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光之我成为了上神的转世》 第1章 九天惊鸿迎嫁 早上醒来时犹记得梦中锣鼓喧天,古老的音乐声悠远绵长,亘古悠远。彩色的流云里两行凤凰拉着一顶华丽的大红喜轿。红蓝花瓣漫天飞舞,到处都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还有好看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我一身的大红彩色嫁衣,被一只骨瘦分明的大手拉着飞上了神鸟上,隐约中听到一声低笑,好听的男音自头顶传来:“师尊,我来接您回家了。” 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我发怔似的抬起头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却好似看到了一双璀璀若星辰的眸子正含笑看着自己。 猛然间睁开眼睛,刚刚那一阵恍惚险些让我跟丢前面的那两人。再抬头望去,人呢??? 慌忙往前跑了几步却还是看不见人。一转身却被吓一跳,只见那俩人都站在后面盯着自己。 我顿时泄气了喊到“爹爹,父亲,别丢下我,我害怕”。 爹爹皱了皱眉,冷着脸凉凉道“我们去挖墓你也跟着去?怎么胆子又大了,可以见死人了?” 父亲却忙上前拉着我,冲爹爹拜了拜手“她还是害怕我们会丢下她,这也不怪她”,转过头又对我说“那毕竟是死人呆的地方,怕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你和萧萧一起玩不好吗?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不,我就要和你们一起”,我声音大的超乎想象,怪异感使我觉得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权。 父亲一下子便慌了,楼住我哄道“乖,阿泠乖乖的,别激动好吗?我们带你去”。 我点了点头,却被爹爹一把拎了过去“事先说好,不准哭,不准大叫,要是害怕就说出来,算了,今天我们不翘墓了,或者我一个人去”看上去竟然有些懊恼。 我忍着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身体却颤抖着佯装发作,父亲见状直接道: “不必如此,我今天留意了一个大买卖,我待会儿去会会,你留下来照顾阿泠,若是成功了就不必去盗墓了”。 “那就这样吧,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吗?,带着她应该问题不大”。爹爹用手指点点我的脑袋。 他笑着摇摇头“不了,回去吧,照顾好她”。 屁颠的跟在爹爹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自顾自的欢乐。突然心下一动,我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脑海中突然乍现一道声音:你可别忘了我呀! 我啊了一声,这声音分明是刚刚那个人。爹爹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爹爹我困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总不能睡在这里”。我点点头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被拉着走。 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感觉睡的非常安稳,久违的没有噩梦,没有不安,梦中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随即我便睡死过去了。 一觉起来就发现潇潇守在我的旁边,我冲她笑了笑“你来了”。 “是呀,我来好久了,我娘都快要做好饭了,再不回去,她要来打我了”。 我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放松,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她娘给我送了饭才回去,我这才发现爹爹和父亲都不在,只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着急,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门边看着袅袅炊烟。 晚上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有点不开心,但也没发疯,自己乖乖洗好便上床睡觉了,又是一夜好梦,我又遇见了他。 水云间里,水于琼云之间,于山峰之巅,泼墨成画,色彩斑斓。 那人长身玉立,身着墨兰长袍,灰蓝色的眸子琉璃般的质感,盛满的柔情似星辰般璀璨。他正勾着唇角含情的望着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激动,自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画作,却不似人间客,仿若神明。 我一下子看的呆了,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我觉得爹爹父亲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如今敢肯定他是第三个了,丝毫没意识到这样盯着他看有什么不妥。 他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轻唤了一声“泠儿。” 嗯,?我抬头看着他,近距离下变成了伸着脖子仰视,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抱歉我让你等了这么久,我的妻,我来接你回家了”他虔诚的说着,眸光克制又深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差点仰倒,他忙用手揽住了我的腰,我顿时发现他变矮了,不错,并不是我变高了,他甚至还变的更年轻了,少了诱人的锋芒,个子竟与我差不多,不过看他那样子却是知道小了我好多岁。 小人粉琢玉雕的一只,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他忙用双手捧住了我的手,冲我甜甜一笑。我被这一幕可爱到了,心也跟着颤了颤。 良久,我松开手,往后退开了一步,漠然的看向他,“你是谁?” 他愣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师尊,我是池儿,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我好想你啊。”他还想搂我,被我挣扎着退了出来。 这许是梦,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喜欢和生人太过于亲密,他越是靠近,我越是抗拒。“这是梦对不对,我为什么会梦到你?” 他咧开嘴勉强冲我一笑,“这不是梦,只是我现在离你还太远了,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将神念留在这里,防止时间混乱,免的我过来时你又等了那么久。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以前没见过你吧”。 说这话不可避免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的情绪高涨。 “你是我的师尊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辈子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我撇撇嘴,这人嘴上说的玄乎,可我就是我,不是她的什么师尊。 他拉起我的手在掌心中放了一块圆形玉牌,触手细腻温暖堪比肌肤凝脂,表面一层莹白透亮,薄薄的一块一面雕着奇怪的纹路,看着像什么阵,另一面却是一朵通体碧蓝的花,像是缩小了钻进去的。 “这是海棠玉令可保你心神宁静免遭梦魇”。 然后他竟当着我的面变出了一张大床,告诉我每次想睡觉时默念一下就可以进来了,在这里我不用担心睡不着,也不会在做噩梦了。 我没说什么上前倒了上去,大床又柔又软,还带着香气,我舒服的哼唧了一声。他走过来帮我盖好被子,语气柔和的道: “泠儿你好好睡觉,我很快就可以来了。” 我眯眼瞅见他望着我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虽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是怅惘还是不舍?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不是我自己一般。 身子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回过神时我已经抱住了他。 我感觉他的身子绷的紧紧的,他反搂着我,带着鼻音,隐隐的还有颤抖和激动,我听他小心的唤了一声:“师尊”。 头有些发晕,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提笔写起这些事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时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可这是吾做为苏落泠与池儿初遇见时的场景。遥望栖光与诸位帝神们,感慨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那些古老的记忆还如昨日般清晰,因此吾想记录下来,缅怀每一位曾经让我难以忘怀的人。 第2章 旧事重提,尘渊得雪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我干净利落的下了床,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虽然昨日种种云里雾里却不耽误我睡了那么好的一觉。 出来发现院子里空荡荡,去敲爹爹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声,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朝里望了望,他们昨天都没回来吗? 萧萧的娘喊我过去吃饭,我向她问起爹爹,她只说是我爹吩咐她照顾我,其它的倒也没说什么。 我有些不安,吃过早饭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东瞅瞅西望望,失神的像条落魄的小狗。 前面一个地方被一群人围着,大声读着什么,刚巧我经过时,有人大声喊道:“是前太子苏盛世沉冤得雪,昭告天下了”。 刹那间,我浑身动弹不得,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气自脚底冷到头顶。我艰难的呼出了一口气,抬头朝墙上望去。明晃晃的纸泊漏了出来,我疯了般的挤进去,赫然看到那些字时,浑身颤抖不已。 胸口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烫到了,我像是没什么察觉般,出奇的安静,歪着头懵懂的看着那些字一遍又一遍。 被埋藏在心里缠的我不得安宁的痛苦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上来。我没有动,没有感情,像是看戏剧一样平静的将那些事不同往日般完完全全看了一遍。 母妃不顾我的哭喊将我塞给侍女温桃,表情坚决头也不回的回去找父王。官兵冲了进来,温桃捂着我的嘴巴迅速逃离。她会武功,后面还有几个暗卫打掩护。那些人疯了般要我们的命,将流云山庄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什么暗器刀枪都用上了。温桃浑身是血,替我挡了一剑又一剑,勉强杀退那些人时,她自己却倒下不起了。 周围人都死了,我顺着假山缝里挤进去,成功进了暗道顺利来到了前院。这里只有一个缝隙,我出不去。 父王母妃他们被压着跪在了地上无力反抗,府里还活着的人只有暗卫和侍卫在他们面前一个个被残忍的杀害。 我看到了人间炼狱,一排排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血水将青砖染成了红色又流进了小湖里。 视线被糊成了红色,我深受刺激喉咙发不出声音,软着身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缝隙。我亲眼目睹他们抓起浑身是伤的母妃当着父王的面欺负她。父王不会武功,红着眼圈喊的撕心力竭,他怒火攻心吐了一大口血,身上是被抓着的人勒出的深红绳印,血顺着金白的袍子流了出来。 母亲奄奄一息,她拼命抓着披散的头发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身下流了一大摊的血。 他们似乎还觉得不够,一个太监看向穿官袍的人后径直上前,用脚挑起父王的下巴,语气揶揄道:怎么样?跌入泥潭的滋味不好受吧!咱家可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就地诛杀叛党废太子,这门一关起来,我们就算是在怎么折磨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更没人在意。想你高贵至此,咱家就好心教你在投胎前说几句贴己话。 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子,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的利益甚至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吗?可你却事不关己,既不注重培养自己的势力,还任由其他皇子发展壮大,自己却做那青松明月上的高岭之花,一派的祥和随性。 你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你要记住即便是下辈子做个普通人也还是要讨生活的,人生哪有不低声下气的。” 那身着大理寺官袍的人在一旁冷若冰霜,冷冷的注视着不发一语,眸光却一直停留在母妃身上。 另外一人衣着华丽正是三殿下,他笑的诡异,同样开口道:“公公说的不错,不过……,他怕是不会长记性的,哎,我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受人爱戴敬仰,人们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瞻仰占尽了风头,若是不吃点苦头,怎么会长记性呢? 不过你以为参与这件事的难道只有我一个吗?真是可惜了其他人看不到你现在这副狗都不如的样子”他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整个院长,他脸上显出疯狂之色,得意又扭曲,像个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虫子,恶心至极。 随即他拿出一把小刀,抓起父王的一只手,从小拇指跟开始一根一根的慢慢据,直到十指全落,他兴奋的欣赏着父王脸上痛苦的表情,随后又用刀子划烂了他的衣服,又顺着大腿外侧猛插进去狠狠的划了下去,直到脚踝处挑断了父王脚筋。父王大声惨叫,痛的直哭泣。 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母妃趁机夺了旁边暗卫的长剑冲向三皇子刺下,三皇子一个踉跄没反应过来当即被穿了胸,随即迅速抽出剑一个转身削了那欲冲上前太监的脑袋。 大理寺官员看情况不对,慌忙下令制止母妃,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三皇子一眼。 母妃赶在那些人上来前,来到父王身边跪下抱住他,抬起剑反手用尽力气狠狠地刺入父皇的身体并贯穿了她自己。 他们就这样死了,我泪流满面,那大理寺官员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到,便不剩一点力气的昏死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整日整日的发疯大叫。 伺候我的人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记得有个人总是粗暴的捏着我两颊强迫我吃饭,可我吃多少吐多少,每每我困的发晕,却不敢闭眼,明明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止不住的发抖,这时有悠扬的琴声传入我的耳中,我认出那是父王弹过的曲子。 我摔下床,琴声顿了下来,却被另一双粗大的手抱住了,他将我放到弹琴的那人身边,琴声又响了起来,我顺着声音爬到那人身边,委屈的叫了一声父王,随后挤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 日子过去了很久,我只记得在我能看见那天已经是三年后了,那以后我无论如何都觉得那人是自己的爹爹,一个劲的叫,他一离开我就会发疯。后来另一个男人板着我的身体让我叫他爹,但是要叫另一个爹爹父亲。我茫然的看着他,但他和爹爹感情很好,又一直住在一起,于是我便点头同意了。我生怕他们会离开自己,但我已经经不起这样的离别了,不管真假如何,我都无法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后来我知道爹爹父亲是朝中官员,因和前太子有牵连而被卷进了漩涡中。我也是被他们偷偷潜进来救出去的。父亲家中官员在朝中很大,他却和我说不愿意拖累家人所以和爹爹私奔了。 后来便是疯疯癫癫的日子,他们一直避免我听到那轰动京城的废太子谋杀案。 第3章 忌风光霁月 众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有人看着皇榜啧啧称奇,说太子风光霁月尊贵无比怎么就遭小人算计了呢?,这都过了八年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翻案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生在皇家表面富贵,但内里都为了皇位斗的你死我活。那人警惕的朝着众人“嘘”了一声摸着下巴眨巴嘴道。 “可他是太子苏盛世啊,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怎么会被算计了呢?”。 “太子怎么了?我劝你去听听那城里说书先生的话,他是这么说的,太子殿下风光霁月,民间众人皆以他为榜样瞻仰,朝中多少大臣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他却是无心皇位,无心争抢,却霸着那位置不作为,这才惹的朝中动荡,不少人不是投靠别的皇子就是暗暗给他使绊子听说太子当日被杀时正在偏远庄子上和一群好友友会,结果他们刚走,后脚官兵就围了上来。” 听到这话时我机器般的扭头,只觉得茫然至极。 “风光霁月”,我喃喃低语,为什么我会觉得这词有点讽刺。 “诶,不过看皇榜上说,太子还有一个小殿下流亡在外并没有死,如今要找回来封为公主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是太子唯一的血脉,现在该有十四五岁了吧?” “可不是吗?那些年东宫每一年都要为王妃和小殿下庆生,你说巧不巧,她们都是那一两天的生辰,我当年何其有幸见到了一次,那排场极其盛大,道贺的马车排起了长队,火树银花不夜天听说过没有?和那后来的八千长明灯漫天辉煌,据说城中每户人家都赏了吃食,连街上乞讨的小儿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生辰吗?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我转过身去抬头看着眼前的虚无,头晕脑胀似要站不稳。可惜了,太阳太刺眼了。 后面有人急言道:“不是那你现在知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要还太子公道,哦,对了,他父皇不是很疼爱他吗?怎么会下那种命令,难道是他们假传圣旨?” “屁嘞,你胡说什么呢?那皇上先前倒是当真喜爱他,不过却是因为她的母亲皇后,可皇后病逝后他消沉了没多久就有了新宠,再加上太子声望这么高,早就生嫌隙了。至于是谁翻的案,我听我当差的表哥说是当朝丞相联合一众官员把四皇子六皇子联同一些官员一起给证据确凿交给皇上处理了”。 “这么嚣张?就是这几年权利突然滔天的那个楚明微吗?” 那人点点头,:“是呀是呀”。 我平静的听着,有些不确定他们说的楚明微是不是爹爹。 仿佛过了很久,正午阳光的狠辣都没能使我迈开一步,我毫无知觉的站到了日落西山。直到官兵开道疾驰而来我被好心人拉走了才堪堪回神。 回到家里,眼前停下了一顶大轿子,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领着皇榜将士等候在此。 那太监冲我一脸讨好的笑,我嫌恶的别开头,那太监愣了一下,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语气阴柔的道:“奉皇上之命,我们来接您回皇宫了,殿下现在就该走了”。 我站着不动,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然后一脸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推开房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那太监惊讶,一个劲的拍门,说是皇命难违,让我尽快出发。 我烦躁至极,突然一把扯下脖子里发热的东西,还没来的及看就控制不住的发抖,我突然大声尖叫,痛苦哀嚎,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砸的稀巴烂。那太监在门外意识到不对,刚要破门而进,就已经被人先一步的踹开了。 父亲跑进来紧紧禁锢我的身体,我叫的越发歇斯底里,可还没叫两声就突然被人击中脖颈昏死过去了。 我再次醒来时却是在马车里,浑身被绑了起来,保持一个姿势难受的我没有了知觉。我刚想开口叫就发现爹爹进来看见我惊讶的抬起眼皮,然后淡淡的道:“醒来了,难受不?” 我点点头,以为他会给我松绑,他却是将我弄丢的那枚玉佩戴到了我的脖子里。 “那就好,等下快到客栈了,你喝下药睡了就没事了,此玉佩分明是你母妃留给你的为何会感觉有点不一样,怎么还是温热的,上面竟然多了一朵蓝色的花?” 我本想开口抗议,却发现连嘴巴都被堵着了,发出的竟是嗯嗯嗯的声音。我瞪着眼睛看他,他却好整以暇的冲我微笑:“这不是怕你不小心咬舌自尽了吗?等你睡着了就给你松绑。” “这么难受怎么睡?呜呜呜!” 马车上突然又上来一个人,我一看心想有戏,连忙呜呜呜的冲他伴可怜样,他于心不忍,转头对身边人说到:“这样真的好吗?她待在这里也挺不错,我已经打听到神医下落了”。 说着上前帮我松了点绳子,拿下了我嘴里的布,我突然哇的一声趴在他怀里哭了。 他心疼的抚了抚我的头发,爹爹见我没大闹也松了表情。朝我温声道:“你该回去祭拜你父母的,况且那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我抬起头望着他,半晌沉默以待。 “能不能给我松绑?” 他们异口同声的道:“不行” 我:“……” 晚上到了客栈,我终于获得自由了,偏偏吃过晚饭后,爹爹拿出一条绳子在我面前用双手拉了拉丢给我一句:“自己选,是去乖乖睡觉,还是绑到你想睡为止”? 我安静的抬眸看他,眸中一片清明……。他愣了愣,转头看向父亲:“延之你怎么看?” “我看还是算了,派人在房间守着就行”,爹爹听后点头,拎着我的后衣领就把我推进了房间里,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个话本子丢给我。冲我微笑道:“去吧”。 我撅起嘴刚要说什么,他却眼疾手快的把门关上,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只好挪到床上,捡起话本百无聊赖的翻着,然是本孤本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想到梦中柔软的大床,就去认真想了一下,结果真进来了。我有些震惊,感情真不是梦? 尝试着叫了两声没人后我淡淡失落了一下就去睡觉了。 此处离京城居然没那么远,我们第二天就进了城,然后去皇宫见了皇帝,皇帝封我愿平公主,赐府邸,我这回真的发现那丞相竟然就是爹爹,还有父亲是京城大世家君家嫡长子君言澈,早年间便是太子伴读,后来在翰林院任职,如今入大理寺负责律法行规一块。 领旨谢恩后,皇上冲我笑着说,“这些年委屈落泠了,过来让朕看看可好?” 我站着不动,眼神目空一切,连一丝表情也没给他。 这让他有些下不了台,皇上眉眼间有些温怒,我看着他有些短暂的失神,直到出了御书房。如今的皇后早就换人了,太监在门外候着等我,按理说还是要去见一下,但被爹爹以我不舒服为名直接回绝了。 爹爹将我送上马车让我先回府,我当然不乐意,他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有些事,晚上就把你接过来我这边住可好”。 我看着父亲,意思不言而喻,他却是笑笑:家里太乱了,你将就自己住一下好吗?现在我们不方便住在一起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也只好妥协,不情愿的上了马车,却发现只是我自己坐马车,他们都骑马,我失落的撇撇嘴。 第4章 我的来处…… 我时不时的探出头,去看马车外面的那两人还在不在,然后再装作看风景的样子,随意瞅了瞅。 外面响起了父亲的声音:“阿泠,我们那天不是去盗墓,而是去寻找谋害你父王的证据了,我们并不缺钱给你用。”他不提是因为我有病。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马车内极其安静,外面继续响起了他们的交谈声,我伴随车轮的轱辘声安静的听着。 父亲:皇上如何处置那两位殿下,会杀了吗?先前二皇子刚当上太子没两年就被人害了。如今除了牢中那两位,就只剩下七岁的八殿下和不到两个月的九殿下了。 爹爹:“呵,与其放任那两个蠢货,还不如培养小的” 父亲:呀,你是说,你要掌权? 爹爹:“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 这座公主府邸外面看着是挺气派的,我一下马车就想拉着他们进去,结果看到父亲红着脸刚好扭向我这边,被我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某人在一旁低低笑出了声,父亲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我都已经见过不少他脖颈胳膊上的红痕了,别说是红脸。 我虽然年纪小,可自从眼睛复明看见东西后就再也不学五书四经那些圣贤东西了,反倒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和打发时间话本看了不少,不管是该不该看的我反正都已经看了。 我一般都是自己买话本的,爹爹父亲挑的话本内容太隐晦,他还要考我,我只能糊弄着看完了。 我看到他们手腕上均有一条同款式的避邪手串,我当时也特别想要一个,于是我抬起手刚好看到一条深色的绳上串着的不同珠子石头。 再抬起头时我抿了抿唇,对他们说道:“我到了”,便径直走了进去。 后面父亲突然开口:“可以吗阿泠,你不要害怕会好的,风雪已过,在烂的木头也要发芽生长,你现在就在阳光下,本就该去享受属于你的快乐了”。 可是这阳光太过绚烂,照亮我时是那么的破烂不堪,仿佛将要就此消融,把我融的一干二净。 我冲他们摆摆手,看着他们走远了才随着候着的家仆进去。有一个不大的小丫头犹犹豫豫的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问我:“公主您的头发怎么剪成这样子了”? 我面无表情的回复:“我剪的”。 那侍女却突然慌忙道歉,被管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忙谄媚的对我说:这丫头新来的不懂事,你要是不喜我就把她处理掉。 我没有理会那人,这里面倒是没有外面那种气派感,幽深冷寂的竹林,冰冷的青灰石板,还有孤零零的一条直行的木桥,也不知道之前是哪个晦气家伙这么会过日子,整的这般凄凉,父亲只说打扫好了,真就不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吗? 我叹了口气,没有吃晚饭,夜晚来的非常快,我坐在浴桶里任由一个侍女帮我擦洗身子,那侍女见我身上到处都有伤,竟然红着眼擦的极为小心翼翼。这些都是我自己发疯时划的,我有点想念鹿儿和梅月了,可她们之前因为我自伤而被爹爹重罚这两天怕是见不到了。 府中除了个别忙碌的下人,其他的都去睡觉了,我知道周围一定有爹爹派来保护我的人。 不吃饭的结果是我被饿的睡不着觉,除了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环境太清幽显得我更加落寞。我推开门走进院中时,突起的冷风一吹,显得我像一个到处飘荡的孤魂野鬼无处安放。 无处安放的我找个厨房都能迷路,我有些不爽,正在纠结要不要叫个下人给自己弄点吃的。 “泠儿还没睡呢?正巧听下人禀报你没有吃晚饭,这会外面还没宵禁,我们带你去吃锅子吧”。 父亲的声音由远到近的传来,他先是到处看了看,皱眉道:“这里不太适合泠儿住,不如先搬出去,待好好休整一遍再住进来”。 爹爹开口附和:“我府旁边正好有个宅子就住那吧!” 我不满开口问他:“为什么不能去你府里?” 他听我这么说,笑着说你想来就来,不会拦着你,但你名义上要有个住处传在外面。 我听他这么说态度好了一点,于是什么也不说就让他们带我出去吃饭了。 京城的夜也算是相当繁华,哪怕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有些楼阁却灯火辉煌。 我们来到一家酒楼去了早已订好的上好包间,那小二看见我们来忙乐呵呵的上前打招呼,引着我们上了楼。 这包间相当有人气味,低调又不失庄严,我以前见到有钱人吃个饭也得搞的那么气派,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很有钱似的。 我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看楼下刚巧是外面街道,那些行人各自走着,不知道怀揣着怎样的心事,月色笼罩在他们身上平添了几分神秘和朦胧,然而那些人无论内里怎样,此刻却是看着有些迷离。 楼下大厅笛音自卷帘后缓缓吹起,与月光揉为一起,姣姣相依,使沉迷在其中的人如梦幻泡影。 我被一股香味唤醒,肚子咕咕直叫,看了看桌子空空的,我一时有些烦躁,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下去。 “你……”父亲讶然的看向我。突然,一股辛辣传来,呛得我直咳嗽,我脸色红辣辣的缓了好一会儿,脑袋居然还保持着清醒。 我看了一下杯子,额……是爹爹的,我有些歉意的看向他,又看了看父亲,表情颇为无辜。爹爹却是一把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奇怪的道:“你既然没发烧,居然也没醉?” 我一言难尽的转过头强忍下饥饿,直到锅端上来时,才冒着被烫着的风险努力的吃着。父亲许是见我太沉默了,一直都在帮我夹菜。 外面突然放起了烟花,父亲抬头看去,绚烂的烟火映射在他眼中,惊艳后又黯淡下来,随后便是清澈透亮的星眸。 直到烟火放完,我也没有停下来吃的动作,春江都是泪,我是人间已故人。坐赏景上宴,尘嚣彼岸地狱里。 几天后,我披白巾着孝服叩拜父王的灵牌,我抬起头朝后望去,只见一大片乌泱泱的人,不止是官员,连各种有名的修士甚至是普通平民都来祭拜父王了。 然而事实是除了我与爹爹父亲再无其他人。父王在世时,盛世安乐,受人敬仰,哪怕是惨死,也曾有三千学子于宫门口长跪不起,有德高望重的师长不惜以一声清白孤名来担保太子的为人。后世当配享太庙。 可如今呢?谁还会记得那个风华无双芝兰玉树的人曾经是大多数人敬仰的存在,当初的信仰随着父王的惨死而破碎,在被时间洪流的冲洗下尘封在过去的鸿沟里,人们有了新的信仰,再回头看来,当初不过是死了一个太子,当时如何的悲痛在此时看来便是怎样的唏嘘。 我眼中并无情绪,直到今天我都戴着那块玉佩,仿佛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情绪崩溃。 这天府里翻修好了,我直接住了进去,感觉还挺温馨,只是我坐在镜中看着眼中无光又面无表情的自己竟没由来的心疼了一下。我小心的取下玉佩,慢慢感受自己的变化,心想那东西固然好用,却让我觉得压抑,无论什么情绪都发不出来。 我先是平静的扫视一圈,总觉得空荡荡的,然后呼吸越来越快,我急切的想要找到父亲,我站在原地不动,努力克制自己,准备随时把玉佩戴上。 第5章 海棠送君来 这时我紧捏着的玉佩从我指尖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屋子,一道道金光外放与蓝光碰撞时生出了许多蓝金相间的蝴蝶,有几只虚无似鸟般大的飞影聚在一起,在空中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蓝色花,像极了海棠花,却比它的花瓣更加狭长饱满娇艳欲滴,每一瓣都若有似无的在起舞。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全然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了。 那花突然变成了红色,红色化开倒流向下,竟生出了一红一蓝两朵,蓝色的那朵逐渐消失变成流光汇聚在了一起,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影,那人走出来时,蓝色的光瞬间消失不见,红色海棠花变成了小小的一朵印在了我的眉心处。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摸就看到那人小小的一只与我同高,宛若瓷瓶娃娃般的玉体,美的惊心动魄,像是神仙从梦境中走出,一双眼睛盛满星河兴奋的看着我。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的唤了声我的名字,我猛然间回神,盯着他看了良久,结巴的道:“你~你出来了,你是真的?”。 他好笑道:“我来找你了,以后我们再也别分开了好吗,我很想你”虔诚温哑的声音带着点恳求,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话说他是神仙吗?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我竟然还看到了,那神仙跟我说再也不要分离了,我在心里上演了百种话本里的美好桥段。 我一时无话,屋内有些静谧。他牵起我的手,低头认真吻了上去,温柔而又克制。 我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诧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正想说什么发现外面有人来了,随即立刻化成了一只通体漂亮的绚丽蓝金色大蝴蝶搭在了我的肩头。 我不看也知道不用打招呼就能进来的除了爹爹父亲还会是谁?这俩人今天又是一起来,我心下了然的很。 父亲一眼就看到了我肩上的蝴蝶,惊奇的叫出了声:“泠儿,这蝴蝶又大又漂亮,你从哪里弄来的”。他将手指伸了过来将蝴蝶接去,开心的让爹爹看。 “嗯…这,它…它自己飞来的。” 那蝴蝶又飞了过来自顾自的落在我肩上我冲他们无奈的笑道:“许是有灵性吧,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我不大自然的说着谎,心里憋的难受也愈发慌乱,我不愿对他们说谎的,于是脑子一热话锋斗转:“爹爹,它是神仙,它刚刚明明是个人”。我脸色通红声音极小。 见他们面面相觑,我又补了一句“我不想骗你们的,”我有些想哭,看了看蝴蝶还是选择向着爹爹父亲这边。 那蝴蝶动了动竟就这样变回了刚才的小人模样,他嘴角弧度微上扬,冲我笑道:“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爹爹父亲同时一个踉跄齐齐倒退,震惊的看着那美轮美奂的人,父亲紧张的冲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来找泠儿的”。 父亲:“你是妖怪,你要对泠儿怎么样”? 爹爹眉眼戾气深重,他也不说话而是直接抽出了腰间佩剑直指那人。 气氛正紧张时,那人又突然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蓝眼睛小猫,摇了摇尾巴:我没有恶意,我是来陪泠儿的,我喜欢她。 我眼睛一亮,忙上去把他搂进了怀里,用手来回的顺了好几遍,真的是好舒服啊,还很漂亮,我开心的笑出了声,同爹爹父亲央求道: “你们不要赶它走,我很喜欢它,留下它好不好?” 爹爹的表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有点难堪和不可思议。 然而父亲却是被萌了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猫看。 父亲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小猫: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不是妖怪,泠儿前世是我心爱的人,我是来找她的。 父亲皱了皱眉,看着他的目光不解中带着点探究。 爹爹却是冷笑:还真会找借口,呵,你若是敢对她不利,我管你是什么东西定照杀不误。” 父亲也不甘示弱的附和:“还有,若是你下次敢在人前做这些如妖魔才会有的这般行径而连累泠儿我也定不能放过你。” 看样子他们是同意了至少父亲表现得更明显,我有些窃喜,爹爹他们对上我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小猫点点头,郑重的承诺:“我绝不会的”。他又补了一句:“放心,凡人奈何不了我什么,只要不是危害泠儿的事,我不随便插手”。 父亲呐呐的道:“你多大了?” 小猫沉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大概二十多万岁?” 我们:“……” 我们去了前厅,我发现他们还带来了一个人,那人戴着面具,披着袍子看不出身形,说话时是个老者,但我看他走起路来总觉得别扭。 父亲介绍说这人是洛神医,找他来是给我检查病情的,我表示配合。 他给我把脉时冲我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看我怀中的小猫,我没注意听,趁他不注意时猛的扯下了那人的面罩,露出里面一张温润俊雅的脸。 他惊的赶忙站起来从我手里抢回去了面罩赶紧带上,我挑了挑眉,看向爹爹。 爹爹也不客气,冷着脸要他给个解释。 那人被我这样对待也不恼,恢复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才赶忙咳嗽了一下正色道:“哎呀,人吗出门在外当然要伪装一下,尤其是给你们这些权贵看病,更是得小心谨慎。” 爹爹不耐烦的打断他道:“我是问你这个吗,谁让你假扮神医的?” 那人啊了一声慌忙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虽然不如师父那么厉害,但也不差多少了,其实师父的名气是我打出来的”。 爹爹:“哦?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那人:公主情况现在比较稳定,只要不接触刺激源应该就没事了,平时还是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就比如这个小猫,多转移注意力并且有意识的锻炼她的接受能力,应该会慢慢好转,倒是她的身体有些亏空,我可以先开几个温补滋养的药膳给她食用。当然,药也不能断。 爹爹将那人打发走后招来了暗卫去核实情况,顺便同父亲对视了一眼,后者向他点头,表示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从后门出来后就看到一匹漂亮的枣红色小汗血宝马,父亲他们显然对于小猫还很警惕,时不时的盯着我怀里看。 我精神一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送我这个,父亲将我送上马,牵着就往外面走。他仔细的跟我讲各种常识,我认真听着。 怀里的小猫突然跳了出去跑开了,我刚想叫它,便看他回头冲我“喵喵”的叫了一声,眼皮也跟着眨了眨,别提有多俏皮可爱,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逃了。 过了一会儿街上肃然安静,一时间所有人无话,就连走在大街上的人都驻足回头看着他,各种惊叹声满天飞来。所有人的眼神都黏在了他身上,小小的阿池笑的一脸灿烂,那美若谪仙的神颜能生生看瞎人的眼。 他径直走来从父亲手里接过绳子,代替了牵马的动作。父亲没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退到一边同爹爹并肩而行。 第6章 长公主宴会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红尘中,穿梭于人群间,我像个来视察的神,满足而慵懒,一切都那么的岁月静好。 爹爹询问他的名字,他回答是东漓,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便问他是不是姓东,他说不是,顿了一下又说自己的父亲姓灏君,母亲姓空桑。别人都叫他东漓,只有师尊叫他池儿。 我有些咋舌,干脆叫他阿池,他笑着应了我。 我虽然没有独自骑马,但也快活不少,一改往日的阴郁,同他们有说有笑。 回去时,我收到了一封请帖,按道理来说我才懒得去,谁有病才会想着我。可那管家非说那是长公主的寿宴,先皇在世时的妹妹,辈分比皇上还大,听说我回来了非见我不可。 推辞不了我也只好去了。我看着小猫池儿,起了逗弄的心思,问他需不需吃点什么,他却是不需要,我又提出要不要给它洗澡,它也没挣扎任由我摆弄着洗完了。晚上我睡觉时将小猫也放在床上,我盖上被子,听他的话去了精神海里那个有床的空间。当然,只是灵识能去而已。 他变成了大人模样将我抱起放在床上,用手扯掉了我低低绑着的头发,参差错落不堪的头发散了下来,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问我要不要帮我恢复一下,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府里人都知道我头发什么样,免得被发现端倪。 我看不清他眸中的光彩,他却是搂住我下一瞬光景变换,我趴在他怀里,被他整个高大的人护在怀里。我翻了个身靠坐在他怀里,我发现这里居然是屋顶,只是不同的是,这里很高,连瓦片都是琉璃,月亮离得很近,星星遍布整个苍穹,显得很大,有彩色的流光和不明球体,比以往见到的任何星空都震撼。 他附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他的家乡很美,问我愿不愿意去,我挠挠耳朵问他如果去了我还能不能回来,他告诉我很难,他似乎有些哀伤,过了半晌才对我说,如果不是神树海棠无视神忌,他恐怕都出不来那个地方。 我有些困惑不解,他告诉我那里受到的诸天法则压制最为厉害,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我告诉他干脆不要回去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他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的温柔,可偏偏眼睛里的神采我看不透半分。他只是抬头用额头轻触我的肩头,另一只手从背后小心的护着我,语气中透着引诱:“那泠儿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呀,到是你会不会离开呢?”我有些狡黠并不上他的当。 “他好看的眸子沉沉的望着远方,迟疑了一下才对我说:“那若是我不得不离开呢?罢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不想给你造成任何压力,困难都由我来解决就好了。”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箫,将我放下,独自漂在了空中,旁边悬浮出现了一张床,他让我睡下,为我吹箫助安眠,我答应了一下就直接爬上去盖好被子,然后又多看了几眼夜空才闭上眼。…… 他吹的什么我起来时已经想不起来,我其实这些年也忘记了不少儿时的事情,我也没什么朋友,向来乏味惯了,池儿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充满了色彩。 侍女勉强给我梳了个发髻,看着倒是也好看,我换好衣裳抱起小猫就出门了。 我上了马车才注意到跟着我上来的还有两个丫鬟,还一个年纪稍大,看着成熟冷漠,一个俏皮灵动,是梅月和鹿儿她们回来了,她们掩饰得极好,我并没有看到颓势,想必没有遭受太致命的惩罚,不然我一定会去跟爹爹理论的。 马车需要走一段时间,我无聊犯困就一边看话本,一边撸猫。看到我脸红心跳的地方,我突然想到池儿还趴在我腿上,登时红了脸,我不动声色的翻着书,暗暗瞥到他正闭着眼睛,我松了口气。 到长公主府时,管家知道是我,忙就要引我去见长公主。路过一群人时,她们不是避让就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倒是无所谓,任由她们打量。倒是那领路的带我走小路避开了不少人。 我去见了长公主,发现这人有六七十岁了,一头的白发,脸皱的一点活气都没有,混浊的眼中泛着精光。大堂的门开着,我径直走进去,发现里面还围着一群女人,她们齐刷刷的看向我,先前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我有些不明所以,将小猫递给鹿儿规矩的行了一礼,然后径直抬起头看向长公主,见她盯着我不说话,我只好就那么站着。 她还是不说话,我有些不耐烦,转身就往外面走。后面有个女人突然大喊大胆,我脚步一顿,并不打算停留。 那座位上的老太太终于开口了:“是落泠吗?,落泠回来了怎么不让我好好看看就走。” 我停下脚步,耐着性子转头看她,她却突然激动起来,不停喊我的名字,我皱眉,走上前去扶住了她,她看着我激动的语无伦次。将我拉到她旁边坐下,然后厉声对下面的人说道:“我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乱嚼人舌根子,本宫一定替他父亲好好收拾她”。 我一愣,她声音不大,甚至苍老中透着死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压迫感,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她拉着我的手冲我笑,问我还记不记得她,我老实摇头,说实话小时候的事我大多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我又能和谁有什么深交情,还被人记挂那么久难不成。我不太敢相信这老太太也就是长公主殿下作为皇室的人会对我有什么感情,她不难为我就不错了。 她开始跟我讲我小时候经常跑她这里来,还给她带最爱吃的梅花糕点,喜欢听她讲故事,她会给我下塘里捉鱼烤着吃,还会当着丫鬟的面打我的屁股。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怀疑的看着她,那时她年龄也不小吧,我会跟她玩一起去? 她又继续唠叨,眼神瞥到了小池儿,惊喜的问我可不可以抱它,我将小池儿放到它怀里,她开心的用手摸了摸,那模样竟然像个孩子一般。我在这里呆了挺久,也没注意过别人,除了回答老太太的话我不太想说话,那些没眼力见的非要冲上来和我说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冷眼打断了,那些人只好讪讪的闭嘴,看着我们干瞪眼。 我陪着长公主,看她终于疲惫了,就提出让她去休息,她拉着我问可不可以晚点回去,她起来还想见到我,我点头同意了。在她睡下后,抱起小猫池儿向外走去,也不知道爹爹父亲他们今天会不会来。 第七章 宴会上的发疯 我跟着那些小姐公主贵妇们穿过后院来到了花园里的湖心苑,我独自找了个角落安静的坐等开席。这时一个模样清秀的男人跑到了这边,左右张望了半晌,突然朝我这边赶来。 他堪堪停住脚步,语气不稳,焦急的冲我道:“公主殿下你没事吧,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他说完抬起头左右张望,见那些人都望了过来,冲他们吼道:“看什么看?敢乱造谣我就让我哥抓你们去监狱”。 我:…… 这人看着儒雅端庄,行事却毛毛躁躁,毫无君子形象,这人不就是给我看病的那个洛神医吗? 我抬眼看着他等他自己继续说下去,他却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我正要开口询问,听见有人喊我,听见是父亲的声音忙笑着起身跑过去了。 父亲对我软声笑语,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回以一个甜笑,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看向我怀里的池儿,眼神一亮,冲他道:“你要保护好泠儿别被欺负了哟”池儿喵喵叫了两声,又点点头。 我看父亲的表情简直要萌化我,刚准备把小池儿送给他抱,就有一个女人上来对我们行礼,自称是尚书家的嫡小姐,她看向父亲,眸光微闪,冲他软声细语的打招呼,父亲礼貌点了点头,我见那女人耳朵却突然红了,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父亲,开口道:“不知大人可否与小女子一叙”。 “他没时间”,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打断,我知道是爹爹来了,那女人慌忙行礼,急急忙忙的退下去了。 爹爹语气不善的冲他道:“我要是在晚点来,你是不是要同她跑了”? 父亲瘪嘴,委屈的道:“我才没有”。 爹爹语气好了不少,拉着他的手对我说他们不适合呆在这里,我看了一圈,的确如此,都是女人,那些男人不是在前厅里就是在湖的另一边。他对我说快开席了,让我先去,然后对着洛神医冷冷的道:“洛公子还是不要在这里为好”。洛神医连忙称是屁颠屁颠的挪了几个碎步,装作要走的架势,却也没走。 爹爹也不管他了,他看有几个官员靠近,拉着父亲当着所有贵女的面匆匆离去了。 人群中发出了三两下的低叹,有人低头交耳,八卦乱发,那些人有的围在一起也不讨论衣服首饰鞋子和我了,而是饶有兴趣的谈论起爹爹父亲。 “不是早就听说丞相大人与君公子在一起了吗?这竟然是真的” “他不是被赶出君府了吗?怎么又被认回去了” “时不当初,那人现在可是丞相,就算是君老国公见着他也不得不给他脸面,更何况是他爹” “哎,刚那人也真是不知好歹,丞相的人她也敢”。 “听说君公子以前是前前太子的伴读,怪不得对公主这么好”。 “是啊是啊,看来她还是高高在上有人护着呢”。 我边走边听这些闲言碎语,渐渐远离了人群,也许人心就是这样,今天对这个人评头论足,改天就去议论另外一些事了,他们也不会在意被议论的人像个物件一样,被翻检来翻检去,也许前一天她们还在议论我这样,这会全都去八卦爹爹父亲他们了,我心知爹爹他们一定是不愿我听到不好的言论才会出现在这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看到洛神医也走过来就叫住了他,问他刚才想说什么,他结巴着说不出,最后干脆吹起了口哨. 我看这人如此欠揍,忍着想一脚踹过去挠花他脸的冲动逼问他回答,他叹了口气像我坦白:“好吧好吧,我是说我昨天不是去给你看病了吗?然后我才刚走,不到两个时辰内京城里就传遍了你是个有病的疯子,连说书的都在讲,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心想我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我发誓我绝对什么都没有乱说,不然丞相刚才就跟我没完了。我又特别担心你可是可我又不敢去找你,幸好那留言很快就消失了,我想一定是丞相大人,你放心,他一定不会放过真凶的”。 我点点头,问他为什么在公主府,他对我说他是随着他哥哥来的,他哥是大理寺少卿。 我告别了他继续向里走,走进去发现这里吃饭大家都是呆在花园里,四周各种名贵的花木争相齐放令人眼花缭乱。只是男的和女的被巨大的屏风隔开了,我找了个外围的位置坐下,结果就有人过来让我去前面坐,我嫌麻烦不予理会。 这时就有好心的妇人冒头对我说我是公主身份珍贵,别被下面不懂事的贵女们冲撞了晦气,免得她们日后落了口风不好相于人家,我是公主理应起表率作用。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倒是鹿儿不服气了,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是吗?我家公主身份尊贵不管坐哪里都只会福泽一方,贵女们不得好好的多沾沾光日后相亲的人家听说是被公主恩泽过的还不得高兴的高看她们一眼,倒是小人若是冲撞了我们家公主必然会原形毕现家道中落落得个流年不利人财两空啊”。 我忍不住想笑,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鹿儿实乃我升级版嘴替。 又有一位贵妇笑着说:“公主在外面呆久了不知道规矩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大家是应该多体谅。 “你说谁学不会”?说话的又是那个洛神医,我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哪怕是过去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眼泪汹涌而出遮住了我的视线,我丢下阿池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就去抓他,我一边踢打放声大叫,一边又是哭又是喊。他怎么还没死,他为什么还活着,他居然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我这些年受到的煎熬又算什么? 我叫的越来越大,我好崩溃,我想起母妃受到了怎样的折磨,那人冷眼旁观,像看戏一样,他站在那里看着别人痛苦,他也是凶手啊?他和那些人一起害死了父王母妃,为什么他们死的那么惨,他却还活的好好的。 