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莫芸姚回到了客栈。
殷月珠在陪着牛牛玩九连环,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莫芸姚疑惑道:“月珠,你看上去有心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月珠……”
叫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回过神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莫芸姚并没有生气,而是重复问了一遍刚刚的话,“我就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殷月珠咬了咬唇,垂下头回应,“阿恒哥沉默寡言,也不太爱与人打交道,哪怕天色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起初我以为他是习惯问题,现在才知道他是心里太过自卑,不想让人看见他身上有伤疤。”
“可是在我眼里,他真的很好很好,根本不需要用外表去衡量一个人的,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两个人虽然每天朝夕相处,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她的话比较多一些。
一路上时常会找话题聊,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肖恒能够开心一点。
在殷月珠眼里,肖恒是一个沉闷,不爱笑的人。
可是今天他有笑,而且笑起来很温暖,不像面具一样冷。
莫芸姚拉着她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迎着风眺望远方平静道:
“他身上的伤就能证明他曾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有些折磨不仅仅是让你受外伤,心也会跟着受罪。”
“他是一个很孤单的人,如同孤舟漂泊在大海,内心恐慌无助,找不到彼岸,哪怕有过往的船只,他也不敢信任。”
殷月珠听后,鼻子微微发酸,心里瞬间明白肖恒内心是什么感受。
莫芸姚继续道:“我知道你爱他,但爱他会很辛苦,或许很久不会得到回应,不过有我帮你,不要太担心。”
“他会慢慢开朗起来的,人太闲就会想很多,一想多就郁郁寡欢,只要让他忙起来就没时间想,我看他就是太闲了。”
本来之前还伤感,后面这话直接让殷月珠笑了。
一路上的确是挺闲的,不是走路就是坐马车。
莫芸姚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以前我私下都会说他是妖孽,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怕正常走路也能勾走小姑娘的魂。”
“一头独特的白发,衣裳一尘不染,说话声音还好听,武功也高强,简直是人间极品。”
哈哈哈……
“真的吗?”殷月珠笑出了声,听得津津有味,“那他那么大年纪,为何还没成亲啊?”
莫芸姚:“他以前长期住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下山后又谁也看不上,所以一直都单着。”
“那一身伤就是一个女子对他爱而不得造成的,恶毒的女人绑他,哪怕折磨但奄奄一息,他也没同意。”
有些事只能说个大概,而有些事最好是一辈子不再提及。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莫芸姚还是怨他的,哪怕到现在也始终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殷月珠惊讶不已,“天啦,这女人怎么如此恶毒?她真该死!”
“对,该死!”莫芸姚眸中闪过一瞬狠厉,“所以阿恒将她杀了,千刀万剐都不解恨,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
很快恢复正色,从挎包中拿出三瓶上等祛疤膏,放到殷月珠的手中。
殷月珠疑惑,“这是……”
莫芸姚:“祛疤膏,给他每一处有疤痕的地方都用上,保证一段时间后全部消失,用完后再找我拿。”
“好!谢谢倾瑶姐!”殷月珠很是激动,抱了抱她后转身跑掉。
只要能够将疤痕去掉,或许阿恒哥就不会自卑了。
……
“阿恒哥,醒了吗?”这一次殷月珠礼貌的叩响房门。
肖恒亲自打开房门,早已穿戴整洁,“你没睡吗?”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进屋拿出祛疤膏,“倾瑶姐给的,她说能够祛疤痕,过来坐下,我给你用上。”
肖恒淡笑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你……”
话说一半便顿住,只因为莫芸姚出现在门口。
他努力压抑着眼底的情愫,语气温柔道:“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一会儿。”莫芸姚点了点头,“让月珠给你上药,有的地方你自己根本无法涂抹。”
肖恒噎了噎,还是乖乖点头应下,“好。”
若是以前,她会亲自上药的。
若是没有发生意外,他们或许已经是夫妻。
可是现在回不去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继续纠缠感情问题,莫芸姚会离他远远的。
所以现在就这样吧,以朋友的相处方式就好。
莫芸姚见他应下,淡笑着关上房门。
殷月珠好奇不已,“阿恒哥,你为何那么听倾瑶姐的话?”
肖恒沉默了两息,淡笑解释,“因为她救过我两次命,你帮我涂抹背后就好,其他地方可以自己来。”
休息了一夜后,他们收拾好不多的行礼,来到驿站外等候安公公。
去京都也有一些距离,路上肯定免不了遇到麻烦,若是跟安公公他们一起就安全不少,速度也会快些。
安公公的队伍出了琉璃城,前往码头走水路前往京都。
码头上有一只豪华大船,这是属于皇家专属大船,他们无需跟其他人一起挤客船。
上了船以后,安公公提醒道:“你们若是很少坐船,应该会有些难受,做好心理准备,若是想吐就朝着海里吐。”
“记住了,一定要听船长的话,遇到大风大浪就别站在甲板上,不然容易掉入海水中。”
牛牛是第一次坐船,上去后兴奋不已,在甲板上欢快的转来转去,笑得咯吱咯吱的。
随后有凑到围栏前,看向海水,看向远处,“哇……海可真大,风都是咸咸的。”
莫芸姚将她抱了起来,“边上危险,若是想看不能一个人,得娘亲陪着一起。”
突然间牛牛瞪大眸子看向远处的一艘船,“上面好多人,好像是官兵也。”
莫芸姚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水军。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有水军,毕竟有时候作战也是海面上。
“那是水军,上面的人都是当兵的,他们每天都会在海面上训练怎么打仗。”
当兵的!
牛牛听见这几个字都有些激动,“那爹爹是不是也在上面?你说过爹爹也是当兵打仗的。”
莫芸姚听她又提起爹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段时间总是提起,真不知道这个谎言能维持多久?
这时安公公走了过来,微微轻叹道:“哪怕千个士兵没日没夜的练,也抵挡不过魅疆的一人之力。”
魅疆!
他也知道魅疆,为何会用魅疆之人来与这些官兵比较?
魅疆两个字莫芸姚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不曾想会在安公公嘴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