 奸细时不时都能抓到一两个，每一次奸细被抓到，都是会被送进死牢严刑审问。 不管能不能审问出有用的消息，都会惨死在里面。 段雪冷哼道：“这还用说吗？红楼对奸细深痛恶绝，抽筋剥皮都算是仁慈了，我们也去死牢看看。” 死牢是在宫外，坐着轿子两刻钟便到达。 司狱大人见她到来，十分诧异，“见过王后娘娘，不知王后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段雪清冷孤傲，端着架子开口道：“送进来的奸细关押在何处？版本宫要亲自看看。” 司狱大人恭敬回应，“回王后，就在一号死牢，下官带您去。” 地牢里面一般都很脏，为了让她进去不打脏鞋子，立马吩咐狱卒将红毯铺铺进去。 只要是身份尊贵的人物进去看的话，都会铺上这样的红毯。 段雪走进去后，牢房里面关押着的人都开始喊冤枉。 “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 “放我出去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闹哄哄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烦躁。 气味儿也十分难闻，这里全是关押的男子。 段雪掩住口鼻冷笑，“关在男人堆里挺好的。” 司狱大人温雅安，解释道：“没有，奸细是单独关押的。” “单独关押？”段雪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扔进这男人堆里才更有趣，也可以让这些男人解解馋。” “？” 司狱大人神色一脸懵圈。 又不是女人，扔进能让男人解什么馋？ 除非是这些男人都有断袖之癖。 他虽然满脑子疑惑，但也没有出言反驳什么，“等审问完毕后，自然也是要扔进大牢房的，不可能一直住单间。” 段雪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审问得如何了？她不是咬口否认奸细一事？” 司狱大人如实回应，“的确如此，哪怕在他身上划上来一百刀，他仍然嘴硬的什么都不说，等过一会儿还会继续审。” 哈哈哈…… “一百刀……”段雪听后开心大笑起来，“她现在应该很后悔来王宫，她神色不会承认的，所以折磨致死就得了。” “她是个骨头硬的，死了就敲碎骨头喂秃鹰，我要让她死了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司狱：“……？”懵圈又惊悚。 奸细抓进来也有好几天了，也没有听说与王后有什么仇怨。 听着王后这残忍的话，仿佛有血海深仇一样。 咳咳…… 司狱轻咳了两声道：“王后放心，主君对奸细都不会手软，到时候我们会按照主君吩咐行事。” 说话间已经停了下来 他指着黑漆漆的牢房里面，“就是这里面。” 因为光线的原因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见穿着囚服的人影蜷缩在角落。 段雪嘴角扬起冷笑，“之前对本宫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成了阶下囚了？” 囚犯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将他们都当做空气一样。 清清皱了皱眉，趾高气扬道：“你听见没有，王后在跟你说话？你说哑巴了吗？” 司狱大人立马开口说道：“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怎么打骂折磨，都是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活死人一样。” “哪怕再他身上划刀子，他都没有吱一声，甚至一点痛苦表情都没有，审问起来实在很无力。”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很无力。 司狱说着就叹息连连，显然对此很头大。 段雪闻言，柳眉轻轻蹙起，“那她倒是挺能忍的，人都有软肋，而她的软肋就是孩子，不如将他女儿也抓进来。” “本宫就不相信她见了自己女儿后还无动于衷，司狱大人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呀？” 此话一出，角落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身形微微一僵，急忙激动起身冲了过来，跪在地上，“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不要动我女儿。” 段雪：“……” 清清：“……” 主仆二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蓬头垢面的男子。 怎么会是男的？ 司狱大人却是很高兴，“终于肯说了，要是早点说出来，也至于受哪啊么多罪。” 随后十分开心的对段雪拱手道谢，“多谢王后娘娘出谋划策，若不是您今日到访，下官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雪哪里有心情听他说着些，回过身就皱眉询问，“今日不是抓进来一个女的吗？” 女的？ 司狱大人有些懵懵的摇头，“没有啊，今日一直都送人进来，这一位也是前几日送进来的，即便有女子送进来也不是在这……” “晦气！”段雪不等他说完就沉着脸转身离开。 离开地牢后，段雪回首就神色一巴掌扇扇在清清脸上，“没有查探清楚就瞎说，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返回王宫后，这才得知母女二人只是被禁足在沁禾苑，根本没有被抓进什么死牢关押。 夜里。 牛牛提着虾灯在院子里面安玩儿，“娘亲，你看我的虾灯漂亮吗？是爹爹送给我玩儿的，他说下次给我买螃蟹灯，呵呵……” “很漂亮。”莫芸姚坐在台阶上，静静看着她玩耍，“牛牛，你告诉娘亲，昨天有没有看见谁进我们的房间？” 第401章 暗器伤了王后 牛牛想了想开口道：“不就一个打扫房间的婆子进去过吗？她推着水进去擦地，后面没有看见有谁进去了。” 一个婆子？ 这后面一直没有人进去过，那就是这婆子对银针做的手脚。 可是她当时没有看见，不清楚是哪位婆子做的。 这王宫那么大，想要找到还是不容易，若是询问，不会有人承认的。 莫芸姚沉默了一阵子，继续问道：“这个婆子我见过没有，是不是经常来打扫你的房间？” 在她没有来之前，牛牛已经一个人住在这里许久。 院子房间肯定也有人打扫，如果说是常来的人，她应该能记得住是谁。 牛牛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平日打扫房间的就是阿玉姐姐，那个婆子我是第一次见，我只记得她年纪大。” 莫芸姚：“……”哑然。 看来肯定是段雪派来的人。 她眸光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看见阿玉端着吃食过来。 “阿玉，你过来一下。” “夫人找奴婢有何吩咐？”阿玉走了过来，顺便将手中的莲子羹递给了牛牛。 每天夜里牛牛都要吃点儿宵夜，阿玉会换着花样给她做。 莫芸姚直接问道：“昨天又个婆子到房间里面打扫，这件事你知道吗？” 阿玉皱眉想了想，随后摇头道：“不知道，昨日奴婢从浣衣局回来，进屋准备打扫时就看见有一半的地面被擦过。” “当时奴婢还奇怪，谁那么无聊进来只打扫一半？而且还没有认真打扫，害得奴婢重新擦一遍。” 这意思就是没有看见那婆子，线索是断掉了。 若是能找到那婆子，说不定还能逼迫她说出真相，这样就能洗清奸细嫌疑。 “知道了，谢谢。”莫芸姚收回思绪道了谢。 阿玉淡笑道：“不客气。” 牛牛这时也将莲耳羹喝完了，她转身就将空碗拿着离开。 “娘亲，你来荡秋千，我来推你。”牛牛走过去拉着她起身往秋千走去，“荡秋千很好玩的，像在飞一样。” 莫芸姚露出笑容，配合她坐上秋千，“娘亲很重的，你要用点力气才行哦。” “好的，牛牛力气很大的。”牛牛咬紧牙关　用力推。 小孩儿的力气都有限，莫芸姚还是靠自己来，“哇……牛牛还厉害，你要站远一点哦。” 院子里面都是母女二人的笑声，很是欢乐。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方向走进来不少人。 莫芸姚看见后立马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发现是段雪在下人簇拥下款款而来。 “牛牛，你进屋里去别出来。”她凝眉催促着。 牛牛闻言，点头应下后就跑进了屋里，将房门给关上。 段雪看着她还完好无损的荡秋千，心里气得不轻，“还在外面就听见你们的欢声笑语，好不快活，本宫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犯人这么乐观的。” 陷害一事都做得天衣无缝了，竟然只是被禁足在院子里面，有史以来第一次见一个奸细有这样的待遇。 这说明，红楼还没有真的相信莫芸姚就是奸细。 莫芸姚神色淡然平静的行礼，“莫氏见过王后娘娘，不过王后娘娘说错了一点，我不是犯人。” 段雪闻言，眯眸冷声道：“奸细的证据已经确凿，你不是犯人是什么？现在主君已经确定你的奸细身份，本宫就是来惩罚你的。” “来人，将她绑起来，给本宫狠狠的打！” 随着话落，身后的侍卫里面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莫须有的罪名她不会认，自然也不会任由他们动手。 在侍卫朝着她抓过去时，她迅速从腰上取下鞭子“啪啪”抽过去。 啊…… 侍卫惨叫出声，被抽中的人皮开肉绽。 这一幕让段雪震惊不已，迅速王后退了退。 虽然魅疆人天生力气大，但她没有练过武，根本不会拳脚。 她气愤不已，“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 侍卫直接拔刀攻击莫芸姚，很快打在一起。 不过一盏茶时间，莫芸姚就已经有些吃力，这样硬打下去最终自己回吃亏。 她屏住呼吸，迅速撒出一把药粉。 侍卫猝不及防吸进去，很快就没有了力气，手中剑都拿不稳，个个跌倒在地。 段雪震惊不已，“莫芸姚！你也太嚣张了，违抗本宫命令不说，竟然还还敢伤侍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间不忘往后退，随后又大声喊，“来人！快将这个女人抓起来……” 话还未说完，大腿突然一疼。 啊…… “谁？给本宫滚出来！” 她眸光四处打量，屋内窗户前的小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清清看向她大腿，惊讶道：“王后娘娘，你的腿流血了，有一根针扎在上面！” 话音刚落下，段雪又吃疼一声。 低头一看，发现另一只大腿也北扎了一针。 双腿疼得站立不稳，下人迅速上前将其扶住。 “好啊莫芸姚，你这里还藏有同伙！”段雪已经确定是窗户位置射过来的，“来人，进去给本宫搜！” 莫芸姚闻言，急忙上前要阻拦，“不许进去，走开！” 他们人多，根本拦不住。 很快房门就被侍卫给踹开，打着火把将房间照亮。 牛牛看见人进来，迅速朝着床下躲去，“你们走开，要是敢欺负我，就让爹爹揍你们。” 侍卫立马朝着她走过去。 牛牛见状，急忙往里面钻。 很快莫芸姚跑来进来，“你们出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小孩没关系，听见没有？” 段雪在门外冷声道：“将床给拆了，看那小野种还怎么躲？” 这时候牛牛已经钻出床底，身子灵活的在屋里四处乱转跑，像一只狡猾的老鼠。 随时为拿着剑四处乱砍，屋内乱做一团。 牛牛调皮的上蹿下跳，“那么来抓我呀，呵呵……你们抓不到吧？废物废物废物……” 边躲避还边朝着段雪做了一个鬼脸，气得段雪浑身发抖。 牛牛对担忧不已的莫芸姚说道：“娘亲，你快去找爹爹来教训他们，快点去。” 段雪：“想出去没门儿，你们母女二人通通都去死！” “你死才对！”牛牛上窜下挑的大声道：“针上有剧毒，你四死定了！” 第402章 夜瑾寒解围 有毒！ 竟然有毒！ 段雪震惊不已，身子踉跄几步。 原来是有毒，难怪那么疼。 “你这个小野种，竟然下毒！”她气得浑身发抖。 突然双腿彻底没有了力气，直接跌跪在地上。 牛牛哈哈哈大笑道：“你在下跪求我吗？这种剧毒只有我娘才能解哦，你要不让侍卫滚蛋，我娘就不给你治。” 莫芸姚嘴角暗暗扬起笑意，大声附和，“牛牛说的很对，这可是我自己研究的独门毒药，若是不及时解读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双腿残废。” 此话一出，清清立马让侍卫停手，“你们都住手！” 所有随时为都停了下来，个个气喘吁吁，牛牛同样累得满头大汗，站在桌上看着他们。 清清眼神愤恨的看向莫芸姚说道：“你若想要活命就立马解毒，不然让你碎尸万段，你亚奥看清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王后娘娘，段家嫡女，哪怕主君不怪罪你，段家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还是识趣点儿！” 莫芸姚闻言，并没有害怕，而是扬唇冷笑道：“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威胁只会让我更加反感。” “哪怕我现在救了你，你也会要我和我女儿的命，还不如我们一起同归于尽，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此话一出，屋内变得十分安静。 但空气仿佛冷了几个度，明显能感觉到段雪的杀意。 作为段家的嫡长女，从小锦衣玉食，谁都对她毕恭毕敬，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她不可能软下性子求一个外界女子。 清清咬了咬牙，不情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 “清清，没必要求她。”段雪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一个外界女子能研究出什么剧毒？对于她来说是剧毒，或许在这里连只老鼠都毒不死。” “我段雪这辈子从来不会求人，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宫里的御医医术比你强多了，没有他们解不了的毒。” 说完便冷冷一笑，朝着侍卫挥手示意。 很快侍卫就继续抓人，在这一次牛牛反应慢了一点，北侍卫抓住了脚腕。 啊…… “放开我……”牛牛挣扎，但挣扎不开。 段雪知道，只有利用牛牛才能拿捏住莫芸姚。 突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主君气势冷冽的大步而来。 “啊呜呜……放开我，救命……”牛牛看见他过来，哭得更大声凄惨，“爹爹救我，他们欺负我跟娘亲！” 段雪直接瞪了她一眼，“不要脸，主君才不是你爹！” “都滚出去！”夜瑾寒嗓音冷冽如霜。 侍卫立马放开牛牛，识趣的垂着头离开房间。 夜瑾寒凝眉扫视了一眼房间，发现已经乱七八糟，乱得跟遭了山贼一样！ 段雪立马嘤嘤哭泣道：“主君，你看妾身的腿，被这小野种给伤的，她还恶毒的下的剧毒，太无法无天了。” 夜瑾寒冷漠的看了一眼，“谁让你自作主张来此的？” 段雪被搀扶起身，身子颤巍巍的靠在下人身上，“妾身得知她们母女是奸细，为了给您分忧就前来审问的，谁知道她们不配合不说，还伤了侍卫与妾身！” 清清也委屈无比道：“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替你分忧才来此，你看她腿上的伤就是被牛牛给伤的。” “这件事跟牛牛没有关系。”莫芸姚立马站了出来，“是我伤的，有事冲我来，小孩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伤人？” 牛牛立马站在莫芸姚身前挡住，仰头道：“是我用暗器伤的，谁让她要欺负我娘亲？我保护娘亲没有错，若是她不来找事，谁会无缘无故伤她？” 此话说得理直气壮，还做出一副老陈模样，看着像一个小大人。 段雪冷笑道：“小野种，你终于承认了。” 牛牛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是我做的事情我会承认，那你能不能承认你做的事情呢？” “我……我承认什么？”段雪明显有些心虚，“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没有必要承认什么东西！” “主君，你必须将她们都关进牢房，她们哪怕不是奸细伤，了本宫也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按理来说的确如此，王后的身份很尊贵，哪怕诋毁一句都是大罪。 段雪说完后，看向莫芸姚露出得意的笑容：哼，这一次哪怕啊你证明不是奸细，也在逃难劫。 就在她等待夜瑾寒发号施令时，却听见夜瑾寒说，“来人，送王后回凤溪殿，请御医医治。” 段雪面色微微一僵，“主君，你到底要怎么惩罚她？” 夜瑾寒不悦蹙眉，冷漠疏离道：“本君怎么惩罚是本君的事，跟你无关！” 段雪攥紧手指，也不敢再说什么。 下人扶着她便离开了房间，片刻后消失在沁禾苑。 屋里面也恢复了安静，莫芸姚看了夜瑾寒一眼，收回视线将牛牛抱了起来，“主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解释一下。” 夜瑾寒眉宇一直紧锁着，“说。” 莫芸姚面案色平静的解释，“昨天有一位陌生的婆子来到我屋里打扫地面，当时我没在，但牛牛知道，可她不认识那婆子。” “阿玉回来打扫时就发现不对，地面打扫潦草，还只打扫了一半，我的银针应该就是那婆子动的手脚。” 说完后便神色一阵沉默，两人对望沉默。 片刻后夜瑾寒才开口道：“说完了？” 莫芸姚点头，“说完了。” 夜瑾寒：“空口无凭，不能凭着你的一张嘴就卸去奸细嫌疑。” 说完便拂袖而去，没有多言一句。 莫芸姚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无奈的深叹一声，早该知道他不会相信。 在他走下台阶时，她又出声道：“我觉得好累，来找你只是想确定是否活着，你认不认无所谓，放我离开吧。” “以后你在此处安心打天下做魅疆之主，我回到外界也能安心过自己的生活，我们各自安好。” 此处她显得格格不入，被人看不起。 哪怕夜瑾寒恢复记忆，也会有不少人阻止两人在一起，比如段雪。 第403章 牛牛不要爹爹了 夜瑾寒听了此话怔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后才回过神，冷笑道：“现在想本君放你离开，难道是因为你的谎言快包不住了吗？” 莫芸姚摇头道：“不是的，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是奸细来害你，在施针的时候我不会只放媚药，而是放毒药。” “我在路鸳手里吃了多少苦可以去调查一下，我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人？” 想到在路鸳手中受的罪，她眼里都充满杀意。 若不是路鸳权利大，守备森严，她真想将其杀掉，可是身边有牛牛在，她不能如此莽撞。 夜瑾寒沉默两息后，恢复正色凝眉沉声道：“保不齐就是那么自导自演，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所以……” “所以什么？”莫芸姚有些生气的打断，“所以为了演戏，路鸳舍得让我杀掉青衣？我能成功逃出是被一男子所救，不是我有多逆天的本事！” 她越说越是生气，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继续道：“哪怕你失去了记忆，性子也没怎么变，我说的话你永远都会怀疑。” “曾经你总是轻信你的苏灵烟，结果差点儿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我来救你，现在整个大周国都折在她手上！” 怒吼完以后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随后关上房门将他隔绝在外。 夜瑾寒剑眉紧锁，定定地盯着房门沉默不语，似乎在努力去回想。 可是半晌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语气不耐道：“听你这么一说，即便我们真的是夫妻，感情也不算好，不然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莫芸姚背对房门坐着平静道：“对，我们感情不算好，虽然我有你的孩子，但我们是已经和离了。” “现在你有你的国家，你有你的后宫三千佳丽，以后孩子会又很多很多，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两人之间的对话被牛牛听得一清二楚，她背对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已经抿紧唇瓣流出眼泪，小手指有意无意的扣着枕头。 虽说年纪还小，可她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爹爹哪怕是找到了，也不会一起回家，不会跟娘亲在一起，他现在是很多女人都夫君，也会成为别人都父亲。 门外，夜瑾寒莫名心脏揪疼了一瞬，甚至有一点愤怒，“现在你老老实实待在此处，本君没有查清楚前别想离开。” “哪怕一切是真的，你离开也不能将牛牛带走，本君的血脉自然得留在本君身边。” 说完便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屋内，莫芸姚听后身形微微一僵，回头看向软榻上的孩子，心里仿佛在滴血。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满意在自己身边，她会崩溃的。 她深呼吸，平复好情绪道：“牛牛，娘亲先收拾屋子，你就在软榻上睡一会儿，等床收拾好久抱你上床睡。” 说着便走到床前收拾床铺，被子已经被侍卫劈烂，床单也是如此，好在空间里面有。 刚将被子床单从空间拿出来，房门就被叩响，进来的是阿玉。 之前太过混乱，下人都吓得落荒而逃。 阿玉看了一眼软榻上的牛牛，以为是睡着了，于是压低声音道：“夫人，奴婢与你一起收拾吧。” 屋里很乱，一个人的确要收拾许久，莫芸姚便没有拒绝。 阿玉将坏掉的东西都往外面送，好的便留下摆好。 “夫人。”她欲言又止的看了莫芸姚一眼，“你……你要小心王后，段家地位很高，段家主是宰相，两个儿子也身居要位。” “虽说主君才是权利最大的，但也不会得罪段家，现在段家掌握的兵权与主君是旗鼓相当。” 莫芸姚闻言，沉默了两息淡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小心谨慎点。” 现在还是要想想该怎么离开此处。 在这魅疆信得过的就只有白成羽，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联系上。 阿玉轻叹道：“以前王后从来不屑争宠，而且巴不得离主君远远的，您一来后就特别反常，害怕你抢走主君。” 莫芸姚回应道：“那是因为以前她是没有危机感，反正不会有人与她争抢，现在我的出现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段家自然不会允许她失去王后之后，不管她在不在意主君，都会想办法赶走我，其实我根本不会与她争。” 不知过来多久，两人终于收拾哈奥房间，只是要比之前空荡了不少。 阿玉离开房间后，牛牛就红着眼眶起身，跑着扑进了莫芸姚怀里。 莫芸姚诧异不已，“你没有睡着吗？我正准备抱你上床呢，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上床睡觉吧，娘亲洗漱一下啊就来陪你。” 牛牛仰起头，眼眶湿润红肿，抿唇抽泣着说道：“娘亲，你离开一定要带牛牛一起，爹爹好坏，牛牛不要爹爹了。” “你就是不能将牛牛扔在这里，我不要其他女人做我的后娘，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她很害怕到时候娘亲一个人离开。 可以没有爹爹，但不能没有娘亲。 莫芸姚心疼不已，蹲下身为她擦拭眼泪，眼眶微红的露出笑容道：“你可是娘亲的女儿，怎么会丢下你？我会带着你一起回家，以后我们都再也不来这里了。” 牛牛闻言，破涕为笑，“呵呵……再也不来了，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呵呵…… 莫芸姚也笑了笑，“对，这里一嗲安也不好玩。” 凤溪殿。 段雪语气冷冽的喝斥御医，“你们这群废物，解这点毒还要研究，你们是故意想让本宫失去腿不成？” 此话吓得三个御医都跪在了地上。 “王后娘娘恕罪，这毒我们没有见过，还没有分析出是什么毒，没有办法立刻解。” “是啊，这毒是第一次见，胡乱用药不仅解不来毒，反而会加重！” “请王后给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们一定用心研究。” 清清听后冷声道：“半个时辰？现在王后的腿都已经失去知觉了，再等上半个时辰说不准人就没了！” 第404章 御医束手无策 御医们也是一脸无奈。 “王后娘娘，若是立刻能解开，我们又何必耽搁时间？” “哪怕借我们十个脑袋，也不敢故意这样啊，秋王后娘娘息怒。” 段雪闻言，皱眉揉了揉眉心，“滚下去，动作麻利点，若是半个时辰研究不出什么结果，就让你们株连九族。” 御医们闻言，吓得冷汗直冒，哆嗦着身子应下后就慌忙离开。 段雪双腿失去了知觉不说，臀部一圈位置也开始疼痛起来，疼得她浑身发颤，很痛苦。 啊…… “还疼！”她冷汗直冒，痛苦叫着，“快……快去找主君过来，快去，就说本宫快要死了。” 下人立马出门准备去请人，刚走到台阶下时就看见夜色中有人影走过来。 “是……是主君过来了！”下人激动的返回屋内禀报，“王后娘娘，主君已经来了。” 段雪闻言，咬住唇瓣抬眸看出去，果然看见身长玉立的身影走来。 “主君……呜呜……”她委屈流泪，跌下床铺，“主君，臣妾被哪啊小野种害惨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夜瑾寒走进去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床前将她扶上床，“刚刚本君遇到御医　，他们说说没有办法解毒，还要继续研究一下。” “不如让莫芸姚来为你解毒，牛牛之前就说过，这毒只有她娘亲能解，你觉得如何？” 让莫芸姚那贱人解毒？ 段雪脸色沉了沉，随后摇头拒绝，“不，万一她记仇让我死得更快怎么办？等，等御医研究后再说。”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舔着脸去求莫芸姚，堂堂王后去求人，太丢人现眼，也会让莫芸姚很得意。 夜瑾寒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多劝阻，而是仍然面无表情道：“行，那你就继续等御医吧，本君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不等段雪回应，他便利落拂袖而去。 大长腿走得快，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没有丝毫停留。 段雪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气得将枕头扔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咬牙道：“太过分了，竟然没有丝毫关心，就这样便走了！” 说着面色更加痛苦，已经越来越疼。 啊…… 她的惨叫声坐在凤溪宫回荡，听着很是瘆人。 清清看着着急不已，急得直跺脚，“来人，快去看看御医研究出结果没有？快去！” 有下人得到命令后，立马离开房间前往。 清清将手绢放在段雪嘴里，以防强忍疼痛而咬破唇瓣，“再忍一忍，下人已经去太医院问了，也有人前去段府禀报，相信夫人很快就会来。” 段雪疼得满头大汗，仿佛生孩子一样，“本……本宫不会放过莫芸姚的，他们母女必须死，啊……” 去找御医的下人没有多久便匆匆回带着御医回来。 本以为是解药有了着落，不曾想御医却一脸歉意道：“抱歉王后娘娘，时间太短了，解药还没有研究出来，微臣只能先为王后施针延缓毒性蔓延。” 御医拿出银针就屏气凝神的针灸，本来段雪已经疼得昏昏沉沉，就因为御医的话又气得清醒过来。 在施针完毕后，段雪毫不犹豫就给了御医一巴掌，“庸医！既然能施针延缓，为何之前并不这么做？” “现在……现在毒已经蔓延到一定程度才施针，若是不派人去一趟太医院，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施针了？咳咳……” 吼得太用力，导致咳嗽不止。 御医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解释，“王后恕罪，微臣并非故意，施针延缓毒性也……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请王后被动怒，越是情绪激动，毒蔓延就越快”。 段雪还不想死，忍着怒火仰头深吸几口气，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不能一下失大，不能让毒蔓延更快。 她彻底冷静后，有些虚弱道：“你们最好能想到办法为本宫解毒，不然你们都会被株连九族。” “是是是……”御医连连点头应下。 可惜过了半个时辰后，御医们还是说没有研究出来。 几个御医都跪在段雪房门前，不知道还如何是好。 这时候段雪娘亲陶氏在下人簇拥下急步而来，进屋看见段雪的模样时心疼又惊讶，“雪儿！你怎么成这样了？这些御医还没有解毒吗？” 段雪虚弱不已，“娘，我快生死了，呜呜……都是莫芸姚那贱人害得的。” 陶氏闻言，脸色铁青道：“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难不成真的等死？” 有御医这时候开口说道：“启禀段夫人，听闻这毒莫芸姚能解，但是王后不同意让她来解毒。” “蠢货！”陶氏厉声怒骂，“你们难道就不能直接去找她拿解药吗？在王宫中，难不成她还敢故意不拿解药？” 沁禾苑。 莫芸姚刚睡下就有人叩响房门。 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她起身看去，发现来人并不认识，而是一个陌生的高贵妇人。 “你就是胆大妄为的莫芸姚？”陶氏直接走了过去，扬手就朝着她扇去。 好在她眼疾手快，迅速躲避开，“不知这位i夫人何意？” 清清急忙上前提醒，“夫人冷静，还是先让她拿解药吧，救人要紧。” 陶氏闻言，也放下手冷声道：“我是王后的生母，也是宰相夫人，她中的毒是你导致，若是你不拿出解药，休想活着离开王宫。” 莫芸姚面对她的威胁，没有露出丝毫害怕，但牛牛却被吓得哇哇大哭。 “牛牛别怕，娘亲会解决。”莫芸姚安抚了牛牛两句，随后下床从药箱中拿出一颗解毒药，“是她当时自己不愿意让我解毒的，并非是我不愿意给她解毒，宰相夫人也怪不了我。” 陶氏立马将药递给清清，让拿回去给段雪服下，而她却没有药立马离开的意思。 她端着架子，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莫芸姚说道：“你给我女儿下毒，竟然还这种态度！” 莫芸姚扬起唇角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在没有主君命令下就要对我们母女又打又杀，我们还击不过是正常自保，若是我们有错，主君也不会让我们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 第405章 你浑身上下我都见过 陶氏闻言，脸色变得铁青，“好一个伶牙俐齿，主君也是被你迷惑的，敢伤我女儿，主君也护不住你！” 莫芸姚毫无畏惧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段家比主君地位还高，权力还要大？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 此话让在场之人都震惊不已。 这顶帽子谁承受得起？ 陶氏更是脸色一白，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别胡说八道，没有这回事，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她想到女儿的安危，也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转身就离开，总之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也不急于现在。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后，院里也恢复了安静，夜风都要清凉不少。 莫芸姚站在屋檐下，看着消失的身影方向，拳头微微缩紧：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娘亲，坏人都走了吗？”牛牛的声音将她拉回思绪。 她转身返回屋内，家昂发昂们关上，“坏人已经走了，别害怕，娘亲会保护你……”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孩子。 现在她有些自责，在进来时竟然没有注意到牛牛也被带来。 若当时注意到了，她或肯定不会让牛牛过来。 莫芸姚躺在了床上，侧身将牛牛圈在怀里，“睡吧，今晚坏人不会来了，安心睡，娘亲陪着你。” 牛牛靠在她怀里，感觉安心不少，“对不起，这次是我闯了祸事，要不是我伤了坏王后，也不会变成这样。” 莫芸姚：“你没有错，错的人是她们，娘亲不怪你。” 自爱她温柔的轻哄下，牛牛安心睡下，呼吸变得很均匀。 可是她却有些睡不着，脑袋里面感觉乱糟糟的。 只有让牛牛安全了，她才能放开手脚的应对王后等人。 坐在这王宫中，唯一能够让牛牛安全的人便只有夜瑾寒了…… 乾坤殿。 夜瑾寒在浴池中闭目养神，身上的疤痕纵横交错，看着有些狰狞恐怖。 雾气缭绕，在这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比较诡异。 他耳朵动了动，没有睁眼就皱眉道：“本君说了，不需要人伺候，需要时会喊你进来。” 嗓音低哑深沉，带着一丝丝不容侵犯的威严之色。 细微的脚步声却没有停下，反而是越近。 “你是听不懂吗？”夜瑾寒凝眉睁开眸子，看向进来之人后瞬间怔愣住。 但人并非是腾鹰或展阳，而是莫芸姚。 他诧异后迅速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脑袋，“你是怎么进来的？” 莫芸姚在岸上的凳子上坐下，语气平静淡然回应道：“当然是走进来的，你没有必要遮挡，你这浑身上下都被我见过。” 此话让夜瑾寒有些尴尬，但还是有点不悦，比较也不知道她话中的真假性。 夜瑾寒冷静下来，平静问道：“说吧，大半夜闯进来有何事？” 莫芸姚倒了一杯桌上放着的桃花酿喝下，不紧不慢的开口，“段雪的母亲今晚进宫了，你应该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想让牛牛在你这乾坤殿住着，这样她就不会伤害到牛牛，剩下的我自己应对，不会麻烦你太多。” 夜瑾寒：“……” 莫芸姚见他凝眉沉默，继续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你还是得保护好牛牛才对，不然容易后悔。” “只要你答应保护牛牛，我会给你治好身上的疤痕，包括脸上的，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好。”夜瑾寒爽快应下。 随即身形一跃而起，发出哗啦啦的水声，身形快得只能看见裸色残影。 转眼间他就水灵灵的站在了莫芸姚身前，下半身滚着浴巾，上身还有水珠在滑落。 莫芸姚的眼睛正好对着他小腹位置，一滴水珠往下滑落，隐没在深处…… 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红了面颊。 “不是都看过吗，怎么还害羞了？”夜瑾寒笑容玩味地2俯身看着她绯红面颊。 咳咳…… 莫芸姚轻咳了两声，镇定淡笑道：“喝酒有点上脸，害羞是不可能的。” 说话间站起身，看向他身上的疤痕。 虽然时隔多年，看着这伤疤时还是能想起他被扎像刺猬的场景，那一幕太过刺眼，还神色心疼了一下。 她眼眶微红，不由自主的用指腹轻柔描绘着疤痕，“这是鞭伤，这是箭伤……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木鹤半夜送的葬，或许是他帮了你。” 夜瑾寒剑眉微微蹙起，眼神诧异的看着她，平日很讨厌女人接近自己，可是她胆大包天的抚摸伤疤却没有丝毫觉得反感。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心疼，这是第一次见女子为他心疼。 鬼使神差下，他哑声应下，“好，明日一早便让人将牛牛接到乾坤殿。” 莫芸姚被他的话拉回思绪，淡笑道：“谢谢，也希望你能想通，尽快让我们母女离开。” 随后便从挎包中拿出两瓶祛疤的药膏，递到他手中，“祛疤的，让人每天夜里帮你涂抹疤痕上，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有效果。” 不等夜瑾寒开口，她就转身往外走。 当她走到浴室房门口时，男人突然说道：“如果说你说的是真的，为何我们会和离？” 莫芸姚顿下脚步，回过头道：“说起来复杂，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即便你想起来，我也不会再与你在一起。” 夜瑾寒心脏酸疼一瞬，攥紧拳头皱眉道：“为何？” 莫芸姚：“不管我们以前如何，现在都变了，你有你的家国，你有你的后宫佳丽三千，我这个人做不到与人共享夫君。” “这一辈子我有女儿就已经足够了，情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成不成家也无所谓。” 说完便大步离开，没有再有丝毫停留。 烛火晃动，将夜瑾寒的身影拉得很长，却显得孤单影只。 他凝眉站在原地，捂着心脏位置出神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腾鹰走进浴室，疑惑道：“主子，你不舒服吗？她已经走远了。” 夜瑾寒收回视线，垂下手臂沉声道：“不知为何？她说的那些话会让本君心脏酸疼，感觉有些难过。” 在被告知莫芸姚是奸细时，他已经信了八分，可他却心软的只是禁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让禁足。 第406章 让牛牛住乾坤殿 腾鹰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难不成她说了什么感人肺腑的事情？能让主君觉得难过的，肯定不同凡响。” 夜瑾寒闻言，只是睨了他一眼，感觉是鸡同鸭讲，“帮本君擦药膏，涂抹在伤疤上。” 浴室内有软榻，他躺下后就任由腾鹰涂抹。 想到莫芸姚柔软抚摸伤疤的感觉，突然间有些嫌弃腾鹰的重手重脚。 但现在莫芸姚已经离开乾坤殿，只能将就让腾鹰涂抹。 腾鹰边涂抹，边说凤溪殿那边的事情，“王后不愿意低头找莫芸姚解毒，是宰相夫人去要的解药，现在王后吃下后已经在慢慢好转。” “疼痛在慢慢减轻，双腿可能明日就能恢复知觉，看来这个莫芸姚的医术还是不错，竟然能制作出御医都无法解的毒。” “主君，要不就让莫芸姚继续给你治治看，或许真的能让你恢复记忆，有牛牛在这王宫，想必她不敢乱来。” 夜瑾寒没有说话，虽然想恢复记忆，但又害怕记忆。 翌日清晨。 莫芸姚给牛牛穿好衣裳就说道：“牛牛，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面你就在爹爹那里住，他可以保护你”。 此话一出，牛牛就“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呜呜……娘亲不要我了吗？你不要丢人我，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说着抱住她大腿不撒手，哭得一抽一抽的。 她还记得当初夜瑾寒说的话，说如果她是亲生女儿，就会赶走娘亲留下她。 现在听说要去跟爹爹住，就直接以为是莫芸姚要离开。 “不是不要你了。”莫芸姚蹲下身为她擦拭眼泪安抚，“是娘亲怕坏女人再过来，爹爹可以保护你，不能让坏女人有机会拿你做威胁。” 牛牛闻言，停止了哭泣，“真的吗？” 莫芸姚：“真的，骗人是小狗。” “呵呵……骗人是小狗。”牛牛终于露出笑容，眼睛上还挂着眼泪。 莫芸姚想要亲自送过去，可外面有侍卫守着，夜里还能还解决，可现在神色白天。 就在她思考怎么办时，腾鹰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我是来接牛牛的。”腾鹰蹲下身子，“牛牛过来，叔叔带你过去见你的……你的红楼叔叔。” 牛牛闻言，没有犹豫便扑进他怀里，“他是我爹爹，不是叔叔。” 腾鹰抱着起身，“好，随你怎么叫，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娇叔叔。” 莫芸姚看着他抱着离开，母女二人相互做着拜拜的手势，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中。 没有牛牛叽叽喳喳的声音，院子里就显得格外冷清。 她站在院门口，侍卫立马拔剑拦住，“主君有令，你不得踏出院门半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面对他们冷烈的态度，她并没有生气，然而是一脸平静道淡然一下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的，你们也是听命行事，我不会为难你们。” 昨夜是另外几个侍卫，之所以能顺利出去，是用力药物让他们陷入迷糊才出去的。 待他们醒来时都已经是打了瞌睡。 侍卫听了她的话后，放下了警惕，“那你还是回院里吧，别再往前。” 说完将剑收了回去。 莫芸姚没有立刻离开，扫视了几眼后发现有蚊虫在乱飞，有的脸上已经有了大包。 被蚊虫叮咬很痒，十分难受。 但他们经过严格训练，哪怕再痒得难受，都没有去理会，甚至还一动不动。 她收回视线从空间拿出一个驱蚊的熏香膏，“这个季节的蚊虫很厉害，咬上一口很难受，这个熏香有驱蚊效果，我给你放在这儿。” 她将熏香膏放在路灯台上，一股香味儿四散开，清新怡人，随后便转身返回来院子里面。 侍卫微微诧异，很快就看见蚊虫摇摇晃晃飞走，似乎很害怕着味道。 “蚊虫真的飞走了！” “是啊，驱蚊效果蛮不错的，闻着味道也好。” “我们可是看守她的人，她竟然帮我们驱蚊，人还是很不错……” 侍卫们小声交流，对莫芸姚待印象好了不少。 莫芸姚无聊的坐在秋千上，“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也不至于联络不到外面的人。” …… 南界竹楼小院。 黑袍还被控制着，身体仍然虚弱无力，安子也没有办法救走。 路鸳走进屋里，脸上挂着笑容，“我已经让人在宫中布置婚礼事宜，到时候回去就能拜堂成亲了。” “我也已经让人送出请帖，邀请各大家族高官，让他们见证我们之间的幸福时刻，虽然婚期将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今晚便洞房花烛。” 屋内点着红色蜡烛，床也铺成了大红色。 窗户上还有大红喜字，桌上还有枣子花生核桃……完全是按照婚房的模样给布置的。 黑袍已经感觉很疲倦，这几日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静静闭眸躺着不作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路鸳端着酒杯走到床前，“睁开眼看看，我给你端来的是什么？这可是我们都合卺酒，喝下以后就能入洞房了。” 这一次黑袍终于睁开了清冷的眸子，看向她的眼神冷漠至极，“自娱自乐有意思吗？劝你死了这条心思，哪怕本尊与你拜堂，也不会真的当你是妻子。” “这一辈子，本尊不会成家，这是早就告诉过你的事，你做再多都是浪费时间，还是多花点心思研究怎么夺回失去的江山。” 魅疆一直以来的统治者都是路家人，先王只有女儿，而且是十六个女儿，争夺王位过程中已经死了七八个。 剩下的都被下嫁出去，有的甚至被发配冬到贫瘠之地苟延残喘，为的就是以防她们争夺王位。 可是也因为这样的提防，让她们姐妹成仇，以至于魅疆被夜瑾寒造反的亲情况下，也没有姐妹帮忙。 路鸳掩嘴笑了笑，“我的江山很快就能拿回来，表面上虽然很平静，实际暗地里从来没有停止过谋算。” “来吧，我们喝下它就可以同房了，我会让你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功力都会归于我，呵呵呵……” 说着将合卺酒喂到他嘴里，自己也呀昂头头一口喝下。 黑袍直接将酒水喷出，不想喝下。 路鸳也不管他是咽下还是吐出，都当做他已经喝下，“来，我给你宽衣，你这身材我是怎么都看不腻……” 第407章 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黑袍眸色深邃的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路鸳手指在他身上轻柔抚摸，“我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改变，只有这样次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你也别生气，我这也是太爱你，在这个水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所以你该珍惜才对。” 说着俯身亲吻他脖颈，颈窝，锁骨，胸膛…… 黑袍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晚多久都陪你……” 后悔？ 呵呵……她怎么可能会后悔？ 只会是兴奋高兴，今夜一定要吸走他八成功力。 路鸳愉悦之色溢于言表，抬头亲了一下他的薄唇，“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曾经我也想听见你说多久都会陪我，可每一次都让我失落。” 无数个日夜里面，她就像一个陪客的娼妓一样，只要事情结束就会被赶走，不让多停留。 哪怕只是想挨着他入睡到天亮都不被允许，像一个摇尾乞怜的下贱胚子。 烛火熄灭，床上身影缠绵…… 翌日清晨，路鸳迷迷糊糊睁开眸子，感觉浑身酸疼无比。 她抬眼一看，发现自己是靠在黑袍怀里，心里顿时像是吃了蜜一样。 “夫君，昨夜睡得好吗？” 黑袍睁开眸子，一把将她给推开，“当然好。” 哈哈哈…… 路鸳大笑不止，撑着手臂起身看着他，“我也觉得非常好，以后你就无法逃脱我的手掌心了。” “你不看看你的功力还剩下几成吗？以后你就乖乖待在王宫陪着我，到时候我就会考虑给你生个孩子。” 本以为这些花能够刺激到他，会让他崩溃愤怒，结果他却是一脸冷然，没有丝毫反应。 这让路鸳感觉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无趣。 她皱眉愣了几息后，不解问道：“本君将你功力吸走也不生气，还是说你已经接受现实？” 黑袍掀开被子起身下来床，背对着身子慢条斯理披上一件衣裳，不疾不徐的说道：“你觉得你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吗？” 路鸳很自信道：“这还用说？你的功力可不低，之前我也吸了好就几个臭男人的功力，算下来不仅恢复，甚至超过曾经了。” 在吸走几个男人的功力后，就已经恢复了七成。 她说着赤脚下了床，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面颊贴在背部，“我知道这么做很过分，可我是因为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 黑袍冷漠的推开她，轻笑道：“你还是好好看一看你的功力再说吧，本尊说过希望你别后悔，也给过你机会。” 说完便穿着松垮的衣裳离开了房间，朝着浴室而去。 路鸳愣神的望着房门外，没有明白他刚刚的意思。 “功力……本君的功力怎么了？”她回过神来，一脸不解，“我……我明明感觉到精神更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说话间试着运气，气沉丹田。 啊……噗…… 突然痛苦的捂住肚子，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青黛端着热水进屋，看见她口吐鲜血震惊不已，急忙进屋放下水盆上前搀扶，“主君，你怎么了？” “本……本君……咳咳……”路鸳话未说完就咳嗽不止，血流了一嘴，“快……快让黑袍进来，我要问他怎么回事？” 青黛扶着她坐下，神色焦灼道：“他去浴室了，这会儿不会过来的，昨夜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说话间拿着湿帕给她擦拭嘴上血迹。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毫无血色，很是虚弱无力。 过来半晌后，她才咬牙愤恨道：“我的丹田受损，已经无法再练功，内力也是丁点不会再有。” 堂堂主君，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仅仅会成为笑柄，还会有人起叛变之心。 当初能胜任主君一位，不仅仅是靠手段，还因为她能力的确比其他姐妹强。 青黛震惊地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的怔愣住，“怎么会这样？是……是尊主做的？” 昨夜就二人在屋里洞房花烛，除了黑袍以外，她也想不到其他人。 路鸳苦笑道：“除了他还有谁？昨夜我说要吸走他八成功力，他说让我别后悔。” “在这洞房过程中，我明明感受到丹田处于沸腾状态，每一次吸功力都是这样的感觉，怎么这一次就成这样了？” 她接受不了成为废人，越想越是崩溃。 抱着脑袋就崩溃嘶吼哭泣起来，“啊……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呜呜……我不可能成为废物！” 青黛急忙要去关上房门，结果房门还没有被关上时就被她推开冲了出去。 此刻她还是赤着一双脚，衣裳也凌乱，头发披散在身后。 “主君，主君……”青黛急忙追出去，“主君，你将衣裳与鞋穿上吧，一会儿他会出来的。” 路鸳仿佛没有听见，继续王浴室方向跑，太过急切的原因，踩到裙摆跌倒在地。 啊…… 她吃疼出声，洁白的手臂被擦掉了皮血迹也冒出。 哈哈哈…… “果真成了废物。”她看着手臂擦伤，“连路都走不稳了。” 她爬起来继续走向浴室。 还没有推开房门时，房门就被打开，黑袍的身影站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水汽。 路鸳看着很狼狈，还挂着泪水。 她仰头红着眼眶，嗓音哽咽道：“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黑袍面无表情，俯身凑近她面庞，“你觉得你对我好吗？不如说说对我的好表现在哪些方面？” 从头到尾，他真没有感受到什么好，只是自私的占有。 路鸳的一切行为，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 “我……我……”路鸳这一刻支支吾吾说不出是什么话，因为她似乎也想不起什么哪方面好。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后道：“我帮你找女子，那么多年都是我背的骂名，现在我不过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也想过以后对你好，在生活上弥补你，让你吃穿不愁，可你为何要废我丹田？” 第408章 陶氏找麻烦 黑袍：“是你咎由自取。” 他没有再多言，丹田被废就无法逆转，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路鸳呆愣了许多，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青黛过来将她带进浴室洗漱。 路鸳的计划全部落空，不仅没能恢复功力，反而还成了废物，本还想在努力一把，说服黑袍一起回王宫。 青黛却告诉她，小心黑袍起杀心。 她想到昨夜的事情，只能带着青黛回到王宫。 黑袍已经恢复好身体，坐着马车前往北界寻找莫芸姚。 …… 北界王宫。 段雪已经能下地行走，只是少了些力气。 清清搀扶着她在地面上行走，只是走了一小段距离就满头大汗，看着有些吃力。 当她站着不动时，双腿甚至在打颤。 啊…… 她崩溃嘶吼，“为什么会这样？本宫这腿是不是废了？” 清清连忙摇头安抚，“不会的，御医说了，需要慢慢恢复，只要多练习，明后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夫人已经去找主君了，肯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那牛牛是主君女儿，也是野种一个，身份同样低贱，他维护不了。” 段雪闻言，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合理的处理，她不会善罢甘休。 陶氏并未直接去找夜瑾寒，直接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前往沁禾苑。 一路上都昂首挺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只要是路过的下人，看见都会躬身行礼，她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就直接走过。 没有过多久，陶氏便停在了沁禾苑门口。 守门看见后立马跪地拱手行礼，“见过宰相夫人。” 陶氏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免礼。” 不懂，侍卫们起身，她就带着人往院子里面去。 侍卫见状，迅速起身挡住院门，“请夫人见谅，这里面不得进出，这是主君的命令。” 陶氏闻言，脸色铁青的瞪了一眼，冷声道：“我是主君的岳母，整个王宫都没有我不能进的地方！” 说完就要继续往里面闯。 她刚抬脚出去，侍卫便立马又伸手拦住，双方互不相让，陷入僵局。 侍卫也很为难，一边是主君，一边又是段家夫人。 但他们说为主君做事，也只能拼劲权利顺从主君的指令。 陶氏见他们不让，气愤不已，“放肆，你们竟然敬酒不吃吃罚，我可是宰相夫人也敢拦！” 侍卫皱眉道：“夫人别为难小的们，这的确是主君的吩咐。” 陶氏闻言。冷哼一声，“你们若有本事，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进去，看你们能如何？” 僵持了一阵子后，陶氏仗着自己带的人多，强行挤进去。 莫芸姚在屋里听见吵闹的声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入眼便是陶氏气势汹汹的身影。 “给宰相夫人请安。”她还是礼貌的颔首一粒，“不知宰相夫人匆匆来此有何贵干？” 陶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眯着眸子冷声道：“夜里倒是没有注意看，难怪主君会这么护着你，原来是长得有几分姿色。” “昨夜是事情我也有大致了解，伤我女儿的是你女儿，所以你必须将她交出来！” 莫芸姚微微皱眉，“是你女儿有错在先，我女儿没有做错，她不在这里，你也不用找了。” 她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将牛牛送到了乾坤殿，不然牛牛这会儿就会遭殃。 虽然夜瑾寒不会让牛牛有危险，但他不是时刻有时间，他又自己的事情要忙。 陶氏根本不相信，“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办法找到她吗？来人，给我搜，将那小贱人给搜出来！” “她伤了我女儿的腿，我也要让她双腿来偿还，每一个角落都被放过，搜的时候注意安全！” 很快她带来到下人就开始四处搜，有的闯进屋里，有的跑去后院。 所以东西都弄得乱七八糟，床底跟箱子都不放过，到处弄得嘭嘭作响。 莫芸姚很是淡定，没有阻拦。 陶氏见她没有丝毫慌乱，也没有做阻拦，心里便想，难道那小贱人真没有在这里？ “莫芸姚，小贱人真没有再这里？”陶氏还是问出了口。 莫芸姚听着“小贱人”三个字就有些生气，皱眉道：“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种叫贱人的东西，不过这会儿看见了。” 说话间眸光静静的盯着她。 真想叫她一声老贱人。 陶氏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你竟然骂我说贱人！” 莫芸姚面露委屈之色，“夫人冤枉，我刚刚有说你是贱人的话吗？” “你……”陶氏有些哑然。 她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再继续说下去，那就是对号入座了。 她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王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女儿这会儿一次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候，找到下人陆陆续续返回。 “夫人，我们已经找遍了，没有小女孩儿的身影”。 “后院也找过了，没有。” “所有房间也找过，并没有发现。” 陶氏闻言，面色微微震惊，“没有？那会在哪儿？” 说话间眸光看向了莫芸姚，沉声问道：“你将她藏在哪儿了？最好是说出来，不然……” “宰相夫人，有什么冲着我来。”莫芸姚凝眉看向她，“你直接说要这么做才肯罢休就好，不用在这里言语威胁。” 陶氏：“行啊，那委屈就药废你的双腿，给我女儿赔罪！” 说着向下人挥手示意。 很快八个下人就围了过来。 莫芸姚看着这一圈的小厮，脸上露出浅笑，“除了你们主君的话，其他人的命令我一概不接受，那么若是不怕死就上！” 陶氏哈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一个外界废物口气倒是不小，我就看见怎么敌得过我的人。” 说着就往后面退了退。 下人迅速出手，想要将莫芸姚给抓起来。 莫芸姚捏紧拳头，按下戒指红色宝石，身形快如闪电般旋转一圈。 八个下人猝不及防酒杯划伤，有的上脸，有的神色手臂。 个个吃疼出声，慌忙捂住划伤之处后退。 陶氏震惊不已，“你……你竟然敢伤他们！” 莫芸姚冷笑，“都快爬到姑奶奶头上了，难不成还乖乖任由你们欺负不成？你在王宫如此嚣张，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宰相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女主君！” 第409章 陶氏吃瘪 陶氏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再口无遮拦我就撕了你的嘴！” 这就是在给她扣帽子。 哪怕段家权力再大，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越过真正的主君。 莫芸姚没有丝毫惧怕之色，“主君都说任何人不得入内，你却将这条命令当做耳旁风，带着人强行闯入。” “主君的命令你都不放在眼里，这不就说明你觉得自己比主君权力更大吗？” 陶氏气得脸色铁青，仿佛失去理智般扬起手就要打在她脸上。 巴掌还没有落下时，就被她迅速抓住手腕，“宰相夫人，你如此泼辣，外人知道吗？” 泼辣！竟然被说成泼辣！ 陶氏更加气愤，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嘴唇颤了颤，“你……你……” 她“你”了半晌都说出话来，用力要挣脱手腕。 就在这时，莫芸姚迅速松开手，她因为惯性而往后踉跄了几步，随即“嘭”的一下倒在地上。 啊…… “我的腰，好疼……”陶氏疼得面部扭曲，哎哟连天。 “夫人！伤到哪儿了？”跟随的下人，立马上前将她扶起来。 莫芸姚冷笑道：“你们眼瞎吗？她臀部着地当然是伤到了臀和腰啊，毕竟她年纪大了经不住这么摔。” 任何女人都不喜欢说她年龄大，包括陶氏也是一样。 现在听见莫芸姚的话，更是气得血气上涌，“你这个贱人，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才一百一十岁，哪里老了？” 此话一出，莫芸姚笑的是前俯后仰。 哈哈哈…… “110岁还不老，都老掉牙了好吗？在外界的话，你已经入土为安，成了一具白骨了。” 噗…… 陶氏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踉跄了两步，要不是下人将她扶着，恐怕已经又倒在地上了。 “夫人！”婢女担忧不已，“快……快来人啦，夫人吐血了！” 婢女回过头愤怒地看向莫芸姚冷声道：“要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别想活命。” 莫芸姚淡然轻笑，“我又没有出手打她，她吐血干我何事？你们都说了，我是一个外界废物，我怎么可能伤得了你们？” “……” 就在这时，院门处出现了夜瑾寒的身影。 他在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而来，眉宇紧锁，面色清冷。 这一次没有戴面具，陶氏看见后怔愣当场。 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丑八怪，竟然是美男子！ 不仅仅是陶氏惊讶，其他人也很惊讶，有的人甚至怀疑这不是他们的主君。 莫芸姚第一个屈膝颔首行礼，“民女见过主君。” 此话一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立马跪地齐声行礼。 夜瑾寒面色清冷的扫视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都有伤在身，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他嗓音冷冽威严的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陶氏见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自己，心里着实有些气愤，“主君，你应该问问是谁伤了我们才对。” 夜瑾寒闻言，眉宇轻蹙道：“谁伤了你们？” 婢女立马指着悠闲自在的莫芸姚道：“是她，这贱人太嚣张了，不仅言语辱骂夫人，还将下人打伤，将夫人气吐血。”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莫芸姚身上，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但她没有丝毫慌乱，而是面露委屈之色，眼眶微微泛红道： “哪怕是宰相夫人，也不能如此冤枉我啊，我只是你们眼里的外界废物，怎么可能伤得了你们？” “你们不仅人多，力气都还比我大，还都是男人，而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以一敌十？” 陶氏听后都震惊不已，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睁着眼睛说瞎话。 自己即便要陷害她，也不会让自己的下人自残吧？ “就是你伤的！”陶氏语气笃定，“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你别想耍赖。” 莫芸姚眼眶一润，“是，他们是可以作证，毕竟都是你带来的人，当然会帮着你说话，看看我这院子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时候夜瑾寒才打量整个院落，发现乱七八糟，有的东西还已经被损坏。 房间里面同样如此，跟遭遇了土匪洗劫一样，惨不忍睹。 他越看神色越是凝重，收回视线后看向了陶氏，“岳母大人，这是何意？” 虽然嘴上叫着岳母，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冰冷威严，肃杀之气让人呼吸困难。 陶氏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后梗着脖子道：“我女儿被她女儿伤了腿，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谁知翻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 “主君，您可不能因为她那些无凭无据的话就偏袒她们母女，雪儿是你的王后，你得为雪儿着想。” “现在她将那小贱人藏了起来，你必须让她将人给交出来，不然雪儿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夜瑾寒就会乖乖帮她。 谁知等了片刻却听见夜瑾寒说道：“是什么原因才让牛牛伤了她的腿？牛牛为何没有伤别人，偏偏伤了她？” 此话将陶氏问愣住了，“这……这……” 夜瑾寒见她说不出，便帮忙说道：“是因为王后带着人进来要打要杀，若她不闯进这里能有这事？” “本君将她们母女安排在此处禁足自有道理，没有本君的允许谁也不能踏进这里面半步。” “这是本君的命令，你们母女豆浆这命令当做耳旁风，是觉得本君只是一个摆设，要比你们段家所有人都低一等？” 话啊刚落下，所有人都慌乱跪地。 陶氏也同样如此，急忙解释，“主君息怒，我没有这意思，段雪也只是太在乎你，害怕你被这对母女给欺骗才会冲动。” “我也是见段雪太难过，这才昏了头的带人来此，我也只是想让段雪能够开心起来。” 夜瑾寒闻言，皱眉道：“欺负弱小就能开心，那这王后似乎有些德不配位？本君希望自己的王后是善良大度之人。” 陶氏心头一震，“主君息怒，雪儿一直都挺善良大度的，这次只是一实糊涂，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这话让夜瑾寒很满意，“岳母大人起来吧，让御医看看身子，以后还请岳母大人能够三思而后行。” 第410章 你对我有怨？ 陶氏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是。” 起身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带着其他下人匆匆离开。 当她走出院门那一刻，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可恶，要不是有段家，他能坐稳这主君之位吗？ 心里有千般的委屈与不甘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心里憋屈不已。 