我大叫着撕心裂肺,语无伦次的骂他,我看他一边闪躲还要护着我,身上被打出了许多淤青,他没有还手,但是我停不下来,我恨啊,我恨了那么多年无处发泄,我连报仇都做不到,那些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刺痛我,深扎在我心底,我越是发疯越是神志不清。 周围乱做了一团,有人大叫,有人跑动,他们试图将我从他身上扒下来,我指甲深深扣进他的肉里,划出了不少血痕,我分不清谁是谁,到底是黑天还是白夜,我只记得那个洞很黑,我在这头害怕的无法出声,那边光影里,父王被人一根根的切了手指,他嘲笑父王,强迫他跪在那人身下。父王双眼猩红,大声惨叫。 我耳中一片翁鸣,脑子胀痛至极,我胡乱的抓着,声音渐渐嘶哑,我力气变得小了,我被人硬生生的扣下,我摔坐在地上蓬头垢面,头发彻底散乱,我扯着一大片头皮,抱着身子跪趴在地上抬起头努力朝他们望去,我看着母妃将长剑捅穿了父亲,插进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离我远去,消失在了黑暗里,我大声叫着父王,声音嘶哑咆哮,如来索命的厉鬼。 我愿永不得安生,求你们别离开! 我突然被抱起,一只手抓住了我抓着头发的手,另一只手用衣袍擦去我唇边的鼻涕,我被死死的禁锢在阿池怀里,我抖着身子不停的抽泣。另一边我听见刚才那人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泠儿”。 “对不起,啊~哈”我再次痛_哭,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你该去下地狱向他们忏悔,我父王母妃死不瞑目,他们在地狱等你,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我要你不得好死。“父王,母妃我好想你们啊” “泠儿”,池儿心疼的唤了我一声,我只身陷于无边黑暗的梦魇中,我彻底的疯了。 我的嘴一下子被什么堵上了,我撑开肿红双眼的一条缝,我看见池儿在用力的吻着我,他用手安抚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死死融入他的怀抱里。 我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什么,泄气般的靠着他的肩膀唤了声他的名字,然后死死的沉睡过去了。 …… 第8章 不得超生! 我再次醒来时是在个陌生的环境里,池儿在我旁边坐着看我,他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我浑身难受的厉害,头也很疼。这会我没什么心情去怨恨什么?,也更没有力气去发疯,我靠在他怀里发着呆,不知时间的流逝。 父亲推门而入,忙上前抓着我的手急切的关问我,我抬起头努力的朝他微笑,然后又自顾自的发起呆来。 父亲一下子红了眼眶,哽咽着道:“我们都知道了泠儿,池儿让我们看了你的记忆,对不起泠儿让你受苦了,你一个人守着那些记忆这么多年一定很痛苦吧,都怪我们没查仔细,我也没想到淮书和你母妃居然居然受到了这么非人的待遇,可惜那三皇子已经死了,不然非得削了他不可。 你爹爹也很生气,你昏睡了四天,他就不在了四天,他一定会处置牢中那些人的,还有那个大理寺少卿,你爹爹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虚弱的点点头,目光无法汇聚。父亲更心疼了,竟然当着池儿的面将我从他怀里剥出来,池儿吃惊的问他干什么?父亲没好气的道:“当然是让泠儿吃东西,你起开。” 池儿却是一副温情又不容拒绝的样子:“我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 父亲:“我一点都不麻烦,到是你这个外人能不能不别缠着她了,我看着就烦”。 池儿:“为什么?” 父亲:“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对她做了什么,不只是我,所有人都看见了”。 池儿竟然笑了:“然后呢”? 我头疼的听着他们争吵,怕在这样下去一向温柔的父亲会和他吵起来,然后晚上再和爹爹告状,父亲是喜欢小猫池儿,却很敌视现在的池儿,我知道他不讨父亲喜欢了,忙出声制止了。 我又在爹爹府上休息了几天,池儿却是不分黑夜白昼般的非要留下来照顾我,父亲不同意他就变成小猫,然后父亲就败下阵来了,也多亏了他不需要睡觉进食这种凡人才会有的琐事。 他问我想不想报仇,他可以把上次那个人抓来认我处置,我冲他狠狠的点了点头,眼中迸发出强烈恨意。池儿办事很快,他随手丢出一根木枝变成了一个人,然后下达了一个指令: “把人带来,”那人点点头突然就消失了。 我又震惊了一把,看向池儿。他对我说那是他随手造出来的傀,用来办事方便。我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信息,那人哦不是傀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洛羡云,我顾不得震惊。忙站了起来向他走去。 他还有些懵,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会穿着官服皮肤上还有淤青和抓痕,想必在大理寺内办差。 我觉得他这一身非常刺眼,记忆与这人变得更加清晰,他站在这里与记忆重叠,仿佛一切才刚要发生。 他看到我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也是说不出话来,却是被气的,我极力克制着自己调整了半晌,才冲他放纵大吼:“你为什么还活着,怎么不去死,怎么还没有人来索你的命,那天可是死了不少人”。 他猛然看向我,嘴角张合,哆嗦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我开口道:“你……我……我当时也是受黄命办事,我和三皇子一起,但我没想到他会干出那么疯狂的事来”,他还在说,神色却很恍惚。“我以为……以为只是捉拿太子,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雯玥” 我冲他大吼,他骗人,他明明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甚至是在看戏。我上前拿出簪子刺向他胸口,他任由我刺,我连刺了好几下也刺不死他。 他踉跄着后退,语气沉重的道:“我没有,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母妃,我们本来就要说亲的,我一直喜欢她,可她却毫不犹豫的和太子好上了,我承认我是羡慕嫉妒恨,我等了她那么多年,从她是小女孩开始到她执意要去战场我都等了,可是等来的却是她喜欢太子,凭什么我与她明明青梅竹马,就因为太子风光霁月,高高在上,他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雯玥。我那天看他那么狼狈,我想若是她肯向我求饶我一定会原谅她的,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都做好了要为她开脱的准备了,可她倒好,死也要和他死一块,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她是否还会记得你呢?当时他肚子了还有一个。”他情绪高涨起来,开始有些崩溃了。 “她至死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他说的很亢奋,像是揭开了什么伤心往事,后来就有点疯癫了,像是终于可以向人述说心中埋藏多年的秘密了。 他又大笑:“哈哈哈,她没了,我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那一天我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就释然了,简直可笑至极”,他摇了摇头,流着血晃动着身子继续道:“我后来照样娶了妻子有了孩子,我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我风风光光的活着,有她没她都一样,可是她却过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我有时候想她要是还活着,像我这般正常生活,一世无忧该有多好,她一定会幸福的吧,以苏盛世的为人定然不会负她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一个站不稳跪了下去。 我上去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袍,告诉他想这么一世无忧活下去简直做梦,我要他清楚的记住惨剧,一辈子不得解脱。 他别想这么一世无忧的活下去了,如果不想尝尽失去的滋味和肉体的折磨,最好乖乖的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还有你和那些皇子们的勾当都讲出来悉数公之于众,让六皇子他们伏诛。 他想对我说什么,却怎么也立不稳,呼吸粗重的向前倒去,我急的大喊,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死了上哪里找证据去。 池儿上前,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身上致命伤口上轻轻略过,伤口便止血了。 洛羡云没死成瞪着眼睛看池儿,池儿说了句麻烦,又是一挥手,我看到他突然变得恍惚起来,池儿对他说:“你去把当年的真相传播出去出去,把证据搜集齐了自己去投案”。 洛羡云点点头,招呼也不打就回去了。我有些懵看到桌子上的花惊疑道:“刚刚那傀呢?” 他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好心的救他,他顶多死不了,但下半辈子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与其放任他乱来,我让傀控制了他,别人看不出的,待一切结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到底是听懂了,点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他上来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低头问我想不想去见我的父王母妃。 我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我丝毫不怀疑他会说假。 第9章 往事渊源之下地府 他抬起一只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非常复杂抽象的阵,我看着好看但却说不出的诡异。 他握住我的手,一丝如发丝般的蓝光刺入我的指尖,我甚至感觉不到痛,一滴血就被取了出来滴在法阵上。 他和我说,如果我的父王母妃已经转世凭此阵法可以去找到,他们过上了新的生活,我见了后也该学会放下。我攥紧拳头,盯着阵法抿嘴不语,他只得继续运作法阵。 突然阵法上陡然出现了一摊红色的血雾,有一股浓浓的黑气盘绕着阵型散发着腐朽难闻的气味。 他突然一句不好,才转过头来难看的对我说道:“他们并未转世,仍然在地狱中不得超生。” 我浑身一震,一股寒凉从脚底冻上心头,我心疼的难以呼吸,他拉住我对我说:“不要紧,我们去地狱找他们,助他们转世好不好? …… 我慌忙跑出去,爹爹不在,我又跑到了门口,问了家丁君家在哪里?还不等他们备马车提着裙子就在街上狂奔。后面跟了一群人,两个丫鬟边追边给我开道。小池儿化作猫咪在我旁边跟着跑。 他刚才说只要去地狱就可以见到父王母妃了,但是我肉身去不了,只能魂魄去,需要有人帮我守着结魄灯和肉体,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爹爹,见他不在又赶忙来找父亲了。 其实若是提前说一句他直接就带我来了,不会像这般赶,但我当时太兴奋了,什么都来不及考虑。 我终究是被马车追上了,我让他们赶紧带我去君府,他们不敢耽搁,马车一路很快,有几个轻功好的在前面大声驱逐人群为我开道。 我一下马车就想立刻往府里钻,被守卫拦住,我急得不得了,梅月上前大声呵斥,守卫得知我是谁不敢阻拦,一个已经跑进去了。 另一个阻挡不了我,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君府。 君府居然这么大,我生怕跟丢了那守卫,又幸而君府里的下人不敢拦着我,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君老国公面前,我直接了当的问他君言澈君延之在哪里。 君老国公跟长公主一般老,人老却不刻薄,眼神里透着俗世的开明与厚重的沉韵,他见到我有些意外,却没跟我和后面的一群人一般见识,只告诉管家让他去把延之叫来。 父亲匆忙赶来见我,对老国公恭敬的行了礼道了声歉就领着我去一边说话,还让我带的守卫守好周围才问我话。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他先是激动了起来,后来却又是摇头,直说太冒险了,我顾不得那么多,我不想让父王母妃他们在地狱受煎熬。 我拉着父亲去了丞相府,他已经回来了,我又和他讲了一遍,他皱着眉看了看池儿,见池儿点头就没说什么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长公主却突然来了,我不得不被打断,又不能赶她走,只好去见她。 她仿佛又老了几岁,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我耐着性子让她看就是了。 可她却好似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开始烦躁不安。 长公主察觉到我的情绪,有些伤心的道:“泠儿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是我打扰你了,但我也担心你啊!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对她这些话迷茫得很,父亲却是将我拉到一边和我说:“长公主与你母妃颇有渊源。”我不解长公主年纪那么大,就算和我母妃有旧情,又与我何干,难道是替母妃担心我? 父亲看了我一眼,接着正色道:“长公主年轻时不似其她公主,她原本是将门遗孤,因她一家子全都为国牺牲战死沙场了,先皇感念他们又或许是为了做给朝臣看认她做了妹妹,并成了家主。 她自幼在皇宫外习武,曾执意与你母妃的父亲裴大人一起去过战场,足有十余年,后来裴大人被人算计战死,与数万将士同死于万人坑内没能爬出来。许是死前有所察觉为了赶她走竟与其争吵闹了和离,长公主被气糊涂也是发了狠誓,后来察觉时以为时已晚。但是那时长公主已有了你母妃,只是他不知道。她其实比她看上去要更年轻些,只是受了太多打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年轻时意气风发,张扬肆意,丝毫不输于男子。 当时长公主凭着自己的执着,待查到事情真相后,亲手将那朝廷重臣和叛徒千刀万剐,她自此被皇帝幽禁于长公主府。 如今的皇上已经不管她了,她此次大张旗鼓的过生辰就是为了见你而已”。 我听的内心沉重,酸涩不已,震惊的无以复加,她居然是我的祖母,心里一个模糊的影像渐渐成型,我看到中年时的祖母眉宇间尚有英气存在,皮肤没有那么好,脸却是久经沙场的冷硬锋芒,那时她眼里总有浓郁到化不开的忧愁,我总是会想办法去讨她开心,只是她每次面对我时总是和蔼可亲。再看她现在这样处处透着死气的落寞,皱纹爬满了眉眼,眼神里充满了浑浊,她其实应该挺孤独的吧!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守着父王母妃惨死亡魂的悲痛。大概不幸是会传染的吧! 我心中泛着的酸直沸腾,再回来去看祖母时以不似刚才的冷漠疏离,我们和她一起用了中晚餐,我陪了她几乎一天,听她重新和我讲起我以前的事情,我听的很认真。 将她送走时,我还是决定继续没有开始的行动,我将他们都叫了出来,让池儿开始。父亲一听这么急,忙叫着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爹爹有些不同意,说是一个人就挺担心的,让他不要去添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池儿虽然厉害,但也只能以魂魄之体去,我们时间有限,地府那么大,护住我一个勉强,再多一个就有些麻烦了。 父亲这次却很坚定,他保证自己不会拖后腿,他其实是想好好送父王最后一次,父王的死给他打击太大了。我知道父亲这个人表面温和,但其实内里认定的事也很执着,便不好再劝了,我望向池儿,问他可不可以,他说多一个没关系。随即父亲不顾爹爹恳求的目光认真的准备着,他争分夺秒的翻着那些以前他自己都不信的书籍。爹爹叹了口气,让人严防死守这里。 其实我们肉身安全问题也不大,池儿在周围布了法阵,一般人伤不了我们。 不大一会儿,我们围坐在一起,池儿点着了自己拿出来的结魄灯,将它置于我们中间。一股香味传开,我们很快沉睡,接着我便醒了,我感觉身体很轻,像羽毛一样,低头一看,发现我们都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这里是阴曹地府吗?我望向池儿,他说先抓一个小鬼来带路最好。 第10章 冥府流程之路 我们看到一群人被几个阴差小鬼押解着朝一个方向走,遂也跟了上去,只见看到一个庙,是城隍庙,这大概就是阴间的第一站了。 他们一行人继续走,我们被一个阴差发现没有动,便上前来催促我们赶快去过鬼门关,别自己跟丢迷了路。 鬼门关?父亲有些呆的看着我们,又看看那些人,只说居然真的有鬼门关,是不是还要走黄泉路,池儿点点头,告诉他先按流程继续走,到阴曹地府鄷都城后再做打算。 我们听话的点点头跟上了那些人,不知走了多久忽见一座城,城上挂着一面大牌,上面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子,我和父亲再次震惊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继续向前我们踏上了黄泉路,黄泉路面并不平整,父亲说这个他知道,这里是黄泉路,九泉,又叫九泉之下,刚看了书的。 许是我们的声音太大,又或许是那些人过于安静了,有阴差大声呵斥我们,我们只得闭嘴。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开满了彼岸花,传说花开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我们抬头不见星光,这曼珠沙华长在这种荒芜奇特之地妖冶至极。 花海尽头有一天河,那便是忘川河吧——黄泉路和冥府的分界。有些人是被忘川引渡人带过来的,引导他们告别尘缘。我看到那里有个桥,我没心思看风景,因为走过桥便是望乡台了。 阴差和我们说这里可以看到阳世的家里情况,我看了一下就看到丞相府了,我见爹爹就在门外守着,表情凝重,眉头紧锁,画面一转,我看到祖母了,她睡的正安稳。 我鼻子一酸,当初父王母妃他们是不是也看到我了。 我们安然穿过恶狗岭,金鸡台,到了野鬼村见这里幻象丛生全是孤魂野鬼,那些都是过前面两站灵魂被撕扯的不全暂时被困在这里的鬼。到了迷魂殿,殿里有一个泉,阴差让我们多喝点,喝迷糊点,池儿不知用什么办法糊弄过他们,我们就站在那里没动,他们也没发现。 我们混进阴曹地府后,直接溜了,池儿去绑了两个地狱小鬼来把他们控住住后,一问竟然是幻境师和净魂使。 我问他们不得超生的灵魂是怎么对待的,在哪里可以找到。幻境师小鬼率先开口:“那不得入轮回之人,想必是在阳间犯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去了,永世不得超生”。 我怒了,根本不可能,正要质问他,他又赶紧道:“当然也有个别情况,比如横死枉死等意外导致的阳寿未尽的死亡,均不会直接入地狱审判,需要先在怨气冲天的血池里沉浮,想轮回必须上表让上面同意了才会有天兵来拘灵魂,去天医院治疗后重新入鬼门关,但上表是需要金元宝的,而且必须是家人亲手所叠的才行或者去神婆道观里买,其它的钱都行不通” “错了,错了,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净魂使觉得他说的太慢了,一把推开他,跟我们说:“若是阳寿已尽的有罪之人,当下地狱受罚,但若是情有可原,期限会减短,可若那人执念太重,会被送到鬼界堡暂时停留,于每日在莲花台,被地藏王菩萨超度,直到化解怨念仇恨。” 那净魂使看我想哭,忙上前急忙宽慰我,他告诉我他的职责就是净化灵魂的杂念,可以找到忘却术士,帮助忘却尘世的记忆和痛苦,再加上这小子,他指的是幻境师,来制造幻境有助于他们早日超生,但若是那鬼魂执念实在太重,便只能日复一日的慢慢消磨。不然是不能入轮回的,有的人前世功德比较大可以留在地府任职,免去那六道轮回之苦。 我现在只想知道父王母妃在哪,他们到底是在那地狱十八层还是莲花台?又或许是留在了这里,不愿在转世。 我们先决定去莲花台找他们,找到之后再去找忘却术士。 父亲说地藏菩萨前身是新罗国王族,他有大孝、大愿、救度众生,超度六界的功德。他曾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唯有“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这也是大乘与小乘的区别之处。但是地狱的人根本渡不完,他注定不能成佛。 莲花台还是很好去的,我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地藏王菩萨身着袈裟,光头毗卢冠正坐在莲花台上颂经,他法相端庄圆润,神态安详,双目微垂,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诚服力,让人放松,他座下伏着的通灵神兽更显得他神圣庄严。 下面是一大群的人,我们该如何找起?我转着头费力的辨认着,不能闹出动静。这时净魂使告诉我们每次来这里的人可能都不一样,除了极难超度的人之外,但是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记录在册的。 我们让他带我们去找名册,不管在谁手里都要抢过来,他却摆摆手,说是这里有个阁楼专门放这些名册,只要拿到钥匙就能进去,但是钥匙在专门负责看守的大人手里。我们二话不说就让他找人,他叹了口气,老实在在的带我们找人。 只见他带我们去了远处的一个茶楼,父亲问他这是何意,幻境师这时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他实在有些没有存在感。 他指向楼里说平时在这边客栈里休息的鬼差或大人们最喜欢到这里来听那些滞留在这里无人认领的鬼讲他们在阳间里的故事,有些人甚至会些才艺表演,他们争取表现好点换点钱或是等着走后门被提拔也不错。 他带我们上楼指向一个鬼,我们看到那鬼大人白日却戴着面具,遮挡的看不出什么,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显得突兀。 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我们让净魂使去把他单独引出来,我们好趁机下手,他却有些胆怯,被池儿看了一眼当即扭头就往那鬼大人身边去,我们退到了一边走廊上静静等待。 不一会那鬼大人就出来了,看到我们一群人脚步顿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 我打量了他一下,猜想他会把钥匙放在哪里,是打晕他还是威胁时,池儿坦荡的说了一句我们想要你的钥匙,我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那人沉默了一下问道:“有事?” 我一听只觉得有种熟悉的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他的声音音带似乎有点坏了,声音有点低沉沙哑,却出奇的好听。 我直接说了一句找人,那人回了一句可以,就让我们跟他一起走。我看了看父亲池儿,这也太顺利了。 第11章 惊见父王! 那人带我们去了一座阁楼,他拿出钥匙开了门,问了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死的,交给我们一张纸笔让我们写上要找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将他们放在编号“酉时”的柜子“三刻”的格子里。我当着他的面将纸抵着柱子刚写上父王母妃的名字,那人瞥了一眼,突然一把冲上前将纸抢了过去,我扭头刚好看到他正死死的盯着那纸,再抬起来时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 黑袍面具下的嘴唇哆嗦着,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他们?我反问他又是谁?知不知道他们在哪?见他不说话我拿过纸拉着池儿父亲进去自己找。我是怀疑他认识父王,但看他表情说不定不是仇人就是和他一起惨死的那一众暗卫士兵和附近被火连累烧死的一百多个村民。当时他们为了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那里,连累了附近一个大村子。只有我没被烧到,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和皇帝交代的,皇帝居然信了。 所以我暂时先不管他,他若是想说早就开口了。 挑开彩色罗莎,空旷的长廊里,墙上雕刻着许多牛鬼蛇神般的壁画,一排柱子上也雕刻了许多东西,穿过长廊上了自动楼梯然后被引进一个房间里,发现四周连着墙壁房顶甚至地面都刻满了年月,空中漂浮着一排排柜子足有十二个,连带着悬浮蜿蜒的楼梯,每一排的柜子里都有空间很小的小格子。 我们按照说法开始找了起来,我正准备去爬楼梯,池儿阻止了我,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然后直接飞了上去。 我看他将纸片投了进去,一时间金光一片,一大片的字在一张巨大的书页上浮了出来,上面还有一本很厚的书,书下是个阵法,上面有一排放书的格子,这样的书还有好几百本被缩小放在里面。 当下呼吸一滞,这要怎么找?池儿却是已经有所动作了,只见看他翻开手掌,在空中朝向那排书一抬手,那些书就都飞出来变大了。 一时间金光大盛,周围响起了快速翻书页的声音,一页又一页的名字数不胜数的浮了出来,字幕重叠盖了一层又一层,填满了整个房间,我伸手摸去,摸了个空,父亲他们在一旁神色惊奇的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净魂使看着有些激动行为也有些跳脱,拽着幻境师的衣领说池儿是神仙,后者被晃的直翻白眼,骂了句“白痴”。 不消片刻,所有书页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张,他到我身边告诉我,在这上面看到了我父王母妃的名字,上面记载,父亲在地藏王那里被超度了七天,而母妃足三个月,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超度成功。 没有被超度那他们还会去哪里,我有些失望的问向净魂使,净魂使说要我们去找那个大人问问。 池儿当着父亲的面牵起了我的手,我转头看向父亲,见他冲我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我便握紧了池儿。 再出去时那鬼大人果然已经不在了,我们去一开始的茶楼也没能找到,又挨个去找了每个店面也无功而返。 父亲有些失望,担忧的说他不会躲起来了吧,我想不出为什么,只会求助般的看向池儿,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我,捏了捏我的手,说慢慢找下去太浪费时间了,他待会儿可能要闹出点什么,希望我不要担心。 我和父亲都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不担心怎么可能,真要闹出点什么还不知道会招出多少厉害的鬼王。我听说冥界地府有五方鬼帝,六天鬼神,十殿阎王,万一招来一堆都够把我们埋了。我想大不了到时候先回去,可是回的去吗?池儿只有一个人啊。 我越想越慌拉着他的手摇头,他还是笑,眸光似化成了水一般,告诉我不必担心,就算地狱里所有鬼帝都到了也打不过他,可我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吹牛呢? 刚刚我还在鬼市街道上,只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全都换了环境,我四下张望时,池儿已经上前,用极其张狂的语气,颇为不敬的道:“阎王,我们来找你要两个人”。 不待我们震惊,那一脸凶相的阎王已然大怒,他突然拍案而起,散了一地的卷宗,我身子一抖,撇撇嘴,吓唬谁呢? 一股凛然之力袭向阎王,我看见刚才还盛世凌厉的阎王一下子倒退了出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周围的判官忙上前去拉,鬼差一时间都围了上来,那正在被审判的鬼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净魂使幻境师齐齐抖了抖,竟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 那阎王抖着胡子指着池儿问他是谁,池儿却是直接说出父王母妃的名字问他要人。他听池儿这么说竟松了口气,忙上前恭敬的道:“这位大神……诶,大人你要找的人其中有一个还在这里,另一个却已经不在了”,父亲忙上前追问人在哪里。 我同样焦急却见他婆婆妈妈的顿时神色不耐,好在他被池儿看了一眼当即开口:“是苏盛世,他还留在这里暂时任了个职,本来他都可以去投胎了,可是他非要等他妻子,可是他妻子犯下杀夫杀子的罪行不说,还被上百条人的怨念缠身,她本身也怨念极重,被判下了冰山地狱五年,当然我说的是人间时间,如今在冥火狱窟里被地狱之火洗礼,直至烧尽所以罪孽和怨念才能回来被超度,如果你们想去找她就得去找五方鬼帝帮忙开阵了,那里有极强的阵法不是符合条件的人进不去。如果他们不管就得去找北阴鄷都大帝了,不过平时很难见到他”。 池儿回了句不必,直接让他去把忘却术士和父王找来,然后带我们去冥火狱窟。 我见到父王时,他还是那么年轻,见他身着一身白衣,步伐稳重,双目沉沉的看不清情绪,一脸的冷漠疏离。我一只脚迈开,却再也抬不起半步,声音咔在喉咙里不知道开发出哪个音节,这人与记忆中的父王不大一样,记忆中他待人温润有礼,总是笑着对我说别太贪玩了,小心被母妃惩罚该要哭鼻子了。 我看着这人,这人也看着我,我看他看我的双眼渐渐通红,走上前来一步,克制的问我到底是谁?这声音竟是莲花台那个鬼大人。 我一下子绷不住叫了声父王,用力的搂住了他,我哭的极伤心,像是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通通哭给他,求他安慰我。 父王抱住了我,哽咽的唤着我的名字,一时间我们都哭了。 好半晌他才放开我抓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出事了。 我跟他说不是,又把这些年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讲我如何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天天都想念你们,又说了得知你们还在地狱就下来找了。 他了然的看向父亲说道:“怪不得会看见延之,我以为你出事了,可是我看见泠儿时她长得那么像雯玥就不敢去问你了,我真的很怕见到你们。”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高贵。 第12章 位面之巅——东漓仙帝 池儿强迫阎王带我们去了冥火窟狱看到外面全是幽冥鬼火。阎王无辜道:“这里就是了,不过这里有结界不好进去,而且里面有玄天九火和不灭黑炎,温度很高,不是身负罪孽,怨煞之气很重的人会被烧成灰烬”。 池儿在他说这话时已经动手了,他站在那里用手指轻轻点了上去,一股磅礴的灵力按着井然的顺序,慢慢覆盖了上去,那上面形成了一个阵盘,四周汇聚的光芒似千斤万重般将它撞裂。 阎王一看忙慌得嘴里说着使不得就上前去阻止他,刚一靠近就飞了出去,这一下直接飞出了视线,不知道飞哪去了。 池儿毫不留情的将阵粉碎了,里面冲天的岩浆漫了出来,数丈米高的暗红火焰肆虐着向我们这边侵袭。 地下突然剧烈颤动,我抬头看过去应该是那里面。那些火变换着模样,有的是几十米高的怪物,有的是一群火人,许多怨灵冲了出来,将上空堵的一团黑。 净魂使大叫着魂都要丢了,只喊闯祸了闯祸了,父王不耐烦的骂了他一句聒噪,他竟然委屈的向后面俩鬼道:“他凶我”。 我嘴角抽了抽,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池儿身上。 池儿将我们围在光圈内,他自己却往飞向那一大团黑乎乎的怨灵里飞。 天穹上一声惊天动地的鸟兽嘶吼从那片黑云海中传出,一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火红色巨鸟展翅高翔,它的羽毛如同黄金浇筑而成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每一片羽翼都像是能够割破虚空,那是一种尊贵无比的神圣气息。 那片黑云被白色的火焰染成了红白色,怨灵们嘶吼一片,我担忧的看过去。 净魂使突然激动的大吼:“那……那不会是神兽朱雀吧!看,是南明离火,朱雀的伴生之火,对阴神鬼物伤害很大它不会要烧了那女人吧,我看那女人都成怨鬼也救不了了,这样的结局也不一定就坏”。 这人总是能找到存在感,我瞪了他一眼,忙去安慰父王说池儿不会,他会有分寸的,父王这才好受些,冲我温和的点点头。 父亲道:“丹凤鸣兮,与彼高岗,梧桐生兮,与彼朝阳,这就是朱雀吗?看着很像凤凰,却比凤凰更高贵”。 怨灵们突然安静了不少,池儿竟拿出箫吹了起来,我们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护着我们的罩子消失了。 我们突然浮了起来,一片巨大泛着火焰流光的羽毛接住了我们,一个一头红发垂着羽毛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睁着明亮的眸子冲我热情的笑道:主人师尊好久不见了,哦不我说错了,我应该也叫你主人,总不能叫你主人妻子吧”。 他皱着好看的眉眼苦恼的挠了挠头“还是叫你女主子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偷偷道:“池儿他为什么这么厉害啊”? 那红衣少年突然不屑的笑道:就他,女主子你都不知道,他现在都倒退到仙帝了,也就比数万年前的东漓大帝好听一点,你要是恢复实力了,还能像以前一样一只手就能倒打他,可能现在是个…… 我不解的问他什么是东漓大帝,他耐心告诉我:“就是他的实力水平,您前世可比他厉害多了,等你回到位面之巅重新修炼肯定进步飞速。 潇声消失,池儿转过身来冲我们温和的说道:“好了,他们现在暂时有神志了,可以过去找一下”。 父王比我还着急,直接就开始大喊母亲的名字,我也加入进去,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回荡在整个炼狱。 我看见黑云中有一团直接飞了出来,她到我们面前便停下了,然后围着直转,发出翁鸣的声音。 池儿脚踏虚空而来,从指尖弹出一抹灵光,母亲渐渐化成人形,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眉眼看向父王沙哑的唤了声“淮书”,然后转头看向我时已经红了眼眶,她主动抱住了我,然后又被父王搂住。 “我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敢在地狱闹事,非剥了他不可”。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打断了我们,我抬眼望去,竟不止一位。池儿淡淡道:“是我”。 那各路鬼王一脸凶相,高大魁梧,他们分开,各自把守各个方位将我们团团围住。 “拿下他们!” 一张金光大网覆了下来,周围的威压压的我不能动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一起快要爆掉了。 一道锋利的剑气把网割开,我顿时没了压力,抬眼望去池儿两只手指还指在空中。 男人风姿绰约迎风而立,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可能要直接跪下虔诚叩拜了。可他就是那么一站,我的心怦怦直跳,一下子体会到了沦陷的滋味。 那群鬼王看向池儿非但没有敬畏害怕,反而鬼目狰狞恨不能把他吃了。 “我等六大鬼王前来会会你”,他们一起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为首的前三个鬼王瞬间出招,迸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招式狠厉,都朝向池儿不同的命门拍去。 只是他们还没碰到就被一股冲天的青蓝色火焰吞噬,池儿立于火焰中,衣袍翩飞,散开的青丝向后舞动。 我看向红衣少年,“喂,问你件事”。 那少年“啊?”了一声,问我怎么了,我问他:“你叫朱雀吗?池儿那是什么火,跟你的还不一样,看着也很厉害”。 “他那火可不能和我的比,那是琉璃净火,对付那几个鬼王还可以,但是还被九天玄火压制着呢,不过他还有一种更厉害的火是度天神火”。 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他却忽然又说:“你也别羡慕他,我看他就是想在你面前显摆,你前世的那个宠物会红莲业火,改天带你去见见”。 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想去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问他是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他有些抓狂的道:“说是也不是,哎,其实是个高等修仙世界,它以前可以称为大神圈的上神界,但是如今还不如说是个囚牢,但是那里以前确实出现过许多神仙和各个位面的大能,只是如今成了个高等修仙世界”。 我心想还真是复杂,我要是去了那里是不是也可以修炼了,他说要看情况,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寿命有限,不过那里遗留了大荒上古时期各种大能创作的修炼方法,或许就有适合我的。 他转而又说:“都怪那个破结界,现在那里的资源越来越少了,一般就算血脉强大很有天赋的人最多也只能修炼到大帝的程度,阿池虽然实力下降了,但是底蕴还在,你去了那边横着走都行。” 我嗯了一声,却听见父亲说:“泠儿,你要跟他走是吗?”我刚好发现,父王母妃他们也看向了我。我回了一句:“没有,我舍不得你们”。 父王叹了口气,和我说:“只要你能幸福,怎么样都行,我和你母亲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我看他还是挺放心的,但是我怕你受委屈时没人能护着你”。 “放屁,我朱雀绝对不会让女主子被欺负的,哪怕是主人也不行,他要是敢,我就做了他”。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有些感动,道了声谢。 我们在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那边几个鬼王已经被打的屁滚尿流了,池儿还是轻蔑着语气:“尔等蝼蚁,我看谁还敢拦,既然来了就出来让我会会”。 一声轻哼同样是不屑,“蝼蚁?我看你是真的欠揍。” 我抬眼望过去,那人一身黑袍立于虚空之中,长相冷峻,邪魅危险。那些个鬼王忙开口大喊:大帝救命啊!这小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毁了冥火狱窟。”说话间又有几个人从天上冒了出来。 净魂使紧紧抓住幻境师的胳膊抖着身体,状如筛糠,颤抖的开口:“哎呀,我的娘呀,完蛋了这人是北阴大帝呀,就连东西南方鬼帝都来了,这会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安慰了一下说没事,池儿能解决,他却是一个激灵抖的更厉害,连沉默的幻境师都露出了恐惧之色,我看向忘却术士,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和我说:“你是不用担心了,可我们呢?事后我们一定会很惨的。” 我有些同情的抿上了嘴。 第13章 亲自送轮回 池儿轻轻一笑:“愿请教”。 北阴大帝被气笑了,一个呼吸间瞬间消失在原地,突然出现在池儿面前,他们近距离的扭打在一起了。 天空中闷雷声炸响,激烈的碰撞使空间都发生了颤动,空气被扭做一团,我们的时间流速仿佛被分开了,他们的打斗愈演愈烈,幸好这边有朱雀挡在前面护着我们。 不知是哪个鬼神竟按捺不住大骂了声“操,我们也去会会他”加入了进去,池儿瞬间被包围。 池儿全身爆发出冲天的火焰,与刚才不同,这是度天神火,攻击力极强。 那些人猛然停下前冲的动作,一脸惊诧的看着他,背阴大帝夸赞了一句好火,对那几个人道:“不想死就一边待着去,别给吾自作聪明”。 那些人有些愤然,竟不愿走,“我等就是想领教一下这小子,决不给你添麻烦”。 他们见火小了竟还要上,火光中三千墨发飞扬,额间神印光彩绚丽,男人灰蓝色的眸子波澜不惊,浑身散发强大的压迫感,竟然有种神临天下的伟岸孤寂感,气质丝毫不输北阴大帝。 他抬起手,周围形成一个领域,度天神火疯狂燃烧,空间被压缩到极致,一把把凌厉的火红色剑气在火海上空凝实,锁链将他们串连,上方出现了一把巨大的暗红色屠刀。他念道:“ 众生浩劫,苦海泛泛。神明天罚,斩尽杀绝——度天神罚”,下一刻巨剑飞速朝他们砍过去。 一声巨响咆哮犹如发自艮古时期的洪荒之音,两大神王身体破碎,神魂散的七零八落,另一位重伤昏迷,北阴大帝堪堪挡住这一击。他的身前竖着一把通体漆黑无比的长剑,周围泛着红绿色的流光,身后是一大片尘土。他脸色不太好。 “你已无力再战,可我尚未使用全力”。他仿佛站在九天之上历经了数万载光阴沉淀,傲世苍穹,无人能敌。 他是主宰,我心里想。 我与他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我心里不是激动而是不安,我望着那个人,他太遥远耀眼了,让人望尘莫及。 “啧,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地狱闹事就留个姓名,改日再战如何”。 “空桑池,再战就不必了,别来烦我”。 我默默念着他的名字,他居然随母亲姓。 “雯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怎么消失了?”身边突然传来父王焦急的声音,我猛的转身就看见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模糊,早已说不出话了,此时正泪流满面的看着我们。 我心一沉,忙去叫阿池,我都还没和母亲说过话,她就要消失了吗?怎么会,我才刚见到她,她就又要离开我了。 池儿瞬间就到了,他皱眉道:“她能维持的清明不多了,必须快点送她上路去轮回,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扭头看向那三个小鬼,他们立马道:“好好好,我们马上开始,哦,你娘亲自己的怨念已经消了,被万鬼缠身的怨念刚才也已被烧光了,”。,她看着越来越透明的母亲告诉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和想说的话待会儿在幻境里就行了,他会代为传达,母亲点了一下头。 幻境师师说要送给她一场美妙的梦,她究竟梦到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嘴角后来上扬,是笑着的。 忘却术士说:“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送她走了。” 父王忙上前说:“我要和他一起”。 忘却术士:“可以,但她会忘记一切,不然执念太重无法轮回”。 父王:“无妨,只要能和她一起,我可不可以不忘记”。 忘却术士:“这个有点难办了”。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不开口。 父王又转过头看向池儿:“你是神仙,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池儿:“我可以用法术暂时隐去你们的记忆。” 父王点头道了谢,然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勉强一笑,艰难的开口说话:“泠儿,父王要陪你母妃一起,你要好好的,好吗?”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哭着喊他父王,他似不忍心又转头看向父亲:“拜托了延之,我知道你们替我操了不少的心,以后泠儿又只能麻烦你们了”。 父亲摇着头哽咽的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都很喜欢泠儿,也会照顾好她的,你安心去吧”。 父王点点头又看向池儿,目光复杂又沉痛,他说:“别让泠儿委屈好吗?” 池儿回了一句放心,他会的。 父王闭上眼睛,说他准备好了,幻境师也给他造了个梦,彼时母妃尚在睡梦中,幻境师说现实时间与幻境里的不同,他们会在梦里度过余生。 等待中北阴大帝被晾在一旁,挂在空中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却也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要醒了,池儿在他们身上结了个印,天上突然下起了花瓣雨,一朵红蓝的海棠花在母妃眉间闪着微光,父王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身材高大匀称,面部棱角分明,不可谓是不俊,气势竟与北阴大帝有些相同,他们交握的手指尖缠着一条红线,手上光纹向指上的戒指汇集。 他们表情有些痛苦。忘却术士说他们执念又起怎么都不愿意忘记彼此,也不愿意醒来,现在又强迫生了怨念怎么办啊? 净魂使大骂他没用,先一步上前就施展法术为他们净魂。 我看净魂使的表情有些吃不消,又过了一会儿已经有些难堪了,他不甘的道:“我就不信了,老兄,我们拼了,这世上还没有我净化不了的灵魂”。 他气息陡然加重,我看他血管喷张,身体吃力的支撑着,双腿也直打颤,一股灵力突然大涨被他送了出来,他收手直接跪在地上,只一瞬间便全身透明将要消失了,随后忘却术士也倒下开始消失。 我大惊上前下意识的去捞,却怎么也碰不到,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拼? 净魂师道:“我们这也是职责所在,再说了我们和你们在一起,回头那些鬼王神王也决不会放过我们,还不如死之前做件好事,也算死的有价值。你也不用太在意了,这地狱里的日子其实挺枯燥乏味的,能解脱也不错,只是我没有下一辈子了”。 他刚说完,他们两个就一起消失了,幻境师大叫着他们,嚎啕不已。他抬头看着我们,求池儿给他一个痛快。 池儿尚未动手,一句“我成全你”之后,他的身体便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吐出一大口血,直接断气了。 我看着动手的那人是北阴大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你怎么这么坏,他的命欠你什么了?” 他却低低一笑:“他没欠我什么,倒是你,该记着一辈子才是”。 这时我听到父王的声音:“这是?请问你们是谁?” 他生来就是这般谦和有礼,散发光彩。哪怕是忘记了全部,在他还记着发生过的事时,才会看出他的狼狈与不堪。 见母亲眯眸打量我们,一脸的警惕,我慌忙道:“你们别误会,这里是地府,你们该去投胎了”。 “我们?”母亲低低疑惑着看向我,我又说:“是啊,你们可是夫妻,不会下了地府就忘记了吧,你们看你们的手”。 他们相约低头检查,见事实确实如此,母亲态度柔和了下来对父王说:“我看公子面善,想来若是我定然会很欢喜的”。 父王也微笑着回应:“我觉得也是”。他拉起母亲的手就问我怎么走,我指了个方向,他们头也不回的相携而去。 那么这些年折磨我相守这么多年的梦魇又算是什么呢?我最在乎的人还是都走了。我们跟在他们身后指路,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一般。 ”亲眼看着他们去了忘川过了奈何桥,避开了后面的流程,然后去了还魂崖,崖边有一座桥,桥上有四尊护桥神兽座落两边,界碑石上写着“金银桥”三个字。 桥上有个老婆婆正是孟婆,他们接过汤彼此看了一眼,竟做了个结拜夫妻时用的交杯酒动作喝完了那汤。 我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去。 第14章 谋乱之祖母病危 我们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和去时一样,天很黑。父亲被爹爹拉走,他警惕的看着阿池,父亲将他拉走,说回去慢慢说。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心里怅然若失。阿池变回了小猫咪钻进了我的怀里,我摸着他雪白的毛发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心里才好受了些,然后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早上醒来时,我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吃惊的发现池儿居然变回了人形。他含情脉脉,鼻音亲昵:“醒了?”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用头蹭了蹭我,我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砸在了他的颈窝里,他用手轻轻擦去,低头吻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是脸颊,最后一路向下顺着鼻尖贴上了我的嘴唇上。 我感觉他只是在温柔浅尝,细细吮允,如对待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品爱不释手。 …… 时间静止直到我不小心碰到了池儿某处见他反应剧烈,我后知后觉脸色突然爆红,用被子飞快的蒙上他的头,让他不要看。 飞快的下床胡乱套上了衣服,感受手上残留的感觉,我手一抖,胡乱的穿上了衣服就朝门外走。推开门结果刚走两步就被绊倒,差点摔倒。 我低头一看,衣服被我穿的里外不分,系的乱七八糟,有一边还在拖地。 我:…… 两个丫鬟见我出来了忙上前去查看,说饭还热着就戛然而止了。 她们神情古怪的盯着我,试探的道:“公主不会穿衣服吗?” 我脸色僵硬,扯了一下嘴角,艰难的撬开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会,我刚刚梦游穿的”。 丫鬟鹿儿噗嗤一笑:“啊?公主,现在已经不早了。早上丞相大人还来看过你,见你还睡着就走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有种想钻到地缝里的感觉。我听见池儿化作猫咪在里面叫了一声飞快的跑出来,一下子就往我身上飞,我慌忙接住,瞪了他一眼,他翘着的尾巴忽然落下,露出委屈的神色干巴巴的叫了一声,我扶额,叹了口气。 吃过饭,我无事可做,爹爹他们这时应该还在宫中,我想起祖母,干脆去陪她好了。我将池儿丢给丫鬟,让人给他洗澡,故意不带他一起去。 我去长公主府时,见到她似乎不太好,竟比前两天看着还苍老消瘦,如风中残烛,身子孤寂破败。 她看着我心疼又急切的唤着我的名字,我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听她她用泣不成声的苍老声音对我说:“泠儿啊?我以前经常梦到你母妃,她会哭着和我说她死的好冤,为什么不给她报仇,昨天我又梦到她了,我看见她拉着淮书的手一起去轮回了,她告诉我要让我好好的,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可是我今早听到城中有谣言说你父王母妃死的很惨,大理寺少卿洛大人亲自证明三皇子当时如何羞辱你父王与母妃的,你父王被切了手,你母妃被人玷污还流产了”。 我红着眼看着这位老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痛苦中,我有些后悔那么做了,祖母受了这样的打击不都是因为我吗? 我安慰她,告诉她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也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了。曾经我看着他们如何被折磨的痛苦不堪,苦苦守着这份痛苦的回忆,疯狂魔怔,恨不能将那些人千刀万剐,可看着他们走后,我的思念碎了一地,现在我害怕还会失去祖母。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嘴里不停的念着祖父裴云的名字。 我深感无力的叹了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让下人去把太医叫来。 太医把完脉,跪下来脸色凝重的同我说:“长公主思虑过重,心病常年无解,还请公主节哀,恕卑职无能为力,如今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我如坠冰窖,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绝望如寒潭千尺将我沉没,我任由自己陷进去,窒息感一阵阵的传来,我心里想:“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这般痛苦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拼命的抓着每一个人,希望父王母妃能伸出手接住我,眼前是父王他为我掌灯,在书案上一笔一划的教我写字,母亲送来热汤,她在书窗下借着月光看书,父王时不时的抬头看她,我经常看到他们彼此相视一笑。 我喂祖母药喝,她却不怎么配合,我心里烦躁,强迫她喝,却被她直接打翻了,她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我无声的流着泪,泪眼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你们了,父王,母妃,你们别走,带上我好不好?我好累啊! 豆大的泪珠滑下,我看着一地的碎碗渣,伸手去捡。 血顺着脉搏流下,刺痛感传来,我皱了一下眉,突然听见祖母大喊:“泠儿,泠儿”。 我突然意识清醒猛的扭头去看,只见她摔在地上,手指着我直发抖,我看她颤着声音呼唤我: “泠儿,泠儿啊,你在哪?