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翻到了一块绣着月光湖的手帕,旁边有一排小字,“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像这种诸如情书一类的都被放在了第三层,这里也有母妃的东西却被祖母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我将他们都收好,又找了不少祖母和祖父的东西后,确认没什么东西落下便准备带回去。
回来时我见到了颇为惊奇的一幕,门口慕安和一个几岁的男娃娃在对骂,彼此都不甘示弱。
慕安:“汪汪汪汪”。
表情凶狠的男娃娃也学着慕安的样子:“汪汪汪”。
无语的我看着这一幕……就挺无语的。
家丁在一旁拿着绳子焦急的看着,鹿儿、梅月和一群下人围在外面生怕它跑了。
一位做贵妇人打扮的年轻女人扯住了男娃子的耳朵将他生拉硬拽的往马车上抱,还不忘腾出一只手赶在他大叫之前堵住那张小嘴。
直到马车走远了我才堪堪挪出脚步向大门那里去,我询问刚那人是谁?鹿儿见到我眼睛一亮,炸呼呼的开口:“回公主,刚刚那人是箐淑公主,她是来找您的,见您不在才走的。”
我哦了一声,上前接过绳子把慕安套了个结实,我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走,先回去,待会给你唱歌好不好?”
“汪汪汪”,慕安一脸傻笑的冲我摇尾巴,我气结,任我使劲的拉它拽它,它却反而向后蹦跶怎么都拽不动,干脆直接抗走算了。
结果试了几下后根本扛不动,于是唤来侍卫交由他们处理。慕安本来还想挣扎,最后在府内飘来美食的诱惑下终于老实了。
当天,池儿回来后衣角还有些凌乱,我不解的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阿池:“放心,陆知远的事情解决了,他先前是被北阴大帝控制了,我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多发了点时间,鬼界的修炼之法我也弄到了,只是他这个样子不好直接修炼,恐怕要吃些苦头。”
我问他要吃什么苦头,池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变得一脸严肃:
“泠儿,你愿意和我回位面之巅吗?如果你愿意我这便回去准备娶你,神树海棠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也被这个位面的法则所不容忍,若是不尽早离开,会被强行送入时空乱流”。
我茫然的看向他,那么急吗?
池儿:“嗯,我们可以带上慕安,其实天道一直都有在降下雷劫轰我出去,只是被我和海棠的神念暂时抵消了,若是到时候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雷劫降下,那威力恐怕能直接将京城毁了。”
我面色苍白也有些失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若是我答应你,空桑池,你不会负我的对吗?”
池儿:“我空桑池向神女宫铃清起誓绝不负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
嗯?宫铃清是谁啊?
池儿:“你可以这么理解,琉璃海棠神树正是她的分身,而神树只会被那种至深之情的人的所感动,它贯穿大神圈万界,是不朽的传说,那日你母妃和你额间的海棠很像,他们有轮回烙印,会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也许你有一天还会在见到他们”。
“真的吗”?我用手摸了一下额间,它应该还在的,所以我的出现也是神树为池儿换来的吗?
“你大概要回去准备多久?”
“我会很快的,泠儿你等我回来好吗?”
“嗯,好,我会等你的。”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桃木簪子插在了我发间,又给了我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他会变成我的样子陪在你身边,泠儿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忘了我。”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回来了吗?
“我确实不敢保证时空乱流会对时间造成多大的影响,以我的能力若是不小心堕入其它时间,还真不好回来,所以只能委屈你多等等我了。”
我有些茫然,他却上前将我拥入怀中,唇齿之间,是从未这般的激烈过。
灯光熄灭,这个夜晚,我们彼此相拥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时我身边已经空了,我伸手握住了颈肩的玉佩下了床,镜子里那朵淡红的绿肥红瘦还在,我定了心神,这一切不是梦,从这一刻起我要等他回来。
……
此去一别经年,时光流转,春去秋来已过三载。
听说君家的小姐君凉栀回来了,我该是认识她的,君窈窈同我说起她时,讲的眉飞色舞,我都怀疑我和君家大小姐情深义重,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池儿将食物送到我口中:“泠儿张嘴”,我乖乖的吃下,看了一眼少年的眉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这就是池儿送给我的傀儡,简直和他本人一样,就是我要是问点高深一点的话,他答不上来就会看着我一脸温和的笑。
我出了院子,一个小不点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带着憨憨的童音,说出的话也口吐不清。
“姐姐,你要出去吗?带着阿不好不好?”
“姐姐今天是去见朋友,不方便带你出去,等下次可以吗?你去找慕安玩吧,他要是欺负你,就让梅月揍他”。
一旁突然传来了狗吠声,它大叫着冲我吼,我居然听懂了它的意思:“你搞清楚啊,你才是我姐姐,我怎么会欺负它,明明是它老欺负我,汪汪汪~”。
阿不见到慕安不仅不害怕,还笑着就去揪它的耳朵,他毕竟还太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我生怕他摔了,将他抱起塞给了鹿儿,告诉她不用和我一起去了,我带着池儿去就行,反正除了我和爹爹父亲还有鹿儿梅月没人知道阿池是假的。
说起阿不不得不替潇潇感慨一下这段伤心的往事,三年前我见到她时,她像个乞丐一样挺着大肚子缩在破庙里,她瘦的只剩下骨头,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倒不是那个书生丢弃了他,而是他们进京赶考时,当年时值朝廷动乱,制度也是腐朽落败。
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卷了进去,因看不清时局竟参与了当年大牢中四皇子假死一事,四皇子事败后他被人推了出来做了替死鬼。爹爹那时查到他时,他早已经死了。
潇潇一个人流落在京城中,她走投无路时曾来找过我,可惜下人不知好歹的将她赶走了。
她自己一个人出城,摸索着回家的路,曾差点饿死,后来被人捡到把她卖到了窑子里。我不知道她怎么逃出来的,那个孩子又是不是那个书生的。
听人来报找到她时,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百十里外的村子里,在村民的指点中找到那个破庙。
她是被好心的村民给了口饭才活下来的,只是她那时以有问题,孩子月份又大不能流掉,最后还是请了洛神医和一堆太医才保住了她和孩子,我已将潇潇娘也接了过来。他们现在相处还算融洽,至少潇潇娘不会当着她的面骂她。
马车中我仔细的理着思绪,想记一些关于凉栀的回忆。
记忆中她是个温柔内敛的姐姐,却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我们。我们带着她玩时喜欢故意闯祸,想看看她和我们一起挨罚时会不会哭鼻子,结果如愿以偿般她一边哭一边维护我们,丝毫没有因为我们的作为而生了嫌隙。
我们那时有些没心没肺,若是做的过了会把她惹哭,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对我们发火。
听窈窈说,她现在变得更加出尘不染,像个清冷的谪仙,她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孩。
凉栀是在我出事前就去了邻国,原因无他,她的父亲是邻国王爷,君家大小姐死在了那王爷最爱她的时候,那时他无心关心自己的女儿,整日消愁度日,便同意了君家将她带回去照顾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