院内，夜瑾寒见陶氏离开后，立马吩咐下人将院子收拾干净。 莫芸姚还是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谢谢”。 这声“谢谢”怎么听都有些不太顺耳，感觉得并非真心道谢。 下人麻利的收拾院落，夜瑾寒看了她两眼后开口道：“那些下人说你伤的？” 莫芸姚垂头沉默了良久才回应，“是，难不成你要对我定罪？” 夜瑾寒闻言，眉头皱成了一团，随后很自然的拉住她手腕往小花园走去，“跟我来。” 这一幕让看见的下人都诧异不已。 主君竟然主动拉女子的手腕，而且还这个女人的！ 腾鹰也很惊讶的看着二人背影，半晌回过神后发现其他人人看得出神，立马小声呵斥，“做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又将视线移向了前方。 下人撇嘴腹诽：既然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你怎么要看？ 这话也只能坐在心里面嘀咕，表面上还是不敢再乱看，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莫芸姚看着被拉住的手腕，突然想起曾经的不少事情，哪怕过来几年，有些事情还记忆犹新。 很快二人到了一处凉亭中，这里花香四溢，景色很不错，枝头还有鸟儿在鸣叫，很是欢快。 “可以放开了吧？”莫芸姚神色淡漠疏离的看着他。 夜瑾寒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拉着她手腕。 两人的无名指上都带着一样的戒指，仿佛是婚戒一样。 他看着愣了一眼，很快恢复正的正色说道：“虽然我是北界的王，但段家势力不比我的势力小，你若得罪段家，出去也不好过。” “在王宫里，我可以护着你，但是你若离开了王宫又能如何？陶氏神色个记仇之人，今天这件事看似平息，但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莫芸姚闻言，望着他认真的面庞淡笑道：“你这是在怪我给你惹了麻烦，还是觉得我不该还击？我不能因为段家权力大就任由他们欺辱。” “好比这一次，一群人上来围着我，想要废了我的双腿，若是我不还击，你觉得你现在看见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陶氏母女是恨不得将她母女俩都给弄死。 若那些下人真下手，只会将她往死里打。 夜瑾寒微微凝眉，“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目前的处境，我没有在时遇到他们为难，尽量不要发生正面冲突。” “这一次她带的只是小厮，若下次带的是武功高强的侍卫时，你能打得过几人？若牛牛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护得住？” 莫芸姚闻言，红着眼苦笑道：“所以你放我离开吧，只要我不出现在你面前，这一切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离开？ 又是说离开的话！ 夜瑾寒听见这话就有些心烦气躁，“本君说过，没有确定前不能离开！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即便现在放你出宫，你也没有办法离开魅疆，到时候段家若是找你麻烦，你也会躲躲藏藏的生活！” 这话的确有些道理，莫芸姚听后泄了气。 要想出去就必须有打开魅疆秘境的钥匙才行，不然出去后就会被段家针对。 若是到南界，又会被路鸳针对，根本就是进退两难。 莫芸姚想到这些事情，自嘲笑道：“我上辈子是犯了天条吗？这几年的日子就跟过山车一样，总是有那么多的麻烦。” “我根本不想招惹任何人，奈何总算是有人用各种理由来招惹我，这一切都开端就是因为认识了你。” 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偏偏让她穿越在新婚夜。 哪怕是穿越在成亲头一天，也能有回旋余地，可惜这一切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夜瑾寒本根记不得曾经的事情，因此面对她的这些怨言，感觉莫名其妙。 “既然你对我有怨，为何要来找我？当我死了不就行了吗？哪怕我没有记忆，也能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 “若我们琴瑟和鸣，就不会走到和离那一步，既然已经各自两宽，那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牵扯，你更不应该来魅疆寻我！” 冷声说完后，阴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在外人眼里，两人应当是陌生人的存在。 现在这一幕，仿佛是两口子在闹矛盾。 哪怕这个传说中暴虐君王如此气愤，也没有做出丝毫伤害她的事情，在外人眼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之事。 莫芸姚面无表情的呆在原地出神，半晌没有是什么反应。 一股风徐徐吹来，眼前飘下一片黄色叶子。 她回过神，顺势摊开手掌将叶子给接住，“我真的不该来这一趟吗？” 若是再选择一次，她应该还是会来的，只要确定他好好活着才会安心，不然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疙瘩。 来魅疆最大的意外便是牛牛，若是牛牛没有跟来，做是什么事情更能放得开手。 阿玉这时从身后而来，“夫人，主君没有欺负您吧？” 莫芸姚回过身，但然一笑，“没有，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好意思。” 阿玉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没事就好，刚刚看见主君脸色冷得吓人，他将你带过来做什么？” 莫芸姚沉默两息，“吃饱了撑的慌，发癫。” 发……发癫？ 阿玉笑容僵在脸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两人关系还真不一般，她竟然敢这么说主君。 莫芸姚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黄色树叶问道：“牛牛在乾坤殿怎么样？” 之前阿玉，没有在沁禾苑，是被派去乾坤殿看牛牛去了。 阿玉被拉回思绪，如实回应道：“被展阳监督着扎马步练武，边哭边扎，嘴里还嚷嚷着想回沁禾苑。” “展阳就吓唬她，要是规定的事情没有做好，永远不能回沁禾苑看你，牛牛规矩了不少。”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扬起嘴角。 看来在那边待着也不错，是该好好练武才行。 第411章 别放弃主君 莫芸姚淡笑道：“没事，她是该多磨练磨练，展阳也是为她好，只要不出乾坤殿就算安全。” “我不能出沁禾苑，每天你替我去乾坤殿看一眼就好，让她知道我没有一个人离开，她会安心些。” 阿玉点头，“嗯，今日奴婢也跟牛牛说了，说是您吩咐奴婢去看的她，她听见后还是很开心。” 下人都在收拾院子，房间也很乱。 索性两人就继续待在此处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后，阿玉有些好的问道：“奴婢很好奇，你曾经与主君经历过什么事情？” 莫芸姚抬眸看向她，“你相信我与他曾经的经历？” 话音刚落下，阿玉就连连点头，“对，奴婢相信，其实看主君对您的态度，应该也是相信了几分的。” 莫芸姚闻言，垂下眸子看着手中树叶淡然开口，“他信不信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他相信我不是奸细就好。” “我跟他的经历太多了，起初他很讨厌我，恨我的原因让他未婚妻成了嫂嫂，但是他那嫂嫂实际上经常暗害他。” “每一次他都能上当，每一次都是我出手相救，就连他食下裆黑果，都是在哪嫂嫂算计下吃下的……” 她语气很平静，眼神一直看着不远处的柳树，可似乎又是透过柳树看其他。 脑海中全是曾经经历的画面，太多的无奈与心酸。 阿玉听得很认真，眉头是越皱越紧，当听到后面莫芸姚返回京城救夜瑾寒，之后夜瑾寒用命护她逃跑时有感动得润了眼眶。 莫芸姚收回思绪，神色淡然平静地看向她，“我以为他真的死了，一个人躲起来生下孩子，在离开大周前去了一趟坟前。” “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各自有自己的人生，以后可以互不干扰，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能放我离开，我想找到离开魅疆的方法。” 阿玉感动得掉下一滴眼泪，吸了吸鼻子后说道： “你们一起经历的那么多，要是没在一起太遗憾了，主君想起曾经的事情肯定也会后悔放你离开。” “虽然他起初对你不信任，可是后面这段经历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爱你，想要弥补你，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 莫芸姚：“……”哑然。 真的是爱，还是因为愧疚？经历得太多后，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对夜瑾寒的感情也很复杂，以前挺恨的，后来是似乎恨不起来了，现在是看淡了。 阿玉拉住她手道：“夫人，奴婢希望你不要放弃主君，一定要让他想起曾经的事情。” 莫芸姚拉回思绪，柳眉轻蹙道：“之前我的确想他想起曾经，可是后来发现，他想起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是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的，他若想起又该何去何从？这里有他的天下，也有他的三千佳丽。” 阿玉：“……” 莫芸姚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不会与人共享夫君。” 说道此处时，阿玉已经陷入纠结之色。 作为北界的王，后面可能成为整个魅疆的王，后宫怎么可能不会有其他女人？ 而且现在这后宫已经有女人，还有一个王后，哪怕夜瑾寒恢复记忆，也不可能赶走她们。 她们都是重臣之女，要是赶走就是得罪这些重臣。 …… 凤溪殿。 陶氏脸色铁青的沉声道：“哪怕他没有恢复记忆，现在也已经开始偏袒起那贱人，我们的人受伤不说，还被臭骂一顿！” “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能坐上主君之位，也是靠了我们段家，现在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身边的婢女听着她说话的声音都心惊胆战，声音确实有点大，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怎么办？ “夫人，小点声。”不婢女小心翼翼的提醒，眸光瞟了一眼外面，“这里可是王宫，这些话被人听见不太好。” “怕什么？”陶氏怒气冲天地拍响桌面，“这里是凤溪殿，不是乾坤殿，若是下人听见敢说什么，我就扒了他的舌头！” 此话一出，婢女也只能乖乖闭嘴。 要是再说下去，自己恐怕也会遭殃。 段雪此刻单手支额，眉宇轻轻蹙起，缓缓睁开眸子开口道：“娘，你就小声点吧，你也知道他现在偏心，若是被他不小心知道这些话，指不定又会对我们发难。” “只要他没有想起曾经的记忆，我们就还有希望，现在我们的也不能太咄咄逼人，免得他私底下对我们段家做什么事情。” 陶氏却不以为然，轻笑道：“他能对我们段家做什么？说白了，这北界有半壁江山都有属于我们段家的。” “他敢与我们段家抗衡吗？若是将我们惹急了，我们段家当家做主都有可能，不是非他不可。” 此话吓得段雪手一哆嗦。 哪怕段家再厉害，那也是臣子，这话怎么能明目张胆在这里说？ “娘，我求你小声点！”段雪柳眉紧蹙，将茶水递到她手中，“你这些话可以直接给他机会判我们段家想造反的罪。” “若段家真的在他之上，为何这个主君之位不是父亲做，而是他？这说明真正实力比起来，段家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陶氏闻言，深吸一口气后渐渐冷静下来，“我就是气不过，谁能想到半道杀出一个妻子跟女儿？这不明显是要来夺你位置吗？” 段雪安抚道：“别生气，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不能再莽撞行事，明着不能将她怎么样，但可以暗地里做啊。” “若是我能怀上主君的孩子，这位置便能彻底稳住，主君肯定会为了自己的骨肉偏向我。” 此话一出，母女两人相视两息，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这天开始，王宫恢复了平静。 段雪母女二人也没有再找莫芸姚麻烦。 夜里，段雪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了乾坤殿寝卧外面。 腾鹰看见她端着夜宵，恭敬道：“王后娘娘，交给属下即可，主君这会儿在里间沐浴。” 段雪直接推开房门，“无妨，我在屋里等他即可，你退下吧。” 不等腾鹰开口，她便进了屋里，里间还隐隐传来一点水声。 房门外面，腾鹰皱了皱眉，“难不成王后想要与主君圆房了？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第412章 想圆房 这时候清清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有我就好，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腾鹰闻言，连忙摇头拒绝，“不行，我得留下来保护主君，这是我作为贴身侍从的职责。” 清清翻了他一个白眼，“王后在这里能有什么安全隐患？今晚王后与主君要圆房，你若好意思就继续待着。” 此话让腾鹰震惊不已。 刚刚还真猜对了，竟然真的要圆房！ 刻这件事主君没有说过呀。 腾鹰疑惑问道：“你确定王后愿意与主君圆房了？我可记得王后巴不得离主君远远的，每次看见就像躲避瘟疫一样。” 他们作为贴身侍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有时候还能无意间听见她说主君的坏话，总之都是一些看不起来的话。 说主君是魅疆第一丑，靠近一丈之内都觉得恶心想吐。 还说进宫成为他的王后，是这一生的奇耻大辱，是一个笑话，让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还心心念念想着四大公子之首的裴公子。 清清听了他说的话后，梗着脖子说道：“你胡说八道，王后才没有像躲瘟疫一样躲避主君，王后对主君一片情深，怎么可能躲开？” 一片情深？ 腾鹰听着这话就觉得好笑。 王后情深的应该是裴公子才对，移情别恋倒是挺快的。 清清见他嘴角轻笑，咬了咬唇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让他们圆房吗？堂堂主君还没有子嗣，这也会让臣子有意见的。” 没有子嗣这件事也被大臣提起过。 王后进宫也有两年时间，结果还没有子嗣，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夜瑾寒不行。 腾鹰皱了皱眉，“我怎么可能不想让他们圆房？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也只是确认而已，毕竟你家王后曾经可是嫌弃我们主君的很。” 说完转身离开，虽然离开了门口，但还是木走太远，而是来到不远处的亭子里面。 夜瑾寒在浴池里面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段雪在屋里来回踱步等着，眸光四处打量着房间，在这还是第一次进这房间，也是第一次仔细打量。 整个房间布局比较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每一样东西都整整齐齐摆着，一尘不染。 在墙上还挂着字画，上面是属于夜瑾寒自己的印章。 她站在一幅山河图面前，嘴角扬起笑意，“没有想到一个乞丐也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人，画得不错。” 这时候清清推门而入，小声禀报，“腾鹰被奴婢支开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段雪闻言，点头道：“知道了，你看看这画如何？是红楼画的，你说他曾经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从不反感他后，她就细心发现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君子六艺样样拔尖儿。 哪怕是失去了记忆，这些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没有忘记。 清清小声道：“王后，你难道忘记了？下人打听莫芸姚的消息时，就得知莫芸姚说过主君曾经是王爷，是……是大周国的王爷。” 此话提醒了段雪，她很快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是王爷，身份还是挺尊贵的。 段雪看完以后坐在椅子上等，结果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出来，她有些不耐烦起来，“难不成淹死在浴池中了不成？” 就在这时候，里面传出夜瑾寒的声音，“腾鹰，进来给本君擦药。” 段雪闻言，嘴角扬起笑意，立马朝着里面走去，清清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浴室里面，夜瑾寒已经上了岸。 上身赤着，下身用浴巾裹住，身上还有水珠滚落，带着一身水汽，空气中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他朝着软榻走去，准备趴着上其上药。 段雪在身后，眯眸看着他背部的一些伤痕，面颊微微泛了红，虽然有点伤疤，但身材是真的好，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 “主君这身上的疤痕怪让人心疼得。”她含笑走了过去。 夜瑾寒身形猛然一僵，阴沉着脸色回头看过去，“是你？你出去，让腾鹰过来。” 说话间将外衣给穿在了身上，松松垮垮的系上带子。 段雪淡笑道：“他早知道我们今夜要圆房，所以没有在外面，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生疏？我给你上药是一样的。” 说着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腰身。 他剑眉一皱，拉开她手就转身走出来浴室，边走边沉声说道：“本君是乞丐出生，怎配得上高贵段家小姐？你与本君圆房会伤裴公子的心。” 阴阳怪气的话让段雪面色一僵。 原来爱慕裴公子一事他都知道，他还知道多少？ 段雪很快恢复正色，娇声解释，“主君冤枉，那时候我只是与你不太熟悉，还不知道你的好而已，现在我已经喜欢上你，决定以后安心做你的王后。” 夜瑾寒直接将房门打开，“回去吧，” 在外面的暗处，莫芸姚看着二人站在门口位置，不仅段雪穿得清凉，夜瑾寒也也是薄薄的一层松垮衣衫。 两人距离及其近，段雪拉着他袖子，似乎在撒娇，这幅画面有些暧昧。 没过一会儿，段雪直接将房门给关上。 莫芸姚看见后，心脏感觉有点堵塞，立马转身快速离开。 离开乾坤殿以后，她没有回沁禾苑，而是去了凤溪殿找陶氏。 此刻陶氏在院里散步，看见她过来时特别诧异，“呦，禁足被取消了不成？竟然来着凤溪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若是找王后的话就请回，她今夜是歇息在主君那里，毕竟她也是王后，每个月总有些时间是要陪主君的，男人嘛，都有这需求。” 这话就故意在气莫芸姚。 可莫芸姚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平静开口道：“我是来找宰相夫人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陶氏听后微微惊讶，不过她也好奇是谈什么，于是两人到了喝茶聊天的堂屋里面坐下。 待下人奉上茶水后，陶氏屏退了所有下人，将房门给关上。 “现在只要我们二人，说吧，你想要谈什么？” 莫芸姚神色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希望主君想起曾经，也希望我能消失在他身边，我的出现让你女儿王后之位岌岌可危。” “我仔细想过，他想起来曾经的事会陷入两难境地，现在我想带着牛牛离开这王宫，离开魅疆，能帮我的只有你。” 第413章 答应帮她 陶氏原本脸上带着笑意，听见她的话后微微僵住，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在逗我吗？你千辛万苦带着女儿来这里找他，现在又说要离开，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如果真的容易轻易那么快放手，为何还会带着孩子来？总觉得这里面是有什么阴谋一样。 莫芸姚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神色平静地抿口茶水说道：“曾经我亲眼看见他为了救我而万箭穿心，那三年时间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在苍月国偶然间听见魅疆王的一些特征与他很符合，于是想过来看看是不是他，现在算是确认了。” “我来的时候没有带牛牛，是被路鸳偷偷给带来的，无意间被红楼所救下带到了王宫。” “其实我与红楼已经是和离了的，只要确认他还活着，我也就安心了，以后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互不干涉。” 一堆话说完后，陶氏还凝眉看着她，似乎是在确认说的话的真假。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哪个女人能经得住地位的诱惑。 毕竟主君是王，而且还玉树临风，不是传言那般丑陋不堪，很多女子看见都会沦陷。 陶氏拉回思绪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成为王后，作为王后尊贵无比，是很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莫芸姚闻言，淡笑摇头，“我做过王妃，感觉并不怎么好，现在我在苍月国也是人人敬仰的威远大将军，权势地位可不差。” “做皇后的地位哪怕再尊贵，也是靠男人得来的，将军之位是靠自已本事得来的，你觉得哪一个更可靠？” “我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也有一个原因，我这个人一直以来都不想与他人共享的夫君，哪怕他恢复记忆，我也不会与他在一起。” 哈哈哈…… 陶氏听后突然大笑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 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何等正常？ 十个有权势地位的男人就有九个是三妻四妾，她竟然说不想与他人共享夫君，的确很可笑。 莫芸姚见她笑地前俯后仰，疑惑问道：“我后面的话很可笑吗？” “你觉得呢？”陶氏停止笑意，抿了口茶水冷静说道：“哪怕你是一位女将军，性子也太过高傲了些，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我们心里也会有一些疙瘩，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是该大的，哪怕心里有一些不满，也得接受这一个事实。” “像你这样的，恐怕谁也不敢娶你，即便男人说只与你一人一世一双人，那也只是哄哄你，后面他同样会找别的女人。” 这个说法的确不假，因此莫芸姚只是笑了笑道：“是啊，所以我选择不嫁人，我凭借我自已就能够活得很好，没有必要去自讨苦吃。” 两人聊了还是有一会儿。 现在陶氏心里竟然有些佩服这个女人。 试问这世间有多少能有这气魄的女子？ 只要是女子，从出生后那一刻起，父母就会盼着以后嫁一个好人家 家庭好的，哪怕让女儿学习琴棋书画，也是为了嫁好人家，没有谁说让女子成才做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陶氏回过神来，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若自已有本事，何必硬要靠男人？可惜这个世间对女子太苛刻了，限制了女子并不少东西。” “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帮你？不过帮你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超出我能力范围外，我是没有办法。” 虽然也想她滚远，但也不能去得罪了主君。 莫芸姚开口道：“很简单，你选择夜里回段家，我扮成你的婢女随你离开，牛牛我自已想办法藏起来。”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解毒药，放在桌上。 陶氏疑惑道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莫芸姚解释道：“解毒药，它可以解千毒，花了不少好药材做的，十分珍贵难寻，大部分的毒都能解。” “我想你留着也是有备无患，听闻你的儿子是将军，他应该最需要这个，不管是战场上，还是生活中，难免不会遇到小人算计。” 陶氏闻言，喜笑颜开的将药给收起来，随后又问道：“那……那有没有治内伤的药？那个我儿子也很需要。” 对于上战场的让人来说，这些常备药多多益善。 魅疆人都体质要特殊一点，好在她空间中也有灵气，空间药拆做出来的药对他们还是管用。 “有，不过你带我出后就给。”莫芸姚留了一个心眼儿说道：“如果出去后你答应不找我们母女麻烦，我会多给一点。” 陶氏想了想，点头应下，“好，那商议一下对策……” …… 乾坤殿。 段雪已经被撵出了门外，但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站在寝卧门口，有些生气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王后，与你圆房还委屈你吗？快把门打开！” 所有下人都远远的站着，垂着头当看不见。 他们也害怕王后生气拿他们发泄怒火。 清清也对着房门开口说道：“主君把门打开一下吧，外面有些冷，王后娘娘穿的有些单薄，若是不让进去，冻坏了怎么办？” 腾鹰在不远处来回踱步，咬了咬牙上前小心翼翼道：“王后娘娘，要不今晚还是回去吧，可能是您来得有些突然，主君没有准备。” 这个理由太过敷衍，段雪根本听不进去。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这种事情要准备什么？我看主君可能就不是一个男！” 此话吓得众人心建儿一颤，背脊都发凉。 这话也是能够在这儿说的吗？ 腾鹰更是结巴道：“王王王后娘娘，您千万别乱想，主君是一个男人……” 段雪：“那就是他不行！” 腾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主君他行，非常行，王后别乱想。” 段雪还是不依不饶，“你说他行，你难道跟他睡过？” 腾鹰没有多想就点头，“当然，不……不是……” “原来如此！”段雪不等他解释就惊讶打断，“原来他喜欢男人，我就说怎么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这个贱货，竟然啪主君的床！” 说着就抬脚朝着腾鹰踢过去，没有踢到时又继续。 腾鹰边躲避边急切解释，“不是，属下没有，王后娘娘听属下解释呀……” 第414章 牛牛爬树 段雪气愤，“你还想怎么解释？你都承认了！” 腾鹰：“属下是想说，如果主君不行，也不可能会有女儿，还是改日再来吧，可能主君心情不好。” 清清也立马上前劝阻，她这才停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发现烛火已经熄灭。 呼…… “今晚算了，清清，我们走。”段雪收回视线就气冲冲离开。 当她离开后，这里的下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段雪回到凤溪殿后，第一件事就是哭着推开了陶氏的房门，“娘，他太过分了。” 现在莫芸姚已经离开了凤溪殿，陶氏也正好准备睡觉。 当看见她哭着推门而入时很是是诧异，“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今晚在乾坤殿歇息吗？难道是他不让你过夜？” 也有这一种情况，哪怕宠幸后也不会留着过夜，而是送离乾坤殿。 陶氏想到是这种情况，安抚道：“没事儿，不过夜也没有什么，只要圆房了就好，等他慢慢适应就好了。” “没有！”段雪直接趴在她怀里，“是根本就没有圆房，他把我给赶出来了，我在外面说了好都不给开门，太气人了。” 她是越说越委屈，趴在怀里哭的更凶。 更重要的是，当时还有那么多下人在，都亲眼看见她被这么赶出来，肯定会在背地里笑话，很丢人。 陶氏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还以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成了，没有想到是被赶出来了。 在她看来，男人都好色，女子主动送上门基本都不会拒绝的。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陶氏拍了拍她背脊安慰，“别难过，可能他有自已的原因，今晚没成就明晚，对，就明晚上再去……” 安抚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今夜直接就在这房里睡下。 陶氏没有说关于莫芸姚的事情，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 黑袍已经在北界王城，入境时只打听到莫芸姚去了王宫，后续再怎么样完全不知道。 他站在客房窗户前，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现在行人已经陆陆续续散去，并有不少摊贩都在收摊。 安子将床给铺好，上前提醒道：“主子休息吧，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可以明天再继续打听她的下落。” 黑袍转过身朝着床铺走去，“明日盯着王宫出来的人，只要她在王宫里面，这些宫人肯定知道。” 安子点头，“的确，所以主子不用过多着急，听闻今日路鸳照常举行了婚礼，新郎是一个重臣之子。” 此话让黑袍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色道：“如此也好。” 翌日清晨。 莫芸姚早早起床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做事的下人都在不远处小声说着昨夜之色。 因为舞剑的声音，加上议论声比较小，她并没有听见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 “昨夜王后竟然主动去找主君圆房，这倒是奇迹。”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她见主君生得俊美，自然愿意圆房了。”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以前谁都以为主君丑陋狰狞，愿意靠近的女子还真没有，就连婢女都害怕接近……” “是啊，现在知道主君俊美了，还有不少人去近身伺候，巴不得能被看上。” “其实主君看着虽然冷冰冰的，但人还是不错，你看他对那小女孩多有耐心……” 几人喋喋不休的议论，似乎并不会在意莫芸姚听见。 这时候阿玉走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莫芸姚后收回视线道：“你们是事情都做完了吗？明目张胆的议论王后与主君，也不怕掉脑袋！” 此话一出，议论的下人立马散开。 这种话也就私下背地里说，若是真被主君知道，肯定是得掉脑袋的。 莫芸姚停了下来，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对阿玉道：“今天傍晚再去乾坤殿看牛牛，到时候直接将牛牛带过来，就说今晚跟我睡。” 阿玉闻言，心想她肯定是想牛牛了，于是点头应下。 傍晚，牛牛再乾坤殿四处乱跑，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 哈哈哈…… “你抓不到我……”牛牛笑得很灿烂，时不时看一眼后面追的展阳，“你不能用轻功，也不能用内力，用了就是小狗。” 刚刚展阳要她跑步，跑完后才能晚饭，但她不想练，于是展阳就说如果能追上她就必须练，追不上就不练。 牛牛听后就立刻答应，殊不知这跟她练系跑步没有区别。 “行，我保证不用轻功。”展阳在后面边追边说，“你可要注意了，我要追上了。” 牛牛像穿花一样转来转去，当快要被抓到时，还往树上爬，身手特别灵活。 她站在树岔上，笑呵呵的看着 展阳见状是吓坏了，急忙停下气喘吁吁的仰头看着她道：“对，我抓不到，但你能不能下来？上面危险，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 牛牛喘着气儿摇头，“我不会掉下来的，我三岁多就开始爬树掏鸟蛋，经验丰富着呢。” “我跟我娘从大周到苍月国的期间，只要是在野外过夜，我都会爬树找鸟蛋，还会抓蛇烤来吃，嘻嘻……” 这些话让展阳很惊讶，没想到几岁就敢抓蛇。 他来到树下张开手臂说道：“你真厉害，能不能先慢慢下来再说？” 牛牛害怕被抓到后就要跑步，于是想了想说道：“那你必须走远一点，不能让你给抓住，你要是不让开，我就不下来。” 话音刚落下，一抹黑色身影便走了过来，冷冽的气息有些吓人。 牛牛看见后惊讶一瞬，“爹爹！” 她没来得及反应，夜瑾寒就已经站在下方冷声道：“谁让你爬树的，还不快下来？” 牛牛嘟了嘟嘴，不情不愿的往下爬，结果因为害怕被打屁屁而紧张，脚下一滑就掉落下去。 啊…… “救……” 她救命的话还未说出口，人已经在夜瑾寒怀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牛牛反应过来后，可怜兮兮的稚声道：“爹爹，不打屁屁好不好？” 夜瑾寒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放柔语气道：“我说过要打你屁屁吗？以后太危险的事可不能做。” “嗯，好的。”牛牛乖巧点头应下。 见她应下后，他便将她放了下去，这时阿玉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第415章 最后一夜 阿玉上前就恭敬行礼，“奴婢见过主君。” 她每天都会来看牛牛，因此夜瑾寒见她来此不奇怪，“免礼。” 牛牛看见她也很开心，立马从夜瑾寒怀里下来，朝着她扑过去，“阿玉姐姐，你终于来了！这会儿都快天黑了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呵呵…… “怎么可能不过来？”阿玉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儿，“今晚上奴婢带你去沁禾苑住，你娘说她想你了。” 夜瑾还未离开，听到此话时，剑眉微微一皱，“她不怕凤溪殿找麻烦了？” 这问题阿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抿了抿唇轻蹙眉宇道：“这是她的意思，最近这几日倒还好，凤溪殿的没有进去过。” “主君，那奴婢现在就带牛牛过去可以吗？” 话落后半晌没有回应，空气安静得有点可怕，仿佛静得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几双眼睛都看着夜瑾寒，等待他的答复。 牛牛见他半晌不说话，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小手拉住他一根手指头道：“爹爹，你倒是说话呀，怎么跟哑巴了一样？到底让不让我过去嘛？” 稚嫩软萌的声音让心头一软，仿佛吃了蜜糖一样。 夜瑾寒握住她小手，软声应下，“那我亲自送你过去，走吧。” 表情虽然有点冷冰冰的，但是语气却很温和。 在外人面前时，他总是一副威严模样，很少有这种温柔的时候。 也就有了牛牛后，他们才知道他有温柔的一面。 牛牛听后开心不已，蹦蹦跳跳地笑道：“好耶，爹爹对我真好，娘亲看见我肯定会很开心，嘻嘻……” 父女二人手牵手，朝着外面走去。 展阳看着二人和谐的背影，嘴角扬起笑意道：“主子是将她当亲女儿对待。” 阿玉闻言，直接白了他一眼道：“她就是主君亲生女儿，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哎……” 没头没尾的话让展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不重要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时，阿玉就已经转身离开。 夜瑾寒带着牛牛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片刻后开口问道：“牛牛，你娘真的跟路鸳没有什么关系吗？” 牛牛听见这个名字就生气道：“她是个坏女人，在玩i安眠招摇撞骗说魅疆王准备到外界开疆扩土，要想保住国家就得找女人来跟魅疆王和亲。” “起初传言魅疆王残暴嗜血，有一双红瞳，苍月国的皇帝怕呀，答应找女子来和亲，我娘借着这机会来找爹爹……” 此话一出，夜瑾寒脚步瞬间一顿。 路鸳竟然在外面利用他来招摇撞骗！ 牛牛仰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娘说一起来的女子已经被放出来了，可是……可是现在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我娘说只要找到离开的方法就会回家。” 夜瑾寒闻言，蹲下身看着她道：“如果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怎么办？你愿意跟娘亲一直在这里吗？” 一直在这里…… 牛牛皱眉陷入沉思，脑海中想起了大伯，七叔，肖恒叔叔，殷姨，秋姨…… 要是一直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他们。 可是离开了这里，又再也见不到爹爹。 牛牛想到这些问题后，感觉好纠结，心里还有点难受。 她半晌后才抬眸看着夜瑾寒，皱眉道：“娘亲说你有很多妻子，也会有多孩子，所以……所以我不想留在这里。” “娘亲没有夫君，也不会有其他孩子，她只有我，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以保护我，还很会挣钱养我。” 夜瑾寒陷入了沉默，起身继续往前走，思绪早已飘远。 不知不觉就到了沁禾苑门口，侍卫看见他过啦唉立马跪地行礼。 院内，莫芸姚听见后立马走了过去。 她看了夜瑾寒一眼，便想起昨夜的事情，很快淡漠地移开视线，“多谢主君送牛牛过来，这段时间打扰了。” 说着颔首一礼，随后带着牛牛转身往里面去。 夜瑾寒看着她这冷漠疏离的态度，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本来想着送过来就返回去，现在却不由自主跟着进了院子。 莫芸姚感应到他跟来时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对牛牛柔声道：“娘亲给你做了一个可爱的布娃娃，你进去去看看喜不喜欢？” 小姑娘普遍都喜欢这些小东西，牛牛也不例外，听见有新做的布娃娃后，开心地跑向寝卧。 两人默契的继续往前走，来到安静得亭子里面停下。 莫芸姚回过身看向他说道：“你跟进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说吧。” 夜瑾寒沉默着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问，“我们既然感情不好，为何会成亲？既然你说的苏灵烟是我的未婚妻，为何你成了我妻子？” 上次莫芸姚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些，没有细说其中原因。 这段时间只要闲下来，他就会想很多问题，也会有很多疑问在脑子里面盘旋。 同事心也很矛盾，他既想莫芸姚与牛牛是自已的妻女，又不想是自已的妻女。 想她们是自已妻女，是因为打心底里面不抵触反感，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不希望是因为一旦这一切是真的，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坐吧。”莫芸姚坐在了石凳上，“我跟你慢慢说就是，其中原由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夜瑾寒在她对面坐下，很快就有下人端着茶水糕点过来。 莫芸姚见下人离开后才开口道：“我未出阁时名声极差，是一个嚣张跋扈之人，那时候喜欢你的权势地位，算计你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你被迫与我成了亲，因此对我态度极差，你那未婚妻实际上就是在一步步暗算你，我为了弥补起初的过错一次次救你，后面的大致情况我大概说过，不用再说了。” 不管是之前说的，还是现在说的，两人之间似乎都没有感情一说，两人都关系也很不好。 莫芸姚这时候起身道：“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天色已经暗下，请回吧。”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有下人走过来说道：“主君，宰相夫人说今晚要离开，她让小人告诉您一声。” 夜瑾寒闻言，皱眉起身道：“她早该滚了。” 第416章 出了王宫 下人闻言，立马识趣离开。 夜瑾寒沉默两息后开口道：“牛牛今晚就在这里住，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来接去乾坤殿。” 不等莫芸姚开口，他便转身离开。 莫芸姚也起身走出了亭子，走到院子时发现牛牛拿着布娃娃高高举起，向夜瑾寒炫耀。 “爹爹你看，这是娘亲给我做的布娃娃，是不是特别好看呀？你小时候肯定没有玩过。” 夜瑾寒闻言，脸上露出笑容，“的确好看，我的确没有玩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布娃娃。” 这布娃娃的做的小熊模样，看上去很可爱。 莫芸姚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脸上不由得也跟着扬起笑意，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她也不想立刻去打断。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她才走上去道：“牛牛，红楼叔叔很忙，我们回屋吧，明天再找他玩好吗？” “好吧。”牛牛不情不愿的应下，“爹爹晚安，明天牛牛带着布娃娃找你一起玩儿，我可以让娘亲给你做一个。” 夜瑾寒淡笑道：“好，我要一个比你这个大的，晚安。” 他看着母女二人进入房间后才转身离去。 屋内，莫芸姚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神色十分复杂：这是最后的道别了，愿你之后的日子平安顺畅…… 牛牛打了一个哈欠，“娘亲，我想吃东西。” 不仅想吃东西，还想睡觉。 莫芸姚收回视线关上窗户，“好，吃了就睡觉。” 空间一直以来都会备一些吃的，她走到箱子前，利用箱子的遮挡聪哥空间拿出点心。 你牛牛放下布娃娃就大口大口吃，之前一直在跟展阳你追我赶，根本没有吃晚饭。 吃饱喝足后，莫芸姚就将她放在床上哄睡，见彻底睡着后就用银针扎进昏睡穴。 “牛牛，你就好好睡一觉，娘亲带你离开。” 就这样带着出去是不可能的，好在有空间。 活人是没有办法放进去，但昏迷或死物是可以放进去。 莫芸姚心念一动，就将牛牛收入空间里面睡觉。 该收拾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在空间里面，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婢女服饰，再给自己化了一个妆容。 直到没有什么太大破绽后，她才放下心往外走，走了两步后突然顿下脚步，将牛牛的布娃娃放在了桌上。 而桌上还有几瓶祛疤的药膏，这都是给夜瑾寒留下的。 凤溪殿里面，陶氏在院门口来回踱步，眸光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段雪被她转得头晕目眩，“娘，你不要转来转去了，一个婢女用得找你这么着急吗？” 陶氏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我带来的婢女自然得带回去，再说了，我说让她去找莫芸姚买药，那药很重要。” “你可以不用在这儿陪着我，去做你的正事，让你做的夜宵做了没有？要是做好就端着去乾坤殿啊。”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段雪才想起今晚的重要之事，“忘记了这件事，我这就去做夜宵。” 她也不再管陶氏，带着清清就王小厨房去。 陶氏看她离开，反而松了一口气。 若是她在此处一不小心认出莫芸姚来爱爱，肯定会忍不住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要是太早被主君发现莫芸姚离开，肯定会派人拦截，到时候直接说前功尽弃。 没有过多久，一抹身影从外面走了过来，对方一身婢女v服饰，低垂着头，身上没有拿任何东西。 陶氏自己眯着眼睛看，当快靠近时也没有看清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当莫芸姚走近以后，卡爱看道：“夫人，我们可以走了。” 陶氏听后还有些诧异，声音的确是莫芸姚的，只是她女儿怎么没有一起？ “你女儿……” “已经提前想办法送出去了，不用担心。”莫芸姚只能这么敷衍回应，“走吧，太晚离开就不太合适了。” 要是陶氏太晚离开，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陶氏闻言，立马回头对婢女跟下人挥手示意，很快浩浩荡荡的一群下人就跟在身后往外去。 而莫芸姚则是跟在人群里面，与其他婢女一样低垂着头，在这夜色下看不太清楚长相。 一路上也能遇见不少宫人，都会向她行礼。 因为紧张的缘故，她没有去一一回应，而是快步离开。 到了宫门口时，侍卫迅速将他们给拦住，陶氏不悦道：“拦着做甚，难不成不让我回宰相府？” 侍卫见她生气，立马出声安抚，卑躬屈膝道：“宰相夫人被生气，小的们也是例行公事，没有冒犯到意思，只是检查一下有没有违禁之物而已。” 陶氏闻言，不耐烦道：“行，那就检查吧，动作快点儿，别耽误我的时间。” 检查并非检查一人，而是每个人都要检查一下。 表面上陶氏很淡定，实际上有点担心莫芸姚被认出来。 侍卫挨着检查时，她这心脏也是七上八下，手都被扯变了形。 莫芸姚心里也有点担忧，就怕近距离会认出，当个侍卫走到她面前时，一直不敢抬头，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好在侍卫面对女子没有上手检查，只是让他们转一圈，当看见腰上有鼓起的东西还会上手。 “好了，可以走了。”侍卫检查完毕，也没有去太注意婢女小厮的长相。 陶氏与莫芸姚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侍卫立马将宫门打开，恭敬站在两侧。 外面早已有马车等着，这也是她来时所乘坐的马车，在决定今晚要离开时，就命下人将马车备在了外面。 乾坤殿。 夜瑾寒手中拿着书，突然觉得有些心慌，皱眉将书籍放下道：“什么时辰了？” 腾鹰；“回主子，还不到二更天，要不沐浴歇息吧，一会儿属下给您上药。” 没有到二更天对于夜瑾寒来说还早，他没有这么早就睡觉的习惯。 烦闷的扯了扯衣襟，沉声道：“去将窗户打开，闷得心慌。” 腾鹰闻言，立马走过去将两个窗户都撑开，一股凉风从外面吹进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还说闷，本君出去透透气。”夜瑾寒说着起身往外走，“这屋里闷得心慌。” 腾鹰皱眉看了一眼大大开着的窗户，有些茫然懵圈，“这还闷吗？” 他立马跟着走出房间，发现夜瑾寒已经走出了乾坤殿，当追出去以后，就看见是朝着沁禾苑方向走去。 第417章 莲子羹有问题 “主君。”腾鹰急忙跟上他的步伐，“你这是要去找牛牛母女二人吗？她们应该已经睡下了。” 夜瑾寒闻言，步伐瞬间一顿，“本君散步而已，走到哪儿就算哪儿。” 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当走到沁禾苑门口时，发现侍卫似乎都整整齐齐的站着一动不动，他没有多想，径直走来进去。 走进去后发现，里面房间都是黑漆漆的，已经熄了烛火。 腾鹰跟在身后，小声道：“她们真的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找她们吧。” 夜瑾寒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凝眉沉默了半晌，没有人早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就是感觉心里有点空唠唠的，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夜风微凉，直到他打量几个喷嚏后才转身离开沁禾苑，让他奇怪的是，这些侍卫没有行礼。 他与腾鹰二人都站定脚步看了他们一眼，但他们都只是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任何话。 夜瑾寒皱了皱眉，收回视线便转身离开。 他也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只事侍卫突然不行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以防声音回吵到屋内的母女二人，便什么也没有说。 “主君，您这是去了哪儿？”段雪等在寝卧外的台阶下，看见他回来便笑脸迎过去。 夜瑾寒眉头一凝，负手站在她面前冷漠打牌：“你怎么又来？本君没兴趣与你圆房，昨夜已经跟你说过。” 说着便直接绕开她，朝着寝卧而去。 段雪脸色变了变，立马跟上去挤出浅笑道：“那行吧，那我看着你将莲子羹喝下就离开，不然我就赖着不走。” 说话间已经优先挤到了屋里，清清将莲子羹放在桌上便识趣离开。 当她要关上放昂们时，腾鹰直接伸手挡住，眼神冷了她一眼，示意不准关上。 清清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松手，跨出走出房间。 夜瑾寒看着桌上冒着热气儿的莲子羹，皱眉道：“这太烫了，本君等它温度合适后再喝，你就先回去。” 段雪闻言，笑盈盈道：“那我也再等等，没有关系的。” 两人眼神对望，空气仿佛凝固。 夜瑾寒叹声收回视线，眼神中透着无奈之色，“你当本君是啥子不成？本君没有点名是给你留点颜面。” 此话一出，段雪笑容僵在脸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莲子羹，“没有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这温度应该合适了，快喝吧。” 说着将莲子羹端着递到他手边，但他没有伸手接，而是皱眉道：“还装傻，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比本君更清楚。” 段雪震惊一瞬，还是强装这镇定道：“哪里有什么？你别乱猜测，里面就是莲子羹，没有其他东西。” 夜瑾寒：“好，那你喝下。” 段雪：“我……我给你做的，我不能喝。” 夜瑾寒：“行，那本君也不会喝。” 两人就着阳僵持着，谁也不认输。 段雪变得有些着急起来，难道今晚又要失败？ 她沉思了片刻，不情不愿的端过来，“好，我喝一口你再喝。” 皱紧眉头喝下一口，随即将碗递给他。 他接过后就放在桌上，“本君可没有答应你喝，若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是加了合欢之药吧？” 此话让段雪惊了一跳，他是怎么猜测到的？ 咳咳…… “你胡说……”她紧张不已，急忙反驳，“没有这回事，我怎么可能加那种东西？” 脸色已经变红，开始不对劲起来。 夜瑾寒轻笑道：“你曾经厌恶本君，说本君是丑八怪，残暴嗜血的乞丐，你巴不得离开这王宫与裴公子在一起……” 段雪：“……” 他竟然知道这些？ 好难受…… 咳咳…… “好热，好口渴……”她皱眉咽了咽口水，起身跌撞着往外去，“清清，快送我回去，快点……” 清清扶着她就快速离开，很快就没啦身影。 腾鹰走进屋里，皱眉看着这莲子羹道：“这药是加得有多重？只是一口就比变成那样，要是真全部喝下去，那还得了？” …… 陶氏的马车在街边停下，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周围比较安静。 她下来马车，伸手对着莫芸姚了一下，“你过来一下。” 莫芸姚低垂头跟踪者她走远了一点，其他下人还是在马车边上站着。 陶氏站定脚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你可要记住，不能再缠着主君，不然我段家可不会放过你。” “不管你在外界是什么身份，但在这魅疆就什么都不是，你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跟主君在一起。” 莫芸姚闻言，淡然一笑，“若我要跟他在一起，也不会主动找你合作。” 说着从腰间取出两瓶内伤药，再给了一瓶解毒药，这些都是答应过要给她的。 陶氏拿在手里就喜笑颜开，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呵呵……这解毒药好，我给御医瞧过，他还想出高价买一颗去研究。”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愿卖？他出再高的价格都不可能买得到，不过一个御医也不会有太多钱。” 莫芸姚的眼睛一直望着她手中药，“这两种药都很珍贵，我也就这么点了，还能不能凑齐药材料做出来都是未知数。” 这眼神看着是很不舍。 陶氏见状，立马将药瓶塞进自己衣襟里面，害怕她反悔拿回去。 “哼，我可不管你还能不能做出来，反正这已经是我的了你别想拿回去。” 说完便转身返回马车上，让马车赶车往宰相府去。 莫芸姚看着马车远去后，这才到暗处将外面一层衣裳给脱下来。 现在出城也出不去，于是决定明日一早城门打开就出城，今晚上就找一家客栈先住下。 她来到一家比较普通的客栈，要了一间二楼唯一剩下的房间。 小二带着她上楼，“您左右两边都是男子居住，夜里休息最好关好门窗，保证自身安全。” 莫芸姚闻言，淡笑点头，“好，多谢提醒。” 很快就到了放门口，小二打开房门请她进屋。 在她前脚进去关上房门时，右边房门被打开，出来的是小厮安子。 安子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小二，开口道：“麻烦打点热水上来。” 第418章 发现她们不见 莫芸姚进了房间后就将牛牛给放在床上。 她看着睡得恬静的牛牛，嘴角不禁扬起笑意，温柔地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宝贝，以后跟着娘亲相依为命吧……” 说完也上床，搂着她闭上眸子。 或许是有些疲惫的缘故，没有过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隔壁房间里面，小儿已经将热水倒进了浴桶中，黑袍脱下衣裳跨入浴桶，安子走到他身后为其搓背。 “主子，虽然已经打听到她在宫里，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她也没有办法出来呀。” 黑袍闭着眸子，嗓音慵懒清魅道：“办法总比问题多，慢慢想就好，只要她暂时是安全的即可。” 安子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犹豫两息后小心翼翼开口说道：“即便将她们救出来也不太安全，就怕路鸳会找那么麻烦，她肯定会暗中派人来对付你们。” “小的倒觉得她在这北界王宫待着会更安全一点，哪怕路鸳派人暗中过来，也没有办法进王宫里面去对付。” 此话一出，空气变得很安静，只有浴桶中微微荡漾的水声。 半晌后黑袍说道：“难不成让她一直待在王宫？路鸳敢派一，本君就杀一人，派一双就杀一双。” 安子：“……”无言以对。 他还有些不明白，主子那么冷情的一个人，为何要对莫芸姚这么上心？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杀死青衣的人，当初还扬言要将杀死青衣的人碎尸万段。 结果抓到后不仅没有碎尸万段，甚至还细心照顾…… 咳咳…… 安子轻咳了一声，“主子，你为何要这么帮她？” 黑袍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寒潭差点儿死掉，是她救了我，驱蛊的方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你千万要记住，别说出我跟路鸳之间有过的关系，更别说那些女子被路鸳抓来是因为我。” 语气虽然平静柔和，但充满冷意跟威胁的味道。 安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宫，沁禾苑。 腾鹰走到院门口时，发现这些侍卫还是跟木头一样站着，就眼珠子转悠，还有红血丝。 他想到昨夜也是这样，不悦的皱眉道：“你们是怎么回事？站傻了吗？现在见到微微不说话也就罢了，可昨夜你们见到主君也不行礼不说话。” “你们也是接受过严格训练之人，礼貌这种事情没有教过吗？只是站得笔直有什么用？不尊贵人一样不行。”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但侍卫还是一动一动。 突然，有哗啦啦的声音传来，腾鹰好奇道看过去，发现有一个侍卫竟然漏尿了！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站着尿了裤子，甚至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眼神还是有点羞愧之色。 这时候腾鹰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你们……” “腾侍从，你有看见牛牛她们出去吗？”突然阿玉的身影走出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奴婢没有看见床上有人，院子里面也没有。” 腾鹰闻言，震惊的瞪大眸子，随即伸手推离开推一名侍卫，结果侍卫身子就直直地倒下去。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被点了穴道。 “我进看看。”腾鹰急忙走进去，将房门给推开。 里面空无一人，床上也只有牛牛留下的一个布娃娃。 转身离开房间，在院子里面四处寻找了一番，根本没有任何身影。 “牛牛，莫姑娘……牛牛……” 他边喊边找，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阿玉神色焦急道：“不用找了，奴婢已经找过了，昨夜她们很早就入睡，我也没有多想就回了屋里。” “我今早想着牛牛在这里，于是起床就去小厨房给她做吃的，谁知过来后却找不着她们，可能她们已经走了。” 走了？ 腾鹰：“……” 王宫戒备森严，她说怎么离开的？ 况且还带着一个孩子，那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了。 腾鹰想不通，急忙大步离开沁禾院，前往前殿去找夜瑾寒。 此刻夜瑾寒还在偏殿议事。 “主君，现在南界已经出现内乱，路鸳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不怎么上朝管事，一切事宜大部分都是让亲信代劳。” “但这亲信的儿子刚嫁进王宫成为王夫，第二天就被她用鞭子打得遍体鳞伤，这也导致亲信不满，很多事情不再帮忙处理，出现不少问题。” “刚娶过去就鞭打？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不成？”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路鸳失去人心便能给我们创造拉拢他们权臣的机会……” 这种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商议着怎么利用路鸳失去民心一事。 房门这时候轻轻被推开，展阳走进屋里，来到夜瑾寒身后小声禀报，“腾鹰说有急事找您，是关于牛牛与莫姑娘的。” 大臣们还在商议，夜瑾寒想了想后回应道：“让他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展阳闻言，点头应下。 外面的腾鹰在来回踱步，看上去神色焦灼。 当他看见展阳出来时立马上前问道：“主君……” “不用着急。”展阳皱眉打断他的话，“即便莫姑娘的事情很重要，也没有主君的国家大事重要啊，等他们商议完后再说。” 腾鹰闻言，无奈叹息一声，拽着他胳膊就走远了些才松开说道：“她们母女二人不见了，我在想到底是被陶氏给控制了起来，还是离开了王宫？” “什么？”展阳震惊不已。 腾鹰继续道：“昨夜陶氏选择回去，正好莫芸姚应该也是昨夜失去踪影的，总觉得这件事跟陶氏很有关系。” “陶氏是王后的亲娘。或许去问王后会知道一些事情，但这种事只能是主君去问，我们这身份去问不合适。” 展阳想了想以后，皱眉道：“我进去跟主君说说。” 说完便转身返回偏殿。 夜瑾寒此刻正在说话，“她反常不是这一两日，自从将所有抓来的女子放走后就不正常了。” “她去抓外界这些女人还是用与本君和亲的名义，现在本君在外界的名声是一片狼藉，而且并非是她享用这些女人的血，她背后还有人。” 有大臣起身道：“臣愿意去调查她背后之人的身份！” 这时宰相大人起身说道：“调查背后之人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主动攻略，最近的城池若不投诚，我们就直接进攻，若愿意投诚，那皆大欢喜。” 展阳这时候走了进来，再夜瑾寒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很快夜瑾寒脸色一变，皱眉看了宰相一眼，收回视线后起身道：“你们继续商议，出了结果再告诉本君。” 第419章 寻找去向 夜瑾寒冷静说完后就大步出了偏殿，离开偏殿那一刻，脸色变沉了下去，眉头紧锁起来。 他径直朝着沁禾苑而去，走到院门口时腾鹰就告知他，这些侍卫都被特殊点穴，无法动弹。 这也让他想起昨夜为何他们不行礼，也不说话了，原来早就被人点了穴但。 “都是没用的废物！”夜瑾寒红眸中怒火中烧，一脸愤怒的点开他们的穴道。 所有侍卫终于得到自由，个个腰酸背疼腿抽筋。 他们缓过劲后立马跪在地上请求恕罪，只是话还未出口，夜瑾寒就已经匆匆闯入院子。 “莫芸姚，牛牛？”他叫了几声也没人应，愤怒的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人影，只有新做的布娃娃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桌上还有好几瓶祛疤膏。 腾鹰皱眉道：“主子，她既然留下这去疤膏，应该是自愿离开的，并非被他人绑架。” 夜瑾寒沉默不语，但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握住祛疤膏瓶子，紧得青筋暴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忘记了本君说的话吗？在没有确定她是不是说谎前都不许离开，她却透透溜走，这段时间本君对她不好吗？” 谁也不敢附和说什么，都低垂着头静静候着。 凤溪殿中，段雪整个人恹恹地藏在床上，本身都没有什么力气，脸色有点苍白。 昨夜吃下那药以后，因为无法得到身体的释放便找来御医给她施针控制药性。 虽然有一定的缓解但是还是很煎熬，这一夜都无法入睡，直到天亮才好转，可没了什么力气。 “王后娘娘，奴婢给您熬了瘦肉粥，起来吃一点吧。”清清端着早膳走进屋里。 段雪蹙眉摇头，“我没胃口，你把它喝了吧，主君也太过分了，竟然让我吃一口，结果却一滴都不沾。” 清清端着粥来到床前，扶着她靠坐在床头，压低声音说道：“幸好主君没有喝，若是喝了恐怕更糟糕，这药劲太大了，你只是一口就这么难受，他若全部喝下会是什么样？” “药性太强的情况下折磨的也是您啊，那种情况下会失去理智，如同饿狼一样折磨您，肯定比昨夜要难受。” 昨夜做的编制根的时候，她看着感觉小小的一包粉末没有多少，到了一点点后，感觉会不会太少而没有效果，于是又倒一点，最后干脆全部倒进去。 段雪现在想想也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倒那么多，只是一点点就够了。 这样也不至于自己喝下一口就难受这一夜，昨夜御医给她施针时，差点将御医都给拉上床了，想想就后怕。 “哎……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段雪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接受我？我不可能这一辈子就守活寡吧？” 这一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真的守活寡就太煎熬了。 清清边喂她粥，边安慰，“时间还长，只要王后娘娘以后多靠近他，多找他培养感情就好，哪怕看在段家面子上，也不会一直冷落您。” “也是。”段雪听了他的安慰，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突然，外面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清清放下粥碗便去将房门打开一看究竟，当房门打开那一刻就看见夜瑾寒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而来。 “王妃娘娘，是主君，他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难道还因为昨晚上的事情生气？”段雪若有所思的蹙眉猜测，“不应该呀。” 还没有想通时，夜瑾寒就已经走进了屋里。 他眸光扫视了一圈后，冷声问道：“昨夜你母亲离开时做了什么？如实回答本君，别想撒谎！” 这个问题让段雪一脸茫然，她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下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离开前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收拾一下东西。” “难道她拿走了你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吗？虽然王宫里的东西都不错，但我段家也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不缺这些东西。” 腾鹰见双方气焰较大，害怕继续下去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上前拱手一礼后说道： “王后娘娘，主君不是那意思，是想问您母亲离开时有没有带走莫芸姚与牛牛？她们母女二人不见了。” 此话让空气都寂静了几息，段雪更加惊讶的呆愣住。 她片刻后才回过神，忍不住笑着道：“她们真不见了？哈哈哈……虽然她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这里不是她们该呆的地方。”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母亲已经离开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带着她们母女俩一起？这件事应该去问宫门侍卫才对。” 咳咳…… 说完便咳嗽起来，好像说话用完了自己的力气，有些疲惫不堪，脸色很是苍白，无需一点血色。 夜瑾寒眯眸看了一会儿，想到昨夜她当时的情况也没办法去做另外之事，于是收回视线后就拂袖而去。 腾鹰跟在身后，提醒道：“主君，沁禾苑侍卫说是一个穿越婢段府婢女服饰的女子，他们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香味后就有些恍惚。” “也是这个时候就被她趁机点了穴，但她离开时没有带小女孩儿，是一个人离开的，这也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夜瑾寒回到了莫芸姚住过的房间里面，吩咐腾鹰去问宫门侍卫具体情况，也派人前往段府找陶氏问。 在下人都离开后，他拿起布娃娃发呆。 脑海中全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还有昨夜的一幕幕。 他想到莫芸姚说的那些无情之话，心脏揪疼不已，“莫芸姚！若我们关系真那么差，为何都愿意舍命救彼此？” “若本王一直以来对你都厌恶，又怎会与你育有一女？这一切真相究竟是为何？谁能告诉我？” 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崩溃，很想去想起曾经的过往，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仿佛有一层屏障隔绝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人敲响，是展阳与腾鹰走了进来。 展阳禀报道：“启禀主子，侍卫说没有看见莫芸姚出去，陶氏带着的都是下人，也没有看见小孩儿。” “陶氏也不承认自己带了莫芸姚离开，她说黑灯瞎火的，根本不会去仔细看下人，只是让所有下人跟着一起离开。” 腾鹰沉思后说道：“会不会是莫芸姚自己乔装打扮后跟在她后面离开的？陶氏与她本来就不合，不可能冒险帮她。” 第420章 牛牛有敌意 展阳点头，“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但奇怪的就是牛牛，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要封锁城门搜查？” 夜瑾寒揉了揉眉心，“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卯时城门一开时肯定就出了城，封锁城门有屁用！” “让人暗中调查她的去向，知道后别打草惊蛇，没有找到离开魅疆方式时，她是没办法离开的魅疆的。” “南界她不可能去，那边她会很危险，所以她只能待在北界，暗中调查就好，若是追铺她，只会逼得她再次消失。” 腾鹰与展阳都觉得这话有理。 这就好比手中捧着一捧沙子，若是捏的越紧，它就流的越快，必须得松紧有度。 莫芸姚消失一事很快平息，在旁人看来是夜瑾寒不再去追究。 段雪也很快得知夜瑾寒没有派人去寻找，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 清清喜笑颜开道：“王后娘娘这一次可以安心了，主君也没有多在乎，在主君眼里她走了便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还以为主君有多在乎，也不过如此。”段雪也心情大好，感觉人也精神不少。 莫芸姚还并未立刻离开，醒来时已经大天亮。 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没有什么官兵搜查这些事情发生，心里的担忧也落了下来。 “娘亲，这个煎饺真好吃，你也来吃。”牛牛坐在桌前，晃动着两条小短腿，嘴里塞的鼓鼓的。 莫芸姚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温柔道：“娘亲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留的，慢点吃，别噎着。” 牛牛手上嘴上都是油滋滋的，看着像是饿急了的小花猫一样，很是可爱。 她吃着吃着就不开心起来，咽下嘴里的煎饺后抬头看向莫芸姚说道：“娘亲，以后我们与爹爹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吗？一辈子都见不着？” 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小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从小到大都想自己的爹爹在身边，就像其他小朋友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实现了，可很快又分开了，一分开就是一辈子，他是别人的夫君，别人的爹爹。 莫芸姚看着心疼不已，鼻尖儿也觉得酸酸的，温柔的抱了抱她柔声安慰，“至少我们是见到他了，我们以前没有他在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到时候娘亲又给你画一幅他的画像，这样你也能天天看见好不好？不哭了，吃完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嗯，牛牛不哭……”牛牛还是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后继续吃。 莫芸姚见她吃得脏兮兮的，起身道：“你先吃着别乱跑，我去找小二打热水上来给你洗洗。” 说着便就了房门，外面没有小二的身影。 她对着下面叫了两声，“小二，小二……” 这时下面的小二立马应声：“来嘞，客官需要什么？” 莫芸姚：“打盆热水进来，谢谢。”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立马转身离开。 住客栈用热水也是要钱的，有的客人为了节省一些，早上甚至不会洗漱。 隔壁房里。 安子与黑袍听见她的声音都同时一愣，这声音他们觉得很是熟悉。 “会不会就是她？”安子惊讶问道。 黑袍立马起身走出房间，而旁边的房门这时候刚好关上。 他想了想还是礼貌的叩响房门，里面传来莫芸姚的声音，“这么快吗？” 还以为是热水打上来了，很快房门就被打开。 当两人看见对方时，都惊讶一瞬。 “真是你！”黑袍优先惊喜出声，“昨夜住在这里的也是你？” 莫芸姚点头笑着道：“对，昨夜很晚才住进来的，快进来坐。” 黑袍没有客气，直接跨脚走进屋里，很快就看见吃东西的牛牛，他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她的女儿。 “这是我女儿牛牛。”莫芸姚介绍起来，“牛牛，这是白叔叔，叫白叔叔好。” 黑袍优先开口，“牛牛你好，我是你娘亲的朋友。” 牛牛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袍。 这头发跟肖叔叔的一样，长得也跟肖叔叔一样漂亮好看。 她看见黑袍与娘亲站在一起，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收回视线就撇嘴道：“我知道娘亲为啥要离开爹爹了，哼！” 黑袍：“……” 莫芸姚：“……” 两人笑容僵在脸上，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反应。 牛牛也没心情吃煎饺了，跳下凳子就拿手帕擦嘴跟手，已经将“不开心”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小二这时端来了热水，黑袍接了过来，“牛牛，叔叔给你洗手好不好？” “不要！”牛牛直接气呼呼的拒绝，“我不是三岁小孩儿，可以自己洗！” 莫芸姚听见后很生气，斥责道：“牛牛！谁让你说话如此没礼貌的？娘亲是在白叔叔帮助下才能到这里找到你的。” 呜哇……呜呜…… 牛牛委屈的大哭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牛牛，你……”莫芸姚见她委屈难过，突然后悔对她凶了。 黑袍好脾气的淡笑道：“她对我不熟悉，是我太唐突了，我还是先回隔壁，离开时找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后牛牛才一抽一抽的停止哭声。 但她还是不想理会莫芸姚，冷哼一声就双手环胸的背过身子，嘴皮高高翘起。 莫芸姚打趣道：“呦，这小翘嘴儿能挂水壶了，娘亲拿水壶来试试能不能挂上去。” “坏娘亲！”牛牛立马收回翘嘴，回过身用大眼睛瞪着她，“你是不是见这个叔叔生得好看才不要爹爹的？　他再好看也不是我亲爹爹！” 娘亲怎么能因为别的男人就不要爹爹？ 哪怕爹爹真是一个丑八怪，大麻子，那我是爹爹呀，她越想越是难过。 莫芸姚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呵呵……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你想多了，都说了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娘亲谁也不要，只要你这个小淘气好不好？快给娘亲笑一个，不然要成丑八怪了，笑起来才好看。” 牛牛闻言，这才露出笑容，笑得咯吱咯吱的，“牛牛不要变成丑八怪，牛牛要跟娘亲一样漂亮好看……” 屋外，黑袍听着这些话，手指缓缓缩紧，这些话他很不喜欢。 安子走了过来，小声道：“主子，我们到时候是回南界，还是就在北界找地方先住下？” 第421章 查到去向 黑袍想了想，回应道：“就在北界找一个地方先住下，南界是不适合去的。”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打开，莫芸姚牵着牛牛走出房间。 牛牛仰头看着黑袍，不情不愿的稚声道歉，“对不起白叔叔，我以为你要抢走我娘亲才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黑袍蹲下身，笑容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叔叔都明白，我们现在就出发离开王城，去一个环境非常好的地方。” 说话间直接将牛牛抱在了怀里，朝着楼下走去。 安子跑到了前面去马厩，将马车赶出来。 莫芸姚在街上买了不少吃的后才坐上马车，黑袍跟安子都坐在马车外面。 牛牛掀开帘子一角问道：“白叔叔，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来这里后我没有出去玩儿过，天天都在王宫里面待着，太无聊了。” 黑袍耐心回应，“海边去过吗？那里可以赶潮可以捡贝壳，可以捡海鲜，还可以坐船，上面还有一座小山，可以打猎，摘野果子……” “真的吗？”牛牛越听越兴奋，开心的拍手道：“好耶，我要住在海边，我要去赶海，连很多很多漂亮的贝壳，还要去坐船，呵呵……” 小孩子都比较爱玩，听说有这么多好玩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到达目的地。 黑袍见她高兴，笑了笑说道：“你喜欢就好，到时候我们捡海鲜烤着吃。” 牛牛点头应下，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莫芸姚很是意外，没有想到他将住的地方都找好了，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你这次过来是找我的吗？” “是啊，一直没办法联系到你，有些担心就过来了。”黑袍很是平静自然的回应，“本来想早点过来的，谁知身体出了状况，我将蛊虫取出之后才赶过来。” “我就是按照你的方法说的做，只是还是出了一点意外，好在有安子在身边帮忙，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 他将在冰洞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只是没有提起路鸳的任何事情。 在谈话中不知不觉就快到城门口，莫芸姚先开帘子看了一眼后有些担心道：“我担心他们会查我，还怎么办？” 黑袍闻言，神色镇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别出声。” 马车到了城门口，果然侍卫要求检查。 其他马车经过时，同样要接受检查，没有例外。 “里面有什么？”侍卫沉声问道。 安子十分礼貌的淡笑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小箱子和简单的行李。” 马车内，牛牛惊讶不已，“他……” 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莫芸姚捂住了嘴巴。 很快帘子就被掀开，母女二人都震惊的瞪大眸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侍卫眸光打量了一圈，随后打开箱子看了一眼，仿佛没有看见母女二人。 “的确只有箱子跟行礼，可以走了。” 利落地放下帘子，放马车前行。 当马车成功离开城门后，母女俩终于松了一口气。 牛牛十分疑惑道：“白叔叔，为何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我们就在马车里面，他竟然说没有人，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莫芸姚有点想不明白，不太确定的猜测道：“或许是被你白叔叔用钱给收买了，所以他们都当做没有看见。” 呵呵…… “还真不是……”安子赶着马车笑着说道：“主子不过是对他们使用了一点小手段，他们的确是没有看见你们。” “不过好在没有检查多长时间，不然主子也没有办法瞒天过海，现在出了城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此话让莫芸姚很是惊讶。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手段，能让这些侍卫只看见箱子，看不见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幻术，还是用的蛊术？ 莫芸姚也不好问太多，总之成功躲避检查就好。 她掀开帘子看向渐渐拉远的城门，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再见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勿念。” …… 夜瑾寒整天心神不宁，做事也会走神，每天闲暇时都会来到沁禾苑中度过。 他看着布娃娃时，心脏会酸疼，莫名伤感。 夜里，他坐在莫芸姚沁禾苑寝卧独自饮酒，在有些醉意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声。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生了个女儿叫牛牛，名字真难听……” “我倒觉得不错，牛就说明她很厉害，好养活，以后我生的孩子关他男女都叫牛牛……” 夜瑾寒皱了皱眉，痛苦的抱住头，“啊……牛牛，芸姚……” 桌上边缘的酒壶被胳膊碰到，直接摔落在地碎裂。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腾鹰急忙推开，“主君，你怎么了？又头疼了吗？可……可明晚才是十五啊。” 说话间急忙拿出一颗药，递到他嘴里，他咽下药过了片刻后才情绪稳定下来。 随后又拿了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呛得咳嗽不止，脸色都被呛红。 咳咳…… “有……有消息了吗？”夜瑾寒停止咳嗽后问道。 腾鹰点头，“有消息了，有人在一处小镇上看见过她们母女，跟她们一起的孩子两个男子。” “有一个比较特别，一头银发，十分俊美妖冶，对她们母女二人很不错，另一个像是他的下人。” 夜瑾寒闻言，红眸变得更加腥红，满身戾气让人心惊肉跳。 “俊美男人，呵呵……哈哈哈……”他嗤笑连连，笑声阴冷诡异，“原来是早就有了新欢，难怪迫不及待的离开。” 腾鹰听着他这笑声都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或许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哪个男人会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所以主君别多想，到时候问清楚才行。” 夜瑾寒止住笑意，眼神变得有些没落，垂下眼睑滴下一滴眼泪，拳头捶了捶胸膛道： “这里很痛，想到她们就会痛……本君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之事，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天他是威严冷漠的主君，冷情孤傲。 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会崩溃无助，仿佛深处一个无尽深渊，看不到边际。 腾鹰看见他落泪，惊讶了一瞬，急忙上前拿走酒壶安抚，“主君放心，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盯着，等拿下南界就会找她们。” “暗卫观察过，莫姑娘与银发男子没有住过一个房间，这说明哪怕他们相互有意，也没有真的在一起。” 夜瑾寒有些摇晃的起身，走到床前躺下，闭上眸子喃喃道：“加快速度，投诚者有赏，不投诚便攻！” 第422章 真实的梦境 腾鹰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哎…… “没想到主君有一天也会为情所困。”腾鹰无奈叹声说着，为他盖好被子便离开。 夜瑾寒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 梦里他身处迷雾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人，安静得可怕。 他眸光四处打量，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迷雾。 “瑾寒……瑾寒……”突然间出现空灵的女子声音，“瑾寒……瑾寒……” 夜瑾寒停下脚步，眸光四处打量，要分清声音来源，“你是谁？你在哪儿？这是什么鬼地方？” 不仅没有得到回应，声音也消失了。 他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情绪接近崩溃边缘，一声怒吼之色用内力一阵乱轰。 就在这时，周围出现尖叫声，惊慌失措的声音。 周围景象发生变化，他身处一个繁华街道上，穿着朴素的无数百姓疯狂逃跑，从他身体穿过。 夜瑾寒茫然的四处张望，感觉这地方有些熟悉，但似乎又没有来过。 “别跑，抓住她……”后面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 他转身看过去，发现莫芸姚拉着一个浑身狼狈不堪的男子拼命往前跑。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终于男人的面容，竟然是他自己！脸上有狰狞的伤痕，身上也有不少伤。 莫芸姚将他推向前面，“你们先带他走，我来断后，动作快点儿……” 几个男子护着他往前跑，与百姓混合在一起，官兵有些无可奈何。 而莫芸姚在抵挡的过程中，已经被官兵给包围，一人之力对抗几十个官兵。 夜瑾寒看见这样的场景时震惊不已，迅速朝着她冲过去，“莫芸姚，快跑……” 快大的身影就冲进了人群里面，但身体却直直穿过莫芸姚，不管怎么帮他抵挡，那些官兵都无济于事。 他在这里就仿佛是空气，这些人也看不见他。 场面混乱不堪，百姓的尖叫声不断，甚至有人跌倒，也有人被踩踏，场景令人揪心。 还有声音在高呼，“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莫芸姚手臂突然被划了一剑，但没有丝毫痛哭出声，而是继续拿着鞭子顽命抵抗。 突然间，被带走的他迅速往回跑。 皇帝命令弓箭手准备，随即弓箭手将莫芸姚围在中央位置，随着一声令下放出密密麻麻的箭。 莫芸姚抵抗了几下就已经很吃力，要快就要快撑不住时，狼狈的夜瑾寒突然冲进来，用力将她推出去。 “快走……” 最终乱箭射在他身上，成了一个刺猬。 夜瑾寒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自己，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 “万箭穿心……” 这个场景，与莫芸姚跟他说的一样。 是梦，难道梦见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夜瑾寒愣在原地，周围的场景在慢慢的变淡，直到慢慢的消失。 不管是人还是建筑，都消失在视线中，他回过神时，已经又身处在迷雾当中。 “主子，主子快醒醒！”突然有人推他叫他。 他皱了皱眉后，艰难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腾鹰放大的脸。 眸光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是在莫芸姚的寝卧中，脸上额头上都是汗水，仿佛淋过雨水一般。 “什么时辰了？”夜瑾寒缓过神来，揉着眉心起身问道。 腾鹰回应道：“回主君，已经巳时了，属下想到你昨夜喝酒有点多就没有叫醒你，不过刚刚看你似乎陷入梦魔。” 夜瑾寒下了床，回忆起里面的场景，眉头紧凝道：“或许我的记忆能慢慢恢复，昨夜的梦应该就是尘封的一段记忆。” “梦里与莫芸姚跟本君说的一些事是一样，这也证明，有些事她没有说谎，她说的那些事是真的。” 腾鹰闻言，皱眉道：“若是真的，你该怎么做？” “……” 他的话迎来长久的沉默。 夜瑾寒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事情。 腾鹰见他沉默不语，就知道他心里纠结，深叹一声后说道：“或许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记忆与梦境是有区别的，别想太多了，先处理好目前的事情最好。” “现在军队已经往南界边境地带出发，那儿的居民已经撤离在安全位置，之后的情况如何就得靠等了……” …… “你们都别往宴城去，那边开始要打仗了。”临海城城门口的士兵跟出城之人打招呼。 有原本要去宴城的，只能原路返回。 路人说的话，他们可能不会相信，但官兵说的话是会信的。 “是谁和谁打呀？之前都没有听说，这也太突然了。” “宴城属于南北边界地带，这肯定是与南界打。” “那南界胜算不大，我有亲戚在那边做生意，最近都已经回来了，说是那边已经出现内乱。” “内忧外患，两边夹击，那的确难以有胜算。” 此时莫芸姚等人刚进城，听见这些议论声后都微微有些惊讶。 他们之前还准备在宴城多待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牛牛说想要早点儿去海边，只能作罢。 这临海城就是他们要到达的目的地，这里是城里，住一晚再出发往小海岛去。 “娘亲，你看！这里有好多卖干海鲜的，好臭啊。”牛牛看着皱紧眉头，将鼻子捏住。 莫芸姚也看见了不少干海鲜的铺子，这些海鲜会供应到很多地方去，并非是卖给当地人，当地人买的不多。 “记得刚到苍月国境内时吗？”莫芸姚低头温柔的问她。 牛牛点了点头，“记得，那里也是属于海边，街上同样有很多卖海鲜的，感觉跟这里差不多。” 莫芸姚点头道：“对，的确与这里差不了多少，娘亲做出来的干锅海鲜你可吃了不少，有的东西闻起来的确有些味道，但是做出来就香了。” 说到干锅海鲜时，牛牛已经咽了咽口水，嘴里唾液都在不停分泌。 她舔了舔嘴角道：“娘亲，我想吃干锅海鲜了，你做给我吃好吗？” 莫芸姚淡笑应下，“好，不过得到了小海岛后才行，在这里我也没有地方施展厨艺呀。” 黑袍听见后，嘴角扬起笑意，“看来我是有口福了，活这么大还没吃过什么干锅海鲜，牛牛都说香，那肯定不错。” “就在这家客栈，安子先去开两间房，我去四音坊一趟，那儿或许能问道一点关于怎么离开魅疆的信息。” 第423章 到临海城 莫芸姚闻言，点头应下，“好，那我们在客栈等你。” 客栈比较大，应该算临海城中比较不错的客栈，大堂中有客人坐着喝茶聊天，也有卖艺之人在表演。 安子定了两间客房，都在三楼。 这客栈总共就是三层，在三楼还有供人喝茶看风景的阳台。 莫芸姚带着牛牛上了三楼后，放下行李就走出房间在阳台眺望远处。 这里的风还是有一点大，毕竟离海不远。 牛牛惦着脚尖看向远去，瞪大眸子惊呼道：“哇……我看见海了，那里就是小岛吗？” 她说着牛牛手指方向看过去，在海中央有一个小岛屿，码头有来往的船只，这些船有大有小，应该是有客船也有货船。 这里就只有那一个小岛，莫芸姚点头道：“对，那就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到时候你想在这边来玩，也可以坐船过来。” 牛牛闻言，开心不已，蹦蹦跳跳的拍手道：“好耶，可以去赶海了……” 安子让人叫来了茶水跟零嘴儿，小二放在了旁边的小竹桌上。 “莫姑娘，坐会儿吧。”安子恭敬地叫了一声。 莫芸姚的确有些口渴，坐下来便抿了一口茶水，很快看见桌上竟然有小鱼干，看上去很是酥脆。 她拿起一条放进嘴里尝了尝了，尝到味道儿后眼眶微微泛了红，这小鱼干的味道跟上一世吃过的很像很像。 师父也是喜欢吃的，第一次买小鱼干时，师父还嫌弃说味道儿有点儿腥。 后来她闭着师父吃了两小条，结果师父倒是吃上瘾了，甚至把她买的小鱼干给吃完了。 此时莫芸姚低垂着头，安子是站着的，看不清她的神色，看了一眼海边方向后说道： “这段时间没有见红楼的人出现，他应该不会找你们麻烦，毕竟他现在也忙着统一魅疆。” 莫芸姚被他的话拉回思绪，抿了一口茶水后平静道：“他不记得曾经的过往，我们在他眼里就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怎么能跟国家大事比？” “安子，你们希望红楼做整个魅疆的王吗？在你眼里，是他适合带领魅疆，还是路鸳更适合？” 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也大致了解了不少。 按理来说路鸳才是真正的王，而夜瑾寒则是造反者，有思想顽固之人并不认可夜瑾寒。 安子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回应道：“说实话，我们作为老百姓，并不关心谁当家做主，只关心谁能让百姓过得更好。” “只要谁能让百姓好，谁就适合做魅疆的当家人，路鸳……路鸳不够理智，在我心里不太适合。” 莫芸姚很赞同的点头，“她的确不合适，就凭她圈养女子一事来说就不是一个好君主，虽然不是直接要女子的命，但也有不少女子死在这上面。” 提起这件事，安子就有点心虚。 若是被她知道路鸳是为了黑袍才做这种事，肯定会厌恶黑袍，不再做朋友。 咳咳…… 安子轻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道：“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小心着凉。” 莫芸姚闻言，起身拉着牛牛道：“我们回屋里休息一下，等晚膳时我们在这里吃饭，这样就能边吃饭边看了。” …… 黑袍已经来到四音坊，他进去后就被伙计带到了里间。 这里看上去很神秘，外面有不少书架子，还有供人喝茶聊天的茶几，看上去不像是开门营业的铺子。 里间儿有一位像掌柜的中年男子坐着，看见有客人上门，立马笑脸相迎。 “这位客官，不知是卖消息，还是买消息？”掌柜起身问道。 黑袍颔首一礼，表情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整个人都气质看上去十分高贵儒雅，“买消息。” 掌柜闻言，躬身道：“客官请坐，请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说话间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水，态度十分恭敬。 四音坊就是秉承一个客人就是上帝的态度，不管贫富贵贱，只要进来就会恭敬相待。 黑袍抿了一口茶水后说道：“听闻四音坊成立已经是八百年的历史，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掌柜闻言，捋着胡须笑着道：“那是当然，哪怕是王室，也不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四音坊多，客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 “你问出问题后，我才能给你报价格，若是你接受价格，那我就说出你想知道的信息，若是不接受可以自行离开。” 黑袍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怎么才能离开这魅疆秘境？”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屋内的掌柜与下人也都僵住。 这个问题太过突兀，活了那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 这魅疆中，底层老百姓基本上都不知道处了魅疆以外还有另外的世界。 黑袍见他表情僵住，轻笑道：“八百年的四音坊，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吗？看来也不如传闻中那么神通广大。” 掌柜闻言，恢复笑容回应道：“公子有所不知，你是我第一个遇到问这种问题的人，这个问题肯定有答案，你稍等片刻。” 不等黑袍开口，他急忙起身走进另外一间屋子里面。 这间屋子里面全是书架，密密麻麻全是不同的书籍，有的甚至落了灰。 黑袍就在外面边喝茶边等待，并没有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就等了半个时辰，下人已经添了两壶茶。 他见天色已经快暗下，有些等不下去了，“实在不知道就别勉强。” “能找到，来了来了。”掌柜这时走了出来，已经是大汗淋漓，脸上身上还都有灰尘，手中拿着一本特别破旧的书。 掌柜打开书说道：“这里面记载，魅疆秘境原本乃是玉中世界，最初是外面战争导致民不聊生，拥有这玉之人心怀天下，将不少百姓收进了玉里。” “不知过了多少年，玉主人想将人们放出来，可变成这整个秘境世界从玉里出来了，但与现实世界无法融合，玉成了进入秘境的钥匙……” 他翻到后面发现，后面的内容已经看不见了，早已烂得不成样。 黑袍见他愣住，皱眉道：“所以还有什么方法出去？” 掌柜尴尬的合上书，摇了摇头道：“没有记载了，只能是那枚玉佩。” 黑袍：“……” 看来只能想办法从路鸳那儿得到了。 玉佩……是什么样的玉佩？ 第424章 黑袍答应找钥匙 掌柜将古籍合上，满脸笑意道：“这个问题比较贵，公子需要付一百两银子。” 花了半个时辰在里面上下翻找，累得满头大汗，若是不收银子得多亏呀？ 黑袍他的话拉回了思绪，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请问我问的问题你回答出来了吗？刚刚你说出的那些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跟没有回答有何区别？” 此话说的掌柜哑口无言，玉佩的确是钥匙，可对方问的是除了钥匙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出去。 咳咳…… “这……这……”掌柜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强行找出收钱理由，“虽然没有找到你要的答案，但我也给了你另外不少信息，而且我也花了不少时间去为你做这件事。” 黑袍挑了挑眉，“你说的是辛苦费？” 掌柜连连点头，“正是。” “好，给。”黑袍爽快拿出五钱银两放在桌上，“你的辛苦费。” 说完便起身转身往外走，掌柜看着五钱银子一脸懵圈，说好的一百两他竟然只给五钱银子！ 他迅速起身道：“等一下！你是糊弄我人老眼花，不认识银钱吗？” 黑袍头也不回的顿下脚步说道：“你是不是想我出去告诉大家，你们四音访没有问出问题也要乱收费？” 掌柜：“……”顿时哑口无言。 若真这样宣扬出去，对四音坊的名声可不太好，到时候是得不偿失。 黑袍见他无言以对，嘴角噙笑地走出了四音坊。 他这样的银发美男子，走在街上的回头率还是很高，十分引人注目，特别是那些少女，想看又不敢看，表现的十分羞涩。 只要看他两眼，心脏都会砰砰直跳，是心动的感觉。 也是因为太过引人注目，很快也被夜瑾寒派在暗处的人给看见。 安子看见他上楼，立马到楼梯口迎接，“主子回来了？有没有问到有用的消息？” “没有，或许只有钥匙才行。”黑袍凝眉回应道。 安子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主子，小的觉得若是出不去也挺好，这样您与莫姑娘就不能分开了。” “如果真的找到出去的办法，她肯定是带着牛牛离开，以后不会再回到这里，你们也无法再相见。” 黑袍站定脚步，眯眸陷入沉思，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这个问题。 现在小二已经在走廊上打开灯罩点燃油灯，本有些黑暗的走廊慢慢变得亮堂起来。 他看着眼前灯罩，慢慢收回思绪说道：“我会跟她一起离开此处，若是一直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在外面的世界，没有人会认识我，那个秘密也会永远隐藏，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就一起，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会还你卖身契。” 不等安子开口回应，他就跨脚走进莫芸姚房里。 此时母女二人正在玩翻绳，牛牛每成功一次就会开心的跳脚，笑得咯吱咯吱的。 “呵呵……娘亲看我厉不厉害？这一次没有散开！” “牛牛真厉害，继续加油……” 莫芸姚说完便看见他走了进来，立马起身拉出凳子道：“过来坐下说，我已经让小二送饭菜上来，待会儿就在这里吃晚饭。” 表面上她是平静的陪着孩子玩，实际上心里也在着急，希望黑袍能够早点回来，她很想知道答案。 牛牛也仰头看向他，甜甜的叫了一声“白叔叔”。 黑袍走过去坐下，笑容温柔的看了一眼牛牛，随后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包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是什么？”牛牛立马丢下花绳，迫不及待将包裹给打开。 在包裹被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香味就弥漫出来，牛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当里面包裹的东西完全露出来后，她大眼睛睁的贼亮，“哇……竟然是猪肉脯，这个我喜欢，呵呵……谢谢白叔叔。” 黑袍笑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喜欢就吃吧，下次白叔叔还给你买。” 牛牛开心的坐在凳子上，摇晃着小短腿乐滋滋吃起来，还不忘给他们一人递上一片儿。 两人都直接拒绝，让她自己吃。 他们现在的确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同时起身来到窗户前坐下，与牛牛拉开距离。 黑袍优先开口道：“没有问出有用的，不过还是知道了魅疆最初的来历。” 莫芸姚闻言，期盼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没有问道有用的，那意思是没有另外出去的方式。 这里有些方面的确是还不错，算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与余力去探索这些，这里对他来说没有归属感。 最重要的是她若一直留在这里，夜瑾寒或许会找上门。 现在的夜瑾寒有了自己的天下，有了自己的妻子，她真不想再有什么交集。 黑袍见她失落，出言安慰道：“别灰心，我有办法得到钥匙，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你想听魅疆的来历吗？” 莫芸姚他的话拉回思绪，淡笑点头道：“想听，那你说吧。” 魅疆来历她也听说过，但都是传说，并没有准确的依据。 黑袍继续道：“这魅疆本来是玉中世界，曾经外界战争不断，让百姓颠沛流离，受战争之苦。” “一位拥有玉世界的人就将不少百姓放入了这里生活，在战争结束以后放出去，结果是整个玉中世界都被放出去。” “而这世界又无法与现实的世界融合在一起，只有通过玉佩作为钥匙进出两个世界，这里面的人一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玉中世界！ 这个答案让莫芸姚十分惊讶。 想到自己的医药空间，不就是跟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莫芸姚从震惊中回过神道：“玉空间，这叫玉空间，如此说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或许这里面曾经的灵气很充沛，只是随时人口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灵气也就稀薄了不少。 黑袍闻言，疑惑皱眉道：“玉空间，你了解这些？” 莫芸姚平静道：“只是听说过，空间的容器不只有玉，任何物件都可能成为载体，比如戒指，不过玉是最合适的载体，有的玉属于灵玉……” 再多的她就没有说了，这些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实在不了解的人听着也是懵的。 第425章 奸细 莫芸姚说着就岔开话题道：“你打算怎么拿到钥匙？我看见她用过，当时她是戴在脖子上，后来被她关押时就看见没在脖子上了。” 那玉对路鸳来说特别的重要，应该是回去后就藏了起来。 当初被抓进去时，甚至想过将她的玉佩给拿到手，可是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没办法做到。 黑袍闻言，凝眉道：“若你见过玉佩的样子就最好，有空你将它画出来，以免我会找错。”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咚咚咚”地敲响。 安子推门而入，说是小二送饭菜上来了，两人这才没有继续再聊。 因为赶路比较累的原因，几人用完晚饭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莫芸姚将牛牛哄睡后就拿出纸笔，将玉佩的样子给画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上也没有了行人，很多房间烛火已经熄灭。 她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远方，脑海里想着黑袍说的玉空间一事。 “我的空间若是能进其他活物就好了……” 说话间闭眸用意念试了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进去。 她片刻后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在空间中，并非只是魂体。 哈哈哈……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莫芸姚开心的跑出实验室，发现外面芳草青青，空气清新。 草药长势不错，甚至有一片虚无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实地，面积扩大了不少。 原来空间也是可以慢慢变大的。 莫芸姚看了一圈后，安心地出了空间，搂着牛牛便睡了过去。 翌日，几人用完早膳便出发前往小海岛。 码头上有来回的客船，距离并不算远，只需要两刻钟就能到达岛上。 这里还有不少渔船，还有沙滩，也有集市。 几人走在集市上，牛牛看着周围的一切都特别开心。 有摊贩卖好看的贝壳饰品，有贝壳做的风铃，挂件，装饰品…… 黑袍提议道：“这一次暂时还不知道要住多久，不如租一处小院住着，租金是一个季度交一次。” “单独的小院要方便不少，可以自己做吃的，也安全不少，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莫芸姚闻言，点头应下，“这个我赞同，这样算下来应该比天天住客栈要便宜不少。” 他们花了一个时辰找房子，最终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租下一个小院儿。 院子并不算大，两间卧房，一间堂屋，后面也有一个厨房。 这里面没有被子床单，安子就到街上去置办了三床回来，还买了一些必须用品。 莫芸姚则是置办了一些厨房要用的，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 这些事情办下来，也忙活了大半天。 …… 北界王宫。 展阳拿到飞鸽传书，急匆匆来到夜瑾寒书房，将信笺奉上：“这是暗卫送来的飞鸽传书，请主君过目。” 夜瑾寒闻言，放下手中公文，迫不及待将信笺打开，这的确是监视莫芸姚的暗卫传回来的。 他看完信笺后，用火折子将信笺点燃烧毁，“他们在临海小岛上暂租了小院住下，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离开的。” “你回他们消息，暗中看着就好，别让他们给发现了，若是她知道被跟踪监视，定然会想办法消失。” 展阳：“是！” 他应下后就转身出了房门，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声音。 “报……！” 夜瑾寒急忙起身走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急切跑来的侍卫就跪地禀报，“启禀主君，宴城统帅不投诚，双方已经激烈战斗，段将军身受重伤退回驻扎营地。” “他们似乎对于我们的策略早已知晓，在作战过程中的一些战术都被他们一一破晓，导致我军乱了分寸，段将军因此受伤。” 腾鹰震惊，“难不成有奸细？这些战术都没有对外公开过，若不是奸细透露出去，对方根本不会知道。” 夜瑾寒红眸微微眯起，威严冷厉道：“让人暗中将奸细揪出来，本君会让他碎尸万段！腾鹰，立刻取本君的战甲过来。” 这是要亲自前往！ 在场之人都震惊一瞬。 腾鹰反应回来后，立马转身离开。 不久后就将战甲送到他房里，还有一把关公刀，这是他的武器。 就在他要离开时，段雪匆忙追出来，“主君，等一下，我听说我哥受了重伤，我想去看看。” 夜瑾寒闻言，神色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道：“若是不想活命就跟着去，没人强行拦着你。” 说完便大步往宫门而去。 段雪被他的话给气得脸色发白，气愤地甩了甩手绢冷哼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担心我哥的身体有什么错，竟然说这种话。” 随即便提着裙摆就要跟着出去。 清清急忙拦住她，苦口婆心的劝阻，“王后娘娘，军营里面还是有危险，而且全部都是男人，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那里有好的随行军医，有人会照顾将军的，现在留在军营是他的身体不能挪动，只要能够挪动的时候就会送回来。” 段雪闻言，敲了她脑门儿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能不懂吗？还真当我是去看我哥啊。” 清清一头雾水，没有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去看将军，那去做什么？ 战场又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去那里冒险有什么好处？ 段雪见她一脸懵圈，嘴角扬起笑容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作为将军在出征前都会与女子圆房吧？那是因为怕有去无回，想留下后代。” “现在主君要去战场，这又是临时的决定，只要我跟着去经营就能说服他跟我在军营圆房，到时候我再回来即可。” 清清：“……”嘴角抽抽。 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道：“王后娘娘，主君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何况军营里面不能带女眷去，带去就是违反军规，主君也得以身作则。” 段雪根本听不进去，“他是主君，谁敢说他违反军规？” 此时夜瑾寒已经骑上马背，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段雪看痴了，“主君真是越看越迷人，咳咳……主君，等等我，拉我上马……” 提着裙摆就跑过去。 结果夜瑾寒一拍马车，马儿就已经奔跑出去，根本没有等她意思。 “欸！”段雪震惊地看着背影，呆在原地气得跺脚，“可恶，竟然不理我！” 第426章 出征边境 她还是不太死心，立马又奔跑狂追，“主君，带上我，你停下来……” 突然脚下被裙子一绊，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啊…… “好疼……”她眉头皱成了一团，面露痛苦之色，“主君，你停下，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听见没有？” 马儿已经走远，后面跟着的都是将士，她的声音也被淹没子脚步声中。 有人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感叹王后对主君真是情根深种，竟然战场上都愿意跟着去。 曾经他们听说二人感情淡漠的传言，在一刻不攻自破了。 清清立马跑上前，蹲下身将她扶起来，“王后娘娘别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去更好，还是安心在王宫等他回来吧。” 话音刚落下，后面就出现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发现是宰相段郝。 段雪看见他后，变得更加委屈起来，“爹，你看看主君，他一次次拒绝我都主动就罢了，现在竟然不让我跟着去。” “我也说为了子嗣着想，他总是不领情，搞得我像是很犯贱一样，你可得给我做主才。” 说着就拉住他胳膊撒娇起来，眼眶还红红的，看着特别委屈。 段郝笑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细语地安抚，“别难过，他会回来的，先回宫里。” 父女二人转身返回王宫，前面的一段路上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走到宫人变少的地方后，段郝才开口问道： “雪儿，裴公子跟主君比起来，你现在更喜欢谁？不用着急回答，想好再说。” “？” 这突然的问题让段雪有些懵圈。 为何突然这么问？ 难不成如果说还是喜欢裴公子，那就有机会离开王宫与裴公子在一起？ 以她的确有这个想法，巴不得父亲将她送出王宫。 可是为了家族利益，父亲不可能这么做，只会劝她既来之则安之，试着跟主君培养感情。 段雪收回思绪，疑惑问道：“爹，你这是何意？若女儿说还上喜欢裴公子，你就会想办法让我们在一起吗？” 段郝站定脚步，侧眸含笑看着她，“对，若你还喜欢裴公子，为父会让裴公子的正妻消失，让你名正言顺成为他的正妻。” 裴公子已经成了亲，娶了妻子是小官之女，听闻现在已经身怀有孕，不久就快出生了。 段雪听了他的话很是惊讶地瞪大眸子，“爹，你怎么会想通了？以前你总是用家族利益说是，现在不考虑家利益了？” 这件事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她了解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家族利用在父亲眼里比儿女更重要，毕竟儿女也不少，能牺牲儿女换来好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段郝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浅笑道：“谁说爹只会考虑家族利益？儿女的幸福也很重要，你之前那话的意思是还是喜欢裴公子吧？” 段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说现在喜欢主君，你是不是也会帮我说服他答应圆房？” 段郝点头，别有深意的眯眸道：“对，到时候他就会不得不听闻的……” 段雪闻言，抿唇笑着道：“我其实觉得主君还是挺不错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这话已经表明了意思，说话间还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之色，想到那张清冷矜贵的身影，心脏就会不自觉的砰砰直跳。 哈哈哈…… 段郝看着她的模样大笑了几声，“明白了，既然你现在在心细与他，那爹爹就帮你，保证让他乖乖与你在一起。” “你还是安心回凤溪殿，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一些大臣商议，为了安全着想，最近最好都别出王宫，以免敌国奸细盯上你。” 段雪心情好了不少，点头应下后就朝着凤溪殿而去。 在身影走远后，段郝脸上的笑容收敛住，眼神变得阴鸷狡黠起来，“红楼，你还真当自己这个主君之位坐稳了，哼！” …… 宴城边境。 因为夜瑾寒的到来，所有将领都等候在军营外迎接。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穿金色战甲，威风凛凛，气势凌然，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亵渎半分。 所有人都跪地拱手，嗓音整齐响亮道：“恭迎主君，主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瑾寒翻身下马，“平身，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相迎。” 这一次他还是戴了面具，看不清楚面具下的表情，给人就是冷冰冰的感觉，无法让人亲近。 下马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刘将军的带路下，前往段雪大哥段江的营帐去。 刘将军边带路边神色凝重的介绍目前的情况，“现在奸细还在查，没有揪出来之前不敢轻易开战，以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段将军主要是内伤严重，好在之前家里人给他送来了比较好的内伤药，伤情相对比较稳定，就是还不能下床走动……”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段江营帐外面。 两个守在门边的将士看见他们，立马跪地行礼，“见过主君，刘将军。” 夜瑾寒只是微微颔首回应，刘将军立马掀开帘子恭敬请他进去。 展阳与腾鹰二人就在外面候着。 他们也是第一次来此处，眸光四处打量周围环境。 夜瑾寒走进里面时，段江想要撑着身子起身，“主……主君……” “躺下就好，不用起身。”夜瑾寒走到床前皱眉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有点严重，“辛苦了，好好养伤即可，后续交给本君即可。” 他的脸色很苍白，看不出一点血色，嗜血过多的原因，整个人看着没有什么力气，说话都十分虚弱。 不仅仅是内伤，外伤也有不少，只是相对内伤来说要轻一点。 段江提了一口气，艰难虚弱的开口说道：“奸细一事不太好查，就怕奸细已经在上次作战时被他们灭口，若是灭了口还好，就怕还隐藏在军队里面。” “能够知道所有战术策略的，说明身份地位也不低，属下实在想不出谁最有可能，比较他们都是已经一起共事了不少年头。” 夜瑾寒闻言，眉头微微拧起。 这件事的确不好查，但即便不好查也得仔查出来，不然随时都能让将士们处于危险当中。 “你安心养伤，交给本君就好。”夜瑾寒拉回思绪安抚，“等你伤情再好转后，本君就让人送给你回去。” 第427章 查奸细 段江：“抱歉，第一战属下就倒下了……” 说话有些吃力，声音也很小，听着也很是吃力。 只是说了一小会儿话，他就感觉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显得很难受。 夜瑾寒见状，站直神之子道：“不怪你，好好休息，本君去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营帐，没有继续待下去。 刘将军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夜瑾寒，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总觉得没有传言中那么嗜血残暴，也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 他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看着离开的帘子方向叹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主君来会臭骂一顿，或者是来一个什么惩罚。” 段江疲惫地闭上眸子，嗓音微弱沙哑道：“要看是针对什么样的事情，有时候他的确很吓人，你……你可不能松懈。” 刘将军闻言，点头应下，“好，我一向比较小心谨慎，不会做错事的。” 此刻夜瑾寒已经与其他将领来到营帐中，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中间位置摆着沙盘，几人围在沙盘前探讨。 “这一次不如我们从他们戒备最薄弱的西城城门进攻，等他们援兵赶过来时，我们就已经攻进了城内。” “这不保险，万一这就是对方故意而为之怎么办？等我们进城后，他们封锁城门就能将我们关在城内打。” “有道理，还是得换一个思路……” “不如增加力兵，每个城门同时进攻，火器都用上。” “那得等多久？说得倒是容易！” 夜瑾寒听了眉头越皱越紧，就在他们快要起争执时，他终于冷声打断，“行了，探讨不是争执，说说敌军林统帅不投诚的主要原因！” 这时刘将军正好走进来，也听见了他的问题，立马走过去开口回应道： “虽林统帅没有说不投诚的原因，但根据我们调查得知，他的家人全部都在南界王城，一旦对我们投诚，他的家人们必定会被抓起来处决。” 有家人作为软肋，就这样让他投诚是不可能的。 他们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才没有继续劝投诚，而是直接进攻。 夜瑾寒闻言，沉默了片刻继续问：“只有这一个原因吗？” 众人沉默，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他们想不出别的。 夜瑾寒见众人不言不语，沉思开口道：“若只是这一个原因，我们大可派人潜入南界王城，暗中将他亲人接过来。” “他的亲人安全在我们这儿，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投诚，这个方法你们就没有想过？” 刘将军闻言，皱眉道：“主君的意思是用家人威胁他？” 夜瑾寒：“不，我们是保护，不过他要认为是威胁也没办法，只要我们善待就好。” 众人闻言，都夸赞他主意不错。 不过在他们眼里，夜瑾寒肯定是带威胁的目的，说保护不过是好听一点罢了。 刘将军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等将他家人带过来再说，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事是最好的。” 商议好以后，几个副将陆续离开营帐。 在他们都走出去以后，夜瑾寒也跟着走出营帐，随后对展阳等人挥手示意。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明白是什么意思。 几人随即四散开，暗中各自跟在一个副将后面。 刘将军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后微微愣了一瞬，“主君，您这是……” 夜瑾寒眯起眸子，嗓音淡然清冷道：“少说话，多做事。” 刘将军：“……” 现在才明白，刚刚的计划不仅仅是计划，也是一个陷阱，为引出奸细的一个陷阱。 看来主君是觉得奸细就是这里面的人。 他犹豫了两息，小心翼翼问道：“主君，您不怀疑属下吗？” 夜瑾寒闻言，回头用赤红双眸锐利清冷的盯着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若他们都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你。” 此话让刘将军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否认，“属下不是，请主君明查！这种方式确认奸细不靠谱，不能说他们不是我就是……” 夜瑾寒：“那你觉得他们中谁最有可能是奸细？” 这个问题让刘将军愣了几息，半晌才回过神支支吾吾道：“属下与他们共事时间也不短，感觉……感觉他们都不太可能是。” 语气并没有太多底气，毕竟作战计划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知道得比较清楚。 这也说明奸细就是其中的某一人。 夜瑾寒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轻浅弧度，“那就等等看吧。” 说完转身返回了营帐里面。 腾鹰跟着一个副将走了一会儿，发现那副将是来到了训练场。 每个副将都带有自己的队伍，这个副将到了自己管理的队伍后就是看着他们训练。 将士看见他后，训练更加认真仔细。 腾鹰远远看了许久，见没有其他可疑动作后才转身离开。 而展阳跟着的副将则是搭建的简陋茅房而去，这里有一个打扫的下人在。 副将走过去时，手中扔了两片树叶在地上，下人直接扫往堆着的一堆树叶去。 就在展阳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看见下人左右看了一眼后捡起两片树叶塞进袖子里。 动作十分迅速，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展阳有点惊讶，只是两片树叶，捡起来做甚？ 这一看就是有问题！ 他躲在暗处没有出声，很快就看见这副将从茅房出来，那下人则是用背篓装好一堆烂树叶，背起来往外面草丛走过去。 夜瑾寒坐在营帐内淡定喝茶，眼前桌上摆放着南界布防图。 刘将军感觉如坐针毡，不敢说话，做不了一会儿又会起身去看一眼外面。 这才刚坐下来没多久，他又感觉坐不住了，“属……属下又去看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夜瑾寒根本不会出声，他自顾自说后就起身走出营帐，站在外面都感觉空气清新不少。 这时候也终于看见有人回来的身影，是夜瑾寒带来的随从。 他立马来了精神，返回营帐道：“主君，有人回来了！” 夜瑾寒闻言，一脸平静地抿了口茶水说道：“但愿有人带来好消息，你是不是奸细就看他们有没有发现了。” 刘将军：“……”嘴角抽搐。 奸细怎能这样来分？ 他心里直呼冤枉。 第428章 陈副将有问题 帘子被人掀开，陆续走进来四个随从。 不等他们开口，刘将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重要发现？” 这时候他甚至希望有人点一下，这样自己就不会被认定为奸细。 谁知自己喝四个随从都同时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发现。 刘将军身形一僵，表情也呆滞住。 几个随从绕开他，来到夜瑾寒面前禀报： “启禀主君，我们都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各自都在做正事。” “他们都前去训练士兵了，就看腾大哥与展大哥那边是什么情况。” 夜瑾寒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四人齐声应下后就退出营帐外候着。 刘将军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扑通跪地，“主君，属下真不是奸细，不能这样判断，真的不能这样，您这样判断容易冤枉好人啦。” 夜瑾寒淡然谈慵懒地抿了一口茶水，嘴角扬起一抹不已察觉到地浅笑，“看把你吓得，本君看上去像是很傻的人吗？” 这一番话让刘将军愣了两息，很快反应过来，主君这一直都在逗他。 没有想到冷漠严肃的主君，竟然还有这般恶趣味。 哈哈哈…… “多谢主君信任。”他反应过来后大笑起来，连连磕头叩谢。 夜瑾寒：“起来吧，若是要试探你，也不会让你一直待在这儿。” 他对军营中的大部分将领都有了解过，这个刘将军是个做事正派之人，从一些小事上就能看出品性。 刘将军心情好了不少，感觉营帐内的空气都变得舒畅起来，不再是那么让人压抑。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呵斥声。 “快，别挣扎！” “我可是副将，你抓着我干嘛？只是拉了个屎就犯法了不成？” 声音越来越近，帘子被人掀开。 展阳抓着一个脸上有疤的副将走进来，那副将满脸凶相，看着比较凶狠，若是小孩儿看见都能被吓哭。 刘将军看见男子，震惊道：“陈副将！” 展阳一脚踢在他腿弯儿处，迫使他跪下去。 陈副将一脸不悦地方皱眉，看向夜瑾寒说道：“主君，你可要为卑职做主，闻只是上了一个茅房，出来就被他暗算，还不分青红皂地押过来。” “他这像是押犯人一样，一路上那么多将士看着，以后让我这脸往哪儿搁？以后将士们还怎么看待我？” 这一顿脸不红，心不跳的输出，好似他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刘将军这时候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夜瑾寒说道：“主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属下觉得他不太可能，平日他虽然脾气有点暴躁，但还算憨厚老实。” 此话一出，展阳就冷笑出声，“他憨厚老实？这不过是表象罢了，他就是奸细，我亲眼看见岂会有假？” 陈副将闻言，坚决否认，“胡说八道，老子行的端坐的正，一直对主君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奸细？我看你才是奸细！” 两人都争执声不小，仿佛是在吵架。 展阳冷笑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有证据，你去拉屎不过是幌子，到了茅厕外面时你就扔下两片树叶，清扫地面的下人将树叶捡起来揣进怀里就往外面去。” “你倒是说说，你扔树叶做什么？那下人又鬼鬼祟祟捡起树叶做什么用？都被逮个正着了还不承认。” 此话一出，陈副将脸色瞬间一变，明显没有来之前的镇定。 就在这时候，帘子又被掀开，腾鹰押着一个下人走进帐篷里面。 这位下人是一位有点年纪的残疾人，脚有点跛，身形也比较瘦，曾经是士兵，因为脚受伤后就留在军营里面做点儿杂活儿。 陈副将看见他后，瞳孔猛然一震，身子都软了下去，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话来狡辩。 腾鹰从下人怀里拿出两片树叶，刘将军接过去就交到夜瑾寒手中。 树叶上面是用针尖一样的尖锐物写下的字，简洁的写着，“要秘密潜入南界王成，抓走林家人做威胁。” 夜瑾寒看完后，将树叶握在手心捏碎，“你这上面写错了，本君早就说过是保护他家人，不是威胁。” 陈副将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道：“既然已经被你发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便视死如归地闭上眸子，等着死亡的来临。 空气安静得可怕，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刘将军皱眉劝阻道：“陈副将，你我也一起共事多年，若你能老实交代一切，主君还能免你一死。” “这些消息到底是要传给谁的？