别丢下祖母,你到底在哪啊?我的好泠儿呀?你回来看看祖母好吗?祖母好想你啊?” 我用手帕绑住了手腕,沉下一口气,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放在床上。 我又去问下人要了药哄着她喝完又给她唱起了小时候母妃喜欢唱给我的歌给她听,她渐渐消停,听的入迷。 我见她喃喃低语忙低下头凑近了去听。 “你说裴云是不是还在地狱里等着我呢?” 我心头一紧,忙劝她不要多想,泠儿舍不得,你不是还有好多话要同我讲吗? 祖母抬起眼,双眼浑浊的看着虚空:“我总感觉他从未离去,好像随时都在我的身边,我睡觉的时候他会来看我,所以我不敢死,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要是死了,谁还会记得他,我舍不得忘记他。泠儿,祖母也舍不得你啊,但我希望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好好的活下去,以后若是遇到了一个你爱的人,千万不要像我一样,陷的这般深了”。 我哽咽的点点头。 待祖母睡上后,匆匆回去一趟,带上池儿和丫鬟,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长期住在长公主府。 池儿注意到我的手,猫爪按在我的手上,一股暖流顺着手腕往上流,他扯开手帕,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他心疼的问我怎么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也不打算说了抱着他上了马车。 我能感到京城近日有些不太平,似乎暗潮涌动风雨欲来般,街上的人零星两两,步伐匆忙,我没心思在意这些事,却听到前面有一处在争吵,有几人骂着闭嘴,我有些烦躁。 路过时一句话飘进了耳朵里,隐约听到什么裴将军战死,我挑开帘子向外看去,看见一满脸胡腮的壮汉子被官兵押着走,他嘴里骂骂咧咧着说:“你奶奶狗日的,把布拿开,我他妈真的没有骗你们,裴将军当年真的是……”。 是什么,我努力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好像听到了什么叛国贼,皇帝不容,那人又大喊一句“功高震主,皇帝那狗老儿垫脚石的牺牲品,哈哈哈”。 我让马车停下,猫着身子跳下马车命令那群人停下,那官兵却不给面子,大骂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避开,丝毫没有眼力见。 我拿出一块玉佩,那些人赶忙行礼,我将玉佩收好,问他们做什么?这人犯了什么罪。 为首一个上前解释说这人自称是当年从万人坑里爬出来唯一还活着的幸存之人,可是他安静了这么多年,这会却突然跑出来,在各地造谣,说裴将军之死是先皇所为,此人目的不纯,定是受人指示,皇上下令让让我们逮捕此人,下令彻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一听也有些不安,先去了丞相府,见等不到人才罢休。 第15章 祖母的过去 我一直留意着爹爹的动向,可他每次回来不是深更半夜就是又匆忙离开了,我见不到他。 彼时一个流言传到我耳中,说是流云山庄那一片闹鬼严重,常常有女子丢失,经常半夜听见孩童的哭闹声和女子唱歌的哭声。 有人说那里是先太子惨死之地,连同附近的村庄一起被大火烧死,怨气极重,所以有死去的孩童化做了厉鬼。 大理寺少卿亲口承认那火是六皇子下令所为,流云山庄周围全是林子,当时火势蔓延太快,扑灭时以连累了整个村子,此事被隐瞒了下来,后来说是天干物燥雷火所导致。 这几天风云变幻,六皇子被处死,还有一个四皇子,皇上拖着迟迟不动手。 另一边先皇为了自己的利益,陷害忠臣一事被揭了出来,京城到处流传裴大人忠君义胆,一心为国为民,却错信明君,反而成了他的棋子被随意陷害。 有人说先太子也是被人陷害的,当今皇上早就看不惯自己的儿子了,一时间龙椅上的那位处于水深火热中。 另一位皇子今早在牢中发现被人毒死,朝中只剩下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个小儿,他们无力掌管大局。 朝中人马虎视眈眈,将目光锁定了在那两个皇子身上,他们其中必然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有人造反,有人逼宫,我在长公主府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想守在祖母身边。我避免她会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府中的人都闭嘴不谈。 外面的动静实在太激烈,皇城内到处都是军队。我听说七皇子假死逼皇上退了位将他囚禁起来,他手段狠辣,收拾了几个造反的人,还一剑刺死了另外两个皇子。却没安定多久,便传来边关敌军压境以破数城,新皇传召丞相楚明微和几个年轻将领带兵去对抗,丞相欣然答应。 结果他就堂而皇之的带着大军不进反攻了进来,轻而易举将皇帝踢下龙位,他顺应民心自己即了位,原先的皇帝无人问津。原来他居然买通一切假传边关消息,接了兵符倒戈了。 他即位的第一件事是为先太子设庙宇,为天下学子献祭文让他们为先太子抄写祭拜,将我公告天下,和太华长公主一起配享荣华尊贵。 我对这一切深受震撼,爹爹他居然自己当了皇上,他谋划了多久又是怎么做到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以后他们不会再被害了吧,爹爹那么厉害。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祖母的病也越来越重,药石以对她无用,我看着她经常对着空气发呆然后再笑,这一天她突然精神焕发,命令丫鬟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她去厨房转了一圈,做了几个菜让我吃,我见她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安。 外面传有人要见我,我觉得没什么事便拢了厚外衣去见了,却发现是那位洛神医,他踩着雪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着憔悴不少,我表情淡淡,问他所来何意。 他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眸子平静下来,开口道:“公主殿下,我是来看看你的,顺便替我兄长代为向你道歉,他现在有些疯癫了,经常对着嫂子不是骂就是喊……王妃的名字,就连下身都不知道怎么瘫痪了,是那种突然就没了知觉的反应,我怎么也查不出原因,也治不好,我知道你痛恨我兄长,那日见你发疯,之后便更担心你”。 我淡淡回了句不必,你哥的事情就此了结吧,我不想再管,告诉他我没事,便将他打发走了。 我以为祖母没事,可是晚上便不省人事了,她呼吸微弱,不到后半夜便没了气。 我发怔的看着她,心想我离开了八年回来后错过了中秋,就连春节也赶不上了,为什么我只能匆匆的见他们一眼,却谁也留不住。 池儿突然变成人身,拉起我的手抬手在空中指去,他说了句出来,我看到一穿着地府官服的人出现,这人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判官。 另一边我看见祖母的魂飘了出来,我惊叫一声,却见她死死盯着那人看。 祖母哆嗦着嘴唤了那人一声:“裴云”。 那人回了一句“云轻”。一时无语。 祖母:“真的是你吗?你来接我了?” 裴云:“是我,云轻,好久不见,我来接你了”。 祖父看着相当年轻,他的脸棱角分明,硬朗英气,眉目分明,眸光深邃,他转头看我,笑了一下说道:“泠儿,又见面了,之前在阎王殿里我们见过面”。 我惊诧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见到父王了,那他是不是知道母妃裴雯玥,那天送走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出现。 他说:“雯玥在地府被审判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当时怨气太重,差点成了厉鬼,知不知道我又怎么样?我说了她也没什么反应,或者她根本神志不清了,苏淮书执意留下来,我劝说阎王答应他。 只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我觉得我没有立场站在长辈的面去说些什么,我并没有参与雯玥的人生,所以只能适当的照顾一下淮书,然后自己一个人经常去看望雯玥。 那天送他们轮回时我也在,只不过没有现身。” 祖母:“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见过雯玥了?泠儿什么时候去过地府?” 我同她说不清,就说去了一趟地府送父王母妃他们去轮回了。 祖母又看向祖父,眷恋不舍的开口:“你也是来送我去转世的吗?你是不是还记恨着当年的事,当年是我错了,我想留下来陪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祖母摸了摸自己干瘪的皮肤,神色黯淡。 祖父上前拉住她,她突然变得年轻起来,在她脸上我看到了英气张扬的眉眼,脸部线条流畅柔和,她年轻时候的模样真美,甚至有着不输于于祖父的帅气和吸引力。 祖父:“我并非记恨你,也不会嫌弃你,我留在地府只是想在最后送你去轮回,然后我便要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祖母:“什么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不要我了不就是嫌弃我吗?我不要自己去轮回。”她固执的道,脸色坚决。 祖父:“我们在一起结局都是不美满的,何必再去害了你下一世,我欠你一世,今世已了,就此放过吧”。 祖母:“裴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欠我一世今世已了,你觉得能了吗?你知道我记了你多少年,愧疚了多少年吗?怎么你一句已了就想把我撇弃了,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 祖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前世也是,可是我们没有结果,我不能在逗留人间了,否则对你我都不好?” 祖母:“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们没有结果,你不能留在人间了”。 祖父:“我本是天上的神仙,下界查探一些事情,那时我遇到了前世的你,你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凡人,可是我们却相爱再一起了。 后来事情已了我不得不回去,我本打算交代完后就回来继续和你再一起,却不料我被有心之人告发在下界与你的事,被罚去了天劫台受罚。 我受了一个月的刑便被放了,神君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就跳了诛仙台下来找你。 我失去了记忆,好在有曾经仙友帮助我投胎与你绑定了缘分,可是我们也相守没多少年我便死了,我恢复了记忆留在地府,后来神君找到我答应送你最后一程就回去,否则他不敢保证会做些什么事来。 所以,云轻,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也不想再去伤害你,就这样吧,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见了。” 祖母听到这里牵扯嘴角笑道:“好啊,你放过我吧,我活的太苦了,你既然不想要我了,那我们就不要什么来世了,我高攀不起你”。 祖母被祖父带走,他没让我们跟去,说他自己就可以了,见祖母也点头我强求不过只好作罢,这一次我又一次送别了自己的亲人。 池儿叹了口气,说人世间的感情真复杂,他认真的对我说道:“但是我永远也不愿意放开你去独自守着那万古岁月,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洪水猛兽。” 第16章 君家除夕宴 爹爹登基,年号太安。 长公主府挂满了白灯笼,白绫被寒风吹的到处飘,我跪在灵堂前双眼发呆的烧着纸钱,脸和手脚被冻的发硬,火盆里跳动的火摇曳不定,有一下没一下的串着。 明天祖母要下葬,头七那天她会来吗?池儿说如果她还没走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也说不准。 京城的雪下的很厚,将一切罪恶肮脏掩埋的很好,街道上留下一行行人的脚印,两边门户紧闭,只听得见送行的风雪声,我拿着灵牌,脚下踩着的洁白传来脆响,风雪迷失了眼睛,身后抬着厚重的棺材。 祖母被厚葬在了皇陵,我转身刚好望进了池儿的眼眸,他身后是皇上和父亲,池儿向我伸出手,我同他们一起回家去了。 我同池儿讲当神仙就那么好吗,看着也不能无所不能,就是活的久而已,祖父连祖母都放弃了,想必他更喜欢神仙的日子吧。 池儿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一群画地为牢,固步自封又自命不凡的家伙,如今此界神界实力是越来越倒退了,凡人想成神那是不可能的,几乎全是那些人的后代,却也不能变得更强,呆在那一个地方守着一堆破规矩有什么意思”。 我不解的看着他:“朱雀说你是位面之巅的人,可那里也是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啊?” 池儿:“那不一样,神界是天道所形成,而位面之巅却是大能开辟出来的,它以前叫做荒古神域,那里的人修炼天赋很高,实力也强,有不少人都是从下位面的各个世界飞升而来的,所以一般人不知道这种地方,那也是唯一通向更高领域的通道,只是如今已经封闭了。 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从大荒时期到现在怎么也有几百万年了,流传着很多的奇闻异事。” 我点点头听他讲,父亲在一旁也听的认真又好奇。 晚上我梦见了祖母,她还是保持着年轻时的样子,她让我一定要好好的,别委屈了自己,也别守着那些不好的记忆了,该放下就放下,我问他祖父呢? 她告诉我他们都选择了放下,我心头一震,一股失落涌了上来,她将我拥入怀中,然后同我告别。 祖母本该一生张扬快乐的活着,却在感情上栽了跟头,我突然觉得那些话本子里故意把人写的跌宕起伏又很惨的,用于博取同情的人很可恶。 那我的人生也是既定的吗?我不是生来就该享受罪恶的。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没有意义,如果是冲着结果去的,那我又何必遗憾,何必去记着那么多离我而去的人。 可是有些人自从出现在生命里就变得很重要,没有他们,我的人生是空的,那还有什么意义?照不进来一点光的世界是灰暗的,没有人会替你弹掉身上的尘土。 当你自己爬起来了,才发现那些人已经离你而去了,曾经他们为你遮风挡雨,如今你得学会独自面临风暴了。 我总是笨拙的去抓住他们,可我谁也抓不住,他们会离开,但爱是不会消失的。 丑恶永远都会凝视着你,你不是正义一方的化身,也别把自己非要分出个是非来。 我生于繁华似锦的盛世,于满心期待中呱呱坠地,是众星捧月的皎皎明珠,我寄托了父母全部的爱意,没有人比我更幸福。 我站在大门口看着一辆从我面前行驶过去的马车,有个小女孩伸出头来朝窗外看,像是传达什么喜悦,她回头看了车里面的人,又开心的指着天上纷飞的大雪笑。 车轮滚滚,发出轱辘的声音,地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不一会儿就被雪覆盖上了,道路旁的树被风一吹抖了一地的雪,车内的人欢声笑语,车外房屋的烟囱里冒着烟,冬日的黄昏安静宁和。 我走到桥边,恰好看见一只冻成冰雕的狗断了两只腿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它肚皮翻滚肠子露在外面,地上有一滩浅浅的血迹,它怀里还有三只小冰雕,旁边有一个完好的半块窝窝头。 他们把地上的血舔干净,没有去吃那不知道谁丢的窝窝头,选择死在了母狗怀里。 命运真是捉弄人,我冷笑着蹲下身,鼻头一酸,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良久,我转身回去寻了个铁楸来,心想雪化后那里会是一片腐臭,谁闻了不会痛恨?我用脚使劲踩了踩地面,真硬啊,又用铁锹捣鼓了几下却只撅出了那么一点土,我蹲下身来有些恼火般的崩溃,心想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脚步声传来,我赶忙擦干了眼泪,池儿走过来接过了铁楸,他轻易的就挖了一个坑,我将披风解下放在坑里,又去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起放了进去,将它们一起放在坑里包好埋上。 …… 今年的除夕君家赶在父亲生辰这一天让他回去,父亲那天亲自来接我,说君家知道了我与他的关系,君老国公请我一同过去吃饭。 我见爹爹也跟了过来,朝我们耸耸肩,表示让君家都来接见他,一时间君家上下如临大敌,全都一窝蜂的出来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这排场,不是书香礼仪大世家吗?家是够大,人也够多,一眼望去眼花缭乱。 君家家主率领君家一家老小磕头行礼,君夫人温婉贤淑,身后却跟着几个小妾,君家其他人都是只有一夫一妻,偶尔有个别妾室,他们后面跟着几个小孩,一派的儒雅端庄,就是孩子有大有小,有的甚至已经成家,分不清谁是谁。 君老国公慢悠悠的出来了,他行了一礼,不待爹爹说免礼便自己站直腰身不予理会了。 爹爹也不恼,笑着问候了他几句,就携着父亲率先进了门,我看见老国公盯着爹爹的背影,脸色一片阴暗。 我一只手抱着小猫池儿,一只手扯了扯梅月的衣袖,小声问老国公是不是和爹爹有什么大怨,难不成是因为他不赞成父亲和爹爹在一起。 梅月靠近小心道:“不止如此,听说老国公非常不赞成皇上篡位的做派,都说忠君殉国,惦记着祖宗之本,可老国公知道皇上并没有做危害江山百姓的事,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但也很不讨他喜”。 我撇撇嘴,转动眼珠四下打量了一下,与上次匆匆一见不同,我注意到了坐落在这里的摆设都很有讲究,既显出了文人墨客的山水意味,又不失大气贵重。 我撸着猫待在一边静静看着热闹,有不少人向我投来目光,却没有人敢上前,我被看烦了直接走。 小猫蹭了蹭我,我看到他的眸子甚是欢喜,狠狠的揉了一把脑袋。 迎面撞上一个小女孩儿,她“哇!”的惊叹了一声,笑着对我说: “好漂亮的小猫啊!姐姐,你吃糖吗?娘亲给的,很甜的。我把糖给你,你让我抱一下好吗?” 我低头接过糖,道了声谢,将猫给她,打开了纸衣,是一块白色的乳糖,我将它放入嘴中,是甜的,用力的咬了咬,甜味发腻填满了口中,我有些惊奇,让鹿儿下次也买给我吃。 小女孩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猫还给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要母亲给我弄一只猫,像姐姐的一样漂亮”。 我点点头,看着她笑着飞快的跑开了。 鹿儿低头小心的偷笑,说我的猫太有吸引力了,梅月瞥了她一眼,说我的猫当然很漂亮,我满意的笑了笑。 突然看到父亲笑着向我招手,我屁颠的就过去了,他说马上就开席了,让我赶紧先去,我哦了一声。 君家人吃饭的桌子可真长!两边都坐满了人,我低头扒拉着饭,偶然抬头一看,发现就我自己吃的没有形象,大部分都是拘谨的不敢动筷,就算吃,也显得非常礼派端庄,我迟疑着放缓了吃饭的动作。 第17章 岁岁烟火色 此次家宴在我的要求下并没有男女分桌,大家都坐在一个厅里围着桌子。我撞进了君家主母眼中,她冲我温和慈祥的一笑,我忙低下头吃饭。爹爹像是无所察觉般给父亲夹菜,遇到碰不到的菜就让下人把菜换过来。我用手臂碰了一下父亲的胳膊,又指了一下那边的一道菜,示意他帮我夹。 父亲为我夹了菜,君家不知道哪个叔伯笑着问我:“君家的饭菜不知可否符合殿下的胃口,我看殿下安静内敛,可又拘谨之处啊?” 我“:???” “二叔,公主殿下性子本就不活泼,那日在宴会上也是这般”。 君家一个看上去很活泼的女郎胆子颇大,丝毫不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她又对我说:“你还记得我吗?君窈窈就是我,我们小时候玩的可好了,我经常偷偷跑出去跟你一起疯玩然后再被抓回去,你有时会直接来接我,这样我爹就不会打我了,之前在长公主府上我们见过哦,只是我看丞……(他瞥了一眼皇上慌忙转换语调)皇上在那里就没敢过去了。” 她被他爹警告好好吃饭,不可妄言,她吐吐舌头,继续嘻嘻哈哈的,好像这人没脸没皮一样,根本不怕他爹。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她说起话来没心没肺,就算以前我们是好朋友,那现在也已经今非昔比了,可她看着好像很高兴。 吃过饭后君窈窈塞给我一个红包,上前邀我出去玩,我还没开口,父亲便嘱托我们不可以碰危险的东西,不能只顾着自己玩,要一起回来,我看着窈窈期待的目光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她一起去了,我见她出门还揣了一把烟花。 我怎么看都觉得她是第一次出来看烟火街摊一般,总是傻傻的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我也跟着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爹爹父亲他们手拉着手在捎远的地方,我刚好与他们对视,爹爹冲我挑了挑眉,父亲笑了笑,指向天。 我刚抬头,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连带着怀里的小猫一起抖了抖。绚丽巨大的烟火占了我整个视野,世界短暂的极其安静,这一刻的黑夜明亮如白昼,烟火点燃了虚无的黑,再黑的深渊也惊起了涟漪。。 像是开了头,烟花此起彼伏的声音冲向天空,竞相炸开一片,我退了一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竟有些失神。 突然感觉一只手被拉住,拽着我向前跑,窈窈带我挤过人群来到桥上,我看见烟火在头顶炸开又消失,她一下子点燃了手里全部的烟火,分给了我一半。 我呆愣的看着这些东西,窈窈拿着烟花在我面前摇了摇,我顺着她的模样也晃了晃,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喧闹之中我却听的很清楚。 我看见很多孩子手里都提着一把灯笼,有的甚至还拿着一把大花骨朵,他们三五成群,你追我赶,到处放着鞭炮,胆子小的女孩子捂着耳朵飞快的跑远,却被绊倒在了地上,她一下两下的没有爬起来。 有男孩子向她跑来,这时鞭炮突然响起,她吓的直哭鼻子,跑来的男孩子还没女孩儿高,他用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双手又捧住她的脸,凑上前去亲了一口,哄着她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的,小鞭炮不疼的”。 其他伙伴忙起哄,大叫着他亲了小女孩,都说再亲一个,男孩上去又郑重的亲了一口。 “记住哦,我亲了你就是盖过章的意思,那你就是我的了,你长大后是要嫁给我的,不可以在喜欢别人了知道吗?也不能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男人亲你”。 女孩害羞的点点头,他们在一起又嬉笑着跑开了,将刚才的不愉快通通甩在了脑后。 “卖灯笼喽,好看便宜的灯笼,过了今晚就要来年了,唉!女娃子要不要灯笼?可好看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他忙改嘴:“唉,小姑娘要不要看看这灯笼,你要是愿意买,那你就是我姑奶奶我也得认。” 我扯了一下嘴角,一眼就挑中一个兔子灯笼,想到什么忙回头去看,意料之外的看见父亲手中拿了一个兔子灯笼,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同爹爹说笑。 我放下灯笼重新挑了两个,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丫鬟,就干脆又挑了两个,让鹿儿付了钱,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 一转身我就被前面的火树银花吸引了,那是怎么样的一幅胜景啊!我鼻子微微发酸,记忆中父王搂着我另一只手指向那打铁花的人,我和母妃高兴极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那是脚下的璀璨星河! 我看的痴了,泪水模糊了眼睛,直到星火落,窈窈替我擦去了眼泪:“你知道吗?以前每次过这种大节大人们都会带我们来看的。” 窈窈最后提出带我们去猜灯谜,说是猜中了有奖励,我挑着看了几个全都是云里雾里,没一个看的懂的,直到把后面的爹爹他们熬来,才被他们轻而易举的赢了几个奖品,一个河灯,一幅画,几个饰品,还有一个白狐面具。 父亲将面具戴在我脸上,提议去放孔明灯,让大家把想实现的愿望写下。 我冥思苦想着突然看见池儿将爪子伸进墨汁里,我大惊,忙去捞他,他说了句无妨,又跳了下来,在灯笼上踩了几个猫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我脸不红心不燥的伸头去看,上面赫然写着: 愿吾所爱,岁岁安康。伴其左右,再不别离。 他抬起头看我,里面盛着的是烟火,比星辰更耀眼。 我落下笔,又拿出那个河灯也提了字,将灯放走。 愿诸事无哀,岁岁相守。 池儿偷偷将我掳走,一瞬之间我出现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高空之上,依稀能看到几颗星星。 我有些胆寒的看着他,嘴里嘟囔着问他干什么,手下意识的搂紧了。 池儿又变高了:“刚才的烟火不够美,现在送你个更美的”。 我疑惑的“嗯?”了一声,“要不还是把我放下去吧,这么高什么礼物我能欣赏的了啊?” 阿池:“你可以试试离开我动一下。” 我心想这不好吧,太刺激了啊,要玩也不必舍命陪吧。 阿池指了指我身后,我扭头回看,发现身后泛着蓝色的流光,一双巨大的美丽翅膀开在身后,我试着感受并动了一下,发现很容易就扇动了。 阿池放开了我,我就这样漂在空中不上也不下,我惊奇的自个调整,向前轻轻一划,就飞出去几米远,身后竟然带起了一大片的彩色流光,我接住落下来的羽毛,真实的不像话,比上好的绫罗绸缎都细腻柔美,泛着淡淡的神光。 阿池捏了个响指,四周开满了大片的花丛,有成群的蝴蝶醉生梦死般的翩翩起舞。 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琉璃树影,有海棠花瓣落下,松松散散的铺在了空中,古老的银铃声堪堪停不下来。 我试了一遍又一遍,留下了大片的彩色,终于可以飞的流畅点。 星星突然盖满了苍穹,流光中一大片流星雨划过,而我在其中感觉不到冷,绕着那棵树飞到了秋千上站着。 我在这头低头看池儿,他在下面与我对视。我冲他一笑,猛的将秋千荡起。 …… 第18章 去流云山庄 几天之后,我决定趁着新年刚过,那些人还来不及处理和闹鬼有关的妇女失踪案前去一趟流云山庄。 那里有我此生最为阴暗的记忆,却也是我放不下的地方。 父王母妃早已转世重新为人了,我下定决心去那里与过往的自己好好和解。 京城的雪也快要化了,曾经的冤屈随着今年的新生腐朽,在新泥中悄悄扩散。 爹爹处理了一批朝中作乱的旧党,没人知道黑暗中的魔爪会再次伸向谁,朝中各派官员明显安分了不少。 出了城门就看到叛党的无头尸首在城墙上挂了一排,这是爹爹登基的第一年,可以看出大部分人过得并不那么愉快。 一路上,尚未腐化的尸体还没来的及被处理掉,这是新年之前被冻死在路上的逃荒之人。 我发现,赶在大早就踏着寒霜出来劳作的人并不少,路上光秃秃白花花的一片,这样的尸体不多。可外面的人和京城相比又像是两个世界,新年对他们来说也许没有多大的意义。 路过当初住过的那个镇上,我忍不住停下来,让人买了东西一起带去看望潇潇。 潇潇娘见我大惊,忙上前行礼,我制止了她,问她潇潇在哪?我是来看望她的。 她娘听我说这个顿时泣不成声,恨铁不成钢的道:“那个傻丫头,她不要脸的居然跟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穷酸书生私奔了,你说她怎么那么蠢那么倔啊,我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读书,我那个后悔啊!她就是个杂种!” 我“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 潇潇虽然文化也不高,但也读过几年的学,字还是认识的。 她自从上过学堂就再也看不上那些庄稼汉和商人了,她说:“他们那群人只能在地里脸朝黄土背朝天,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嫁给那样的人,天不亮就得起床喂鸡喂鸭,烧火做饭,然后还得听婆婆的骂,穷亲戚一堆互相排挤,不管怎样都会被低看一等,若是遇到了贵人,人家穿金戴银,我却跟个孙子似的抬不起头,遇见谁都得低声下四的这不划算。 若是嫁给商人,那就得学会看人脸色见人说鬼话的能力,别的不说,你看街上那几个铺子老板,哪个不是有点钱就各种姨娘的往家里塞,那个闹腾啊,恶心死我算了。 实话告诉你我喜欢那种品行端正,让人如沐春风有涵养,懂得克制又有责任心的人,最好能长得好看点,这样的人若是从小就能遇到就好了,那样青梅竹马的友谊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次她看父亲时都会害羞,想必那穷书生也是有几分气质的。 可她不知道比书生更有吸引力的多了去了,她跟着他注定是个不留余力的豪赌,也不怕赔了所有,到头来一场空。 我叹了口气,终是不放心。于是修了封书信让人传给爹爹。 潇潇娘以前靠着爹爹给的钱照顾我倒是小发了一笔财,她是个寡妇,听说以前丈夫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被债主们找上来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以妻儿老小来威胁他还债。 他没有办法,竟然心生了歹毒的想法,去绑了有钱人家的小姐,然后换来了一笔钱去还债。 只是临走前竟然把人家的女儿给强暴了,那姑娘回去后就自杀了,并且留下了纸面控诉。 他家里人大怒,派人抄家伙把他家给拆了,只是他早就带着东西,卷了钱财,丢下老母亲和妻儿跑了。 后来听说,那群人杀了他母亲和儿子,她被人折磨惨了玩够了以后以为死了便也没管了。 后来,她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以后,便发了疯的去找那个男人,找了整整三年,后来才打听到,他赌博欠下巨款还不起不知惹了谁竟让人给打死了。 她后来拖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在这个镇上气若游丝般的倒下,靠着邻里的接济才活了下来。 …… 我将东西留下,见宽慰不了她,就向她告辞了。 我看过地图,发现此处离流云山庄还很远,前面要走一段很长的官道,需要路过两座城池,几个村镇,穿过一片松山林,驶过碧云湖才能进入林中。 池儿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带我飞过去,我有些懊恼的和他说自己也想去见见路上的风景,我长这么大就没去过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人间处处都是疾苦。 马车上的这几天,我总是趁着两个丫鬟去忙的时候问池儿很多问题,结果他在车上套了个结界,告诉我外边那几个保护我的人听力很好,还是别让他们听了吧,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问他既然他住的地方是叫荒古神域,那为什么后来又叫位面之巅了。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诚实道:“我怕我说了你会很担心,更不愿意去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想要我去吗?那我总该了解点什么吧!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你在吗?” “那好吧,泠儿说的对,”他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竟还咳了一下。 池儿:“你首先要明白大神圈包括下神界和上神界,而荒古神域原本是存在众位面之外的上神界最下层,下位面也叫下神界全界,包括了此方数万位面和小世界,它是下神界通往上神界的直接通道。 因为那位开辟神域的大能,它其实受到的神忌法则压制是很小的,后来那位大能应该是又突破达到了某个未知的高度,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荒古神域从此失去了他的庇佑。 某一天,大神圈之外的域外大能闯了进来,他们自称为法则,同时给神域连带诸天万界带来了灭顶之灾,当时有位剑灵傀儡,凭一己之力和超越大神圈之外的能力,用不知道是什么的恐怖大阵抗住了法则的威压,硬生生将世界同神域建立起了联系,成为了阵法的核心。也因此神域扩大到原来的几十倍,位于万界之顶,而此后神的实力再也不能触顶。 虽然如此,但诸天位面那么多世界,那个阵法只是缩减了大神圈被灭亡的速度,仍有不少世界在加速消亡。若是有人执意要出阵并试图破坏阵法,那么大神圈会顷刻间灭亡,没有能力自保的人都会死,那会是一个相当恐怖的灾难”。 我震惊的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这简直比话本还刺激,这个男人刚刚告诉我世界快要毁灭了,我虽然愚钝但到底接受良好,但是这怅然是怎么回事? 池儿只是深深的望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宽大的掌心牢牢的禁锢在怀里。我有些瞠目结舌,动了动嘴唇又问他当初那个弄出封印大阵的人怎么样了。 池儿说她消耗过甚,自我保护封印起来了,那个地方冷到了极致,周围都是雪山,而她就在最深的山谷里,连他这种人都去不了,她不知道还要沉睡多久,反正外面已经过去二十万年了。 “这就是松山林啊!公主,您快看!好美啊!” 我挑开帘子向外望去,冬日的阳光折射在树枝上的霜花上有些刺眼,并不暖和,我只好眯眼去看。 入目白茫茫的一片,夕阳自山后的斜坡下照进来一片金黄的璀璨之色,将银装素裹的松木林,添上了金光。 林间凉风习习,造物主的巧手将它的杰作一一抚过,爱不释手。 此景可如那游子归梦望眼欲穿,即使是那深闺院里洒落的相思也不可比,亦或是长征万里羁旅踏过的柔情,何人看了不驻足沦陷? 山河壮丽,百姓当富足才是。 我由衷发出喟叹,眸光不眨的陷入胡思。 肃肃凉风生,加我林壑清。 驱烟寻涧户,卷雾出山楹。 来去固无迹,动息如有情。 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父王那日对着我与母妃时正是说了这么一首诗。 之后我们到了碧云湖下了马车改乘船,这里水天一色,山长水阔,分不清云在湖里还是在天上了。 下了船,刚走没几步,梅月突然飞快的跑了出去,竟然对着一片枯草狂吐,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鹿儿忙上前扶住关问她怎么样,后者摇了摇头,看向前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这边村子还是有几个的,彼此间都通着集市,都是以前战火时期迁居过来的,后来就都不愿意走了。 流云山庄的那场大火只烧到了一个村子,也是因为那一族人都隐居在更深的林子里。 这时,有个穿着破烂的老妇人正伸着脖子边走边朝这边看,鹿儿上前打招呼: “这位大娘你好啊?,请问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能去流云山庄吗?” 那大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慌忙直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啊?那边有鬼,你们这种小姑娘过去了就会被鬼抓走的。” 鹿儿:“大娘,我们不过去,我们就是去那边的村子里去祭拜人,只知道那家人就住在流云山庄那条路上不远而已”,鹿儿笑着打哑谜。 我瞅瞅梅月,又看看身后那五个低调的快要被忽视的五个暗卫,心想我们这一堆人里面就鹿儿的嘴巴是能说的,可是我们看上去也没有带火烛和纸钱啊? 那老妇人松了口气:“呼~这样啊,你听我说,流云山庄是这条路没错,你们只需要一直往里走,过了这几个村子避开左边那个岔路在往里走几百里就是了。” 鹿儿点头:“嗯,谢谢大娘了,大娘人美心善,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报酬了,还请大娘不要多嘴才好。” 那妇人突然眼冒精光,一把抢过钱财,笑着说:“好好,你放心,我老婆子的嘴啊保准严的很,定然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鹿儿被这举动推的倒退了一步也不恼,乐呵呵的把人打发了。 我刚想说什么梅月居然催促我们快点走。一路上,又问了几个农夫,回答的都大差不差,说是流云山庄被鬼婴占领,经常出来将女娃子或者妇人给拐跑了。 我发现越到后面越荒芜,几个房子之间有的隔的很远,明明地那么大,房子盖的却很小,又破的不成样子,像是经常不在家里住一样。 在一个岔路口上我们拐向了去流云山庄必经的村子。 第19章 意外入幻境 外林是了无生机的荒芜,连树木都是焦黑着挂着几根树杈,不知走了多远,越走越慌。突然一群乌鸦嘎嘎大叫扑棱着飞跑了,我吓的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也抱紧了怀里的小猫池儿。 前方一片破败,到处都是烧毁的痕迹,沿着并不怎么明显好走的路进去,看到被火烧过之后倒塌的房屋,我脚下踩到什么东西,用力的踢了踢。 暗位上前抱拳行礼后单膝跪在我面前示意我抬脚,我听话的抬起脚任由他将地上的东西捡起观察。 那玩意儿黑乎乎的,看着像布料。 暗卫:“殿下,这可能是那些唱戏的人专门穿的袍子。” “唱戏,这里的人还听曲?难道他们世代都是戏班子出身。”,梅月难得开口。 暗卫蹙着眉:“不知道”。 我再次抬眼时,周围已经变了模样,前面台下围了好多人,台上戏子咿呀咿呀哟的唱着什么不知名的曲儿,我隐约听到一两句,什么“月下……花儿……别离……,夫人消瘦”。 我猛的收紧手臂,低头一看,还好,池儿还在。 我让他变回人,问其他人呢? 池儿:“别急,这里是个幻境,乃是人死时的怨念所化,这里应该是某个人死之前的画面。剩下的人也都在,只是我们看不到。” 我哦了一声,稍微抬高音量,这里有不少人,怎么才能判断是哪个人? 池儿拉住我的手,凑到我面前说:“这里的画面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待会谁离开了,我们就跟着谁走。” 我摸摸鼻子,嗯了一声。 “泠儿”? “嗯?怎么了?” “这里的人看不到我们,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这种问题也要问一下我吗?我瞥见他的一只手穿过我身后,直接将我带进了他的怀中,他现在已经不变小孩了,我在他怀里矮了一大截。 他的唇覆了上来,睫毛轻颤,缓缓盖上了眸子,一行清泪顺着他的眼尾流了下来。 我心中一颤,在闭上眼睛之前,擦去了他脸上的痕迹。他吻的极其温柔认真,简直深情的不像话。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像是过去了很久,他慢慢的放开我,手却被扣的死死的。 画面歪曲,一个小女孩离开了视线,池儿拉着我跟上了。 这女孩背着箩筐一路上都在自我陶醉,脸上洋溢着笑,脸颊两边挂着可爱的酒窝,两个麻花辫被她蹦跳着一甩一甩的。她口中唱着刚学来的戏,正努力的模仿着。 我听着她哼那跑调的曲子,一边若无其事般的时不时偷瞄着池儿。 他眸光平静的看着前方,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像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却被他走了一千年的感觉。 那女孩停在一个门前,推门进去,将箩筐放在一旁,大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死丫头,死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没看见我忙着照顾你弟弟离不开身吗?你采的野菜呢?还不快去做饭。”一个尖酸的女音从房间里传出,小女孩儿“哦”了一声,乖乖进了灶房。 我看她熟练的择菜、洗菜,将锅碗都刷了一遍,淘好米上锅,就开始一边烧火,一边炒菜,动作行云流水,轻松自在。 池儿将我拉到一边,我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低头靠着我的肩膀神情眷恋的假寐。我捏着衣角,低头看了看脚,心不在焉的等时间过去。 “妮子儿,饭做好了没,我饿了?”,一个粗俗的男音传来。 “做好了,做好了,爹爹先进去看弟弟,我一会儿就端进去。” 脚步声远离,里面传来了两口子开心的笑声。 妮子娘:“哟,孩他爹回来了,快来看看阿宝,他听见你回来就笑了。” 妮子爹:“是吗我瞧瞧,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会冲爹笑了,爹赶明让你吃好的,喝好的,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长大后可千万要出息啊,爹就指望着你给我长脸了,哈哈哈。” 我支棱着有些发麻的身子撇撇嘴,什么破事,他能听得懂这些? 一家子欢快的把饭吃完,她娘回屋里躺着,让她去把碗洗了。妮子爹搬个板凳靠在树下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着门外一群鹅追着一个小孩儿啄,那小孩儿被吓的直哭,他在这边哈哈直笑,挑逗他赶快跑。 洗完碗妮子出了门,她来到了村口搭建的戏台下,脚步一转去了后面的门那边,她躲在一棵树下偷偷的看着里面。 我从这边刚好看到过道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白净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眼睛里却仿佛盛满了故事,看着有些早熟,破旧的衣服被洗的微微发白。 他正盯着一本书看,一边抬起手用手指做出什么动作,一边嘴巴半张合,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少年抬起头刚好看见妮子躲在树后面偷看他,他冲她一笑,放下手中的书走上前来问她: “你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妮子有些呆萌胆怯的说道:“我想~我想看你唱戏”。 “哦?你喜欢听戏”。 妮子红着脸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那我教你好不好,你以后想学就来找我,我把我会的全都教给你,你愿不愿意叫我师父都行。” “啊~好耶真的吗,你愿意教我?”妮子轻啊了一下,马上又兴奋的手舞足蹈。 “当然,你以后想来就来,不用躲着偷学。” 妮子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露出傻傻的一笑。 画面一转,十几岁的妮子手里拎着一条鱼。一顶小轿子被抬着路过妮子,里面的小女孩儿突然掀开帘子刚好和妮子对上了视线,妮子怔怔的看着她。 那小女孩也一愣,随即冲她一笑,瞥了眼她手里的鱼,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 第二天妮子又碰到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头戴好看饰品的女孩。 她歪着头冲她笑,跟她打招呼:“你好啊,我叫苏洛泠,我是来找你玩的,你还愿不愿意抓鱼,我想吃烤鱼了。” 我听她说叫什么名字时愣了一下,这人是我吗?那我认识这个叫妮子的人? 这一天妮子独自蹲在水边儿洗衣服,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时不时的抬头看向不远处林子里一群玩乐的孩童。 “阿宝,听说你考上童生去镇上的学堂读书了,那里的夫子都很厉害,他们教了你什么?”阿宝看上去该有十岁了。 一群孩子将阿宝围在中间不放他出去,一只胖乎乎的手抓住了阿宝的袖子。 他用力的将袖子扯出,不耐烦的冲他们说:“夫子昨天教我们君子应当知礼义廉耻,需忍耐克己方能百折不屈,不要像市井泼妇一样言行粗鲁,行为不端。” “哇,那阿宝你是君子吗?” “当然,我一直都在学,夫子说了,圣人都是从君子开始的,我将来若是当了官,应该为百姓做表率”,阿宝骄傲的扬了杨眉,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们写字,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也可以买书看”。 “对啊对啊,到时候我也是君子了”。 阿宝不屑的说道:“就你们,也就配在地里插一辈子的秧苗儿了,还想买书当君子,你见过哪个庄稼汉是圣人吗?” “那阿宝,你教不教吗?” 阿宝:“不教,你们让开”。 “好吗阿宝,别生气了,我们一起玩躲猫猫吧,你快躲起来,我来找你们”。 其他人:“你个胖子别给我偷看,你先对着树数一百下才能找我们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开数喽,你们快躲起来哟!1、2、3”。 那群孩子一窝蜂的散了,我见他们都朝林中跑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妮子洗好衣服,上前问小胖子她弟弟在哪? “我们在玩捉迷藏呢,妮子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回去”。 “那行,记得别太晚了哈”。 “嗯嗯,知道了” 妮子背着衣篓子走得轻快,她比之前要高一些了,只是看着还是太轻瘦了。 她忽然停住,迟疑的看着前方的戏台,一个大娘突然喊她:“妮子哎,待会儿是不是要上台唱戏了,怎么还背着个篓子啊?快点给我,你赶快去换装把脸换了。 妮子诶了一声:“那麻烦大娘记得把篓子送到我家交给我娘哈,我这就进去”。 周围一群人跟着起劲:“妮子唱戏这十里八村哪个不赶着来看,没有你和远哥儿,这戏啊,我们都听的不尽兴。” 周围哈哈哈跟着大笑,妮子羞红着脸微微向一边撇头,用手撩了下额上的碎发。 “你快点去,要没时间了,东西我帮你捎回家就行了,而且他在里面呢”。 妮子冲她灿烂一笑,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我们跟着她进了后面的一个门内,里面还有几个和她一样要唱戏的戏子。 她冲众人打了招呼,目光看向一人,甜甜的笑道:“知远,我来晚了。” 他转身看她,眸子显了笑意,微微牵动嘴角:“不晚,你来了就好,快去准备吧”。 “嗯” 我见她换了褶子裙,将两个长长的水秀挽了上去,自己对着镜子飞快的上妆,然后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别急,我来帮你画,你休息下”。 “那,谢谢。” 我下意识扭头对上了阿池的目光,这人从始至终眼里好像都只有我一个人。气氛有些尴尬,我突然觉得有些煎熬。 终于等他们画完台下早早坐满了一群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子都喜欢听戏。 第20章 再次入幻境 戏幕起,器乐声奏响,一阵嘭嘭锵锵的声音,几个穿着铠甲的黑脸大汉拉着一个粗布青衣的白面将他拖走,一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上前去拉着男人的衣袖,求他们不要带走自己的夫君。 “大胆,我们乃是奉了皇命来征兵的,边关告急,凡是成年男子只要家中还有一个男丁均要服役,你弟弟还小,我们只能带走你夫君。 “不要啊,官爷,那战场凶多吉少,他去了都不一定能回来啊?” “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呀!我们的国土被侵犯了,如果我们不去打仗,那谁来保护我们的父母妻儿?” 刚开始还听的懂,后来戏腔起,那女子水袖长飞,带着他乡口音,我就只能看了,不过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一大群鸟似受了惊吓,乌泱泱的一群突然闯进了村,一时间群魔乱舞,喧闹不断。有的直接撞在了墙上,一股子烟味传来,林中起了大火! 不知是谁开头大叫,人们慌乱的散作一团。 台下人去空空,台上戏子一曲不落终不停。 他们都深知这个道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深刻进灵魂里的执念,直到火烧到跟前了,一曲终作罢了。 妮子在慌乱中东张西望,看着火势大叫了几声阿宝,她撇下知远,一个人狂奔向家。 空间扭转,门一下子被她打开,她冲里面大喊:“爹,娘不好了,着火了,好大的火,林子被烧着了,阿宝回家了没有?” “什么不好了,你在那里大叫什么?你爹还没回来呢,你刚说什么着火了?阿宝呢?” “林子着火了娘,阿宝在那边还没回来”。 “你说什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连鞋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天边冒着浓烟,周围热气翻滚,她娘跳着边拍打大腿,冲她大叫:“哎呦你个死丫头哎,你再说一遍,阿宝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打死你,不是说了让你看好他吗?你怎么看的,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去找啊”! 妮子赶忙跑出去就找了,她娘急的连鞋也没回去穿就跟着跑出去找了。 前方传来大叫声,像是人们的哭喊和恐惧杂交在一起。妮子不知跑了多久,突然绊倒在一人身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人衣着华丽,身份定然是不一般,他表情淡淡的看着妮子,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一把长剑突然从侧面贯穿了她的身体,妮子直挺挺的倒下去,看着身后一地的血迹和尸体,她死死的盯着那人看。 那些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见人都杀光了,也不着急着去救火,聚在一起冷酷的离开了。 妮子猛咳了一下,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见她艰难的爬起来,身上的血无止境的涌出来,她镊着脚步颤巍巍的朝着火海的方向,不停的喊着阿宝。 她的身影没入了冲天大火中,我一下子就看不见她了。 下一瞬,我已经站在火光之中,失魂落魄的看着周遭消失的一切。 意识渐渐清明,我闭了闭眼,看清了此刻的情形,流霞村还是破败不堪的废墟,池儿就站在一旁,颇为意外的看着另外几个意识也清明的人。 “殿下,我刚刚好像做梦了,我看见一个小男孩玩捉迷藏不小心撞见了什么人就被灭口了,好吓人啊!” 鹿儿看到的居然和我们不一样,看来变成怨灵的不止妮子一个。 我看向梅月,问她看见了什么?她说:“回殿下,我看见了一个叫陆知远的戏子,因从小就有唱戏的天赋,所以被接到了戏班里。他喜欢一个叫妮子的人,还教她唱戏。大火烧过来时,他跟着妮子跳了火”。 我深吸一口气,沉默的点点头,听其他人说遇见的也都是村里发生大火的事。 鹿儿见到池儿惊呼了一声:“是~是那位大人!” 我疑惑,哪位大人? 鹿儿说:“就是经常会出现在府上的那位猫仙啊,我都见了好几次了,以前丞相大人警告我们不要乱说话,我们才不敢说的”。 哈?你们都见过好几次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向几个暗卫,他们忙跪地大声道:“我等绝不多言,誓死不背叛主上和殿下”。 我让他们赶紧起来,浑身有些不自在,感情将池儿躲躲藏藏的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早就知道了。 我们沿着流霞村出去,然后又走了一段路去了山顶,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前面焦黑的一堆石块和已经分不出来的流云山庄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我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大脑空了一瞬,我是来这里干嘛的?祭奠这一堆焦土吗? 我的头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想要顺着沉寂的记忆浮上来。 微风轻轻牵动我的裙摆,我听到一声轻笑声由远忽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脚下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一切又都变了样子。 院墙边,一个不大的小女孩儿将一个系了土块的绳子一端抛向树梢上,她用力的拉拉绳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双眼睛弯的像月牙。 她拉着绳子踩着墙壁爬到了墙头上,我赫然看到这个小女孩就是妮子幻境里的我。 小落泠坐在墙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抖着腿,她看着树上的鸟窝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拽了拽绳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直接就往对面跳,一个力度不够,她只摸到了树杈一下。 下坠时,被拉的笔直的绳子突然松软的掉下来了,小落泠“啊”了一声,掉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人,她是? 我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想起来她是温桃,当初母妃将我塞给她送我离开,结果她自己却死了,所以她的幻境里面竟然是我,也就是说我是她放不下的执念吗? 小落泠突然冲她嘻嘻笑了一下,软软糯糯的叫了声“温桃姐姐”。 温桃冷着脸开口:“殿下又胡闹了,若是被王妃看见,肯定是要罚你的”。 小落泠的身子抖了一下,却又立马顾若镇定道:“哼,我才不怕那个凶巴巴的女人,父王怕他,我可不怕。” 温桃笑了一下,语气突然恭敬的道:“参见王妃”。 