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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病房门前时,门是开着的,富贵以为是医生又来查房,没怎么在意,可走到病房门口时,却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不停的争吵。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跟我离婚让她进门,上午我们去民政局,下午我就去纪委。”这话是于心说的,富贵能听出来。
但接下来,是第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些年我对你不差吧?你要钱,我给你,你说要买车,我给你买,房子我也只写你的名字,我还要怎么对你?好,远的不说,就说跟前的。你说要开个酒吧,我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市监,你知不知道那块地方能办证的已经办满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电话要挤掉多少人的证件。我现在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为什么就要是要跟我撕破脸皮!”
说到最后,男人的语气已经接近暴怒,桌子被拍的砰砰作响。
可于心听起来却十分平静:“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本来就应该给我。”
但紧接着,就是男人暴怒的声音:“你放屁!我欠你什么?啊?欠你什么?当年的事儿,你以为老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么?你是怀孕了,那是老子的么?你为什么不敢生下来?啊?为什么?你不就是个出来买的么?以为当了几天阔太太,就能改头换面,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你要去纪委,大不了就一起鱼死网破,你爹犯的事儿,足够党徽都保不下来一条命你知道么?”
“滚!滚!”于心的崩溃,即使不进去,富贵也能感受到。
男人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气冲冲的走出房门,摔了个清响。却与门外的富贵撞了个正着。
只是一秒,男人就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你是?”
富贵这才回过神来:“富贵,于心的......合伙人。”
男人恍然大悟,连忙热络的握手说道:“你好你好,我是高石墨,久仰久仰啊。”
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摸不着头脑,只是一个劲的赔笑。
“我老听于心说起你,哎呀,这些天多亏你的照顾了,我这工作也忙,经常不着家,对她的关心也少,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高先生为民服务嘛。”场面话富贵自然是不会生疏的。
“富先生,言重了,于心这边还要继续麻烦富先生继续帮忙照顾着,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必定重谢。”
“应该的应该的。”
而高石墨却继续说道:“于心啊,就是有些小女孩儿脾气,富先生多帮忙开导开导,我对她呢,这些年亏欠不少,如果说她能有更好的选择,我也是不会阻拦的,毕竟我们这个工作,确实对于家庭的照顾,实在是太少了。”
说完,他看了看手表,不等富贵开口,继续说道:“哎呀,我马上还有个会,不能久留,失陪了,于心的事,就麻烦富先生了。”
说完,高石墨便匆匆离开。
富贵一脸摸不着头脑,突然生出一个问题:他刚刚是不是说让自己做什么来着?
2
走进病房时,于心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残留的泪痕还能证明她刚才几近崩溃。富贵轻轻将门关好后,将煮好的小米粥放在桌子上。
“那什么,煮了点粥,你趁热喝。”
“刺激吗?”
于心突然开口问着富贵。
这把富贵问的有一些懵,一日三懵,谁来谁懵:“什么?”
“奉旨睡一个大官的太太,这难道不刺激么?”
说实话这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富贵的认知,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大官儿就是二流大学校长,那还是隔着老远,听他在台上说一堆废话的时候。见得最多的,可能就是村里那个跟他五伯关系不错,天天下了班在一起夸白话的村主任。
听到于心的问题,富贵悻悻的笑了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有多大啊。”
“我敢说你敢听么?”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就听一听,他还能杀了我啊。”
“三年前本县最高行政长官,现在本市所有重要决议,他都要参与。够杀了你么?”
富贵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想过于心的老公是个官儿,没想过能有这么大:“那......那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你现在有个机会,睡了我,只要你现在把门关好,我向你保证,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你。然后你可以拿着证据,找到他,完成你所有的心愿,包括你昨天晚上做的梦。”
于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似乎就是枝上红豆一般,任君采撷。
富贵依旧是悻悻的笑了笑,有序的整理着床头柜上的小米粥:“有这么神么?”
于心突然抓住了富贵的手,轻轻抚摸着:“你要试试么?”
这吓得富贵一个激灵,连忙抽出手来:“别逗了,我就一平头老百姓,你这吓也吓死我了。”
可于心不打算放过富贵,她突然大声喊道:“救命啊!”
富贵的心理状态已经开始变得失常了,这哪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事情,连忙捂住于心的嘴:“别喊别喊,你有病吧。”
于心的眼睛依旧清澈,等到好一阵,病房依旧平静,于心才轻轻拍了拍富贵的手,富贵这才放开了她。
于心妩媚一笑,轻声说道:“我没骗你吧。”
富贵很气愤,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玩具一样,让人拿捏,但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压低声音骂道:“你真的是有病。”
于心笑了,不再是妩媚,更像是有些得胜者的喜悦,或者是对某人的嘲笑。笑着笑着,就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块较为完好的玻璃碎片,扔给了富贵。
富贵看着扔过来的玻璃片,更加愤怒了,破口大骂道:“你真的是脑子出了大问题,明天就该去看脑科,整个人都是个精神病。”
说完,转身就走,他保证再也不来一次。但于心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被人当玩具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这才哪到哪,我当了整整四年呢。”
富贵甩开了于心的手,反口质问道:“和我有关系么?”
“不可怜可怜我么?”
“你......”
富贵想说你不配,可心软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习惯,看到于心脸上的泪痕,他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在中国有句古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于心确实帮了他不少,要说有多恨于心,那真还谈不上。
(别说他了,我写的时候也提心吊胆,生怕不给过啊。但又要说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