是敌军，还是另有其人？接下来对方还有什么计划？” 陈副将冷笑着睁开眼睛，眯起眸子道：“我不是怕死之人，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无论那么怎么问，我逗你不会说的。” 夜瑾寒请问艳，手指轻扣着桌面沉声道：“没关系，本君有的是耐心，你不说不代表他不说。” 说话间，锐利腥红的眸子看向了那位下人。 下人垂着头跪在地面上，紧张的冷汗直冒。 腾鹰开口说道：“主君，他是哑巴。” 哑巴？ 夜瑾寒眉头一皱，伸手捏住他下颚，这时候发现他舌头已经被切掉了。 陈副将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他也不会写字，也不会认字，所以别废力气了。” “是吗？”夜瑾寒嘴角扬起一抹冷意，“那只能在你身上下功夫。” 他松开了哑巴的下颚，用手帕擦了擦手。 陈副将：“我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问不出结果的。” 夜瑾寒没有理会他说的那些话，而是吩咐道：“来人，将他们分别单独关押，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能伤他们。” 众人：“……？”震惊又疑惑。 他们可都是奸细，为啥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能伤他们？ 古往今来对待奸细都没有这么仁慈的。 谁也猜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陈副将也是一脸懵圈，“你这是什么意思？残暴冷血的丑八怪，你说话呀！你以为你假惺惺对我仁慈就有用吗？” 这是要故意激怒他，想要他直接动手解决掉。 换作以前，夜瑾寒或许已经动怒，可是现在却是异常冷静。 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语气平静淡然的吩咐道：“还愣着做甚？带下去关起来。” 第429章 暗害 四个随从上前，一人押着一个离开了营帐。 陈副将怒骂的声音还在，而且越骂越难听，夜瑾寒仍然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喝茶。 这异常冷静的态度，让展阳与腾鹰都诧异不已。 展阳疑惑道：“主君，他骂得那么难听，您都一点也不生气吗？” 陈副将是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还诅咒他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从这些话中能听出陈副将对他的无尽恨意，仿佛他们之间有深仇血恨一样。 夜瑾寒眯起锐利阴鸷的眸子，看向门口位置道：“生气对本君有何好处？骂再多也是浪费他的口水，本君若真生气，就真如了他的意。” “起初的确是有点生气的，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久远的声音，她说‘感觉很生气时就深呼吸，反复两次后就会变平静’，本君试了试，很有效。”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莫芸姚的，可他想不出画面，记不得何时跟他说的。 刘将军这时候开口道：“主君，我总觉得他不太可能，他根本没有机会与敌军勾结。” 夜瑾寒：“具体情况还是得等他说，现在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他视线看向那四个随从，“你们四个与展阳一起秘密前往南界王城，记得别打草惊蛇。” 几人接收到命令后，立马离开了军营，乔装打扮成商人前往。 被关押着的陈副将每天都吃得好，也没有受到鞭打摧残，更没有受到羞辱，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惶恐不安。 宰相府。 段宰相在书房，与一神秘人密谋事情。 “你确定这东西会是他的克星？” “我骗宰相大人有何好处？他只要吸入这东西，使用内力就会受到反噬，他内力越强反噬就越强，短时间内是不会恢复的。” “哈哈哈……这东西好啊，本相已经迫不及待了。” 段郝看着琉璃瓶中的液体，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胥老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定，沉声道：“我好不容易配出这一瓶，你可别处差错，它只对食用过黑果之人有用，所以不用担心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 段郝将琉璃瓶小心翼翼放进一个锦盒里面，“我立马让人送过去，让姓林的主动出击，以免夜长梦多。” “只要红楼失去能力，姓林的便能杀了他，以后整个魅疆便是我段家说了算，哈哈哈……” 胥老闻言，皱眉道：“你女儿不是喜欢他吗？” 段郝眯起眸子，“是想过留着，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他能从一个乞丐坐上这位置，也保不齐留着哪天呼翻身，还是彻底除掉的好。” …… 宴城营地。 “主君，不好了！”腾鹰匆匆跑进营帐，“敌军攻打过来了！” 营帐内商议的将领们听见后，都震惊地猛然起身。 夜瑾寒拿起武器就气势凛然地出营帐，随后径直朝着关押陈副将的地方而去。 陈副将看见他过来，立马对着他就出手攻击，“快杀了我！” 夜瑾寒身子一侧，那道内力击中了侧脸上的面具一角，这一刻面具掉落，俊美无瑕的面容露了出来。 “你……你的脸……”陈副将看着他的脸呆愣住，“不，你不应该是像魔鬼一样丑陋吗？” 怎么会这样？ 不仅不抽丑陋，反而很俊美。 背后之人说他家人就是被主君失去理智时所伤害，有人看见了容貌，十分丑陋。 可是现在看见的主君，面容根本就不丑…… 这说明什么？说明背后之人是说谎骗他的。 夜瑾寒沉着脸走过去，揪住他衣襟道：“你一心求死只为当叛徒，想过你眼瞎的母亲没有？” 陈副将闻言，嘴唇颤了颤，“我母亲……已经死了，她被人杀害了！我已经没有来亲人，只有我了……” 此话让夜瑾寒微微惊讶一瞬，之前的确对他家庭了解过，但没有想到他母亲已经去世。 陈副将眼眶变得湿润，仰头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 “我不是跟敌军联系，是跟朝中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联系，对方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他会害你。” “他说你是暴君，只要配合他就能将你拉下马，这里面不止我，还有人是他的人，会联合敌军一起对付你……” 夜瑾寒闻言，迅速转身离开，将士们已经朝着敌军而去。 他翻身上马前往，询问腾鹰道：“展阳有没有回消息？” 腾鹰开口道：“回了，他们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已经带着林家人往回走。” 夜瑾寒：“军营中还有叛徒，注意点儿。” 双方打斗很激烈，尘土飞扬，刀剑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惨叫声不断。 因为有夜瑾寒的加入，敌军明显有点吃力，但他们还是没有撤退的意思，一直在坚持。 着一场直接打了三天三夜，个个筋疲力尽。 这一日歇息之时，一股香气在空气中迷漫，很多人都已经闻到。 当他们闻到后精神好了不好，感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这是什么气味儿？真好闻。” “别问了，小心是毒气。” “这么香，怎么可能是毒气？” 夜瑾寒也闻到了，将士的对话也让他有了警觉性，立马让腾鹰去查气味儿来源，同时他也捂住了口鼻。 腾鹰速度很快，没有多久就返回道：“是一个军医拿出来的一种液体，他说能够让人闻了后变精神。” “将士们闻到后的确精神不少，没有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的，属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夜瑾寒站起身，眸光打量了一圈，见众人都没有出现不适情况才放下心来。 在吃饱喝足后，又到了作战的时候。 这一次夜瑾寒还没有冲出去时，敌军林主帅就朝着他冲过去。 “红楼，拿命来！”大刀用力朝着他砍过去，强大的内力注入大刀。 这一次没有以往那般小心谨慎，一副是势在必得架势。 夜瑾寒见状，立马挥刀抵挡，强大的两股内力碰撞在一起，顿时“嘭”的一声巨响。 对于夜瑾寒来说，这算是很轻松的对抗，结果却“噗哧”喷出一口鲜血，内力在筋脉中四处乱窜，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办疼痛。 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息，姓林地又挥出大刀，“你不是嚣张吗？这一次你别想活着走出战场，去死吧！” 夜瑾寒见状，咬牙迅速举起大刀抵挡，“嘭”的一声巨响，身子被强大的内力震退数米。 噗…… “该死……”他又吐出鲜血，用大刀杵在地面上支撑身体，“林九阳，不管你说跟北界谁勾结，想让本君死绝不可能！” 第430章 九死一生 体内仿佛被烈火灼烧，非常难受。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林九阳大笑了几声说道：“今日你死定了，没有人能够救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嘴角全是血迹，因为咬牙忍疼支撑身体，额头与脖子上都青筋暴起。 他猩红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发现腾鹰被两个大将缠着，根本抽不开身，其他副将也被人拖住。 腾鹰似乎早就发现了他危险，拼命想要过来，可是两个人将他缠住，根本过不来。 林九阳面露杀意，高举大刀。 就在大刀要落下时，夜瑾寒突然冷笑出声道：“你的父母妻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想见见吗？”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林九阳举着大刀的手也顿住。 什么意思？ 父母妻儿在来到路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好好待在南界王城的，来这里做甚？ “骗子！”林九阳回过神，眼神变得凶狠狰狞，“我父母妻儿来做什么？他们一直好好待在南界王城的！” 夜瑾寒强支撑着身体，嘴角扬起一抹嗜血冷笑，“当然是本君请他们来做客，你放心，本君有让人好好照顾他们。” “你若现在不投诚，照顾的方式可就不一样了，本君给你时间想清楚，林主帅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我想一天一夜是能够想清楚的。” 林九阳愣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话。 他们真的在被带来的路上吗？ 是这都能的，还是谎言？ 两人对峙的场景被不少人看见，都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夜瑾寒见林九阳还在纠结，邪笑道：“你大可现在就动手，本君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你家人陪葬也挺好。” 说着直接闭上眸子，似乎等着他动手。 腾鹰见状，彻底慌乱了，“不要，林九阳，你要敢杀主君，我就让你家人陪葬！” 此话拉回了林九阳的思绪，腾鹰这会儿能这么说，那就证明红楼不是临时撒谎。 他不敢用家人来赌这一次。 想到家人后，还是纠结又无力的放下了大刀，“红楼，你这小人，算你狠！” 夜瑾寒张开眸子，“路鸳就不是小人？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心知肚明，本君说过了，你的家人有被好好照顾。” “现在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好好想清楚。” 林九阳捏着刀柄的手紧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 “休战撤退！”随着他一声令下，双方战士都停了下来，各自往后退去。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让不少人都奇怪，明明二人就将决定生死，而且林九阳八成是胜的一方，为何突然就休战？ 林九阳骑上马背，“红楼，你胆敢伤他们，我林某人绝对不会放过你，别忘了，有叛徒想让你死！” 说完便拉着缰绳转身扬长而去。 夜瑾寒看着敌军队伍走远，再也支撑不住，撑着大刀手柄单膝跪在地上。 “噗哧”一口鲜血喷出，两眼缓缓闭上，身子往下倒去。 “主君！”腾鹰迅速跑了过来，将他扶起，“大夫，大夫……” 大夫过来后，发现还没有死。 送回营帐便施针救治，但并没有立刻醒过来，大夫说什么时候醒来都不一定。 内力遭到反噬，已经严重受损，五脏六腑也被振伤，能撑着坚持跟林九阳对峙那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翌日午后夜瑾寒才悠悠转醒。 展阳已经带着林的家人来到了军营里面，以防他们乱跑，一直派人监看着。 林九阳也得到了消息，午后便要求见家人一面，当看见家人都完好无损时，他才放下心，最终也决定投诚。 段郝得知后气愤不已。 “岂有此理！竟然投诚了，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胥老淡然安慰，“投诚也是好事，这江山早晚是你的，等于为你扩宽了疆土，红楼虽然没有死，但也是一个废物了。” 段郝闻言，心里的怒火顿时消灭了一大半。 一个废物主君，到时候也会是傀儡一个，的确也没有什么损失。 想要一个傀儡死，也容易得很。 小岛。 牛牛跟着莫芸姚在沙滩上玩。 她拿着小木铲，还提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面装了不少海货，有螃蟹，蛤蜊，小海肠…… 黑袍一身蓝衣，玉树临风的站在边上，笑容温柔的看着她们母女欢笑玩耍。 他曾经从来不会留意这些无意间透露出的亲情温暖，在他看来世间是没有什么情可言的。 小时候他也有父母，但父母不爱他，见他生得好看就送去勾栏院做戏子，被有权势的男人看上时，父母不仅不帮他，反而亲自哄骗着送去府邸。 那时候才不到三十岁，等于外界十二三岁，因为不从就被鞭打折磨，那一次他太过崩溃而用花瓶杀了那男人。 逃回家不仅没有得到父母关心，父母反而要将他送回去处置，说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们不是有多正义，而是怕人找他们麻烦。 他很绝望，对父母恨之入骨，打伤他们就逃出了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父母那一次有没有被他打死。 那个地方他不愿意再踏足，长大后一直不曾回去过。 逃离家以后，过了很长一段乞讨的日子，为了不被人看见长相，整天将脸弄得脏兮兮的，也受尽人情冷漠。 后来遇到了巫蛊师，将他收为徒弟，传授他巫蛊之术，那老头儿冷漠得很，对他十分严苛。 后来师父被族内说是什么叛徒，活活烧死在祭坛之上，他就冷漠的看着大火吞噬，没有丝毫感觉…… “主子，你在想什么？”安子突然出现在身边。 黑袍收回思绪，“看她们而已，没有想什么，那边情况如何？” 安子：“林九阳投诚了，现博城属于北界，红楼伤情十分严重，短期内是无法坐再战的。” “他伤情严重？”黑黑袍对此十分诧异。 众所周知，红楼是能够吸人内力，功力十分强大，在战场上是所向无敌。 这一次亲自上战场，按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能能有这本事伤他？ 安子问道：“主子，这件事要告诉给莫姑娘吗？毕竟也是她前夫，也是牛牛的父亲。” 黑袍闻言，皱眉道：“不用告知，说了只是徒增烦恼，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红楼是死是活也跟她们母女无关。” 现在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牵扯，断得干干净净最好。 她好不容易离开北界王宫，若是因为此事而回去，到时候还能不能成功出来都是问号。 第431章 黑袍前往南界 “白叔叔，你快过来看呀，我抓到一只大螃蟹了，呵呵……”牛牛手里举着一只大海蟹，对着他笑呵呵的蹦跳的。 黑袍见状，笑容儒雅温和地走过去，“牛牛真棒，小心它的钳子，夹到手上会流血的。” 牛牛点了点头，“嗯，我放进篮子里面，回家后就让娘亲将它们给烤了。” “好，我也正好馋了。”黑袍宠溺的揉了揉她头发，“叔叔陪着你一起找，我们去有石头的那边，螃蟹最喜欢躲在里面。” 牛牛被他牵着就往前面去，莫芸姚也跟了上去。 海边的风有点大，个个都眯着眼。 但这里似乎并不冷，还有太阳。 莫芸姚看着一大一小段背影，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她幻想过无数次这种美好平静的场景。 但幻想的画面中，那抹高大的身影是女儿的父亲，可是现在…… 石头搬开的确有不少螃蟹，牛牛开心得合不拢嘴，不仅仅有螃蟹，甚至海参…… 不到片刻就捡了一篮子，牛牛根本提不动。 莫芸姚接过篮子道：“差不多了，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好，下次我要拿更大的篮子。”牛牛满脸笑容的应下。 回去的一路上，牛牛就跟安子有说有地走在前面，黑袍跟莫芸姚走在后面。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就静静往前走。 黑袍终于开口道：“现在那边的战事已经歇下，博城已经被红楼给拿下，暂时不会有新的战事。” 莫芸姚闻言，并没有太意外，淡笑道：“意料之中的事，他亲自出战，拿下博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路鸳那边内乱也严重，没有心思跟他斗。” “你之前说战事平稳后再想办法拿到玉佩，现在想到办法了没有？要怎么做都听你的，你比我更了解这里的一切。” 虽然很想快点离开这里，但是她知道不能急，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 玉佩在路鸳那儿，王宫戒备森严，那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随便找个地方放起来。 哪怕进了王宫也要花费时间去寻找，还得不被人发现才行。 即便是拿到手，也要学会怎么用，不然也是白搭。 黑袍剑眉微凝，沉声道：“我去办就好，你照顾好牛牛即可。” 莫芸姚闻言，有些好奇道：“你为何愿意这么帮我？哪怕是救命之恩，你也已经还清了。” 后面他差点儿死在王宫，是他救出来的，还在他住处养了那么久。 若那一次不是他救出来，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白骨，根本没有机会找到女儿，也没有机会知道红楼就是夜瑾寒。 黑袍想了想回应道：“因为我也想离开这里，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就像外界的人好奇这里一个道理，我也好奇外面。” 莫芸姚闻言，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这么积极，外面其实也差别不算很大，但更加宽广，哪怕是用一辈子，也可能走不完整个世界。” 回到家里后，安子就已经开始生火。 烧出不少炭以后，就弄了架子搭在火堆上方，将清洗后的海货放在上面烤。 莫芸姚空间中有不少烧烤调料，撒在上面特别香。 翌日，天色还未亮开时黑袍就已经出发，他去码头坐最早的船过去。 莫芸姚给他装了衣物跟干粮，还有常备的平常药物。 她看着他上船，嘱咐道：“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南界王城记得联系我们。” 黑袍站在船甲上，看着她的身影有一种错觉，仿佛是妻子在嘱咐要远出的夫君。 “好，回去吧。”他抬手做了再见的手势，眼里依依不舍的看着。 …… 北界王宫。 “主君，小岛那边传回消息，银发男子已经乘船离开，朝着南界王城而去。” 腾鹰站在夜瑾寒床前，凝眉禀报情况。 此时的夜瑾寒还很虚弱，面色与嘴唇很苍白，听见他的禀报后睁开眸子虚弱道： “应当是去想办法拿到离开魅疆的钥匙，呵，她的魅力倒是挺大，能让一个男人为她如此冒险。” “还是暗中看着吧，他不会那么快的，你派人去找莫芸姚拿药，御医开的药不能用，记得说出本君的所有症状，别让她知道是我需要……” 他本来打算战争结束后就去小岛上找莫芸姚。 现在战争是结束了，但这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王宫。 段宰相勾结算计一事虽然已经清楚，可现在身体原因，还不能挑明一切，只能装作不知道。 一旦将事情挑明，或许他也命不保。 小岛上，莫芸姚闲来无事，在街上支起一个看病的小摊子。 起初没有什么人来看，主要是见她是一位女子，又是一个生面孔。 牛牛实在无聊，“娘亲，我们回去吧，没有病人需要看病。” 小孩子根本坐不住，早就想去玩儿了。 莫芸姚将一本书递给她，“这书看了多少页了？无聊就看看，不能天天就想着玩儿。” 这是一本草药籍，上面清晰记录着各种草药的药理，草药的模样也很清晰。 牛牛看见书就头疼，“我更喜欢看实物，你带我上山去打猎呗，这样我也能顺便认山上的草药。” 莫芸姚都给气笑了。 这是变着法子要去山上打猎。 什么事情都能跟打猎扯到一起。 “行了，明天带你去，不过今天你得听我的，必须将二十页以内的草药都记住。” 牛牛闻言，眼睛瞬间一亮，“好，你说话算数，明天就带我去山上。” 直到莫芸姚很肯定地点头后，她才兴高采烈的拿起书看起来。 也是在这时候，有一位老人蹒跚而来，走两步就咳嗽，看着很累很疲惫一样。 身上的衣裳也破破烂烂，很是瘦弱，走路步伐并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莫芸姚看见后，立马上前扶着，“老人家，过来坐着歇会儿吧，您看上去太累了。” 老太太的确很疲惫，她不认识字，自然也不知道她是看病的摊子，在凳子上坐下后，叹息道：“我老了，走路几步都会累，若是死了倒是一了白了。” “我帮你看看吧。”夜瑾寒将手搭在她脉搏杀昂，“我是大夫，你放心，我不收你钱。” 把脉后发现肺虚热比较严重，这是很多老年人都会出现的情况，人体机能随着时间会慢慢变差，无法逆转。 “我给你针灸一下，一会儿给你拿点儿缓解咳嗽的药。”莫芸姚拿出银针为其针灸。 当有人看见后，也跟着等在后面，想让她看病。 老太太针灸后，名显感觉到好了一点，脸上也露出笑容，“没有想到你这女娃娃医术还怪好的，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第432章 找她拿药 莫芸姚笑容温柔道：“这也只能缓解，还得慢慢调理才行。” 她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里面是小颗粒的药丸，一瓶里面有上百粒。 “老人家，这个每天早晨吃一粒就好，可以吃上三个对月，我再给写张药方，要是这吃完了，你就抓药熬着喝。” 将药给了老人家以后，再写下一张药方。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吃了一粒药，滑过喉咙时仿佛就已经化开，微微发凉，那凉幽幽的感从喉咙慢慢蔓延开。 呵呵呵…… “好药，谢谢大夫了。”老太太很是高兴，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这……要多少钱啊？我……我身上……” 说着就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根手帕，想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莫芸姚立马伸手阻止，“不用了，你也不容易。” 老太太闻言，顿时热泪盈眶，但　还是坚决要将包裹着的东西给她，“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儿女后代，留着点也没有什么用处。” 打开手帕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白玉戒指，看着莹润程度，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姑娘别嫌弃，这是我娘传给我的，说说一个好东西。”老太太将戒指放在她手上，脸上是慈祥的笑意。 莫芸姚微微惊讶，既然安是她娘留给她的，那的确很重要，不是说玉戒指的价值，而是这戒指的意义。 若是她有儿女，这枚戒指应该是在儿女身上。 “那我就收下了，这戒指看着很不错。”莫芸姚淡笑出声，随后又拿了两瓶药给她，“我剩下的这两瓶都给你吧。” 这药是自己配制出来的，数量的确有限，效果比空间中药品超市里的药管用。 老太太闻言，感激一笑，“谢谢。” 后面还有病人需要看，老太太拿着药便蹒跚着离开。 佝偻的背影孤单沧桑，看着令人心疼。 暗处，两个暗卫看着这一幕，眯眸道：“她还是一个菩萨心肠，还以为摆摊只是为了挣钱的。” “是不是为了挣钱倒是无所谓，看病挣钱本来也很正常，毕竟大夫也是要生存的。” “也是，只要医术好就行，再看一会儿吧，等人少再过去……” 找莫芸姚看病的是多了起来，而且看着都是比较贫苦之人。 本来莫芸姚是想挣点儿钱，可是看着他们都是贫苦之人，也不忍心收钱。 很快这里看病不收钱的消息都被传开，她也忙的不可开交，但看着病人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还是很高兴。 好在空间里面的药多，自己配制的没有的情况下，就拿空间药品超市里面的。 有的病症很轻微，她直接说偏方，让病人自己找来用。 一阵忙活下来，钱是一分没有挣到，药是给出去了不少，可她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牛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解道：“娘，你不说当大可以挣钱养家吗？他们为什么都不给钱？” 莫芸姚闻言，宠溺的摸了摸她脑袋问道：“你看看他们穿的衣裳，你觉得他们会有多少钱？” “他们很多人的病都拖了很久，若不是知道我这里免费，可能会拖到病死的地步，所以他们是因为没有钱才找我看的。” “难道我会因为他们没有钱就赶走他们吗？虽然没有挣到钱，但也算积福，娘亲算是救了很多人命。” 牛牛皱眉静静听着，听完后点头道：“明白了，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很快又来了人。 而这一个穿着上来看，不是没钱之人。 男子走过来坐下，还是很礼貌道：“大夫好，不是我要看病，是我大哥受了很严重的伤，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刚刚看你医术还不错，想着找你拿药。” 莫芸姚闻言，皱眉道：“不如你带我去你家，亲自给你大哥看诊，这样会更好一点。” 说着就准备收拾东西，正好她也想看完这一个就收摊子。 “不用。”男子连忙拒绝，“他性子比较孤僻，不愿意见外人，我跟你说他的症状就好。” “我大哥是前段时间上战场打仗，内力遭到反噬造成内伤，现在丹田也受损，身体很虚弱……” 他将夜瑾寒的身体状况巨无具细地说了一遍。 莫芸姚听后神色比较凝重，这种情况一般的药还真不行，必须用空间中吸收灵气的上等药材配制药。 哪怕用药调理好，身体也不会恢复如初…… 男子说完后期盼问道：“这种情况有办法治吗？” 莫芸姚收回思绪道：“能治，但肯定不能恢复如初，总会留下暗疾，我需要时间配制药，你明天来这里取。” “你大哥用的这药我不会免费，如果你有异议就找其他大夫，没有异议就等着取药。” 男子闻言，笑容和善道：“自然是要给钱的，你说个数，我绝对不会还价。” 此话也表明他家里不缺钱。 今日莫芸姚也忙活了一天，没有挣到分文，现在能挣上一点也好。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我不是狮子大开口之人，但你大哥要用的药的确是贵，一百两就好。” 一百两对于男子来说的确不贵。 当初夜瑾寒已经交代，哪怕一千两，一万两都成。 于是男子立马点头应下，“好，那明天我就来此处取药。” 说完便将两张银票放在桌上，不等莫芸姚反应过来就已经转身离去。 此时牛牛将银票拿起来打量了一下，随后惊讶道：“娘亲，这不是一百两，是一张五百两，两张就是一千两。” 莫芸姚闻言，立马拿过来看了一眼。 看清上面的数字以后也很惊讶，这人还挺大方的，要一百两给一千两。 看来这岛上还是不缺有钱人。 “今天收获还是不小。”莫芸姚很是开心，挣不了平民百姓的钱无所谓，至少能挣到有钱人的钱。 她将银票收好后，起身收拾东西，“走，回家配药。” “娘亲，我要吃好吃的。”牛牛看见街边的吃食就咽口水。 “好，娘亲给你买……”莫芸姚心情好，这会儿是有求必应。 买了炒板栗，烧鸡，肉蒲，小鱼干…… 这一买就是一大堆，牛牛是笑得合不拢嘴。 暗处，一个大胡子暗卫小声蛐蛐，“人家要一百两，你给一千两！你是脑子进水了？” 另外一个白了他一眼，“人家积德行善，我们也当积德行善行不？再说了，又不是我们的钱，多给点儿她也会更用心。” 两人见走远了一定距离后，也跟了上去。 在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只是莫芸姚没有发现而已。 第433章 吃到她的药 莫芸姚回到家就让牛牛自己在院子里面玩儿，安子则是负责洗衣做饭的杂活儿。 毕竟是收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药方面不能太马虎。 她将自己关在屋里就进入空间，感觉空气比外面清新不少。 空间变大了不少，药材长势也不错，找齐了药材就开始炼制药丸。 在这一忙便是两个时辰，出空间时已经天黑。 安子端来饭菜上桌，两大一小三个人坐下开吃。 “安叔叔做的饭菜真好吃。”牛牛嘴角粘着饭粒，边吃边笑眯眯地夸赞着。 安子听后很高兴，“那叔叔下次又做给你吃，多吃点儿。” “对了莫姑娘，主子传了消息回来，他已经到南界王城了，一切安好，让你安心等他即可。” “现在王城局势也乱，不过这样反而更好浑水摸鱼，接近路鸳的机会就更多，主子很厉害的，所以不会有事。” 以路鸳对主子的痴迷程度来看，是巴不得主子回到她身边。 只要甜言蜜语一哄，钥匙应该不难拿到。 哪怕他说的轻松，莫芸姚却还是有点担心，“过段时间看吧，不太顺利的话，你就在这里陪着牛牛，我去接应他。” 安子：“……” 翌日。 莫芸姚如约来到昨天的位置。 她等了没有多久，昨日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男子很有礼貌，“这一包里面都是药吗？” 她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袱，哪怕没有打开也能闻到一股药味儿。 “对，这里面都是药物。”莫芸姚说话间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 “这里面是吃的药丸，每天早中晚三粒，这些是煎服的药，药丸可以用这汤药送服。” “大概吃上七八天就会有明显好转，我准备了一张针灸图纸，找大夫按照上面标注的穴位给他针灸，这样能稳住乱窜的内力……” 男子认真记着她的话，将所有东西都收好。 为了能够快点送到北界王宫，他道谢后就匆匆离开。 两日后。 腾鹰将一大包药拿到了夜瑾寒房里。 “主子，药到了。”他打开包袱，拿出一包药材，“属下就在小厨房亲自给你煎药，她说七八日就能好转，还有针灸的穴位图纸，可以保证内力不乱窜。” 他拿着药材就离开了房间。 夜瑾寒艰难起身下床，慢慢挪步到桌前坐下，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仔细的翻看。 装药丸的袋子很别致，上面还绣着一朵梅花。 他拿在手里细细打量，放在鼻尖儿闻了闻，上面除了药味以为，还有她的味道。 腾鹰端着药过来，当发现他坐在凳子上时吓了一跳，“主君，你怎么起床了？药已经熬好，将药丸一起服下即可。” 走到桌前从药瓶中拿出一颗药，递到他手中。 咳咳…… 夜瑾寒突然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面色很痛苦，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牵动。 这样咳嗽是时常的事情，有时候还会咳血，御医开的药没有丝毫效果。 “快喝药润润喉咙。”腾鹰将药喂到他嘴里。 喉咙的确润了不少，终于停止咳嗽。 将药丸用汤药送服，三两口就将药喝干净。 让腾鹰意外的是，这一次喝药，他竟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以往喝药都得劝才行。 “主君，这次的药不苦吗？” “苦，但……好喝。” 这话让腾鹰一头雾水。 既然苦，又为何感觉好喝？ 夜瑾寒撑着桌子起身，“将这些药放好，就放在本君房间中，以免有人动手脚。” “从外面找一个大夫扮成下人进来，别让人发现，到时候段雪若是问你情况，就说本君还是老样子。” 腾鹰：“是。” 他将所有的药都放进一个箱子里面，上面还用衣物给盖上。 现在整个王宫中都有段郝的眼线，不得不小心谨慎。 没过多久，段雪果然摇曳着身姿款款而来。 “主君～臣妾来看你了。”她泪眼花花的来到床前坐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你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 “我父亲也是恨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他也说了，让你一定要安心养身体，国家大事有他坐镇，不用担心。” 夜瑾寒缓缓睁开眸子，腥红的眸子因为虚弱而少了不少戾气，看着温和不少。 他淡然都是看了一眼，嗓音微弱沙哑道：“有他坐镇我放心，你没有什么事就回去，本君想休息。” 他这样的态度段雪已经习惯，并没有生气离开。 而是柔情似水的拉住他手，娇声道：“没关系，你休息你的，我陪着你就好，爹说这样能培养感情。” 夜瑾寒闻言，剑眉皱了皱，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有外人在会影响本君休息，出去吧。” 段雪闻言，只能不情不愿起身离开。 离开前还千叮万嘱，让他安心养伤，还说自己会每天来看他。 当天傍晚，腾鹰就找来民间大夫，扮成宫人模样进了乾坤殿。 夜瑾寒让他按照图纸上的穴位针灸，控制时不时乱窜的内力，若是不控制好，长此以往会彻底毁丹田，身子也很难恢复。 在莫芸姚药物的调理下，他的身子渐渐好转不少，五脏六腑的疼痛减轻，咳嗽也减轻。 虽然每天都在养身子，但也有暗中让人搜集段郝暗害证据，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将段郝等人一网打尽。 莫芸姚每天都会支起摊子，很快在当地也小有名气，找她看病的也不再是贫苦之人。 夜瑾寒的暗卫这一次又来到她摊子前，莫芸姚一眼便认出来他，“是你大哥药吃完了吗？按照我说的做以后你有没有好转？” 暗卫脸上带着笑意，点头道：“自然是有好转，不过药已经用完了，现在他咳嗽的时间少了很多，五脏六腑也没有那么疼。” “他让我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药，可能他这身体不仅不会好起来，反而会一日不如一日，你再为他开一点药继续调理，多少你说。” 莫芸姚已经算好了时间，本以为前两日就会来拿药，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药材。 见这两日都没有过来，还以为不会来拿药，　没有想到今日却是来了。 “上次给的够多了，今日药钱就算了。”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递到他手中，“在这次的药跟上次有区别，药量要轻一点。” “他的药丸应该还剩，现在就不用吃药丸，只煎服汤药就好，药丸可以留着，以后受内伤可以服用。” 暗卫闻言，点头应下，随后拿出一个成色很不错的如意玉坠子，递到牛牛手里，“这是我大哥让送给小朋友的，家里是做收拾生意的，千万别客气。” 这是夜瑾寒闲来无事时亲自雕刻的玉坠子，他在心里已经承认牛牛是他的孩子。 第434章 送牛牛如意玉坠 莫芸姚很是诧异，没有想到对方会送这个。 既然是做首饰生意的，那这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平常礼物。 “替我谢谢你家大哥。”莫芸姚见牛牛很是喜欢，也没有矫情。 暗卫点头，“一定带到，小朋友一定要保管好，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如意样式的坠子还是很普遍，莫芸姚也好奇为何是独一无二。 她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有刻着“牛牛”两个字小字。这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呵呵…… “蛮有心的，还刻了名字。”莫芸姚将其挂在了牛牛脖子上，“别弄丢了，它能够保佑你事事如意，平平安安。” 牛牛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我喜欢，很好看。” 北界王宫。 腾鹰将得到的药送进夜瑾寒卧房，“主君，药拿回来了，暗卫说牛牛很喜欢玉坠子，已经戴在脖子上。” 此刻夜瑾寒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手里在刻着木雕，听见他的话后，脸上露出浅笑。 “她喜欢就好，希望这个也能让她喜欢。” 手中刻着小木马，已经将脑袋的样子雕刻好，只要打磨好就栩栩如生。 腾鹰看了一眼后，脱口而出道：“或许她更喜欢布娃娃，就像留在沁禾苑的那一个，毕竟她说一个女孩子。” 布娃娃？ 夜瑾寒：“……”微微一愣。 可他根本不会针线活儿，拿针都拿不稳，别说做布娃娃了。 牛牛的性子活泼，有时候就像个男孩儿一样，应该也会喜欢小木马。 咳咳…… “布娃娃有你娘亲做的就够了。”他回过神一本正经道：“本君这木马她肯定也会喜欢。” 腾鹰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岔开话题道：“药丸先不用吃了，那是治内伤的药，以后需要时再用，现在就煎服汤药就行。” “还有一件正事，林九阳说段郝最近跟连将军走得近，可能是想将连将军拉入他的阵营。” 连将军掌管夜瑾寒手下大半兵力，若真的投靠了段郝，那他离光杆司令也不远了。 夜瑾寒眯起眸子，“明天让连将军来见本君，就说要问问军中情况。”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倒在地面上。 腾鹰看向来人，皱眉呵斥道：“段昌迎，你这是何意？竟胆敢如此无礼！” 哈哈哈…… 段昌迎闻言，不仅不害怕，反而嚣张大笑起来，“以前老子是可以下跪尊称一声主君，可是现在红楼屁都不是！” 身后跟着不少穿着盔甲的士兵，不少下人都被吓跑。 此人是段宰相的亲弟弟，手中也我这一定军权，平时为人也的确嚣张。 但从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这一次能如此，说明已经是宫变了。 腾鹰立马挡在夜瑾寒身前，“来人，护驾！” 不管怎么喊，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 段昌迎冷笑道：“不用喊了，侍卫统领已经这会儿在段府喝茶，连将军也是如此。” “你这个主君嗜血残暴，我们段家算是拨乱反正，为百姓除害，本来想要晚点儿再出手，谁知你身体却好起来了。” 夜瑾寒：“……” 腾鹰：“……” 两人都很是惊讶，这件事一直都瞒着。 知道的就是几个比较忠心暗卫，还有展阳跟腾鹰二人。 夜瑾寒眯起红眸，冷声问道：“谁说本君身体好转了？” “当然是你的忠心手下展阳呀。”段昌迎吊儿郎当的走进屋里，“是不是很震惊？你的一举一动可都是他说的，呵呵……” “展阳！”腾鹰十分气愤。 段昌迎收敛笑意，面色冷了下来，“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我看谁敢？”腾鹰迅速拔剑。 夜瑾寒冷笑起身，将腾鹰给拉到身后，“你既然知道本君身子已经大好，那就应该知道本君是没有那么好抓的。” 冷冽强大的气场让人畏惧，有人下意识往后退。 强大的压迫感，令人呼吸有些困难。 段昌迎也被这气场怔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道：“呵呵，你即便有所恢复又能怎样？一样不是老子的对手。” 脸色如此苍白，看着都是病怏怏的。 现在也才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又能恢复到哪儿去？ 夜瑾寒冷笑道：“你那点本事，本君一只手都能捏死你。” 如此嚣张的话彻底激怒段昌迎，“嚣张，那就让你看看谁捏死谁！” 说着捏紧拳头迅速袭击而去。 夜瑾寒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上当。 拳头过来之际，他猛然出手抓住他手腕。 段昌迎顿实面露惊恐之色，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内力越来越少，力气也越来越小。 啊…… “放开！”他拼命挣扎，“来人，快抓住他！” 身后之人迅速冲过去，但害怕也是同样的遭遇，个个都小心翼翼。 腾鹰立马拔剑对付士兵，在夜瑾寒感觉差不多之时，立刻与腾鹰冲出房间跃身离开。 段昌迎屋里的跌跪在地，缓过神后吩咐，“快，快追，封……封锁王宫……” 夜瑾寒与腾鹰已经到了王宫门口，但门口位置已经被人拦住。 而带兵所拦之人竟然是展阳。 “展阳，你这个王八蛋！”腾鹰很是气愤，咬牙切齿的怒吼，“子是看错了你，你忘记你说再怎么活到现在的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展阳面无表情的握紧剑柄，“没有忘记，我很感激主子，但现在是大势所趋，段家更适合当家做主。” 夜瑾寒面色却是异常平静，沉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就看你拦不拦得住了。” 此时周围已经冲过来士兵，江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两人也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迅速出手打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惨叫声不断。 夜瑾寒完全是强撑着身子，打斗的过程中还是让身子伤势加重了不少，不久后他发射出信号弹。 很快就有人带着兵力从外面撞开大门，来人正是连将军。 二人在连将军的救援下，成功离开王宫，展阳却没有继续追。 南界王城。 路鸳打扮低调，带着青黛与几个下人来到河边竹楼小院外面。 她站在院门口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有些不对劲。 “青黛，你让人来清理过杂草？” “主君，没有。” 既然没有，那这些是谁打扫的？ 路鸳刚要推房门时，就有声音从后面叫住她，“主君，出大事了，北界变天了，段郝逼宫成功，红楼已在手下地掩护下逃离。” 第435章 是黑袍！ 路鸳闻言，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哈哈哈……他也有今天，段郝也是有些手段，如此一来，他们也没有精力来侵吞我们南界。” 现在南界都一片混乱局势，自然是不想北界继续攻打。 之前还因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现在总算是放下了心。 “主君，你看看，这里面晾着衣裳。”清清突然指着院内角落，“难道是有人将这里占为己有了？” 路鸳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见随风飘动的衣裳。 难怪这里的杂草被人清理过，竟然是有人霸占了院子。 可恶！ 霸占这里的院子，简直谁找死！ 路鸳脸色阴沉冰冷，重重推开房门，“谁在里面？滚出来！” 院内也是干干净净，很是整洁。 石桌上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水，糕点水果也齐全。 卧房门传来“吱呀”声，路鸳凝眉看过去，一抹俊逸高大的身影出现坐在门口位置。 当对方抬起眼眸看过来时，她整个人都呆愣住。 黑袍！ 竟然是黑袍！ 真的是他吗，还是说自己在做梦？ 路鸳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半晌才回过神，“黑袍，真的是你回来了？” 哪怕被他伤害，心里也始终忘不了。 总想着能够重新在一起，哪怕回到合作时的相处模式也愿意。 青黛立马拉了拉她袖子，“主君，清醒一点，别忘了他怎么对你的？” 作为旁观者，知道黑袍对她有多无情，不想她继续陷入其中。 路鸳被清清的话拉回思绪，克制住心里的情绪道：“你还回来做甚，不是跟那贱人远走高飞了吗？” 黑袍面色清冷淡漠，闻言淡然一笑，“我回自己的住处是自由，反倒是主君擅闯民宅有些不合理。” “来者即是客，我正好泡了一茶，主君若不嫌弃就坐下喝两杯，若是嫌弃就请回。” 这样的态度路鸳已经见怪不怪，反而习以为常。 若是太过热情对她，反而觉得有问题。 她二话没说，径直走向石桌前坐下，“闻着味儿就香，怎么会嫌弃？能喝到你亲自泡的茶水，还真是难得。” 说话间自己倒了两杯茶水。 表面上很淡定，心里早已欢呼雀跃。 能再次看见这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就开心。 很多个日日夜夜都在想他，想忘记却忘不了。 黑袍一袭白衣飘然出尘，面容俊美无瑕，一举一动都温润儒雅，令人赏心悦目，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路鸳微微看愣了神，直到手被茶水烫了一下才收回视线，“怎么是一个人回来了？你不是很在乎莫芸姚吗？” 黑袍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才不紧不慢开口：“这个问题跟你似乎没有太大关系，这里是我家，想回便回。” “听闻你成亲了，恭喜啊，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也是遗憾，不过新婚礼物还是不能少。” 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放下。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儿如意剑穗，品质很不错，是灵气充沛之地产出的。 “你就不吃醋？”路鸳合上锦盒，“再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十几年了，不是一两日，我不相信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黑袍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睑微微扬起唇角，“都已经成亲了，也是过去式了，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以后你性子可不要再执拗极端，作为主君就要藏得住自己的情绪，也不要再冲动做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一抹背影。 路鸳呆愣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后面那些话，让她心里微微刺疼，同时也有丝丝暖意。 应该对她还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青黛这时候出声道：“主君，我们还是走吧，宫里面还有大堆事情在等您处理。” 路鸳守护思绪，起身对着黑袍背影道：“我成亲是因为没有办法撤销与你定的婚期，你让我丹田损坏的事情我不再计较，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新郎在第二日就已经离开王宫了，我一直想要的王夫是你，你现在一个人回来，就说明你跟莫芸姚不可能，你们已经断了。” 说完后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她等待了一会儿后，脸上却是露出笑容，“我就当你说默认了，晚点儿我再来看你，我会让你答应进宫的。” 此刻黑袍已经在二楼竹亭里面坐着，听见她的话后嘴角扬起浅浅笑意。 随后拿起玉笛吹响，笛声悠扬悦耳，还带着一丝丝伤感。 上了马车的路鸳听见这曲子时愣了一下，很快脸上露出笑容，“这曲子是我最喜欢的，没有想到他只是听了几次就会了。” “青黛，我想他这次回来肯定是后悔离开我，莫芸姚不仅是一个有了孩子的破鞋，还没权没势，甚至是外界的人，拿什么跟我比？” 青黛：“……” 哎…… 已经不知该怎么劝了。 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帝王无情才好了。 路鸳闭眸靠在马车上，静静听着越来越远的笛声，嘴角笑意温柔幸福。 黑袍拿出一枚红玉，咬破手指滴血在上面，随后嘴里念念有词，红玉闪着红光。 随即手指在空中写下字，融进红玉中。 小岛。 安子感觉到怀里的红玉发烫，拿出来后咬破手指沾上血，很快几行字就闪现在眼前。 “过几日便能进王宫，红楼出事的事情让她别去掺和，若是她不知道就最好……” 房门口位置。 莫芸姚刚跨脚就看见这一幕，这一刻没有惊讶红玉的神奇，而将注意力都放在红楼出事的字样上。 当安子将玉收好回头时，吓得一个激灵，“啊……莫……莫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用惊慌，已经都看见了。”她淡然一笑，语气很是平静，“原来你跟他是这样联系的，真神奇。” 之前还以为是什么飞鸽传书，或者是写信。 这玉跟她拿年代的手机差不多了，联系快速。 安子闻言，尴尬一笑，“主子是巫蛊师，会些旁门左道，这样联系更方便快捷，他不想让你去掺和红楼的事，是不想你陷入危险。” 莫芸姚点头，“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第436章 再次拿药 安子摇头，“不知道，我正好想去打听一下，岛上的消息始终比外面闭塞一点。你不用担心，等我去打听清楚就回来告诉你。” “好，麻烦你了。”莫芸姚淡笑应下。 表面上是淡然平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自爱安子离开后，她心不在焉的坐在院子里面烫野鸡拔鸡毛，结果将手一起放进了滚烫的水中。 啊…… 她急忙抽出手，泡进冷水里面。 “娘亲，你怎么能将手一起烫？”牛牛拿着风车跑来过来，“牛牛上想吃鸡，不是想吃娘亲的手。” 说着就用小嘴儿对着她手背吹起来，吹出不少口水。 莫芸姚没有丝毫嫌弃她的口水，笑容温柔地说道；“没事了，我是不小心而已，你也来一起拔鸡毛。” 这是她带着牛牛一起上山猎来的，不仅仅有野鸡，还有两只活兔子在圈里。 在这野鸡跟外界的有些区别，看上去羽毛更漂亮，还看的羽毛在没有下水烫前就已经拔下来。 那些羽毛不仅仅可以卖钱，还可以做成饰品。 牛牛很用心的用手拔，拔了没有一会儿就有些落寞下去，“娘亲，我想爹爹了，我好想给爹爹看我猎到的猎物。” “你说他喜欢吃野鸡肉吗？兔肉跟鸡肉比起来，他更喜欢吃哪一种？他喜欢烤着吃，还是清炖吃？” 一连串的问题让莫芸姚愣了一下。 这要怎么回答？ 印象当中，他说不太挑食的。 毕竟上过战场的人，只求填饱肚子，不会在乎东西美不美味。 莫芸姚收回思绪，边做事便回应，“他都喜欢，你爹爹是不挑食的，只要能吃饱就好，你也要不挑食，知道吗？” “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挑食是会被饿死的，很多人不像我们这样能常吃肉，他们可能只有过年才能吃一点。” 牛牛闻言，点头道：“嗯，所以我很幸福，呵呵……” 咚咚咚…… 有人在这时候敲响院门。 莫芸姚洗了洗手就走过去，朝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是上次在她这里拿药的男子，也就是夜瑾寒的暗卫小木。 她打开房门，疑惑道：“木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此处的？” 小木面色比较着急，进了院子后叹声道：‘自然是因为急事就打听过来的，我大哥眼见就要好起来了，你后面给的药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暗算。” “他强行抵抗，又用了内力，现在又开始咳血，似乎跟之前一样严重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再来找您拿药。” 莫芸姚闻言，柳眉皱成了一团，“你等我一下。” 回到屋里就进空间配药。 这一次的药跟第一次是一件的。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她拿着一包药就出了房间，直接交到他手中，“记住了，一定要好好养，再有下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小木拿到药连连道谢，“好，谢谢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岔子，其实他……他……” 很将将真相说出来，心里十分纠结。 莫芸姚见他憋红着脸支支吾吾，满脸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说吧，是不是他还有什么问题？” 小木想起上面的交代，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说，“没事了，他就是说很感谢你。” 不等莫芸姚开口，他便急忙转身离开。 或许太着急的原因，离开的速度很快，到了前面翻身上马就奔腾而去。 莫芸姚站在院门口，见对方身影消失后才转身返回，“但愿这一次不要出意外，不然真的很难再捡一条命回来。” “莫姑娘，我回来了。”安子风风火火的从身后进来，“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是段宰相逼宫谋反，红楼是受了一点伤，不过被忠心收下救走了。” “现在……现在段郝成了北界主君，红楼手下展阳叛变，削弱了势力，现在红楼带着余下的部下退到了锦和城。” 展阳叛变！ 这个消息让莫芸姚十分惊讶。 他应该最信任腾鹰跟展阳，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二人陪伴左右。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比身上挨两刀还要难受。 “展阳为何要背叛？”莫芸姚有些不解的问。 安子闻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这个问题不太好打听，或许连红楼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背叛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有的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会背叛，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莫芸姚：“……” 这话说的没有错。 亲人都可能背叛，更何况是半路兄弟？ 有的人起初是很好，但随着时间变化，心态也会跟着变。 “娘亲，拔完了。”牛牛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回头看了一眼，淡笑道：“真棒，我用稻草将它烧一下。” 返回牛牛身边将稻草点燃，随后把野鸡烧一下，这样可以让更细碎的鸡毛烧干净。 处理的过程中却有点心虚不宁，总感觉心里慌慌的，手还有点儿发抖发软。 牛牛看见后，皱眉道：“娘亲，你是不是冷？” “不冷不冷。”莫芸姚尽力挤出浅笑，“拿久了手软而已，没事儿。” “安子，这野鸡拿去处理一下，处理好跟捡来的菌子一起炖上，我带牛牛去海边。” 她带着牛牛就来到了海边，这里人还是不少，有里离码头近，有人在卖海货。 牛牛被她牵着手漫步在边海，什么话也没有说。 “娘亲，你带我来就是走路的吗？”牛牛疑惑不解的问，“我觉得就这样走路不好玩儿。” 她眸光四处打量，很快看见有好些女子一会儿跳进海里，一会儿又起来。 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娘亲，她们是在干什么？” 莫芸姚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回应道：“她们是采珠女，在海里找有珍珠的贝壳，市面上的珍珠都是她们从海里找来的。” 说话间她带着牛牛走过去，让她看看这些采珠女是怎么做的。 当她走过去后，又几个采珠女坐在一起歇息聊天。 “最近有些乱，干海货都没有那么好卖出去，也不知道珍珠有没有影响？” “都是因为怕才不敢送出去卖，狗子哥胆子大，带着海货往锦和城那一带去卖，说是那里军队肯定需要。” “我听狗子哥说，外面在谣传主君命不久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是段家传出……” 第437章 打仗征粮 莫芸姚与牛牛都听得认真。 母女二人蹙紧眉头，眼里有担忧之色。 就在她们想听见更多时，采珠女却没有再继续聊，而是起身继续下海。 牛牛神色担忧不已，“娘亲，她们说的是爹爹，爹爹被人欺负了，呜呜……” 想到亲爹被赶出王宫，还生死不明，她心里就难过。 她不想爹爹受伤，也不想爹爹死。 莫芸姚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别担心，爹爹还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家里的鸡汤肯定炖好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牛牛抿着嘴哭泣。 刚到家外面就闻到鸡肉的香味，很是诱人。 莫芸姚轻哄道：“鸡肉熟了，是不是很香啊？快去准备碗筷，我们一起吃。” 提到吃的，牛牛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抹掉眼泪就跑进院子，“安子叔叔，是不是鸡肉熟了？让我来准备碗筷。” 安子：“熟了，你正准备碗筷，将鸡汤端上桌。” 两个人配合默契，片刻后就能直接开吃了。 不仅有美味的鸡汤，还有一份炒年糕。 莫芸姚笑容满面地陪着他们吃饭，吃饱喝足后单独将安子叫到院外。 “安子，你告诉我，红楼是不是伤势很重？我听见有人在说他好像命不久矣。” 安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道：“那都是谣传，你不用去相信，说不准就是段家传给红楼的支持者听的。” 一旦有的支持者当了真，为了能够自保，也会投靠段家。 莫芸姚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并没有完全打消心里的顾虑。 安子见她凝眉不展，继续道：“放心吧，他能成为主君，不是没有实力的，你都已经决定与他断开了，没有必要再去管。” “你即便是想帮他也帮不了，若是找过去，在他眼里可能还是累赘，所以安心待在此处，随时了解情况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心神不宁，干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每天给人看诊收摊时，就会去茶楼里面坐坐，茶楼里面能听到各处不少消息。 但是关于夜瑾寒的事情并不多，而且还说法不一，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小木后面也有来拿药，说是情况好了不少，这一次拿的比较多，大概能用一个月的量。 另外还买了一些治疗内伤药，还有能解毒的药。 莫芸姚很是好奇，明明是商人，为何像是江湖中人一样？总是受伤，还要随时防备着。 后来一想，商人也是要面对尔虞我诈的遇到暗杀似乎也正常。 夜瑾寒这一次经过一个月的调理，除了偶尔咳嗽两声，有些畏寒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便是商议怎么从段郝手中夺回江山的计划。 当莫芸姚听说夜瑾寒正准备举兵反击时，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证明了他平安无事的事实。 “牛牛，娘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第一是将这件事告诉给牛牛。 牛牛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听见有好消息就来了精神，“什么好消息？是今晚又有好吃的吗？” 想到可能是有好吃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脑子里面已经在想是什么东西了。 是鸡，鸭，鱼，兔……海鲜…… “你就知道吃。”莫芸姚用手指戳了一下她额头，“调侃道：“你看看你，都已经胖嘟嘟的了，还吃。” 牛牛闻言，撇了撇嘴，笑容也垮下去，“既然不是有好吃的，那是什么好事？” 莫芸姚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道：“你爹爹他平安无事，还准备又带兵打仗呢，所以你不用担心了，这算不算好事？” 虽然决定不再与他有瓜葛，但始终还是有点担心安危。 现在知道平安后，心里面也总算是踏实了。 “那就太好了！”牛牛听后也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嘻嘻笑道：“爹爹终于不会死了，嘻嘻……” 岛上的日子很平静，牛牛也过得十分开心。 黑袍那边每次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拿到钥匙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大。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月。 其他地方已经冷起来，这里还是不算很冷。 莫芸姚在院子里面晾晒药材，安子突然推开院门，“打起来了，临海城外来了不少避难的百姓，官府派人来这里征收粮送到避难营。” “这么快？”莫芸姚有些惊讶，“我去一趟街上，多买些粮食放家里，顺便买一些交给官府。” “现在这情况不备点儿粮食不行，可能后面有钱都买不到吃的，你看着牛牛，我很快回来。” 跟她一样想法的很多，不少百姓也在囤粮食，当她到集市上时，粮铺里面已经被买空了。 有的甚至坐地起价，前一刻值五钱的东西，这一刻能卖出二十钱的高价。 莫芸姚找了几家粮食铺子，最终花高价买了二百斤粮食。 很多百姓都只是买粗粮，一些精细食品价格高，买的人比较少，比如糕点，肉脯，果脯肉干，干果…… 莫芸姚买这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随后大包大包买下，不太能存放的都放进空间。 回去时雇了驴车拉回去。 午后，官府的人挨家挨户的粮。 他们要求每一户都必须拿出二十斤粮食。 安子见他们来后，将早就准备好多粮食交给他们，当官府的人看见院子里面有晾晒的药材时，直接打包全部收走。 有点像是土匪。 牛牛看见后很生气，叉着腰气鼓鼓道：“在这是我娘给人治病的药，它不能当饭吃，你们还给我！” 士兵见是一个小女娃，笑了笑说道：“我们拿去也是治病救人，反正都是救人，我们拿走也一样。” 莫芸姚摸不准他们的性子，立马将牛牛拉到身后，“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想问一下，这临海城目前是属于段家管辖，还是红楼？” 士兵如实回应道：“现在是段家住王宫，自然是段家管辖，红楼只占了锦和城，宴城，云城。” 说完便带着东西离开。 这三座城是挨着的，也比较靠南北边境。 莫芸姚关上院门，眉头轻蹙道：“夜瑾寒的胜算不大，现在兵力比不上段家的，这场战役若是输了，他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安子闻言，有些不悦道：“你总是担心一个不在乎你，有这时间不如关心一下我主子，他处境同样危险。” 第438章 想温存 莫芸姚闻言，无奈一笑，“你这是为你主子吃醋了？我可是经常问你他的情况，哪有不关心？” 南界王宫。 黑袍坐在窗户前，很是投入的弹着琴，姿态优雅迷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琴声空灵，悠扬悦耳，仿佛能够穿透夜色，令人心生荡漾。 路鸳身披轻薄寝衣，朝着款款走去，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她看着那抹俊逸迷人的背影，心里如同鲜花怒放，喜色溢于言表。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心心念念都盼着有如此岁月静好的一幕场景，现在算是实现。 这一次他哄进宫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是格外珍惜，不管是说话做事都比较小心，害怕又给得罪跑。 在他一曲完毕后，路鸳才坐进他怀里，“弹得真好听，你弹的曲子我永远都听不腻，有你在身边真好。” 黑袍仍然一脸冷漠，看了她一眼后取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嗓音格外悦耳道：“小心着凉。” 只是这一小小举动，路鸳就受宠若惊，诧异不已。 竟然得到了一点关心，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看来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 “你在关心我？”路冤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之色，甜甜地靠在他怀里。 