小落泠啊了一下,立马开口:“母妃好,母妃最温柔最漂亮最善良了,我和父王都可爱你了,母妃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 小落泠从温桃手臂里抬出头,扭头怯怯的看了一眼,见什么人也没有,小脸顿时涨红一片,扭动着身子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屁颠屁颠的逃跑了。 身后传来温桃爽朗的大笑,小落泠气急,当即一脚踹在了树上,直接把自己摔了个仰倒。 一片裙摆出现在小落泠眼里,我看见父王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起,他淡笑:“泠儿不必如此怕你母亲,她要是当真恶毒,你现在还能四肢健全的上窜下跳吗?只是你在她面前应当听话些,尽量别惹她生气。” 小落泠撇撇嘴,委屈的道:“爹爹!你偏心,只许娘亲打骂我,却不许我凶她,就连你也不帮我,还说你不怕她吗?” “我不是怕她,我是心疼她,怕她气着了对身体不好,你母妃性子娇横,我们得宠着才是,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像我这般宠着你母妃宠着你的人的,所以你不必怪你母妃,要怪就怪我好了。” 温桃在一旁看的直笑,小落泠瞪了她一眼。我在一边看着她被父王牵着手往来时的路走了。 画面变换,清晨的天边泛现一抹鱼肚白,母亲持着枪正在一片空地上挥舞。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眼神凌厉,眉眼英气,挥出的枪带着肃杀的威力,劲风中有排山倒海之势,动作将衣抉带的飞起,空气中留下唰唰的挥刺声。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着心情振奋。 母妃练完枪直接将枪丢给温桃,懒洋洋的说了句“我去洗澡了”。 结果她才刚回头就看见父王正含笑看着她。 母妃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父王笑着开口:“当然是来看你的,还走的动吗?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母妃笑的贼开心:“夫君这般邀请,我当然不想拒绝了,可是我现在太脏了,所以我多辛苦点走回去就好了,但是我要你帮我搓澡,我洗完了你再抱也不迟啊”。 父亲笑着点头说好。 画面陡转,温桃颤抖着双臂从母妃手上接过我,一路上血腥气冲天,温桃所到之处到处都是鲜血,画面糊成了一片红,她力竭倒在了地上指着不远处的暗道示意我躲进去。 第21章 鬼婴儿……! 幻境破碎,我眸光湿成了一片,天已经黑了,大家都还在。 我们找了个山洞过夜,篝火燃起在黑夜中发出了不容忽视的光亮。 夜间静谧,除却守夜的暗卫,他们睡觉连呼噜声都没有,我靠着池儿内心悲痛,实在难以入睡,隐约中听见孩童哭闹的声音。 婴儿哭声响彻震天,不一会儿又戛然而止,似乎有女人唱歌的声音,漆黑的山洞里,微弱的星火跳动着,显得异常的诡异。 我缩了缩脖子,往池儿身上靠近了一些。 见鹿儿险些哭出来,苦着一张脸躲在了梅月和暗卫身后。 两个暗卫主动出去查探了一会儿,我见他们回来时惨白着一张脸,其中一个咽了下口水,哆嗦着开口: “殿~殿下,有鬼,好吓人的鬼”。 消失的婴儿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在笑,穿透力在夜风中十足的强。 我摸了一下耳朵,躲在了池儿身后。 心想我连阎王都见过了还怕什么鬼,苏落泠你怎么胆子那么小。 “是鬼,还是个怨鬼,泠儿别怕,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后面的人全都躲在了池儿后面,我有些好笑,心里也没那么怕了。 刚才那声音确实是从流云山庄里面传出来的,这地方挺大,有些建筑不全是木头,所以有些都是黑漆漆的被保留了下来。 这会儿月色不怎么明显,又是后半夜,我什么也看不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池儿一只手指向废墟,有灵光从指间流转,脚下出现一个阵法。 与此同时,空中同样出现一个巨大的阵盘,淡红的流光星星撒撒的笼罩在整个流云山庄,将这里照的既亮腾又梦幻。 我们都惊呼出了声,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女主子,有些日子不见,你是不是把我也忘了”。 我扭头看向少年,他一身红衣尤为惹眼,有流光在他身上熠熠生辉,此时正笑的一脸灿烂。 “好你个灏君池,居然这么久才肯放老子出来,你是存心不想女主子见到我是吧?” 我见他上一刻还对着我和颜悦色的笑,下一刻又立马形象全无的呲牙咧嘴对着池儿骂,我有些不忍直视了。 鹿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少年看,火红色的身影在她眼眸中流转。 我低头咳了一声,率先拉着池儿走在前面。 刚才被这么一闹,唱歌声停了下来,隐约听到了几声哭泣又消失了。 我们失去了目标,沿着刚才声音的方向小心往里查探。 院中长满了枯藤杂草,虽然这个季节他们都是死的,可是根茎却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到。 朱雀双手叉腰跳了出来,夸张的用一把火在前方开路。他回头皮皮的冲我一笑,随即又冲池儿“哼”了一声。 池儿:“朱雀,好好开路”。 朱雀:“我有好吗” 池儿无奈的一笑,低头温柔的看向我。我对着他回以一笑,随即有些小囧,不自在的将头撇向了一边。 这一路上出奇的安静,那鬼也不出来,似乎知道我们里面有厉害的人,选择了当怂包。 天快亮时,我们将流云山庄能走的地方里外都走了个遍,也没看到或听到有什么动静。 我们一行人累的够呛,决定先去镇上休息一下再从长计议。 这个镇叫秋谷镇,沿着镇再行一两天便可走大道进城。若是进了城,便会发现那是中原一带最为繁华的地段,那里是贸易往来的聚集地。有不少别国的东西也会出现在那里贩卖。 但是远离帝都又如此繁华的地方又怎么会少了黑市和各种地下拍卖场。 这些地方关系错杂,势力分布不均,没有办法一网打尽,爹爹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进一步的控制这里。 我们在一处客栈内休息,梅月回来时,将打听好的有关这周围的消息讲于我们听。 来时有三个暗卫接到爹爹的密令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爹爹来信说在我周围加派了人手,这里不太平,让我们务必小心。 我看到结尾处,字的风格一转,让我看到信后尽快回消息,把这几天的事都讲与他听,不能有隐瞒,若是受了伤和委屈,就让暗卫他们一起上,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我无声的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抱着小猫池儿仰倒在床上轻闭上了眼。 半晌,我从床上坐起,丢下猫儿下到地上,快步走到了桌前,将纸取出轻轻摊好。 我拿起笔时愣了一下,迟疑的看向那块黑乎乎的东西。 池儿飞快的窜过来摇身一变,他捡起了那块东西往砚台里凭空加了点水,坐在一旁安静的磨墨。 我盯着他磨完了墨,他冲我一笑,示意我可以写字了。 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心安理得专心写字。 足足写了二十几页纸后,我将他们都塞进了一个信封内,结果塞不下,又取了一个。 池儿的脸有些绷不住,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从我手中接过信将纸装好封了口。 我站起身准备去传信,池儿说了句“等一下”,他用一张纸幻化出了一只泛着蓝色流光的大蝴蝶。 那蝴蝶振动翅膀飞了几下伏下来叼走了信封,然后化作一个旋涡直接消失不见了。 池儿看我的眸光染上了笑意,他说:“信已经送过去了,那蝴蝶有了灵性,以后可以专门用来传信”。 我兴奋的点点头,见他表情突然严肃,有些艰难的试探着开口:“我以后教你写字好不好,我写字很好看,想必你学了也会写的更好看。” 我无所谓的点点头不去与他计较这些,拉起他的手告诉他我想出去转转,让他陪我一起去。 结果刚走出客栈没几步,鹿儿和朱雀在后面追了上来,朱雀嚷嚷着非要跟去,鹿儿看着我开口:“殿下出去若是喜欢什么东西可以买下,但是殿下没有带钱,奴婢将银两带了过来。想必殿下不知道怎么花钱,不知猫……公子可会?若是您不会那我也去吧。” 池儿点点头从鹿儿手里接过了钱袋子,她脸色一滞,马上又调整好状态叮嘱我路上小心一点后,便红红火火的跑了回去。 我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人已经跑进去了,我没有喊出来,于是便作罢了。 这两天我陆续的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我发现自己和儿时简直判若两人,我再也不会拉着谁的手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胡混,然后豪气的请街头的小崽子们和穷光汉霸王喝酒吃席。 可我如今也还不是一个人,于是我学着小时候的样子看到欣喜的东西就去买。 朱雀和池儿的一只手里被塞满了东西,朱雀抱怨着将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我很是高兴的以为他喜欢吃就又添了不少食物。 回去后我将大家叫过来决定再去一次流云山庄去把那个鬼给揪出来,看看到底是谁?顺便去查查那所谓的失踪案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既然那鬼喜欢抓女的,那么这次就让我一个人独自去流云山庄里引那鬼出来,若是他将我抓走,有池儿在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鹿儿有些担心,说自己去引那鬼出来就好了,梅月也要求去。我觉得她们一个胆子太小,一个比男人还厉害,谁去都不合适,于是同意她们两个一起跟着去。 是夜,山上流云山庄,我抱着小猫池儿走在梅月、鹿儿身前,暗卫远远的跟在后面。 第22章 揭秘失踪案 山间极静,今夜依旧没有月亮,这几天天气没有那么好,这次也没有上次那些可以照亮的红光,于是鹿儿的手里多了一个灯笼。 梅月是习武之人,她视力极好,借着火把的亮度,走的相当轻松。 我清了清嗓子,缓慢低沉的唱着小曲,脚下踩着的枯草轻轻作响。 进入流云山庄,走了大半程也没见鬼影,我嗓子唱的发哑停了下来。 这时突然窜出来一个东西飘在空中,我还没看清,一个不满的童音传来:“娘亲你唱的真好听,我还想要听,你不要停嘛。” 那东西突然靠近然后在我眼前停了下来,我看见了一张皱巴巴的还未成型的脸顶着几根胎毛,正诡异的睁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珠,露出了让人看着就觉得难受的笑。 我被恶心的安静了几息,鹿儿捂住嘴巴,眼角有泪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努力平息了几下,忽略他刚刚的称呼,开口问他:“你喜欢听我唱歌?,每次夜里那些唱歌的女人也是你抓走的吗?” “对啊,我觉得你唱的比她们都好听,她们唱个歌都哭的不行,我又不会吃了她们,人肉看着就恶心。” 我看着他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总是能挤出各种形状,他没有牙齿,像是从脸上割出了一个口子来说话似的。 我皱着眉问他那些人呢?你为什么要一直抓女人,既然你觉得之前的唱的不好,那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他撇撇嘴皮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围着我上下转了几圈。 “姐姐,你好像我娘亲,但我知道你不是她,我不喜欢你手里的那只猫,你把它丢了抱着我好吗?我想听你唱歌,我喜欢你。” 怀里的猫不安的动了两下,我用手去顺毛,第一次体会到被一只鬼说喜欢是什么滋味,感觉不是很好。 “我不想抱着你,你带我去找那些女子怎么样?我待会儿给你唱歌,保证让你满足。”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要听,姐姐你快唱”。 我忍不住眉,加重语气:“我说了,你带我们去见那些女子我就唱。” “那些女人有什么好见的,我说了让你唱歌,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她们都唱不好,她不听话,怎么你也不听话,哈哈!你要去,那我就带你去好了。” 他突然暴躁起来,像是被气急了,将一处杂草打的稀巴烂,然后他扭头对着我,模样可怖至极,我突然一怔,一股莫名的伤心涌了上来。 一阵邪风吹来,一下子将我们掀起带上了空中,小猫从我手中脱离变成了大人模样,他迅速的抱住了我。 再次落地时,这里是流云山庄的前院,那鬼婴飞到假山面前直接劈开了石头,露出了里面的暗道。 我呼吸一窒,被扑面而来的黑暗压抑的快要窒息,痛,浑身都痛,我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还是如当年那般渺小懦弱,无能又却忘不掉,黑暗中像是有股魔力,身体无力的向前栽去。 池儿一把搂住我将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抱在身上,单手轻轻的抚慰在我身后,嘴里喃喃低语,念道:“泠儿乖,泠儿别怕,有我在。” 鬼婴上前警惕的看着池儿,不满的吼道:“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对了那只猫呢?你不会是那只猫变得吧,你怎么还学会勾搭人了,这女人是我的。” “你算什么东西,哦对了,你连东西都不是”,池儿冷冷的甩出一句,将鬼婴惹的不满。 “可恶,你居然骂我不是东西,连你也觉的我不是人,啊啊啊~我要告诉我姐姐去,你欺负我”。 刚才还嚣张的小鬼突然哭的无比凄惨,我被这冲天的嚎啕惊的回了神,趴在池儿肩头看着他哭,然后竟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池儿只好耐心的安抚我。 那小鬼率先停了下来,看我哭的难过,竟然冲我挤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我还神奇的觉得他是真诚的。 我感觉自己被噎住了,僵着脸,有些实在哭不下去的感觉。朱雀突然跳了出来,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一把火直接将暗道照的通红一片,温度温温的,不会烧到人。 鬼婴被这一幕逗的开心,天真无邪的笑声又穿透了整个黑夜。 我们沿着暗道进去走完了这条路,在尽头看到一个破旧不堪的用石头和木头混搭起来的屋子。 里面有低低嘬泣声传来,还有草席上微弱的翻滚声。 暗卫上前将门推开,我刚好看见里面有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那姑娘见到我们哭声突然止住,有些害怕的靠在墙边缩成了一团。 “喏,你可以走了,我现在有新的人可以给我唱歌了,你赶快走,别在我这里耗着了,你也别指望我姐带你出去,我都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她突然摇了摇头,有些茫然无措的说着:“我~我不想走,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可是我都有姐姐给我唱歌了,她唱的比你好听,明明早就告诉你可以走了,可你非要赖在这里,每次见到我都要哭,我不在时你还哭,你烦不烦。” 女子抖着身子咬着嘴唇一个劲的直摇头。 我郁闷的看着她,她也许遇着了什么难事也说不准。 鹿儿见我没反应,其他人也像几根木头一样杵着,跺了跺脚,上前礼貌的介绍了我们这群人,告诉她我们是来救她的,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出来就行,我们能帮就帮。 她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我们,我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直接说就行。 “我是秋谷镇江家的女儿,我叫江月白,那日我与未婚夫温玉姚一起去他家里,他后来带我来到了这里就~就将我丢下献给了鬼婴,自己跑了。” 我奇怪的问她:“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不肯走了。” “留在这里,至少他不会害我,我唱唱歌就能哄得他开心,可我要是出去了一定会被抓去卖掉的。” “先前我不知道家里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们一家人在镇上确实不愁吃穿。 这些年时常有流言说是鬼婴抓走了不少女子去给他唱歌,没人知道那些女子是死是活。 镇上没人能管这些,可是城里的人也不管,任由她们的失踪与鬼婴有关。 我爹爹与义兄刘阿宝的接触甚密,他们背地里就干着拐卖人口的事,与其说是鬼婴把那些女子吃了或者杀了,其实是她们被人送来,然后直到被鬼婴厌烦赶走后,有人会专门蹲守在那里负责把那些女子绑走。” 我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江月白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哽咽着说是温玉姚告诉她的: “我爹爹把他的妹妹卖给了黑市,他打听到时他妹妹已经死了,玉姚他很恨我,所以他把我送给了鬼婴,想看看我若是和那些人一样被卖了我爹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鹿儿奇怪的问她:“难道你爹爹到时候会不知道是你吗?” 江月白:“我爹爹只负责和很多人牵线搭桥,他不直接参与卖人,负责这块的是刘阿宝他们,就算好运的被阿宝撞见了,他未必会救我,而且我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有些不和了。” 朱雀跳出来指着鬼婴:“这鬼婴这么有能耐居然还有人会专门把女人送他这里来?” 我看向鬼婴:“你告诉我是什么人给你送女孩子的?” 鬼婴突然开心的咧开嘴大笑:“姐姐你愿意和我说话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唱歌了”。 我颇为无语的看着他,感情他在这里半天啥也没听懂。 江月白这时插嘴:“阿宝只待在这里,他没有出过流云山庄,除了一开始误入这里的人,其她的都是是她姐姐给送来的。” 阿宝?他也叫阿宝,那他为什么只在流云山庄呢?一个是妮子的弟弟,一个是刘阿宝,还有这个鬼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第23章 救妮子! 我耐着性子给阿宝唱了好长一会儿的歌,告诉他我们要走了,阿宝不愿,拖着肉球一样的身子在房间里乱撞,好像这样子我会心疼的要留下来似的。 我们径直向外走,他突然横在面前,朱雀不满的说: “干脆我一把火烧了他干净”。 我制止他,对小阿宝说你想一直听我唱歌的话不如跟着我们如何,我心里想的却是有他在,也好拿捏他姐姐不是。 鬼婴却摇了摇头:“我不能走的,我要等娘亲回来接我。” 我:“那没办法了,不如这样等过几天我们处理好事情了再来看你,到时候我在给你唱。”,到时候最好能超度你赶紧去投胎。 鬼婴委屈的撇撇嘴:“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娘亲,我怕你不认我我才叫你姐姐的,明明你唱的歌就是娘亲才会唱的。” 我一愣,鹿儿大声警告他小心说话,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我有些复杂的看向鬼婴。 我暂时却不敢多想,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未免太残酷了,我又有些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可是眼下还有别的事,我也需要自己消化一下,等我能做好接受结果的时候,我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措手不及吧。 这一次,我竟然生出了怯意,并且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便只好问池儿有没有可以留音的东西,我想录一些小曲留给小阿宝听。 幸好池儿说有,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贝壳走到一边石头上坐下。 我将我记忆中能唱的小曲都唱了,这里面最多的还都是母妃教给我的,听的多了靠着本能也可以唱出来,我竟然也能凭借着想象描绘出母妃唱歌时的模样,那时候,她是慈爱温暖的。 小阿宝似乎对这件礼物很感兴趣,再三确保我会回来时才肯放我们离开。 我走时他问了一句:“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娘?” 我眼中泛酸,回头朝他点了点头。 寂寥的黑夜下,这一声娘叫的特别响亮,我只感觉被几双眼睛盯着浑身僵硬。这个孩童欢快的又叫了几下,他跟在后面直到看着我走出了流云山庄。 他在后面大喊“我会等着你的,你一定要回来。” 我冲他挥挥手,回头继续着前方的道路。 江月白与我们一起出去,我们明显察觉到暗处有异动。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不一会儿就提了两个大汉甩在我面前。 我冷眼看着他们,梅月上前威胁着套他们的话,那俩蠢货老实的交代他们的确是常年轮流驻守在这里捡漏鬼婴不要的女子,这俩人的头头恰好是刘阿宝。 我让暗卫将他们绑好一并带走,顺便去会会刘阿宝和江月白的父亲江秋明,江月白意外的表示愿意配合。 下山时,我们远远的便看见半山腰上围着一群人在那里嚷着像是在围观什么。待走近了才看到里面有几个野道士,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直觉上他们很邋遢,倒像是常年泡在污秽之地里的酒人。他们手里拿着黄纸符和铃铛围着一个柱子上绑的女人在做法。 那女人身上贴满了符咒,脚下却是一堆柴火,我心想他们不会是要烧了她吧。 江月白突然惊叫的唤了一声爹,我刚好看到一个蓄着短胡子长相洁净的普通中年男人正朝这边看了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叫了一声月儿。 “月儿,我的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太好了,你让为父好找啊。温玉姚那个杂碎也不知把你弄去哪了,他自己倒是跑的没影了”。 江月白低下头眸光晦暗,有些不自在的问道:“爹,我没事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正在惩治这个恶鬼,就是她抓走了那么多的女子,将她们交给了鬼婴供他取乐来吃。”江秋明一根手指头指向了木桩,那恶鬼突然抬起头神情痛苦的大叫。 我猛然看清此人正是妮子,一个道士上前将下面的火点着,他将一杯不知道掺了什么东西的酒倒下去,火烧起来后又不要钱似的撒了一把写满东西的符纸。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身子向前一步露出我拉着池儿的手。 我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办法去关注他们,他们实在是有些多余了,我看着他们像看一群碍眼的蝼蚁,无知又愚昧的让人恼火。 天空阴沉着飘下来几朵雪花,妮子的哭叫声凄厉刺耳。那火突然熄灭了,道士围在那里怎么都点不着,急的团团转。 周围有百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江秋明皱着眉质问他们到底行不行。 那群道士像是被惹怒了,态度差了不少,有百姓不满,指责江秋明在哪找的野鸡道士。 “你在做什么?” 一道好听的男声带着温怒,蹙眉不满的看向江秋明。 江秋明像是没料到他会来,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叫了声“阿宝,你怎么来了”忙遣散了人群,还说误会一场,许是自己搞错了,让他们先回去。他掏出一把银票给在场的百姓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除了我们。 直到他们都走了,才笑着脸皮子又多掏了一打银票塞给道士: “我知道各位爷的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哈,只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这边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这恶鬼我也先留在这里了,也不麻烦你们白跑了这一趟,这些钱你们拿着吃酒去,下次有什么好事,我定然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那几个道士互相揶揄着笑,颇为谅解的告诉他没关系,然后嘻嘻闹闹的下山去了。 刘阿宝跑到妮子面前给她松了绑,她虚弱的靠在阿宝身上。见阿宝没说什么,江秋明忙指引我们去他家说话。 江月白在路上说明了是我们将她从鬼婴那里带出来然后护送着下山的,只是她只字未提所谓的拐卖人口和温玉姚的事。江秋明一路上都颇为尊敬的待我们他变着法的打听我们的来意,都被朱雀糊弄过去了。 江秋明多看了池儿和朱雀两眼,生怕怠慢了他们。 江家在秋谷镇上也算是有钱的主,不仅住着几进几出的青砖大别院,还有丫鬟婆子伺候着,门前坐落着两头凶煞的石狮子,气派直逼大员府邸,比我那公主府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秋明的父亲江卫全是个管事的,见我们来了便亲自招待,他一脸的荣光,像是脸上贴了块金砖彰显着他一身的铜锈耀眼。那模样就像是你们快来看呐,我们家多气派多有钱,我多给你们面子,还不快来多多膜拜,这模样,皇上见了不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我特意去看望妮子,却被阿宝拦在了门外,我望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他邪魅的笑脸上是看透尘世的老练和奸滑,与他的名字严重不符。 我冲他一笑指了指房间:“那里的是妮子,我认识她。” 阿宝抬头看向我,不解的问:“你是?” 我不好直接说名字,如果他知道我的话,那么他们一村子的悲剧也与我有关。 “我小时候找妮子玩过,她没有变,我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那你知道我吗,我是她的弟弟,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你以前啊听说是个神童,考上了童生去镇上读书了。” 他笑着点点头:“是吗?我以前这么好学吗”,他伸出右手歪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然后抬头嘻嘻一笑,拱手行礼道:“你可以进去了,只是他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哦,池儿我先进去吧,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好,你去吧”,池儿对着我时总是笑的很和善,他事事都好像为我着想,但他,会离开吗?我压下心里的情绪。 阿宝推开了门礼貌的让我进去,我看见里面的床上躺着妮子,听说鬼也有等级划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级别,但她好歹有实体还能离开流霞村,应该挺厉害的,却不知为什么会被几个三流道士困住。 床上的人辫子被放了下来,她散着一头的卷发,神态安静的闭着眼。 直到我走近她缓慢睁开眼睛望向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盯着她看了会儿唤了声“妮子”。 妮子不说话,她将头扭向另一边,房间突然静的可怕,我心里泛堵,努力开口:“妮子,我以前在村里和你玩过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苏落泠”。 “记得”,她半点波澜没有的开口,声音微微发哑。“你是流云山庄里的小殿下是吗?听说你没死,挺好的,但你活着应该也很累吧。 我弟弟阿宝也没有死,我见到他后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在稍远范围内活动了,只是现在离得太远法力不够了。 我弟弟当年流落街头被江家收养,这几年间竟做起了拐卖人口的事,我劝他不要在做了,他也答应我了,说是要找个房子将我安顿好,我们一起生活,将秋明趁他不在将我骗到山上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让我法力不济着了道士的当。” 第24章 终是劫报了 “起初那些误入山上的人,我都会想办法让他们走,只是我弟弟,我说的是那个婴儿,他一直都在流云山庄,他听了那些会唱歌的女子就想把她们拐到自己身边,让她们唱歌,直到他再也受不了她们为止。 我将她们带出去时,有一次发现我走后就会有人上来把那些女子绑走,那天他认出我来了。 后来我帮他抓了很多人,连我自己都厌烦了,江家主发现了端倪,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便更加看重我弟弟,他让我抓更多的人。 有一天阿宝忽然向我提出他想给我一个安定的地方,陪着我。我开心的答应了他。 妮子笑起来很甜美,两边的酒窝更衬的她娇俏可爱。我心中虽不忍但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可他已经害了那么多人,已与律法所不容”。 “不,那些都是我做的,真要受什么报应我来就好了,我要带他走,殿下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摇了摇头,茫然的退了出去,门外池儿一直站在那里,我眼中的情绪都被他收入了眼底。 阿宝带着人畜无害的笑,递给我一块乳糖:“殿下吃糖吗”?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糖。 走廊上,我向池儿感叹妮子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我该怎么做? 风铃作响,池儿用手轻轻拨开帘子,他说:“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辨的了是非,管的来的,所以该是什么样的结局无论怎么选都不会改变的,泠儿长大了,知道人世间大多都是不如意的,但我希望以后有我在,泠儿只需躲在我后面品尝甜头,所有的苦难和艰险都由我来受就好了,我脸皮厚,实力也强,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你好了。” 我抬头凝望他,他的话像风一样打碎了心中一整碗的蜜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说的出也做的到,这个人对着世间的一切都不关心,却唯独对我有很深的执念,这一点,我随时都能感觉到。 晚上有官兵围了江府,妮子还想带着阿宝逃跑,被朱雀一把南明离火差点烧的神魂俱散。 朱门大开,我望见来人竟是父亲,他独自上前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气。 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父亲摇摇头,语气慈爱的对我说:“泠儿,我们一直都在查人口拐卖的事情,这几日查到了秋谷镇的江家暗地里和城中不少黑市都有联系,知道你在这边,我就向你爹爹问了便利赶来了,他这会儿就在城中处理那些事情。” 我心里乐开了花,冲他点点头,江家老爷子江秋明的父亲江卫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我们开口大骂,说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父亲温和的等他骂完,才缓缓开口列举了江秋明所做的违法之事,桩桩件件死不足惜。 江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秋明,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明明是个经商的。” 父亲:“那好我问你,你们江家是从一开始就富有起来的吗?那你们经商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城中并没有你们家的店铺,我们只查到你们在镇上开了一家凤麟楼,里面卖的都是上等的玉器,首饰,还有一个锦绣坊,里面卖的料子连京城人都不一定买的起,这种店也就看上去气派实际上没什么人敢进去,你告诉我这些钱哪来的”? 江老爷子庚着脖子说这些都是他儿子赚来的,开这种店铺怎么没人买。 父亲笑道:“当然有人买,那些与令郎做买卖的人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他们看上哪个东西令郎还不是直接就送上了,哪还用得买,这钱不就在令郎的交易中吗? 还有我们在店里并没有找到准确的交易明细,那上面的钱只进不出。” “你胡说八道,我儿为人清正,乐善好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岂容你平白污蔑,有本事你们把那些人找来”。 父亲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如今皇上亲自入城,将城中里外封死,那些人插翅也难逃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明儿,你说你有没有做这些违法的事情。” 江秋明轻笑一声,他倒退一步,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说出的话泛着苦涩:“爹,你也享受了那么久的荣华富贵了,都说富贵险中求,如今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我是做了那些事情,才有了你的好生活呀”。 江老爷子气结,抖着身子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这是把一家人往火坑里推啊。 “为什么,哈哈哈,不是你从小就对我们寄于厚望吗?,你说你为我们发了那么多钱,要我们有良心就该回报你,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做到了啊,你不开心吗?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我读书没有哥哥厉害,可你总说他心思不正,整天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是你把他逼死了。” “松明要是好好读书我们还用的着你,我们一家子省吃俭用供他吃穿读书用了那么多钱,他从小我们都没让他干过什么活,都怪他活的太安逸了,让他考个秀才都考不上,还非说是朝政有问题,不想着当官不知道上进,整天胡思乱想把自己想死了,他活该啊”。 “哈哈哈,那你以为你现在的好日子怎么来的?那些都是我背地里干了多少肮脏的事情才换来的,呵呵! 爹!我恨我被生下来的目的。哥哥是这样,我也是,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们,我只是步了哥哥的后路,我是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我也想有钱,我做到了啊,哈哈,怎么,我除了没做官,我哪点看上去不风光?” 江老爷子摇摇头,喃喃的说:“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啊,但是现在不是了,我后悔了,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江卫全老泪纵横“是我江卫全不会教人,生不出好儿子啊!”。 官兵上前押住了他们,江老爷子一边拳打脚踢的挣扎,一边大骂江秋明是个不孝子。 我抬眼望向深渊,感慨你一个人的痛苦在人类悲剧面前,渺小不堪。 刘阿宝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他和江月白与妮子还未被被带走,我向父亲说明了他们的情况。 父亲皱眉看向妮子,温怒的开口:“你弟弟做了这样的事,我们必须将他带走,你也是共犯。” 妮子瞪眼看向爹爹:“我要和他一起,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着他们被押送离开了,拐角之外,一片白色的衣摆一闪而过,父亲让人去查看。 门外一声巨响,我们全都跑出去查看,江秋明父子躺在血滩中被火药炸的四肢不全,我看见一个少年冲出来往阿宝身上不停的捅刀子,一旁的侍卫因为刚才的爆炸不是被炸伤就是躲开了距离,这会儿任由刀子不断的扎进阿宝的身体里。妮子红着眼冲破束缚,身子消失了大半飘在空中不上不下。 官兵上前将他们分开,我们这才知道这人是江月白的未婚夫温玉姚,他低着头,神色淡定的抬起手露出了袖中带血的匕首,一股子烟味传出,江家燃起了大火,不一会便火光冲天,里面传来了大片撕喊声。 我看着救火的官兵还有些疑惑这人是怎么做到让江家起这么大火的?江月白出声大哭,温玉姚只是表情很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闭上了眼。 血顺着他嘴角流下,他忽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他皱着眉,眼角滑下一滴泪,嘴角却是笑着的:“阿妹别怕,哥哥下来陪你了。” 阿宝死了,妮子的魂魄彻底散去。 第25章 被镇压的神秘人 我错过人间八载,幸好爹爹父亲他们从未放弃过我。所以别把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我也没有那么不堪。 江月白像是魔怔了一般哭的很崩溃,她往后的人生并不好过。 父亲处理好剩下的事情后先带我们去了城中。 我看见高高挂起的牌匾上什么字也没有,街道上空无一人,城中门户紧闭,到处弥漫着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偶尔还能看到大片的血迹和尸块,这到底是杀了多少人! 我们去时爹爹已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杀的人他绝不手软,剩下的虾米也别想在蹦跶起来了。 我这才知道居然有人私养军队,且规模不小,当日城中事发之后,他们鱼死网破,甚至还带出了前朝的叛党。 现下牢中被拘还未被杀的人都是别国的商客,他们有的身份神秘,与朝中官员勾搭在一起,预谋着不为人知的盘算与阴谋也说不定,爹爹要留着他们多观察一段时间。 朝中大事他们虽然没有刻意的回避我,但我也不是什么都明白。 过了几天城中才太平些,我只让池儿带着我上路回到那个流云山庄,爹爹他们虽然震惊于这世间有鬼,却都良好的接受了。 临走时,父亲拿出那个蓝色的微微泛着彩色流光的纸蝴蝶,它像是有生命一样伏在父亲手指上,轻轻抖了抖翅膀。 父亲一脸惊奇的问池儿:“这种蝴蝶可不可以再给我多变几个?” 于是之后,桌上所有的纸张漫天陈飞,池儿给他变了整整一房间的纸蝴蝶,红的,蓝的各种颜色。我看见父亲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和爹爹身上都挂满了蝴蝶,我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池儿搂着我慢了下来,轻飘飘的飞在林中。前方断壁悬崖上站着一身黑衣玄袍的人,他旁边还有一个人。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是北阴大帝。池儿在他面前停下,说了句:“阁下有事吗?” “哼”北阴大帝轻笑了一声:“这凡人的执念还真是重,我地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你看这位,他先前也留在地府死活不愿意投胎,如今他牵挂的人连魂魄都散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池儿道:“这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可这人类女子与他牵挂的人有些渊源,这人叫陆知远,是那女孩儿的心上人,你看他如今变成这样,你要不要开导一下他?” 陆知远睁着一双空洞的眼,他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像是个提线木偶。 “把他敲晕了送去投胎怎么样?他轮不轮回,关你北阴大帝什么事?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这个?”池儿毫不关心陆知远,倒是点破了北阴大帝的另一番深意。 北阴大帝:“当然,你们那日走的太匆忙了,倒是来不及让你们见一个人了?” 池儿:“谁?” 北阴大帝:“他是上面不知名的大神送下来的,最后一路流落到了我们那里,身负极重的戾气,沉在了冥火狱窟之下,那里是九天玄火诞生的地方,他似乎在等什么人,而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我查不到你在六界的信息,那想必也是来自上位面的通天大能,不知道愿不愿意去见见那个人?,说不定你认识他,他已经在那里十多万年了”。 池儿:“那倒是有点意思,泠儿,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再回来找那个小孩儿?” 池儿想去,我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只能再让小阿宝多等一会儿了。 冥窟中,翻滚着无数的烈焰红浪,这里与上次比简直是身处于地狱的深海岩浆,火海漫无边际,也不见天地。有黑色与红色绞杀在一起,形成恐怖的深色旋涡。 炎精宝石打造的锁链缠绕的到处都是,将这里的空间牢牢锁住。 漩涡深处的黑潭中,池儿带我飞近了才看到那里被锁链缠绕着一个人。他只身一人安静的闭着眸子,黑暗中,据说熬了数万年。我看见他周身能量溢动,锁链轻轻发着颤动。 池儿明显怔住了,随即身上散发肃杀,冷光火焰将周围隔开的更远,他蹙着眉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他什么也没说就将我带了出来,北阴大帝在外面等着,见我们出来了笑着问池儿可否认识那人。 池儿严肃的道:“认识,不过已经没必要了,他要等的人不是我,我想我没有必要去打扰。” 池儿不欲与他多解释,也不管陆知远的事情怎么处理直接带着我回到了流云山庄那里。 我还是好奇,便问他那人是谁? 池儿:“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剑灵傀儡大能吗?她叫栖光,刚刚那人既是她在神域的契约主人之一,也是倾慕她的人,那次大战过于惨烈,他以为栖光要死了,便跳了下去替她挡了千万亡魂的煞气。我原本也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被栖光护住送走了,但愿他能等到那人回来吧”。 池儿眸光夹杂着痛苦的泪光,露出隐忍之色,他望着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我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纵使你不死不灭,在法则的碾压中神格还是破碎身受重伤,我连你的神魂都没护住,都怪我太弱了,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才让你在我面前一点点的消失,我多么希望承受这些的人是我,那样你也可以找到我,像当初开始那般,泠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为什么要让你承受这些”。 我不知他内心竟然如此煎熬,爱人比他强大,却为了保护他和神域而身死寂灭,他该是多么的心痛才会在见了自己忍不住崩溃。 “池儿还能再见到你已是千恩万谢,我绝对不愿意再失去你了,不管你现在如何,你都是我的。” 阿池突然单膝半跪在我面前:“你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起回家吗?” 心里有些乱,这里也是我的家,我舍不得他们,不知怎的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抗拒,他爱他的师尊,那他对我的执念也是因为他的师尊。 我沉默的将他拉起:“我与她不同,也不想因为她而承受着你的爱意,阿池等等我好不好?这里有我的牵挂,我想试着和你在一起,但希望你能认清我是苏洛泠。” 池儿忽然震惊的看向我,面露怅然之色,半晌会心一笑:“好,我明白了,阿泠说的没错,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 流云山庄同上次来时一样的阴森森。 “娘亲,你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我忙让他打住,这小鬼还没长大就这么会说话,妮子可真行,当然这也不能怨妮子,是我小人之心了,毕竟她已经没了,还是不提为妙。 “你叫我姐姐就行了,我没那么老。”我没直接否认自己不是他娘亲,先静观其变吧! “可是我有姐姐了呀!我只想要娘亲。” “你姐姐是妮子对吧,她弟弟确实叫阿宝而不是你,不过她已经消失了,你和我走吧!我做你姐姐”。 我突然一愣,想起了陆知远,妮子照顾他那么久是不是该去管管他。 “不,我要等她回来,我哪也不去,我要娘亲,我要姐姐。” 我震惊的看着他,这小孩哭起来毫无征兆。 你娘亲是谁?这里面的人都死完了,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死了还能变成鬼继续活着,你一个小婴儿到底为什么执念那么重? “我是人,我不要做鬼,我要活着,我要娘亲,她会给我唱歌,讲好多好多的故事,可是她杀了自己,也杀了我,有什么东西缠着我,我被她抛弃在这里了,呜呜呜,娘亲,你在哪儿?” 你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自杀还杀了你?谁会这么做,当年流云山庄只有母妃一个孕妇而已呀。 母妃!!是母妃是不是?如果那人是母妃,那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你是我弟弟对不对?母妃已经死了,她都去投胎了,她回不来了,你还执意留在这里做什么?” 一股无力涌上心头,我心头一惊,慌忙开口:“你和我回去好不好,你别走,你有姐姐,我是你亲姐姐,以后我陪着你,我天天给你唱歌好不好?” 第26章 儿时旧事~ 人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可这会儿我还是想自私的留下他,我不想有了刻骨的牵绊,然后又一一失去。 他不愿意安息,如果知道了母亲不可能来找他了,他还会留下来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要丢下我,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留下来? “你留下来好不好?” 空旷的山庄回荡着我这句无助的呐喊,阿宝停下来看着我。 “你也是我的姐姐,你见过娘亲了吗?” 我点点头盯着他看,生怕他下一刻就彻底消失了。 “那她为什么要抛下我,我只要娘亲,我想见她”。 婴儿哭的更凶了,连他也不在意我,我烦躁的冲她大吼:“我说了你还有我,你别哭了行不行?你只要娘亲难道不要姐姐吗?我不能让你在意吗?我求你看看我啊,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啊,我求你了”。 婴儿闹鬼一样的哭声停止,他飞到我面前顶着一张吓死人的丑脸蹭我的胳膊,被我一把抓住抱在了怀里。 “我要姐姐,我要做人,我想和你一样的活着,你别丢下我,我想和你一起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想待在这里等娘亲了。” “我要带你回家”,不管多难,我绝不丢下你。” 阿宝试了好几次都出不了流云山庄,池儿在他身上做了个决,他一出来立马从我怀里溜了出来。 “哈哈哈,我自由了,姐姐拜拜,我要去闯荡江湖,祸乱人间去了。” “老子要当大侠!”他咻的一下就飞走了,我怀里一空,脸刷的冷了下来,大喊他:“阿宝,你去哪?你快回来~回来”! 风声中传来池儿的声音,他也一下子消失了:“泠儿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过三息的时间,池儿手里拎着一只蹬着腿乱动,哇哇大吼大叫的黄毛野狗。 他嘴里骂着人话:“你个死妖精,快放老子下来,你狗**”的,放我下来。”才冒出了这么一句,又变成了狗叫,“汪~汪汪汪”。 !!! 我一阵恶寒,无语的看着那条狗。 池儿将它捆了一圈塞给我,它后两只腿还踩着地被我抱着刚好到我胸前,我瞪着他,把他看的低头直嗷嗷。 这下看你还怎么跑,我将绳子取下拴到它的脖子上,池儿在一旁散发威压,它抖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对于我牵回来一条野狗是我亲弟弟这件事,父亲听后脸都扭曲了,他绿着一张脸木然的盯着那条狗看。 书案上爹爹手里的毛笔滚落在地上,有一只狗抢先在我前面,麻溜的用嘴叼起了笔,墨汁被甩了一地,它噔噔噔跳到爹爹身前坐下,摇着尾巴看向爹爹。 我们……有些一言难尽! 我说父亲要不要给他换个名字,阿宝叫了别人的名字,他应该姓苏才对。 父亲点点头,“那就叫苏洛铭吧,字慕安如何”? 父亲起名,我们都无不同意,我看着慕安这副狗样子,也觉得不大好,这分明是条傻狗,还爱乱叫。 池儿说除非他修炼鬼界术法或禁忌之道,不然他无法留在人世间。 我想起陆知远便想让池儿最后去管管,顺便去找北阴大帝要来一些适合慕安的修炼之法。 池儿淡笑着点点头,低头在我额上映上一吻,二话没说就消失了。 几天之后,京城大理寺。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关押着重犯,我去看望了四皇子苏暮世。 牢房之外,我隔着门看到那个穿着囚服散着头发的人,正仪态端庄,神情自然的喝着茶。 那人懒懒的掀起眼皮看我一眼,他不语,我便要开口了。 “当年流云山庄的火是你放的吧,还有流霞村百十来口的人也是你下令杀的对吗?” 苏暮世点点头:“是我”。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要怪就怪他们离那里太近了,看了不该看的,应该和那个蠢货一起被埋葬在大火里。而我,成王败寇而已,败了就是败了,哪怕苏盛世已经死了,我不用再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可是又多了一个楚明微,我还是得不到那个位置,比起无望的活着,我这一生还真是可悲”。他将杯子放下“谢谢你的茶水”。 我怒不可遏,“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你干嘛要害那么多人,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吗?” “如此甚好”,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以为我会便宜他吗?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事,你死了也要去地狱忏悔。” 我甩下这么一句就走了,心里仍有些愤愤不平,尤其是他那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态度更让人恼火,那些恩怨当真纠葛不清,凭什么都要算在父王头上,这些事情父王不背,我也不允许。 下人来说长公主府有一些旧物不知怎么处理,我正好有空便去了一趟。 偌大的长公主府如今空荡荡的,它的主人好似从未来过一样,这地方又能留下什么呢? 我去祖母的房中,她的梳妆台上,那些首饰整齐的摆放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仔细的在房中翻找了一遍,终于在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书信。 这些书信中有的落款是裴云,有的是裴雯玥,这些都是祖母宝贵的记忆应该烧给她才是。可是注意到是母亲时,我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竟发现我没有特别多的关于她的记忆,除了那日在温桃幻境里的,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我按着最早的时间将信封打开,一一研读。 “雯玥亲启,母亲可否安康?我一直都有挂念您。近日玥儿上了几次战场,斩杀了不少敌军人头,将军还夸我聪明能干呢,再过一段时日,可能战事没那么吃紧,我便出去转转,将我所看之处都讲于您听”…… “雯玥亲启,母亲勿忧念,我这边没有战事了,将军同意我出去到处走走,我想我大概是见到江湖了,我认识了不少人,知道了许多行行色色的人,但是我最近闯了一点小祸,幸好偶遇太子殿下帮了我一把,我已经谢过他了”…… “让母亲挂心了,实在是抱歉,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团团病了,她烧的挺厉害的,要不是她在我面前快晕倒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感觉,我总觉得她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憋着,小小的一只太安静懂事了,我有点愁,她不太活泼”…… …… 我默默的看完,直到盯着最后一封信似乎想要把它看穿,太少了,还不够我了解母妃。 我打开了第二层,里面摆了几个破旧的玩具,零星的记忆才如浮萍般慢慢描绘出当年的童真。 “泠儿你看这是什么?祖母陪你玩好不好?” “是风筝啊!我想玩。” “那你能不能告诉祖母为什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可不可以不说啊?母妃说不可以惹祖母不开心。” “怎么会呢?祖母看泠儿不开心又怎么会开心呢,你告诉祖母好不好,祖母和你一起分担不开心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太矫情了,她们都不愿意和我玩,我给她们吃的她们也不要,还要我滚开,她们都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是父王的女儿。” “你说的是阿箐她们吧,她们不喜欢你那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父王的错,是他们心胸太狭隘了,这些个公主就没有个省事的,泠儿听话,下次再见到她们就当没看见,若是他们敢为难你就回来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气。” “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只和凉栀还有窈窈玩”。 “嗯,泠儿乖,祖母陪你放风筝”。 我看向一个红绳吊坠,这是母妃在寺庙随手给我求的,却被我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还有我以前用过的头花、皮球和穿过的里衣,这上面绣了三个手拉手的奇丑小人。 第27章 见凉栀 我还翻到了一块绣着月光湖的手帕,旁边有一排小字,“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像这种诸如情书一类的都被放在了第三层,这里也有母妃的东西却被祖母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我将他们都收好,又找了不少祖母和祖父的东西后,确认没什么东西落下便准备带回去。 回来时我见到了颇为惊奇的一幕,门口慕安和一个几岁的男娃娃在对骂,彼此都不甘示弱。 慕安:“汪汪汪汪”。 表情凶狠的男娃娃也学着慕安的样子:“汪汪汪”。 无语的我看着这一幕……就挺无语的。 家丁在一旁拿着绳子焦急的看着,鹿儿、梅月和一群下人围在外面生怕它跑了。 一位做贵妇人打扮的年轻女人扯住了男娃子的耳朵将他生拉硬拽的往马车上抱,还不忘腾出一只手赶在他大叫之前堵住那张小嘴。 直到马车走远了我才堪堪挪出脚步向大门那里去,我询问刚那人是谁?鹿儿见到我眼睛一亮,炸呼呼的开口:“回公主,刚刚那人是箐淑公主,她是来找您的,见您不在才走的。” 我哦了一声,上前接过绳子把慕安套了个结实,我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走,先回去,待会给你唱歌好不好?” “汪汪汪”,慕安一脸傻笑的冲我摇尾巴,我气结,任我使劲的拉它拽它,它却反而向后蹦跶怎么都拽不动,干脆直接抗走算了。 结果试了几下后根本扛不动,于是唤来侍卫交由他们处理。慕安本来还想挣扎,最后在府内飘来美食的诱惑下终于老实了。 当天,池儿回来后衣角还有些凌乱,我不解的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阿池:“放心,陆知远的事情解决了,他先前是被北阴大帝控制了,我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多发了点时间,鬼界的修炼之法我也弄到了,只是他这个样子不好直接修炼,恐怕要吃些苦头。” 我问他要吃什么苦头,池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变得一脸严肃: “泠儿,你愿意和我回位面之巅吗?如果你愿意我这便回去准备娶你,神树海棠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也被这个位面的法则所不容忍,若是不尽早离开,会被强行送入时空乱流”。 我茫然的看向他,那么急吗? 池儿:“嗯,我们可以带上慕安,其实天道一直都有在降下雷劫轰我出去,只是被我和海棠的神念暂时抵消了,若是到时候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雷劫降下,那威力恐怕能直接将京城毁了。” 我面色苍白也有些失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若是我答应你,空桑池,你不会负我的对吗?” 池儿:“我空桑池向神女宫铃清起誓绝不负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 嗯?宫铃清是谁啊? 池儿:“你可以这么理解,琉璃海棠神树正是她的分身,而神树只会被那种至深之情的人的所感动,它贯穿大神圈万界,是不朽的传说,那日你母妃和你额间的海棠很像,他们有轮回烙印,会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也许你有一天还会在见到他们”。 “真的吗”?我用手摸了一下额间,它应该还在的,所以我的出现也是神树为池儿换来的吗? “你大概要回去准备多久?” “我会很快的,泠儿你等我回来好吗?” “嗯,好,我会等你的。”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桃木簪子插在了我发间,又给了我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他会变成我的样子陪在你身边,泠儿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忘了我。”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回来了吗? “我确实不敢保证时空乱流会对时间造成多大的影响,以我的能力若是不小心堕入其它时间,还真不好回来,所以只能委屈你多等等我了。” 我有些茫然,他却上前将我拥入怀中,唇齿之间,是从未这般的激烈过。 灯光熄灭,这个夜晚,我们彼此相拥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时我身边已经空了,我伸手握住了颈肩的玉佩下了床,镜子里那朵淡红的绿肥红瘦还在,我定了心神,这一切不是梦,从这一刻起我要等他回来。 …… 此去一别经年,时光流转,春去秋来已过三载。 听说君家的小姐君凉栀回来了,我该是认识她的,君窈窈同我说起她时,讲的眉飞色舞,我都怀疑我和君家大小姐情深义重,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池儿将食物送到我口中:“泠儿张嘴”,我乖乖的吃下,看了一眼少年的眉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这就是池儿送给我的傀儡,简直和他本人一样,就是我要是问点高深一点的话,他答不上来就会看着我一脸温和的笑。 我出了院子,一个小不点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带着憨憨的童音,说出的话也口吐不清。 “姐姐,你要出去吗?带着阿不好不好?” “姐姐今天是去见朋友,不方便带你出去,等下次可以吗?你去找慕安玩吧,他要是欺负你,就让梅月揍他”。 一旁突然传来了狗吠声,它大叫着冲我吼,我居然听懂了它的意思:“你搞清楚啊,你才是我姐姐,我怎么会欺负它,明明是它老欺负我,汪汪汪~”。 阿不见到慕安不仅不害怕,还笑着就去揪它的耳朵,他毕竟还太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我生怕他摔了,将他抱起塞给了鹿儿,告诉她不用和我一起去了,我带着池儿去就行,反正除了我和爹爹父亲还有鹿儿梅月没人知道阿池是假的。 说起阿不不得不替潇潇感慨一下这段伤心的往事,三年前我见到她时,她像个乞丐一样挺着大肚子缩在破庙里,她瘦的只剩下骨头,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倒不是那个书生丢弃了他,而是他们进京赶考时,当年时值朝廷动乱,制度也是腐朽落败。 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卷了进去,因看不清时局竟参与了当年大牢中四皇子假死一事,四皇子事败后他被人推了出来做了替死鬼。爹爹那时查到他时,他早已经死了。 潇潇一个人流落在京城中,她走投无路时曾来找过我,可惜下人不知好歹的将她赶走了。 她自己一个人出城,摸索着回家的路,曾差点饿死,后来被人捡到把她卖到了窑子里。我不知道她怎么逃出来的,那个孩子又是不是那个书生的。 听人来报找到她时,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百十里外的村子里,在村民的指点中找到那个破庙。 她是被好心的村民给了口饭才活下来的,只是她那时以有问题,孩子月份又大不能流掉,最后还是请了洛神医和一堆太医才保住了她和孩子,我已将潇潇娘也接了过来。他们现在相处还算融洽,至少潇潇娘不会当着她的面骂她。 马车中我仔细的理着思绪,想记一些关于凉栀的回忆。 记忆中她是个温柔内敛的姐姐,却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我们。我们带着她玩时喜欢故意闯祸,想看看她和我们一起挨罚时会不会哭鼻子,结果如愿以偿般她一边哭一边维护我们,丝毫没有因为我们的作为而生了嫌隙。 我们那时有些没心没肺,若是做的过了会把她惹哭,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对我们发火。 听窈窈说,她现在变得更加出尘不染,像个清冷的谪仙,她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孩。 凉栀是在我出事前就去了邻国,原因无他,她的父亲是邻国王爷,君家大小姐死在了那王爷最爱她的时候,那时他无心关心自己的女儿,整日消愁度日,便同意了君家将她带回去照顾几年。 第28章 往事凉栀 我刚到便看到窈窈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牵着一个小孩儿夸张的冲我挥手。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她长发及腰,一身白衣飘飘。模样清丽脱俗,眉眼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笑,行礼时发带也因此被带到了胸前。 凉栀看着我红了眼眶,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泠儿是你吗?好久不见了,我居然还能见到你,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我的泠儿你好苦啊!”我干巴巴的回应,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窈窈是个会体谅人的,她同凉栀说:“姐姐,团团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们先回房间说话吧。” 凉栀点点头,“这位是?” 窈窈这回没有抢先回答,她郁闷的看向池儿,眼中隐有阴霾里似闪过些许泪花。 我疑惑了一瞬,已经下意识的开口了,“他是空桑池,是我的未婚夫。” 凉栀毫不吝啬的夸了一顿,一边观察池儿,见他只是笑,回头看了一眼窈窈,便开口向我询问:“泠儿还没成婚呢?你是准备娶他上门吗?”。 我险些被呛还能这么说吗,话说不是他要上门,而是我已经等了他三年了呀。 君家凉栀房内,她将小男孩儿拉到自己身边抱在了腿上,开始讲述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事。 “父王将我接了回去,他待我其实很好,我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只是后来我听说阿泠出事了,我很担心你,担心的发了高烧,他守了我好几夜。 我醒后他不许任何人提起你,还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哄我开心。可是阿泠我开心不起来,我思虑过重得了心病。 父王没有办法,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经常对着下人发火。有一次我偷偷看到他抱着母亲的灵牌在哭,说他自己好没用,没有照顾好我。 那时我整日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更害怕见到他会让他难过,我会对自己很失望。 我变得越来越抑郁,我想回家了,可是君家没有我的父母,我拜托父王寻找了你好几年都是音讯全无。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我的师父清君雅人,她点醒了我,也让我化解了心中的郁结。自那之后我便告别父王跟在了她身边一起修行。 她带我在人间游走了三年,期间我见识了无数的场面和生死离别。然后这几年她一直都带着我在山上隐居,直到我上次下山出来采办时才听说了你的事,我那时便告别了师父回去见了父王便来寻你了,只是我没想到父王如今竟然还是一个人。 这个孩子是我前些日子在路上从一个妇人手里救下的”。她望向怀里熟睡的孩子,眉目柔和的仿佛能将岁月都化成了水:“只是这孩子的身世可能与你有亲,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姓苏,至于是哪位皇子的我也不知道。 我想让他好好的长大,但皇上那边我觉得应该瞒不住,毕竟连我都知道他是苏家人,所以他的去留并不在我这里”。 她抬头望向我,诚恳的道:“如果这个孩子被接回去了,你愿意善待他吗?这孩子已经把我当成他的娘亲了,如果皇上不接受他你能帮我保下他吗?我想皇上应该会听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他小小的一只,蜷缩成一团,在凉栀臂弯里贪婪的寻求着庇护。 他没比阿不大多少,甚至比他还要瘦小,我当下便点点头,向她承诺这件事回头我会亲自向爹爹说起。 凉栀道了声感谢,有丫鬟进来端上来了几碗药膳,她拿起一碗送到了我手边。 “泠儿你看,这是我熬的药膳,师父教过我药理,这汤对身体很好,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我点头,小心的舀着汤匙,见一点没落的被我喝完后,凉栀笑了,又将她的也推给了我:“我这里还有,你若是喜欢也一起喝了吧!能在见到泠儿真好,下次你来时我让你尝尝我做的饭,哦对了,我烤的肉特别好吃,尤其是烤鱼,连师父都喜欢吃。” 我笑着点点头,我们又聊了不少以前的事情,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她和窈窈在说,我默默的听着。 在君家用了午饭,君夫人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撑得我差点吐了出来。幸好我借口有事要赶紧回去,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她拉着什么时候才能走。 我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皇宫。御书房内,我看到父亲安静的坐在一旁办公,他陪着爹爹一起住在皇宫里很久了,君夫人向我提及有些挂念他,希望他能回家看看。 父亲听说后脸色一正:“确实该回去了,有些日子没见母亲了,不如我明天就回去。” 爹爹:“也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亲自去接你,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父亲眼神一亮:“什么惊喜?” 爹爹一脸的高深莫测,他故意只说了一半,半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忍再看到父亲不满的样子,他微微撅着嘴,让我感觉有点酸,我都怀疑自己成了多余的那个人了。 我打断他们并同他们讲了凉栀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父亲听后一愣忙转移了注意力,“是个男孩吗?” “嗯”。 他又将头转向爹爹,语气凝重的说:“先前我以为除了慕安和箐淑的孩子,便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了,如今又多出了一位,还是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爹爹:“好是好,不过我得知道他是谁的孩子,我也不是什么人的孩子都愿意接受的。” 父亲点头:“说的也是”他又看向我,笑着问:“泠儿吃饭了没?不如留下来等用过晚饭再让人送你回去。” “好”,自从有池儿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久没和他们一起好好团圆了。 晚上爹爹找到了我和池儿,他同我讲起我有没有想好准备送什么礼物。 我反应迟钝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哦,对了,礼物,爹爹我实在是不知道今年该准备什么礼物了,我感觉不管送什么都会被池儿比下去。” 池儿拉下我的手,心疼的说:“泠儿别打自己,疼,你想送什么都可以,反正是你送的东西,你父亲都会喜欢的,我就不一样了,我不做点什么表示怎么讨他欢喜。” 爹爹听到这话傲娇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如丧了气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池儿每年送给爹爹父亲的生辰礼物都很厉害,我都不知道送什么好了。 第一年他送给爹爹一个四方镜,只要想看,凡事大陆内任何国家任何地方都可以清晰的看见,不过这玩意过于逆天,不受天道待见,因此一年最多只能用一次。 第二年,他送爹爹一瓶只要吃下去一粒就可以窥见任何人心思的一种丹药,每次维持两个时辰,今年爹爹生辰还未到,不过父亲的已经到了。 父亲第一年收到了池儿送给他幻化而成的小世界,里面有他见过的许多奇景,他们可以一起进去享受二人世界,就连爹爹当时看池儿,态度都好的不得了。 结果第二年父亲又收到了一个傀儡,这个傀儡可以任意变换样子不说,还只认他一个主人,陪他生陪他死,武力值爆表。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爹爹看池儿的表情一脸的不爽,想把他拉出去打一顿。 池儿虽然自己就是傀儡,可是法力还是不弱的,除了让我明显感到他不是池儿,只是池儿的替身,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够聪智。 第29章 给父亲的生辰礼 爹爹位居皇位并无妃子,底下那些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变着法子的催促爹爹立后。 这天朝中砸出一个重磅消息,爹爹直接立了一个苏家宗亲孩子为太子,也就是说以后这天下还是姓苏的。 箐淑公主本是二皇子之女,二皇子在太子之位没坐多久便被害死了,她自己侥幸活了下来,此后哪怕是嫁了人都一直很低调。她先前还弯的下身段来讨好我,如今是再也不来了,我倒是落了个清静,爹爹立的太子人选是凉栀抱回来的孩子,他是五皇子流落在外的孩子。 五皇子一生都八不得远离朝堂,他幼时装傻好不容易活到了成年,后来又被封了地随便赶到了一个小地方,听说那个地方前些日子暴乱,他自己丢了性命,和妻儿也分散了。 明天就是父亲的生辰了,这回我想到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我写了一本关于他和爹爹的话本子,还注了画作,并找了戏班子打算在明天当着他们的面表演。 我问池儿准备了什么,他大方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给我看,我发现打不开,问他这是什么? 池儿冲我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这回我要泠儿也能享受到这份礼物。” “嗯,什么礼物?” 他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哇阿池,你都会搞神秘了。” 哼,虽然我自己生辰池儿也没少下功夫,但我更希望真正的池儿也能回来陪着我这样我就能左拥右抱了嘻嘻。 第二天君府内热闹非凡,君府本来就大,一大家子的人在加上一些朝中好友就显得人更多了。 每个人都送上了礼物和祝福,父亲身后的家丁忙的团团转,倒是父亲看上去很开心,君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从他手里接下了不少东西。 我拉着他去了院中,院子里有不少人都聚了过来,台上一切准备就绪,都在等着我的指令。 我拿出带字的画本交给父亲让他打开看看,父亲小心的捧过画本拆开了系着的带子。 他翻开一面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父亲幼时跟在父王身后,他披着绒毛斗篷,那是他第一次在下雪天遇见了爹爹,彼时爹爹还只是个刚参军的小兵,画上爹爹目送父亲他们从身边经过。 父亲红了眼眶,他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哽咽着同我道了谢:“谢谢泠儿,你用心了,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我会珍藏一辈子的。” 我开心极了看着他将画本小心的收好揣在怀里,忙朝台上打了个响指,拽着爹爹父亲看。 台上已经有了动作,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打着伞,他目光忧心忡忡的望着前方,那人扮演的正是年少的父亲。 这边扮演的爹爹身披铠甲,他手里握着长剑,身后跟了一群士兵。 他们彼此对上了眼,台上话剧正在上演,下面的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对于他们来说能当面看到皇上和君公子的瓜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换做别人,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偏偏他们还宠着这个唯一还不是亲生的公主。 我看到爹爹紧紧拉着父亲的手,他们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看,看上去是那么的融洽,哪怕是天长地久和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他们的幸福。 一滴泪滑过了我的脸颊,池儿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靠着。 君家宴上,大家都吃的开心,难得君老国公头发都白完了,他还眯着一双眼笑呵呵的夸我,我真心体会了其乐融融的感觉。 夜晚,爹爹将人召集去了城中较高的城墙上,一声声巨响伴随着流光划破了漆黑的天幕,绚丽的烟花一朵朵的绽开在整个上空。 我被响声吓到倒退到了池儿怀里,周围响起的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伴随着窈窈的笑声一下子消失在了烟火里。 池儿伸手拿出了那个精致的盒子当着父亲的面,机括声响起,盒子向外打开,无数星光突然扩散,一条条精美的鱼儿飞在空中,有巨大的鱼翻动着身子发出了好听的鸣叫声。 一簇一簇的彩色水母上下浮动,墙头上出现了一座琉璃桥,池儿拉着我上了桥,后面的人见了也挤了上来。彩色的流光是实体的,人踩在上面不会掉下来,若是你捉住了水母的触角还能被它带着飞向大鱼的身上。 池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大胆我也是没想到的,不过这会大家都沉浸在这样的梦幻里,没人注意这些都是怎么出来的。 一道火红的流光出现在视野里,隐藏在黑暗里的云被染成了一大片的红色,月光泛着皎洁的白,一声凤鸣响彻云霄,朱雀挥动着耀眼红光的翅膀,黑夜不得为它让路被它吞噬,他身后有鸟兽拉着一排排的宝箱拖的老远。 “女主子,我来了”,他大喊着冲我们飞来猛的停在我们身边:“主子已经来了,你的使命可以结束了,消失吧。” 池儿淡笑着看了我一眼,忽然化成流光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瓷娃娃在我手上。 朱雀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化作了人形:“女主子,我带着聘礼代主人先行一步赶来这里找你了,怎么样女主子?见到朱雀我开不开心。你要做好准备哟,明日主子就来娶你回去了。” 什么?明日!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鹿儿的惊呼声,谁都没有先开口。 朱雀朝我们看了看,他一笑,一挥手臂我和爹爹父亲一起被送到了公主府的院子里。 “女主子,你先休息吧,明天你可是要出嫁了”。 爹爹不满,“你到底在说什么?哪有一回来人都还没有见到就要娶泠儿,你们要把泠儿带到哪里去,这里才是她的家,她愿不愿意走可不是你们说的算。” “唉,这话你就说错了,女主子只是借转世投胎到了这里,她可是天神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女主子,话说你真的该回去了。”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呀?”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看我的,嘻嘻”。 朱雀说话间,整个公主府已挂满了红灯笼,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对不住了女主子,这样确实有些太赶,不过你什么都不用准备,至于婚服等明天你头上的那个簪子会自己变成婚服的。” 我伸手摸了摸簪子又转头看向了父亲他们,不舍的开口:“爹爹,我要走了。” 父亲:“我们会舍不得你的。” 我:“我知道,可是池儿说要带我回去。” 爹爹:“那你舍得吗?我们会思念你的”。 我低下头不语,已经有泪花在眼涡里徘徊欲落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样只会更加不舍。 朱雀递给父亲一面镜子:“诺,我家主人让我给你们的,你们想泠儿了,可以通过这个镜子互相聊天。”父亲接过,看向朱雀:“非要这么赶吗?他都走了三年了”。 朱雀:“那也没办法了,他不能在这里久待了,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这里的法则容不下主人,海棠神树给的便利是有限的。” 父亲:“那好,泠儿,趁着还有时间,我们聊聊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与你交代。” 气氛有些凝重,除了朱雀,在场没有一个人是笑的,我抬着沉重的步伐随他们一起去了书房。 第30章 夜谈,父亲的忠告 父亲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缓缓向我开口:“泠儿,我不知道你以后会是什么身份,但你现在只是个凡人,以后你若去了那边,便只能依附空桑池了。 我担心你受了委屈没人诉说,若是空桑池没有保护好你,你是否还有别的人可以依靠。我的意思是,你在那边若是交到了朋友,你要擦亮眼睛看他是不是真心的,他是因为池儿才有心的靠近你,还是因为你这个人,会不会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所以你在那边朋友还是要有的,但一定得是真心的,如果那里的人都如他这般厉害,你又是个普通人,我怕他把你惯的性子娇了些,万一日后他烦了你要怎么办? 泠儿,有些时候你需要保持警惕,你到了那边就不是公主了,没有人会护着你,如果连空桑池都不在意你了,你要怎么办?” 我沉默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哪里能知道有一天我居然要向别人低头,还要看别人的眼色。 “所以泠儿,到了那边你不能事事都依靠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变得像他这般厉害。但是这条路注定不好走,你怕是要吃不少苦”。 爹爹插嘴:“你现在若是后悔还来的及,至少这里没有人敢对你不敬。你千万不要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被他骗了去,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由不得你做主了。” “我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吗爹爹?他是神仙,他是为我而来的,他不会放弃我的,我们确实反抗不了什么,既然如此,我更愿意相信阿池不远万里而来只是为了我,他不会那么对我的。” 父亲叹了口气:“泠儿才从那里出来就被迫着要长大了,父亲希望你以后不止是为了他而活,你要为了你自己知道吗?,你要记住你身后还有我们一直在牵挂你,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切记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好,父亲我会的,我绝不会忘记你们的”。若说离别是注定的,那也一定是痛苦的,只是我这颗心受过太多的绝望,对疼痛也有些麻木了。 明明连我自己也没想明白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可我还是选择顺应了池儿,也许是因为他太温柔了,他对我真的极好,也因为他那深情而专注的执念,时时浮现在脑海之中,冥冥之中像是某种宿命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古老而又孤寂,连带着我也被深深的羁绊。 “小姐小姐,您快出来看呐,外面好壮观!”外面传进来鹿儿炸呼呼的声音,她跑到门口被人拦下不等那人开口,试探性的向屋内大喊:“小姐,您在吗?” “在,我在”,我忙回应了两下,父亲笑着说:“去吧,去看看,以后你再也见不到鹿儿他们了。” 我一顿,一股子酸涩涌了上来,我使劲的擦了擦眼,转身决绝的推门出去。 鹿儿拉着我走出了府门,大门外原来不只是府内,就连街道和两边的人家都挂满了灯笼,路两边不管是树上还是地上都开满了鲜艳的花,夜晚的天空是彩色的,空中落下了红蓝的花瓣雨,铺满了一路。 有百姓见了大为感叹,他们结合晚上看到的情景纷纷猜测是不是有天神下凡来娶妻了? “快,赶紧拜拜,甭管是哪个神仙,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个厉害的,他一开心说不定就给我们降下功德保佑我们呢?” 百姓们纷纷出来,在街上跪了一地,他们有的用手做出动作,不停的许愿祈福,有的是保佑家人安康,有的是保佑步步高升,财源滚滚,女子们纷纷祈愿能赐个好郎君。 我想起了父亲说的话,拉着鹿儿就跑,窈窈、凉栀、还有今个被我带出来的潇潇阿不、慕安他们都还在外面,我得找到他们,我还没同他们告别呢,他们还不知道快要见不到我了,我还要带着慕安一起走。 街上人潮涌动,今夜城中的人都不去睡觉。我找了他们好久都找不到。最后直接去了君府,将剩下的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寻找。 窈窈是最先回来的:“泠儿你怎么回来了?” “窈窈,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是来同你们告别的。” 窈窈驻足,她脸色难看的开口:“你是说今夜城中异象,人们口中所讨论的天神娶妻就是空桑池娶你吗?你要走了,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窈窈,此一去路途遥远,恐难有再见之日了”。 “那你可不可以不走,空桑池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欢神仙吗?你难道要为了他抛下我们吗?” 我心中动容,竟也生出了迟疑:“可是窈窈,他明天就要来娶我,事已成定局,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怎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要是不走,他还要把你绑走吗?他为什么自己不能留下来,为什么要走的那个人是你?苏落泠,我会记着你一辈子的!” 窈窈的嘶吼让我深感震惊,夜风中我小心的开口:“窈窈,你也不小了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吧,这样你就不用这么惦记我了,你不是还有父母和凉栀姐姐吗?他们都在啊。” “可是你不在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都很牵挂你,可是你刚回来就要跟别人跑了,你要我们怎么办?我等了你八年了你知道吗?” 我有些无措的开口:“窈窈”? “你别说了,你走吧,我明天去送你,你去追逐你喜欢的人,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窈窈快速转变的态度让我有些懵,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我还要等……” “不必了,待会他们回来后,我会让人把慕安送回去,明日一早,我与姐姐还有君家人全都去送你,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怎么走回去的,鹿儿红着眼开口:“公主,你真的要走了吗?你带上鹿儿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有些无力,回去时恰好碰到朱雀,鹿儿拦着他开口:“公主日后到了那边肯定不适应,她也没个熟人照顾,不如你带上我吧!” “还有我”,我侧头一看,竟然是梅月,她走了过来,眼中的坚持丝毫不退让。 朱雀叹了口气,表情遗憾,无辜的道:“女主子可不需要你们这么弱的人保护,无非就是多了两个凡人而已,那里虽然能让你们活的久一点,可是不见得适合你们。” 鹿儿张口就来:“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吗?我不怕的,我就想陪在公主身边。” 朱雀:“是也不是,那是强者生存的世界,一切都以强者为尊,有实力才有说话的权利,如果女主子身边跟着的是你们这样弱的人,外人只会以为主子不重视女主子从而会看轻了她。” 鹿儿满脸倔强,看着她泪水婆娑的样子我于心不忍,鬼使神差的开口:“看轻就看轻吧,我本来就很弱,反正池儿会保护我的,朱雀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我的对吧?你难道忍心我在那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朱雀:“我当然不能让女主子被欺负,哪怕是空桑池也不行,你放心好了,她们两个我帮你带过去,不过只能带他们两个了,人多了不好带。” 我笑着应好,鹿儿她们两个终于放下心来,却都是一步不离的跟着我。 第31章 流光盛宴 翌日一早,晨起的朝晖刚刚铺散在京都里,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凭空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海棠琉璃神树。 巨大的神树上面开着两种颜色的花,和昨夜下到现在的红蓝花瓣雨是一样的。 有古老的音乐伴随着敲锣打鼓声,漫天飞舞的蝴蝶和长尾彩鸢如梦似幻般乱花迷人眼。朱雀拿出一挂长长的鞭炮甩在了空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我惊醒。 我站在窗边刚好看到了外面的天空。 “女主子,主人来了,快去洗漱吧,然后记得把簪子戴上”。 我点点头,早已有候着的女婢在鹿儿的带领下进来帮我梳洗,我拒绝了繁华的宫装和头饰,只简单的梳洗后便拿着簪子出了门。 外面空中,彩色的流云里,两行凤凰拉着一顶华丽的大红喜轿自神树中间开出的通道里出来。 我一眼便看到了池儿,大红色的喜服将他忖的更加光彩夺目,门外聚集的百姓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叹,他们无不跪拜在地,口里不停的念着:“神仙保佑。” 我拿出簪子正准备戴上就被冒出来的窈窈一把抢了过去摇了摇:“你大婚就穿这个去?”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到凉栀也来了,她看着我轻笑,我同她们讲了这簪子的作用。 “哦,是吗?那要是我戴了,是不是可以代替你出嫁呀!” “池儿不傻,你可以戴上去试试。” “我才不要,来,我给你戴。”我将头伏下,任由她为我戴上了簪子。 下一刻,我周身变换,身着巧夺天工的大红彩色嫁衣,周身泛着不朽的流光溢彩。 周围倒吸一口凉气,我看到潇潇从人群里冲出来,她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看。 我看向窈窈与凉栀:“怎么样,好看吗?” 她们齐齐点头:“好看,太好看了。”“你是神女吗?我居然怀疑你本来就该是神仙,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凡人。” 我听出窈窈语气里的酸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一笑,窈窈直接“哎呦,你别笑,晃着我的眼了,天神居然对我笑了,我有些承受不起。” 这下我便有些无语了,至于吗?慕安是个不老实的夯狗,它吐着舌头围着我又蹦又跳的,我差点让它踩到了我的裙子。 池儿自轿子上飞了下来,他带着笑来到我面前:“泠儿,我来接你了”。 我被他近距离的美深深震撼,池儿这般还真是美的惊心动魄! “泠儿,我们来送你了。” 我转头望去,是爹爹父亲他们来了,父亲塞给了我一个盒子,“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小东西,有你父王母妃和祖母的,也有我与你爹爹的,记住,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 我重重的点头,朱雀化成一只神鸟低低的飞了起来,一旁慕安突然窜出来,它像个猴子一样,又快又猛的朝朱雀身上跳,然后蹬着腿使劲的扒了上去,完了还回头冲我得意的笑,它甩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朱雀差点被他带翻,不满的大骂了池儿两句。 我嘴角狠狠的一抽,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滑稽了。朱雀身上飘下来两根羽毛化成了红绳子绑住鹿儿与梅月的一只手,然后叫她们上去。 鹿儿梅月她们都会武功,脚下稍微一点便都落到了朱雀身上。 池儿带着我飞向了轿子中,我转头同在场的每个人无声道别。窈窈望着我泪流满面,连潇潇也不见了往日的空洞。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再见了窈窈,再见了凉栀,还有爹爹父亲、潇潇阿不,原谅我不能陪着你们了。 轿子转动方向,带着舞动的精灵一起驶进了通道内。 …… 视野开阔后,我看到下面是一片巨大的仙都,仙雾缭绕,如梦似幻,透着大气繁华。 四周突然有人腾空而立,他们不远不近的围着,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传来差点将我砸晕,我撰着池儿的衣袖躲在了他身后,只露出个头偷偷向下面望去。 池儿将我圈在怀中,他轻声笑道:“泠儿别怕,虽然事出仓促,但她们都是真心祝福的,待会你只需站在我旁边,接受他们的拜礼就行了。 我被他看的脸色发红,低低的嗯了一声。 不远处还有在天上飞的仙人看到我们猛的一个急刹车,然后一头扎到了下面,后面追上来的人远远的行了一礼,也退了下去。 风铃随着钟声的敲打越发的清晰悦耳,轿子飞过了整片东漓大陆,我看到了云雾缭绕的连绵大山,飞入云端的巨型瀑布,还有各种孤立于四野的琼楼玉宇,繁华而又复杂的古城和依山而建的各色宗门。 一旁慕安突然不满的叫了几声,他越吠越激动,甚至还跳了起来,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池儿解了禁可以说人话了。 慕安一开口便是:“你**个大爷的,居然现在才肯放我说人话,老子**的还要做狗到什么时候?你拐走了我姐姐,就别想不管我了。” “没有不管你的意思”,池儿皱眉开口,朱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脸都要笑歪了。 “我不管,我要当人,我不要做狗,你*的快让我做人,我*的我也要做大佬。” 我警告的看了慕安一眼:“慕安,不要乱讲脏话。” 慕安老实了一下,又不满的开口:“我不管姐姐,我也想做人,求求你让这混蛋把我变成人吧!” 我看向池儿询问他的意见,池儿点头,道了句可以,他拿出一块金红色的脊骨,然后又拿出了一颗丹药,示意慕安吃了。 慕安上来就叼住了药丸,我甚至还没听到它将药丸咬碎的声音,便看到它从狗身上脱离了出来,变成了一张青白发黑的丑脸。 乍一看连我的呼吸都重了一下,鹿儿低叹了一声。慕安不满的转身冲鹿儿吼:“叹什么,老子我有那么丑吗?空桑池你把我变好看点,我要美死她,哈哈哈,真好玩。” 池儿面无表情的说:“好,你等着。” 第32章 荒古神域古史 池儿将骨头送到了慕安面前,那骨头直接飞到了慕安身体里。刚开始慕安还笑着,这会直接变成哭了,哭天动地的婴儿哭声自喜轿中传出,有种诡异的尴尬感。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心想弟弟最重要,看着他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 池儿安慰我:“没事的,等他熬过去就好了,他刚刚吃过丹药了,这会儿就算比较痛也不会对他的魂魄怎么样。”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的心冷静下来,手心里紧张的都出了汗。 前方是一片琉璃一样的巨大宫殿群,好像还有不少人,他们貌似都是前来贺婚的人。 池儿听我这么一说,已经大手一挥,整个喜轿就这样停在了空中,他向我开口:“不急,我下了禁制,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先等慕安好了在下去,就让他们等着吧!” 我问这不好吧,池儿笑了笑:“没事,我面子大,泠儿不必有负担。” 我哦了一声,心想面子大的人应该像爹爹一样让群臣看了都害怕的那种。只是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应该问题不大吧! 慕安的哭声都沙哑了,可他还是在叫着,他好像真的很痛苦。时间慢慢过去,笼罩在慕安身上的金光淡去,我看见一个人形少年的轮廓渐渐成型。 池儿在他身上一点,慕安完全现身的一瞬间,一个眉宇俊朗的少年披散着长发,他身着一身青衣,干净又利落,甚至还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慕安“汪汪”叫了两声,他又惯性的吐了一下舌头,他眨巴着清纯的大眼睛问我们:“怎么样,我好不好看?” 我笑容僵了一下,慕安还当自己是狗吗? “小殿下真的好好看哦”,鹿儿抢先答到,听的慕安嘴角都翘了上去。 “待会宴席上,你不许捣乱以免坏了我们的好事知道吗?”池儿适时挥手,喜轿又动了起来。 “哎呦,你放心好了,这个我知道,我保证绝不捣乱。”我有些不放心,叮嘱梅月和鹿儿待会儿看严点。慕安虽然脸上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山门下,众人围的水泄不通,有仙侍上前疏通空间,喜轿飞入山门内缓缓落下的瞬间,所有的精灵仙侍全部散去,他们飞到各个地方接着起舞。 池儿拉起我的手从喜轿中出来,迎向众人的目光登上了台阶。 这一段路很长,我与池儿就像是走了一辈子。 宫殿内,有司仪大声宣读: 从兹缔结良缘, 订成佳偶,赤绳早系, 白永携,花好月圆,新燕尔之,将永海枯石烂, 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神树海棠一诺重酬,此生当共白首,万岁不分离。 “祝东漓大帝与所爱之人跨万水千山,海枯石烂,一结同心,万古长青。” “恭喜帝王帝后喜结连理,福泽东漓,结永世之好。” 贺喜声此起彼伏,神王之座上,池儿拉我坐下。 “今我东漓大婚荒古同庆,谢诸位不嫌,我妻年幼,还请诸君日后能多多善待。” “请帝君明察,吾等对帝后不敢懈怠,更何况她还是冰月帝神的转世。” 池儿淡笑:“如此甚好,那么诸位,开宴吧。” 我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来,脑海中回响着那句帝君帝后,我怎么就成帝后了,池儿他居然是帝君,东漓仙帝? 一股极香的饭菜味飘来,许多菜品像流水一样飞了进来,它们漂在空中悬浮的流光上,殿内灵光四溢,众人吃的满足喟叹。 我能感觉到池儿很开心,他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一副很享受为我布菜的样子。 夜晚灯火璀璨,池儿拉着我穿过走廊,带我飞上了琉璃宫最高的屋檐上。 “哇,池儿,这里的星星比家里的大多了!” “泠儿喜欢就好”,星光映入池儿眼中熠熠生辉,他将我拉入怀中低头覆了上来…… 床上围帐落下,大红的嫁衣随意丢了一地,我红着脸整个人都融入了池儿怀里,全身燥热难耐,他却吻的极其认真。 就这么沉溺于他的怀里吧,去爱他回应他…… 再睁开眼时并没有感觉身上有多难受,他昨夜温柔极了,旁边的人眉眼生的极其好看,是那种只要看一眼便会沦陷的感觉,他这种美让人不知觉的去欣赏靠近,若不是非常了解他的人你是看不到他身上的刺的。 我会是他的逆鳞吗?池儿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他不会老,可是我会,他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我要是老了死了,他是不是像这般这样再去寻找我的下一世,而不是追随我而去?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下意识一顿,埋头朝他怀里蹭了蹭:“池儿,我不想起来,我感觉好累。” “好,我陪泠儿再多睡一会儿怎么样?”他边搂紧我边用鼻尖蹭蹭我的额头。 “嗯”。 这一睡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池儿伺候着我洗澡,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幽深,于是洗着洗着便被他按在了池边狠狠的揉搓了一遍。 我喘着粗气无力的爬在池儿身上,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尽职的为我继续擦洗,然后又给我套上了衣衫,动作熟练的好像他已经做过了无数遍一样。 我心里发着酸到底没问出口,这样太小家子气了,他可是一整天都赖在我身边不走。 几天之后,我试探问他:“池儿没有事情要去处理吗?” 他拉着我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什么事情,都没有陪在你身边重要。” 我一噎,这一天天倒是也没做什么事情,就是去书阁挑了一些书看,大部分都是我看不懂的古文,都是让池儿翻译给我听。 “荒古神域大荒时期是群星闪耀的辉煌时期,那个时候从来都不缺少大能,甚至还有非常出名的门派。 那个时候人们的修炼资源还非常的充足,不少人冲破极限去了更高的领域。 后来那条路上充满了艰难,有域外大能声称创造荒古神域的大能以寂灭。他们霸占着通道挡了路,许多人被堵在这里与他们发生了惨烈的大战。随着资源的枯竭,有一天大神圈外法则闯了进来,大神圈由上神界而下变成了屠宰场。神域内至今都还遗留着众多的远古战场和不少死去大能的秘境” “数万年前那场毁灭性的大战死去了不少人,但也让荒古神域合并成为万界之巅时带来了其他位面的高手,他们霸占着各大领域,成为了那一方之主。 除了东漓大帝,还有西庭佛陀,南洲、中境和不同区域的几位掌权者、以及北渊神王,他可以说是当世最强者了,凭着从下神界的厮杀历练,一步步的达到了神王境界。 还有个别隐世的大能,甚至也会有当年未参与大战的大罗神王一般的存在,只是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躲在了哪里规避了法则的压制,若他们执意要出去,位面之巅内,无人能拦,那时万界必然顷刻间生灵涂炭”。 “泠儿,那恐怖大阵虽然强悍,但像我们这样问顶法则高度的人必须要去稳固阵法,以减缓下界各世界的消亡速度。” “当初你已是不死不灭的帝神之躯,但对上那些人还是无胜算,如今除了个别杀不死的被镇压了,还有一些被赶出了大神圈,他们似乎都不在硬闯进来。” 第33章 鲲鹏琼 我犹记得我与池儿大婚时的场景,那是我作为苏落泠和羽希以来最令我震撼的画面…… 我见用不到鹿儿和梅月,便让他们带着慕安由朱雀带着出去玩了。 从书阁出来时迎面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道灵光忽然没入脑中结了个印。那东西围着我不停的转:“主人主人,你回来了,呜呜呜,太好了。”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好看的鱼,什么鱼那么好看! “你是?” “主人,我是琼啊!我好想你啊!”它咻的一下飞到了我的怀里。我一脸疑惑的看向池儿。 “这是鲲鹏,当初你一心想找个好看的神兽,结果就被它吸引了。”这条鱼看着不大,却长得极美,它身上有蓝色的纹路和金色的斑点,两边的鳍舞动起来看着像流光一样。 “啊!传说中的鲲鹏不都是很大的吗”? “那是,我要是变大了还怎么被主人抱,以后主人想去哪里都可以哟,位面之巅内,没有我顷刻间到不了的地方。” “哇,那么神奇!你带我飞好不好?” “好嘞,主人”,琼一下子飞了出去,它的身体没入云端之中不见了。 苍芎之上传来大鱼的鸣叫声,云海翻腾,忽有飓风而来,一片巨大的翅膀轻轻拍动,刚刚还看不到头的庞然大物缩小了几十倍,一条巨大的鱼美轮美奂的出现在我面前。 “主人快上来,我带你飞”,池儿抱着我飞到了琼身上。傍晚的霞光流转万千,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飞出琉璃宫,看到了如庞然大物般的古都屹立在广袤之中,而那其中一片竟突兀的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建筑。 也只是眨眼间,鲲鹏一路扶摇而上,天顶之上,仿佛伸手就可摘星月。 “嘿嘿主人,我比那个家伙更先找到你哟,我们可是灵魂契约,那家伙估计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你说的是谁啊?” “毕方呀,那个家伙傲的很,它抛下伴侣玄鸟也不知道跑哪里躲着去了,它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出来。” 我有点激动,“你是说我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伙伴吗?” “是的主人,一加二哦,不过毕方太傲了,它只认羽希,当初因为是我先契约的你,它还跟我打了好几次呢。” 上古十大神鸟我居然有两个,顿时觉得这个羽希帝神好厉害,我成了她的转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得到了琼,那毕方会认同我吗? 之后我心血来潮拉着池儿教了我几天法术,结果法术没学会,双修的本领倒是领略了不少。 过了几天哀怨的日子后,得知位面之巅每过百年就要举行大陆上新一辈的天才选手实力排行榜。 池儿唇唇善诱:“为夫过些日子有事要忙?不如带你去见见世面?” 我当时既兴奋又好奇,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他,结果池儿将脸伸过来,双眼含情脉脉,语气暧昧的说:“那……是不是要奖励一下为夫?”之后不提果然被他得逞了。 今年的排名赛恰好在中境一带,那里听说不止一位仙帝强者,池儿他们这些强者相聚却没有机会切磋,因为不久之后他们都要去加强位面之巅的守护大阵,都得留着力气。 因为有琼在,所以池儿一点都不急,直到去的前一刻他还在同我亲昵。我提出要带上梅月慕安他们,池儿并无意见。 中境地大物博,占了原先荒古神域的大半地界,所以这里的秘境宝地数不胜数。 “东漓帝君来了,请随我去试炼塔”,一个老者恭敬的将我们带到了一座塔下。 “就是这里了,请”。 塔身通体漆黑,结构复杂,看着邪乎不说连个门都看不到,池儿一挥手我们便飞了上去,然后直接穿墙而入了。 原来塔内的空间极大,周围的人少说也不低于十万的样子。他们分布在不同的空间内却又彼此相连。中间没有比武台,而是有个巨大的清晰无比的光幕,里面显示的却是一个荒芜之域,屏幕瞬间变化,里面从高耸入云的山顶又忽然变成深海之下的陆地。 池儿搂着我直接飞进了其中一个幻境里,有人报出了池儿的名讳,人群短暂喧闹,只听:“恭迎东漓大帝”之类的称呼。 不说随后被朱雀带进来的慕安鹿儿他们站在一旁已经有些被镇住了,就连我也感觉到被不少目光打量着,下意识的往池儿身边缩了缩。 “是东漓吧,没想到你居然会来。” 池儿看向他点头,道了句“陪妻而已,有劳了。” 那人一身白衣,内里却穿着黑色的里衣,他看着极其俊雅知礼,又冲我笑着点头。 不久便有个年轻的看着像道士的人出来主持公道:“欢迎各位今日莅临试炼之塔,如今选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后面的比试将会越来越精彩,同样也警告各位选手比赛中应尽全力,事后我们会拿出上好的疗伤丹药,打斗中可以出现不同轻重的伤残但禁止借打斗为名伤人性命,否则将被严查并取消后续一切参赛资格和日后所享用的一切特权,凡是因为参赛环境而丧命的可保你们魂魄不散重新修炼。 比赛开始,让我们有请今日的参赛选手,来自南冥大道六海望神峰的古兰宗松未染和无尘宫的江玉树登台,考虑到江玉树也是用剑的,所以今日的比试地点是来自二十万年前铸魔神剑的炼狱场,你们身上有绝对防御的一次免死牌,请你们谨慎用之,让我们有请两大剑域天才的巅峰对决。 某奇葩江玉树嗤笑了一声,他邪魅的看向松未染:“走,进去比一比。” 松未染淡笑回应,带起一大片的寒气率先飞了进去,江玉树紧跟其后。 上方画面变化,暗红焦黑的土地上到处插满了剑,有骷髅群发出震天的怨鸣声向这边靠近,空中有巨鸟徘徊,准备随时冲下来索取他们的性命。不高的土垛里有岩浆喷着火花在流,空气粘稠昏暗至极,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出了千斤重。 领域大开,温度骤然下降,松未染亮出银白的宝剑,周围有雪花落下又消融,他本就很白的衣服这下像是披了层白霜。 第34章 古兰宗、无尘宫 江玉树也毫不示弱,他淡定的唤出了自己的剑,一把绿到极致的蓝炳宝石剑剑身极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了,剑灵自剑中而出,是个着装奇特的异族少女。 江玉树又唤出一把蓝羽箜篌将它丢给少女,少女接过琴便开始抚。琴音流转,空灵欢快的音调竟粉碎了骷髅群。 