黑袍沉默了片刻，淡然道：“有吗？” 路鸳撒娇般娇柔道：“你有～～怎么就还不愿意承认？” 说着就搂住他脖颈，跨坐在大腿上想亲吻。 朱唇刚碰上去，房门就不合时宜的被敲响。 路鸳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忍着怒意柔声道：“有事明日再说。” 外面停顿了一下，她以为已经离开，于是想要继续亲吻，嘴还没有凑近，房门又被急促敲响。 “主君，有很重要的事……” “本君让你滚！” “主君，可这件事很重要，有……” “聒噪！”路鸳不等对方说完就厉声打断，再不滚就杀了你！” 脸上充满戾气，杀意尽显。 黑袍淡然地推开她，起身道：“你还是处理正事吧，我们的事来日方长。” 路鸳心里很失落，不情不愿的冷着脸打房门走出去。 传话的是清清，不等开口，她便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青黛脸上，“没眼力劲儿的狗东西！” 巴掌声十分清脆响亮，青黛捂着脸颊热泪盈眶。 她委屈的哽咽说道：“逆贼已经抓到，他们正准备前往北界投靠段家，布防图已经从他们身上搜了出来。” 话刚落下，路鸳就冷声道：“将斗篷拿过来。” 随后披上斗篷尽快离开了寝殿。 四个叛徒是三男一女，曾经也是朝中重臣。 这次内乱中，这几人站在了路鸳对立面。 当路鸳出现时，其中一人就气愤道：“女魔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不是怕死之人！” 路鸳闻言，冷笑道：“既然不怕死，那为何要拼命逃跑？竟然安还妄想投靠北界段家，你们胆子倒是挺大的。” 这时侍卫禀报道：“启禀主君，他们家人早已逃离到了北界，家当这些东西全部已经带走，我们去抄家的时候没抄到什么有用的。” “就在马车里面搜了一些盘缠，还有布防图，他们的产业也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偷偷卖了出。” 路鸳闻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没有想到半个月前就已经打好主意离开，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若是早知道，就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将家人给送走。 “那还真是老谋深算，既然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路鸳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可惜你们没有命跟家人团聚，我会让人到北界去将你们亲人都给杀了！” “我们南界的叛徒倒是挺多，有了一个林九阳带头，你们这些人都开始纷纷模仿，本君可对你们不薄！” 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毫无惧意地朝她呸了一下，冷哼着咬牙道：“跟着你这样的女魔头，只会罪孽深重！” 其他几人也义愤填膺的附和。 “对，你就是一个女魔头，这么多年来，你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不清楚吗？” “有些老臣支持你，是想助你成仙，那些老东西信你，可我们不信！” “你从外界带女子进来倒是没什么，偏偏还偷偷抓了不少当地女子！” “抓无辜少女还是其次，你一言不合就滥杀无辜才罪大恶极，为了一个男人不管朝堂之事，简直是荒淫无度……！” 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谩骂，让路鸳怒火中烧。 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君，是北界女王，怎么能让他们随着谩骂？ “找死！”路鸳眸色微微眯起，嗓音冷厉道：“来人，砍下他们的脑袋，扔去喂狼！” 以前喜欢自己动手，自从丹田受损后，都是吩咐下人做这种事情。 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只有身边亲近之人知道。 确切的说只有清清跟黑袍知道，跟他一起去竹楼小院的几个随从都已经被灭口。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侍卫手起刀落，几声“咔嚓”声传来，头颅也应声滚落，血喷涌而出。 周围的吓人都吓得浑身哆嗦，垂着头闭着眼不敢看。 路鸳一脸淡定地扫视了一眼，“收拾干净，派人暗中进入北界解决他们的家人，斩、草、除、根！” 说完便冷漠转身往回走。 当她回到家里黑袍寝卧时，发现黑袍已经已经睡下，轻脚靠近床前，温柔的盖好被子。 “真想与你同枕而眠，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她轻柔抚摸黑袍垂下的墨发，“我年纪最小的妹妹都已经当娘了，还是儿女双全。” “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嫉妒，活着的姐妹当中，就我还没有成亲，没有自己的孩子。” 黑袍背对着身子，微微睁开了一瞬眸子，随后当做没听见一样又重新闭上。 这段时间已经利用各种机会查看了她不少首饰，却没有发现那枚能出入外界的玉佩。 就在路鸳要离开时，他突然翻了一个身，有什么东西从枕头掉落地面。 路鸳看了他一眼，发现并未醒来。 于是弯身捡起地面上的玉佩，当玉佩拿到手中时，面色瞬间一惊。 这玉佩怎么跟魅疆秘境钥匙那么像？ 第439章 拿走玉佩 她仔细翻看了一会儿。 发现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 祖上留下的玉佩，一直都神色独一无二，没有听说有第二枚。 路鸳怔愣许久，回过神后将玉佩悄悄放回枕头下面，随后起身就匆匆离开。 在她刚走出房门那一刻，黑袍就睁开眸子起身跟了出去。 此刻路鸳朝着她的书房走去，进入书房后在书案上转动了一下砚台。 侧面的地板缓缓松动，朝着上方打开。 她提着琉璃灯，朝着低下密室走去，里面很大，走到下方后就按下一个开关，本黑暗的地下室就变得亮堂起来。 地下室很大，里面东西不少，但都落了灰。 有炉鼎，很多竹简，琴，笛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但都有点破损。 路鸳走进去后没有停下，继续朝着深处走去，走进了一个小密室里面。 这里跟外面不同，干净整洁不少。 她站在一堵墙前，转动一个齿轮状的机关，就像一个密码锁。 打开以后，里面就是一个锦盒。 当她打开锦盒看见里面的玉佩还在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在……” 现在仔细看，发现还是有些区。 玉色有点不一样，这块玉更莹润，看着就是一块老玉，黑袍那一块比较新。 路鸳将其放回暗格中，关上暗格便转身离开。 当她走出里间时，突然撞进一个怀里。 啊…… “谁？” “是我。”是黑袍的声音。 路鸳抬头一看，惊讶一瞬，“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地方外人是不能进的，你不是在睡觉吗？” 这里面平日都只有历代主君才能进来。 以前在整个地下密室都干干净，自从路鸳上任后便没有那么么儿爱惜，也没有打扫过。 这些已经有破损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用。 就只有里面暗格藏玉佩的地方对于她来说有用。 黑袍见她十分抗拒自己进来，剑眉微微一皱，松开手道：“抱歉，我的确是一个外人，我是醒来见你匆匆离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才跟来的。” 说完便转身答案不往外而去。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路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追了上去，“你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只是有些过于惊讶才口无遮拦。” 黑袍站定脚步，回头看向她，“明日我便会离开，我在这王宫住着招人口舌。” 此话让路鸳面色一惊，“你……” 话未出口，身子就出现不适，脑袋有些发晕，身子摇摇晃晃。 黑袍里面上前抱进怀里，“是哪儿不舒服吗？” 路鸳心里一暖，强挤出浅笑柔声回应，“我……我就头晕，可能……可能是……” 两眼一翻便晕倒在他怀里。 他垂眸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好睡一觉。” 说着将路鸳放在了地面上，拍了拍被弄褶皱的衣袍，大步朝着下里间走进去。 他看着墙上的暗格，闭眸回忆录鸳转动齿轮时的声音。 虽然没有卡安家安，但有些东西是可以通过声音来判断的。 片刻后睁开眸子，伸手开始转动齿轮，当听见“咔嚓”声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终于打开了…… 他将自己那一枚玉佩拿出来，将锦盒里面的对换。 半夜。 路鸳悠悠转醒，感觉有些头疼。 她转动身子时，突然微微愣住。 伸手向旁边摸了摸，发现有人睡在身边。 侧过身子仰头看去，发现真的是黑袍睡在身边，心里仿佛吃了蜜糖咿呀昂甜蜜。 黑袍不打呼噜，睡得很安静，长睫如扇，越看越迷人。 路鸳睡到他怀里，用指腹轻柔地描绘着他的眉眼，眼里满是柔情，“　你终于对我动心了，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我的……” 若是不动心，也不会将昏迷的她到自个儿床上。 若是不动心，不会允许她同枕到天亮。 若是不动心，不会因为那句“外人”而生气…… “叫你夫君可好？”路鸳亲吻他薄唇，脖颈，喉结…… 感觉怎么都亲不够，特别想跟他亲近，对他身体也特别痴迷。 柔软的手指抚上他身体…… 黑袍有所反应，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整个房间都是暧昧的气息。 黑袍不是柳下惠，哪怕对莫芸姚有意思，也不会有守身如玉的想法。 这一夜是路鸳感觉最幸福的一夜，翌日日上三竿才酸疼的起床。 洗漱好走出房间时，就看见黑袍在外面用木剑练剑。 “夫君……”路鸳走了过去，用手绢给他擦了擦汗珠，“一起用早膳吧，下人已经将早膳送来了。” 突然改口叫夫君，让周围的下人都很诧异。 而且更加诧异的是，这一次黑袍竟然没有拒绝这个称呼。 他收好木剑，笑容温雅的应声，“好，的确有些饿了。” 早膳很丰富，有包子，饺子，粥，还有两碟小菜。 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吃早膳。 黑袍吃饱喝足后，对她道：“我需要回竹楼小院一趟，甜甜待在这王宫挺闷的。” 路鸳本来就是将他禁锢在宫中，根本不想让他出宫。 黑袍就像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现在路鸳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就下意识警惕起来，害怕他出去后就再也不回来。 黑袍见她沉默，抬起头再次开口，“你不同意？” 语气与表情明显已经有些冷，似乎不太高兴。 这些细微的情绪路鸳能看出来。 “不是的。”路鸳急忙露出笑容解释，“我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陪着你出王宫，我没有说不愿意让你出去。” “这样吧，我将朝堂上的事情处理一下，给我一个时辰就好，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出去散心。” 黑袍闻言，微微蹙起的眉宇舒展开，点头应下，“好，我等你。” 路鸳见他这么爽快的应下，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不少，“好，那你等我。” 说完起身快速离开，想要尽快处理完朝堂之事。 桌上还有不少没有吃完的包子饺子。 黑袍也没有继续吃，而是吩咐下人撤下。 他回到房间拿出那枚玉佩仔细端详，眯眸喃喃低语道：“东西终于拿到手了，你等我回来……” 第440章 游湖算计 他收好玉佩后，拿出红玉给安子传递消息。 安子收到消息后满脸喜色，跑进厨房道：“莫姑娘，主子要回来了，他说他顺利拿到钥匙了。” 此刻莫芸姚正在烙葱油饼，听见他的话时，手上摊开的饼都不小心掉落在灶台上。 “真的？”她脸上同样露出喜色，“比想象的要顺利，让他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外面不太平。”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一打仗都会很乱。 很多难民四处逃窜，有的人一旦饿极就会变得穷凶恶极，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安子点头，“好，我会回复他的。” 牛牛在添柴烧火，脸颊烤得红扑扑的，看着很是可爱，“娘亲，是白叔叔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吗？” 莫芸姚点头淡笑道：“是啊，到时候可以回家找肖叔叔他们了，你开不开心？” “开心……”牛牛说的很勉强，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心里的确不太开心。 她心里清楚，一旦离开了这里，就等于跟爹爹永别了。 再也没有机会跟爹爹相见。 莫芸姚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但没有点破，拿着一个热乎乎的葱油饼递给她，“来尝尝，看这一次的味道好不好？” 牛牛看着油滋滋的葱油饼，舔了舔嘴角就迫不及待的接过去，“闻着都香，吃起来肯定更香，嘻嘻……” 张开小嘴就咬了一大口，心里的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她连连点头夸赞好吃。 小孩子心大，很容易就哄好。 莫芸姚见她吃得开心，脸上也露出笑容，“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娘亲又带你去赶海。” 牛牛点头，“好，今晚吃海鲜干锅。” 呵呵…… “好，小馋猫。”莫芸姚宠溺的笑了笑，继续烙饼。 现在只有岛上比较平静点，但还是有难民偷偷过来。 这些难民为了能有吃的，偷摸抢的事情都会做。 夜里很多人都不敢出门，害怕被这些人伤害，家里面的粮食或者钱财都会锁起来，今怕被偷盗。 莫芸姚同样夜里不会出去，家里的粮食也藏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人也是被逼上了绝路，可是她做自己也无能为力，想帮也帮不上。 …… 黑袍收到回信后，心情很不错。 知道莫芸姚让他注意安全，感受到了关心。 路鸳坐在偏殿内拧紧眉头，不可置信道：“段家兵力不少，竟然还败了一仗，这个红楼还挺扛打。” 下方大臣皱眉道：“他们北界越乱越好，等双方打得筋疲力尽，我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魅疆本来就是路家天下，这几年被一分为二十分糟糕，时该早点收腹回来才行。”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我们也支持收复，现在就可以做好准备，一旦双方停战，我们就乘胜追击。” “现在叛贼已经被消灭，我们南界也算安稳下来，心思的确可以放在收复北界上面。” “老祖宗若是看见魅疆一分二，在天之灵也会不安息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有两成人没有说话，有八成都赞同现在在做好收复北界的准备。 在北界大乱的情况下来看，南界的确更占优势，胜算大不少。 宁管事这时候开口说道：“收复北界的确是我们的目标，可是现在还没有合适带兵的人选，比较器重的两个大将已经因为叛变身亡。” “在这之前必须提拔武将之才，不管是段家胜利，还是红楼胜利，没有点实力的情况下，我们都会比较吃力。” 这一次南界内乱也消耗比较大。 若是没有一个聪慧的领兵将才，收复也比较难。 此话一出，屋内变得很安静，所有大臣都陷入沉思。 在片刻后，有大臣开口道：“主君的实力已经恢复，若是能御驾亲征，胜算大大提高。” 路鸳：“！” 其他大臣也觉得可行。 纷纷提议道时候她御驾亲征，北界收复。 表面上路鸳很是镇定，看不出情绪变化，实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已经扣紧。 以前的她带兵打仗的确不成问题，可是现在……现在让她去就是送死。 咳咳…… 路鸳轻咳了两声，严肃着沉声道：“本君亲征的确胜算更大，但现在王城也不能没有人坐镇，北界战争还在继续，我们有时间做足够的准备。” “选拔武将之事兵部要抓紧，没其他事就退下吧。” 说完便优先起身走出偏殿。 她现在还想着陪黑袍出宫散心，不想继续讨论下去。 说得越多，自己武功尽失的事越容易暴露。 她回到住处换了一身便衣才去找黑袍。 “夫君，走吧。”路鸳走进院子就喜笑颜开的挽住他胳膊，“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还准备了一些吃食。” “我就是想，只是去竹楼小院也无聊，不如去游湖，沿路的风景很不错，我们可以在上面煮酒喝。” 黑袍闻言，没有拒绝。 只要能够出皇宫，他就有机会可以离开。 言听计从的态度让路鸳很是开心，让下人准备了酒水，糕点吃食，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一大堆。 走出王宫后就上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马车周围有下人跟侍卫跟着。 以前她不会让这么多侍卫跟着，自从没有了武功后，不得不多带一些保护自己。 胜溪湖很大，碧水蓝天，风景秀丽。 虽然已经是冬季，但两岸还是有绿植鲜花。 船很大，是路鸳的私船，里面有可以休息的房间，甲板上有亭子。 他们坐在亭子里面煮酒，欣赏美景，还有琴师再旁边弹琴。 路鸳给他倒上一杯热酒，“夫君，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爱上我，愿意与我共度余生。” 黑袍跟她轻轻碰了一下酒杯，“我对你并不好，谢谢你对我的痴情……”但到此为止了。 后面的话随着热酒吞进肚子里。 路鸳没有多想他的话，一饮而尽后说道：“以后你对我好就行了，上次是我咎由自取，若是我没有那想法，你也不会那么对我。”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脸颊都喝得微微泛红。 黑袍不停给她倒酒，自己则是喝得更少。 不知喝了多少，路鸳已经醉得说话都含糊不清，她摇晃起身跌坐在他怀里，“夫……夫君，我们去屋里好不好？” 说话间手已经伸到他衣襟中，迫切的想要亲密。 黑袍将她抱着送进房里，但并没有留下，而是吩咐一位侍卫进去照顾。 迷迷糊糊的路鸳如同游蛇一样，对侍卫又亲又抱，血气方刚的侍卫自然受不住，顺其自然滚到了床上。 黑袍命令船夫靠岸，脸色故作阴沉的下了船，“我就在岸上走走，她完事后再回来。” 其他人瞬间也明白为何生气，船上的声音有些大，谁都能听出路鸳在做什么。 第441章 侍卫睡了她 青黛心里也替主子着急，急忙跟上他，“你别生气，主君肯定是将那侍卫当做了你，你也知道她对你有多上心……” 黑袍顿下脚步，回头不悦地凝眉道：“若真在乎我，她能分不清我与其他男人的区别？当初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后面还不是跟好些男人翻云覆雨。” “那时候我已经离开王宫，不想与她有瓜葛。我可以不去计较，开始现在嘴里叫我夫君，却与其他男人快活，你觉得我能忍？” 冷冽的气息让清清汗毛倒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可怎么办？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住这样的背叛。 更何况是一直自尊心非常强的尊主。 黑袍说完加快脚步，背影看上去也非常冷漠。 “尊主，等一下。”青黛又追上去。 他听见这声音，眉头皱了皱。 再追过来，他不介意杀了她！ 此处比较空旷，在船边站着的侍卫也能看见，要杀就会引到隐秘之处。 青黛很快追上他的步伐，“你这是要去哪儿？主君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是一国主君，三夫四侍也是正常的。” “哪怕她以后有再多男人，也只有你是正夫，没有人能够撼动你的位置，这一次就原谅主君如何？” 黑袍沉默不言，虽然背对着身子，但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冷冽的气场。 到了一定位置后，黑袍嗓音冷冽道：“继续跟着，我不介意杀了你！” 此话冰冷刺骨，青黛心头瞬间一颤。 她早知道他不是说着玩儿的，惹火了肯定会动手。 站定脚步后，还是对着他背影道：“你千万别离开，不然主子会发疯的。” 话音刚落下，黑袍就猛然回头，一记掌风袭击而来。 她躲闪不及，胸膛被重重一击。 啊……噗…… 紧接着是“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中，溅起高高水花。 这里的动静瞬间引起侍卫注意，里面冲了过去，也有人下水救人。 黑袍冷声警告，“你们若跟着，别怪我不客气！告诉路鸳，我们到此为止。” 说完便身形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湖边。 他还是回了一趟竹楼小院，将比较重要的东西打包，这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这一离开便是永远，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伤感。 他走上楼，四处打量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刻进脑子里。 很多东西是注定带不走的，只能舍弃。 伸手推开一间房门，桌上摆着一把琴，这把琴跟了他几十年，算是老朋友，留在此处是舍不得的。 “老伙计，跟我走吧。”黑袍用专门装琴的袋子将其装起来。 船上。 路鸳香汗淋漓，嗓音娇媚撩人。 “啊～～夫君……我们要个孩子吧……” 房间有些昏暗，帐帘内更加昏暗，仿佛是夜里。 侍卫在她身上挥汗如雨，嗓音沙哑道：“主君说了算……” 之前侍卫虽然会发出难忍的闷哼声，但没有用开口说话。 在这一次突然出声，飘飘欲仙的路鸳听出了不对劲。 她皱眉睁开迷雾般的眸子，入眼就看见是一张陌生的脸。 身体是很强状，但长得不咋样。 “你是谁？”路鸳瞬间酒醒，震惊的质问男子。 她想要推开，却发现推不动。 已经没有功力的她，怎么可有侍卫的力气大。 侍卫早知道自己现在可能会死，信心次破罐子破摔，还不如在临前快活够，“是主君主动将小人拉到床上的，这辈子能跟主君快活，死而无憾。” 他已经发现路鸳没有力气抵抗，嘴角扬起邪邪笑意。 “来……” 不等路鸳开口叫人，他就堵住了她的嘴，动作更加凶猛，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路鸳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半个时辰后才满足的放开。 “主君味道真不错，主君应该也很享受吧？不然你怎么半推半就？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推不开小人。” 路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享受屁，看见那张脸就觉得恶心。 现在只感疼，火辣辣的疼…… 平日都是她玩男人，这一次感觉是被男人玩儿，简直是奇耻大辱。 “来人！来人……！”路鸳气愤嘶喊。 很快一个婢女急忙推门而入。 当看见光溜溜的男人跟光溜溜的她时，慌忙红着脸垂下头，“主君有何吩咐？”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儿。 路鸳脸色阴沉冰冷，“让侍卫进来，将他拖下去碎尸万段！快去！” 侍卫迅速穿上衣裳，从窗户跳进水里逃跑。 婢女急忙跑出去吩咐侍卫抓过来。 路鸳颤抖着双腿下床洗漱，穿戴好走出房间就寻找黑袍的身影，“夫君，你在哪儿？夫君……” 这时候青黛捂着胸膛从一件屋里走出来，脸色苍白无血色，衣裳已经换过，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咳咳…… “主……主君……”青黛虚弱的叫了一声。 路鸳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关心她的情况，而是急切问道：“黑袍人呢？他……他怎么不见了？我分明记得跟他在一起的，为何变成了一个侍卫？” 问话间情绪太激动，不停地摇晃着青黛。 本来青黛就有伤在身，又泡了水，人有些昏沉，胸膛还很疼。 被她这么一摇晃，整个人快要晕厥过去，身子软软往地上倒去。 “主君冷静！”另外一个婢女娥急忙上前安抚，“青黛姐姐被王夫打伤了，不能大力摇晃。” 路鸳：“……” 被黑袍打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娥继续解释道：“主君跟侍卫在房里的事让王夫很生气，王夫说想四处走走，实际上是想离开。” “青黛姐便追上去说好话，结果王夫气愤的将她一掌打入湖中，也不知道现在王府去了何处。” “但在离开前，他让侍卫带话，就说以后与你的关系到此为止，说完那后便很快离开了。” 轰隆隆……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路鸳头顶炸响。 脑袋嗡嗡作响，已经是一团浆糊。 她半晌才缓过神来，失魂落魄道：“我好不容易让他回心转意，好不容易让他愿意留在我身边，现在全毁了。” 越想越崩溃，双手抓了抓头发，变得乱糟糟的，仿佛一个疯癫之人。 这时逃跑的侍卫被抓了过来，被按压跪在地上。 路鸳看见男子后，眼眸猩红锐利，愤怒的掐住男子脖子怒吼，“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去死，你去死！” 第442章 黑袍离去 男子被掐得呼吸困难。 路鸳松开手，拔出对面侍卫手中的剑，猛然刺进他脖子。 男子没有来得及吭一声就咽了气，眼睛死不瞑目的圆瞪着。 青黛这时候出声道：“主君，还是去找尊主吧，咳咳……万一耽搁太久就找不到了怎么办？” 此话提醒了她，拔出剑就扔在地面上，“去竹楼小院！” 黑袍进宫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现在出宫也没有带东西。 要是他要离开此处，定然会去竹楼小院拿行李。 竹楼小院中很冷清，黑袍带着琴走下楼，随后拿出火折子扔在了寝卧床上。 火势很快变大，他退出房间站在院子里面，看着火势蔓延。 竹子搭建的楼最容易燃烧，片刻不到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是在放鞭炮一样。 黑袍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情绪有些复杂。 这是他亲手搭建起来的，现在又亲手毁灭。 就当是告别过去…… 黑袍收回视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路鸳坐着马车快到时，青娥惊讶到：“主君，竹楼着火了！” 路鸳迅速掀开帘子看出去，一眼就看见火光冲天的场景。 “不……不要……！”她跌状着下来马车，提着裙摆就冲过去。 火势太大，哪怕站在院门外面也是热浪袭人。 噼里啪啦的火声不小，火势已经将整个房屋包裹，也在慢慢垮塌。 青娥拉着她，大声全解，“不能进去，一旦倒塌下来就会伤到你的，这里面肯定没有人。” 路鸳闻言，顿下昂跨出去的脚步，“对，他肯定没有在里面，现在他亲手毁了这里，定然是不想再回来了。” 一想到这一点，心脏就像针扎一样疼。 余生那么长，若是见不到该怎么度过？ 看着窜天大火，她也慢慢的冷静下来，“回宫，派人追查他的去向，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船上她是被黑袍送进屋里的，侍卫进屋为何不阻拦？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黑袍是故意的，故意让侍卫进屋与她发生关系。 回到王宫后，立马就派人去追查下落。 手下办事效率还是很快，发现黑袍骑着马往北界方向去，而且是快马加鞭。 “他又去北界做什么？”路鸳烦闷地揉着眉心。 青黛开口道：“北界现在正在战乱，若他只是找一个安身之所，不可能去那边，应当是去找莫芸姚了。” “这一次他突然回来就特别蹊跷，而且是一个人回来的，伺候他的安子都没有一起回来。” 路鸳：“……”陷入沉思。 大老远跑回来一趟，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跟着她一起进宫，过了一段夫妻般的日子。 这段时间以来她是真的开心。 黑袍在这段时间对她不错，还会在不经意间对她好，每一次亲近都不会拒绝。 也是这些细微的变化，让她以为黑袍接受了她，哪怕没有说爱，她也认为黑袍爱上了她。 结果……黑袍现在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鸳反应过来，“他回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 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明白。 能够大老远回来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与她演这一场戏。 夜里，她躺在与黑袍一起温存过的床上，抚摸着他睡过的地方。 脑海中回忆起那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青娥走进屋里，走到床前将地上的簪子捡起来，“主君，簪子掉了，奴婢为你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 她走到梳妆台前放好簪子，吹灭烛火就转身往外去。 路鸳看着梳妆台，突然想起那一夜黑袍掉落的玉佩。 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遽然一变，急忙起身披上外衣就出了寝卧，连鞋子都没有穿上。 青娥在外面看见她赤着脚匆忙出门，急忙回屋提着鞋子追上去，“主君，把鞋子穿上吧，小心着凉……” 路鸳仿佛听不见，径直走进书房里面。 这书房虽然小，但平日只有青黛可以进，青娥只能站在外面等候。 路鸳进入地下密室，打开暗格拿出锦盒。 当看见锦盒还在时，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玉佩还在。” 她打开锦盒，拿起玉佩看了一眼，突然间脸色瞬间一僵，“不……这不是我的玉佩，这不是！” 这一次看出来了，这是黑袍那一枚。 玉佩被换掉了！ 路鸳握着玉佩气得身子发抖，“黑袍！我对你可不薄，为了帮助莫芸姚，你竟然不惜与我逢场作戏，你可真狠心！” 无论如何，玉佩必须找回来。 一旦他们通过玉佩离开，她就不能去外界，反而是莫芸姚能够来取去自如。 黑袍在一家客栈歇息，不停歇的赶路也吃不消。 他用红给安子传递了消息，最晚十天就能到达，因为战乱影响，进入北界或许会慢不少。 传完信就躺下歇息，钢笔上眼睛就听见有动静。 睁眼看向房门位置，发现一根竹管捅进了屋内，很快一缕青烟就进了屋里面。 他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笑意，直接闭上上眼睛眨装睡。 不久后房门被打开，两个蒙面人鬼鬼祟祟进屋，看见桌上的包袱后就开始翻找。 两人见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翻找时也是肆无忌惮。 “找到了吗？”头顶传来悦耳的男子声音。 一个蒙面人没有反应过来，顺势回应，“没有找到，还是去看看在他身上没有。” 他刚一转身，就对上黑袍似笑非笑的俊眸。 两人惊恐地瞪大眸子，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就要转身逃跑。 黑袍没有给他机会，而且一手抓一个，抓住他们后脖用力一捏，“咔嚓”一声就没了生息。 “她是高看了这两个废物，还是太低估了我？呵。” 将包袱收拾好后，直接伴着两具尸体就进入梦乡。 路鸳翌日接到飞鸽传书的消息，玉佩不仅没有拿到，人还死了。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时，宁管事前来禀报，说是被界段郝想要跟她合作，一起将红楼给除掉。 还说以后南北界和平相处。 路鸳听后沉思熟虑了一会儿，若红楼胜利，定然会继续打南界，倒不如与段郝合作先灭了他。 至于后续南界与北界要不要和平相处，那是以后的事，到时候对付段郝比对付红楼要轻松。 第443章 蒙面刺客 她考虑好后，对宁管事道：“给段郝回信，我答应合作，不过现在我需要他查出莫芸姚的下落。” 没有办法搞定黑袍，那可以搞定他在乎之人。 只要莫芸姚被控制，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宁管事闻言，拱手应下，“是！” 第二天就收到消息，段郝那边说莫芸姚在临海县小岛上2． 路鸳得到消息后，直接派人前往，随后再紧急召集大臣商议与段郝联手的事情。 小岛上。 莫芸姚带着牛牛在沙滩上跑，两人你追我赶，十分开心。 哈哈哈…… “娘亲，我要追上你了。”牛牛时不时跌倒，爬起来后又接着追。 莫芸姚转过身，倒退着笑道：“你那小短腿儿还想追上我，等你长大还差不多。” 牛牛精力旺盛，边跑边呵呵笑着道：“我都六岁多了，已经长大了，你看我的腿有变长的。” 这时候莫芸姚已经停了下来，她咯吱咯吱笑着扑进了怀里，两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牛牛捡起一个贝壳，“娘亲，我想做贝壳风铃，你看着贝壳好漂亮，我要多做几个，拿回家送给肖叔叔跟大伯七叔他们。” 这些贝壳花样不少，有的颜色很绚烂，五颜六色的，在阳光下更是璀璨夺目。 “好，那我们一起捡贝壳。”莫芸姚直接答应了她，“安子叔叔说白叔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等他一回来，我们就能回家了。” 牛牛垂着头挖沙子找贝壳，隔了半晌才抬起头道：“娘亲，我还可以多做一个风铃吗？我想送一个给爹爹，这样他看见风铃就能想起我了。” 莫芸姚：“……”有些哑然。 傻孩子。 他都没有将你当做亲生女儿，又怎会想？ 在他眼里，母女俩人都只是过客而已。 而夜瑾寒在莫芸姚眼里，也是一个过客，给她留下孩子的过客。 牛牛见她半晌不言语，失落道：“娘亲若是不高兴，那就不给他做好了，反正做好了也没有办法送给他。” 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失落。 似乎还憋着眼泪不让自己哭。 莫芸姚淡笑安抚道：“娘亲答应你，你想要做几个都可，到时候娘亲想办法送到他手里。” 此话一出，牛牛失落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谢谢娘亲。” 说着还喜笑颜开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母女二人花了一个时辰，捡了一大堆贝壳，最后还是牛牛脱下外衣兜着回家。 刚推开院门时，就看见安子准备出门。 安子见她们回来后，开口说道：“我还准备去找你们，主子又传来消息，段郝已经跟路鸳联手要对付红楼，到时候会更乱，让我们千万别出岛。” 莫芸姚温雅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们竟然要联合对付夜瑾寒。 虽然他现在能以少敌多，可若是路鸳插进去，那就不一定了。 “知道了。”莫芸姚半晌才回过神，“但愿他能够化险为夷。” 提着一包贝壳就走进院子，放在主桌上后就返回屋里，从空间中拿出小钻刀。 还找出一些比较牢实的线。 她拿着这些东西就返回院子，“牛牛，我们直接直接做了。” 尽量露出松快的笑容，用小钻刀一点点给贝壳钻孔。 牛牛也学着她的动作，给贝壳钻孔，只是力气有限，比较吃力。 “娘亲，是不是有更多人欺负爹爹？那爹爹能打赢吗？” 莫芸姚还以为她没有听明白安子的话，没有想到是听懂了。 的确是更多人开始欺负他了，可在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是啊，会有更多人欺负她。”莫芸姚没有隐瞒，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话，“看他自己的本事，我们与他没有关系了。” 心里是有些担心，即便是想帮也是力不从心。 本来是决定做陌路人，那就要做到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要陪在牛牛身边，不能让牛牛有危险，也不能让牛牛没有娘亲。 入夜。 莫芸姚抱着牛牛入睡，外面屋檐下的贝壳风铃随风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多时，风铃像是北被人碰到，声音也出现变化。 莫芸姚猛然睁眼，迅速看向窗户方向，很快看见一抹黑影一晃而过。 她立马起身，握着飞镖躲在门口位置。 房门轻轻被推开，两个黑色身影窜进屋内，没有注意到躲在门后的人，朝着床前走去。 “不对，只有小女孩儿。” “可能是在另外一个房间，先抓走再说。” 两人看见没有莫芸姚在，变得大胆起来。 其中一人直接去掀被子，手刚碰到被子一角，脖子突然一疼。 啊…… 吃疼着回头，还没有看清楚就倒地而亡。 另一人看见了莫芸姚，拔剑就要袭击而去。 可惜还是没有她的飞镖快，剑刚举起来时，胸膛就被飞镖一扎。 莫芸姚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闪身来到身前，一脚踢飞。 “嘭”的一声响，蒙面人撞击在墙上，随即滚落在地。 莫芸姚上前就踩住他胸腔冷声质问，：“说！谁派你来的？只要说实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蒙面人似乎没有药箱说的意思，直接要咬舌自尽。 她冷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立刻给你止血，咬舌不会死人。” 蒙面人闻言，放弃咬舌，“死也不会说的。” “好，成全你。”莫芸姚拔下飞镖就要朝着他脖子扎去。 千钧一发之际，蒙面人急忙出声，“我说，是……是路鸳……” 话刚出口，莫芸姚就将飞镖扎了下去，血溅在了脸上。 安子这时候推门而入，“都死了？” “死了。”莫芸姚取下匕首擦干血迹，“是路鸳派来的，肯定是通过段郝得知的位置，搭把手，将尸体处理掉。” 当她回头看向床的方向时，突然愣住。 牛牛正赤着双脚站在地面上，眼神呆呆的看着尸体。 莫芸姚急忙收好飞镖，“牛牛别怕。” “我不怕。”牛牛很是平静的走到她面前，“牛牛不怕死人，娘亲说过再凶狠恶毒的人，只要死了就不恐怖了。” 曾经她也是害怕的，人天生对死者都有一种心理恐惧。 后来见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莫芸姚脸上露出笑容，“牛牛真勇敢，快上床睡觉，娘亲跟安子叔叔处理尸体。” 牛牛点头后就上了床，背对着身子将脑袋给捂住。 第444章 发现是他的暗卫 当听见拖动尸体离开的声音时，还是有些害怕的蜷缩成了一团。 毕竟屋里还有一具尸体，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莫芸姚也不想牛牛跟尸体在一个屋里待久，于是拖不出房门后就返回将第二具尸体拖出去。 两人将尸体用板车拉出去，找来一个地方挖坑埋掉。 莫芸姚返回家里后，用清水将屋内地板擦了一遍，再打啊开窗户，点燃熏香除味儿。 做完这一切后，她没有什么睡意，出了房间与安子商议事情。 安子神色凝重道：“对方肯定还会派人来，不如重新换个地方，这样会安全一点。” 莫芸姚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小岛就这么大，他们想到很容易，我们谨慎一点，只要熬过白大哥回来就好。” “从今天起，我也不出摊了，家里粮食也够吃一阵子，即便我们要出去都别落单。” “还有，若是再有杀手潜入，你即便知道也不要出去，带着牛牛藏起来，我来应付就好……” 两人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回屋休息。 结果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又有了动静。 安子也听见了，从堂屋走进莫芸姚房里，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随即安子就抱着熟睡的牛牛躲进放粮食的地窖中，她则是拿着武器出去查看。 两抹黑色身影在院外闪过，很快又有两抹身影紧跟而去。 她本以为他们说一起的，结果没有多久就听见刀剑碰撞的打斗声传来。 身形一跃而起，追上去一探究竟。 很快发现四个人打在一起，有两个是戴着一样的面具，有两个是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应付边冷声问，“那么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 面具人冷哼，“想要伤她们母子，就是不行，这闲事我们就要管，去死！” 很快两拨人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而去，在一处小林中放开手脚，打得更加激烈。 树叶漫天飞舞，时不时传来树枝断裂声。 刀剑碰撞，火花四溅…… 黑块黑衣人就落了下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一命呜呼。 就在面具人想要离开时，莫芸姚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落在两个面具男子面前。 两人本准备拔剑应付，结果看见是她后，里面收好剑尽就转身想离开。 “等一下。”莫芸姚出声叫住他们，“多谢两位出手帮我解决麻烦，不知二位为何要帮我？” 空气安静了几息。 沉静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子就转身回应道：“比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没有为什么。” 此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一步步走近二人，眸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回话的男子。 这让两人有些紧张，感觉浑身赤裸着被人打量一样，很不自在。 咳咳…… “我们很忙，先走了。”对方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莫芸姚却是笑了笑说道：“从你声音我就听出是谁了，木公子。” 小木闻言，愣了一瞬。 竟然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该怎么解释？ 咳咳…… “莫大夫真是厉害。”小木尴尬的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我就是顺道办事路过，结果就发现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在你家周围转悠。” 莫芸姚嘴角含笑，双手环胸地说道：“你还在撒谎，你们这打扮分明像是暗卫，说实话吧，那么是谁的人？” 两人都扭捏着不说话。 来这里就是要隐藏身份，跟在暗处的。 万一知道了真是身份，将她们母女两人给吓跑，主君肯定会生气。 另外一个暗卫出声道：“我们就是木家的暗卫，他很感谢你给的药，所以让我们暗中保护你们。” 小木听后连连点头附和，“对，就是这样。” 之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说辞？ 这个理由还挺合理的。 莫芸姚闻言，嘴角笑意僵了一瞬，很快恢复笑容道：“原来如此，那木家公子现在身体如何？” 小木眉头轻蹙，深叹了一声道：“身子始终回不到曾经，现在有点畏寒，受凉就会咳嗽，体质上差了不少。” “若是好好休息调养，应该会好很多，可惜他没有办法好好调养，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不少人联合欺负他。” “他要面临以一敌十的局面，总之情况不容量乐观，只能是看一步走一步，拼劲全力去抵抗了……” 他不知不觉说许多，语气中满是无奈惆怅。 莫芸姚也很有耐心的听着，没有丝毫觉得烦。 小木后知后觉，十分歉意道：“抱歉，我的话有点多了。” “没事了我乐意听的。”莫芸姚笑容亲和。 小木突然安想到了什么，从腰间一个小袋子里面取出一个小木马，递到她手中，“这……这是他自己闲来无事雕刻的，现在送给牛牛的，务必收下，若是不收下，我会被责备。” 莫芸姚接过木马，心脏抽疼了一下。 现在战事那么紧迫，他竟然还有心思雕刻木马。 没错……她已经从小木口中听出那人是谁了，是夜瑾寒…… 他们是夜瑾寒的暗卫。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能想到派暗卫暗中保护她们母女的，就只有夜瑾寒了。 “好，我收下了。”莫芸姚没有说破，而是欣然收下，“你们跟着去我家里一趟，我拿点调理的药给你们带回去。” 这个小木没有办法拒绝，一口便应下。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 莫芸姚问道：“他就不能放下吗？不去争那些身外之物的东西。” 小木：“即便不争，这些人也要让他死，拼命争看似在争生意，实际更多是为了活着。” “若是输了，他手下不少人也得跟着死，所以他得拼，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不少兄弟。” 莫芸姚：“……”哑然。 他后面的话没有错。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一旦败下，有的人会被诛灭九族。 谈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莫芸姚打开院门请他们进去。 两人就在院落里站着，没有进屋子。 莫芸姚进屋匆匆空间拿出很多金创药，还拿了滋补的药丸，缓解咳嗽的药丸，治疗内伤的药丸…… 每一种都是分开装的，还塞了药效说明的纸条。 她将这些药放进一个竹编箱子里面，提着交给小木，“这里面是比较有用的药，我是分开用布袋装好的，用途也已经写上。” 箱子对于莫芸姚来说还是有些重的，不过小木并没有觉得重，毕竟力气大些。 小木很感激，“谢谢，只……只是这些需要多少钱？我先记着，到时候再给你。” 现在军队中开销也不小，夜瑾寒资金方面也比较紧张。 莫芸姚淡笑道：“不用了，上次给的够多，就当是感谢他送的小木马。” 第445章 被包围 小木想了想说道：“等情况稳定后就给你送银子，多谢了。” 两人道谢后带着箱子便匆匆离开。 院子很快恢复安静，只有虫鸣鸟叫声。 莫芸姚啃着他们神医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屋里面。 安子抱着孩子从地窖中出来，“情况如何？刚刚说话的是什么人？” 虽然没有看见，但还是隐隐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莫芸姚将牛牛接过去放在床上，牛牛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眼，随后又闭上眸子谁去。 她为其盖好被子后叫上安子一起离开房间。 到了堂屋后她才开口道：“是木公子的人，他们办事恰好路过此处，看见有黑衣人鬼鬼祟祟便出手帮忙给解决了。” 安子闻言，皱眉道：“今夜还真不安生，若是夜夜如此，我们还怎么休息？哎……” 一两宿不睡还能撑着，可若是夜夜如此，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莫芸姚想了想，很快想到了办法，进入空间就会省事不少，但这空间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不用担心，今夜他们连续失败，想必暂时不会再找人来，去睡觉吧，反正该没有什么事情，晚点儿起床。” 安子打量一个哈欠起身，“好，你也去休息办吧。” 这一次睡下后没有再出什么状况，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因为已经决定不去支摊子看病，莫芸姚也没有出门，做完早膳吃下后就在院里切药材。 牛牛则是在安子帮助下看草药书，她有的字根本不认识，只能安子帮你念出来。 锦和城。 夜瑾寒在营帐里面商讨完战事，起身走出营帐就看见腾鹰手中提着一个箱子走过来。 他凝眉看了一眼，疑惑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腾鹰解释道：“小木让人送来的，说里面都是装的药，是莫姑娘听说了身子状况跟处境后给的。” 此话一出，夜瑾寒脸色便阴沉下去，“你意思是说小木暴露了身份？” “没有。”腾鹰立马解释，“他没有说您的身份，只是撒谎称木家公子身子畏寒，受凉就咳嗽，还说总有人要暗算，很多人联合欺负。” “她听说后就主动装了这一箱子药，每个袋子里面的药都写上了功效，不用担心药会搞混淆。” 一番解释后，夜瑾寒的情绪才平静下去。 接过药箱就往自己住的营帐内，打开箱子拿出药品。 有金创药，内伤药，止血药，缓解咳嗽的药，滋补之药。 夜瑾寒看这秀丽的字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些药的确很有用，帮助也大。 他看着字条，低喃道：“你若知道是我，会不会也这么大方的关心？” 这段时间以来，他夜里偶尔都能梦见一些场景。 在这些场景里面，都有莫芸姚的身影。 其中有美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梦里他有时候对她的态度不好，两人就像是冤家。 莫芸姚离开了，他却心动了，想要拼力追回，可惜事与愿违…… 虽然都只是梦中场景，但他觉得这肯定是真实经历过的。 “主子，不好了！”腾鹰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南界的军队已经抵达，跟段家君联合起来呈现包围趋势，我们已经被围在中间。” 夜瑾寒：“……” 只是段家军的确围困不了，可是加上路鸳的军队就是绰绰有余。 他怔愣片刻后走出营帐，凝眉看向操练的士兵们。 哪怕仍然士气十足，也能从眼里看到疲态，有的将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上次一战虽然胜利，但也耗费不少精力。 他收回视线便走到商议事情的营帐中，其他将领已经等候着，每个人都沉默，眉宇间是焦愁之色，神色比较凝重。 连将军看见他进来，沉声开口道：“我们已经被围在了中间，他们一共十万兵力，我们一共……三万兵力。” 说出这话时，整个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如此大的悬殊要怎么去取胜？ 另外一个大将打破安静道：“若是半包围的状况，我们还有后退的余地，现在这种情况是无路可退。” “想要突破出口也比较难，这一次路鸳准备了不少火器对付我们，功夫再好也没有火器快。” 连将军蹙眉道：“不管有多难，我们也只有拼死一战，即便是我们投降也只有一死，还死得没有任何尊严。” “若是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即便是失败也死得其所，所以大家不要气馁。” 他们都知道只有拼死一战。 拼还有一线生机，不拼只有死路一条。 夜瑾寒不紧不慢的坐下，看上去不骄不躁，沉着冷静。 “派人查探薄弱之处，从薄弱之处寻找突破口，我们要给他们制造假象，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会着重突破某一个地方……” 众人闻言，认真听着他的计划。 每个人都赞同后，就派人开始行动。 段郝得到消息，说是红楼的人暗中在找薄弱的地方作为突破口，找到靠西北边…… 夜瑾寒暗中盯着的人返回营地，告知对方已经暗中将兵力集中在西北，最薄弱的地方将变成是正西方向。 这个计划对于他们来说比较成功，都在预判之内。 夜里军队中少部分人朝着西北而去，大部分朝着西边，不火把，不走官道，掩人耳目。 小岛上。 莫芸姚带着牛牛跟安子一起去出去洗衣裳。 水井边也有不少妇人在洗衣聊天，安子带着牛牛在不远处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儿。 莫芸姚跟这些妇人不太熟悉，就自己安静地洗衣，听着他们聊天。 “又打起来了，好在不是在我们这边打，不然我们这儿也不会这么平静。” “我们这小岛上一直以来都比较平静，毕竟没什么好打的。” “这一次肯定北界真要变成段家的了，南界带了五万大军，加上段家军的五就是十万……” “红楼本来就人少，这一次算是必死无疑……” 莫芸姚闻言，捶衣裳的棒槌一下就捶打在手背上，手背疼得不行。 其他妇人并没有注意她，继续闲聊。 “红楼又丑有残暴，本来就是乞丐，能做几年主君已经不错了，死了也好。” “对，段家做主说不准更好，这红楼就跟怪物一样，千刀万剐都活该……” 几人越说越过分，莫芸姚脸色越来越阴沉。 “闭嘴！”她忍不住冷声打断他们的谈话，“谁说他又丑又残暴的？你们别听风就是雨，他不丑，也不残暴！” “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过就开始诋毁，你们的嘴脸更丑陋！” 她说完便将所有衣物装好，阴沉着脸离开。 在场的妇人都一脸懵圈地看着她。 这女人有病吧？ 第446章 她跟妇人打架 她带着安子跟牛牛走远后，这些妇人才反应过来。 “你神经病啊？又没有说你，你着什么急？” “就是，红楼又不是你男人，我们说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莫名其妙，长得跟妖精似的，一看就是狐狸精，上次一个男人，这次又是一个男人……” 安子闻言，脸色阴沉地回过头，“闭嘴！被胡说八道！” “欸，你看他急眼儿了，我说又怎么了？她就是狐狸精，万人骑的臭婊子！” “就是臭婊子，肯定自己都不知道生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就是个狗杂种……” 满嘴的污言秽语，猛的一顿输出。 牛牛已经哭了起来，“我不是杂种，我是爹爹的孩子，呜呜……” 那些妇人还在嘻嘻哈哈的骂，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很过分，只觉得很解气。 莫芸姚脸色阴沉得可怕，“哐当”一下将盆子扔在地，“安子，带牛牛躲远点儿。” 边往妇人走去，边沉着脸挽起袖子，这是要干架的状态。 对面的妇人看见这架势，也丝毫不带怕的，毕竟她们人多。 “想打架，说怕谁啊？” “就是，你打得过我们吗？丑三八，狐狸精。” 莫芸姚不等对方反应是，快速抓住对方的头发，往地上一按。 啊…… “我的头发！”妇人也伸手去抓她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莫芸姚腾出一只手，朝着她嘴巴打。 啪啪啪…… 妇人嘴都快扇肿了。 用力一拉莫芸姚的衣襟，翻身压下，“你们快来帮忙啊，别只是看着。”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帮妇人。 莫芸姚狠厉地瞪了一眼，众人立马退缩，这眼神太吓人了。 她见众人不再上前，用力反转，又将妇人压在身子，她骑在妇人身上，一拳一拳砸在脸上。 妇人疼得“哇哇”大叫，已经鼻青脸肿，乱糟糟的头发像个疯婆子。 妇人哇哇大叫，“啊……杀人了，快来人啦……” 莫芸姚变大啊便咬牙怒吼，“骂呀，不是很会骂吗？满嘴喷粪的泼妇……”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妇人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前已经冒星星。 “救……救命……”她连喊叫声都有些含糊不清，嘴里全是血，“快救我啊……要死了……” 其他妇人不仅不救，反而退远了些，看着她的惨状候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太惨了。 这女的这么凶狠，上去帮忙不是找死吗？ 莫芸姚也打累了，停下后喘着粗气甩了甩吃疼的手，“还骂吗？我不是狐狸精？” “不……不是不是……”妇人哭丧着脸摆手，“姑奶奶饶命，我不骂了，再也不骂你了。” 廉价早已成了猪头，两个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哪怕努力睁着眼也像闭着眼，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在张嘴说话时，嘴里全是血红色，还有两粒白色的东西，从嘴里掉出来。 哪怕不仔细看，也知道那是被打掉的牙齿。 妇人的“好姐妹”们都皱紧了眉头，心里庆幸不是自己骂的最狠，不然躺在那里的就是她们了。 莫芸姚从她身上站起身，回头冷冷地凝视几个看热闹的妇人，冷声警告：“若再听见你们嚼舌根，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若不是普通的妇人，躺在地上的便已经是尸体。 既然是泼妇，那她用泼妇的状态同等对待。 其他妇人闻言，都连连摇头保证自己不会再乱嚼舌根。 莫芸姚看着她们惊恐模样，满意的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她的样子也像一个疯婆子，头发已经被抓得乱七八糟，满头大汗，脸上跟脖子上有抓痕。 牛牛很是心疼的扑进她怀里，“娘亲，脸上很疼吧？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就嘟着吹在她伤口位置，凉凉的风很舒服，就是有口水飞出来。 她脸上露出笑容，“果然不疼了，谢谢我的宝贝，真是妈妈的小棉袄。” 安子将衣裳盆子端起来，“一会儿我去担水，就在家里我来洗，你回屋上点药。” 莫芸姚起身，牵着牛牛的手点头应下，“好，在家里洗更安静。” 回到家里后就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将头发梳理好再上药。 上药的时候还是有点疼，一直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害怕牛牛听见会担心难过。 午后。 她走出院子，再四处转悠了一下，眸光也四处打量。 找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小木的身影。 “小木，小木……”她出声喊了几声。 不久后小木果然出现在她眼前，“你找我何事？”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我在周围？ 这不应该呀…… 小木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她打架时就很想出来帮忙，可是这时候出来太突兀了，不可能总是那么顺道。 顺道出现在这里的次数太多就会被怀疑。 莫芸姚神色有点认真严肃，“你应该了解战况吧？若是有什么战况都可以告诉我，不用躲着藏着。” 战况！ 小木有些惊讶。 莫芸姚见他目瞪口呆，直接挑破道：“我知道你是红楼的人，刚刚听见她们说红楼处境不太好，牛牛也很担心。” “原来你知道。”小木回过神，眼神也落寞落寞下去，“处境的确很不好，我都期盼有大罗神仙能够帮帮他。” “现在感觉只有大罗神仙能救了，南界援军跟段家军一起将主君围在了中间，主君只有三万大军，对方加起来十万大军四面夹击。” “就连我们都无法联系上他们了，里面进出都被限制，就连普通老百姓都无法正常进出，除非战争结束。” 莫芸姚：“……” 十万大军四面夹击围攻。 胜算太小了。 小木说完后又安慰道：“你放心，主君肯定能化险为夷。” 莫芸姚返回院子时，突然发现牛牛站在院门口，眼泪花花地望着她。 “娘亲，我……我不想爹爹死，我们帮忙打坏人好不好？把爹爹带着一起离开这里，不在这里玩儿了。” 她说话一度哽咽，看着让人心疼。 莫芸姚蹲下身给她擦了擦眼泪，“那娘亲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到他，别难过，你爹爹肯定不会有事的。” 牛牛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点头，“嗯，娘亲一定要想办法。” 回到家里后，莫芸姚就将自己关在房里，思考这件事。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一起离开，若是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 第447章 离开小岛 她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外面的牛牛。 此刻的牛牛眼里还水汪汪的，安子拿着糖果在逗她。 若是去救人，安子跟牛牛怎么办？ 路鸳的人肯定还会来找麻烦。 安子这时候叩响房门，拉回来她的思绪。 “何事？”她打开房门问道。 安子这时候牵着牛牛的手，站在门口道：“不如我们去找主子，先将牛牛送出外界，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莫芸姚闻言，眼前瞬间一亮。 这个提议很不错，只是离开这里后也会面临各种危险。 若是让两人沉睡子空间里面，一个人前往会更加快速。 “好，这个主意不错。”她点头应下，“那你联一下你主子，让他在某个地方等我们。” 安子让牛牛就在卧房里面玩儿，他则是跟莫芸姚在堂屋里面商议。 安子将房门给关上，看了一眼卧房门位置后压低声音道：“刚刚那话我也是为了安抚牛牛，让她以为我们不会丢下他父亲不管。” “我们去救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与主子汇合后就一起离开去外界即可，现在路鸳的人对主子紧追不舍，就怕玉佩会被追回去。” 他的话不无道理。 面对两房军马，高手如云的地方，他们去救人胜算真的很小很小。 莫芸姚沉默片刻后说道：“就依你的吧，那你联络一下白大哥……” 到时候让他们三人先能出去，自己一个留下想办法。 不管能不能成，总是要试试的。 有空间在，难度会小一下。 安子找来针扎破手指，将血沾在红玉上面，随后手指在空中挥舞。 眼前就出现一些冒着荧光的字体，这些字体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了红玉里面。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操作，感觉很是神奇。 安子将红玉放在桌上，“先等着一会儿，红玉发光就说明主子传信过来了。” 莫芸姚有些好地问道：“这里真的有能成仙的说法吗？我听闻这魅疆还有一些教宗之人，他们长居于深山不外出是为了修仙之道。” 那些一心求仙的宗门弟子，都不参与外面的是是非非，只有宗门与宗门之间的纷争。 安子无奈一笑，长叹道：“魅疆存在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没有听过见过谁真的成仙了，在主子看来，就是求仙之人的执念而已。” “上次主子去四音坊已经了解到魅疆来历，实际上我们就是困在一个空间里，这里不是真正的世界，怎么可能飞升成仙？” “哪怕朕有成仙一说，第一步就能冲破这空间囚笼，自从得知这是一个空间秘境后，我都感觉一直生活在笼子里面。” 红玉这时突然亮了一下，安子立马结束话题，很快红玉里面漂出字体。 “北界宴城陆家客栈……” 两人看见消息后，脸上露出喜色。 现在段家军已经往前移动，宴城不再包围圈内，过去不去太麻烦。 莫芸姚起身道：“收拾一下，我去做点儿饼子做干，吃饱喝足后就出发。” 她来到厨房就开始做吃的，添柴火时突然发现地面上有玉戒指，她捡起来一看，发现是那一次老太太给的那一枚。 之前还以为掉在外面了，没有想到是掉在了厨房。 用袖子擦了擦灰尘，随后直接戴在了小指上，弯身捡柴火时手指突然刺疼，抬手一看，发现被刺扎了一下。 血沾在玉戒指上面，就在她正准备擦拭干净时，发现血竟然慢慢消失，仿佛被玉戒给吸收。 她直皱眉研究了一会儿，又没有发现异样，试着用意念也毫无反应。 “莫姑娘，锅快烧红了。”安子急忙给锅里倒水。 “呲”的一声冒浓浓水雾。 莫芸姚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一时给忘记了。” 她没有再继续研究戒指，而是重新开始弄吃的。 半个时辰后，端着饭菜上桌，厨房还放着烙的干饼。 吃饱喝足后，拿行李就前往码头坐上出岛的船只，待走了没有多远时，突然有人坐船追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是小木跟另外一个暗卫阿良。 莫芸姚看清是他后，也没有隐瞒，“去宴城，你们还是回家吧，不用跟着我们了。” 小木摇头，“不行，我们是奉命保护你们的，不能离开，更何况我也没有家，也回不去主子身边。” “……” 现在这种情况的确回不去，也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 莫芸姚自己要去找夜瑾寒，决定让他们跟着，“好，那就暂时跟着我们吧。” 两刻钟的时间便下了船。 在小岛上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出了岛发现有多乱。 路边难民随处可见，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无疑都是骨瘦如柴，饿得面黄肌瘦，有小孩被饿得哇哇大哭，手里拿着青草一口一口咬着。 当莫芸姚等人出现时，有不少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 他们看的是包袱，而不是她人。 难民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伸出援手。 小木催促道：“我们走快点儿，要是他们围上来就麻烦了。” 他们加快速度，只要进了县城里面就好，这些难民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城门口外同样有不少难民，好在有士兵在，没有难民敢上前。 