绿色剑身充满了灵气散发着深幽的光,江玉树接过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剑阵。 几个高大的魔兽虚影挡在了前方,江玉树踏着虚空而起,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紫色魔翼,带有火焰纹饰,散发着冷酷的寒光。 松未染剑未动,已有数万道凝实的剑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围的密不透风。 剑意所到之处将空气冻结凝滞,隐约中听见破碎的声音,有人肯定的称赞松未染,说他会是下一个极致的冰雪剑帝。 魔兽分开挡住了大部分的剑意,江玉树挥动翅膀划出了一道飓风将剩下的剑卷进了风里,剑意无法消散,他们在风里合为一体陡然变大数倍直直的砍向江玉树。 一头魔兽飞快的跳到前面,它身体被劈开了一道大口子,大叫着嘶吼了一声随即回到了剑里。 江玉树啧了一声,有羽毛落下,他身后的翅膀变得扑硕迷离,连他念出的咒语也同样蛊惑人心,灵技落下,名唤“噬魂冲击”。 松未染的道心不是一般的稳,他拉开距离又是一把巨若天堑的大铡刀直直的切了下来,周围的能量异动将大地压裂,地皮和插在地上的剑被掀飞而起。 “江玉树这装逼货是个傻的吧!居然站在那里不动”,台上有按捺不住的人激动的吼了出来。 “不是比剑吗?他哪来那么多奇怪招式?” “他装逼呗!” “快看!他要死了,这冷逼货是吓得不敢动了吗?” 江玉树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就站在那里任由那把刀切下,剑灵在一旁惊呼出了声。 有石土破碎的声音传开,一下两下,水滴变成水流浇下,江玉树魔兽一样的爪子里拖着一把融化了大半边的冰刀,他身后的翅膀泛着冷峻的灵光,周围形成了一层暗紫色的护盾,大铡刀上的能量源源不断的传到了他身上。 松未染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他厉声哆嗦着唤了他一声“玉树”。 江玉树两根手指按了下额头,眼神却发光似的盯着他,不无得意的道:“承让了松云仙尊,”他挑挑眉,挤眉弄眼的冲他道:还打吗?” “不,不必了,我输了。”他倒退了两步,周围响起了一片喧哗,有人唏嘘的道:“这松未染习乘的可是当年望神峰古兰宗剑道大能的极致冰法大乘,怎么会败了呢?那无尘宫不是个弹琴的吗?怎么会藏着这么厉害的人?” “他父亲江月丞……” “不错,你们有没有注意他那对翅膀,那力量邪恶的很,除了干扰作用,还能吸收别的力量转为己用,恐怕他多少也被反噬了,这人身世不简单,似魔也是兽”。 “那就可以肯定,是传说中那位少主没错了。” 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启下一场比试,毕竟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最后的排位赛可都是按照一天一赛来角逐的。 那道士一样的裁判上来请示几位仙帝,想问问他们的意见,我注意到这些人除个别几个看上去年纪较大,其余的都相当的年轻,就连刚才向我点头的那个居然也是仙帝级别的。 他们将目光聚集到刚才那个白衣身上,有位老者开口:“这是你们的地盘,你做主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一黑衣年轻人也含笑说:“我也没什么意见,你做主吧。” 白衣:“那行,总不能那么快就结束了大家的兴致,再开一场也好早日结束才是。”他冲那裁判说道:“继续吧”。 裁判应了一声,他赶忙回到下面宣布下一场的比试名单,比赛快速开始,这一次的地点居然是在空中楼阁的大殿里,那下面像是刀山一样,掉下去可以直接出局了。 这两个人即便是没有翅膀也会飞,他们打的倒是比刚才那两人激烈多了,都是近身攻击,谁也不落谁下风。 时间不停的流逝,大殿乃至整座楼都被毁坏的看不出模样了,有一人渐渐落了下风,打斗时接了对方全力一击掉了下去,绝对防御开启他被出局了。 裁判宣布今天到此结束,让我们都散了,有人带着我们去休息。这里的镇相当繁华,夜市上人潮拥挤。 慕安特别不老实,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溜了,最后实在是架不住他的闹腾,我们在一个路边摊上点了几碗饺子面来吃。 慕安一直认为自己是人,他吃饭的时候特意吃的狼吞虎咽,一碗不够又吃了七八碗,给摊主吓的都不敢让他吃了。 使者继续带我们去住处,他同我们讲这个镇很大,其实藏龙卧虎不说,民风也相当的不错,这段时间每天夜里都会有不同的活动上演我们可以去看看。 慕安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不止对法术感兴趣,就是对吃的也没有抵抗力。这边茶楼外,有几个店伙计在外面给过路的行人发什么东西。 梅月他们手里也被飞快的塞了一块牌子,使者见状忙上前赔笑着解释:“你们有所不知,今个这里面是位面之巅内所有有名的说书先生都来了,他们联名创造了不同的小世界,只要是得到这个牌子的人以后就可以随时进去里面的小世界听他们说书”。 我瞳孔微缩看向店伙计也伸出了一只手,那伙计飞快反应过来笑着递给了我一块:“这牌子呀虽然很多,但是每人只能有一块供自己使用,我们也只在这几天内给各位有缘的人免费发送,您回去可以免费体验一下,如果觉得可以就记得充个会员,以后听书会更省钱哟!” 我转动眸子纳闷的看向池儿:“阿池,我好像没有钱!” 池儿弯嘴角弯弯,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递给我一个戒指:“泠儿怎么会没钱呢?为夫的钱随便你发。” 我“哦”了一声飞快的接过了戒指将它戴到手上,一边听池儿教我如何使用,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家特别豪华的精致楼阁下面,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草书。 房间内,我飞快的拿出镜子同父亲照面,一边兴奋的讲了我的所见所闻,父亲红着眼眶,只默默的听着,爹爹在一旁不忘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同他们聊完天后,我便出来找池儿了,然后看到他同一个人正在聊天,这人是个年轻的仙帝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顶着一张年轻稚嫩的脸说话却极其严肃认真,我光顾着看他的脸去了。 他冲我打招呼,“小帝后你好啊,之前听东漓大张旗鼓的将你从下界娶了上来,我那时正好没空,不过我带了礼物给你,就当是我对你们的祝福吧。” 第35章 可以听书的小世界 “喏,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我接过礼物查看顺便道了声谢,他送我的是个乾坤袋,掏出来一些小物件还没仔细看,它们却突然变大,竟然活了过来都围着我转。 那人笑道:“这乾坤带里的每个物件都是附了灵的傀儡,他们的实力差不多都相当于今日比赛的那两轮选手了。 他们也可以听懂你的话,今后你可以指令他们做任何事情”。 这东西过于神奇,就像是我突然多出来了几个有意思的伙伴一样,我再次向他道谢,并试着将他们收回袋中。 嗯!确实很好用,不会法术也能使用。 又同那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去了,池儿告诉我刚才那人是淮州大帝,是个厉害的聚灵师,他甚至可以自己造灵,他实力再无法提升后便专心研究这些东西,如今就连傀儡术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几天看完比赛后我迷上了玉牌小世界里的说书。只是每当我付费时,那些人都会用发着绿光的眼神看我,后来费了些精力才弄明白这些灵石的品阶和价值。 那说书的说:“我说的是上品一百个灵石,可你拿的却是灵髓,这东西可谓是无价之宝呀!” 我看看周围发光的眼神,默默将珠子放了回去,最后实在是找不出看上去比玉髓差的石头,干脆还是付了一块玉髓,心里想着得去外面把这些东西换开才行,不然也太败家了,阿池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我这样花呀。 说书先生见我如此也不客气了,他接过珠子偷偷冲我挤眉弄眼,指了指手里的灵髓,示意我要不要绑个会员,我半点没犹豫的就答应了。 玉牌中据说有三千个小世界,不同的说书先生可能会在不同的地方说书,这些小世界不仅能起到烘托环境的作用,甚至还可以情景再现。说书先生说到什么地方时随手就让我们看了个虚拟现场。对于我这个凡人来说,刚开始他们还一脸惊奇,但是在看到阿池后都选择了闭嘴,后来就更见怪不怪了。 我在里面尤其着迷那些关于荒古神域大荒时期的各种故事,诸如古战场,某大能的传奇故事。 玉牌世界里有公告会显示出每日的说书内容,然后在下一天之前提前更新内容。明天会讲到一对恋人在海棠神树的帮助下重新在一起的故事,我心想自己也是这般遇到池儿的,于是便更加期待了。 后来有人提出想听神女宫铃清让人荡气回肠,痛苦不堪的九世孽缘,还有不少人对栖光也很崇拜。 奈何说书先生并没有打算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无论是栖光还是宫铃清神女都于位面之巅有大恩,我们不能随意传播她们的事情,再说了关于她们的传说各不尽相同,万一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大家以讹传讹,到时候她们若是回来了不得找我算账哈。” 这说书先生的嘴这么严我还是问池儿好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趁众人不注意拉着池儿就出去了。 “阿池,你听说过栖光的哪些故事?” “她的故事的确很传奇,谣传她降临自大荒初期,起先她被当做域外高等神器争抢,被一位大能契约才渐渐神志变得强大,后来成长起来甚至能自主使用非常强大的禁忌法阵。 不过她却是个傀儡神器,没人知道能做出如此强大的傀儡,她真正的主人又是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但想必也是能站在星空万顶之巅的存在。 我从小跟在师尊身边对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很了解,栖光自第一代主人之后,又连续守了数辈后代,二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我才意识到她真的很强,比师尊都要强,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强大存在。” 池儿眼里有浓到化不开的落寞和哀伤,那场大战不仅对他,也是所有人的灾难,即使过去了数万年,于当事人而言,依旧刻骨铭心。 他对我何止是用心呵护,我小小的身躯成了他的依赖,是当下鲜活健康的我,可以被他抱在怀里亲吻,替我挡下所有灾难,而不是那个被深困在回忆里的执念,用长达数万年的孤守,祈求着的新生。 就算是一方主宰在面对爱人的时候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更何况他曾经也是个被师父保护着的孩子,所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嫉妒我自己吗?那个前世的我,若是没有她,我原本世界的悲剧也不知何时会落幕,又怎么会等得到那个神明一般温暖的池儿。 …… 早上,意识刚清醒,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起的太猛,脑袋都是晕的,我一手扶着腰便看到池儿一脸深沉的望着我,我吓了一大跳:“阿池你……你醒了还是没睡?” “没睡,怎么了泠儿?” “那个,我好像记得今日的比赛是最后一场了,我怕迟到了。” 池儿眯眸低笑一声,淡淡的鼻音像羽毛一样挠过心房,那副样子充满了诱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昨晚已经够久了,不能在这样了。 门外恰好有使者弱弱的叩响了门:“帝君,今日便是排位赛的最后一场了,您与帝后要不要出来看看?” 池儿回了句“嗯”,那人却没走,他又斟酌着开口:“听说今天之后就要召集仙帝去加强神忌,而且排位赛之后的奖励是打开海棠秘境,不知帝君愿不愿意参与?” “这是他让你来问的,神忌为何如此之赶?” “帝君应当也知,前些日子,大陆上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巨响,位面之巅整体被抬高了数米,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异动,所以大家才一致决定提前去加强大阵”。 池儿道:“我知道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池儿将我抱在怀里怜惜的用手摸了摸。 “泠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位面之巅最近可能不太平。” 听他这么说我的想法是他要去神忌加强阵法会不会很危险,如果位面之巅不安全,那我在哪里都不会安全,不如就在外面等着池儿出来,若是万一真遇到什么急事,我也不是没人保护,还有琼和他的人呢。 传承之路! “我这几日一直都呆在小世界里,倒是还没出去玩过,也没怎么看比赛,阿池不必担心我,我有琼啊,一下子就能回去了。” 池儿:“可是我不放心,泠儿听话,你想玩就在青漓城里玩,这里人多眼杂,而且不缺厉害的人,我怕你会遇到危险,等我回来了便带你去大陆上各个地方游玩好不好?” 我拗不过池儿只好先答应他,不过事先声明先把比赛看完。 池儿道了句好,又通过契约联系确定了朱雀他们也在试炼塔内,这才带我一起去看比赛。 今日的是最后两位选手争夺第一的比赛,也是最激烈的比赛,试炼塔内上下围满了人,空间不够,有些人又开辟了更大的独立空间。 那个道士情绪高涨,洋溢着激动的心情飞快的介绍了比赛人选:“让我们有请来自南冥大道六海望神峰的古兰宗选手赤水黎漾以及来自十二殿神阁的圣女神曦儿。 今日规则有所变动,除了每人附加的一次绝对防御,你们还可以使用任何方式包括契约兽,或者特殊的秘法来赢取比赛,比赛场地是随机变动。 那么现在,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一道黄白的身影陡然飞进了台上的光幕里,我注意到那是一个清丽脱尘的绝美女子。 随后一个黑色身影以更快的速度闪了进去,我甚至没都无法看清。 光幕里我看到他们身处一个断崖之下,前方乱石林立,阴森无比。 神曦儿率先踏前一步,光幕陡然一分为二,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内,无数的怨灵带着咆哮声冲上来,神曦儿的两把剑一个是光明属性,一个是雷电属性,刚好克制他们。 她挥剑的动作流利自如,金光将她整个人淡淡的笼罩了一圈,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强的吸引力,她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又让人畏惧。 另一边赤水黎漾套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帽子将他的脸盖住了,只隐约看得到一抹清瘦的下颌线。 他身处的地方同样发生了变换,只见寒风凛冽的雪山之巅,他的衣袍被风吹的掀起,他用手拉了拉帽子,我隔着光幕都感觉有一股凉气。 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像立在那里,他刚靠近就被陡然升起的阵法锁定。 一道低沉的男音自石像里传出:“吾之传承将授予有能力驱使的人,第一关受肉体折磨之苦,修为降为零,请重新开始修炼,三年后你是什么修为出去后便也是什么修为。” 声音消失,赤水黎漾的神色渐渐变得难堪,他抖着身子掏出了一块红色暖玉抱在怀里才看上去不那么冷了。 他盘膝而坐,从筑基开始修炼。 时间没过去多久,他整个人坐在一个大雪坑里也像是个雕像般。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坐了那么久,黑天白夜确实交替了无数次,我亲眼看到他飞快的从筑基到金丹、大乘期,然后一次次的历雷劫,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最终停留在了大成期(仙尊境)。 石像再次开口:“第二关,利用刚得来的修为下到山下去魔幽石林内历练并抓捕一头恶魔烛龙取其内丹使境界更加凝时便可通关。” “魔幽石林!我没听错吧,那里是西庭地界吧!”有人悄悄的在议论,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去听,池儿扶着我坐在他腿上的身体并拿出了一个助听的法器给我听。 “我看是!十二神殿的圣女那个应该是幻境,可这个姓赤水的确要经历这样的挑战,会不会对他不公啊?” “喂,老兄你看清楚了,这比赛之地和内容虽然是随机的,可这种挑战却不是随机的,他们都是依据他们的能力而生的。刚刚那个石像可是在进行传承试炼,这可比圣女的高级多了,古兰宗出来的人果然各个都不凡,不愧是屹立数万年不倒的大宗派!” 我问了池儿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十二神殿,因为在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十二人团队全部飞升去往了更高的星空,剩下的人便以他们的荣誉为名创立了十二神殿。 赤水黎漾运用自己刚得来的新修为在下山途中几次三番的差点掉下陡峭的悬崖之下。他的斗篷被吹落划破,露出了里面清瘦有力的腰身和冷硬俊美的脸庞。 当他出现在山脚下时已经满手都是冻疮了,就连鞋子都破了洞,漏出了带血的脚趾。 他设下小阵将自己隐藏在里面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山脚下是块极大的空地,一时间并无明确的方向可以辨别,他掏出了一件能指出魔气方向的小法器,很快便选定了一个方位。 魔幽石林似乎便是他们刚进来时的地方,这里魔气缭绕,不仅石林怪力,甚至随处可见巨大的魔兽骷颅以及人的骨头。 赤水黎漾一头扎了进去往里冲,一路上斩了不少低阶魔兽,还和无法消散的恶灵斗的激烈。 不多时有不少魔兽自四周而来将他围困在中间,他不慌不忙的召唤了契约兽——深海蛟,一只蓝色的海蛇,眼睛闪耀着海洋的光芒,一大片的海水将那些魔兽或者是冲走。 赤水黎漾运作法术结了个漂亮的印甩出去了几根针一样的东西,它们瞬间变成了大鱼叉插到了那些魔兽身上。 早就听说这里的人不止一种修炼方式,看来这个赤水黎漾还是个双修。 我在心里直吐槽“啊啊啊,不行了,回去我一定要恶补大陆上的物种品类,怎么这一个个的魔兽看着也那么可爱,瞧瞧那散发深渊气息般的黑豹子,还有金色的猿猴!我的娘呀,还有那白色的独角兽好好看呀!赤水黎漾你特么别太过分了,千万别给我杀完了呀,呜呜呜” 山间起风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嘶吼的龙鸣声让我心猛的一缩,周围变得暗淡无光,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是一个上身为人下身为龙的黑色庞然大物,它长着两对手臂,头上还有长长的角。 “混账东西,是你吵醒了老子吗?” “你是恶魔烛龙吗”? “小虫子,是我在问你话,你有什么资格反问我?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伴随着一声巨吼,赤水黎漾办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我被池儿用法术及时的保护了。 一条巨大的龙尾马上就要拍在赤水黎漾身上,他大喊一声“虚空蝶”一只深蓝色的蝴蝶被他召唤了出来,蝴蝶的翅膀上有像星空一样的图案,蝴蝶震动翅膀飞到了赤水黎漾的头上,在龙尾即将落下之时瞬间移动了数米远开外。 他拿出剑利用空间穿梭的能力不停的挑战恶魔烛龙。 另一边神曦儿斩尽怨灵来到了两扇门之下,空中出现一个金发金眼的神女虚影。 神女缓缓开口:“我是光明女神之使,你是否要接受光明的淬炼。” 神曦儿毫不犹豫的答应。 “光明是纯粹的力量,也是净化的力量,你可以选择有太阳的一扇门,它的爆发力很强,是力量的代表,你也可以选择有权杖的那一扇门,它代表心的力量,有无穷的潜力,只有挑战通过方可继承极致的纯粹力量,并且获得审批的权利,但若是你滥用权利,将会受到力量的惩罚”。 神曦儿考虑了一番,她本来是要选择太阳的那一扇门,结果又转头去了权杖的门内。 光明试炼~ 她身处于两军交战的混乱之中,彼此的厮杀声震天,蓝盔甲一方人数远远胜过红盔甲守城的那一方。他们节节败退,被围的水泄不通。 城门被撞开,穿蓝盔甲的将领直接斩杀了对方领头的人头将它射向城墙之上。 城内百姓四散奔逃,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于刀剑之下,血气冲天中,城中再无活人的生气。 画面一转,数万亡灵于鬼城内外中长久不散,神曦儿刚举起双剑就要去斩杀,上方出现悦耳如神明的女声“这世间充满杀戮与邪恶,你觉得是这些亡灵命里该死,还是那些残忍杀害这些人的人该死? 神曦儿谈谈的回道“因果如此,报应不爽,屠城的人该死他就会死了吗?百姓们不该死他们还是死了。” “你说的不错,后来那个屠城的将领听说是被后人绳之以法了,可他仍还不清数万人的性命,所以,若你通过考验,他最终会被你审判” “这些亡灵生前被屠杀前,他们都有自己的牵挂与怨憎,请找到心源,跟随光的指引去化解这块土地上的四万亡魂”。 画面倒退,城中还是家家户户,大街上布满了人群。 神曦儿走在其中,皱着眉仔细的观察着。有个小男孩撞了她一下,然后又飞快的跑走了。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一朵烂菜迎着她的脸砸过来,神曦儿竟然没有躲开,不对!她现在不是神曦儿,而是一个穿着旧衣服扎着头花的半大小女孩! 一个胖大婶上前狠狠的揪住了她的脸颊,她大叫一声,哭着说了句“疼”。 我们这边观看的人群中响起了一大片倒吸的冷抽声,有人大喊“看,圣女居然被欺负了。” 神曦儿抬头可怜兮兮的唤那个人“娘”,人群中伴随着一声“靠”,又是一片倒吸声,十二神殿那边的人已经气的咬牙切齿了。 “我说你个死丫头怎么现在还在外面逛,不想吃午饭了?我让你买的菜呢?” 神曦儿摇摇头,把头低下盯着自己露脚指头的脚尖看。 “让你买个菜都买不好,把钱给我”。 神曦儿盯着那只粗糙的大手,慌忙从身上摸了摸,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慌,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豆大的泪珠滚落。 “你看你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走,先跟我买菜去,中午还等着吃饭呢。” 神曦儿跟了上去,菜摊上那母亲同摊主斗智斗勇的争那三个铜板的价钱。 神曦儿在一旁诺诺的等着,直到被她母亲带回去了一家小院里。 “去把菜洗了,我赶紧做饭,吃完饭我还得赶紧去铺子里看店,对了,下个季节的新衣服你把碗洗了就和我一起去铺子里取,顺便学学如何卖布。” 神曦儿还是低低的“哦”了一声,胖大娘不满,啐了一口在地上,不满的大声开口:“你说你爹娘没有一个孬种,哪个不是骂架的好手,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怯弱的软柿子出来,别待会让你爹看到了又要说你不中用,你好好学着点我们怎么同客人卖布的,顺便呀,算我求你了,你就多张嘴同客人说几句话吧,把你那性子练起来。” 神曦儿大叫了一声泄了气的“好”,胖大娘一个“哎呦”没忍住笑了。 吃过饭,神曦儿慢吞吞的将碗洗了,被胖大娘催着去了店铺。 “孩儿爹,对不起啊我们来晚了,快过来吃饭吧,我今天做了炖肉还有炒青椒。” “哎,这就来,曦儿也来了呀,衣服给你放在里间了,你快去试试吧。” 神曦儿“嗯”了一声,快步小跑了进去,她爹看了摇摇头,苦笑着说:“这丫头啊干什么事都放不开,就她这性子以后还不得被欺负了去。” “孩儿爹,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以后嫁人受了委屈,只要我还能走,一定给她讨公道。” 男子无奈的笑笑:“你啊可别由着她的性子,得改”。 “哎,你放心,从今个起,就让她上午去念书,下午来店里卖布吧,什么时候把她性子练好了,我们在放任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神曦儿穿着新衣服在店里忙的手忙脚乱,她一看到有人来就会缩着脖子往里间里钻,一下午也没真卖过什么布,胖大妈数落了她几句让她明天再来。 春去秋来,神曦儿渐渐长大了,她看上去更加恬静了,倒是少了许多以前的怯弱,只是他们家的小店铺生意不好关门了。 胖大娘本想通过媒婆给她许个捎有钱的人家,结果曦儿被邻城的一位公子看中了。 之后便是喜轿之外围满了送亲的人,胖大娘拉着她的手哭,最后不舍的挥手告别。 这天曦儿坐着轿子回娘家,她刚入城城门便禁闭不开,没过多久外面就打了起来,她来到胖大娘这里,他们胆惊胆颤的过了半夜就被冲进来的官兵残忍的杀害了。 神曦儿低头愣愣的看着这些血,眼泪滑了下来,幻境陡然破碎。 大街上一群玩闹的孩子追着拽着一条狗疯跑,人群消失,神曦儿跟着一束光来到了一个场景之下。 卧榻上一个中年男人不停的咳嗽,屋外传来女子的大骂声:“你说你读这么多书能干嘛,你考的中状元吗?你爹爹都病成这样了,你没见你赚几个铜板。” 夜晚一男子秉烛夜读,他目光坚决,嘴里默默念着,“我一定要中举,一定要过上好日子”。 场面变换,一女子眼神明亮,灿烂的开口:“程儿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 鞭炮声响起,“恭喜亲家喜得大胖孙子啊” “我最喜欢南边街道上那家人的面了,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尝尝,保证你会庆幸自己又活了一天” 一个年轻的大人笑着同小孩儿说:“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好官,后来我当上了官又回到了这里,我熟知所有的律法,我要守护这一方的百姓”。 “娘子!娘子!你快看,我抓了一只大母鸡,今日为夫要好好为你补补身子” “欺压人的地主啊!你还我的女儿,还有没有王法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 一个清秀的男孩同自己的老父亲亲说:“有些人的命是注定的,天若有道,你便会得偿所愿,天若无道,你便顺从天命,你也该和自己和解了。” 虚空中光明之使开口:“人们常言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升官又进爵,财源滚滚来,家和体魄健,共享天伦日。 两者并不对等,你唯有真正体会并明白了才具有审判的资格,你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考验了吗?” 光明审判~ “我做好了,开始吧。” “你自众人的期许之中出生,从小便地位崇高,你带着一身的荣光,开启了传奇的一生,你年纪轻轻便问鼎苍穹,你想跨过阻碍去更高的境界,可你知道外面是什么吗?” 神曦儿不知看到了什么,她摇摇头,眼神涣散的说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你从小便众星捧月可你活的小心翼翼,你追求大道,可大道的尽头是绝路,你向往成为大能,可你作为光的后代,终将要奉献自己的一生,你去看吧,未来的你将要为破大道而牺牲,这样的结果你还要继续吗?” “啊啊啊!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就因为你看到了我的命吗?我不接受,我神曦儿自有自己的选择。” “你当然有自己的选择,自有人会出来牺牲自己,可你选择了这一扇门就意味着你将要承担自己的使命,否则你将试炼失败,再也不能使用光明的力量,那四万冤魂将要永久的徘徊于此,他们错过了被你选择的机会便等不到第二个人了。” “什么叫等不到第二个人,为什么我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我想活有错吗?为什么献祭大道的那个人会是我?” “因为这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驱使强大的光明力量,你抛却了生,谁说不是另一种的活,你若是完成了试炼,将得到我的馈赠,到时候我将赐给你新的生。”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你所谓的新的生又是什么?” “你会成为光明女神光之国度的子民,那是立于宇宙之巅的国度,是非超级大能可以到达的神圣地方”。 别说是神曦儿哑口,就连台下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不是比赛吗?怎么她们一个比一个幸运,这破法器是不是有毛病,居然送了个这么好的地方给他们。” “就是就是,真是让人嫉妒的直发狂”。 “至于我,我并不是真的存在于这里,我来自于遥远的未来,是亿万年前光诞生时的产物,来这里只是为了帮一个人。” 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神曦儿呆呆的问:“是谁”? 虚空中,光明之使再次现身,“栖光” 神曦儿大惊:“是那个剑灵大能?” “不是,她叫栖光若说,你说的那个应该是她的分身或者是傀儡。但你的使命就是要在最后的关头帮她一把。” 神曦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坚定的道:“我愿意神使,请开始下一个考验吧!” “很好,那么开始吧。你口中酸辣苦咸甜,你失去了双眼,你的一只手被生生的卸下,你的内脏被挤压搅碎。” “啊啊啊啊,”神曦儿半跪,痛苦的忍不住大叫。 “你的一只手被钉满了钉子,然后垛掉,你失去了听觉、嗅觉、。你的双腿被巨石压碎,你失去了痛觉,你的父母从来都不待见你,因为你是个丑陋软弱的废材,你没有朋友,人人都往你脸上吐口水,有人拿刀划烂了你的脸。” 神曦儿:“啊啊啊,不要啊~啊” “你失去了声音,下人欺负你,狗要咬你,你衣衫不整,这是你前世的一生。” 神曦儿叫不出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其实从我们来看,她一点事都没有。 “你带着记忆又重复了前世的一生,你重复了不下百世”。 神曦儿:“啊啊啊~” “你自父母的期待中降生,万千宠爱于一身,你是天之骄子,你忘却了前世种种,如今你又想起来了,那一百零八世之前是你向我许下的承诺。” 神曦儿恍惚的站起来,她双手痛苦的抱着头,一边又努力的看向光明之使。 她突然跪下,眼泪汹涌而出,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神曦儿哽咽的说“我知道了神使大人,我愿意承担使命,我愿意接受下面的考验。” 神使开口“去吧,心灵的创伤也需要毅力与体魄去使你变得强大。” 虚空中出现了蜿蜒到天边的天梯,神曦儿迈着步子一步步的往上走。 高空中她变得越来越吃力,连背都是弓着的,汗水裹着全身流淌而下。 于此同时赤水黎漾浑身是血的坐在恶魔烛龙的尸体上,他将长剑狠狠刺下去掏出了烛龙的内丹。 他先是调息了半晌,才将恶魔烛龙的内丹吞下运转。 许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他被撑的七窍流血,浑身开裂,我见他数次徘徊于死亡的一线间,硬是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撑下去了。 他的修为陡涨,大概跨越了一大阶段的样子,身上的伤被修复,这次再上山远比下山时容易的多。 赤水黎漾来到石像下开启了第三道考验。 他进去了石像身后秘境的入口,里面参天的古老大树缠着交乱错横的藤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赤水黎漾拔剑飞快的穿梭在密林之中,那些藤蔓像是活过来一样追了过来,空间越来越小,赤水黎漾一边开路一边飞快的往里冲,在最紧要的危急关头顺利的冲了出去就看到了成群的石像带着不低于他的修为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赤水黎漾摧毁了几十个石像,他一边补着丹药,一边躲闪着寻找机会。 这中间被他悟出了几个厉害的剑招,可他的灵力越来越少,石像还没杀完,便有刀光剑影自虚空中落下不停的劈向他,有赤耳的翁鸣声传来,赤水黎漾不堪重负,身上多处负伤。 他将石像群朝有目的的某些方向引,原来是他在布阵,发现猫腻的人忍不住大喊:“他打算自爆灵力吗”?! 他确实是自爆了,巨大的威力声将石像全部炸毁,刀光剑影的攻击停下,他被绝对防御保护住了,又不知道被从哪里得来的逆天机缘和宝贝连法力一起保住了,不过他现在的法力像细流一样极其微弱,好歹是没有成为废人或者魂魄。 大殿之门打开,他将去接受最后的传承,这一点我们观看不到。 …… 神曦儿嘴角溢出一大口血,此刻的她已经爬在阶梯上动弹不得,她一只手努力的向上扒着,嘴角不停的颤抖,眼睛闭上之时,她是被活活累死的。 有光降临在她身上,一根金色的羽毛将她托起送到了台阶的最顶层。 穿着法袍的古老威严石像是审判的代表,她被注入新的生机,一根镶嵌蓝宝的石神秘权杖在她头顶轻轻一点。 神曦儿睁开眼睛接过了权杖,她的头顶上出现了一顶华丽的金色王冠。 画面变换,四万亡灵面前,神曦儿高举手中权杖,古老的咒语自她口中缓缓念出,金色流光铺天盖地的晕开流转。 “光明之海,光之荡漾” 当念完这一切时,她头顶的金色宝石和权杖闪着光结了个简洁大气的阵印,前方那黑压压的一片瞬间被光覆盖消融。 当初那个下令屠城的人也被送了上来,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是他说的算了。 诡异的秘境 一张卷轴展开,上面记录了此人的生平,原来他是下界里的神,自下凡历劫造下了深重的杀孽后,被关在了神界专门受罪的地方。 他被捆绑在天险之上,雷电昼夜不分的劈在他身上,直到被关了六百年后,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地府寻找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可他翻遍了地府的卷宗都找不到任何记录。 那四万亡灵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这些年他徘徊在人间不停的寻找,凡是遇到攻城的会优先选择保护百姓。 卷轴消失,此人仍旧闭着眼睛。神曦儿举起权杖,光明之力大放,审判之门降下,上面印有不属于光明的黑金色条纹法则,形成了强烈的视觉感。光明要吞噬黑暗,黑暗要埋没光明,在它们扭曲的平衡之下,形成了更高一等的法则,这便是审判之门。 此人被黑暗包裹,他变成了非常小一只的黑色婴儿,当他睁开红色眼睛之时光明绞着黑暗缠绕而来,他变成了在卡牌里沉睡的黑色孩童。 光明之使的声音降下:“此审判的意思是他坠入黑暗域被邪气侵染化作了恶魔诅咒,将永世再不入轮回,从此他将作为你的神技使用。” 神曦儿收起法牌道了声谢,虚空之中光明之使彻底消失,空间破碎,神曦儿踏空落下来之时已经到了刚开始进来的地方——魔幽石林。 另一道光撕开虚空从里面走出来了赤水黎漾。 空气静谧了一瞬间,下一刻他们各自拔剑于电光火石之间打了起来,这远比第一天看的打斗还激烈,巨大的光能在他们身边炸开,她们的力量大到无穷尽,片刻间山崩地裂。 从地下到天上,战局变幻莫测也让人眼花缭乱。 暗红色的天际愈发压抑,好像有无数被镇压的上古恶灵即将冲破枷锁,响到让人灵魂颤栗的怨鸣声让台下的人都唏嘘的直害怕发抖。 我躲在池儿的怀里倒是没那么害怕,台下鹿儿也缩在了梅月、慕安身后,只是我那个二货傻弟弟却是异常的兴奋像是在看热闹般,他挣圆着一双大眼睛就差喊出来替他们助威然后再被人胖揍一顿了。 一大片金色的梵文伴随着佛语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恶灵镇压。一时间佛光大盛,一尊巨大的佛像显现,他睁开了一双无比悲悯的目光看向他们,赤水黎漾和神曦儿被迫停下,他们皆表情痛苦的样子。 我看到神曦儿脸上有眼泪流出还以为她是受不了压迫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被那尊大佛身上的悲悯感染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诸天怨煞不得安息,西庭禁止打斗,请速速离开”,一只写满禁锢之文的大手带着极强的压迫拍下来,他们被锁定着不能动弹。 神曦儿以强势的光明之力率先挣破束缚,她领域大开淡化了佛光的桎梏,赤水黎漾趁机解脱忙用虚空蝶拉开数米,不待片刻他们齐齐被传送回来。 台下的人都疑惑,比赛这就结束了? 确定光幕上来回变换却已不再是比赛之地时,裁判也不知道该宣布他们谁赢好了。 中境之地的东道主率先站出来主持结果:“看来两位后辈都如此优秀,并不分上下,如今位面之巅正处于特殊时期,我们也没有时间看你们再比一次了,不如你们先保留力气待我们走后,正好可以守护位面之巅,日后有时间你们再自行比试一场就是,届时我可为你们邀请众人观看”。 他们二人并无二致,皆恭敬回礼同意。 此次到场的仙帝包括池儿在内共有六人,他们齐力打开了参赛人员日后用以历练的秘境后,便要前往虚空的苍穹之顶的大阵中心去加固阵法。 池儿最后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回去,他甚至还把朱雀留下来了,我点头答应看着他凭空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时秘境许是刚打开并不稳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磅礴的灵力竟将境口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琼怎么也飞不起来,在场的数十万人全都被卷进了秘境里…… 脚下有实感之时周围的环境看着并不怎么好! 焦黑的土地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周围的植物全都死绝了。正中的上空却异常的亮眼,我感觉天被拉出去了很远。 琼化作了人形,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再加上朱雀身边也只有他们会法术,我还有几个小傀儡和保命用的法器,加上我和慕安他们就有四个凡人! 我给他们平均分发了两个傀儡,鹿儿和梅月倒是比我有天赋,她们至少已经学会了几个简单的小法术。 防护法罩开启,琼和朱雀分别走在两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女主子,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以前主人带我来过这里找神药。这里原本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险地,后来成为了一位神帝为妻子的殉葬之地,也就是说这里的机缘很大,但是也充满了危险。 那位神女是海棠神女也就是宫铃清其中的一世,她死时本体将这里炸出了九层空间和数个小世界。听说那位神帝殉葬的时候搞死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是大能,被困在这里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死绝。” 鹿儿急道:“那我们怎么办?这里这么危险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朱雀:“你以为神帝大能的力量很好消散吗?告诉你,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呆上两个月直到这里膨胀的力量散出去无力维持我们时,我们才能出的去。” 也就是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耗时间比较稳妥,就我们这几个柔弱的没有什么战力的人,我是不指望能在这里有什么机缘了,当下能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朱雀也很赞同我说的,他说这里的九个空间都是独立的世界,其实是一只巨大的海棠虚影烙印爆炸遗留的痕迹,是连时间长河都无法修复的空间风暴。 我觉得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还要在走多久才能走出这里,朱雀说需要找到空间与空间的连接处以及合适的契机才能往上面的空间去,他也不能保证哪一层才是安全的。 脚下的土地时不时的发生震动,连我们的心也跟着紧凑起来,黝黑的泥土突然变得软实,一脚踩下去陷的老深,不一会便有水漫了上来。 琼化身大鹏带我们飞到高处,这里虽然有法则压制飞不高也飞不快,但是挡不住琼既可以在天上飞也可以在水里游。 一直朝前飞我才发现不对劲,下面的水一望无际,已经由最初的黑色变成了红色,这里显然是一片海域。如果不会遇到危险琼就这样边飞边游倒是也没什么,说不定两个月就这样被我们过去了。 第40章 争夺时间人鱼骨 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后来的浪越来越多,幸好有光罩子不然就要变成红人了。 海面上有不少人踩着灵器灵物御空飞行,当然也有个别大佬踏空而立直接无视了能将人吞没的红海。 仔细瞅瞅才发现围在这的人还不少,那里面一个醒目的黑点竟散发着蓝光,以它为中心,有海浪不断向四周扩散。 什么捆仙锁困阵都向那个黑点砸去,离奇的是没有一点作用,这些东西在靠近它时全都消失了。 “有大神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我们要一直跟它耗着”? 一个老头咳嗽了几下,苍老的声音不屑道:“无知后辈,这是时间人鱼骨,只要能得到它就能扭转时间”。 “这是真的吗?”少年兴奋的说完就上前冲去,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跟着冲了过去。 蓝色波纹荡漾,那些人才刚靠近就被波纹穿透,一瞬之间,那一圈的人突然变小,再是一瞬,他们继续变小,人群突然散开,惊恐的四下逃离,最里面逃的慢的已经缩小成婴孩直接掉进了海里。 有强者掀起海浪强行把他们带了上来,他们退到安全区域,刚好到了我们这里。 这下好了,想低调逃走都不行了。 “丫头,那鲲鹏是你的吗?快让他变大,我好把这些人丢上去。” 琼抗拒的叫了一声,巨大的鸣叫声传荡开来显得这里辽阔无比。 “我说你也不想看到这些后辈遭殃吧,本尊待会要去会会那人鱼骨,你要是不管他们我就把他们丢到海里喂鱼了。” “哦?那你倒是去喂呀?我家主人的宠物可不是谁都能坐的。”朱雀不屑的嗤笑声引来了诸多人的不满。 “那既然如此,我等只有不客气了。” 朱雀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刚要发作,人群中又有一人认出了我。 “咦,是东漓夫人吗?东漓夫人人美心善,是我等唐突了,只是我们现在实在是麻烦,这些人不是大家族里的精英就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有的还是风云人物,还请夫人发发散心,之后的路程我等自当竭力替仙帝照顾夫人,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原来是东漓夫人呀,哈哈哈?夫人莫要见怪,是我等救人心切这才冒犯了你,不过还是请你的宠物帮忙载着这些人会比较好,你放心待本尊出去,一定会向那些家族替你讨要个人情,你看如何?” 我有些瞠目结舌,一时哑语。 朱雀接话道:“现在知道恭维了,我家女主子有我护着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倒是你们若是敢对她不敬,我朱雀绝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神鸟大人说的是,额…不如你先让这些孩子……” 我低头轻唤了声琼,问她是否愿意载这些人? 琼嘟嘟了两声,身体开始变大,竟然飞的更低了,待能容纳这些人时,有几个强者和老头飞了出去直奔人鱼骨。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海浪突然变得巨大,几个人合力开启了防护罩,琼半个身子没入了水中。 “啊?主人,我飞不上来了,下面的吸力好大,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要沉下去了。” 我心一惊,这要怎么办?我看向了朱雀,着急的询问他。 “先等着吧,等那几个人回来了我们合力把琼送上来,或者是他现在变小我单手就能拎他出来。” 我望向那个若隐若现的黑点,也不知道琼还要等多久。 “抱歉夫人,若是我等刚才不那么贪心也不会变得那么小,现在法力也倒退了帮不上夫人什么忙了”。 我望向这个矮正太,他圆润的小脸绷紧并带着愧疚之色,我一下子便心软了,忙说了句没事,让他千万别哭。 慕安这时拉着我的袖子小声道:“姐,你抓紧我,我感觉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回了句好,尽量拉着他的衣领防止他乱跑。 “哈哈哈,老夫变年轻了,来继续” 虽然不能看的太真切,但是那真实的能量波动伴随着恐怖的爆炸声将浪抬的极高,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我竟有些发抖。 鹿儿抓紧了我,梅月也有所察觉扶着我的另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浪似乎正在变小,我能看到那一圈圈蓝波范围在缩小,最后完全消失。 就在我以为要结束之时,黑色的点突然消失不见了,准确来说它变成了深红色,如果不是它的红光太过于强烈,我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那几个人早就按耐不住了,以为这家伙不行了都开始向那里聚拢。 似乎有一圈金红的波纹腾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一起对付人鱼骨的几人突然倒戈开始自相残杀。 那几个人打着打着突然一头冲进海里,还没等到有什么动静,身旁突然一阵风刮过,一个熟悉的少年背影突然消失在视野里。 这人一下子飞到了人鱼骨面前,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人鱼骨。 我望着少年的眉眼突然想起来这人是之前在比赛上的江玉树。 江玉树过来之后便将那些人的时间恢复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的,但这会儿琼总算是有救了。 “好哇你江玉树!你是从一开始就在伺机而动对不对?” “对哇,谁让我这么聪明呢?” 那少年被气的脸都红了,可是却有花痴的女生偏向江玉树这边。“哎呀三师兄谁让你没有人家有脑子呀,人家就是比你聪明也没有办法呀”。 少年沉默不语,转身不再理会自己的小师妹。 鹿儿让他们起开放琼飞上来。 可是那个姑娘却道:“哟凡人,怎么还多出来了两个,哦我知道了,是跟着你的凡人主人来的吧”,她说完了还要用手指着我们,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凡人就是凡人,不管你上辈子是什么人,这辈子终究什么也不是,难道那凡人世界都不够你待下去的吗?” 朱雀当即怒了:“你丫的死人给我住口,谁给你的脸在这满嘴喷粪,信不信我现在就来教训你” “哟,你来啊,师兄我好怕啊,人家夫君可是仙帝呢。” “哼,仙帝又怎么样,位面之巅难道就他一个仙帝吗?真要跟我师尊过几招,他小子算老几?我看他平时都躲着不敢出来。” “哦?泥师尊是谁啊?说出来听听,他老人家今天怎么不在场呀?”江玉树适时不着调的开口,我给了鹿儿一个安慰的眼神,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看来这里的世界的确是复杂。 “我师尊当然留在宗门镇守了” “哦,看来是老的不中用了在养老呢,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我这个年轻人表示理解”。 “你!江玉树我警告你,我们与无尘宫并无恩怨,若是你执意与本尊过不去,我不介意替你娘收拾你。” “是吗?并无恩怨”江玉树阴着脸咯咯的笑了两声。 第41章 深海之墓葬 琼似乎要坚持不下去了,巨大的吸力在她周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很多人腾空却怎么也飞不起来,红色的海水肆意翻卷,巨大的浪花蕴藏着诡异的力量将保护罩拍碎,所有人都被卷了下去。 刹那之间,我慌忙召唤琼回契约空间,朱雀俯身冲了过来,将我们护在了一起。 眩晕和压迫感加重,周围红到漆黑,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沉沦了多久,在被朱雀放开之时脚底可以踩到实感。 我和慕安几个干呕了一阵,若不是朱雀护着,单就刚才的旋涡都能将我们撕成碎片。 我见海底又是一番情形,与其说这里是海底,倒不如说是一大块陆地,看这上面有一大片的废墟,难道这里曾经不是海,而是后来被淹没了吗?还是说这其实是一整块陆地被抛了下来。 而更诡异的是海底居然没有水,朱雀手指了指天,我抬头望去,只见天是暗红涌动的。海水下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夜明珠一样会发光的东西,恰好能看到这里面的情形。 “这是秘境,女主人你要知道除却自然形成的之外,可能是某个大能创造的,也可能是他死亡时产生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慕安说着便要拉着我进去,“现在除了进去,我们似乎也上不去了,诶!对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估计是被吹散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只能进去看看了,不然还真不好上去。” 我听朱雀这么说也只好这样了,当即从乾坤袋里掏出几个小傀儡全都丢出去探路。 我看鹿儿她们也要拿傀儡出来当即阻止了她们,我放出去的已经差不多可以了,她们的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吧! 梅月木着脸没有表情,倒是鹿儿有点委屈:“对不起公主,是奴婢们连累了你。” 朱雀不客气的道:“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来可你们偏来,就你们那修炼速度丹药都砸不出来,回头还是去试试魔法吧,这东西只要有点天赋稍微努力点,是个人都可以学会。” “还有我,还有我”。看的出来慕安变强的心思很强烈。 我宽慰了她们几句,话说都已经出来了,能亲眼见识到这些离奇的事情,比起自责来要更加的有意义。 你主人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别想甩下我,要进步大家一起进步。 说话的功夫已经进入到了废墟中,泛着流光的蜉蝣顺着夹缝穿梭在笨重的石器中,浅浅照亮一点苔青,顺带着给黑暗中的掠食者伺机残食的机会。 有一个傀儡突然失去了联系,那可是将玉树那种级别的傀儡居然一下子便没了,它甚至没来得及通过阵法给我传回来有用的信息。只见悬在乾坤袋上方的一个方向的光芒灭掉,上面显示的内容只有一片黑。 朱雀打了个手势一边结印一边同我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完全隐去气息比较好”,这是主子的技能大概每次可以维持半个时辰。 我点点头,闷声嗯了一下。穿过这些小废墟,越往里走越能清楚的分辨出周围的布局。 这里的建筑应该是比较宏大的,单就看一根断了的柱子都已经非常的巨大。 前面有人呼喊:“啊~救命啊!” 几个人从侧面狼狈的冲过来,他们后面跟着一群黑漆漆的东西,正快速的向这边移动。 隐去气息的阵法恰好在此时结束,朱雀当即幻化出原型,一摊巨大的火球砸向那些怪物虫子。 看着这些东西被冲的七零八落,那些逃跑的人突然停下,还给朱雀加油。 我接过落下来的一根羽毛,看着那些大虫子被烧的差不多了。 这些人见朱雀厉害,竟然当起了跟屁虫,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走。 有一个斯文的青年还相当热情的给我们讲述这里的情况“夫人你好,我是东漓学院的院长孙子冬黎晟宇,我曾在书阁里看到过有关于海棠秘境的描述。 据说这里有九个空间,其中一个还是个大型墓葬群,据我观察这应该就是某个强者死时留下的秘境,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得到什么宝物传承之类的,相反他可能并不欢迎我们,甚至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建议夫人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比较好,这样好歹有个照应”。 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知道的多呀,万一有什么状况发生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 这时乾坤袋上传来了傀儡的投影,不远处有好几波人,有的人正好已经打起来了,还有一些人全都朝着城中心的地方驰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路上汇集的人越来越多,也相对安全了不少,似乎越靠近城中心,就越不容易看见怪物了。 而这一路上这些建筑变得越来越少,正当我奇怪之时,前方一个巨大的深坑望不到对面的头。 这时脚踏声传来并伴随着盔甲的响动,我抬眼望去,那是一个一身黑望不清全貌的士兵模样,唯有他的两只眼睛是红色的。 那士兵一手举盾,一手拿剑,动作迅速的朝靠的最近的人砍去。 被砍的是个大叔,但他反应也很迅速立马躲了开。 士兵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并带着微弱的金色光芒。不带犹豫,他立马将目标转换成了旁边的小姑娘。 那姑娘被几个人保护着,反而士兵全被围起来了打,不过他好似力量不会耗尽,别人也打不坏他。 这群人玩的起兴,想着法子的搞偷袭,拿他当练手的工具。 黑色士兵倒下再站起,站起再倒下,可无论如何都没看到他手里的剑盾脱离过手。 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被下达了某种指令。 有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想办法控制士兵,企图操控他。 士兵半跪在地上,被一道道傀儡术捆绑,他的额头出现了一道金色印记,然而离奇的是丝毫不起作用。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的主人应该是给他下了绝对服从的命令,这种人与人的高级灵魂契约关系,我只知道只有骑士学院的人可以做到。” “什么骑士学院?