到了城门口后，莫芸姚拿出一袋子碎银，递到侍卫手里，“我们不是难民，只是走亲戚。” 不管是穿着来看，还是这出手阔绰的架势，都能证明不是难民。 侍卫打量了几人一眼，随后开始搜身，查看包袱。 见没有武器之类的东西后就直接放行了。 他们知道进城需要搜身坚持，因此剑都扔进了海里面。 进入城内后，情况好了许多，但跟以前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没有以往热闹，死气沉沉的。 在某一处客栈的二楼窗户前，路鸳戴着面纱，打扮低调的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 青黛在身后道：“主子，您已经在这儿看了有一个时辰了。” 路鸳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儿糕点，优雅地咬了一小口道：“你说，若是我告诉莫芸姚，黑袍就是那个需要女子精血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第448章 面红耳赤的画面 青黛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起弧度，眼神微眯道：“自然会很震惊，也会与黑袍分道扬镳。” 呵呵…… 路鸳听后娇笑连连，“没有错，莫芸姚会恨，恨他的欺骗，恨他的狠辣残暴……” 说着突然顿住，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定定的盯着那抹身影，缓缓起身道：“来了，还真是快啊。” 转身就扭着芊芊细腰走出房间，推开隔壁房门走进去。 黑袍四肢被玄铁链子绑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哪怕知道她进来也没有看了一眼。 “夫君，莫芸姚已经进了城，正在找陆家客栈，你高不高兴？” 她走到床前坐下，手指轻抚着那张俊美妖冶的面庞，这样似乎还不够，俯身便轻吻眉眼，面颊，薄唇…… 黑袍皱了皱眉，冷漠的别开脸，“恶心，滚开！” 恶心？ 竟然不能被说恶心！ 路鸳脸上的笑容沉下去，“你这话真伤我的心，既然觉得我恶心，那就恶心到底，让她看见我们亲热的画面，应该很刺激……” 说着便拿出一颗药，强行喂进他嘴里。 当吃下去那一刻，黑袍就感觉喉咙发紧，试着怒吼时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路鸳褪下衣衫，柔软的身子俯身压下。 柔软手指轻抚他每一寸肌肤，十多年的经验，能准备的知道怎么让他兴奋，怎么让他沦陷…… 黑袍在她撩拨下，气息变得凌乱，身子发颤。 很想克制住那股欲望，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面颊变得红润，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魅惑撩人…… 路鸳嘴角扬起笑意，“我最爱你情迷的模样，真诱人，好在我聪明，只是利用一张人皮面具就让你上了当。” “很难受吧？我感受到了，它已经迫不及待需要我的安抚，一会儿莫芸姚也会推开这扇房门，看着我们亲密无间的模样……” 房间温度急剧上升，春意盎然。 路鸳能够将他困在这里，就是用人皮面具扮成了莫芸姚的模样，只是一块儿糕点就让他毫无防备的晕倒。 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这床上绑着，连内力都被封住，昨夜已经被路鸳折腾过，现在又开始。 路鸳的欲望很大，对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嫌多。 她最想的是怀上黑袍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就能栓住。 青黛推门而入，抬眼就看见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此刻的黑袍就像是被凌辱的小媳妇。 她回过神就慌忙离开房间，但刚刚的画面挥之不去。 街道上，牛牛看见街边的烧烤摊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娘亲，白叔叔肯定比较饿，不如我们买点烤肉去找他。” 说着还咽了咽口水。 莫芸姚一眼就看穿是她想吃“好，那我们给白叔叔买几串。” 到了烤肉摊子前后，牛牛迫不及待的对老板道：“老板，给我们来五十串烤肉，要辣椒。” 莫芸姚面色一惊，故意说道：“五十串太多了，白叔叔吃不了。” 牛牛嘻嘻一笑，“他一个人吃肯定会不好意思，我们一起陪着他吃更好。” “老板，我……我能先尝一串吗？” 此话成功将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 这哪里是真的想尝味道？分明是嘴馋了。 老板哈哈大笑了两声，拿了烤好的一串递给她，“行，你尝尝一次性买这么多，这串就当送你的。” 牛牛闻言，瞬间乐开了花。 接过肉串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吃得满嘴是油，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点头夸赞，“嗯，味道很不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 哈哈哈…… “是吗？”老板听后很是开心，“那以后常来关顾。” 安子眸光在四处打量，寻找陆家客栈。 刚刚已经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有看陆家客栈的牌子。 小木也打量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问老板道：“老板，请问你知陆家客栈在哪儿吗？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老板闻言，指着前面的一家客栈道：“那不就是陆家客栈吗？” 众人闻言，顺着指方向看过去。 那家客栈没有挂牌子，难怪一直找不到。 老板继续道：“那么没有找到很正常，毕竟你没有挂牌子，那牌子好像是坏了，前天伙计拆下来的。” 谈话见烤肉也做好了，老板用油纸包裹起来。 安子结果烤肉，莫芸姚付了钱便往客栈走去。 牛牛：“娘亲，我还要吃”。 莫芸姚：“到了客栈里面再吃，不着急。” 很快几人就进了客栈里面，大唐内坐着一些人。 她看了一眼后，对安子道：“你们找个位置坐下吃，我去问问掌柜他在哪个房间。” “好耶。”牛牛是高兴，拉着安子就找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下。 莫芸姚来到柜台前，问掌柜道：“掌柜的，请问姓白的男子定的哪个房间？” 掌柜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姓白的倒是没有，有一个姓黑的，但人长得倒是不黑，很是俊美，头发是银白色。” 提到头发是银白色，她就确定是他了，“对，就是他。” 掌柜这才抬起头，“在二楼三个客房。” 二楼，三号客房。 青黛在房门前开口禀报：“主子，他们到了。” 路鸳闻言，俯身凑近黑袍面前，“听见了吗？她来了，呵呵……” 黑袍试着挣扎开铁链，但没有内力加持的情况下根本挣脱不开。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铁链，而是玄铁打造。 路鸳气喘道：“别挣扎了，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来之前我吃了不少助孕药，这一次我们肯定能拥有孩子。” “只要她一离开你，我们就能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以后我再多给你生几个孩子……” 咚咚咚…… 房门这时被敲响。 路鸳立马应声，“进。” 黑袍神经紧绷起来，不想莫芸姚看见这一幕。 房门外，莫芸姚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何是女子的声音，是走错了？ 看了一眼门牌号，发现没有错，于是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她清清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内。 突然眉头皱了皱，感觉这里面的味道有些不太舒服，耳边还传来娇媚的喘息声。 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是坐在干什么。 当她抬眼看向床前时，震惊地瞪大眸子。 第449章 救下黑袍 床上的两人衣不蔽体，缠绵悱恻。 路鸳晃动着身子，一媚色的回头挑衅一笑，喉咙发出的声音更加淫荡撩人。 躺着的黑袍不敢回头看，将脸移向里面，手腕用力挣扎着铁链。 莫芸姚脑子嗡嗡作响，怔愣在原地。 路鸳娇笑道：“怎么？你喜欢看活春宫，可以尽情的看，看见我与缠绵悱恻，你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呵呵……我告诉你，我与他可是老夫老妻了，做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心肯定碎了吧？ 哈哈哈……莫芸姚啊莫芸姚，这一次你们终于不会在一起了。 路鸳心情特别畅快，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笑着道：“想哭就哭吧，这个男人不仅跟我……” “啊……”黑袍不等她说完用力嘶吼，更加拼命的挣扎。 莫芸姚听见铁链的声音后才反应过。 这难道是呗强迫的？ 她想到是这个可能，迅速抽出鞭子冲上前朝着路鸳抽过去，“放开他！” 凌厉的鞭子闪电般快速抽打在路鸳洁白的背上，瞬间一道触目惊心地血痕。 啊…… 路鸳吃疼一声，迅速退开躲避魅，“你怎么有脸看的？” 这种事情任何人看见都是红着脸离开，她偏偏站着看半晌不说，甚至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冲上来。 莫芸姚冷笑道：“你都有脸当着我的面做，我怎么就不能看了？免费的活春宫，就当是饱饱眼福了，可惜你看起来像个浪荡婊子。” 她的话音刚落下，房门口就冲进来一群人。 让这些人看见床上的场景时，又慌忙的背过身子。 路鸳见状，气得鼻孔生烟，“转过去做甚？将她拿下！” 此话一出，这些侍卫立马转过身拔剑相向。 莫芸姚轻蔑一笑，迅速甩出鞭子将路鸳脖子缠住，“动手前也不看看你们的主君在什么地方，真当我是废物不成？” 青黛眸色一惊，“识相就快放开主君，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面对她的言语威胁，莫芸姚只是不屑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不识相，想要让我放开她也不是不可以，立马将这铁链打开！” 说话间眸色一狠，鞭子被拉紧了几分。 路鸳已经呼吸困难，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惊恐有痛苦的瞪着眼，张着嘴。 但她还是摇头示意，别打开铁链。 青黛神色纠结不已，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打开。 莫芸姚眸色凌厉的看向她，“我数到三，若是不打开就给你主君收尸！” 手上又用力一拉，路鸳已经难受得翻白眼儿，满脸通红。 “一，二……” “我打开！”青黛手忙脚乱的找出钥匙，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将铁链锁给打开。 得到自由的黑袍快用衣物遮挡自己的身体，身上有不少暧昧痕迹，吻痕，抓痕……连大腿上都有…… 这时候莫芸姚才意识到他不能说话，掏出银针就扎了一针。 咳咳…… 黑袍咳嗽出声，很快缓过劲儿来，“你……你别听路鸳胡说八道，无论她说什么话都不要相信。” 此刻就是一副被人糟践过的模样，莫名有点楚楚可怜。 此刻的路鸳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已经快要晕厥。 黑袍愤恨的看向路鸳，“反正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此处了，你也没有必要活着！” 说着就伸手掐住她脖子，就在要用力扭断时，有人突然制止，住手！” 黑袍与莫芸姚同时看过去，发现牛牛被人提着走进了屋里。 呜呜…… “娘亲救我。”牛牛哭着挣扎，小短腿乱蹬。 在楼下大堂还有打斗声传。 抓牛牛的是宁管事，女生男相，看上去很凶悍。 莫芸姚将鞭子取下，拽住路鸳胳膊就拖下床，警惕的走过去，“都让开，我们走出这个房间，同时放人。” “白大哥，你出去接住牛牛。” 黑袍闻言，简单在整理衣裳后就出了房间。 众人都在走廊里，相互警惕的盯着双方。 宁管事眯起眸子，“好，数到三同时放，一，二，三！” 随着滑落，双方同时将人推出去。 路鸳扑进了宁管事怀里，牛牛则是被黑袍接住。 咳咳…… “黑……”路鸳想说话，但喉咙被勒得有些久，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 黑袍之前被绑着四肢，无法自己点穴恢复内力，现在得到自由，立马点穴恢复。 青黛见状，吓得往后一退，“快走！” 众人迅速带着路鸳往楼下离开。 他们知道，只要黑袍恢复，就不会是对手。 在他们离开后，楼道恢复了安静。 黑袍抿了抿唇，看向莫芸姚，“我……” “还是去洗漱吧。”莫芸姚打量了一下，柳眉微微皱了皱，“换一身衣裳。” 他现在是真空状态，只是外面穿着一件袍子。 而且衣襟敞开不少，只要微微弯身就能看见他整个身子，赤脚踩到地板上，大腿也是若隐若现。 只是透过光就能看清身子轮廓，比较尴尬。 牛牛已经被之前吓懵，没有注意那些，在莫芸姚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这时安子等人出现在楼梯下，从他们的脚步看上去，一眼就看见黑袍那有型的身子…… 莫芸姚抱着牛牛就下楼，对安子吩咐，“你让小二多打点热水送进三号房，让你家主子沐浴洗漱。” 安子有些茫然的点头，“好，主子他这是……” 莫芸姚很淡然回应，“被女人看上了。” 说完便走下楼梯。 小木跟阿良震惊一瞬，愣了两息才急忙转身跟着离开。 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安子见他们都下去后，压低声音问道：“主子，莫姑娘看见你跟路鸳二人……” “让小二打热水！”黑袍显然不想再提及，脸上的表情冷如冰块儿。 楼下一片狼藉，掌柜气得坐在地面哭。 座椅凳子都坏了不少，茶具也是碎了一地。 莫芸姚拿出三十两银子，递到掌柜手里，“抱歉，这些算是赔偿。” 掌柜看见银子后，终于不哭了，抬头看她一眼后起身道：“还是你心善，刚刚那一群就跟土匪一样，让他们赔偿还打老夫。” 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手臂上个还有脚印。 这是被打量一巴掌，还被踹了一脚。 莫芸姚问道：“他们去了何处？” 掌柜带着她走到房门口，指着前方道：“我看见他们进来那家客栈。” 莫芸姚：“……” 之前还在想怎么救夜瑾寒，现在路鸳送上门就好办多了。 第450章 上药 小木疑惑问道：“刚刚离开的女人是谁？她跟白公子是什么关系？” 牛牛这时气呼呼的冷哼道：“她就是坏女人，南界主君，我就是被她骗来魅疆的，她特别特别坏，骗来好多女子！” 什么？ 居然是南界主君路鸳！ 小木震惊地瞪大眸子，“竟然是她，不是很强吗？为何还打不过莫姑娘？” 这一点很奇怪。 当初魅疆一分为二的大战时，路鸳不比他们主子差，是被主子吸走一部分内力后才弱了几分。 但再不久前得知功力已经玩去啊安恢复，不然怎么会放走那些女人？ 莫芸姚听后，突然觉得不对劲，“之前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仔细一想的确有点奇怪。” “我动手时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哪怕鞭子勒住脖子，她也死i好没有办法挣脱开。” 回想当时的场景，发现一举一动都像一个弱女。 若真那么弱白成羽为何还会被绑在床上？ 几人返回大堂，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小木沉默片刻后抬头道：“她现在若是真弱，反而更好办，将她抓起来做人质，让她退兵！” 莫芸姚：“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她身边有不少人保护，我们不能太大意，等白大哥洗漱好，先送牛牛离开魅疆。” “只有让牛牛离开此处才能放开手脚，没有后顾之忧，你跟阿良去暗中看着，就在前面那家客栈……” 两人闻言，立马领命离开。 三号房间。 黑袍躺靠在浴桶里面，紧蹙着眉宇想到之前的事情，气愤地捏紧拳头砸在水面上，“可恶！该死的路鸳！” 好不容易马上就要离开了，有的秘密就是一辈子的秘密。 结果路鸳竟然扮成莫芸姚的样子，将他算计进去！ 安子将干净衣物拿着走过来，放在凳子上后出言安抚，“主子冷静，路鸳还没有说出您以前的事情，只要您洗漱好现在就离开这魅疆，也不会暴露。” 黑袍妖冶的俊眸微微眯起，充满杀意，“她已经说了一半了，她说我跟她已经是老夫老妻，做欢爱之事很平常。” “虽然我告诉莫芸姚不要相信，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去相信，就怕一会儿回仔细问我这件事。” 他猜测肯定会问起。 而且会问他是如何被绑在这床上的。 若是真的问起，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哎…… 黑袍烦闷的长叹一声，眉头皱成了团，“真恨不得将路鸳给杀了，这个疯女人，关键时刻来坑我！” 脑海中想起被路鸳凌辱的场景，心里就是一阵火气。 沉着脸色用手用力搓洗身子，仿佛搓掉一层皮。 有吻痕的地方被搓出了血，散开在水中，与水融合。 安子见状，急忙按住他的手，“主子别这样，一会儿奴才给你上药，我看莫姑娘也没有怎么生气，表情很平静。” “想必她也不介意你跟其他女人上床，女人是自己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都能接受，更何况主子这是被强迫的。” 在他的言语安抚下，黑袍渐渐冷静下来，感觉说的有些道理。 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的应该很难找出来。 黑袍想通以后，从水中起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完美的身体上红印还是那么明显。 他拿过帕子擦干随意擦了擦身子，随后赤身趴在软榻上。 安子找来金创药，给他背上的抓痕给涂抹上，疼痛让黑袍微微皱眉，“这个疯女人，睡个觉跟要吃了本尊一样！” 背部擦完一哦吼，他很自然的翻身，让安子给正面伤痕上药。 安子边上药边轻蹙眉宇道：“或许是发泄情绪罢了，对于你的离开，她肯定是生气的。” 说到此处，突然想到玉佩。 他顿了一下后抬眸道：“主子，你被她算计绑起来，那……那玉佩是不是也被她搜了去？”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比较身子都一丝不挂了，玉佩还能往哪儿藏？ 当时的情况还是假扮的莫芸姚，只要随口一句话就能将玉佩给拿过去。 黑袍闻言，轻笑道：“她倒是想要拿回玉佩，比较可是宝贝　，独一无二的宝贝，也是魅疆王室世代传下来的。” “好在我留了一手，进来宴城后还在被她的人追捕，为了安全起见就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地。” “昨夜她哪怕搜便了全身，也没能找到她想要的，当时她都快气疯了，哈哈哈……” 安子闻言，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被拿走，那就算是前功尽弃了，还必须想办法重新去拿回来。 现在对方肯定有所防范，也会再想办法继拿回玉佩。 若只是为了黑袍这个人，路鸳不会亲自来。 “主子，上药上完了。”安子起身去将衣裳拿过来，伺候他穿上。 整理好以后，又恢复成偏偏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 虽然已经整理好，可迟迟不敢下楼，心里面在想着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 楼下，莫芸姚等得有些久，她起身走到楼梯下方往上看了一眼，很想上去问问好了没有，可想到万一人家还在洗，那就有些尴尬了。 …… 前方的客栈客房内。 路鸳气得砸烂屋内不少东西，青黛一脸苦色的上前劝阻，“主君，别这样，这里是客栈。” 路鸳喉咙已经好了一点，有些沙哑的气愤道：“本君缺钱吗？砸烂了又如何？又不是赔不起！” 其他下人候在门口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路鸳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出去，恰好砸在一个婢女脸上。 啊…… 婢女面颊瞬间血流不止，疼得尖叫出声。 宁管事立马拿帕子给她捂住伤口，将她推出房间。 路鸳没有丝毫歉意，继续怒吼，“我是主君，哪怕我烧毁这个地方又能如何？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天下，是被不要脸的红楼给夺走的。” “青黛，你为何当时不说出黑袍跟我的关系？为何不说黑袍就是专门要女子精血的人？” 当时她笨啦唉自己想说的，可是脖子被勒伤，根本说不话来。 结果这群废物一点也不懂她，只字不提这件事。 青黛被冷厉的话吓得缩了缩脖子，垂着头道：“奴婢见……见主君没有说，以为您不说有自己的理由，不敢去多嘴。” “理由？呵呵……”路鸳被这话气笑了，“你没有看见我不说话的理由是喉咙受伤吗？一群蠢货！” 第451章 想要抓人威胁她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青黛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道：“主君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是奴婢愚钝，不如现在奴婢就去跟莫芸姚说这件事。” 不等路鸳开口，她便起身要往外　去。 走了没有几步，路鸳就叫住了她，“站住！现在你是去送死，黑袍已经恢复功力，你觉得他会让你说？” “别忘了，他是巫蛊师，我若不是够了解他　，也不可能真的能将他算计进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怎么找到玉佩！” 黑袍对于她来说的确重要，可是玉佩比黑袍更加重要。 提到玉佩，屋内变得更加安静。 他们都知道，昨晚上路鸳已经翻遍了全身，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连客栈角落都找国，还是一无所获。 路鸳见众人沉默不语，不悦蹙眉，“你们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怎么这么蠢？” 宁管事抬起头，提出意见，“不如我们想办法将莫芸姚的女儿抓起来威胁，对于莫芸姚来爱爱说，她女儿就是命。” 此话让路鸳陷入沉思　。 她眯着眼走到窗户前，眸光清冷的瞥向陆家客栈，“这个主意是不错，可你觉得我们能做到吗？” 宁管事信心十足道：“主君已经恢复功力，莫芸姚根本不会是对手，而且我们胜在人多。” “拿一部分人拉开黑袍的注意力，主君的实力很快就能打败莫芸姚带走她女儿。”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冷飕飕的。 只有青黛知道，这是路鸳生气了，可生气的理由又不敢说。 若路鸳能够打败莫芸姚，之前在床上也不会被勒住脖子毫无还手之力。 青黛急忙回头道：“宁管事，这种事情用不着主君亲自出手吧？你跟来的目的难道是站着看热闹的？” “对付莫芸姚这种事该你出手，而不是劳驾主君亲自动手，不然让你们来做什么？” 宁管事闻言，心都阿U提到了嗓子眼儿，立马匍匐在地应下，“是小人考虑不周，这件事的确该小人来做，主君好生修养身子。” 路鸳脸色好了不少，沉声道：“好了滚出去候着，本君想好计划会让你进来。” 众人都陆续离开，只留下青黛一人在屋里。 这时候路鸳还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道：“可恶，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丹田损坏，功力全失，我这个主君之位便摇摇欲坠了。” “当初我就不该极端的对待黑袍，不然他也不会气愤的以牙还牙，让我丹田受损，变成废人……” 哪怕互相伤害到了这种地步，她心里也是种放不下黑袍，根本恨不起来。 青黛递上一杯茶水道：“主君，天下男人多的是，为何就喜欢他？是时候放下了，你这样也让自己受伤。” 房顶上，小木听着这些话是一头雾水。 之前他们商议的话都听见了，就是不知道说的黑袍是谁。 两人悄声离开后，找了一个安静之处。 小木家昂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黑袍到底是谁？” 阿良脑子倒是比他更加清晰一点，直接开口道：“你结合前后的对话也能想到说的就是白成羽，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名字是真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看来他还有不少秘密瞒着莫姑娘。”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后，立马返回陆家客栈。 客栈大堂里面没有客人，都是伙计们在收拾残局。 莫芸姚再楼梯口来回踱步，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这是要洗多久？” “莫姑娘。”小木的声音突然从身响起，“他们想要引开白公子，然后对牛牛下手，用牛牛来逼迫白公子交出玉佩。” “还有，听他们的对话发现，白公子有个名字叫黑袍，而且跟路鸳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 话未说完，楼梯处就传来脚步声。 他们同时抬头一看，就看见黑袍走了下来。 黑袍俊美的脸上是清冷的表情，仿佛是告诉众人生人勿近，俊美冷漠的眼神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小木到： “他们如何计划都不必再理会，现在就利用玉佩离开这魅疆　，路鸳就是喜欢疯言疯语的疯婆子，说什么都不能信。” 小木不知为何，看着他那眼神就汗毛倒竖。 还想说的话都被压在了肚子里，哪怕张嘴也说不出口。 莫芸姚想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牛牛安全，于是没有再去多问这些事情，“走吧，是离开客栈，还是进房间？” 黑袍想了想道：“去房间，外面人多眼杂。” 众人闻言，立马朝着楼上而去。 黑袍则是来到柜台前，“掌柜的，我来取存放在你这的东西。” 掌柜闻言，从柜台抽屉里面取出一个包袱，还他的凤琴。 玉佩就藏在凤缘琴侧边小暗格里，他拿出后含笑地打量了一下，随后跟着往楼上去。 众人都在三号房里等着。 当黑袍进来后，安子担忧道：“主子，你知道怎么用吗？” 怎么用？ 这个问题让黑袍愣了一瞬。 他只知道用血，但具体怎么操作并不清楚。 莫芸姚皱眉道：“我偷偷看见过路鸳是怎么用的，让我试试。” 她接过玉佩后，对黑袍道：“出去后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不太清楚，带着牛牛往苍月国京城去就可以，威远将军府就是我家。” 说着从挎包中拿出一袋银子，还有两张银票，都塞到了黑袍手里。 万一是离京城比较远的地方，回京城肯定是盘缠的。 黑袍看着手里的东西蹙起眉头，“你是不想回去？” 莫芸姚尴尬一笑，“不是不想回去，是牛牛担心她父亲，我想离开前帮帮红楼。” “时间紧迫，还是没耽搁时间了。” 随即回忆起路鸳的做法，咬破手指滴在玉佩上，结果没有出现想要的场景。 她立马接住掉落的玉佩，“她嘴里还念着什么，手指在空中划出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推开。 宁管事冷笑道：“你们可真天真，这玉佩不是谁都能使用的，它也会认主人，还是乖乖交出来的好。” 莫芸姚迅速将玉佩放进袖子里面，然后放进空间，“这玉佩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历任魅疆王都用过，找对方法便能用，并非只有路鸳一人可以。” 第452章 被威胁 宁管事扬唇冷哼，“可惜你没办法知道方式，所以留着也没有用。” 说话间，她看向了躲在后面的牛牛。 这眼神莫芸姚很清楚是什么意思，对方想找机会抓走。 莫芸姚立马将牛牛推到了小木那儿，示意保护好，“哪怕我找不到方法，也不会还给你，免得你们利用这玉佩出去抓无辜少女进来。” 宁管事闻言，用戏谑的看向了黑袍，轻笑道：“那些无辜少女还不是这……” “去死！”黑袍不等她说出口就冷声打断，身形迅速闪现在她面前。 还不等众人反应时，宁管事已经被掐住脖子后退抵在了墙上。 黑袍眼神狠厉嗜血，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凑近耳边咬牙低声威胁，“你胆敢说出这些秘密，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宁官事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恐怖的嗜血眼神，恐惧得浑身汗毛倒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这件事是主君的交代，她若不按照吩咐做事就会遭到惩罚，家人跟着遭殃。 啊…… “你……放开……”她十分艰难开口，声音小如蚊蝇，“我……就是……要说，我不怕死……” 黑袍闻言，笑容阴鸷道：“直接让你死多可惜呀，我将你变成傀儡如何？变成傀儡后，可以让你没有任何感情的亲手杀死你儿子……” 此话让宁管事身子一哆嗦，面色变更加痛苦。 不……不能变成傀儡。 若是变成傀儡，她就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黑袍见她痛苦纠结，就知道她是害怕了，“立刻让其他人滚出去，告诉我玉佩使用方法。” “胆敢说出对我不利的一个字，我的蛊虫便能悄无声息的进入你体内，听话就点头。” 宁管事脸色已经变成青紫色，呼吸十分困难，濒临死亡的感觉令她十分恐惧让。 在听完黑袍的话以后，艰难点头“嗯”了一声。 见她应下，这才缓缓松了手。 咳咳…… 宁管事咳嗽不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有手下担忧上前，“管事，没事吧？” “没……没事……”她缓劲儿来，提起头看了眼神阴鸷的黑袍后，对手下吩咐，“你带着他们先出去，快。” 手下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作为手下，也只能听从吩咐，嘱咐了两句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房间。 黑袍挥了挥袖袍，房门无风自。 在场之人一脸困惑，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竟然能够让宁管事愿意单独留在这房里。 黑袍眯眸看向宁管事，冷声道：“说吧，玉佩要怎么用　？” 宁管事脖子有深深红痕，咽口水时喉咙都很疼，她皱眉咽了咽口水，嗓音略显沙哑道： “我就看见她用过，怎么操作的知道，但你们能不能行并不清楚，我要笔墨纸。” 莫芸姚闻言，立马从挎包中拿出一张洁白A4纸，再拿出一支铅笔递到她手里。 她看着洁白的纸张跟奇怪的必时愣了一瞬，但没有时间去多了解这些，拿着走到桌上开始画。 在画的过程中，莫芸姚一直认真看着，记住她画的顺序。 待画好后，发现就像一个符文，并非是能认识的字体。 “滴血，抛向空中时一定要动作快速的画，咒语我是‘波罗波罗蜜，天下我最美’，这是传承下来的……”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嘴角抽抽。 设计这咒语的路家老祖宗还真是自恋狂。 咳咳…… “我记住了。”莫芸姚轻咳了两声，从新拿出玉佩。 她按照所说的一步步操作，个个屏住呼吸静静看着。 滴血后抛入空中，嘴里念着咒语的同时，手指也在画符咒，。动作很快速，她怕不够快就会掉下来。 在咒语跟符文同时输出时，玉佩果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悬在半空中没有往下掉。 他们基本上是第一次见，都震惊的张大嘴，感觉无比神奇。 特别是牛牛，仰着脑袋惊叹，“娘亲会仙法，好厉害！” 很快一个光点越变越大，莫芸姚想到路鸳用过内力支撑，于是也输出内力。 “快，快带着牛牛进去！” 黑袍将包袱递给了安子，随即动作快速的将牛牛跟安子推入光晕中。 小木好奇地凑近看光晕，也被黑袍一脚踢进去，“保护好他们，苍月国京城威远大将军府。” 莫芸姚有些坚持不住了，“你不进去吗？” 黑袍：“我跟你一起。” 开始通道十分耗费心神跟内力，她有些坚持不住，光晕也越来越小，她只能收住内力将玉佩接住。 噗…… 一口鲜血喷在了玉佩上，以肉眼可见的快速消失。 她终于知道为何这玉佩带一点点淡淡的粉色了，应该是吸收了血液的原因。 仔细看还能发现，里面有像血管一样的红细纹，很细很细。 “没事吧？”黑袍上前扶住，用手绢为她擦了擦嘴角血迹。 莫芸姚将玉佩通过袖子遮挡放入空间，摇头道：“没事，我吃药就行。” 说着拿出一颗内伤药吃下。 宁管事这时候警惕地往后退，想要逃跑出去。 她怕，怕黑袍挥立马杀了她。 就在她转身要打开房门时，一股吸力将她吸了回去，后脖子被黑袍掐住，“我可没有让你走，只要你说清楚目前的战况，我就放了你。” 宁管事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不得不听她的安排。 她身子止不住的哆嗦，颤抖着嗓音道：“好，我……我说……” …… 前方客栈。 路鸳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往窗户外看一眼。 明显很着急知道结果。 “都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按理来说是已经该打起来才对，现在太安静了。” 两家客栈相隔不远，若是真的打起来，这里能听见动静。 本来她想亲自去，可是想到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便没有冒这个险。 青黛静静站在一变，安抚道：“别担心，可能有其他情况，宁管事还不好实行计划，我们只要坐等消息即可。” “宁管事不管在什么方面都在莫芸姚之上，只要能够将黑袍引开，抓住她女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路鸳闻言，淡笑道：“只要不出意外，的确没有问题，玉佩他们不会使用，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想到此处，心里的担忧便少了不少。 她返回椅子上，优雅的吃起水果。 突然见有些作呕，皱了皱眉头将水果放下。 “主君，怎么了　？”青黛急忙杀昂钱关心。 路鸳抿了一口茶水道：“就是有点恶心，你说我是不是怀上黑袍的孩子了？” 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很多女子有孕的反应就是反胃作呕。 第453章 夜瑾寒陷入困境 青黛闻言，也愣了一下。 若真怀上了，那就是好事。 “主君，等那边事情搞定后就找大夫把脉看看，若是真的有孕，黑袍就不会对你那么无情了。” “对，哈哈哈……”路鸳娇笑连连，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里面可是他的亲骨肉，面对亲骨肉，他肯定不会那么无情。” 话音刚落下，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 主仆二人同时吓得一个激灵，僵着笑脸看向放门口。 黑袍挺拔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面色清冷疏离，后面则是宁管事，没有莫芸姚等人。 路鸳怔愣了片刻，回过神走向他，“你是想通不跟莫芸姚了？” 想到是有这个可能时，激动的心情有些抑制不住。 黑袍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直接出手点穴，瞬间让她动弹不得。 路鸳震惊地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目光又看向他后面的宁管事，审视的目光让宁管事愧疚地低垂下头，不敢对视。 这一刻路鸳突然明白了，宁管事背叛了她。 “宁管事！你竟然背叛本君！”路冤案气得咬牙切齿，声音都在颤抖，“本君对你不薄，将你当做信任之人，现在居然背叛我！” 宁管事立马“扑通”跪地，抿紧唇瓣掉下眼泪，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他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想利用你让战争停止，整个魅疆近年来都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是该歇歇了。　” 魅疆一分为二时打了两年，安稳不到三年后，又是南界内乱，现在又开始南北界的大战。 很多百姓都因为战争而牺牲。 路鸳却不管那些，嘶吼道：“打仗关我何事？不是我一个人挑起的战争！” 黑袍神色淡然平静，语气略显慵懒道：“北界战争会不会继续不用管，只要南界退兵即可。” …… 战场上。 夜瑾寒与众将士刚打了一仗，双方现在都在歇息。 段郝一方是姓柳的大将作为主帅，在对面咬着干饼，笑容戏谑的看着他们。 “红楼，还是别浪费时间跟精力了，你们打不过的。”柳河边吃边大声说着，“你们被包围在二十里地内，不管往什么地方都出不去。” “朝南全是路鸳的兵力，朝北全是我们的兵力，你应该知道陆院有多恨你，她是不可能让你有机会突破出去。” 夜瑾寒喝着野菜清粥，并没有回应他的，将他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 但所有将士都有些疲惫，主要是吃不饱，还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粮草了。 刘将军喝完最后一口清粥，朝着对面冷声道：“你么也别得意，还没有到定胜负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怕你们，叛徒！” 这柳河曾经全本是夜瑾寒的部下，被展阳拉到了段郝阵营。 按照原本的计划，柳河不会带着主力军驻守此处，但奸细泄露了夜瑾寒调虎离山的计划。 当初让敌军误以为他们要突破嘴薄弱之地，这样敌军就会调兵到薄弱之处。 被调走兵力的地方才是夜瑾寒想要突破的地方，谁知这个计划泄露，敌军没有上当。 柳河哈哈大笑，“在那么被包围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定下，乞丐就是乞丐的命，想着做什么王。” “俗话说双全难敌四手，哪怕你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抵得过我们高于你六倍兵力。” 夜瑾寒表面上平静，但心里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不过是拼死一搏罢了。 他喝完粥后，从腰间取下牛牛的布娃娃仔细端详着。 用满是血迹的手，将上面的泥土擦了擦，结果越擦越脏。 每天都挂在腰间，闲暇时会拿下来看看，半夜想起母女二人甚至会眼眶湿润。 虽然很多事情没有想起，可梦里面已经知道了八成。 他清楚他是深爱莫芸姚的，也很亏欠她，更亏欠孩子。 腾鹰见他又在睹物思人，暗暗叹息一声，“主子别担心，她们应该是平安的，说不准已经离开魅疆了。” 现在没有办法与暗卫取得联系，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 夜瑾寒抬起头，皱眉道：“她一定是对我特别失望才决然离开的，梦里面出现的很多场景能看出她不爱我。” “不爱也正常，毕竟我总是让她失望，总是对她怀疑，哪怕这一次冒险来魅疆，我还是让她失望……” 若是在王宫时，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怀疑，而是说相信她，应该我不会让她如此失望而去吧？ 不过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她离开是否也是一件好事。 留下来只会跟他一样陷入危险。 腾鹰安慰道：“主子，现在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了，还是努力解决眼前的的事情。” “一旦我们有了转机，能成功突破他们的围攻的话，你也有机会与她们重聚。” 夜瑾寒将布娃娃从新挂在腰上，深叹一声道：“我想你们都能活着，连将军是信任我才陪我到最后，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 说着便起身，往前面有了些许距离。 虽然浑身狼狈，但气势不减，仍然有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柳河一直看着他，起身叉着腰，嗓音粗犷地大声道：“你一直沉默不语，是不是想通投降了？投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看看你身后的将士，他们还有什么力气继续打？只要投降，他们都能活命。” 夜瑾寒沉声道：“我要身后之人都活命，投降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除了我以外放过他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不仅仅是他的军队，就连柳河那一方都震惊。 空气安静了几息后，柳河哈哈大笑道：“你终于肯低头了，如果你能拿什么跟本将军谈条件？” “我让你投降，只能放过那些士兵，不会放过几位大将，你若是不同意，那就只能全部都死。” 他已经将自己当做胜利一方。 对于他来说，现在完全是过家家一样乱打都能赢。 即便是不动手，在夜瑾寒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他只是在此处耗都能耗胜。 夜瑾寒闻言，眸色瞬间一凝，“柳河，你别太嚣张了，我不介意死时拉你一起垫背！” 柳河闻言，嗤笑不可以，“哈哈哈……拉我垫背？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境地，还敢口出狂言！” 就在夜瑾寒要说什么时，突然有士兵匆匆跑来，“报！” 第454章 言语羞辱嘲讽 来报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河就哈哈大笑道：“这么着急，是有人饿死了，还是有人造反？”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人想造反也正常，他们毕竟想活命，只要这些士兵能够投降，我保证给他们吃的。” 他声音比较粗犷，又笑个不停，引得周围的人也哄堂大笑。 夜瑾寒的将士们听着这聒噪的声音皱起眉头，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夜瑾寒冷静地抬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对士兵道：“别理会猪狗的声音，说吧，什么事？” 将他们形容成猪狗，引得身边的将领垂头憋笑。 士兵闻言，随后故意扯开嗓门儿道：“启禀帅，刚刚得到消息，有人活捉了南界主君路鸳，威胁南界援军退兵！” 声音很大，比较有穿透力。 话落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柳河猖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刚刚他听见了什么？ 有人活捉了路鸳，威胁南界援军退兵！ 对面夜瑾寒的人已经欢呼起来，个个都有了精气神。 “哦吼……我们有胜算了，有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帮我们？竟然能活捉路鸳！” “管他什么人，只要是帮助我们的，就是好人……” “哈哈哈……柳河，你听见了没有？路鸳被抓了，你们不一定会胜利！” 腾鹰回过神来，十分疑惑，“主子，会是谁在帮我们？” 这个问题夜瑾寒等人也很疑惑。 甚至不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假性。 路鸳应该是在南界王宫，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汇报的士兵起身，开口道：“具体是谁还不清楚，不过并不是什么队伍，就一女两男押着路鸳，还有路鸳的手下跟着。” 柳河这时候反应过来，冷声道：“你们这是胡说八道，用这种方式让我方军心大乱，路鸳被抓不可能！” 身边的将士也高声齐呼，“不可能，不可能……” 腾鹰等人也大声反驳，“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对，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我操你娘的，给老子闭嘴……” “你才闭嘴，老子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诅咒你生孩子没屁眼儿，断子绝孙……” 双方都争执得面红耳赤，就是大型的吵架现场。 哪怕不动手打仗，也会舌战一番。 声音十分嘈杂，震耳欲聋。 夜瑾寒皱眉揉了揉耳朵，感觉已经被振得嗡嗡作响。 “安静！” 威严的声音一出，顿时安静下来，柳河却还在骂骂咧咧。 夜瑾寒看了他一眼，轻笑道：“现在才知道柳大将军喜欢泼妇骂街。” 泼妇骂街？ 这些话将柳河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可是七尺男儿，怎么成泼妇了？ “你你……你才泼妇！”柳河跳脚大吼。 夜瑾寒情绪很是稳定，面色淡漠道：“路鸳是不是被生擒查探一番便知，何必浪口舌？” “腾鹰，派人去仔细查探。” 柳河也立马派人过去　。 双方这时候才安静了下来。 …… 莫芸姚押着路鸳站在一队兵马前，身边跟着阿良与黑袍，后面还跟着不远不近的宁管事等人。 “你们这次看清楚了吗？是看着她死，还是退兵，你们自己选！” 前方是一名少年小将军，看见这一幕时已经吓得脸色大变。 他警惕地看着，皱眉道：“你最好放了主君，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莫芸姚面对他的威胁没有丝毫惧怕，微微扬起嘴角到：“无妨，死之前可以拉着她垫背也挺好。” “北界的内乱，本来就不管你们南界何事，何必因此搭上你们主君的性命，你说对不对？” 少年将军将目光看向了路鸳，似乎想听她的意见。 路鸳脸色煞白，但还是不肯低头，“别听她的，本君就不信这么对人被她几个人拿捏！” “黑袍，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真么对我，不为我想无所谓，但你不能不为你的孩子着想。”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十分震惊。 黑袍急忙冷声反驳，“别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你的嘴！” 路鸳冷笑，“我怎么会胡说八道，我们十……” 说到此处时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一样，根本说不出后面的话。 只要是关于他们之间的秘密，都无法说出口。 她很清楚，这就是黑袍用巫蛊术捣的鬼，防止她说出那些秘密。 莫芸姚劫持着路鸳一步步逼近，“你赢噶唉做不了什么主，讲你们能做主的主帅叫过来。” 少年将军皱眉道：“他没在此处，在前方，包围圈在慢慢缩小，他带着人在往里面靠拢。” 只要缩小包围圈，夜瑾寒等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士兵都警惕的自动让开一条道，放他们往里面去。 为了能够赶过去，他们立马翻身上马，擒着路鸳往前狂奔而去。 少年将军见状，也立马带着人骑上马背不远不近地追过去。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识趣放了主君，这样还能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前方的莫芸姚根本不理会。 继续往前。 包围圈还在继续前进。 夜瑾寒派去的人匆匆返回。 “报，启禀主帅，有军队往这边赶，在缩小包围圈，是……是南界的军队。”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凝重起来。 缩小包围圈后，他们就像是包子馅一样，想要突破出去就不太可能了。 这时候柳河也得到路消息，听了禀报后大笑不止，“哈哈哈……老子就说路鸳不可能被生擒，南界军队不仅没有退兵，反而缩小包围圈，这一次你们死定了！” “要知道，路鸳当初跟你功力可不分上下，后面虽然有所受损，现在也已经恢复，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擒！” 柳河的人都对着他们嘲笑，十分嚣张欠揍。 “太好笑了，他们就是在自欺欺人。” “说得太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灭的结局，还是乖乖投降吧。” “红楼，劝你还是跪下弃械投降，若是能够磕几个响头学几声狗叫，主帅说不准能饶你一命。” “欸，你看看他现在这脸蛋儿，还挺俊美的，到时候可以废了他的武功，当做谢礼送给路鸳做男宠……”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仿佛已经看见夜瑾寒跪在路鸳脚边摇尾乞怜的场景。 只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夜瑾寒的手下气得不轻。 腾鹰气愤道：“闭嘴！再出言羞辱就杀了你！” 夜瑾寒脸色冰冷如霜，阴鸷猩红的眸子仿佛利剑一样射向嘴贱几人。 第455章 挟持路鸳让道 嘲笑的几人瞬间感受到一股瘆人的杀意，下意识禁声。 很快看见他没有什么动作后，又立马恢复正色。 “嗐，我们怕什么，他除了能用眼睛瞪我们以外，还能做什么？” “就是他现在就是纸老虎，什么也做不了。” “你看他那模样，若是成为废物做青楼小倌儿更合适，不知道生意有多好，哈哈哈……” “若真他做了青楼小倌儿，我都要去捧捧场，到时候只要我说睡过红楼，哪啊绝对倍儿有面子。” “呦，你还男女通吃啊……” 柳河听得津津有味，一直看着对面夜瑾寒的表情变化，这嘴角勾起有些猥琐的笑意。 甚至那眼神还上下打量，仿佛夜瑾寒在他眼里已经是赤身裸体。 这样的眼神让腾鹰觉得恶心至极，气愤咬牙道：“主子，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还有那柳的眼神，真的太恶心了！” 污言秽语的羞辱声还在继续。 一直阴沉着脸不出声的夜瑾寒迅速一挥手。 啊…… 刹那间嘲讽的几人惨叫出声。 几个人的额头上都扎了飞镖。 柳河震惊回头一看，几人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他气愤咬牙怒吼，“夜瑾寒！现在是休战时间，你居然动手伤人！既然你想快点儿，那我就成全你！” “将士们，拿上武器给本将军上！” 随着一声令下，双方将士都持起武器朝着对方冲过去。 “杀！” “杀……！” 刀剑碰撞，火花四溅。 不断有惨叫声传出，双方也不断有人倒下。 夜瑾寒猩红的眸色中满是戾气，一剑一个，一直朝着柳河所在位置拼杀过去。 柳河能成为这次大战的主帅也是实力不凡，他能够单手举起四百斤的大石头。 但有一点不如夜瑾寒，那就是没有办法吸走别人的功力。 哪怕与夜瑾寒交手，他还是有所顾忌，尽量不身体接触，用关公刀打斗。 柳河回头看见他过来，立马移动拉来距离，“你他娘地追着老子干嘛？” 夜瑾寒：“擒贼先擒王，不懂吗？” 这一场很难胜利，只能用这个方式争取一线希望。 夜瑾寒一方的兵眉宇吃饱饭的原因，体力跟敌军有悬殊，伤亡更加惨重。 打量一阵后，明显他们占下风。 或许是真的他们无法取胜的原因，跟他们作战的只是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其他敌军没有出手。 柳河见自己这一方人数减少后，立马又上了一批。 这种接力战持续下去，只有夜瑾寒撑不住的份。 “红楼，你还是认输吧，你胜不了的！” 夜瑾寒根本不理会，迅速找到突破口，满脸杀意的冲向他，“死也会拉你垫背！” 两人瞬间戾气大涨，双方全力开打。 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时不时传来内力“砰砰”的撞击声，双方的战士都下意识拉开i啊距离，以免误伤。 柳河被他打得连连后退，看上去有些吃力，“老子就不信三个人都打不过你！” 说着一声令下，叫了两个副将助他一臂之力。 三个人围着夜瑾寒开打，更加激烈。 柳河见他应接不暇，得意大笑，“哈哈哈……这一次看你怎么嚣张，非让你死无全尸不可！” 突然间，远处传来马蹄声。 还没有来得及看是什么情况时，有人大喊，“都住手！” 双方将士都停下动作，看了过去。 很快莫芸姚等人骑在马背上，后面还不远不近的跟着南界援军。 路鸳是坐在莫芸姚前面，脖子上被一把匕首抵着。 除了夜瑾寒与腾鹰外，基本上都不认识莫芸姚等人。 对于他们威胁着一个女人包围圈十分疑惑。 夜瑾寒不可置信地看着莫芸姚，本以为之前士兵的汇报有误，没有想到会是真的。 而且挟持陆渊的人还是她！ 莫芸姚扫视一圈，目光很快触及到夜瑾寒，不过即便看见，面色也没有过多表情。 没有惊喜，没有兴奋。 而是很疏离冷漠。 她很快移开视线，严肃大声道：“我手里的是南界主君路鸳，若是不想让她死就离开让道，放红楼等人出去！” 南界主君路鸳？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敌军将士都看向了柳河，想听他的意见。 柳河黑沉着脸色道：“你说她是路鸳，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看你就是随便拉了个女人来蒙骗我们的！” 莫芸姚：“她是不是路鸳里一问便知。” 柳河冷笑，“我问个屁，兄弟们，继续杀！” 话音刚落下，后方的南界援军林主帅就迅速出声阻止。 “住手！”林主帅立马上前，皱眉道：“他就是我们的主君，你们不可乱来，就是让我们主君受的伤害，我们跟你势不两立！” 若是其他人说，柳河还不会相信。 我现在是林主帅亲自开口，他不得不去相信了。 柳河脸色气的铁青，“你这意思是让我们让道，让红楼他们离开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现在若是放他们离开，我们就前功尽弃，这么久的计划就直接泡汤！” 林主帅轻哼，“你这意思是眼睁睁看着我们主君被他们杀死？” 此话一出，空气凝固了几息。 现在双方是合作关系，若是南界援军因为这件事而倒戈，对柳河一方没有好处。 莫芸姚嘴角扬起浅笑，看着柳河不急不躁道：“你说若是红楼突然跟路鸳的兵力联手，对付你们段家军会是什么结果？” 柳河：“！”神色一惊。 南界援军虽然有五万大军前来支援，但还并未出手，只是围在外围，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而他兵力已经在几次交战中损失不少，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若是红楼跟路鸳的兵力联合起来，就是七万两多大军对战他四万，悬殊比较大。 此刻全场都陷入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夜瑾寒看着莫芸姚那英姿飒爽的身影，嘴角扬起笑意。 她仍然明媚娇艳，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煜煜生辉，如同天神降临。 她还是跟梦中一样聪慧勇敢，让人自愧不如…… 莫芸姚见柳河半晌没有反应，对林主帅说道：“这就是你要帮的人，他们连你们主君的死活都不管，你们还帮他做甚？” “要我看，段家或许巴不得这一次路鸳死在此处，这样南界动荡，段家就能带兵趁乱一统魅疆……” 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大家都是以利益为重。 不管什么样的合作，在利益面前都不堪一击。 林主帅听后，脸色变了变。 柳河急忙出声道：“你就是挑拨离间，老子可没那意思，你快放了她，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莫芸姚闻言，忍不住嗤笑道：“这句威胁的话我都听腻了，若不让开，大不了我拉着路鸳一起死，但你们面临的便是七万多大军。” 哪怕被这么多兵围着，她也没有丝毫惧意。 因为她知道，柳河会答应。 本来以为林主帅守着的一方能离开，谁知其中还有段家军队。 第456章 成功离开包围圈 柳河闻言，脸色气得铁青。 眼看就能将红楼给消灭，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个女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你个臭娘们儿，红楼是你什么人？有必要拿命来赌吗？” 莫芸姚笑容淡然，语气平静慵懒大袄：“他是我的什么人跟你没有关系，我敢来就是知道你肯定会乖乖听我的话。” 此话更是气得他脸红脖子粗。 拳头紧紧拽着，五节已经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路鸳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希望他立马开口答应。 双方俨然从合作变成了对立面，个个横眉竖眼，气焰嚣张。 林主帅嗓音粗犷的厉声道：“姓柳的，你若再不答应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 “众将听令，若是姓柳的说不答应，我们就立马杀过去，杀出一条道！” 随着话音一落，后面的将士都高声说“遵命”。 这架势让姓柳的脸色一白，他看向莫芸姚咬牙切齿道：“好，你厉害，老子是小看你一个和娘们儿了。” “老子无数次征战沙场，从来没有这一次憋屈过，而且还是栽在你一个女人的手上！” 谁又能够想到一个女人会突然抓着主君闯入战场。 哪怕是一个大将被抓住，暂时也会受影响更别说对方是主君了。 若他兵力够多的话，也不用求助南界，也不会在此被威胁。 莫芸姚眸色一冷，语气冷冽道：“少废话，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比我一个娘们儿还不如！” “我也没有必要非让你自己答应让开，可以让林主帅立马带兵冲出一条道，只要他打开出口，我就立马放了他们的主君。” 柳河：“……！” 对方联合起来冲出一条出口也容易。 但自己这一方肯定会损失很多兵力。 他眉头皱成了一团，脸色铁青的厉声道：“将士听令！立马让出道路，放红楼他们离开！” 心底的火气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自己给烧灭。 这件事情要是被段郝给知道，免不了一顿责罚。 昨日才飞鸽传书回去，说是今日便能成功拿下，结果…… 很快他后面的士兵就自动放开一条路，夜瑾寒一方的将士雀跃欢呼。 夜瑾寒大声道：“腾鹰，带他们出去。” 所有将士都跟着藤鹰往出口而去。 他们都很狼狈，满身的血迹，还有人有伤在身，有的一瘸一拐。 但此刻，脸上都燃起笑容，至少他们不用再打了，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而夜瑾寒却没有离开，而是情绪复杂地望着马背上的人。 莫芸姚皱眉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快离开呀，你不出去就算了，我们走。” 她带着路鸳便往出口而去，黑袍与阿良也跟着出去。 宁管事急忙跟在后面，“莫芸姚，现在可以发了主君吧？他们的人都已经出去了。” 莫芸姚：“急什么？等他们走远后再说吧。” 柳河跟林主帅眼睁睁看着夜瑾寒的人浩浩荡荡走远，却无力做什么。 这时候夜瑾寒才急忙追了过去，“芸姚，芸姚……” 莫芸姚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始终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 到了一定位置后，她调转码头，看向跟来的宁管事　，“接好了。” 话音刚落下，她就将路鸳给扔出去。 啊……噗…… 路鸳重重摔在地面上，喷出一口鲜血，疼得面部扭曲，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这一幕让众人很是惊讶。 莫芸姚只是将她扔了一丈之远而已，竟然摔得这么严重，还口吐鲜血，以她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这样。 青黛十分气愤地瞪了一眼莫芸姚，“你为何要这样？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莫芸姚诧异了一瞬，轻笑道：“我以为她会平稳落地，也以为有人会接住她，谁知道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若是她就这样摔死也不错，毕竟是害人不浅的暴君，我相信很多百姓都会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路鸳被他们搀扶起身，宁管事急忙为她吃下一颗内伤药，“主君　，怎么样了？” “腿……腿骨断了。”路鸳颜色苍白的艰难开口，疼的身子微微发颤。 宁管事震惊不已。 以主君的能力，不会变成这样子。 马背到地面的距离也不高，而且只被扔了一丈之远…… 一直很安静的黑袍轻一笑，“你应该好奇她为何这么轻易就受伤吧？” 话音刚落，路鸳就神色一惊道：“闭嘴！” 黑袍怎么可能会闭嘴？继续道：“因为你们的主君已经是一个丹田受损的废物，她永远不可能再恢复功力。” 空气刹那间凝固。 随从们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路鸳。 主君变成了废物，那还配做主君吗？ 莫芸姚闻言，嘲讽道：“功力不强，管理国家的能力也不强，难怪魅疆将会被一分为二，还乌烟瘴气。” 啊…… “闭嘴！”路鸳有些情绪崩溃的嘶吼出声，“我不是废物，我之前能恢复功力，现在也能。” 她突然视线愤恨地看向黑袍，“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要……咳咳……” 喉咙又被卡住，根本说不出关于那些秘密的话。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黑袍，算你狠！”路鸳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将玉佩还给我，我让你们离开魅疆。” 若是不拿回来，他们或许会将玉佩给带走。 青黛扶着她，小声在耳边道：“主子，你真让他们离开吗？” 路鸳非常小声的说了什么，青黛微微凝眉，随后应了一声。 这时夜瑾寒震惊地看莫芸姚说道：“你要离开？牛牛去哪儿了　？” 莫芸姚冷漠道：“跟你没有关系，若不是牛牛不想你有事，我也不会来此多管闲事，以后你就在魅疆打你的天下，我回我的苍月国过安稳日子。” 如此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夜瑾寒感觉针扎般难受。 他喉咙发紧，深吸一口气才眼眶微润道：“芸姚，我是牛牛的父亲，是你的夫君，你来此就是为了寻我，现在为何要抛弃？” 莫芸姚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有些悲伤的眸子，“不都说了吗？我们早就和离了，你也说过我们既然和离，就证明感情不好。” “和离本就该各过各的，没有什么抛弃一说，你现在有你的侍妾妻子，我以后或许也会有自己的夫君。” 噗…… 夜瑾寒喷出一口鲜血，捂住心口极力解释，“那是我没有记忆才那样说的，我虽然成亲有妻妾，可……可从未与她们有过夫妻之实……” “红楼。”突然黑袍开口叫了他，“还是别撒谎了，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碰她们？你放心，芸姚有我照顾。” 第457章 战争的好处是什么？ 莫芸姚皱了皱眉，“好了，还是快走吧。” 继续待下去，就怕柳河带兵过来围堵他们，毕竟手里已经没有了人质。 夜瑾寒只觉得脑子是嗡鸣一片。 就在他们调转码头要离开时，路鸳立马啊开口道：“莫芸姚，你别被黑袍给骗了，他就是一个大骗子，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欺骗你。” 黑袍闻言，脸上瞬间阴沉下去，戾气骇人，“你找死！” 说着一跃而起，迅速落朝着她飞过去。 青黛急忙挡在路鸳前面，快速道：“黑袍才是要少女精血的人，他跟主君已经十多年了……” “闭嘴！”黑袍掐住了她脖子，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传来。 只是刹那间，青黛就没了生息。 黑袍将她用力往外一扔，尸体飞出几丈远，狠狠摔在石头上四分五裂。 这一次路鸳吓傻了，立马双膝跪地，“我错了，别杀我。” 现在除了双膝跪地求饶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她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死。 黑袍的手悬在半空中，眸色冷冽地盯着她几息才缓放下手，“滚，不然我不介意将那么都杀了。” 说完返回，翻身上马。 这时候他才发现，莫芸姚正在定定地盯着他，眼里有震惊，也有疑问。 黑袍眼神闪躲地移开，轻咳两声道：“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不过是胡说八道来挑拨关系而已，走吧。” 莫芸姚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柳河已经带着人冲了过来　，“该走了，他们追来了。驾！” 现在她没有心思与时间去想那话的真假。 只有先离开此处才行。 莫芸姚狂奔出去，没有跑多远时，突然有身影出现在上方，随即落下她身后共乘一匹马。 她仰头一看，对上那双妖冶赤红的眸子，语气有些埋怨道：“夜瑾寒！谁允许你坐的？” 夜瑾寒从身后圈住她，身子往前倾，胸膛紧贴她背部，薄唇在她耳侧轻启道：“你觉得我步行抵得过千军万马地追赶？” 带着荷尔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耳侧，有点酥酥痒痒，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夜瑾寒看着她的小动作，眸看了一眼，发现她饱满的耳垂微微泛红，看着十分诱人可口。 真想上一口…… 嘴的反应与脑子很同步，直接张嘴轻轻咬了一下。 莫芸姚突然感觉耳垂这湿润温软包裹，面颊瞬间红，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巴子，“流氓！” 因为角度原因，这一巴掌并不重，仿佛是摸了一下他的面颊，直接打在了他心坎儿上。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上扬，有点心花怒放的意思。 后面的黑袍看着两人的背脊，抓着缰绳的手都骨节发白。 他加快速度赶了上去，与他们的马并排跑，“红楼，你与我共骑一匹马更合适。” 夜瑾寒闻言，冷笑道：“我没有与男人太亲近的习惯，你若喜欢男人，还是找你后面那位合适。” “……” 马儿加快了速度，与黑袍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终于赶上腾鹰带着的队伍。 “主子！”腾鹰看着他平安归来，脸上露出喜色。 几人立马停下，翻身下马。 腾鹰急忙上前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这件事是他们最犯愁的，锦和县那边已经被段郝的兵力占领，现在他们缺粮草又缺钱。 空气安静了几息。 一直沉默寡言的连将军走过来说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去攻打一座城池，作为我们的落脚地。” 腾鹰闻言，无奈摇头，“若我们的粮草军费都能一并带走，还能打一场，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吃不饱饭，又没有军费买粮草，暂时也找不到富商支持，你说我们要怎么去打？” 此话一出，全场都变得十分安静。 夜瑾寒抬眸打量了一圈，士兵们都神色黯淡，疲惫不堪。 莫芸姚有些气愤道：“都这样了还打，不打仗就浑身难受不成？看看这魅疆成了什么样子，到处都是难民，吃不饱穿不暖，饿死，病死！” “再看看这些将士，他们有家人，让他们饿着肚子去打仗不就是送人头吗？是嫌人口太多了，还是觉得都活够了？” 这些话让在场之人更加牙口无言。 是啊……明知道这是去送死，打仗的意义是什么？ 莫芸姚见众人沉默，视线看向夜瑾寒问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夺回北界吗？你靠什么夺？” “我再问问将士们，你们喜欢战争吗？喜欢自己的家人颠沛流离吗？你们不喜欢陪着家人安稳度日吗？” 一声声质问，让很多将士都抹了眼泪。 谁都想安稳度日，谁都喜欢国泰民安。 没有人会喜欢打打杀杀，没有谁会喜欢颠沛流离…… 莫芸姚继续道：“我就说这么多，怎么决定是你们的事，告辞。” 说完便要离开。 夜瑾寒立马上前拦住，“你是不是现在就要离开魅疆，会回来吗？” 莫芸姚：“回来干嘛？我不属于这里，只要我带着玉佩离开，以后两界就再无可能相通，魅疆也不再会威胁到外界。” 若是有人野心太大，真的朝着外界发展，那外界是吃亏的份儿。 此话一出，夜瑾寒仿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秃然下去。 这意思是，此次一别，这一辈子再也无相见之日。 “等等我好吗？”夜瑾寒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等等我好吗？每一夜我都会做梦，梦里面都有你的身影，我知道那是失去的记忆。” “其实在王宫时我就信了，我不放你离开是因为不想你离开，我跟其他任何女人都没有过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话音刚落下，黑袍就上前对莫芸姚说道：“我们该走了，免得夜长梦多，他还想着东山再起，就现在这情况，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黑袍最担心的是夜瑾寒会跟着离开魅疆。 只要现在出了魅疆，将玉佩给毁掉，他们就无法再见面。 莫芸姚回想夜瑾寒之前的话，若真是想让她等到他东山再起，的确是挺难等的。 既然已经决定分开，就无需再等待。 现在她不是谁的妻，只是牛牛的母亲。 “好，走吧。”莫芸姚收回思绪，拉着缰绳就绕开夜瑾寒，随即拍了拍马背便离去。 现在她对黑袍还有不少疑惑，在离开魅疆前决定了解清楚。 第458章 黑袍说出秘密 阿良本来就是夜瑾寒的人，于是选择留了下来。 就莫芸姚与黑袍二人选择离开，这一次策马离开就没有再停下，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黑袍回头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说道：“芸姚，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打开通道离开魅疆。” 现在路鸳透露的信息也越来越多，他怕夜长梦多。 应该是基本上的信息都给透露出去了，是不知道莫芸姚又没有相信。 莫芸姚闻言，拉了拉缰绳后慢慢停下，随后剩下了马背。 她暂时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走到一棵树下坐了下来，拿出干粮递给黑袍，自己也拿着干粮就着水吃。 越是沉默安静，越让黑袍觉得心里发慌。 黑袍没有胃口吃，欲言又止的看她好几次才垂下头说道：“路鸳他们说的话不要去相信，只是挑拨离间而已。” 莫芸姚闻言，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我是不会相信的，太敷衍了。” “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名字叫黑袍，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语气很平静，但黑袍怎么听都觉得有点疏离淡漠。 他心里是越来越讨厌怨恨路鸳，眼看这个秘密就会带着离开此处，会是永远的秘密。 结果……前功尽弃。 莫芸姚见他垂头沉默不语，眉宇纠结，收回视线继续吃干粮，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 “我希望你将一切真相都说出来，我不喜欢被人欺骗，你跟路鸳的关系我不想去了解，只想知道圈养少女事情。” 此话一出，黑袍心里反而敞亮了许多。 他就知道她应该不会介意其他女子跟他亲热，看来是没有介意。 “好，我告诉你。”黑袍深吸一口气，眉宇微拧地说：“你知道我身体被蛊虫折磨的事，这蛊虫不仅让我痛苦，还会让我时不时容颜衰老如老抠。” “每次衰老的时候就只有喝女子精血炼制的药，味道不是很好，很难喝，但我没办法。” 莫芸姚猛然抬起，震惊凝眉看着他。 原来是真的，那些女子都是为他服务的！ 来到这里后，她也了解到路鸳圈养少女的事情已经有十多年。 那意思是黑袍真的跟了路鸳十多年。 “原来是真的。”莫芸姚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居然救了一个恶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因此送命？” 黑袍沉默了。 十几年时间，的确有不少女子因此丧命。 可他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我也没办法。”黑袍开始极力解释，“我没有要她们的命，只是要她们的血。” “而且我只是每个月要一些血，没有参与圈养之事，那一切都是路鸳在做。” 莫芸姚只觉得荒缪。 路鸳背的恶名都是因为他，外界都说路鸳是为了成仙吸女子精血，变成吸血恶魔。 可路鸳从来没有反驳过，也从未说起过黑袍。 黑袍继续道：“你被路鸳关押时，我发现是你后便救了出来，若是你知道秘密，肯定会厌恶我，远离我。” “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而且选择隐藏这些秘密，后来便决定放了那些少女，用你说的方式逼出蛊虫。” 莫芸姚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半晌。 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想起来了，是肖恒。 当初肖恒也是害怕她知道一些秘密，选择隐瞒欺骗。 呵呵…… 莫芸姚不禁苦笑了两声，“你跟他不仅外在像，连处事风格也是如此像。” 苏灵烟是爱惨了肖恒，可是说是走火入魔。 路鸳也是爱惨了黑袍，同样走火入魔。 黑袍对她没头没尾的话很是疑惑，“谁跟我像？” 莫芸姚仰头深呼吸，冷静下来道：“一个朋友，他与你一样的发色，跟你一样有一个爱惨他的女人。” “有一点不一样的是，那女人从未拥有过他，为了得到他做了很多恶毒之事。” 故事太长，她没有办法一一细说。 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她对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怎么样，情绪很是纠结复杂。 间接性伤害那么多的生命，的确有些恨。 可在自己命悬于现实，的确是他救了自己，后面也帮了不少忙。 如果他跟路鸳没有那层关系，也拿不到离开魅疆的玉佩。 黑袍看着她有些疏离的眸子，心脏有些刺痛，“所以你现在讨厌我，决定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恶毒之人？” “别讨厌我好不好？那么做也是被逼无奈，是没有那些女子精血，我会死得很凄惨。” “用她们的血并没有想要她们的命，有的身亡都是意外而造成，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他说完立马跪在莫芸姚面前。 随即取下她腰上的鞭子，递到她手上，“你若因为我的欺骗而心中有气就打我，随便你怎么打都不会反抗，只要你消气就好。” “说实话，现在一切说开后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一直以来每天都提心吊胆，做什么事情也小心翼翼，总害怕会被发现什么端倪。 莫芸姚拿着鞭子，神色淡然地抿了抿唇，随后无奈叹息一声后将鞭子别在腰间，“起来吧，我没有资格批判你是对是错，立场不同，对错难分。” “黑袍，你告诉我，你去外界是为了什么？” 就怕他去外界会做不好的事情，若真如此，自己就成了一个罪人。 黑袍起身道：“还是叫我白大哥吧，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只是想跟着你，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被路鸳继续纠缠，也像看看外界的大好山河。” 此话让莫芸姚突然明白过来。 也明白他面对夜瑾寒时说的那句“我会照顾她”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莫芸姚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心力，而且不可能与黑袍在一起。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她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有些事我也想跟你说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没有想过再成家，现在已经算是事业有成，也有可爱女儿相伴，这样的状态我很满足。” “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但绝不可能成为夫妻，其实朋友有时候反而能天长地久，夫妻就不一定了。” 此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黑袍心里所有幻想。 朋友天长地久，夫妻却不一定……这是什么鬼逻辑？ 第459章 离开魅疆 莫芸姚见他有些失魂落魄，含笑安抚道：“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 “或许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但那也只是好感而已，并非是爱，你我寿命长短不同，注定不合适的。” 说完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周围变得十分安静。 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虫鸣鸟叫声。 两人心思各异，都猜不准对方在想什么。 但黑袍心里清楚，她心里肯定是没有原谅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只是因为相互有恩，不再追究质问而已，态度上肯定是比以前疏离冷漠了。 黑袍淡笑道：“命运弄人，为何我没有早点认识你？那是十几年前都能认识你的话，我也不会用女子精血压制蛊虫。” 莫芸姚闻言，无奈一笑，“十几年前我还是小女孩儿，哪怕与你认识也会喊一声老爷爷。” “算一下你的岁数，再对比一下我的岁数，我喊你老爷爷好像不为过，所以你想跟自己妻子白头偕老，还是找魅疆女子吧。” 等个三十年她就是一个老婆子，而黑袍还是年轻模样，注定是她死在他前面的。 黑袍闻言，陷入了沉默。 寿命这一块儿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莫芸姚拿出玉佩，“我该走了，也不知道牛牛他们在何处，耽搁太久总是不放心。”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念着咒语抛向空中。 一道光晕散开，一个小洞出现。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黑袍，你等一下！” 黑袍听见路鸳的声音传来，猛然凝眉看去。 果真是路鸳追了过来，她是嫌命太长了！ 很快路鸳就到了跟前，她翻身下马，眼眶微红湿润，“黑袍，我来只是想看你最后一眼，做最后道别，我知道你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不再计较，毕竟我有时候也做的不对，总是极端方式对你。” 黑袍看着她梨花带雨，一副柔弱模样，戾气也渐渐消散。 毕竟在一起十多年，她也为他做过不少事情。 “回去吧。”黑袍放平语气，走到她面前，“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虽与你有夫妻之实，但我对你从未有夫妻之意。” “以你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守住江山的，若是想让南界不再异主，便主动交给你路家有能力的姐妹，这样你还能安稳一生。” “若是你死守不放，要不了多久南界就会被侵吞，你路家没有谁能逃脱被灭的结局。” 这些话是事实，可是路鸳心里却是有气。 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他造成的。 若不是他损坏她丹田，吸走所有功力，她不可能成为废物！ “你说的对。”路鸳压着心底的不满，柔弱细语道：“我会听你的，不过你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吗？” “抱抱我吧，就当是最后地道别，以后我不会有机会纠缠你了，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说着试探性靠近了些，腿脚有些瘸。 这时候莫芸姚只能保持着输送内力的姿势，让出口保持着拳头大小。 随后回头问黑袍道：“我觉得你更合适留在魅疆，不如……” “我不想留在魅疆。”黑袍直接打断她的话，“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为了不耽搁太久，说完便靠近了路鸳。 这一次二人没有针锋相对，平静自然的抱在一起。 路鸳在他怀里闭眸享受着最后的温暖，手紧紧抱着腰身，眼泪顺着面颊流下。 “黑袍，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嗓音哽咽，十分难过，“我成了废物，江山也快没有了，连你也不是我的了。” “我那么那么的爱你，为何得不到你一点爱？我的心好疼，想到你要离开就更加的疼，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你的爱，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黑袍闻言，微微皱眉。 她这样的爱在心里就是一种负担。 是一种变态的爱。 “好，我该走了。”黑袍冷漠说完就要推开她。 路鸳却是眸色一冷，手上出现一支簪子，狠狠插进他后腰上，迅速抽出又插进去。 啊…… 黑袍一声惨叫，猛然一掌推开她。 路鸳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噗嗤”一下喷出鲜血后疯魔般大笑：“哈哈哈……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艰难起身，手中还拿着带血的簪子，笑容阴鸷疯狂的一步步走近。 黑袍眸色阴冷凶狠，忍痛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腰部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鲜血染红白袍，嘴唇也变得有些青紫。 这是簪子上有毒！ 这一幕让莫芸姚震惊不已，急忙加大内力，将出口撑大，“黑袍，快出去，快！” 黑袍仿佛是听不见一样，取下腰间匕首，强撑着身体朝着路鸳而去。 两人眼中都充满杀意，似乎都想将对方碎尸万段。 “黑袍！听见没有？”莫芸姚咬牙强撑着，手臂都在发抖，“你中毒了，快进去！” 黑袍回头看向她，凝眉道：“你先走，别管我，有机会一定出去找你！” 他深知自己现在这情况很糟糕，不杀了路鸳他无法解恨，额头青筋暴起，迅速加快速度。 路鸳与他同时出手，将武器相互刺向对方胸膛，双方都喷出一口鲜血。 莫芸姚见状，迅速收手，转身就要过去救人，突然被一只手从侧边用力一推，整个人就跌入快要合上的出口。 啊…… 她吃疼一声，起身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夜瑾寒快速出来的身影，出口也在这时候被合上。 两人怔愣对望，半晌无言。 莫芸姚眼里更多的是诧异，不敢相信本该跟着自己军队的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身边。 “芸姚，我放下魅疆的一切了……”夜瑾寒优先开口，眼眶微润地抱住她，“幸好我赶上了，庆幸你没有快速离开，我让将士们都各奔前程了，魅疆也会安宁下来。” 他交代好一切后追来时，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害怕追过来时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莫芸姚这才恍然回过神，心里莫名委屈，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喉咙有些发紧。 她抿紧唇瓣，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情绪道：“你舍得你的天下，挺让人震惊的。” 男人怀里散发铁锈气味儿，血迹还在，闻着不太舒服。 她说完就伸手推，男人却是越抱越紧。 夜瑾寒解释道：“我没有舍不得天下，只是不能对不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放开！”莫芸姚用力推他。 夜瑾寒松开就捧住她脸，心情愉悦的吻住朱唇。 “唔唔……”她皱眉推开，呸呸两下后不悦蹙眉，“臭死了！” 第460章 居然在沙漠 夜瑾寒闻言，尴尬地松开。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袖子也闻了闻。 呕…… 的确好臭，就跟臭水沟一样。 “一会儿就找条河水好好清洗一下，走吧，我们回家找牛牛。” 走出魅疆秘境那一刻，疲背的身心也跟着释然，仿佛是卸下了繁重的包袱。 莫芸姚用手绢擦了擦嘴，没好气道：“你是我的谁呀？牛牛是我女儿，跟你可没有关系。” 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不想再搭理他。 他则是只是笑笑，立马跟上脚步。 哪怕莫芸姚没有回头就知道他跟在后面。 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莫芸姚背对着身子问他，“之前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来？黑袍当时的情况很不乐观，害得我也没有将玉佩拿出来。” 若是路鸳不会死，或者玉佩落在其他人手中，很容易打开秘境通道来到外界。 本来一直的想法就是打开秘境出来后，就将它毁掉。 夜瑾寒闻言，毫不遮掩道：“我就是想让他死，自然不能　让你救他，看着他擦缠着你会很不舒服。” 莫芸姚闻言，顿下脚步回头睨了他一眼，“你缠着我也很不舒服，别跟着我。” 夜瑾寒：“咳咳……我没有跟着你，只是恰好同一条而已。” 厚着脸皮跟上，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 莫芸姚突然间站定脚步，打量四周环境。 之前注意力都在夜瑾寒身上，这会儿才发现，他们竟然处于沙漠当中。 漫天黄沙被风吹起，空气很干燥，一眼望去全是黄沙。 “竟然是沙漠！”莫芸姚立马拿出指南针来寻找正确出去的方向。 若是盲目的走，很容易再沙漠中迷失方向。 夜瑾寒见状，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可是沙漠，他们二人没有食物没有水，要是找不到有水的湖泊，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知道，莫芸姚肯定被吓坏了，于是十分认真地说道：“别害怕，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渴挨饿的。” 莫芸姚回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忍不住调侃道：“你是让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不成？” 夜瑾寒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淡笑道：“若是真到那一步，我愿意让你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牛牛可以没有父亲，但不能没有伴着她长大的母亲，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的强。” “从你出现在战场上让我活下来那一刻　，多活一刻钟都是我赚了，所以哪怕死在这里，也不会遗憾。” 在战场上与柳河一战时，他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在他看来，这场战争是必败无疑的。 没有粮草，兵力不足……还被包围着，再怎么看都是死局。 莫芸姚闻言，猝不及防拉过他胳膊，扒拉开袖子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下去。 如同是在发泄，发泄这些年的委屈酸楚。 很疼，但夜瑾寒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直到莫芸姚感觉到有血腥味儿后才松口，努力憋住眼眶中微微闪烁的泪水。 她用力甩开他手臂，哽咽了一下低吼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在大周是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牛牛总是问我你在哪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我每天都在因为你的死愧疚，每天都在想怎么跟牛牛说你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夜瑾寒心脏抽疼了一下，张开手臂想要抱抱她，想到自己身上很臭，立马又垂下手臂。 “我错了，我不该忘记一切，不该张总说让你失望……” “不……”莫芸姚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怪命运弄人　。” 说完便转身，朝着指南针所指方向而去。 夜瑾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上前霸道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荒无人烟的沙漠上，也会有危险。 有毒蝎，狼，还有不少小动物…… 他边走，目光边四处打量，希望能有猎物出现。 走了不知道多久，夜瑾寒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抱歉，可能得让你多闻几日的臭味儿了，这里实在找不到洗澡的地方。” 说话时声音很沙哑，喉咙干渴得厉害，肚子也在这时候“咕咕”叫了起来。 天色已经暗下不少，快要天黑了。 周围荒芜一片，根本不知道在何处能落脚休息。 莫芸姚闻言，面无表情道：“那就别离我太近了，远一点就不会闻臭味儿。” 这一次夜瑾寒很听话，松开手就拉开一些距离。 就住这时，他看见有沙鼠往沙子里面钻。 立马上前开始刨沙子，想要将沙鼠弄出来，“马上就要有吃的了，你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下，眼前就出现一个水囊，“嘴唇都干裂了，喝口水再慢慢找，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夜瑾寒看见水后一脸诧异。 他分明没有看见莫芸姚身上有水囊，这是怎么来的？ 那挎包也不像装有水囊的样子。 “我不渴，你喝吧。”夜瑾寒还是忍着不去喝水。 即便带着水囊，可里面的水始终有限。 还是留给莫芸姚喝比较好。 莫芸姚也不勉强，打开后就自己大口喝了两口，还拿着一块儿桂花糕吃起来。 “那我就坐在这里，你慢慢找吧。” 夜瑾寒顿下手里的动作，表情复杂地看向她，“你是会变戏法吗？” 莫芸姚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道：“我看见那边有干柴，我去捡过来，等你找到猎物就能用上。” 这里还是有零零散散耐干旱的树木跟草。 她拖着几个地滚草过来，掰断成一节一节的。 夜瑾寒带着满脑子疑惑，继续寻找猎物的身影，他走远了一点距离。 最终猎杀到两只沙鼠，一人一只也能勉强填填肚子。 “芸姚，可以生火了，两只沙鼠。”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战利品。 莫芸姚已经将火点燃，手中用棍子穿着什么肉在烤，香味已经散发在空气中。 这一幕又让夜瑾寒呆愣住。 本以为她看见这沙鼠会激动，结果…… 夜瑾寒走了过去，这时候终于看清楚烤的是什么了，竟然是鸡肉！ “你这动作倒是挺快，如此快速就猎到了野鸡……” 说到后面突然愣住，这沙漠里面会有野鸡吗？ 他连一声鸡叫声也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莫芸姚离开此处。 夜瑾寒回过神，问出心里的疑惑，“你……这野鸡是怎么来的？” 这一切太奇怪了，这里不可能有野鸡。 难道她真会戏法？ 莫芸姚将水囊递给他，“先喝口水吧，怎么来的野鸡你自己慢慢猜。” 夜瑾寒眉宇皱成了一团，打开水囊发现，这里面是满的。 之前看见莫芸姚喝过，不可能是满的才对。 第461章 带着他进空间 夜瑾寒百思不得其解。 试着喝了一口水，感觉这水跟平常的水不一样。 这水甘甜可口，而平常的水带有土腥味儿。 本来就很渴，现在喝了一口水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还是没有多喝，只是喝了一口就塞上塞子。 “你……到底是不是莫芸姚？”夜瑾寒突然开口问道。 莫芸姚闻言，抬起头笑道：“我是妖魔鬼怪，来吃你肉，喝你血的。沙鼠还处理吗？一会儿柴火烧完后就只能生吃了。” 此话倒是提醒了他。 他立马用匕首处理沙鼠，剥皮去内脏，随后边架火上烤。 天色已经暗下，耳边传来狼嚎声。 莫芸姚将烤好的鸡肉撕下来，递到他手上，“不用管，先吃了再说。” 鸡肉上撒了盐，味道还是可以。 哪怕都比较饿，两人也没有狼吞虎咽。 火光晃动，映照在她娇美的面庞上，仿佛镀上一层滤镜，更加娇美动人。 夜瑾寒边吃边看着她，已经看出了神。 莫芸姚感受到他的视线，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是看怎么将我这个妖魔鬼怪杀了不成？你杀不了我，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语气轻松淡然，像是在开玩笑。 夜瑾寒红瞳中火光跳跃，深情道：“哪怕你真是妖魔怪鬼，也是善良正义的妖魔鬼怪，不管是仙还是妖魔，以后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此话让莫芸姚一阵肉麻。 立马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无聊，肉麻，自作多情。” 吃饱喝足后，耳边传来狼嚎声。 远处也出现不少光闪烁着，那是狼群。 夜瑾寒立马拔出剑，将她挡在身后，“你往后退，我能解决。” “算了，浪费体力。”莫芸姚拉住他，心念瞬间一动。 夜瑾寒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待站稳身子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周围不再是沙漠，而是绿树成荫的地方，脚下是松软的草地，微风这种带着淡淡花香。 有小船流水，还有房屋阁楼…… 这一幕太过震撼，让他一时间无法回神。 莫芸姚开口道：“走吧，进屋去好好洗漱一下，里面有床，有单独的房间。” 夜瑾寒被她的话拉回思绪，跟着她往房屋走去，“你真的是仙人？”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突然间感觉自己配不上她。 莫芸姚：“你知道魅疆秘境的来历吗？我这个地方就跟魅疆有相同之处，所以我并非是什么仙人。” “其实真正的莫芸姚在新婚夜时就死了，我是二十三世纪的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 她将这一切秘密都说了出来。 说出这一切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不然在这沙漠里面不好解释那些食物与水的来源。 现在她也相信，夜瑾寒愿意跟她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夜瑾寒听后，恍然道：“所以水跟吃的都是这空间里面的东西？” 莫芸姚：“对，以前活物是没有办法进来的，是后来我无意间发现能进活物了，于是在这林子中圈出了一块儿，放了一点猎物进去　。” “也备了不少粮食跟吃食在这空间里面，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身处沙漠正好用上。” “你是我第一个带进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这秘密的人，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谈话间已经到了房间里面。 莫芸姚拿了一身男子的衣裳，放在桌上，嘱咐他自己打水倒进浴桶中沐浴。 两刻钟后，夜瑾寒泡在浴桶中，清洗着身子，脑子里面是一团乱麻。 还在慢慢消化着莫芸姚对她说的话。 原来自己的妻子来历如此神奇，他这个做夫君的却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过现在她既然愿意告诉他，那也说明是信任的。 “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带进棺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只知道。 这样的空间算是无价之宝，若是有野心之人知道，定然会想办法得到。 即便没有办法直接得到，也会想办法得到莫芸姚这个人。 莫芸姚已经在自己房间里面入睡，这些日子疲惫不堪，根本没有好好睡一觉。 夜瑾寒披散着湿润的头发，走出房间看着周围这一切。 周围有不少名贵花草，甚至还有小菜园，药田，小浴池…… 他转了一圈后，轻脚走进莫芸姚房间里面。 站在床前看着她甜美的睡颜，随后动作轻柔地拉了拉被子盖好，继续含笑看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里睡觉。 莫芸姚睡足醒来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起床，发现桌上放在热腾腾的粥，盘子里面还有葱油饼。 “醒了？”夜瑾寒这时候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粥，“我做了粥跟饼子，尝尝味道如何？” 莫芸姚穿上鞋子走过去坐下，“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连财米油盐都找到了。” 喝了一口粥，浓稠适度，问道还行。 再咬一口饼子，很意外的是味道也还不错。 这家伙难道以前下过厨？ “味道不错。”莫芸姚还是毫不吝啬的赞许一番，“快吃吧，吃好就要继续赶路，继续待在这里面是没有办法啊离开沙漠的。” …… 在某一个地方，半空出现一道光晕。 浑身是血的身影从光晕中走出来，步子艰难，摇摇欲坠。 “莫芸姚……我活着出来了……”黑袍艰难开口，带血的步子却再也挪不动。 身子颤巍巍晃动了一会儿后，两眼一闭便软软倒在了地面上。 “娘，你看那边，有受伤的老人家躺在那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指着黑袍。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后面，看不到容颜。 她看见是白发，就判定是老人。 妇人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见对方满身是血后，吓得不敢上前，“还是别管了，以免惹祸上身。” 那一身伤就证明有仇家。 她这样的普通人家，惹不起这些人。 小姑娘闻言，有些于心不忍，“可……可是你看他还有呼吸，要是不救的话，他可能会死的。” “周围没有人，女儿先过去看看情况严不严重。” 不等她娘开口，她便背着装草药的背篓跑了过去。 当她蹲下身，撩开黑袍脸上的发丝时，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娘亲，不是老人！像是一个好看的姐姐，不对……有喉结就不是姐姐。” 妇人闻言，在才皱眉走了过去。 “哎，我让你别管，你非要管，先扶到前面的破屋里。” 来路不明的人，也不敢带回家里面。 到了破屋时，黑袍有些发烧起来，小姑娘就找来草药给伤口敷上，妇人则是拿出不多的银钱去抓了退烧药。 第462章 黑袍被救下 小姑娘守在黑袍身边，很是好奇的摸着银发，又歪着脑袋打量他的面容。 “这个大哥哥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难道是神仙？可是神仙应该不会受伤的。” 她见他昏迷不醒，于是抿了抿唇，大着胆子伸手去点了点他俊俏的眉眼。 “元娘！”妇人陈氏突然走进破屋，斥责地瞪了她一眼，“娘不是已经教过你吗？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乱摸。” ＂“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往往好看的东西都有毒。” 元娘也已经是十三岁的姑娘家，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这么好看的男子，自然是有些心动的。 她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自然知道眼前男子不是自己该肖想的，“知道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娘，你说他鹤发童颜，会不会是什么神仙？只有神仙才会长得这么好看，现实生活中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特别还好看的。” 陈氏将破瓦罐放在石头，装满水将药材倒进去，随后再下面点燃火开始熬药。 不免叹息道：“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要真有神仙也不会不管这人间疾苦。” “现在四处战乱，民不聊生，老天爷不仅没有让天下太平，还时不时来个干旱，洪水，泥石流……” 她说到现在的天下状况，只有无奈叹息。 作为一个底层的普通百姓，看着这一切也无能为力。 很多人根本无法吃饱穿暖，饿死病死再平常不过。 元娘闻言，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娘，你抓这些药花了多少钱？我们还有钱买粮食吗？” 陈氏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道：“钱都用完了，还欠了一半，我跟万郎中说了，到时候用草药抵账。” “至于吃的，挖些野菜先撑着，家里还有几个木薯，省着点儿吃应该能撑三天。” 家里情况并不好，母女二人为了挣点儿银钱，一起出来采草药卖。 谁知草药没采多少，还把唯一剩下的钱都花了，甚至还欠了账。 元娘听后很是愧疚，“对不起，若不是我坚持救他，也不至于这样。” 陈氏闻言，淡笑安抚，“没事儿，救人没有错，我怎么能怪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遇上他也是一种缘分。” 罐子里面的水被烧开，药味儿飘散在空气中，很是苦涩。 黑袍额头很烫，面颊被烧得绯红，薄唇干裂起皮，没有什么血色。 元娘将药吹凉了些，慢慢喂进他嘴里。 也是在这时，黑袍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小姑娘在眼前。 “娘！快来呀，他醒了！”元娘欣喜激动地叫到。 陈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道：“他还迷迷糊糊的，你先喂他喝完。” 黑袍眼前慢慢变得清晰，但额头还是很烫，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喝完苦涩的药后，他嗓音沙哑道：“谢谢小姑娘，麻烦你再给我一碗药。” 对于他来说一碗药是不够的，药效太轻了。 元娘闻言，立马又添了一碗，他自己端着就三两口喝下去。 这时候陈氏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实在是能力有限，身上的伤已经敷过草药，等退烧后你就自己回家吧。” 殊不知，有的上她们母女根本没有看见，敷上草药的都是皮外伤。 真正严重的伤在后腰，还有前面胸膛上，虽然毒已经自己解掉，可簪子插得挺深。 黑袍皱了皱眉，“等一下。” 他说着从手上取下血玉扳指，递到元娘面前，“去当铺换钱，在这里最少应该能换三十两，送我客栈住下，找医术好的大夫……” 元娘震惊不已，这扳指竟然值这么多银子！ 她拿着扳指连连点头应下，“好，我……我立马去找驴车，咱们一起进城里。” 动作还是比较快，不久后就找到一辆驴车。 陈氏跟元娘都害怕换来的银子会被人抢走，于是让赶驴车的男子一起去，承认可以多给点报酬。 男子是个憨厚庄稼汉，但人高马大，看着似乎不太好惹的样子。 当铺掌柜看了扳指后，只出十两银子，元娘闻言，拿回扳指就要离开，还说掌柜不识货，要去别家当。 掌柜见呼弄不了，于是加了五两，元娘想了想直接开口活当四十两。 本以为不会成，结果掌柜还是出声应下，“好，四十两就四十两！” 这种成色的血玉不好找，价值还不错。 活当也是有期限的，过了那期限没有被赎回去，那就会被当铺卖掉。 即便在期限内去赎回来，价格也不再是四十两，而是需要六十两甚至更多才能赎回去。 元娘拿到银子后心砰砰直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对于她来说是巨款。 有了银子就有钱找客栈，为了节省点就没有找太高档的，陈氏则是前去请大夫。 “大哥哥，这是我当扳指的银子，有四十两，刚刚交了一个月的客房钱，花了二两，里面不仅包含房费，还有茶水跟热水的钱。” 她怕黑袍会误会她贪了银子，所以将开销都说得清清楚楚。 黑袍浑身疼痛，没有太大力气，听着她一一汇报后，有些虚弱道：“接下来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每天给你五十文辛苦费。” 此话一出，元娘震惊又激动。 怔愣两息后就回过神跪在地上叩谢，“多谢大哥哥，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你。” 黑袍闭着眸子，“起来吧，该我谢谢你们母女才是，咳咳……” 待陈氏带着大夫来了后，他让陈氏拿一两银子去将之前欠郎中的钱还上，剩下的她自己去卖粮食。 陈氏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没有矫情拒绝，得知元娘有偿在此照顾，也很是高兴。 至少暂时是不会饿肚子了…… 沙漠里面，莫芸姚二人遇到骆驼队，用一些食物换来跟队的机会。 不仅节省了时间，还没有那么累。 跟骆驼队的人熟悉后，他们便打听到一些消息。 他们去的方向是大周方向，现在大周战争不断，苏家暴力治国，夜泓御带兵夺走三分之一地界。 常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战争，还有一些起义军。 让莫芸姚震惊的是，夜霄云已经在半年前就去世了，而且还是被苏家军俘虏，挂在城墙上暴晒而亡…… 夜里，夜瑾寒与莫芸姚与其他人拉开距离，现在小沙丘上看着远处。 “夜泓御是你二哥，夜霄云是你四弟，你们父皇后面的确是糊涂，但他把你们兄弟几个教育得不错。” “你们之间关系很好，齐心对外，相互信任，哪怕你们的生母之间暗争明斗，你们也没有同流合污。” 夜瑾寒闭眸，努力去回想，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仍然一片空白，甚至头疼起来。 啊…… “我想不起来……”他皱眉揉了揉眉心。 莫芸姚见状，拿出抑制头疼的药给他，“这是你以前吃的药，吃下可以抑制头疼，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关键你现在怎么想的？是不理会，还是要去帮你二哥？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想到我们去的方向就是大周。” 也不知道初夏他们现在怎样了，离开了这么久，因为路途遥远，又四处混乱，后面没有联系过。 第463章 走出沙漠 夜瑾寒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很想想起曾经的一切记忆，没有那些记忆，感觉莫芸姚说的那些人都很陌生。 莫芸姚也没有催促他立刻做出回应，“走吧，这里风大，你有时间考虑。”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队伍。 中间有火堆，他们都围坐在一起，喝着烈酒，吃着烤肉聊天。 沙漠中的温差大，到了夜里就会比较冷。 夜里沙漠中也有危险，所以他们睡觉都是分批睡，有人睡上半夜，有人睡下半夜。 还是能听见狼嚎声，在这夜色中格外的瘆人。 守夜的人随时都准备好武器，一般都是用带毒的箭，一旦有危险靠近，会毫不犹豫射击。 两人回到火堆前，立马有人取来烤熟的兔肉递到夜瑾寒手里，“快吃吧，吃饱了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好赶路。” “现在已经不远，不出什么意外，明日午后便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不过战乱关系，应该还没有沙漠安全。” 在沙漠里面面对的最危险之物便是狼群，再者便是水跟食物的匮乏。 但进入大周地盘，或许会遇上不少劫匪。 人是有智慧的，不会像狼一样打跑就完事。 夜瑾寒撕下肉递给莫芸姚，自己则是啃带点儿肉的骨头，“既然大周那么危险，你们还去做什么？” 有的人巴不得逃离那里，他们却上赶着去。 呵呵…… “当然是挣钱啊。”有人笑着回应，“越是乱的地方，钱就越好挣，价格也不错，我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知道乱世中更需要什么。” 莫芸姚也知道他们是商人，骆驼上都扛着不少包裹严实的东西，只是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即便心里好奇，她也会去过问。 要是问得太多，会让这些敏感之人起疑心。 一旦起了疑心就会起杀心。 这些人还是比较不错，没必要起冲突。 “夜兄弟，我很好奇你眼睛怎么回事？我们走廊闯北看见过褐色瞳孔，蓝色瞳孔，就是没见过红色的瞳孔。” 这个问题其他的也特别好奇，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夜瑾寒。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夜瑾寒愣了一瞬。 在魅疆时，谁都知道他眼睛是怎么回事，因此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他沉默了两息后，淡然一笑道：“我这是生病造成的，一辈子就这样了，无法再恢复。” 莫芸姚也点头附和，“对，他这眼睛是因为生了一种怪病而变成了这样，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因此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以前还被别人当成什么怪物，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怪物？若看见西方的蓝眼人，他们更觉得是怪物。” 众人闻言，都露出同情之色。 后面的话说地没有错，若是西方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确会被当成怪物中的怪物。 “西方人高大，皮肤特别白，鹰勾鼻，黄黄的卷头发，要是出现在这里，肯定会被当妖怪。” “主要还是因为都没有机会见过这些人，他的印象中，人就该是我们这样的模样，所以当成妖怪正常。” “那边有的人过得也不好，特别是底层人，跟牛马没有区别，而且不管男女身上都很臭……” 说到这个，其他人也精神起来。 “说到臭我是印象最深的，我第一次去时，走在人群中就作呕，一直以为是周围有什么脏东西。” “后来离开人群就没有那种味儿了，但很多地方都是屎尿遍地，还是难受，哎……去了一次不再想去第二次。” “哈哈哈……难怪问起你要不要再去，你都说不想去，那边的黑人也挺多的，不过都是奴隶……” 他们说的这些，莫芸姚还是觉得熟悉。 在她的世界里，同样是有黑人跟白人。 不过没有什么奴隶之分，但因为某一个阶段种族大爆乱，黑人数量大幅度减少。 众人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 见时辰不早后就没有继续聊，而且该守夜的守夜，该睡觉的睡觉。 周围恢复了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 翌日清晨。 众人都整装待发。 “兄弟们，这一次出了沙漠再好好休息，我们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前到达。” 原本设想的时间是午后就能到，但是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耽搁。 所以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是天黑前到达。 夜瑾寒与莫芸姚是共乘一匹骆驼，走到一处队伍中间。 “想好了吗？”莫芸姚突然问道。 夜瑾寒：“想好了，你回苍月国，我去寻夜泓御，等战事尘埃落定后就去苍月国寻你。” 他不想莫芸姚再身处危险当中，这个决定在昨晚上都已经想好。 风沙有些大，吹得莫芸姚迷了眼。 不知走了多久，半路上竟然遇到土匪，这些土匪还养着一些狼。 他们都是专门在这里抢劫那些商人的。 好在夜瑾寒与莫芸姚武力不错，不过一刻钟就全打趴下，狼群也被全部屠杀干净。 骆驼队伍中的人看见二人的战斗力后，都惊讶不已。 甚至庆幸没有做害他们之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这些人对他们态度更加好，还有意想让二人进入大周后做保镖护送他们。 傍晚，众人终于走出了沙漠。 看见久违的绿色，每个人都特别高兴。 哈哈哈…… “终于到了！”有人直接在草地上打滚。 骆驼趴在了地上，夜瑾寒与莫芸姚从骆驼背上下来。 两人看见草地树木也露出笑容，感觉空气都要好不少。 莫芸姚对骆驼队的带队拱手道：“多谢了，若有机会再遇见，我定然请你们喝酒吃肉。” 带队点头，“好，有缘再见，注意安全。” 莫芸姚道别后，与夜瑾寒一起就朝着左前方而去，这个方向是夜泓御所待的方向。 而骆驼队的人要去的却是京城方向，苏家地盘。 莫芸姚走在官道上，慢慢见到了一些行人，基本上都很瘦弱，衣不蔽体。 有的一家三口就坐在路边，甚至有人拿着野菜在生吃。 他们的脸上布满愁云，眼神黯淡无光，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 有的或许是太饿，瘦弱地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只能看见骨瘦的胸膛一起一伏。 莫芸姚拿着水壶走到躺着的人面前，这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小少年。 “喝口水吧。”她将灵泉水喂进小少年嘴里。 少年喝下后觉得有了一些精神，艰难起身，用快突出的眼睛可怜楚楚地望着她。 “大姐姐，求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莫芸姚心脏揪疼了一瞬，这还只是一个孩子。 战争到底给百姓带来了什么？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非要承受无妄之灾。 莫芸姚沉默地抬眼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人数并不多，这才敢从挎包中拿出一包糕点。 “来，我这儿有糕点。”她拿出五块儿糕点给男孩儿。 随后又走到一家三口面前，给他们一人五块儿。 还是路上行尸走肉了两个人，也同样一人给了五块儿。 若是人太多的情况下，她不敢这么拿出来发给他们，太多就会混乱，一旦混乱就会出事。 夜瑾寒皱眉道：“他们还是会死，你没办法让他们每天吃饱饭。” 莫芸姚沉默了两息，有些无力道：“我知道。” 第464章 进城要交费？ 面对百姓的困境，她有怜悯之心，却无力改变。 虽然有空间，可是没办法变出那么多粮食，没有办法去阻止战争。 即便有点儿粮食，给了少数人也会被人抢走。 莫芸姚：“我该在空间多种粮食的，可我精力有限，种粮食需要花时间精力，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到。” 种庄稼的确需要人手，若是想种多一点并非一个人都能完成。 夜瑾寒很理解她的心情，想了想后说道：“如果可以，我们可以送一些人进去种庄稼，那里面跟外面差不多，他们也不会看出有什么问题。” 空间灵气充沛，种农作物会长势不错，成熟周期也短。 这个想法是不错，但还是有点风险。 一旦被人知道空间秘密，定然会有人虎视眈眈。 莫芸姚想了想后点头道：“想法不错，我考虑一下，还是快走吧。” 天黑后二人还是进了空间休息，天亮再出来。 这种不风餐露宿的感觉还不错，在空间里面安静生活时，让夜瑾寒有岁月静好的错觉。 他落魄之时，做梦都想要权利，将欺辱过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可以高高在上呼云唤雨。 可站在高处后发现，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很有到底。 坐在高处并没有想象那么美好，整日还是要提防小人，处理大大小小的一堆事，做什么决定也要权衡弊利。 让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展阳对他的背叛。 一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背叛的原因。 两人半道上搭了一辆驴车，车上拉着干柴，是要送往县城去卖。 夜瑾寒以防眼睛问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用黑沙布条蒙住双眼。 赶驴车的是一位六十岁老伯，因为拉了他们有钱来，脸上满是笑容。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大周不安全，去苍月国比较好，不少有钱人都跑去其他国家了。” “只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地可去，有人也冒险前去苍月国，可是苍月国已经不让进了……” 莫芸姚闻言，笑容亲和道：“对于苍月国来说，太多人涌进去也有弊端，不让进也是逼不得已。” 老伯：“之前还是放了不少百姓进去，苍月国不是有两个县城被屠杀干净了吗？那些百姓进去就是填城的，人数差不多后就不让进了。” “不过放进去的人都经过严查，就是以防有不怀好意之人进去，而且这些人还不能离开所处地区。”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乐意接受，总比在这大周等死的强，到了那儿官府还会每个月发粮食，发到庄稼收割之时，还免税五年……” 这种惠民政策对于老百姓来说很有吸引力，很多人都向往去那里。 有的人实现了，也有人动作不够快而错过。 不知不觉在谈话间已经到了县城门口。 让莫芸姚十分意外的是，进城的人都要给钱给守城侍卫才能进去。 一人两文铜钱。 两人下了驴车，给了老伯二十个铜板。 老伯拿着铜板都乐开了花，对于他来说这二十个铜板给多了。 他将铜板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面，掏出两个铜板递给侍卫，“官爷，我就是进城卖柴火。” 侍卫得到铜板后，用鞭子抽了一下驴车，催促快滚进去。 随后眸光打量了一下莫芸姚跟夜瑾寒二人，见他们气质不凡，穿的也比较讲究一点，不要脸地开口道： “你们一人一两银子才能进去，若是不给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一两银子！ 此话让莫芸姚眸色一惊，柳眉轻蹙地冷声质问，“你是趁火打劫吧？别人进去两个铜板，我们就得要一两银子，你跟抢劫有何区别？” 说话间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字。 这里是“铜锣县”，根据打听得知这里现在属于夜泓御管辖范围内，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事情？ 侍卫眼神轻蔑，嗤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收多少都是我们说了算，爱进不进！” “欺人太甚！”莫芸姚眸色一凝，拉着夜瑾寒就大步往前走，“老娘一文不给，看你们能耐我何？进城要收钱，还是头一次听说！” 侍卫见他们硬闯，急忙拔剑冲过去阻拦。 “站住！再不站住别怪我们不客气！” 十几二十个侍卫迅速围上去。 莫芸姚眼神凌厉地扫视一圈，迅速抽出鞭子一跃而起，一个旋转将一圈人都劈倒在地。 啊…… 顿时哀嚎声一片。 围观百姓见状，居然拍手叫好。 “好，打得好……” “他们欺压百姓，就该被收拾。” “以前就没有谁进城还需要钱，今年就开始了。” 莫芸姚一脚踩在一个侍卫脸上，冷声质问，“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要是不说，立马踩碎你的头骨！” 侍卫被踩得面目扭曲，痛苦不堪，“啊……我说我说……是……是我们将军的吩咐。” “滚！”莫芸姚松脚就将其一脚踢开。 顺手拉过夜瑾寒的手就走进城门里面。 夜瑾寒看了一眼被拉着的手，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甜蜜笑意。 从在魅疆相遇到现在，还是莫芸姚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动作还这么自然。 为他们前脚进去后，立马有侍卫气愤看着他们背影道：“可恶，这件事必须告诉将军，看他们该怎么走出铜锣县！” 两刻钟后。 守城侍卫走进将军府，来到议事厅。 “启禀将军，属下有事禀报。” 端坐在首座的陈影立马起身走了出去，避开屋内的人问，“何事？” 侍卫眉头紧拧，义愤填膺道：“刚刚遇到一个嚣张女子带着一个瞎眼男子进城，他们态度特别嚣张。” “见他们穿着还不错，于是礼貌问他们能不能捐二两银子，结果不仅不捐银子，反而打伤我们硬闯进城。” 陈影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居然打伤人硬闯！ 看来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侍卫继续道：“那对男女长相十分出众，站在人群中就十分醒目，女子武功比较厉害，我猜测他们定然是敌军奸细。” 陈影闻言，眯眸沉思了两思。 现在局势紧张，好不容易夺回一部分天下，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他收回思绪道：“他们往何处去了？” 侍卫摇头，“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让人暗中跟着，应该很快就能得到落脚地的消息。” 陈影闻言，让议事厅的人都散去。 随即便跟着守城侍卫离开了将军府。 走出将军府没多远，就有侍卫匆匆前来汇报，“启禀将军，那两人在秀才茶楼里面。” 陈影闻言，轻笑道：“本将军倒要去会会他们，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本将军的地盘上撒野！” 守城侍卫闻言，嘴角暗暗扬起笑意。 哼！这一次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第465章 士兵找麻烦 前来禀报道的士兵边跟着走，边说道：“有我们的人在那里看着，打伤人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之前被打伤的士兵都被带走养伤，已经换了一批人在城门看守。 秀才茶楼，说书先生摇头晃脑的说书，茶客们也听得认真。 没有钱喝茶的人则是在闻口外面，靠在门边听。 “这苏家早已是名存实亡，苏镇昌年事已高，加上征战劳累，现在已经不行了。” “他虽还坐着龙椅，可主持大局的是他隔房侄子苏亮，苏镇昌已经无后，苏亮后续便能顺几继皇位。” “不过这苏亮心高气傲，自满自大，不得人心……”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有提问。 夜瑾寒与莫芸姚二人安静坐着喝茶，听着说书先生徐徐道来。 现在大致是知道了苏家的状况。 苏镇昌的儿子都死光了，被侄子掌握大权。 莫芸姚抿了一口茶水，眯眸道：“苏亮……这个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苏镇昌的隔房侄子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侄子，都是要除掉的，苏家野心勃勃，残暴不仁，不配拥有天下……” 夜瑾寒闻言，疑惑道：“苏家残暴在i何处？” 对于这些事情他没有什么印象，在苏家带着药人攻打苍月国国的事情也不知道。 莫芸姚还是简单地说了说，“他用老百姓炼制成没有思想的嗜血药人，利用药人与毒兽来当前锋作战，苏家就是利用这些无耻手段得到了大周。” “苍月国与大周交界城池被屠杀干净，身强体壮的炼成药人，老弱病残便是药人跟毒兽的口粮。” 此话让夜瑾寒微微一惊，眉头拧起。 魅疆虽然这些年战争不断，但也没有谁用这种残忍方式。 这个苏家确实是残忍至极。 这时候莫芸姚注意到有两个士兵站在不远处，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而且还一直盯着他们二人。 “夜瑾寒，我们走吧。”莫芸姚喝完杯子里面的茶水便起身。 两人还没有走上两步，士兵就将二人给拦住。 这态度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莫芸姚柳眉一凝，“怎么？是想绑了我们不成？” 其中一个胖士兵趾高气昂道：“你以为你伤了我们的人就能离开吗？这里不是法外之地，伤了人就别想走。” “我们将军就在来的路上，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一会儿只有跪地求饶的份，要是态度好，或许将军还会……” “滚开！”夜瑾寒直接一脚踢开他，拉着莫芸姚便往外走。 他可没有心情在这里浪费时间，来此也不过是想买点儿吃的备在空间里面。 士兵被这一脚踹得踉跄几步，大腚跌坐在地。 啊…… “好疼……快，快跟上他们……” 莫芸姚两人来到一家粮铺，发现粮食不多不说，还很贵，而且还是糙米。 她皱眉看了后，有些无奈道：“看来是该自己种点儿，现在粮食太短缺了。” 陈影已经风风火火来到秀才茶楼。 “人在哪儿？” “他……他们动粗打了属下便扬长而去了。”胖士兵哭丧着脸，“这两人就是危险人物，必须抓起来才行。” 其他人也附和，“对，不能让危险人物在这里，以免做出伤害百姓之事，更害怕是奸细。” 陈影闻言，神色十分凝重。 到底是什么人？ 大庭广众之下都如此嚣张。 若是奸细，赢噶唉低调潜伏在此处才对，如此张扬不是在暴露做自己吗？ 不管是什么人，都必须了解清楚才行。 就凭着伤人这一点，也不能姑息。 “他们去了何处？” “不……不知道，只能是让人寻找了。” 陈影闻言，冷哼道：“只要没有离开，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找出来，敢伤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茶楼里面的人都畏惧的拉远距离。 有的眼神都还带着厌恶之色。 很多百姓的确是厌恶，厌恶他们明目张胆搜刮民财、 现在因为战乱原因，百姓已经过得很苦了，再被压榨更加困难。 陈影没有注意到这些，转身就带着人离开。 “将军，看见他们了。”突然又士兵匆匆跑来禀报，指着前方的铺子，“他们就在里面卖东西。” 陈影闻言，凝眉道：“立刻去拦着，就说本将军有话要问。” 士兵闻言，立马带着四人前往。 他们直接在铺子门口，气势汹汹地站成一排。 铺子的老板看见后，吓得脸色一白，急忙躬身出来客气恭敬道： “几位官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我这里是小本生意，没有做什么违法之事。” 心里有些担心他们是来抢粮食的。 搜刮民财之事都那个做出来，抢粮食的事情肯定也能做出来。 这里面不仅仅有糙米，还有木薯红薯，高粱米……等等杂粮，反正都是一些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莫芸姚买一些可以播种的，这样可以在空间将其种出来。 士兵闻言，目光看向莫芸姚二人，冷声道：“你这里有危险人物，我们拦门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他们。” 老板闻言，有些一头雾水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是危险人物？ 看起来也不像危险人物啊。 从进来到现在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真比起来，这些士兵才像危险人物。 咳咳…… 老板收回视线轻咳两声道：“几位官爷是不是搞错了？他们只是来买东西，不是坏人。” 莫芸姚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个士兵，收回视线便对老板道：“我们就要这些，看多少？” 老板闻言，立马返回去过秤。 每一样过秤后，用算盘加了一下，“一共一两二钱银子。” 现在粮食都贵，她买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不少。 拿出一两二钱银子给了老板，转身看着这些士兵道：“好狗不挡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士兵冷笑，“我们将军就在后面，到时候你只会客气惶恐的跪地求饶，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你们的态度好不好。” “切！”莫芸姚都快气笑了，什么样的将军能带出这样的兵？ 走到哪儿拦到哪儿，看来是不见这位将军是没有办法安宁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笑道：“好，那我就等着，正好看看夜泓御提拔的是什么人当的将军。” 此话一出，士兵脸色顿一沉，“你竟然直呼二殿下的名讳，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下，后面就传来声音，“将军来了。” 第466章 一把鼻涕，一把泪。 将军来了！ 士兵立马让开门，恭敬退到一边恭敬行礼，“将军！” “是什么人如此嚣张跋扈，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伤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莫芸姚抬眸冷冷看向门口，很快看见身穿盔甲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当看清长相时，顿时怔愣住。 陈影进去抬眸一看，顿时身形一震，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 怎么会…… 难道是眼睛花了，竟然看见主子跟莫主子再眼前！ 一定是眼花了。 士兵见他呆愣，立马出声提醒，“将军，他们就是打伤兄弟的两人，态度极其恶劣。” 陈影回过神，急忙揉了揉眼睛。 心脏早已砰砰直跳。 能看见莫芸姚还是有可能，比较还活着，可见到死去的主子就跟见鬼了一样。 当他再次瞪大眼睛看去时，还是两人的身影！ 莫芸姚也惊讶中回过神，不禁无奈一笑，“原来是你呀，你这将军当得可不合格呀。” “休得无礼！”士兵立马出声喝斥，“这可是我们的将军，殿下钦点的六品武将，岂是……” 话音未落，陈影就对着二人“扑通”跪地。 本带着戾气的眸子，变得泪眼汪汪，浑身的傲气在这一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让众人瞬间亚麻呆住。 他们的将军竟然下跪！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夜瑾寒也是一头雾水，但明白一点的是，他们之间应该是认识的。 陈影哭着朝夜瑾寒方向挪动膝盖，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大腿，“呜呜……主子，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呜啊……” 夜瑾寒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一瞬，看着他眼泪擦在裙摆上，不禁皱了皱眉。 “你放开。”挪动脚步想要甩开，结果陈影跟挂件一样紧紧在腿上。 陈影还是死死抱住，诉说着多面的思念，“属下时常就在想，主子要是活着该多好，偶尔还能梦见曾经在一起的场景。” “您去世那段时间，属下是吃不好睡不好，巴不得跟你一起去，这么多年都没有停止过对主子的思念……” 此情此景，就跟分别多年的情人相遇一样，诉说着情义。 好肉麻的感觉…… 不仅士兵觉得肉麻，连夜瑾寒也觉得很肉麻。 咳咳…… 莫芸姚憋笑轻咳了两声，“起来了，都是将军了，还哭唧唧的，你的兵看见了不得笑话？” 陈影闻言，这才擦了擦眼泪，麻利起身破涕为笑，“就是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想到主子会死而复生。” 这时候后面的士兵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将军都能叫主子的人，身份能差吗？ 完了完了…… 但还是有没有眼劲儿的士兵开口，“将军，他们打伤了我们的人。” “活该！”陈影回头便冷厉道：“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过分之事，不然不会挨打！” 此话一出，个个低垂着头不敢一声。 的确是有隐瞒的地方，要是被追究起来，肯定会被责罚。 莫芸姚扫视了几人一眼道：“不管是什么人进城，他们都要强行收取进城费，扑通老百姓两个铜板，看见我们后要二两银子。” “我就想问问，在这是陈将将军的规定吗？这种行为算是搜刮民财，跟恰昂到可没有区别。” 士兵脑袋垂得更低了。 甚至身子都在忍不住发抖。 这个行为的确是不太好…… 有士兵哆嗦着解释，“我……我们也是为了多筹集点军费，起初让百姓自愿捐款，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 “现在军费很紧张，这只有这样才能解燃眉之急，收来的所有钱都没有贪一文，全部都交了出来的。” 这番解释后，本冷冽的陈影瞬间没了脾气。 但这件事始终不对，他还是严肃道：“没有人捐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自作主张？这种行为不仅让老百姓厌恶，还会让俺哥老百姓生活更困难。” “快滚，一会儿再来找你们算账！” 士兵们闻言，都是一脸惶恐的离开，心里忐忑不已。 在士兵都离开后，陈影主动上前帮忙拿东西，“走，去府上慢慢聊，我让人给你们吃的。” 到了将军后，陈影便马不停蹄的吩咐下人做吃的，还让下人再后院逮一只鸡给炖上。 之后又吩咐人收拾出最好的院子，给莫芸姚与夜瑾寒住。 但莫芸姚出言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还要去找二殿下，所以不会再此处待太长时间。” “对了，陈风在哪儿？他没有再你身边一起吗？” 两人关系都不错，理来说他们会在一起做事。 但进了府邸也没有看见陈风身影，更没有听陈影提起。 陈影脸上笑容僵了僵，眼神也黯淡下去，“他……他没了，与四殿下一起被俘，尸骨至今还在京城的城墙上挂着。” “我……我们想要让他们入土为安，可是没办法救下来，活着的时候救不了，死了后连尸体也没有办法救……” 莫芸姚：“！”惊呆住。 死了，他竟然死了…… 还是跟夜霄云一样…… 这个消息如一颗炸雷，在脑袋上炸响。 脑子都嗡嗡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我以为四殿下已经入土为安了，没有想到……” 陈影惆怅的长叹道：“二殿下也想，但靠近不了，大殿下跟七殿下想回来，但都被二殿下拒绝了。” “他不想让大殿下跟七殿下也陷入危险，他说已经失去两个兄弟了，哪怕他自己牺牲，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两个夜家血脉传承。” 夜瑾寒一直没有说话，就静静听着。 这冷静漠然的态度，让陈影觉得狠狠奇怪，“主子，你怎么不说话？” 莫芸姚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解释道：“他不记得以前了，所以对于我们说起的人，都感觉很陌生。” “最快让他恢复记忆的方式，可能要找木鹤才行，当初应该是木鹤封了他记忆，你知道木鹤在哪儿吗？” 陈影闻言，凝眉想了想。 半晌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已经两年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初夏他们跟木管家也在几个月前搬离了京城。” “他们主要就是担心苏家会针对，还有一个原因是生意受到影响，现在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太清楚。” 连初夏他们的去向都是迷，这实在是难办。 弱木管家离开，或许木鹤也会跟着离开，他们或许在一个地方。 莫芸姚凝眉道：“只能我自己再试试了，不过现在记忆能不能恢复不影响做任何事。” 两刻钟后，下人端着饭菜进来。 陈影嘱咐他们吃饱就先去休息一下，自己则是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不细问也知道是去处理什么，是处理守门侍卫收入城费的问题。 第467章 他是三殿下！！ 陈影看着站成一排，还低垂着脑袋的士兵。 冷着脸来回扫视了两眼，吓得他们打球不敢喘一声。 这里面有在城门口受伤的人，也有没有受伤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队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将……将军，我们都知道错了，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即便有错也不应该挨打呀。” 陈影闻言，走到他面前站定脚步，皱眉问道：“打你的是男是女？” 队长：“是女的。” 陈影：“那她是君子吗？” “……”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君子一般都是指男子，女子不包含内。 陈影继续道：“这么多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子，你们还好意思，你们打不过也正常，比较我也打不过。” 此话让众人惊讶抬头。 连将军都打不过，到底是什么来头？ 队长十分严肃道：“将军，不管以前你再他们面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也应该卑躬屈膝，你现在可是将军！” 话音刚落下，脑袋就被陈影“啪”了一下，“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知道他说什么身份吗？” 队长吃疼地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虽然是他的兵，但他从未说起过曾经的事情。 毕竟那也是伤心事，没有必要说起。 陈影：“那我告诉你，他姓夜，是三殿下，二殿下的亲弟弟！以前是我主子，一辈子都是我的主子！” 什么？ 那男子居然是三殿下！ 一排的士兵都这个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有士兵提出疑惑，“怎么可能？三殿下不是死了六七年了吗？” “对啊，这还是将军亲口说过的。” “何止是将军说过，很多人都知道，也都说过此事。” “怎突然又活着出现了，会不会是人假扮的？” “几年前听说三殿下变成了怪物，皇上才会顺民意要处死他……” 说到这些事情，陈影就一肚子火气。 那时候皇帝就跟灌了迷魂汤一样，要不是苏灵烟蛊惑，也不至于让大周变成这样。 “闭嘴！”陈影脸色阴沉冷冽，“他不是怪物，是苏家造谣生事，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现在本将军药问的是，谁自作主张强行收取进城费的？识趣就立刻站出来！” 队长紧张的抿紧唇，垂着脑袋走了出来。 没有他的吩咐，其他人不会这么做。 陈影气得脸红脖子粗，“若没有发生今日之事，我还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段时间我甚至很开心有那么多百姓愿意出慷慨解囊。” “现在居然告诉我，这都是用抢劫的方式从百姓那儿得来的，你站在老百姓的立场想想，这么做对不对？” 队长直接跪在了地上，“请将军责罚。” 出事时他没有在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但的确是他提出进城百姓一人交两文钱的，遇到有钱人就多要点。 陈影看着他这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只知道他是因为军费紧缺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做错了事情的确该罚，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二十军棍！ 队长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这样的惩罚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陈影皱眉，“看什么？还不快去！” 队长欣喜起身，“谢谢将军，以后再也不会了！” 陈影看向受伤的几人，“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最好说实话，你们若是不说，我直接去问老百姓！” 在这时候，有人终于开口，“当时我们态度的确是不太好，主要也是为了树立威信……” 陈影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态度不好是为了树立威信！ “你们自己去街上跟百姓道歉，边走边说自己错了，以后不会再收进城费。” 几个士兵俩暗色瞬间一白。 他们宁愿被打军棍，也不愿意这么丢脸的在街上这样喊。 “将……将军，还是打军棍吧。” “是啊，还是打军棍吧，要真这样上街喊，会被百姓骂死的。” 陈影闻言，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会被百姓骂死，那也应该知道这行为能让百姓多厌恶吧？” “想赢得天下就得赢民心，给老百姓留下好印象，你们现在给老百姓留的是什么　印象？你们倒是无所谓，但你们是给二殿下抹黑。” “实在害怕丢脸，就把脸给藏起来，必须大街小巷都走遍，不许脱下这身军装。” 两刻钟后，十个士兵脸上蒙着蒙面，在大街上边喊边走。 街上百姓见状，都欢呼雀跃，终于不用交那冤枉钱进城了。 有怨气中的百姓，朝着他们扔东西，当然是没有菜叶子或许臭鸡蛋的，毕竟鸡蛋太珍贵了。 只要是吃的都舍不得扔，扔的都是随手在路边拔的杂草，或者是石子泥土。 一家客栈里面。 黑袍躺在客房床上，听见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好奇问元娘，“外面出何事了？” 元娘闻言，打开窗户探头看了看，看了一会儿后才返回床前说道：“是身穿守城士兵服饰的人，他们在向老百姓道歉，还说以后不收取进城费了。” 说到这件事她也很开心，终于不用花钱进城了。 有一次跟她娘一起进城花了四文钱，结果草药才卖了六文，算下来就是亏了。 因此后面每一次都会将药材采多一些后才进城，就怕又会亏本。 黑袍睁开迷人的眸子，虚弱道：“扶我到窗前坐坐，晒晒太阳。” 脸色很苍白，看着很是虚弱，走路脚步都不敢太快。 元娘将他扶到窗前，坐在铺了垫子的椅子上。 随后将窗户给撑开，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刺眼的光线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元娘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垂下一抹阴影，高鼻梁，性感的薄唇，流畅完美的轮廓，白皙光洁的皮肤。 越看越是好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忍不住走到水盆前打量自己的脸：哎……身为女孩子，竟然不如男人漂亮。 黑袍缓缓睁开眸子，见她愁着脸在水盆前打量，疑惑问道：“在看什么？” 元娘抬起头，撇了撇嘴长叹道：“我就是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以前我感觉自己长得还行，可是遇到大哥哥以后，我聚的自己不好看了。” “大哥哥，你是不是神仙啊？你长得太俊美了，就跟仙人一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黑袍闻言，嘴角扬起浅浅弧度，“我若是仙人，还会如现在这般狼狈吗？你也很好看，只是还没有张开而已，别气馁。” 此话算是给了她安慰，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有些羞涩道：“大哥哥说我以后会很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 第468章 药材换钱 黑袍只是淡笑，目光看向窗外。 他坐着的角度看不见下方街道，但能看见远处景色，山峦连绵起伏，湖水碧波荡漾…… 躺在床上不见阳光，感觉人都快发霉了，现在看着暖洋洋的天空，吹着微风，感觉好了不少。 元娘走到他身前蹲下，“我帮你捏捏腿吧，躺久了会僵硬，会不太舒服，捏捏就会有缓解。” “我奶奶之前生病都是我照顾，每天晚上都要为她泡脚，捏腿，有的人说她以后可能走不了路，可在我照顾下完全好了。” 说到此处时，脸上的笑容也淡下。 似乎这件事让她并不开心。 黑袍也没有心思去问，只是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可惜她好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将我的付出说得一文不值，还让我们母女二人搬到了牛圈里住。” 黑袍终于有了反应，收回视线看向她，“你们住在牛圈？那牛住哪儿？” 元娘被这问题愣了一瞬，“呃……牛……牛早就死了，里面没有牛，就我们母女二人。” “娘亲将牛圈修缮了一下，我们两人也住得下，只要不会日晒雨淋就好，所以这也是我们不敢带你回去的原因。” “第一点就是怕奶奶他们说闲话，还有就是牛圈实在简陋，你去住不合适。” 黑袍闻言，也终于知道在破屋时，她们为何不继续救他了。 不仅仅是钱的原因，也因为她们生活环境的特殊原因。 他看着远处湖水，眯眸道：“这里跟我家乡的确没有太大区别，生活都是一样，有富有的，也有贫穷的。” 元娘有点捏累了，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趴在窗前看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道我娘今天有没有来城里，要是来了，我倒是可以给她钱买点儿吃的。” 现在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饭。 突然间她看见一抹身影，当对方转过脸看边上的摊子时，她很是惊讶的张大嘴，“哇……那位姐姐好美，要是我也像她一样美就好了。” 她看见的正是莫芸姚。 黑袍闻言，只是不屑一笑，“美可不能只看皮囊，有一个女子是我见过最美的，不仅外貌美，心也美，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人气质。” 脑海中浮现出莫芸姚含笑道身影。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她，可惜身体现在不允许，这里的药见效也很慢。 元娘看着莫芸姚远去的身影，十分艳羡道：“你说的也对，可这位姐姐很有气质，英姿飒爽的。” 直到身影消失后，她才收回视线回到屋里。 此刻莫芸姚在找比较大的医馆，想要卖一些药材换银子给陈影。 之前是开收取百姓的钱来度日，而且即便收也是紧巴巴的，毕竟老百姓也没有什么钱。 有的人为了节省那些钱，直接不进城了。 她找了一圈，终于在背面比较宽敞的街边找到一间相对比较大一点的铺子。 这里面有人坐在长凳上排队，从穿的衣料来看，家庭应该算是比较殷实的。 比较贫苦的老百姓即便病得再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毕竟花费要高不少。 一般情况下，都是找土郎中看看。 她直接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的，你这里现在要收药材吧？是晾晒好可以直接熬制的。” 掌柜闻言，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容和善，说话也温柔好听，于是也态度和善的回应。 “当然要收，要是晾晒好的更省事，只是得看药材品质，要是品质太差，或者有什么问题　，我们也是不能收的。” 莫芸姚闻言，淡笑道：“能理解，你先看看我带来的，因为有点多，所以先让你看看后再带过来。” 她从挎包中拿出不少小布袋，里面都装着不同药材。 这些都是在魅疆采来晾晒好的，加上在空间放了一些时间，品质是要比普通的好很多。 掌柜打开每一个袋子，拿出药材闻了闻，还咬上一点细细尝味道。 尝了一味药材后，他眼神都变得亮堂起来，急忙去尝尝其他的。 尝到最后，他疼不住扬起眉眼，嘴角扬起弧度，“你这药材的品质可不错，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好的，就是不知其他的会不会也这么好。” 莫芸姚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放心，你可以验货，其实我之前就是开医馆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关门了。” “现在没有固定在哪里住下，带着那么多药材不方便，所以才想着都卖掉，你等一下，我去将药材拿过来。” 其他医馆很小，即便要收也收不了太多，只有在这一家比较合适。 哪怕价格低那么一点，只要能换成前都是好的。 一刻钟后，莫芸姚一个人扛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进来。 掌柜见状，很是惊讶，“这么多吗？” 莫芸姚放下后又出了房门，又扛着一袋子进来，“这里还有一袋子。” 这让掌柜很惊讶，本觉得一个麻袋都挺多的了，没有想到还有　一麻袋。 莫芸姚：“你看看吧，我这品质是没有话说，也不会要高价，就市场价即可。” 掌柜立马让药童出来，将里面一代代药材给拿出来。 他在这儿是打开每一个袋子，伸手从底部拿出一点药材验货。 花了一刻钟时间才验完，每一种药材都十分不错，可以说铺子里面的药材品质都比不上。 “现在天灾国难的，哪怕看病的生意也不好做，价格太高我也收不起，所以就给你市场价。” “阿三，快拿秤来。” 很快药童就拿着秤过来。 一袋一袋的过秤，掌柜就是记药材名字，记重量。 其实莫芸姚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市场价是什么样子，要是问出口，掌柜就会知道她对市场价格不了解，说不定会压价。 称完以后，掌柜敲打算盘算起来。 半晌后，掌柜开口道：“一共是四十八两银子，我给你五十两吧。” 这个价格让莫芸姚还是有一点小失望。 但仔细想想现在普通老百姓，这五十两已经不少了，药材收太贵，也是看病的老百姓买单。 “好，谢谢掌柜了。”莫芸姚欣然接受。 掌柜拿出五十两银子，递到她手里。 莫芸姚放好银子想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转身都走到柜台前，“人参跟灵芝收吗？” 掌柜闻言，笑着道：“当然要收，你有吗？” 莫芸姚从包子拿出两个包装很好的锦盒，打开给他看。 一根人参，根须完整，个头也大，看着有些年头了。 掌柜看着手都在发抖，这人参品质也太好了吧？ 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姑娘，你这好东西可真不少，这……这人参简直是极品！这肥硕的样子，能看出是在土质不错的肥沃之地出来的。” 莫芸姚闻言，回应道：“对，年头也不短，是两百年的人参，不知掌柜出多少价？” 掌柜好似没有听见一样，立马去将装灵芝的盒子打开。 第469章 粮食，银子！ 掌柜的也是识货人，仔细看了一眼灵芝后，情绪更加激动。 看着灵芝的眼神就像看奇珍异宝一样。 这灵芝还是新鲜的，而且还是属于火灵芝，特别的难寻。 “哈哈哈……这林芝可真是好啊，居然是火灵芝！”掌柜甚至想上手去摸，但是又怕给弄坏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后又放下，小心翼翼盖上锦盒，“这是　老夫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火灵芝，上面的孢子粉都还在，蒜是灵芝中的极品啊。” 很显然，他觉得灵芝比人生更有吸引力。 莫芸姚见他很满意，心里面也很高兴。 如果是识货之人，都会觉得这灵芝难得。 毕竟这是在空间林子中自然生长的，并非她自己培育种植而来。 吸收空间天地之灵气生长而来，在这外界是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 莫芸姚淡笑道：“掌柜的，我这个灵芝价格可不低，若你也想要的话，得价格合适才行。” “不过我也不会太过分，至少能让你卖出去的时候能挣到不菲的利润，要是价格太低，我暂时就自己留着。” 掌柜闻言，立马将灵芝盒子往自己身便带了一点。 这么好的东西，这辈子也难得遇见，怎么可能愿意错过好机会？ “老夫可没有说不要。”掌柜脸都快笑烂了，“有的东西是有价无市，在战乱的大周是不好卖的。” “不过富有的苍月国比较好卖，所以这灵芝我是打算收来卖到苍月国去，那边的有钱人就喜欢这些东西。” “这火灵芝能延年益寿，是最好的滋补之物，有钱人不愁吃穿就会研究养生之道。” 贫穷百姓追求的是吃饱穿暖。 有钱人基本上都是追求长生不老。 莫芸姚附和大袄：“苍月国的确有钱人多，他们的钱花不完，自然想长命百岁，想多在人世间享受一些时实。” “你说吧，愿意出多少价？” 灵芝卖到苍月国去的话，可以价格贵一点，毕竟那边人有钱人多。 掌柜眯眸沉思了片刻，随后抬眼看向她伸手一根手指头，“一千两，这数可不低。” 这个价格是不低，但对于钱人来说是毛毛雨。 莫芸姚想了想，回应道：“三千两，你愿意就成交，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卖到苍月国去”。 掌柜面色一惊。 三千两！ 这一下子就高出了二千两。 这个数字可不低。 就在他犹豫之际，莫芸姚就收好两样东西，“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转身就利落离开。 这吧掌柜给急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提卖到苍月国的话了。 这不是明摆着给她说销路吗？ “等一下，我买！”掌柜还是忍痛说道，“你那人参一千两，加上火灵知芝就是四千两。” 莫芸姚闻言，这才满意的返回，“好，成交。” 银票拿到手里那一刻，她心情很不错。 坐在离开前，她嘱咐掌柜，“灵芝不是可以一直存放的东西，时间太久会木化，所以趁早卖了。” 正规闻言，连连点头笑呵呵的应道：“明白明白，我这就找我们东家将这送往苍月国。” 将军府。 夜瑾寒站在库房前，看着少少的十几袋粮食，眉头便不自觉的皱紧。 退出房间后，陈影让人锁上房门。 随即又带着他前往后院方向去，后院有不仅有圈养的鸡跟猪，还种有蔬菜这些东西。 “现在日子都是紧巴巴的，这些都是供府邸吃喝的，这县城军队总人数就三千人，军队吃的也不多。” “这段时间还是靠着收取的进城费维持，那时候我还以为这真的是老百姓自己愿意捐的，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子。” “现在停止收取后，也不知道怎么来钱了，二殿下那边情况也不是太好……” 夜瑾寒闻言，剑眉皱成了一团，“军队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粮草，若是继续如此下去，情况不容乐观。”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就跟他在魅疆一样，被围困不说，还没粮草供应。 轮到那般境地就是待宰的羔羊。 陈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问道：“主子，之前我听莫主子说是在魅疆找到的你，那时候你还是魅疆主君。” “听说魅疆很神奇，真有那么神奇吗？跟我们这里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夜瑾寒收回思绪，无奈一笑，“哪有什么特别不一样？除了一些动物的模样不太相同，人的寿命不同，其他的都差不多。” “那里也是战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也有人饿死病死，我不过是一个失败者，做主君也不过几年时间。” 那些事情他已经不太想提及，更不想提及信任手下的背叛。 似乎一切都有因果关系。 若没有被背叛，也不沦落到被围困。 没有被围困，也不会有莫芸姚挟持人质他解围一事，没有这件事或许也不会放下一切跟着离开魅疆。 “将军……”有下人走禀报，“启禀将军，莫小姐回来了，还带着不少东西回来。” 带了不少东西？ 两很是好奇是什么东西，立马大步往前院去。 当到达前院时，就看见堆着鼓囊囊的一些麻袋，还有陆陆续续从外面搬进来。 陈影震惊一瞬，立马打开一袋子看里面。 居然是稻谷！ 他又打开另外一堆的袋子看，里面是麦子！ 哈哈哈…… 陈影激动得开怀大笑，伸手就要去抱莫芸姚，靠近时立马尴尬尴尬转身抱住夜瑾寒。 “太好了，有粮食了！这么多粮食能维持一些些时日，不用哪啊么焦虑了。” “主子，你是不知道，我每天都因为吃的而犯愁，总是担心将士们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咳咳…… “可以放开了……”夜瑾寒有点尴尬地轻咳两声提醒。 他不太喜欢被男人这么紧紧抱着，感觉很奇怪…… 陈影闻言，这才松了手，“就是太激动了。” 莫芸姚见状，扬起笑意道：“还不快让人将这些搬进库房？” 此话也是提醒了他，他立马吩咐下人搬去库房放着。 搬完时已经是天黑，陈影本来想让厨房做点好的，被莫芸姚拒绝了。 现在虽然粮食有了，但也不能太铺张浪费。 莫芸姚拿出银票交给陈影，“买粮食用了一部分，这里还剩下三千多两，明天我们就会离开此处去找夜泓御。” “这些银票不算多，但也能够支撑一些日子，现在这周边还算安稳，让官府想办法鼓励老百姓开垦种地。” “在离开前，我会留下一部分农作物种子，到时候分给老百姓，让官府监督他们种下，有的生长周期短……” 第470章 开垦种地 陈影闻言，立马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多谢莫主子！” 莫芸姚虚扶了一把，“起来吧，我也是做点力所能及之事，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 闲聊了一会儿后，她便以要休息为由回了客房。 夜瑾寒跟着她进了空间，两人拿着锄头开始开垦土地，将肥沃的地面弄蓬松。 种红薯是比较快的，将红薯种下，等长出苗就可以掐来分给老百姓直接种下。 两人累得满头是汗，但乐在其中。 莫芸姚看着他用帕子擦汗，笑着道：“你是第一次下地干活儿吧？跟上阵杀敌比起来，你更喜欢什么？” 夜瑾寒露出笑容，“的确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懂的还请夫人不吝赐教，打仗跟劳作比起来自然是跟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日子更好。”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夫人”，让莫芸姚身形微微僵了一瞬。 恢复正色后回头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是你夫人？不要脸。” 夜瑾寒：“早晚是。” 两人边聊边种地，不知不觉就种了三亩地的红薯，已经是直不起腰的状态。 “好累啊……”莫芸姚咬牙站直身子捶了捶腰，“要是有牛犁地，或者机械犁地，也会快上很多。” 她躺在草地上，感觉好舒服。 夜瑾寒也躺在她身边，侧头看着她的侧颜，“明日我就去找牛，再找做农活儿比较利索的人进来。” “倒时候你指挥就行，这样就没有那么累了。” 莫芸姚想了想，侧眸看向他道：“好，你可以起来了，去担水过来浇地。” 两人眸光相撞，仿佛是有温度一般，各自面颊都有点微微发烫。 莫芸姚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看着天空道：“你还不快去，看着我干嘛？” “为夫遵命……”夜瑾寒撑着起身，偷袭般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随即起身撒腿就跑。 莫芸姚震惊地摸了被亲的地方，看着他背影大声道：“你流氓！” 夜瑾寒笑着回头道：“你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莫芸姚闻言，拿着泥土就扔过去，“你想得美，臭不要脸。” 担水过来很慢，毕竟地有那么宽。 要是这样下去，火速天亮都浇不完地。 莫芸姚突然想到，自己在空间就能过用意念从空间取东西，那在这里面是不是也可以用意念？ 此刻夜瑾寒还在如牛马一般，放下水桶就开始用葫芦瓢浇地。 现在才知道，干农活儿挺累人的。 他已经汗如雨下，气喘吁吁。 突然间，他头顶有雨水落下，“下雨了，这可以不浇水了吧？” 抬起头一看，发现哪里是下雨，分明是水自动从远处飘了过来，在土地上方像花洒一样洒在地面上。 莫芸姚脸上露出喜色，“可以不用浇地了。” 夜瑾寒也明白过来，她是可以意念控制的。 好家伙，这是故意整他的。 “夫人竟然故意整我。”他扬起一抹坏笑，立马扔下葫芦瓢就跑过去。 哈哈哈…… “我没有故意整你。”莫芸姚笑着转身就跑，“是我自己刚刚才知道的……” 两人你追我赶，欢笑声在林子里面回荡。 男人抓到她就挠痒痒，两人互相抓挠，滚在了地面上。 当夜瑾寒看见有斜坡时，立马抱住她，很快被一棵树干挡住。 “还跑吗？”夜瑾寒被她压在身下，紧贴的胸膛砰砰跳动。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面颊，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微抿的朱唇散发着诱人的莹润，就像水蜜桃一样，好似鲜嫩多汁，很想咬上一口…… 莫芸姚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太自在，能清晰听见他喉咙吞咽的声音，气息带着男性独特的荷尔蒙气息。 上下滚动的喉结仿佛又魔力，总能吸引的视线。 “你……你放开我……”莫芸姚反应过来，眼神闪躲开。 夜瑾寒将她抱得很紧，紧得仿佛要揉进骨子里，“手被你黏住了，松不开。” 温热的气息，低哑的嗓音，性感撩人，蛊惑心神。 莫芸姚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努力昂起脖子，以免不小心趴下去吻上他的唇，“你又想耍流氓不成？我不介意砍了你的手。” 威胁的话没有丝毫杀伤力，有点软绵绵的，说出来反而让夜瑾寒有点心痒痒的。 夜瑾寒看着她气呼呼的脸颊，努力上扬的脖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脖子不累吗？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可爱。” “乖，被为难自己，放松一下，继续昂着会受不了的。” 说话间抬手抚上她后脑勺，往下一按，两人唇瓣触碰在一起。 夜瑾寒扣住她后脑勺，深情温柔的加深了吻，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不……要……”莫芸姚想要推开，结果因为张嘴就被他的唇舌入侵。 两人就在林子里面一起行了周公之礼，夜瑾寒如同尝到肉味儿的狼，对她的身子上了瘾，怎么要都不够…… 莫芸姚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桌上还放着一碗粥。 她起身走到桌前，看着粥微微愣神，脑海中突然想起在林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些尴尬不已。 “莫芸姚啊莫芸姚……”怎么能够跟他发生那种事？ 虽然是孩子的爹，可已经和离了。 而且……之前已经想好，不会跟他和好的…… 哎……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当……就当是睡了一个鸭子，这样想就舒服多了。 莫芸姚坐了下来，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这个鸭子做的粥还是不错。” 之前又是在地里干活，又是在林子里面……汗流浃背，肚子早就饿了。 一碗粥下肚，感觉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洗漱穿戴好走出房门，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很好奇地里面的情况，于是慢悠悠走了过去。 远远便看见夜瑾寒忙活的身影，已经开垦了一块儿地，之前做起来有点生疏别扭，现在看上去倒是熟练不少，还真像个庄稼汉子。 种的红薯已经有了嫩绿叶子，这就是灵泉的原因。 她用意念再次引来灵泉水，洒向地里面。 “夜瑾寒，外面已经天亮了，还是先出去找好人再进来。” 只是两个人太慢了，得雇人进来才行，还准备种一些瓜果蔬菜，只要买到的种子都要种上。 空间中种出来的种子，拿出去存活率也会高一些，产量也会不错。 第471章 带农夫进空间 夜瑾寒闻言，放下手中的锄头，笑容满面朝着她跑过去。 分明是一个高冷之人，此刻在莫芸姚眼里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你醒了？”夜瑾寒到了她跟前，微微气喘道：“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毕竟之前那么累。” 莫芸姚故作镇定道：“那件事别放心上，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最好别跟外人提起。” 夜瑾寒：“……” 无妨，慢慢来，总有一日会让你接受的。 至少现在关系上没有以前那么僵了，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没有生气，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你最大，你说了算，等我整理一下跟你出去。” 想让离开空间后是在一个房间里面。 当莫芸姚打开房门时，陈影正好抬着想要敲门的手。 他僵着笑容看了两人一眼，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就说应该只准备一个房间的，呵呵……” 在准备房间的时候，夜瑾寒并没有表态，是莫芸姚吩咐下人准备两间房。 当时陈影也清楚，他们两个还没有和好，因此没有觉得奇怪。 “笑什么？”莫芸姚白了他一眼，“我们要出去一趟，吃饭这些不用等我们。” 陈影憋笑点头，“遵命！” 主子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苦尽甘来呀…… 他们离开府邸后，直接去市场上买了牛车，这牛也是骨瘦如柴，营养不良。 要是很强壮的情况下，应该也不会被卖掉。 找干活儿不错的人还是比较好找，他们来到城外找了十个男人，蒙住他们的眼睛坐着牛车到偏僻处就进入了空间。 到了空间后并没有立刻停下牛车，继续走了一小会儿才打开他们蒙面。 这些人都是农夫，但犹豫还没有从战乱中缓过来，个个都饿得皮包骨头。 他们也是听说能吃饱饭，还能领到一些粮食才来的。 到了开垦之处，莫芸姚让他们下了牛车。 “你们可以下了，我要开垦的地方就是这一片，种农作物所用，在干活儿之前，我还是先让你们吃饱。” “夜瑾寒，我去拿吃的，你跟他们说说要种些什么农作用，他们常年劳作，应该知道怎么做。” 付好后便转身往房屋走去。 十个农夫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有些陌生。 作为当地人，似乎没有看见周围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风景秀丽，花香四溢，空气十分清新。 有一位男子开口道：“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挺隐秘的。” “我也没来过这里，或许是这个地方太隐秘，没人发现。” “这是红薯？长势可真好，竟然没有被破坏。” 因为缺吃的，有的地方能吃的野菜都被拔光了，更别说是红薯藤。 很多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树木，秃秃的草地，毕竟有些日子没有看见这么绿的景色了。 夜瑾寒出声道：“先看一下这些要种的种子，有高粱，麦子，南瓜籽，黄瓜，大豆……这些都是要种上的……” 交代好时，莫芸姚已经提着一袋子吃食走了过来。 空间里面做会花些时间，所以这是之前出去时买的。 当打开布袋子，露出里面的食物时，他们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里面有馒头，还有三个烧鸡！ “有馒头跟肉！” “好香，就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是啊，我已经两年没有吃过肉了……” 有人眼眶一热，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平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吃上肉？ 莫芸姚见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坐下吃吧，不够还有，我还拿了水过来，要喝就自己倒。” “只要你们认真干活儿，吃的不会少你们，快吃，别客气，这些都是你们的。” 众人闻言，立马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 每个人嘴巴都塞得鼓鼓的，还没有咽下去，又开始咬一大口。 一口馒头一口肉，吃得津津有味。 莫芸姚与夜瑾寒也没有闲着。 夜瑾寒前去拿需要的农具过来，莫芸姚则是在近处割了一些青草给牛吃。 牛本来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但喝了灵泉后精神不少，现在又吃到可口鲜嫩的青草，欢快的跳了跳。 莫芸姚看着它欢快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呵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开口道：“我们吃饱了。” 莫芸姚闻言，走过去道：“行，那就开工，这里有农具，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各自拿上农具，开始开垦荒地，也有人用牛犁地。 他们自己分工，两人一组开垦一块儿地。 人多就是力量大，速度比他们两人干快不少。 夜瑾寒来到她身旁站定，望着忙碌的身影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们现在……”莫芸姚抿唇沉思了两息，“去做些吃的，干农活儿还是比较费体力，做点饼子放在这里，他们饿了就可以吃。” 花了半个时辰做了煎饼，都拿到了干活儿这里放着。 他们看见有吃的在那儿，干劲十足。 累了一个多时辰休息时并没有吃，而是各自包起来，想到时候拿回家给家人。 莫芸姚为了开垦更多地，让他们在空间里面住了一晚上，天空也在她意念下变黑。 农夫们吃饱喝足就全部一起睡在一间房里。 他们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觉得今日一切有些不太真实，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黑漆漆的屋里面，有人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干了一天的活儿，竟然没有听见有虫鸣鸟叫声。” “我也没有听见，只有风的声音，挖土时连小虫子都没有遇到，连蚯蚓都没有。” “我还以为只有我觉得奇怪，原来你们都觉得奇怪，这个地方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去都很陌生。” “而且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一层层迷雾，我们就在迷雾的包围圈里面……” 此话一出，他们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越想越是细思极恐，众人都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谈话声。 他们屏气凝神仔细听着。 是莫芸姚与夜瑾寒在外面坐着，两人喝着酒，看着夜色聊天。 “我已经浇过水了，希望能长快一点，这样就能更快分给老百姓。” “要每家每户都分到的话，你这些恐怕不够。” “不需要的有钱人就不必给了，只给需要的老百姓。” 两人对话声音比较小。 但还是有人听见了。 原来这些都是要种来分给老百姓的…… “他们肯定是神仙……”有人压低声音说道：“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老百姓的神仙。” 本来紧张害怕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了欣喜激动。 第472章 心想事成 “难怪，难怪蒙住我们的眼睛……” 他们想到这些都是种来给老百姓的，心里已经暗暗告诫自己，明天要更加努力的干活，多做一些。 “既然仙人不让我们知道身份，我们就不要说出来，就当做什么不知道就好。” “对，认真干活就行。” 外面莫芸姚已经喝完一壶酒，面颊染上红晕，眼神都变得有些迷离。 “酒已经喝完了，真是不经喝呀，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这样安静喝过酒了。” 她有点醉意地将酒壶倒过来，仰头张开嘴接住滴落下来的一滴酒。 修长白皙的脖颈性感迷人，夜瑾寒都看痴了。 “这下彻底没有了……”莫芸姚放下酒壶，脑袋软绵绵地歪垂着。 夜瑾寒看着她嘴角的酒水珠子，微微俯身凑近。 “你要做什么？”莫芸姚眼神醉眯着望着他，从他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织，脸颊缓缓升温，心脏不由自地砰砰跳动着。 莫芸姚看着他越凑越近，脑袋就朝后扬。 “别动……”夜瑾寒嗓音暗哑温柔，充满磁性。 大手扣住她后脑勺，薄唇凑近她唇角，用温润的舌儿将酒水珠子舔了舔。 莫芸姚脑子瞬间一嗡，一片空白，身子也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她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在勾引她……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在林子中缠绵的场景，男人气息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挥汗如雨…… 虽然她是拒绝的，可……身体的感觉还是不错，渐渐就沦陷下去。 “在想什么？”夜瑾寒突然的声音拉回她思绪。 “啊？没什么。”莫芸姚恍然回神，伸手推开他的脸，“又耍流氓，走开！” 不等夜瑾寒开口，她就起身进来屋里。 还将房门给上了门栓，以防止男人进去。 夜瑾寒含笑看着紧闭的房门，起身走过去道：“晚安夫人。” 莫芸姚：“不要脸。” 她回到床上就将让自己钻进被子里面，脸颊还是同样的红，像在火前烤了一般滚烫。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又陷入了疑惑。 以前还是寒王妃时，是没有过什么心动的感觉，在生了孩子后她以为自己更加不会对谁心动，特别是夜瑾寒。 哪怕黑袍那么俊美妖冶，她也从未心动过。 可是现在，对上夜瑾寒眼睛时会心跳加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他？”莫芸姚闭上眸子深叹一声，“他以前那么讨厌，不，应该是一直都讨厌。” 不可能是真的喜欢他，早就对他失望了。 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翌日，天色亮开，请的农夫已经起床。 让他们走出房间时，就看见石桌上摆着一桌吃食。 有煎饼，有粥，而且那粥还很浓稠，不像他们自己在家煮的粥一样只有汤水。 莫芸姚看见他们走出来就热情的招呼，“快坐下来吃，吃饱了就开工，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众人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谁能想到，现在这饥荒灾年也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好，多谢仙……多谢东家。”有人差点儿就说出仙人二字。 莫芸姚闻言，笑着道：“谢谢，我做什么？我请你们干活自然是得让你们吃好，快吃吧。” 他们在石桌前围城一圈，因为心里对先生的敬畏，不敢坐下。 就这样站着咬一口饼子，喝一口粥。 “东家，你们也来吃啊。” 话刚落下，就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提醒，“仙人是不会吃东西的，这一点你都不懂？” “呃……对对对，我一时忘记了。” 这时莫芸姚也回应道：“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们的，我先过去，你们吃了就过来。” 说完便转身朝着庄稼地走去。 现在红薯藤已经很茂盛，绿油油的十分喜人，昨日新种的那些已经长了出来。 夜瑾寒在地里面来回转悠，看着这些农作物，脸上满是笑容，若是外面种植庄稼能这样，就没有百姓饿肚子一说了。 可是外面是达不到这标准的。 加上很多百姓都是佃户，遇到剥削的东家后，自己也剩不了多少。 哪怕是自己的地，也是要交税的。 莫芸姚见他喜气洋洋的看着这些庄稼，忍不住调侃道：“笑呵呵的看什么？这些又不是你种的。” 夜瑾寒听见他的声音后，立马回头看了一眼，“这庄稼看着喜人，是我见过长势最好最快的。” “我就是在想，若是外面的土地跟水也是如此，就没有百姓能饿肚子了，也不会有存在缺粮草的问题。” 莫芸姚闻言，朝着他方向边走边惆怅道：“是啊，可惜不可能，外面是无法达到的。” 她看着地面上的南瓜藤，蹲下身翻开就看见带崽子的花，已经开始开花结瓜了。 呵呵…… “夜瑾寒，你快过来看呀，已经结瓜了。” “真的吗？”夜瑾寒也跑了过来，蹲在她身边看着小南瓜崽，“太快了，明天或许就能采摘了。” 莫芸姚：“我会再浇一次水，要留下种子就得是老南瓜才行，我们去看看豆角吧，还有大豆……” 南瓜跟豆角这些事摘了之后还会长，产量也高，能再生长的菜对于百姓来说说最好的。 豆角已经开了花，同样也有小的豆角长出来。 莫芸姚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有成就感，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突间她想种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哎，要是有空心菜的种子就好了，还有韭菜种子，土豆种……” 夜瑾寒有些不解，“我真没有听说过你说的那些菜，特别是土豆。” “你当然没有听过。”莫芸姚淡笑道：“你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有在魅疆的记忆，那魅疆好像也没有这些东西吧。” “空心菜跟韭菜是能再生长的，只要不连根拔起，它就能再长出来，而是长得很快。” “土豆种植简单，产量也高，就跟红薯是一样的，能填饱肚子，吃法也挺多的……” 话未说完，夜瑾寒就皱眉看向她脚跟前道：“这一堆是什么东西？刚刚好像没有。” 此话让莫芸姚一头雾水。 脚跟前能有什么，不就是泥土吗？ 莫芸姚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好奇地垂下头看了一眼，当看见地面上的东西后惊讶得合不拢嘴。 第473章 运粮出空间 还真有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小罐子。 这些罐子看着很陌生，她敢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这些是什么？”莫芸姚拿起一个罐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种子。 但具体是什么种子并不知道。 还有一个麻袋子，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发芽的土豆！ 这个发现让莫芸姚很震惊，自己空间里面根本没有存放这些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她整个人有些懵圈。 虽然有药品超市，可里面都是药方面的，没有这些东西。 莫芸姚半晌才回过神，激动欣喜的抓住夜瑾寒手腕道：“有土豆种了，有我想要的种子了，哈哈哈……” “快看他们过来没有，这些都拿去给种上。” “不行，这个土豆还得先切一下，一个土豆上有很多芽，切成块儿后一颗土豆就能种好几窝……” 她已经不去想是怎么来的，先种起来坐在慢慢去研究。 这是这段时间一来，让她最高兴的一件事。 十个农夫此刻傻眼地站在外面，看着这喜人的庄稼很不可思议。 这明明昨天才种下，今天就长成这样了。 有的人已经浑身发抖，感觉跟做梦一样。 “你掐掐我，我感觉在做梦。”一位矮个男子碰了　碰旁边的人。 旁边的也是照做，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啊…… “疼疼疼……不是梦。”男子疼得咬紧牙关，“他们真是神仙，这里是仙境。” “别说了，快干活儿吧。” 莫芸姚这时候走了出来，跟他们打了打招呼，“这些也是一些种子，菜种子直接撒上，这途中到时候一窝放两团。” “那么先去翻地，我去将这土地切成小块儿。” 十个农夫干劲十足，边干活还边唱起当地的山哥歌，很是欢乐。 三天后是大丰收的日子。 他们开始摘南瓜，每一个南瓜都非常大，金黄金黄的，城外搭建了几个篷子。 莫芸姚让陈影安排了很多马车，还安排了不少士兵在篷子外面安守着。 马车从黑暗处拉着一车车的东西到帐篷外面，再有士兵们搬进去。 夜瑾寒则是在一旁做指挥。 陈影看看着一堆大南瓜，整个人都懵圈了，“这南瓜得有五十斤一个吧？又大又圆，这些都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想知道，其他士兵也想知道。 但夜瑾寒根本不敢说，他想了想后敷衍道：“别管怎么来的，只要有就行，官府那边也没有通知下去？” 陈影回应道：“这几日我跟官府的人一起去做了统计，每个村多少户人家多少人都已经记录在册。” “为了以防有人中饱私囊，我们会派人跟每个里正一起去监督分配，也会监督他们种下那些农作物。” 夜瑾寒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好。” 马车源源不断的拉着东西过来。 有的士兵原以为只有南瓜，没有想到后面还红薯，土豆，每一样的个头都又大又饱满，看着这十分诱人。 后面还红薯藤一车车拉过来，在这就是要给百姓们自己种的，一根长的红薯藤可以掐成好几节种。 豆角有干了壳子的，这种就是种子，嫩的就是直接分给百姓煮来吃的…… 还有一袋袋高粱米，麦子…… 天亮后，搬货的士兵都坐在地上休息，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陈影看着这些东西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吃的，全都是吃的！” “你们都饿了吧？”莫芸姚的身影出现，笑容满面道走了过来。 士兵闻言，都齐齐点头，“很饿。” 忙活儿到天亮，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东西，怎么能不饿？ 外面还有百姓围观看着，他们眼神很饥渴。 害怕这些人会一窝蜂的冲进来抢，士兵将他们都围在了外面。 莫芸姚闻言，开口道：“那我就地取材，给你们做点儿吃的，搭灶台。”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十分积极的起身去做。 不要两刻钟时间，灶台就被搭建好。 莫芸姚挽起袖子亲自下厨，她将土豆，红薯洗干净后直接放进锅里，南瓜去皮砍成坨，再加点米放在另一锅做南瓜粥。 随着时间推移，香甜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人们直咽口水。 “可以吃了，都排队来拿。”莫芸姚打开锅盖子，香味儿更加浓郁。 在场的士兵闻言，迫不及待跑了过来。 拦着百姓的士兵想过来，又害怕百姓冲过去。 夜瑾寒看了一眼，开口道：“不用拦了，让百姓们也排队。” 莫芸姚听见后，抬起头笑容甜甜的给他竖起大拇指，随后便开始发吃的。 夜瑾寒快被她的笑容给融化了，不自觉的高高扬起嘴角，走到她身边一起做事。 一人一个红薯一个土。 排队中有不少都是讨饭的，手中也拿着碗。 莫芸姚便给他们舀了南瓜粥，再给一个红薯，活着是土豆。 陈影也迫不及待的拿了红薯吃，他拿在手上吹了吹，随后一口咬下去，咬进嘴里的红薯在他嘴里直接跳舞。 “这红薯好甜，还不噎人，太好吃了。” “的确好吃，比木薯好吃太多了。” “这白黄白黄的是什么？粉嘟嘟的，味道也很不错。” 莫芸姚立马回应道：“那是土豆，吃法也很多，切成块油炸，放进火堆里面烤，可以蒸熟后混合面粉做成饼……” 陈影闻言，惊讶道：“吃法这么多吗？还能怎么吃？” 莫芸姚：“还有一个比较费事儿的吃法，磨成酱泥弄出淀粉，做成土豆粉，就跟做红薯粉木薯粉一样。” 那些得到食物的百姓都开心坐在路边吃，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久违的笑容。 两大锅食物没有多久便被消灭干净。 众人都吃得开心，莫芸姚看着他们满足的笑容，心里也感到高兴。 莫芸姚拿出锅里最后两个红薯，递给夜瑾寒一个，“你也尝尝看，里面种的应该都不会差。” 夜瑾寒咬了一口，味道很是香甜，并不像木薯那般干，水分要足上不少。 “好吃，对于百姓来说，这比糠咽菜跟野菜好吃多了。” 何止，现在对于那些百姓来说，这是难得的美味。 莫芸姚笑容却是淡下，“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只能说不会让百姓挨饿而已，等缓和过来就好了。” 这只是一个过渡期，至少能再粮食出来前保证不会饿死。 现在饿死的真不少，一旦饥饿也会生病，不是病死就是饿死。 百姓们已经不讲究味道好不好，吃饱就行。 夜瑾寒点头，“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一起努力。” 饿肚子的滋味儿他有过，那种感觉很绝望无助，时常会感叹命运不公。 第474章 有点甜蜜 “大善人，请问还……还有吗？”一个少女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莫芸姚抬眸看去，见对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笑容亲和温柔道：“抱歉，锅里面没有了，不如我拿没有煮过的给你，你拿回去自己煮好不好？” 少女正是元娘，她看了一眼锅里面，的确是空荡荡的，心里有些自责没有一点过来。 “那好吧，谢谢大善人。”她笑容甜甜的应下。 莫芸姚温雅安，立马前去搭建的营帐里面，拿了两个红薯跟两个土豆。 等在外面的元娘四处打量张望，随后便好奇的看向蒙着眼的夜瑾寒。 这个人气质出众，容貌也好看，可惜是一个盲人。 她以为是一个盲人，因此打量时没有忌惮，肆无忌惮的歪来歪去打量，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夜瑾寒有些无奈，直接别开脸看向远处。 这一幕被出来的莫芸姚给看见，笑了笑后开口道：“姑娘，这些你拿好。” 元娘回过神，笑容满面的鞠躬道谢，“谢谢大善人，听说你这些东西到时候都是要分给老百姓的，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现在我们老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哪怕不赢吃饱，每天有吃的进肚子也是好的，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 自从这座县城夺过来后，官府看着老百姓挨饿也只能叹息，想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莫芸姚闻言，态度谦虚道：“我也只是做力所能及之事，当不得什么活菩萨，一会儿会有哥地方里正带人来搬这些东西，分到各家各户。” 元娘笑容满面道点头，“嗯，对了大善人，那……那是你夫君吧？他为何眼睛看不见了？” “……” 这个问题好像其他人也问过。 莫芸姚有些尴尬道：“他……他不是我夫君，不过他那双眼睛能看见，只是因为有眼疾而畏光。” 元娘：“……！”嘴角抽搐。 竟然能看见，可是刚刚自己还…… 啊……好丢脸，肯定在他眼里，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呵呵…… “原来是……是畏光啊。”元娘笑得有些尴尬，“是我误会了，我就先走了，告辞。” 微微颔首后就迅速离开。 从夜瑾寒身边走过时将脑袋垂得很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待元娘走远后，莫芸姚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呵呵……都以为你是瞎子，有眼不能不露，还真是可怜。” 夜瑾寒见她笑得前俯后仰，大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发髻瞬间被弄乱了。 莫芸姚的笑声戛然而止，抬起头就怨毒地瞪着他，“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说着就捏紧拳头捶打在他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看上去就跟撒娇一样，有点奶凶奶凶的。 夜瑾寒嘴角已经快翘上了天，笑容中透着满满的幸福感。 “是我错了，不如你揉回来。”他说着便低下头，乖乖将脑袋凑到她眼前。 “你以为我不敢吗？”莫芸姚直接说双手按在他头上，使劲儿摇晃起来，而不是揉头发。 他只感觉脑袋被摇得像个拨浪鼓，被摇晃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了。 哈哈哈…… “感觉如何？”莫芸姚松开就哈哈笑起来。 夜瑾寒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无奈摇头，“算你技高一筹，脑花都被摇散了。” 就在这时候，有带着牛车驴车的百姓在立里带领下前来。 官府的人拿着统计好的册子，寻找是哪个村的，有多少户人家，每一家得到人数是多少来分给他们。 后面陆续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分给他们时，也会说一些种子的种植方式，不过他们基本上都会种，毕竟是庄稼人。 客栈。 元娘抱着红薯跟土豆回到了客房里面。 “白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她将红薯土豆拿到黑袍面前，“大善人就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个漂亮大姐姐。” “营帐里面堆着的还不只是这两种，还有大南瓜，豆角，大豆，麦子，高粱米……种类是挺多的。” “我就说奇怪，到处都闹饥荒，做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难道她是会仙法的神仙吗？不过我感觉她就像一个仙女……” 元娘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全是对莫芸姚的夸赞。 而黑袍则是坐在窗户前，晒着太阳闭目养神，表情很是淡然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白大哥，你是睡着了吗？”元娘见他还不睁眼，也不说话，只能闭嘴不再言语。 随后找小二帮忙将这红薯跟土豆拿去厨房煮一下。 待她返回时，黑袍突然问道：“那女子叫什么？” 元娘愣了一下，恢复正色回应，“没有问，不管她是谁，只要是帮我们这些老白姓，在我眼里就是活菩萨。” 黑袍眉宇微蹙，摸着自己的胸膛陷入沉思：这身体究竟何时能恢复？这里的药材效果太差了。 普通的药材效果很慢，哪怕他知道什药对他有用爷无济于事，因为那些药在这些地方没有。 即便是有，也不便宜。 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钱财，想要买好药是不可能的。 “明日带我出去走走。”黑袍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外面，“在屋里待久了很不舒服。” 元娘闻言，点头道：“好，一会儿我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轮椅卖，哪怕是旧也好。” 黑袍现在虽然好了不少，但走路还是不能走远，连呼吸时都会有点疼，咳嗽时也会有点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外很是热闹，一直忙活到了傍才结束。 为了公平公正，陈影都有派人前去每个村，看着分那些东西。 莫芸姚看着变空的营帐，心里很有成就感，“终于分完了，但还是要继续……” 这还只是一个小县城，其他地方同样不算好。 只要粮食收获好囤在空间，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用慌，不会临时抱佛脚。 陈影走了过来，站在身后道：“暂时在吃的是得到了缓解，只是老百姓还有一个生病的问题，我知道你拿出吃食这些东西已经不容易。” “可……可是现在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你是神医，应该也不愿意看着很多老百姓病死。” 生病这个问题莫芸姚还是清楚，一路走过来也看到不少。 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肯定是会生病的。 莫芸姚想了一下，淡笑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提这件事，明天在此处开设义诊，你让人都通知开。” “还有，你想办法弄两个药柜，我今晚就准备好各种药，等件事搞定再去找夜泓御。” 暂时是休战状态，晚一点时间过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陈影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恭敬拱手道：“遵命，我替铜锣县百姓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