我记得他们早就消失了吧,自从大陆拼合,那也是位面之巅最初最为黑暗的时期。 虽说他们来后曾风光过一时,还有个什么骑士学院,后来不还是没落了,大部分都臣服于宗门了。” 第42章 暗黑光明锁笼 一道黑色的光刃瞬间袭来,紧擦着地上的骑士,强劲的罡风带倒了后面的一片人。 骑士一得到自由立马闪开了,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同样是一名黑色骑士,他浑身散发着戾气,提剑向我们挥出了数刀。 黑色的光刃碰到什么都会发生爆炸,打算硬抗的人发现除非实力过硬,不然根本抗不过。 我们隐匿气息快速躲了起来,我发现这个黑骑士比刚刚那个厉害多了,单手就可以单挑所有人,这该是不输于准仙帝的实力了,而又恰好这里并没有仙帝。 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虽然难以对付,倒也不至于太狼狈。 这会儿大家看上去团结不少,我甚至没看到什么慌张的人。 正打的激烈时,又没几个黑影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我脸色一变,刚刚一堆人打俩个还行,这会儿直接变成了八个。 我看着这些人一下子被打的溃散,有的甚至直接逃跑了,这也不怪他们,而是这群人实在是厉害,而且招式诡异狠辣,泛着死气的黑光。 朱雀叫了声“不好”,保护罩消失,他迅速挡掉了飞来的刀影。 几个傀儡将我们围在中间进行保护,我召出琼向安全的地方撤。 那几个骑士突然停下不追我们了,他们各自散开排列,竟然起了一个大阵将我们全都困在了里面。 下一刻头顶上黑光聚集,巨大能量即将喷涌而出。 大阵缩小我们不得不向中间靠拢,还有不死心的人大吼着叫我们全力破阵,“阵法师呢?你他娘的快告诉老子怎么老子破阵” 冬黎晟宇说道:“我记得这叫光明锁笼,需要内心有非常坚定信念的人联合八人才能开启的,可这会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好晟宇你快说如何破阵”有人急耐道,我顺着声音望去是个布衣少年。 “破阵的话必须要打破他们心中的信仰,否则就算是仙帝来了也要被困住一时半会儿”。 “你这不是白说吗?我怎么知道他们心中的信仰是什么?要不我借你力量,你给他们来一波精神攻击去查看一下?” 一位大叔抢先答道:“胡闹,晟宇你别听我儿瞎说,一般骑士的内心都非常坚定,我怕你会被反噬。” 冬黎晟宇回了句好,只是我们眼下的情景实在是不好,大阵持续变小,我们这群人被逼回了刚才的广场上,脚下便是那几个骑士,这会要是下去必然要凉。 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几个阵法师一边探讨一边寻找阵法的薄弱点。这时阵法突然下压,我们猛的掉下一大截,头顶上乌云滚滚,雷声炸响,听的我毛骨悚然。 密集的黑点带着白光落下,所有人进入了防御状态,偶尔打下来的几个红紫交加的大雷直接把不少人的顶级防御器打坏了。 我们几个缩在朱雀怀里,他的翅膀张开,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防御。琼已经被我召回了空间,虽然他变大也可以挡但是我不忍心。 黑光停下,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被再次下压一大截,离那几个骑士差不多20多米的距离,奇怪的是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第二波攻击突然袭来,甚至没有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巨大的长矛在头顶的六个方位蓄势待发,刺耳的杂音传入耳中让人头痛欲裂,朱雀捂上我的耳朵,我听到鹿儿他们大叫,巨大的声音像波浪一般一阵比一阵的猛烈。 刺耳的声音减弱,有人打开领域,减缓了外面的冲击。 清脆沉稳并具有安抚力的声音传来,“我在外面建立了很多个小世界可以抵挡一下待会的攻击,待会若是我不行了便换你们上。” 大家都表示同意,头顶上清晰的印像了上方的虚影,那几个长矛同时落下,一连击碎了好几个空间,刚刚那个人跪地,狂吐血不止。 冬黎晟宇忙上前在他身上布了一场大雨,灵雨落下,穿透那人的经脉各处,快速的修复那人的伤。 那人道了声谢:“若不是知道你有这能力,我也不敢这么冒险的,谢了。” 冬黎晟宇微信道:“不用,你能为大家出这么多力,该是我谢你。” 我听着他们在那边彼此客套,上方突然又出现了五个巨大的长矛,这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呀! 上面的空间还有两个可抵挡不住待会的攻击,有人用了静止领域来减缓噪音和长矛的下落速度,还有个少女也开了领域,竟是直接将我们变得虚幻。 我惊叹他们的实力,同时也发现了能开出领域的要么是那种天赋绝顶的仙尊,要么就是自带领域的逆天技能。 我听说位面之巅的实力划分,虽然通用的是凡人修仙里的,但是上界的仙远比下界的神厉害,原因是灵气充沛,资源充足,甚至一万年才算一岁。还有阵法师、魔法师、灵修武修,甚至是斗气武魂,他们都有自己的实力划分,不过大部分人习惯拿修仙等级来评断。 原因是大荒神域本就没有标准的实力等级之说,都是外来人自己带来的。位面之巅刚被封那会儿,大家的实力还不至于被压的这么低。 大荒神域时期神尊神帝到处都是,凡是天赋极高的出生便是神王的也一抓一大把,但是现在嘛,普通没有修炼资源,天赋又不好的人尊王境的都有。 长矛足足来了数十波,大部分厉害的人此刻都变得极其虚弱,这里的治疗师很少加上冬黎晟宇也才三个。 不出意外我们又降了,这下直接踩到了地上,我们迅速散开,但是由于人多空间太小,竟是散不开。 出乎意料的事,那八个骑士居然退出了阵法向外面跑去了,似乎又来了什么人。 我们这会可顾不得外面,因为第三波攻击要来了,晟宇让我们做好准备,他说只要我们撑过了第三关,若是阵法能被我们的精神感动,许是会露出破绽,大家称奇,都强打起了了精神。 无数的骑士被放了出来,我们皆身形一震,转而无数魔灵怨气拔地而起,那些骑士大喊“诛杀邪魅,荡尽魍魉,保护城中之人,不得背叛,杀~杀杀!” 大家迅速反应过来一起加入了打斗中,场面顿时乱做一团,打斗效果五彩斑斓。 第43章 八骑士的故事 我虽然不能做什么,但也积极的把所有傀儡都丢了出去,但是我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些东西杀不完,那些人好像也杀红了眼,压根没注意到这变化。 我站在边缘,朱雀始终没有加入进去,但凡有什么东西过来,直接一把火就给烧没了,我看他还相对轻松,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顿时喜从内心来。 外面十二殿神阁连同神曦儿还有无尘宫的仙女们和古兰宗的一些人全都来了,值得庆幸的是这群人里面有好几个准仙帝。 他们同八骑士打了起来,同时我也发现了他们的力量之所以源源不断,是因为他们能汲取这一方天地的力量完全为己所用。 打斗中突然加入了一个黑袍人,这人没有实体,而是灵魂状态的准仙帝,不好的是,这人是帮着那些骑士的。 灵魂状态的他虽然可以无视伤害,但也是很危险的,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只是这人精神世界也很强大的话就不能贸然对他使用精神一类的攻击,所以他占尽了便宜。 不过老者和八骑士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神曦儿身上,好像是被她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神曦儿一手雷电剑诀狠厉肆意,一手光明之力化解了骑士们的攻击。我看着这些骑士明明被光明之力净化的越来越弱了,却像是见到了信仰一样变得更加兴奋了。 黑袍人见状嘶哑的大吼了一声:“快把你的光明之力收起来,不然他们会失控,变得更厉害。” 神曦儿造作,瞬间收回了光明之力,只留雷电和他们周旋。 那黑袍人又大喊:“孩子们,骑士的信仰是什么?是决不向凌霸者低头,绝不屈服于困境,我会怜悯弱者,保护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忠于光明,忠于承诺,永不背叛,伟大的光明女神,会守护她的子民,勇敢的骑士,会坚守他们的信仰。” 那些骑士突然安静下来,双手抱拳合于胸前,低头跟着黑袍人诵读。他们朝着神曦儿突然单膝跪地,“勇敢的骑士决不背叛光明女神!” 神曦儿大惊,慌忙看向黑袍人,黑袍人转身拉下帽子,礼貌的冲神曦儿行了一礼:“你好,尊敬的光明神女,我叫罗桑·塔贝尔摩德克里斯,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罗桑。 我是骑士学院的老师,他们八个是我的学生。” 我看他们似乎打不起来了,但是我们这边情况却非常糟糕,那些妖魔叫嚣着穿来穿去只留下骑士还在杀,反倒是我们这些人已经开始自己人相互打了,我看重伤的人不少,忙让朱雀喊那些人帮忙破阵。 一得到自由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其他人也忙着救这些昏迷过去的人。有古兰宗的人上前热情的打招呼,我一看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姑娘。 那老者礼貌的开口:“东漓夫人,你好哇!我是青阳。” 我回了句你好,老者却叹息的说道:“空桑池那家伙还真是大逆不道,居然娶了师尊当媳妇,就算是转世了,他也不肯放过你。” 我尴尬的“啊”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回了句“请问您认识我吗?” 老者:“我不认识你啊,但是我认识你的前世,羽希上神,又称月神!” 我瞪溜了眼睛望着他,“月神”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那老者哈哈笑了一声:“空桑池那小子肯定不会好好的教你修炼,不如你来我古兰宗玩玩如何?我们那里至今还留着你的月神居呢。” 我干笑了一声回了句等日后出去安全了再说,一旁的小姑娘插嘴道:“你想来就来哇,我觉得古兰宗可比家里好玩多了,还有师兄他们老帅了,人可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我问了句她如何称呼,她告诉我她叫冬黎潇潇,同时兼并三修是东漓学院,鬼绝仙帝老鬼的孙女,也是东黎晟宇的妹妹。 我一听还真是厉害,一时被她明媚随和的笑脸感染,她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女孩子,同时也希望潇潇能在下界过得好。 这边处理好了事情就该管管黑袍人和那八个骑士了。我这才注意到这个自称是老师的人,也就是罗桑他长得很年轻,并且非常的诚恳有礼貌。 “这话说来话长,那是十几万年前的事了,当时那位神帝靠着宫铃清和许多不入流的法子实力大增,我们的校长还有许多强者都是被他抓过去吸食法力了。 我们当时几个老师挑选了几个优秀的学生一起前去营救校长,当时我记得还有月神也去了,她与三剑内败了那位神帝并要求他交出自己的徒弟,那人不应,她便自己闯了进去放走了所有人然后带着徒弟离开了。 我们得了方便很容易便找到了校长,可是那个神帝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实力大增,还召来了许多妖魔,当时为了帮助城里那些弱小的人逃走,校长让我们带领学生一起去杀灭妖魔,他自己联合那些强大的人拖住神帝,还给我们下了命令,这命令本身并没有什么。 只是因为妖魔太多,怕玷染了这几个孩子的心境,日后有碍于修炼,校长才临时跟这群孩子们的队长发起了绝对忠诚的附从契约,可以继承校长的法力提升战力和信念,由于这个队长跟其他人也有契约,所以形成了闭合的命令,一旦校长下令诛杀妖魔除非撤回命令,不然不得背叛。 这个想法当时是好的,可是那个时候宫铃清突然自爆,校长连同那些靠的近的强者全都被炸死了。我当时带着这几个孩子尽可能的躲远点,但是那个天杀的神帝不一会也跟着自爆献祭,我肉身被炸毁,城内除了数之不尽的妖魔在无活命。 我的学生们因为必须要完成的命令而活了下来,他们不停的杀这些妖魔,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到现在已经完全被侵染黑化没有生命力了。他们现在就只是一团无法散去的执念。” 第44章 契约八骑士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也让他们接受我并且偶尔听我几句话,我发现也就只有我刚刚的那些话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我之所以不让你们用光明之力,是因为光明之力会激发他们的执念,更加没办法使他们得到解脱。 他们在跟黑暗抗拒的同时,也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所以可以无节制的使用这里的力量,除非斩断他们的契约或者让他们失去信仰才有可能净化他们呀! 我始终不愿意离开,因为我放不下他们,这一切也都有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我是不会丢下他们的。” 罗桑抖着苍白的唇说完这一切,又用绝望的脸诚恳的道:“我可以请求你们帮帮他们吗?这些孩子被困在这里好多年了,我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得到解脱”。 有好心的友人提了一嘴,“可是要怎么做呢?你那位校长应该死绝了吧,他们对光明又这么执念,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办法,就这么带在身边也挺危险的。” 罗桑摆手“不会的不会的,这些孩子们刚刚已经承认这位女孩了,他们或许会比我还要听他的话。” 十二殿的人明显不满,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确认的,我家曦儿又不是他们的主人 。 “其实你可以试着用温暖纯粹的光明之力和他们沟通并建立契约关系,如果他们同意了,就比较好控制了。” “哦?如此若是可行那能否可以抵挡校长的命令?” “能消减大半的,毕竟他们也要征询她的意见,但是至少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打主人的。” 十二神殿神阁的长老慎重的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征求了神曦儿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我被神曦儿干脆的态度惊艳了一下,这人不愧是神女,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望尘莫及的感觉。 罗桑积极的教神曦儿如何使用契约,更恨不得自己就是神曦儿,奈何神曦儿只听了一遍就让他一边待着去了。 罗桑不放心,刚想在苦口婆心几句,被十二神殿的人拦下了:“我家圣女天资聪颖,你大可不必浪费时间,我们都相信她可以做到的。” 罗桑道了句“真的吗?”。他只好作罢,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神曦儿操作。 光明的王冠出现在神曦儿头上,她手里拿着权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轻柔金光。 罗桑大惊,抖着唇道:“这~这是,真正的光明神女吗?你确定她不是骑士一族的后代,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光明之力?” 长老向他答到:“她运气绝佳获得了不得了的机遇,你要是真这么说,曦儿的祖上确实是一位强大的光明法师,不过人家早就和另外11位冲破桎梏,去了更广大未知的领域,不然我们为什么叫十二神殿。” 罗桑点头称是:“虽然不是骑士的后代,但我们那里原先也有不少法师的,光明的法师更是少见。” 那八个骑士一见到神曦儿立马单膝下跪,将右拳置于胸前,虔诚的行礼。 神曦儿只是简单的同他们沟通几句,见他们没有反应,试探的发起了契约,“你们愿意为我而战,誓死效忠于我吗?” 见骑士们没有反应,她靠近了些同样半跪在他们面前,古老优美的旋律自神曦儿口中缓缓吟唱,在场的各位无不听的陶醉。 光之力涌出,我感受着这些光的温暖,突然内心变得很幸福,好像充满了勇气。 神曦儿一曲唱完,语气诱惑的开口,“可愿意与我契约?” 见骑士们仰头看她,她立马开口说道: “骑士的信仰是什么?是决不向凌霸者低头,绝不屈服于困境,我会怜悯弱者,保护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忠于光明,忠于承诺,永不背叛,伟大的光明女神,会守护她的子民,勇敢的骑士,会坚守他们的信仰。” 骑士们跟着她一起将信仰大声读了出来,随即一致开口道:“我等愿意追随神女,誓死效忠,绝不背叛,请与我们缔结契约关系。” 罗桑老泪纵横,我们也全都惊呆了,他们明明早就死了,却又像是没有死过一样。 神曦儿顺利契约了他们,我们也算是暂时安全了,这会儿大家都在考虑如何出去,至少怎么离开这个空间。 “话说这里的墓葬群我们还没去看过呢?正巧大家都在,有什么机遇都各凭本事吧。” 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那几位强者也没打算要拦着,只是提醒了句:“自己掂量清楚选择那个墓主,别死在里面不划算。” “不如大家一起吧,说不定出口就在某个墓里,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搭把手,总不能到最后集合时人都不在吧。” “可是人多有什么意思?大家分开吧!若是遇到了出口记得留个标识就行。” 一位仙尊不满意的道:“那也不行,我看这样吧,我有一件法器,名叫落子玲珑,可以在每个人身上中上标识,这样大家可以通过地图判断每个人的位置,并且有什么发现都可以标识在上面,还可以语音对讲。 这方法挺神奇没有人不答应,他喜笑颜开的边给人中标识,一边还不忘给自己打广告,介绍其它的法器: “其实啊像这种有用的法器我家铺子还有很多,大家要不要都预购一下,我给打个折,回头让人亲自送过去怎么样?” 见他掏出了一本写满了法器的册子,果然有不少人感兴趣,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我大为赞赏这人的经商手段,大方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他还冲我嘻嘻一笑,问我有没有要买的。 我点点头,看也不看,说了句每样来四件,他突然眼冒金光的看着我,赞了一句:“夫人果然豪爽!我那里还有几件绝品,保证都是有市无价的那种,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啊?” 我说怎么个感兴趣法,要有用才行,最好能保命再好不过了。 他笑着应好,答应回头亲自帮我挑。 第45章 抢劫墓穴01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酸溜溜的声音,明显是个女孩子:“有钱真好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另一个女声响起:“可不是吗?沾了上辈子的光,有些人啊就是命好,谁让你没用的。” 我见这人又是之前海上那个人,我懒得知道她是谁,却也暗暗记了她一笔,回头要是在惹我,可以考虑计较一番了。 鹿儿不满的插嘴:“我家公主不需要借上辈子的光,她本来就很尊贵,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是啊是啊,不过凡人而已,在位面之巅,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淡淡开口:“哦?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回头雇个人教训教训你,反正我有的是钱,阿池也会为我撑腰。”很好,有些人蛮不讲理爱找茬,压根就不需要顾及什么。 那人气急,“好,死丫头!你听好了,我是北渊北冥家落日山庄的大小姐,暮雪城百万年宗门宗主北冥长依的孙侄女北冥月夜,她是南祈仙帝唯一的徒弟慕青雪,有本事来找我们算账啊?” 我一听还真是不好办,居然还是个硬茬,反正刚不过,只好翻个白眼,拉住想冲动的朱雀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消消气。 “可恶女主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你以为她很厉害吗?我随便一把火都够她吃的。” 我宽慰道:“没事啊乖乖宝子,咱先别计较,毕竟我们人少势弱,你被人家一群人追着打还能跑,那我和慕安他们怎么办?估计还没爬到琼背上就被拦下了,所以啊本公主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再等等吧,等出去了再说。” 不远处传来了哼的一声:“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等空桑池玩腻你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虽有些恼火,可我却不得不压制怒火,想起父亲的交代,她说的也没错,可是修习这种事真不是我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眼看着朱雀甩出去了一把淬着火的羽毛,李凤鸾用神器挡了一下,挑衅的看着我。 “李小姐,你过分了,你也知道她现在只是个凡人何必在为难她,若她还是当年的月神,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古兰宗的长老终于看不下去出面为我打公道了,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拉着鹿儿他们屁颠的跑到了他身边。 他冲我慈爱的一笑,拍拍我的手,“丫头你放心好了,我再说一遍,月神居永远为你留着,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古兰宗是自大荒初期便存在的上古宗门,大可不必把百万年的无名小宗门放在眼中。” 我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啊,你人真好,等出去了我一定会去古兰宗拜访您。” 长老哈哈一笑,“我也算是元老了,在宗内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你大可放心来就是。” 这时冬黎潇潇突然恶趣味的插嘴:“您也不怕东漓仙帝杀过来啊?” “哼,本尊才不怕他个小辈,要不是当年我也受了伤,谁还不是仙帝往上啊”? 我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打算跟着古兰宗的人一起进墓地。 待休整了片刻,大家都随着各自的宗门或队伍散开前去各个墓穴寻找机缘了。 冬黎晟宇问潇潇要不要和他一起,潇潇答了一句“我才不要”。 自己妹妹不待见哥哥,他有些懊恼,主动的加入了古兰宗这边。 “长老,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在哪啊?从一开始都没见到他们。” “许是在别的空间吧,放心吧总会遇到的,我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其他师兄弟也劝道:“对啊,大师兄法力高超,为人稳重聪慧,二师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黎漾这家伙,可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可是你也知道,这家伙命大着呢,连恶魔浊龙都能拿下。” 阿潇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变得那么强大”。 “师妹,你当然可以的,你天赋那么高,还是三修,同阶无敌手的存在。” 晟宇无奈的笑笑,我问他三修是哪三修,他告诉我是亡灵师、冰雪剑灵修以及治疗师。 我深吸一口气,平常人修一种都要费劲心思,他们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多修两种。 晟宇说这没什么,得益于家族传承的天赋,如果他们想还可以多修几种,只是很难取得很高的造诣。 好吧,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有些自闭了好吧! 说话的功夫,眼前走进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的乱石很奇怪,全都飘在空中无规律的移动着。 “这附近磁场不稳,说明应该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大家小心点,别被石头碰到了。” 冬黎晟宇指着地面上的一堆小石块说道:“快看看还有没有这些小碎石,我怀疑有阵法痕迹。” 大家照做,总共找出了不下十处。晟宇用手指隔空画下了每处石块的位置,又试着将这些石块连接起来。 看着他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的样子我们也不好打扰,都在一旁静静的等他出结果。 晟宇停下思索后让我们再仔细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遗漏在这里。 结果一群人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出什么东西来,古兰宗其中一个带队长老正是明秋。 他让我们闪开,霸道的剑气在他周身运转,冷厉的气息扑面而来,只听砰砰一连串的巨响,将这些浮石全部变成了碎渣。 遗憾的是并没有小石块落下,就连石块里面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明秋长老并没有停下,他将一团灵气运转开来,将空气染成了红色,有蓝纹和白光将视界分割成无数碎片。 有人兴奋的叫了一声:“是空间之芯”。 “这可是好东西!” “不错”,明秋长老将空间之芯收好,将手指摆出剑指的模样,看着平平无奇的随意动作。 我被突然的爆炸声一惊,碎土崩裂,一块石碑缓缓上升,又是一指放上去。 阵法显现,石碑上突然出现一个旋涡并伴随强劲的吸力,却见明秋长老挡在前面不为所动。 第46章 抢劫墓穴02 待明秋长老稳定了入口,我们才一个个的下去,只是我刚一靠近就被强大的吸力卷进去了。 大约几息之后入眼的便是土穴和土堆了,看到朱雀鹿儿她们还在我松了口气。 一群人待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实在是挤的慌。 我被人撞了一下,那少年慌忙向我道歉:“夫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大家自觉的排成一队。 本以为会进入墓室,谁知道我们直接走出来了,视觉开阔后,我发现遍地都是碎成渣的尸骨,如同踩在乱石上咔咔作响。 我有些下不了脚,干脆唤出琼直接爬到他背上坐着和鹿儿一起。 这里连风都没有,头顶上却有巨鸟盘旋,尖锐的鸟鸣声唤来了一大群鸟兽。 古兰宗瞬间展开战斗状态,琼开启防御,我们安全的躲在里面。 连朱雀也化成原型加入了进去,单是视野里的半片天都被他染成了火红色,九霄神辉中火球不断的砸向那些巨鸟。 看的我有些怅然,他有多久没打的这么痛快过了?也是,他可是阿池的契约神兽,实力怎么会弱呢? 大多数人都可以飞在空中,不能飞的可以用神器,或者在下面辅助防守。 几位长老选择不插手,一边满意的看着这群孩子,还不忘同我夸赞几句。 地上堆满了大鸟的尸体还有烤糊了的黑炭鸟,晟宇一把雨下来,他们全部消失了。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的雨除了可以治疗,能恢复生命值与法力之外,还有净化的作用。” 我同他调笑道:“啊?晟宇师兄,你到底是几修啊?” “我还好,我修的比较杂,也就治疗术强点,平时都是负责辅助的。” 我怀疑的“哦”了一声,总感觉他在扮猪吃老虎。 这时视野上突然传来图像,原来有不少人已经洗劫了墓穴,几乎都有收获了这会儿正在炫耀。 等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行,出乎意料的事,古兰宗的人对于别人抢先获得了机遇这种事并没有表现出焦急或者不服的态度。 我暗自惊叹他们的魄力。这时,前方平坦的地上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洞,探头望下去,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有古兰宗的师兄用领域覆盖技能的阵法探查周围情况,得到的结果是百公里的距离内发现了三处有人的特征,不过好像没有生命特征,地下的距离检测不到。 百公里的距离若是用鲲过去只是片刻的时间,于是我提议先去那三处看看。 冬黎潇潇早就眼馋我的琼,让我赶快让琼变大,我有些哭笑不得成全了她。 琼飞入天际,一片巨大的阴影伴随着鲲叫将白天变成了黑夜一般,水蓝色的长鳍轻轻挥舞,点点金光波光嶙峋。 琼缓缓下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它身上的纹路像是带着梦幻世界承载着星星飞入了梦中。 “嚯,好大好漂亮啊!”这群人开心的像个傻子,争先恐后的飞过去。 眨眼间我们便到了第一处目标之处,这样看上去的确像个人,那人正盘坐在地洞的缝隙之间,身上的衣衫还在,隐约还能看到披散的头发。 大家本来还想慢慢靠近,结果越走越近,直到跟前也没有被什么东西给拦住。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这个人的尸体已经干了,面部轮廓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是个男子,而且他这样看上去很像是睡着了,还睡的很安详。 明秋长老将他手上的空间扳指拿下,不顾大家的阻拦说了句“无碍”便试着去查看一下。 结果被残留的强大灵魂印记给反噬的吐出了一大口血,然后直接不省人事了。 大家一惊,青阳长老立马上前去查探明秋长老的伤势,然后他脸色难看极了。 我们看他模样,忙关问明秋长老的状况,青阳长老沉痛了半晌,才艰难的道:“明秋他怕是以后都不能正常的做人了!” 有弟子急道:“怎么会这样,长老他到底怎么了?” “他……他被反噬的很严重,已经失去法力,以后只能当个傻子了”。 “怎么会这样!” 古兰宗弟子顿时哭成了一片,连其他几位长老也泣不成声。我再次看到地上这个人,竟生出股畏惧的感觉。 待大家收拾好情绪,我们又从这死人身上翻出了一本兽皮卷,上面记载的上古文字只有晟宇能看懂一二。 本以为是一部秘籍,结果他说这好像是一本什么记述,他唯一能看懂的便是海棠空间,第九个世界里是危险的禁忌之地,以及这个人的部分经历。 他不能确定这人是原本被困于爆炸的大能还是后来自己进来的,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这第九空间他们绝对不能去。 青阳长老也说往常开海棠空间的时候,只给强行开了其中一个空间的世界,几万年来都是如此。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被吸进来了不说,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层。 自位面之巅被封印后,后代的修炼水平越来越低,就连资源也在减少,后面的人因为享受不到充沛的灵气,在没有修为的加持下,寿命也会变短,大多数人都只能活几百到几千年。 所以位面之巅以提升实力为准而不断的争夺资源,而大部分的资源都被家族或庞大势力垄断,普通人抢不过要么只能去危险系数极大的地方去冒险,要么就知足的活几百年。 大家努力回想十几万年前的那两场爆炸,单是宫铃清就炸出了九个大空间世界和数个小世界,而那个神帝的自爆在相比之下反而不那么突出…… “大家还记得二十万年前的那场浩劫吗?”晟宇一拍脑袋,有些激动的道。 “自然是记得,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那个我也不确定,当时不是说有几个域外的入侵者不是被封印了吗?只是这事没有被记载下来,也不知道被封哪里了,所以我也不确定了”。 他有些懊恼,我倒是希望这两件事别有牵连,几位长老显然也不太愿意承认。 第47章 抢劫墓穴03 古兰宗的弟子不死心,又将这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搜罗了一遍,连他的衣服也给扒的差不多了。 结果除了那个扳指和兽皮卷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有些灰心,以损失了一位长老的代价居然没换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刚刚做阵法的那位师兄说另外两人距离此地不远,干脆御剑飞过去就好了。 琼化作人形,有弟子不满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随即乐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没办法,琼人形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女主子,我带你们飞过去怎么样?”,说这话的是朱雀,我们四个凡人当然不可能走过去,我乐意之至马上答应了。 第二个人距离这里不过百来丈的距离,与第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人已化作了白骨。 比第一个人好点,我们一眼便看到旁边插着一把法杖,这人应该是魔法师。 有弟子准备像上次一样直接去搜寻这人的身上,结果旁边的法杖突然动了,那弟子吓得手一缩,所有人都警惕的盯着它看。 那法杖没有主动攻击我们,而是围着我们不停的来回上下打转。 正当我们好奇之时,它又飞到自己主人身边,一张纸泊飞了出来,明秋长老伸手接住了它。 “这是?这难道是海棠空间的地图,能看这上面,从第一层开始到下面是不是刚好很像一个九层海棠,这旁边还有很多的小圆圈,应该是那些小世界。” 朱雀摸摸下巴,咂吧嘴道“这么说来,这人每一层都去过?” 明秋:“不错,这每一层他都标志了通道是什么,还有些秘境也写上去了。” 这时因为落子玲珑的关系,许多人靠着各自家族的实力在不少墓穴里得到了不少好东西,有些人已经碰面了不说,还在图上报道位置。 我们这才意识到不对,怎么我们不说一个墓没碰到,就算是有大能的尸体,为什么连个秘境都没有,而是这么荒凉的摆在地上,难道是他们想露天而葬? 我们想在图上标志自己的位置结果发现根本标不上,也就是说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世界内? 那我们在哪里?我们又在图上仔细的查看一下,从上往下好像是第八层,而他们居然在第六层。 一定是明秋长老打开的那个石碑将我们送到了第八层。我猜测距离爆炸越近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应该越少才是,因为都被炸完了,但是我不敢肯定。 因为就在刚刚那张纸上,我清楚的看到前面几层内都被标出了好几次危险的地方,标示到第九层就结束了,是因为这人死了吗? 青阳长老口头传话,告诉那些人我们的位置后就加速前去第三处有人的地方。 那法杖却跟着我们来了,青阳长老若有所思,干脆折回去把那人的尸骨收好。 第三处竟比想象的还要远,我们到时发现这里暗无天日。 “这是一处秘境,大家小心,这应该是某个大能死时的场景。”见一个长老这么说,我们自然小心了不少。 这里没有那些洞坑,两边却插着一把巨剑,剑的顶端交叉在一起。再往上看,剑柄上握着一双手,顺着手延伸是高出可视范围内的巨大身躯。 “我哩个天,好特么巨大的石像”,有师兄们惊叫出声,叹为观止。 “确实够大,诶!我飞上去看看。” 他这一飞,剩下四五十个的弟子也跟着御剑飞了上去,我唤出琼也想去看看周围的模样。 高入云间的巨大石像两边各一个,下插的两把剑在我们刚才的方向形成了一个大峡谷 。 巨石像人看不出特征,只觉得他们威严而又庄重。 他们剑锋所指之处似乎有一道横向裂痕隐隐发亮。 我们本想飞近了去查看一下,结果被一股冷到极致的风墙给弹回来了。 画面一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炫彩的海棠花在白茫茫的世界里绽放,如刀锋一般刻在了时间与空间里。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年轻人,准确来说是魂魄为了躲避二次伤害一头扎进了下一个空间。 “蝼蚁,你若是能跑出去,我就将我这一身法力传授给你。” “哈哈,就凭他?” 黑暗中只闻其声,不知是哪两位在折磨这个人的魂魄,这人生不如死,我们只听得见阵阵哀叫。 “啊啊啊~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好哇,求我们了,只要你有能力放我们出去,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呵,这蝼蚁也就这点骨气,真要玩死他了,我们可就没什么乐趣了。” “你说的也对,不过他太弱了不经玩,不如先养养。” “呵呵,听你的” …… “哎呦,翅膀硬了,敢想着跑,你要是能跑出去,我们岂不是笑话,刚好最近又来了不少小玩意儿,既然腻歪了,不如成全你下地狱,嗯?是叫这个吧。” “啊啊啊~” 我们听的毛骨悚然,黑茫茫中有人突然被袭击,这些能量像恶灵一样,看着又像轻飘飘的羽毛,只要被碰到一下,神级神器也当场报废。 我们陡然清醒,幸好这只是幻境。 秘境仍然在,我们转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后就又去了别的地方。 幸运的是在别处发现的秘境有的可以接受传承,我实在是困得慌,倒头躺在琼背上睡着了。 待我醒来之时,天色毫无变化,一旁鹿儿和慕安他们还在睡。 古兰宗这群人,这短短时间内收获颇多,他们真是铁打的身子,压根不需要睡觉。 大地突然剧烈摇晃,强烈的光芒照的每个人睁不开眼睛,一轮亮的不像话的月亮从地洞里钻出来,然后高高的挂在头顶上方。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把琼摁趴在地上,土层突然全部断裂,所有人都像是悬浮踩在空气中。 我一扭头所有人都消失了? “慕安、琼、朱雀、鹿儿、梅月你们在哪?”没有人理会,连回音都没有。 我迷茫的站在原地,长久建立起来的踏实瞬间崩裂,他们人都在哪啊? 第48章 封印之地,危险! 回忆像走马观灯一样,我如局外人一般看着父王母妃离去时的模样,爹爹父亲的关怀,潇潇窈窈她们。 我突然有些想哭,为什么阿池也不在啊? 一阵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离出了体外。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是不是走过去就能见到弟弟他们了? 额间的海棠花隐隐发烫,一个黑色的拱门立在眼前。 是进还是不进?他们能找到我的对吧,我等等就好了。 我于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悠远的箫声在拱门后面传来。我一下子便红了眼眶,好与不好,我都想冲过去看看。 “阿池~抱抱我好不好,呜呜” 感觉到不对,我抬眼望时却见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咯咯一笑,从不在意自己的容颜与他的行为不符,他冲我阴险的打了一个招呼:“你好哇,小落泠”。 我挣开不了只能惶恐的收起自己的眼神,撅起嘴委屈的要掉眼泪了。 “啧,这么弱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陪在我身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如何?”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被眼泪糊了一脸,那人轻笑一声随意在我眼角擦了一下,懒懒的道:“差不多得了,我这时间不够呢,先随我回去再说。” 还未及我反应,猛的一阵拉扯感差点让我原地去世,魂飞魄散。 “你怎么带了一个这么弱的小不点回来,还得浪费你那点可怜的法力维持她”。 我缓了一会儿努力挤开双眼朝周围看了看,黑色的祭台上,恐怖的黑纹伴随着红纹流动,一个浑身被锁链绑着的人此时正挑眉无声的看着我。 我吓的一抖慌忙别开头,抬眼朝上瞥了一眼,数丈米的悬崖最上头冒着白气,下面的这一段颜色变得很是奇怪,像失去了光泽的宝石一样。 “又有人进来了,看来我也可以抓几个玩玩了,这几个老不死的我早就玩腻了。” 我听不出声音的源头,感觉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可是这里只有刚才这个人。 “好走不送啊”,他笑了一下随即冲我开口:“要不你给我讲点什么东西解解闷?” 我问道:“你想听什么?” “我想知道栖光那鸟人出来了没?” “没有”。 “哦是吗?那就好。要不你给我讲点别的,要是你没什么用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额,从前有座山,山里……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徒弟,徒弟想要去济世救人,奈何……奈何师父不允许,于是他们便断了关系,额……嗯那个” …… “呵呵,你给老子闭嘴,说的这么好简直活腻了,我大概想看你跳舞对我唱歌的样子,老子好久都没见过女人了,不如你主动点如何?” 我弩动嘴唇答了句不如何。 “怎么,难道你想死?” “也不是不可以”。 “呵,是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凭空出现的光幕上是慕安!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生怕他下一秒就出事了。 被绑着的阴险小人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喜好来,绝对会弄死慕安。我叹了口气,我不妥协谁妥协。 跳舞我是一点也不会,随便扭弄了两下之后便跳不下去了,干脆直接唱起了歌。 熟系的调调熟系的温暖,还是母妃教的,别的实在是拿不出手。 那人悠闲的看着我,直到我喉咙快唱冒烟了,他终于把我打发走了。 我尽量离他远远的,然后靠着墙坐下,怕他生气所以没敢没有脱离视线。 “啪嗒”一声,一张稿纸落下,我望过去发现是一个半漂在空中的老者此时正震惊的看着我,他哆嗦着唇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轻轻回他我是被抓过来的,原本是在海棠其它空间内,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一个门就被带过来了。 老者告诉我这里已经不是海棠空间了,海棠第九层链接着封印之地,只有魂魄才能进去,他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只好简单简述了一下。 老者听我这么说双眼发红,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十多万年了,当初是为了躲避位面法则的阵法压制才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他同我说他是个大魔法师,可以叫他海伯。海棠空间的地方他几乎都去过,那段时间他法力大盛感觉自己有无边的神力,却不甘没有见识到第九空间。 他碰到有的魂灵直接消失在空间内,久而久之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可能。 只是没想到以他的实力进去了就再也出不去了,这里被关押着两个人,如果不是被镇压,以他们的恐怖实力恐怕会超出他的认知。 他们现在看上去的确很弱,但那又怎么样?整个第九空间和封印之地都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 他曾亲历过无数次被他们做为发泄的对象大打出手,也只怪他命硬死不了,奈何也打不过,便在这里耗到如今,恐怕肉体早已变成白骨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之前发现的第二个人也是个白骨,而且是个魔法师,他的法器还跟着我们走了。 海伯听我这么说有些激动,但听到自己变成白骨了,整个人又变得颓废起来:“那个是我的第二法器,本意是用来守我肉身的,但是我们断联了太久,它许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摊上你们。” 我指指被锁链绑着的人:“那个人你了解多少呀?他有没有什么弱点。” 海伯模样小心翼翼的往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人正半合着眼皮懒得搭理我们,才嘘声开口:“他是灭澜大帝,另外一个是惊武玄帝至于弱点暂时不知道。” 虽然知道了他们的名号但好像用处不大,我见海伯犹豫便让他把话说完。 “其实比起问我来我们可以去问另一个人,他是当初参与阵法封印的人,后来因为过来修补时法力耗尽也不幸留在了这里,他们一直逼着他解开封印,但我也知道他做不到,于是便被关了起来,时不时的提出来折磨下”。 第49章 夜澜大帝谈女儿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那能找到他吗? “嘘嘘嘘!”他刚冲我嘘完,一边夜澜大帝突然开口,凉薄暗哑的声音透着股玩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惊讶的望向他。 “聊够了没有啊?要不我陪你们玩玩?嗯?” 他波澜不惊的眸中黯淡无光,盛世容颜在这昏天暗地的崖底下掀不起半点惊澜,许是历经沧桑,风雨万年,变成了陈年的佳酿,让人遗忘后蒙了尘的玉珠。 “玩什么好呢?不如就玩捉迷藏,阿泠若是被我找到了就叫我一声爹爹如何?” 我!!!“不如何”。 我回答的很干脆惹得这人一下子黑了脸,他沉着脸许是压抑了很久,连一声轻叹都仿若神明在向我诉苦:“我可怜的幺幺啊,你让爹爹好找啊!” “幺幺是你的孩子吗?” 见他点头我努力接下去,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眯着的眸子半睁开望向我,直到完全睁开眼我看到的却是痛苦的神色。 “幺幺贪玩把自己弄丢了,我寻着她的踪迹找到了这里,那个时候我无心参与你们的斗争,可能是我找幺幺的手段过于激烈,总有不自量力的人上来找死。 没有人知道我的幺幺在哪,我誓要翻遍整个大荒神域,奈何栖光那家伙非要把我判进去,那群人以为有了靠山疯狂来找我麻烦,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逆天的器灵,竟一人敢单挑我们众人,居然还敌不过她。” “那惊武玄帝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夜澜大帝被海伯的插嘴弄到不悦,他“嘁”了一声:“那家伙的老婆被你们杀了,你说他为什么那么疯?” 海伯噎了一下还是顶嘴道:“那也是他老婆先打神域的主意,那是她活该。” “你特妈的说谁活该?”四面八方的声音像风刀子一样蕴藏杀机,眨眼间我便到夜澜身旁,倒霉的海伯独自承担了一切。 “你说谁活该?哈哈哈!若不是你们把她抓走炼药了哈哈哈!我会大老远的过来诛杀你们这些蝼蚁吗?你们这些人哈哈为了打破桎梏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我的妻子乃千万年才成灵的复魂玉香枝,你们竟不惜利用偷盗空间的方式将她抓去了,我要屠尽你们!” 惊武玄帝将火气都撒在了海伯身上,他叫苦连天,御风为盾将自己包了个严实,再借之为刃发泄般的朝虚空中打去。 “我看你是找死”。惊武玄帝说了这么一句话海伯就消失了。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眼看夜澜大帝还想捉弄我,我先一脚准备逃跑。 “啊啊啊!”不出意外的我半只脚被吊在空中,背后之人似笑非笑,阴狠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我打了个寒颤。 “说说看,你和你弟弟想怎么死”。 “不要啊爹爹!”我说的如此顺溜,夜澜大帝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叫我什么?” “爹爹啊,我认你做干爹还不行吗?” “我有女儿了”。 “没事啊,我可以做妹妹” …… 我终于被他放了下来,我一边帮他捶背捏肩,嘴里欢快的叫着“爹爹爹爹”。终于把他给哄的顺毛了。 “爹爹你长的真漂亮!” “爹爹你的声音也好听!” “爹爹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呵,要不你还是别出去了,留下来陪着爹爹如何,待日后出去了,我们一起去找你姐姐。” “啊?可是留在这里也找不到她呀!不如你告诉我姐姐的特征,我出去了动用力量帮你找怎么样。” 夜澜大帝沉思片刻后,用一根手指缓缓的在空中描摹她的样子。“幺幺她性子活泼开朗,总是喜欢跑到别人家里闯祸,每次都是我给她善的后。她还特别喜欢吃甜食,爱偷酒仙的酒喝,然后再被酒仙满山林的追着跑”。 我看着一个笑颜明媚的小女孩穿着火红的花裙,额间眉目生花,笑眼含情,小小的鼻子与嘴巴精致又可爱,她一手捧着奇异的花,另一只手抱着酒坛子,肩上还爬着可爱的灵宠,是毛茸茸的一团白色,只露出水灵的眼睛,看着呆萌可爱。 “她丢时就这么大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里,会不会记恨我没有去找她,就算是她魂飞魄散了我也誓要找到她一星半点。 我的幺幺,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呜呜呜……” 锁链发出碰撞的刺耳声,手指被他捏的嘎嘎响,我心里也有些动容,便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见他头发凌乱,我边用手指轻轻的抚顺,再五指并拢做梳子,然后用我自己的桃木簪子替他挽了个半扎发。 这样看起来整洁了不少,“爹爹你可喜欢?” 天色暗淡,他于无光的世界里闷闷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那慕安现在还好吗?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以为他这么说是要放我出去了,差点喜极而泣,刚迈出去了一步,空中赫然出现了一道光幕。 不知道他处在什么地方周围恶灵颇多,只是这些见了他都离的远远的,有的甚至在发抖? “呵,不错嘛,至尊金魔神骨,神魔皆惧。” 他说的应该是阿池为慕安塑骨的那块金骨,不过我至少可以放心一些了,慕安他没事就好。 不一会儿,本就看不出的夜色变得更加朦胧,寂静如此的情况我短暂的发起了呆。 落子玲珑已经失效,我想看看其他人的动向,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寻了块石头我缩在旁边习惯性的想去睡觉,待海伯回来总有办法的吧。 一块东西盖在了我身上暖暖的,伸手一抓居然是叶子,这玩意儿这地方可没有,爹爹他刚刚在第九空间里找到的吗? “谢谢爹爹,爹爹晚安,好梦!” “嗯,晚安,你睡吧”。他的话低沉且温柔,全然不像刚开始那般放浪阴狠了。 一觉醒来就看见海伯缩在一旁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打成癫痫了吗? “冷……冷死我了” 我:……他居然会怕冷。 第50章 宫野梁叔 我将叶子盖在了海伯身上,他瞬间惊醒向我出手,风刃打在我身上又被立刻反弹了回去。 海伯“啊”的一声叫直接弹了起来,我吓的直拍胸脯,冲他不满的吼道:“你干什么?” “你说呢?你说你干嘛非要碰我,我还以为我被偷袭了”。 “呵,早知道不给你盖了,差点小命都没了”,我真心不喜欢海伯这毛躁的脾气。 海伯似要吓唬我,一只手高高抬起,准备再给我一击,我眼睛突突直跳,这家伙他有完没完。 一声低低的冷笑自身后传来,海伯倒飞出去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还不甘心,抬手一击向我隔空打来。 我瞬间来到干爹身旁,夜澜大帝亲自把海伯揍了一顿,我崇拜的看向他:“爹爹真棒!” “好哇你们两个,小丫头你挺会玩的啊,找了个魔头当老子,这下谁还敢欺负你。” “哼,你是什么东西?也想欺负她。” “夜澜大帝,有本事你把我关到灭天洞里去,我去陪那个家伙好了,老夫不在这里碍眼了行不行?” “要滚你自己滚,本帝这里不欢迎你。” “好好好,你们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老头子一个,我现在就滚,你给我等着!本座一定不会回来的!” 我皱眉看他跨过结界就这么走了,说实话我也有点想走怎么办? “怎么,你也想走,小阿泠刚成了吾的女儿就要抛下为父留我孤家寡人一个待在这里吗?” “不是啊爹爹,我只是担心他们,我也不想留下你,可是我也没能力将你救出来,这样好不好,日后我常来看你,顺便代你找到姐姐,这样可好?” “可是吾真的舍不得你,要是吾能出去就好了,可恶的栖光。” 爹爹脸色阴狠,一道光幕出现在正上方,他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光幕里的世界:“宫野梁叔,你想到办法放我们出去了吗?” 光幕里的视野极速下降,穿过各大地形,最后在一个高大的山洞里,一个身着藏蓝里衣,披白发垂地的人正盘坐在阵法的中间闭目塞听,蜘蛛网结满了他全身,上面盖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良久传来一道低沉的回音,男子动了动并将身上的灰尘和蛛网抖落下来:“抱歉,我想不出来”。 他长至脚踝的白发流泻于地,光可鉴人,浅灰色的眸子古今无波,眉间神印古朴神秘,薄削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颌显示他没什么温度,但也不会很冷漠。 他脚下阵法运转,数道暗剑齐发,宫野梁叔唰的一下站起仅凭内力震碎了长剑。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难不成你想造反。” “你说对了,放你们出去我做不到,但是从这里出去还是可以的。” 他说完这句话,周身能量外放,强大的威压挣破了阵法的束缚,下一刻他直接出了山洞。宫野梁叔打个手势说了句“再会”便一瞬千里而去。光幕撤下的时候我看到海伯刚好到了。 “可恶,很好,哈哈哈!”,干爹气的发抖,“惊武,这家伙跑了,别让他出去。” “放心,这家伙跑不出去,他若是能跑出去,老子今天就算是陨落在这里也要冲破这封印。” 适有狂风起,干爹的脾气收不住,已将周围搅的暗无天日,我被逼着一路向后退,刚好退到了结界旁,我呼喊爹爹无效在被乱石将要砸中的时候转头踏出了结界。 海伯就在旁边,这是刚才的灭天洞外。 “诶!小丫头你来的正好,你站在那里别动,接我一掌可好?” 他还想打我,我敢怒不敢言,无语至极,不耐烦的挑眉看着他。 “你站好了哈,我保证一次成功,将我的力量反弹到这结界上,到时候我在迅速发出一击,应该可以打破结界,到时候我们进去找宫野那家伙,顺便把他救出来我们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宫野梁叔刚刚已经跑路了,再说了我虽然可以反弹伤害,那用的确是池儿的保护,海伯力道如果过大,是会反弹到阿池身上的。 海伯听说宫野自己跑出去了,称赞那家伙果然厉害,只是可惜如果他在等等,等他到了说不定不用这么浪费法力。 “那我们现在还在封印之地可以去第九空间吗?我的家人伙伴们都在那边。” “这个简单,不过得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快点通过,这会儿他们的目光都被宫野吸引住了,我们还真有可能逃过去。” 他请求他带上我一个,若是能出去日后定然会报答,海伯却是不屑道:“我看你也只是个凡人,你能报答我什么?你不是还认了那个魔头当老子吗?你觉得他会放你出去吗?” 我一噎,不管不住的道:“你把我送到朋友身边就好了,我能不能出去不捞你费心。” “好好好,你朋友多厉害啊?”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朋友们还没你厉害,于是瞎扯了句:“他们人很多,反正比你厉害多了。” 海伯来了干劲,将顾虑打消掉,“你且放心,本座带你出去就是”。 浓稠的黑暗中,乌云压顶,红紫的闪电狰狞可怖,仿佛触手可及,在这片空间错杂之地是干爹他们暂时窥探不到的地方,我们不得不小心前行。 “小心这里的雷电,被劈到那可是会魂飞魄散的,还有跟好我的脚步,但凡你乱跑掉入了空间乱流里十条命你也出不来。” “嗯嗯,我知道了海伯。”心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接连几日的紧张与疲劳,这会儿我只后悔当初没听池儿的话早早离开。 偶尔落下的雷电海伯都带我躲过去了,只是前方的闪电变得更密集,若是弯着腰在里面跑有点不现实。 “话说你对自己的防御有没有时间的把握,待会我们必须冲过去才能看到出口,我将赌上我十成十的法力。” 海伯十成十的法力我不敢想象有多少,他说自己很厉害,但我不确定他现在的实力,阿池跟他比是不是还差一点?如果阿池撑不住了怎么办? 第51章 阿池来了 “现在可不是磨叽的时候,你若是怕了可以回去找你的干爹,待会我若是顾不上你,你若是死在这里本座也没有办法。” 死在这里吗?我还没有见到慕安他们,还没同阿池告别,我舍不得他们呢。 海伯已经先我一步走了,我下意识的便要跟过去,突然一个雷声下来,我虽然闻到了一股子焦黑味,但是我人没事,除了被震的有点酥麻。 我受到了鼓舞,顶着风挪着步子追赶海伯。这里的风真的很大,我暗自窃喜没有被吹跑。 海伯走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的闪电,他御风为盾走的倒是比我还慢。 光线绽放,变得越来越亮腾,视野却变得模糊不少,我好几次差点偏离海伯的脚步,最终还是靠着打在身上的雷电数量来判断他的方向。 耳膜有些刺痛,我的声音都被埋没在了震耳欲聋的雷电声中,于是我选择闭嘴。 海伯的盾越来越小,我见他身上有不少伤口。他身子前行,脚步却未挪动半分,下一瞬我们都被掀飞了出去。 我漂在空中打旋看不到方向直到被海伯给拽了回去,他再次尝试,行进速度也变得更加缓慢。 突然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窍门,竟在紫电里瞬移了一大段距离,然后走几步又瞬移,我被他掂在手中,成为了给他挡雷电的盾牌。 周围雷电的攻击密且毫无死角,像是突然加强了程度,震麻感持续不断,我浑身疼痛快忍到极限了。 海伯的手似乎被打到,我一下子倒飞出去,被困在狭隘的空间站不得上不去,我痛的叫不出来意识有些模糊。 心里祈祷着海伯能过来救我,可是等了很久,直到余光瞥见他踌躇前行,逆我而去,心一下凉了半截。 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被人拥到了怀里,麻痛感一下子消失,脑中的翁鸣散去,世界变得清净了不少,我睁眼望去看见是阿池,我哭了真好啊! 池儿将我放下,我看见他嘴角溢出的血伸手去擦,却被他反搂进了怀里。 “阿池,你还好吗?” “我没事,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答应我以后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快被你吓死了,好吗?” 池儿强撑着惨白的脸紧紧的望着我,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了。 我回了句好,泪水滚落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阿池静静的等我哭好,他实在是有些不好,运转法力疗伤的同时,不断亲吻我的脸来安慰我。 “小丫头你也出来了!” 海伯拖着缺失了一半的魂魄身子趴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盯着我们看。 阿池将我扶起拦腰抱了起来,并未去搭理海伯,而是直接向结界靠去。 周围魔灵怨兽全都在靠近他三尺之外的地方化为了灰烬,我们就这样毫无障碍的走出了封印之地。 眼前的场景连接第九空间的某个地方,这里黑气浓郁,怨灵浩荡,怨鸣熏天。 池儿所过之处皆是净土,琉璃大火烧红了漫漫长夜,将一切罪孽与不甘化作为虚无,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找到慕安他们后,我们得赶快出去,泠儿的身体还在外面,时间久了会出事的。” 我答了句好,用落子玲珑察看了大家的位置,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未读的消息泛滥成海,里面还有慕安鹿儿他们着急寻找我的下落。 我报了句平安,让慕安他们原地等着,这就去接他们。 慕安所处的位置也是有许多魔灵,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敢靠近他却又不肯离去,他崩溃的大喊:“姐~姐,你在哪里?我在这里”。 心里泛酸,揪的厉害,还没看见人呢,慕安比我还心急。 池儿将我放下,慕安飞奔过来抱住了我:“呜呜~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我也是,能见到你真好,我们去找鹿儿他们吧!” “不用了,我朱雀带他们过来了!” 灵魂状态下的朱雀看着更加狂野危险,如原始的凶兽承载着无穷的力量,咆哮着疯狂着。 鹿儿他们落下,跟着来的还有神曦儿和冬黎晟宇兄妹,几人见了池儿皆是行礼。 神曦儿一身灰尘,她疲惫的开口:“第九空间进来容易,出去却很难,不如我们先把大家找齐,合力强冲破过去。” “出不去的,第九空间是最后一层,没有两个月的时间,秘境的出口不能出去,我们先回第八空间拿回肉身,我告诉你们出口在哪”,池儿开口。 神曦儿颔首:“那不知夫人可否召唤鲲鹏出来,我们先把大家找齐,再强行打破第八空间。” “为什么要强行打破,是因为第九空间不可逆吗?”我有些不理解。 “第八空间和第九空间的通道已经被封印之地的人掌控了,刚刚我们还被害惨了,趁现在我们能脱身得赶快行动。” 我二话不说唤出了琼,高大的身影没入云端然后俯冲而下,赫然是大鹏状态下的神威。 落子玲珑上传来求救,古兰宗的弟子们被困在了一个全是触手的可怕怪物的地方。 我们都上了琼身上,待它腾飞而起,转瞬之间便到了附近。 正下方一个砖石一样的发着红光的大脑袋,自它下面一圈伸出了数千条狰狞又丑陋的巨大触手,他们缠在一堆破石建筑上,将里面的空间压缩的岌岌可危。 古兰宗的人已经是极限了,见到是我们大声的呼喊,他们自己却上不来,还要躲避触手的攻击。 琼变得更大,直到天地无法容忍再也装不下它为止,它煽动两边巨大的羽翼,数道龙卷风拔地而起,古兰宗的人率先被吹了出去,阿池结张大网将他们捞了过来。 古兰宗的人惊魂未定,连我都有些诧异,琼这招还挺管用哈。 剩下的人只要还是活着的,我们都火速的前去相救。一片空地之上,大家团结一致,由阿池和准仙帝在前开阵,将汇集的能量形成光柱打在地上。 光柱化成光珠钻入,传来惊天动魄的浩劫之音。几位赶来的仙帝也在外面驰援。 地表被开出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几位仙帝在外面将空间稳定告知我们可以下去后,所有人蜂拥而入。 第52章 惊武玄帝发疯 感受到久违的轻松感,我像是吸入了自由的空气,而此时大家的身体正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地上的坑洞还在,不知名的月亮也在。 我的身体躺在池儿的怀里被他用心的护着,一股牵引之力将我送到身体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差点又昏厥过去了。 我捂着胃痛苦又虚弱的望向池儿,“阿池~我快要饿死了”。 池儿慌忙掏出丹药喂我吃,快饿死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慕安他们,阿池给每个人都分了药丸,我吃下立马见效,感觉自己精神充沛。 “青雪姐姐你还好吗?”旁边突兀的传来了对话,我余光望去是慕青雪和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小少年。 “我还好没事,还可以多打几头魔兽” “哈哈,是吗青雪姐姐,青雪姐姐好厉害,可是我走不动了,不如姐姐抱着我走怎么样?” “哟哦哟,你想得怪美,要我抱也可以,你马上变回小狐狸” “不要嘛青雪姐姐,要不你背我好了”少年撒起娇来毫无违和感,他和慕青雪一样穿着浅绿色的衣服,看着干净通透,可爱又非常的有灵性。 慕青雪怒瞪他,南祈仙帝在一旁干笑着直摇头。 “这里不宜久留,大家还是赶紧返回第七空间去”,有宗门长老出声提醒我们,如今第八第九空间相连,皆很危险,几位仙帝刚加固过位面阵法,这会儿消耗都很大,里面的东西如果出来了,他们不一定挡的住,那可是远古大能。 虽然其中一个古董还是我刚认的干爹,但我还是必须同意赶紧跑路要紧,他被关在里面那么久,脾气也不好,还跟位面之巅的人有仇,万一他们发起疯来,失手把我们弄死了也没办法。 正在我们要走之时,上空又飞下来一个人,他的气场过于强大,不得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银白长丝流转,我见那人盯着我们看,这不是宫野梁叔吗? 心道不好,这家伙在这里我们怕是跑不掉了。像是心有感应,整个空间突然发生摇晃,脚下的土地崩裂开来,更神奇的是居然有人的棺材板被弹飞了出来。 压迫再次袭来,上方传来了不同怪物的嘶吼声,一双巨大的手从洞里探出将天空撕裂的更大,几头荒古凶兽相继而出,高大的身影阻隔了我们的退路。 “很好,尔等蝼蚁都来受死吧!吾要用你们来祭我妻。” 惊武玄帝的声音陡然传入耳中,一尊巨大的虚像立于空中,身姿伟岸刚毅,年轻且充满愤怒。 单单是他放出的威压都让所有人动弹不得,空间被封锁,时间被阻隔,我们真就像蝼蚁一般。 青阳长老被宫野梁叔提到空中,他声音压抑,带着低低的气压:“把本座的戒指还来。” 我一愣,戒指,什么戒指?只见宫野梁叔轻易就从青阳长老身上拿到了戒指,古兰宗的人瞪大了眼睛:“那是,那是他的戒指!” 宫野梁叔随手将青阳长老往下一丢,抬手挡住了一只凶兽的爪子。 “这是,荒古麒麟!不要,危险!” 众人的回声被淹没在那一声巨响中,他消失后又出现在了我面前,一具尸体被他隔空吸来,灵魂与肉体成功融合。 银白长发起舞,月色清可照人,刹那间干瘪老死的肌肤变得吹弹可破,水润光泽,高挺的眉梁撑起了完美的脸颊,深灰色的眼眸寂灭无波。 长发褪去,披在身后的赫然是蓝黑秀发,戒指自动飞进了他的手指里,眉间神印突发光彩,神明之姿夺目照人。 我心里堵的慌,感觉自己卑微到了极致,池儿带我飞向一边,剩下的人全部散开。 “荒古麒麟,荒古吞灭兽,深渊冰魔龙,星渊浩瀚冰魔女,大荒史前封印兽九星帝湟鸟”我擦,全是大荒时期的,这家伙怎么搞出来的”? “大家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硬拼,我们找机会突破。” 惊武玄帝亲自对战宫野梁叔,那几凶兽对我们不屑一顾,“切!渺小的虫子,可怜的蝼蚁,也配本大人动手”。 他们就像是被迫出来打工,对我们兴致缺缺,挥舞着爪子像逗弄玩具一样。 天上突然下陨石雨,大家躲都来不及,那几个凶兽来了兴致,突然大叫一声把大家的魂都快吓没了。 池儿带着我如闪电一般的躲避着,上方惊武玄帝与宫野梁叔的打斗已经开始了。 嗡隆隆的巨响,石破天惊的蛮荒力量陡然炸开于天地之间,空间破碎的声音不断,他们消失了又出现,每一次都能将这天地撕碎。 空间终于支撑不住崩裂成万千碎片,他们从第八层打到第七层,又接连打通三层空间,数个小世界诡异莫变,天空变得极高,明亮的神光将黑暗消弭。大家眼都睁不开,所有人心惊胆战连躲都躲不好了,有多少人对这样的力量心驰神往!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溃不成军,也是自位面之巅合并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能。 爆炸使空间变得白花花,而后又变得五颜六色,此时已再无站脚之地,我们从躲避五大凶兽的攻击,而变成了以卵击石。 对!就是以卵击石,几大凶兽因为他们的打斗而变得兴奋,对我们下起手来丝毫不打算掺水,他们想杀了我们取乐! “不好,快逃,啊!”,惨叫声传来,有人被打成血雾状,空间无穷大,大家四散而逃,我被池儿护在怀里,透过缝隙看到慕安他们被朱雀带着飞。 背后能量飞射而来,天空顿时乌云翻滚,深渊冰魔龙速度极快,漫天冰雪铺陈,一瞬之间,所有人包括池儿都被滞停了一下,巨大龙身将我们团团围住。 星渊浩瀚冰魔女随后而到,她长得很像人而且极美,有一双冰雪眼眸,长长的耳朵和四肢,水蓝色的波浪长发,全身被一层蓝色的皮甲包裹,外面是像流沙一样又泛着星光的半长裙子,浑身印满了古老的阵法图腾,她手里还拿着一柄权杖。 她一手抚上了权杖,像对待爱不释手的宝物一样,连眼神都没分给我们一丝,说出的话跟这天气一样冷:“星渊永冻之域”。 第53章 惨烈的大战! 寒凉突袭而来,很多人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稍微弱小的,直接摔成了碎冰渣子。 连空气都结上了霜花,有雨水滴落,冲天的大火燃起,水蒸气遇冷液化变成磅礴大雨。 而这永冻之域却丝毫没有被减弱的意思,大范围的火只是在浪费法力。 朱雀化作神鸟原型,它的羽毛未湿一根,连它上方的云也是大红色,雨水没有在它周围落下,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慕安他们被安放在一根羽毛上。 深渊麒麟瞬移而来冷冷的注视我们,它抬掌又是一击朝池儿落下,奈何他还是落空了,毕竟池儿的速度很快,他还专挑厉害的下手。 “冰魔女助我撕碎他,我最讨厌狡猾的虫子了。” 星渊浩瀚冰魔女轻哼一声:“行啊大胖子,我最讨厌杂火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火”。 她将法杖置于面前,眼眸流转于中间的那颗宝石上,她的一颗眼睛变红,里面有火焰跳动,浑身的纹理也变成了深红色,如流动的岩浆细流一般在她身上扩散。 一半冰天雪地,一半烈焰焚天,陡然之间,冰雪全部变成腥红火焰,冰魔女直接变成了火红色。 “哈哈哈,怎么样?可知道否极泰来,我的冰到了极致就可以变成火,宇宙中多的是这种事情,我诞生于星渊,却降世在这种地方,可惜没人知道星渊中焚烧的烈火有多恐怖,哈哈,来欣赏一番吧!” 星渊红火又称毁灭之火,不灭火源,它可以燃尽一整片恒星,哪怕是在吞灭一切的黑洞里也可以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而荒古吞灭兽土生土长的荒古凶兽,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可以吞尽一切物质,它吃的越多便越能吃,到最后连整个大荒都可能被它啃食完,不过受法则的影响和诸天大能的威迫它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所以它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开吃了,它张着巨大的嘴巴,夸张的吸食着周围的一切。 一直没有参与进来的九星帝潢鸟,大荒时期掌控高等封印之术的神明般的存在,本应该守护大荒神域的,它为何会在此处? 九星帝潢鸟事实上也并没有参与进来,它高贵如神一般矜持冷漠,似乎对怎么出去更感兴趣。 周围被撕开了一道道口子,有包裹着火焰的流星雨密集的砸过来,池儿和我满头大汗,他还要护着我而且他自己也很疲惫,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缓冲,不过是拿丹药强撑着维持。 大部分人受不了这种巨冷巨热的情况,在躲避上稍不留神就被砸下去了。尖叫声不断,我望着那些自保能力不够的在还没有被火球砸中前就已经变成灰烬了,下方烈火熊熊燃烧高数百丈米。 “哈哈,受死吧你们!吼吼吼~” 漫天的陨石雨带走了不少人鲜活的生命,有的人只剩下魂魄还不忘拼命的向外赶。 危机下谁也顾不上谁,看见谁有高等的神器只要不是仙帝都敢上去抢一抢。正好南祈仙帝最不缺的就是傀儡,他还要护着两个崽子,对于别人的求救能救他就救,不能救便不予理会。 凌乱中有一抹蓝光咻的一下飞走了,浩瀚之音自海伯的口中念出,“ 念起于心声,狂风凛凛,云涌雷动,风的孩子聆听迪语,天地一点,风雷狂澜”。 飓风将这些陨石全都刮跑了不说,连火都是歪的,雷电落下将他们击个粉碎。海伯手里的法杖此时才像是真正苏醒过来一样,凭借一整根极致风灵之髓肆意的操控着风。 我一个激灵赶紧把琼放出来,他们两个加起来说不定能灭火。琼化身为鲲鹏飞向海伯的对立面,失去了空间的压制它可以变得更大。 两个方向的风碰撞将火聚在中间形成了一个连接天地的巨大火飓风,琼将它不客气的送到了深渊麒麟和冰魔龙方向。 两大凶兽待火飓风靠近之时瞬间消失,眨眼睛分别出现在海伯和琼身后。 青阳长老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却贴心的将海伯的尸骨用法力送到他面前。海伯看了一眼,嫌弃的将它碎成了灰扬了。 青阳长老一下子急的大喊:“这可是您的尸骨呀大能!”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本大能知道。” 海伯说完这句话猛的躲开了深渊冰魔龙的袭击,他扭着僵硬的胳膊发出咔咔的断裂声,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小丫头这就是你说的帮手,哼,这种水平也好意思来这里。” 我将脸别开,诶不对啊,他压根没看我,却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打算回他,想必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这人之前还将我丢下不管我的死活,这会儿还没那么容易友好。 “臭虫子老夫这就来会会你”,被称为臭虫子的冰魔龙先给他甩了个大尾巴,海伯旋身躲开,挑衅的道:“你这虫子看着不错,本座就拿你来契约好了。” 深渊冰魔龙:“我看你是找死。” 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斗又为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我大概看了一下剩余的人,当真是损失惨重,不及比赛时一半的人,虽然有些人至今还没有出现,但是已然很惨烈了。 琼仗着体型大也可以与冰魔女周旋一下,池儿的神识铺天盖地的寻找出口,不一会儿他改变方向,带着我向一方疾飞而去,后面有不少人也跟了上来,他们或许也发现了,也可能是相信池儿。 只是这个方向却离宫野梁叔和惊武玄帝越来越近,我心惊胆颤透过余光发现跟在后面的人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池儿手里的剑已经出了了,他一手抱紧我,另一只手指着打斗中的俩人下一刻便瞬移过去。 空气传出刺啦啦的摩擦声,捅穿隐藏的小世界,我清晰无比的看到池儿的剑继续向惊武玄帝他们的方向去,只是在剑要碰到的时候马上传过去,他们像是一点事都没有,而我们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遍地都是神药,空气清新,安静又美好,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这里是第三空间,说实话我很想把这里的草药全都装进空间里,奈何有好多东西都采不得。”突兀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家伙居然是江玉树。 第54章 阿池炼丹 池儿将我放下环视了一周,“这里面可以直接采的是不是都已经被你拿完了?” “啊?这你都知道啊,东漓仙帝你果然厉害,不愧是你啊!” “既然如此,我向你讨几味药,待会我帮你采那种你没能力拿到的药”。 “江玉树我们也要,你别小气吗?这会大家受伤比较重,还有好多人在外面煎熬着呢?我这普通的神药已经不管用了,得需要点药性狠且稀有罕见的炼新丹药,正巧东漓仙帝的炼丹造诣不错,不知可否为我们也炼一下?” 眼看着一堆人将他里外围着,生怕他跑了,江玉树无奈,“好好好,都给你们行了吧,哎,我辛辛苦苦采的药啊!我才刚到第七层就被吓回来了,这外面也太可怕了吧!” “可不是嘛,封印之地知道吗?二十万年前同域外入侵者的大战,那里面就关着两位呢?要不是这会还有别的大能活着在那里撑着,我哪还能见到风骚的江玉树你啊?快把你藏着的好草药交出来,这会儿你留着没什么用。” 江玉树冲这人翻了个白眼,亲自把上乘的草药交给了阿池。 池儿接过后从精神海里掏出了一鼎五色复古的丹炉,鼎身上泛着厚重古朴的气息,炉子看上去像是古木做的,一朵黑色的莲花结印于池儿双手之间,花瓣如黑色宝石般晶莹剔透,绽放神秘的光芒,发出的灵火竟是深邃的紫黑色。 我还在专注的看着池儿之时,脚底下却长满了灵草,一股清晰舒服的焚香伴随着雨后的草木香让人神清气爽,炉子内漂出了淡黄色的轻烟,池儿表情专注,周围形成了一道磁场,有花瓣围着我们打转,我心想池儿练的是什么丹药呢? 其他人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们盘坐在地上,浓郁的灵气游走在全身,周围的画面全都变了,我听到瀑布的声音,眼前石头上放着一把琴,花瓣携着风在上面弹奏,我听的身心震撼又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放松,好想直接就这么睡着了。 丹韵浓厚,炉鼎上的五种颜色细细的呵护里面的丹药,透过外面居然看到里面一层层的纹路,鼎外生出细小的藤蔓开着金色的花,上面缀满了月光石,蓝色的波纹立于鼎上方,下着绵绵的细雨,与池儿的黑莲灵火和谐的交融。 幻境离去,头顶上方聚集黑压压的乌云翻动着可怕的红雷,嗡隆隆的巨响带着白色的闪电,它在酝酿力量将要落下雷劫以此来检验池儿的成果吗?我怎么觉得这恐怖如斯的雷是天道法则无法容忍池儿炼出的丹药?这很逆天吗! 担忧的看了一眼池儿,其他人也站了起来,“卧槽,刚恢复的能量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替丹药挡下这一击”。 “哦?你是雷系体修吗还想硬抗,你个傻子还以为这是位面之巅那种雷劫看着恐怖实际上可以勉强扛过去,这可是荒古法则的灭世雷,这丹药我们怕是要保不住了。” “仙帝大人你要放弃吗?” 池儿说了句别吵,淡淡的看着将要落下来的狰狞古雷,其他人见他如此便将信将疑的将心压下,本以为池儿会做些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做。 丹药出炉时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儿应该将时间扭转变快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 浓郁稻香又像是最纯正的梵香带着高山的溪流洗涤迷途者的心灵,一层层印法图腾将丹药包裹,成就了十颗月金色的神丹,并发出淡淡的柔和金光,他自己先吃了一颗,神色光辉将他包裹,看着强大高不可攀。 “这是造化帝神丹药的一种,可短时间内拥有神帝级别的实力,过后实力会升一整个阶梯,但是不可在法力消耗后过于负荷压迫自己的潜力,否则会出现极大的反噬。” 其他人听的认真都想来试一试,这会儿天上怒雷咆哮着酝酿着,好似要用尽整个空间的灵气来给予丹药毁灭的一击,我真心觉得它是个神经,有这心思还不如去把外面那几个凶兽连带着惊武玄帝给劈了。 电闪雷鸣,一道红黑的光束带着滚滚巨浪,滔天罡气般,气势凶狠的劈下来,我屏住呼吸死死的望着池儿,感受我的视线,他扭过头来冲我温柔一笑。我一愣,回过神来已经上前抱住了他。 巨雷将要落下的时候,我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扭曲撕裂,狂风不止,唯有池儿稳如泰山,等了良久没等到雷电落下,我松开池儿看了眼身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后,迷茫的望着他。 池儿一手覆上我的脑袋轻轻的揉了下,其他人皆是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仙帝大人,你刚刚做了什么?那天雷怎么消失了?” “没做什么,只是把他们引到恶渊罪诅里去了。” “什……什么?这你都能做的到?那可是大神圈最下面的那个地方,已经餐食了无数崩裂的位面。” “嗯,就是那里。” 其他人不说话了眼冒金星的盯着剩下的丹药,有人撮撮手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您在练两鼎?这不够分呐。” “若是你们有人会时间魔法倒也可以试一下,不然时间不够了我们还是多采一点草药吧,免得待会他们打过来将这里破坏了。” “时间魔法?喂!江玉树你不是会吗?前不久刚得了时间人鱼骨,那可是好东西啊。” 江玉树如沐春风陷在一群人的妒忌之中,他面对池儿却是态度恭敬,询问可不可以给他一颗造化帝神丹,他可以试一试。 池儿将丹药给他,他服用后整个人的气质也是一变,沉稳又霸气,他唤出自己的蓝柄绿宝剑,从里面出现了一个沉睡的部落少女,如精灵般精致动人,少女睁开一蓝一绿的眼睛接过了江玉树给的蓝羽箜篌便开始弹。 江玉树的能量还在变强,“我有办法收了待会的雷劫,你就不用动手了,安心炼丹即可。” 池儿点头,飞快的投入了炼丹之中,外面有震动传来,那两个人是不是要打进来了?未免也太快了吧!江玉树双手置于眼前结印,一块小小的蓝色人鱼骨头出现,蓝色的波纹荡漾开来,震动消失。 第55章 负隅顽抗 刚刚的丹韵再次出现,池儿很快就炼好了丹药,药香飘出,天上乌云再次滚动,在雷将要劈下来时,江玉树背后长出了那一双诡异瑰丽的暗紫色魔翼,流动着冷峻的光辉。 他双手快速结印丢出了几件不知名的神器,在雷电落下之时将其收入阵法中,天道似乎被气坏了,又降了几道下来,最后全都被收进了江玉树的法器里。 他咳出一滩血,飞快的掏出一株神药送入自己口中。 江玉树在一声声赞美声中得意的笑了,“好小子,你这么牛哇。” 一道白色的身影被砸下来,江玉树冷着脸飞快的上前接住了那人,这是? “松未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未染吐出一口血,他手里抓着一把碎了大半的剑,目光忧虑的望向头顶。 不一会儿,天上阴影压下,破碎感再次响起,惊武玄帝和宫野梁叔打过来了,池儿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丹药,搂着我飞快的闪身离去。 他找了块地方将我放下,把朱雀唤过来,将慕安和我还有鹿儿梅月一起封印在了小空间里。 池儿在我额间落下一吻:“乖,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助那人。” “好”,池儿笑了一下:“乖”便转身离去。 “啊~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鹿儿浑身凌乱活像是被人抢劫了,我心疼的安慰了她一下,“没事的鹿儿,我们会出去的。” “姐,我真不想就这么干看着,要是我也能上去就好了,你回头让那家伙给我找个厉害的师父好不好?或者你让我拜他为师也行,我也想变强,慕安会变强保护你的。” “乖,慕安,回头我会说的,我们先看他们打斗吧!” 我揪着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但是池儿在我就没那么怕了,我们都能出去的,一定可以! 惊武玄帝的技能全都被宫野梁叔神奇的转移了,原来他的戒指可以连接星空,具有一定的空间作用。 惊武玄帝干脆直接上拳头,宫野梁叔躲避不及,他一拳头砸进了一个黑洞里。 惊武玄帝暴怒,“你他妈的真烦人,本帝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彼此彼此,我可是大祭司,掌管星辰之力。” “好,我看你这下怎么躲, 以血祭天,引将士之勇,奉天地为局,一掌定乾坤,势破苍穹,幕落之域,天斩之力。” 宫野梁叔陷入了一种黑暗中,只有背后的落日又大又黄,落寞之意像是在宣判他的死期,天斩之力将宫野梁叔锁住,石破天惊的一掌落下。 宫野梁叔避之不及便原地开阵,他手前的戒指离指,发出耀眼的白光,扑朔迷离之间,宫野梁叔的身影分布在万千方位,不过这没用! 数百个分身同时起阵,百方位星光亮起,以虚拟之态制造出了无数幻境并大幅度减弱惊武玄帝的攻击。 不亚于世界毁灭一般的攻击,宫野梁叔倒飞出去,比拼蛮力他拼不过,他的身体在一瞬之间分崩离析,戒指纯白虚无的光护住了他的灵魂。 突然感受到琼的生命力极弱,连忙召它回空间却失效了。一片巨大的翅膀砸向惊武玄帝,翅膀碎成了冰渣子,琼自高空中摔下,我心一紧拼命让它回空间。 “琼,你怎么样?” “我没事主人,但是我可能要沉睡了,抱歉我没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不了你了”。 琼说出了这话便没有了声音,我急的捂住嘴巴,“对不起,对不起,琼,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冰魔女的。” 冷气扑面而来,“多漂亮的鸟可惜了,若是乖乖听话跟我契约不好吗?它不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类吗? 嗯?切,弱成这样的人类也好意思做它的主人,但凡你死了它也得跟着完。” 眼泪滑过脸颊,正准备去帮公野梁叔的池儿折回来对付起了深渊冰魔女。 空中衍生出了大批的亡灵魔兽,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混战当中,有灵兽的都将灵兽唤出。 二十位神帝级别的人加入了战斗中,荒古吞灭兽一会儿的功夫啃食了大片的空间,它的身体高入云端巨若大山,每一步都扬起了漫天的飞尘。 血盆大口张开,它将目标对准那些人。 “啊啊啊”一些人不敌被吸了进去,江玉树倒转时间,荒古吞灭兽又将那些人吐了出来,几位神帝看准时机就暴打。 黑气侵蚀,冬黎潇潇召唤出了亡灵军团,冰雪剑穿梭于魔灵戾煞之间。 一双光明的羽翼展开于苍穹之上,神曦儿权杖之辉金光万丈,信念之力让人勇气倍增,他的八个骑士也像杀疯了一般。 “神技——光明之海,光之荡漾!” 像赤水黎漾隐匿于黑暗之中,每次出手必然是一瞬击杀。 大战持续了很久让我有些心力憔瘁,眼见胜利有望,灭澜大帝身高数米附锁链而来,身后的锁链像是从封印之地拖拽而来。 他眸子猩红,暴虐至极,一个眼神发动空间绞杀,切碎了不少人,连被打的不断变小的吞灭兽也碎成了一块块的。 惊武玄帝兴奋:“你成功走出来了,很好,本帝也来试试”。威压陡然变强,所有人动弹不得,狂吐鲜血,有人不支,七窍流血而倒地不起。 十二位神帝的时间到了,在场最厉害的只剩下几位仙帝,我跪在地上捂着心口听着那震撼的脚步声,锁链声拖拉,惊武玄帝的真身也即将从封印之地里走出来。 灭澜大帝向我们扫射而来,因动弹不得而逃不掉的人当场被拍成了血雾,他双手搅动着锁链,尽管那上面流动着黑红色的纹理与他相拉扯。 他每一步都踩出了巨响和深坑,我心里大骇,被那声音震的心里发毛。 他仅凭气势扫落了一干人,锁链发出咔咔咔声,拼命的将它往回拽。 宫野梁叔半跪于半空中,他顶着威压站了起来。封印之地传来巨响,那高入云端的巨石像快要镇压不住这两位了,真要叫他们出来,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灭澜大帝抬手,一只巨大的蓝色宝剑刺向宫野梁叔而后划破黑洞空间朝他射来。 第56章 抵命镇压 一阵旋风将宫野梁叔强行卷走,海伯拽着奄奄一息的深渊冰魔龙砸向了灭澜大帝,只是还没碰到他就爆炸了。 深渊冰魔龙碎的连尸体都没有却在下一刻满血复活了!这是它的逆天本命守护,在受到绝对会死的伤害可以满血复活,并且之前消耗的力量全部恢复。 冰冻之域零下几千度,在场的人都惨白了脸。只听过火中涅盘,第一次见到了冰雪也可以。 结界出现裂痕,外面池儿正在努力向我这边儿靠近,他嘴角的血瑰丽又凄惨。 能抵御千度之下的法器丹药本就是世间罕见,若用肉体抗,则至少得有仙帝之上的水准为辅。 大部分人都是用的极品火灵髓,尽管小小的一个,却是不少人唯一能拿出来的了。 但也有例外,有人穷的连火灵髓都拿不出,几个高大的傀儡将南祈仙帝和慕青雪俩人围的水泄不通也挡不住那种寒冷。 那个少年变成巨大的狐狸将两人护在怀里,毛茸茸的躯体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青雪姐姐别怕,我会让你们暖和的,我没事,我可以的。” 慕青雪呆呆的像是陷入了某种梦境中…… “迎接最后的盛宴吧!吾将给你们一个难忘的今宵”! 几大凶兽全都扑上来撕碎了不少人,惨叫声不断,一股股深深的恐惧占满了心头,慕安的手死死的抓着我,身子细细的发着抖。 海伯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悲壮如涛涛洪流的咒语自他口中念出:“风之禁咒——末日风暴”。 风卷残云如怒浪之势带着恐怖的绞杀之力将那几头凶兽掀飞割裂,这下换成他们叫了。 他不知使用了什么禁术将消耗殆尽的法力陡然提升了一个未知的高度,眼睛闭上,一下子苍老如暮年将死之人:“古老的风之神,我将借助您的力量,请赐予我毁灭之力,风之大禁咒——风之灭杀·残魂舞”。 五个风形态的少女翩翩起舞,她们的爱手轻轻的抚过灭澜大帝的脸庞、摇晃的锁链,破碎的空间和赶来的惊武玄帝。 下一刻,空气扭曲,撕裂之力呼啸而过,风戾赤耳悲壮高歌,绞杀的力量削了惊武玄帝的血肉,他陷入无边的疯狂,失去了灵魂的控制力。 灭澜大帝同样血肉模糊,他痛的大叫,陷入了魔怔之中“啊~幺幺!幺幺!” 风未歇,可是海伯消失,他变得透明:“宫野兄,麻烦你了”。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海伯的法杖继续维持着风之力,它跟它的主人一样疯狂。 宫野梁叔额间神印浮于虚空,巨大的阵法张开,法则之力涌贯而入。 巨大的陨石从星渊中移出来,分别镇守着大阵的各个方位。 宫野梁叔借星辰之力,将惊武玄帝与灭澜大帝往封印之地推去。 池儿来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拥进怀里,我却近距离的听到慕青雪绝望的大叫声“啊啊啊!” 南祈仙帝:“青雪不要”,他阻止了慕青雪想要自裁的行为。 慕青雪双眼一下子空洞,狐狸的尸体倒在一旁,一双眼睛深情的望着她。 古老恶毒的诅咒在她身上运转,她一身青衣变成了红衣,额间印记明亮,容颜惊为天人,头发陡然散开。 再睁眼时,她神情淡漠,不解的望着此刻的场景。 “青雪我是你师尊,你听好了你叫慕青雪是我的徒儿,我是南祈月,这个小狐狸他刚刚保护我们死了。” 慕青雪望着自己的师尊呆坐了片刻,她望向小狐狸然后双手并爬将已经变小的狐狸捞到了怀里。 宫野梁叔那边出了点岔子,灭澜大帝见到青雪的模样后异常的兴奋,他大喊着:“幺幺,我的女儿”。 无视一切阻碍,他挪动脚步向慕青雪靠近。 慕青雪惊恐的望向他,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她望望小狐狸又望向来人,眸子睁的极大,诅咒的纹路在她身上游走,刺激着她的神经。 慕青雪有些失控,她想哭又想大叫,灭澜大帝走到她面前停下心疼的望着她,眼里的猩红褪去,一口一个“幺幺”。 “啊啊~啊啊~”慕青雪痛苦的大叫,嘴里不停的唤着小狐狸的名字,诅咒侵蚀着他,灭澜大帝无措的乱甩技能,他将目光转向我,求助的道:“泠儿,幺幺怎么了?你帮帮爹爹好不好?” 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我胆怯的望向池儿,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我第四个爹爹。 “我刚认的干爹,咳咳,阿池你有办法帮帮青雪吗?她好像是灭澜大帝的女儿,其实他一开始就是来找女儿才被卷进来的。” 池儿点头,“这是诅咒,只对挚爱的人才有效,一方想起另一方人后,另一方就会立马死去,然后死去的那一方会让另一方失去记忆,变回刚被下诅咒时的那般年纪。如此反复,生生世世都会遇见,” 池儿居然精通于诅咒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只见他服下几个丹药,拿出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物件便开始为慕青雪解咒。 南祈仙帝在一旁惊呼:“原来这你也会呀,哎呀!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去问你,我可真是蠢。” 有旁人不满的道:“还不是因为你太穷了连个防御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人家小狐狸也不会死,与其天天做那么多卖不出去的傀儡,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钱养徒弟,我看她平时过得都很清苦。” “是啊,她不是在魔法学院吗?这会儿是不是该毕业要转去剑修了,她天赋了得,纵使没有那些丹药灵石辅助也升的很快。” “所以她是上了很多次学喽,自然擅长这个,再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这种诅咒只有在发作时才看的到,想必以前没人发现罢了。” 诅咒被池儿去掉,慕青雪安静了下来,她的眼里一下子黯淡无光,望着怀里的小狐狸眼泪不停的流。 灭澜大帝法力不支突然被拽走,慕青雪突然抬头,大喊了一声:“爹爹”。 “幺幺,幺幺”。夜澜大帝和发疯的惊武玄帝被送回了封印之地,宫野梁叔没有停,他将自己融于封印之中连带着阵法一起加强了封印之地。 除了那几个还没有死透的凶兽和完好无损的九星帝潢鸟,剩下的便是无数魔灵和杀疯了的八骑士。 第57章 海棠神树 古老的吟唱伴随着音乐响起,天地间盛开了一棵巨大的海棠琉璃神树,红蓝花瓣漫天飞舞,慕青雪的脚下出现了一座花瓣桥。 “看,是海棠神树,那小狐狸有救了!” 南祈大帝顿时笑颜展开,他将慕青雪扶起:“青雪,去吧,神树会帮你们的。” 慕青雪:“好,师尊”。 不需要所有人言语,大家都意味着这是什么。慕青雪踩着花瓣阶梯,神树的虚影变淡消失在尽头。 我和池儿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花瓣拱门,一道温润的男音传入:“你们也进来吧!” 神树为何会让我们也去?池儿牵起我的手,淡笑着说:“那就进去看看吧。” 一脚踏进去尤入梦幻仙境,四面八方全是湖水,白云飘在上面,上面飘着朵朵海棠花。 向前走去跨过了一道淡色的光幕,微风裹挟着花瓣盖了我一脸,暖阳的气息让我浑身放松,海棠琉璃神树下躺着一个绝美的白衣仙子。 慕青雪也走了进来,泪水沾着头发糊在她脸上,我伸手帮她勾了下来。她看了我一眼缓缓走到神树下跪下。 “请大人救救阿泽”,说着给他磕了个头。 仙子睁开眼睛,抬手将衣袖上的花瓣抖落,他站起身将慕青雪扶了起来。 仙子温笑着开口:“既然让你来见我,必然是会救的”。 他接过了小狐狸在它眉间点上了一朵蓝色的海棠花,挥动手指汇集天地的生机灵气,一朵睡莲承载着已经破碎的灵魂并将它修复好放入了小狐狸的身体里。 “现在你们可以彼此相认了,让它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人形。”慕青雪落下眼泪,她又下跪朝仙子磕了一头,颤巍巍的接过阿泽。 “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是一滴白露,承蒙神女的恩泽才给了我这么一个职位,望你们今后相携一生,美满幸福,这才是神树救你们的理由。” 小狐狸挣开了眼睛在她怀里蹭了蹭,慕青雪走之前似乎对我有话要说。 白露目光温和的看向我们:“两位都是受神树庇护的人,不知你们对这个结果可满意?” 池儿答道:“自然满意,多谢仙子。”,他拿出一盏海棠花灯送还给白露仙子,奇异的光芒五颜六色,我望得有些出神,像是某种魔力要将我唤醒。 仙子在我们身上各取了一滴血让池儿放到外面湖中去,这是还愿,说这样会更圆满,以后都将受海棠花长佑。 池儿离去的背影模糊不清,意识突然不受控制,遥远的星空里,一颗蔚蓝的星球,脑海中自动出现了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 一个陌生女孩的记忆充斥于脑海中,被称之为人类文明的现代科技社会与大都市,那里没有修炼,生老病死是常事。 从小没有父母,在组织里暗无天日的残酷训练,战场上的搏杀,想活命就得完成任务。 爆炸声响起,汗水蛰住了眼睛,我便是她,突然的恍惚让她来不及躲避致命的一击,血,麻痹,耳鸣,直到眼皮沉重合上了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我猛的一个惊醒,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熟悉,就好像那人是我一样? 我迷茫的看向白露仙子,他双眼凝重的望向我。 我问“发生了什么?“他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算到你居然还有一缕魂魄留存于世,我现在明白了,当初月神恐怕在陨落前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劫难了,所以她分出自己的魂魄将养。 那时发生大战她分出的一缕魂魄丢了,许是不在大神圈内也有可能已经没了,事后位面之巅封印她感应不到了而自己也深受重伤。 可谁知那缕魂魄在宇宙中漂泊数万年后居然在遥远的星球转世而生了,这会儿恐怕因为你的影响也来到了位面之巅的某个地方,你们之间形成了某种联系,日后免不了要相见”。 “什么?羽希上神的魂魄,那我算什么?” 白露:“的确不可思议,当时的月神已经是回天乏力,就算是法则也将她的生机断尽,断不可能在分出魂魄了,当初空桑池用尽了各种禁术诅咒都没能做到的事,而你只是一缕灰飞烟灭的神识。 本不可能在复活,但是神树被你们之间的感情所感动,强行为你留了一丝希望,而这个希望空桑池细心呵护了十万年才将你送去轮回。如今那缕魂魄已经回来了,未来你们会发生什么都取决于你们的选择,望你们都能好自为之。 为表达歉意,我将改变你先天之体无法修炼的可能,但你也只可能学一些低级的魔法,而与你不同的那个人却不一定,我只想说神树的眷恋永远是偏向你这边的。” 我有些恍惚,池儿来了让我一下子变得慌乱,有两个我该怎么跟他说,他会不会抛下我去找她? “泠儿怎么了?”池儿一脸关怀的望着我。双手环上他的腰将头埋入衣襟里掩饰自己的无措,我摇摇头,问他可以走了吗? 白露仙子:“二位已经可以离开了,祝你们一直幸福下去”。 池儿道了谢我们就这样出来了,外面海棠花散去四大凶兽除去吞灭兽还剩下三头,天地间积累了数万年的亡魂怨气和衍生的魔物此刻像决堤的洪水涌出。 神曦儿光芒万丈,光明之辉不断的净化他们,冬黎晟宇布下大雨为所有人辅助治疗战斗仍未止歇。 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我在这里面看着他们拼杀了很久,直到整个空间发生震动,疑是海棠秘境的出口开启。 “不能放任他们出去,得把他们都消灭了”。 “可是这么多感觉怎么都杀不完呀!” “我快坚持不住了!” “坚持不住也得坚持,叫你们平时不努力修炼,长点心以后这种事情说不定还多着,别像炮灰一样说挂就挂了。” “这次我们损失惨重远比收获大呀!” 虽说有的人还在坚持,但那些已经到了极限的得知秘境的门开了后不管不顾的向外冲去。 “奶奶的都是一群孙子跑的那么快有什么用,把这些东西放出去外面就安全了吗?” 神曦儿的八个傀儡在光明的照耀下竟生出了翅膀,他们露出了原本的模样,竟然是八个勇敢的小少年。 而罗桑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在保护大家的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 “秘技,恶诅之眼”,神曦儿动用与光明完全相背的诡异秘法,一个巨大的黑色孩婴从沉睡中缓缓睁开了红色的眼睛,诡异的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那些魔物的实力全部下降,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动用的第几次了,这种秘法本身就会消耗她的生命力,对敌人不仅有削弱的作用也同样可以加倍吞噬生命力。 第58章 离开秘境后破事 几位仙帝苦苦支撑池儿让朱雀先行送我们出去,不顾我的反对,我们被他强行送了出来。 “我将女主子送到客栈也得回去帮主人了,剩下的魔物不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了,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拿我的分身对付他。” 我接过朱雀递过来的羽毛,这座城比来的时候空多了,回到客栈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守在外面的人。 我们被厉声拦下和其他逃出来的人一起带到了有人的地方。 一座客栈里围满了人,都是各大势力的代表,几个逃出来的人声泪俱下,涛涛不停的讲述我们这次遭遇了多大的危机云云,死伤惨重,希望他们可以前去支援清理剩下的魔物。 一个看着年龄颇大的年长之人眯着狭长的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出的话也是耐人寻味:“你是说大家都受了重伤,连那几个仙帝也快撑不住了?” 讲述的人生怕这人不去救人,夸张的说着他们都快死了云云,求长老赶快带人去救。 一个中年女人将目光对准了我们:“奇怪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点修为都感觉不到,莫不是也受了重伤失去了法力?” 见我不开口,那青年人忙当起了嘴替:“云山姑姑不知,这位是东漓仙帝的夫人和他的家属,据说是来自下界的凡人。” “哦,凡人?这空桑池怕不是有病,有那么多天赋绝佳又姿色貌美的可人他不稀罕,居然找了个下贱的凡人”, 她的声音陡然变厉:“云儿这么多年一直喜欢那人,我说她前些日子为何会那般伤心,没想到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一口一个贱人,我不悦的望着这个女人。 “哟哟哟,你看什么看,我就不相信你这个凡人还能斗得过云儿,我先把你杀了想必那空桑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慕安当口破骂:“你个不要脸的贱妇倒插地的葱,什么狗云儿倒贴都不稀罕。” 青年急得团团转,突然捂着胸口倒地不起:“哎呀我的心好疼呀,爹,娘!你们在哪里呀,还有没有人管管我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云山宗的人你们听好了,我要是死在这里,我爹爹一定会踏平你们的。” 与慕安对骂的云山姑姑眼看就要打慕安却不得不停下来:“来人,将张家公子带下去治疗,通知张家主。” “哎呦还有我们,我爹是墨轩阁楼主。” “我……我师父是联盟第二当家的。” “我奶奶是大魔法导师,任职北渊皇家大祭司” …… 北山姑姑暴怒:“来人,把他们都给我送走,这几个凡人留下。” 屋子突然静默下来,被一群不认识的人用目光打量,这若是在家里,他们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是有些日子没联系爹爹他们了,他们一定很想我吧。 坐中间的中年男子笑着打场:“没必要对夫人这般无礼,可别吓了人家,空桑池若是想找大家的麻烦就不好了,快来人,给她们赐座。” 我被安坐在一旁坐下,慕安他们站着,但还是免不了他们的目光。 “里面的人有危险我们也不能不做点什么,大家都清点人数赶过去支援吧,我留下来安顿后面出来的人。” 他们一边打着商量又像是在计谋着什么,眼里迸发精光。 “那就这样决定了哈哈哈,辛苦你们了,我待会也派人去支援你们,这样吧,你们先聊,我带空桑夫人下去休息。” 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礼貌的说了句请,我刚站起就听到了背后有人偷笑还有不屑的嘲弄。 “怎么看什么看,还不让我们笑了,你夫君没有教你怎么管好自己的眼睛吗?还是你哑巴了不会说话,到时候被人欺负了你也可别张口啊哈哈哈!” 场面哄笑一堂,他们蛇鼠一窝,究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对池儿不屑? 我跟着中年男子出去,他将我们带到一座楼阁下。推开门,园子里满池荷叶,碧柳垂青。 “夫人可喜欢这里?” 我点头,“多谢。” 中年男子没有离开,他将门关上下一刻笑容猥琐,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浑身打量。 鹿儿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只是看你们姿色不错便宜了空桑池那家伙,我打算在这里把你们半了,也尝尝个是什么滋味,下界的凡人真的比这里的仙女还美味吗?” 他嘴边荡着淫笑,不顾慕安还在这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按在怀里,他的一只手粗暴的游走,另一只走捏着我的下巴强行要吻我。 一阵恶寒翻涌,梅月慕安对他拳打脚踢却在碰到的一瞬间被弹了出去。 慕安!大叫:“放开我姐你个王八蛋!” “呵呵,急什么,下一个就是你。” 真是个变态! “我让你放开我姐听到了没”我哆嗦着唇,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我才刚出来为什么要碰到这种人? 慕安很快爬起来再次冲了过来,死死的咬住了那人的胳膊,男子吃痛,用法力狠狠的将慕安挣开倒飞在空中。 “慕安”! “姐”! 一道明黄的身影接住慕安,一个身穿佛衣的和尚立于树枝上冷冷的看向下面。 “小僧还真是不巧,看见此等污眼之人,真该是当诛。” 慕安一听有戏,双手抱着和尚的脖子用力摇晃:“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姐,这个人是坏蛋,你快诛了他。” 男子看到来人气愤的开口:“佛子何时这般爱管闲事了,这男女欲望本就是俗事常情,用不着你来管。” 慕安急道:“你别听那疯狗瞎叫,只要你救我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小和尚低头嘴角微勾:“小家伙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以大楚皇子的身份起誓,只要你能救我姐。” “我对你身上的骨头很感兴趣。” “那你拿走。” 和尚嗤了一声将慕安放下:“老家伙你听到了没,我这是和人交易受人之托,你今日必死无疑。” “佛子这般不讲理吗?西庭怎么会放任你这种人当佛子?” “这个嘛老和尚都管不着我,你个杂毛就更管不着了。” 佛子脚尖一点来到男子身旁,“你放心好了,我会代众人公布你的死因的,不用为难,因为我会让你死的无比凄惨,堪比下地狱。” 第59章 嗜疯佛子炼狱修罗 “哈哈哈,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墨善暇何时怕过西庭”。 他一把将我推开,口出恶言“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接近于仙帝的气势爆发出来,准确来说是准仙帝,这个人的修仙水准这么高,怪不得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真以为仗着修为就可以无法无天的话,也不看看这可是中州,一个聚集了多位仙帝隐世大能并且宗门林立的广大地方。 虽然没参与排名赛的也不少,但是几乎各大家族的年轻优秀子弟以及领队不少,这会儿他们的势力也该得到消息赶来了吧,不至于像刚开始的那些都是凑巧赶来闻热闹捡便宜的。 暴戾的剑气丝毫不顾及这里的景色,也不会因为对面的人是西庭万人瞩目的佛子而手下留情。 “你猜猜我要是把你废了,你那西庭佛祖老子会不会为你报仇。” 佛子的脸陡然变得阴沉可怕,他像冷水浇灭初春的希冀,冷漠却又有些不羁中带着残忍的味道开口:“你觉得你有那个机会吗?我说了今天必然要杀了你。” “哈哈哈,是吗?佛子居然会杀人,这是多么天大的笑话”。 狠厉冷白的剑气流转,剑刃快出了残忍,年轻的佛子步伐沉稳,眉宇间有一道化不开的阴霾。 万千剑气汇集,压迫感将周围锁死,乱剑齐飞下难免会被部分剑气波及,和尚来到我们身边用佛罩挡了下来。 随即故意将墨善暇往天上引,一排排剑气追着他而去,奈何打不到他半分,佛子的修为也不好窥探呢。 “可恶,老子可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剑阵锁喉,巨神剑,空悠十载剑魂残,云霄之刃~” 他一连发出了数个剑招,佛子当躲则躲,不能躲的话,他那个罩子也算是相当厉害了,居然可以承受这么高的杀伤力。 墨善暇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大招不断,佛子戏谑的道:“你还真是没用,都这么久了居然都伤不到我半分,还以为你多厉害,结果就是驴的实力。” “佛子还挺猖狂,你倒是出手啊?” “切,这可是你说的”,下一刻巨大的佛像立于半空,佛子双手合十,在“慈悲之音”的突然攻击下,墨善暇的灵力突然紊乱,他抱着头痛苦的叫了一声。 “佛海无涯,金光束缚,大慈悲悲咒”。 墨善暇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大笑突然暴喝一声,一条巨蟒吐着森寒的信子,眼里的精光冰冷的望着佛子。 “梵音尘心,本座没空在这里跟你耍,你若是乖乖识相的走就放你一马,否则除非你老子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佛子冷笑,俊逸的脸庞露出一副与慈悲完全不搭边的模样,狭长的眸子因他的话而恨意滔天,今天就是想弄死这个人,他已经几次触怒他了。 我看的出来这个佛子很是叛逆。 佛子也是会杀人的,他动用佛法的同时居然还可以像武修一样出招势力磅礴,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我听到墨善暇的抱怨:“真是疯了”。 他一人对一人一蛇,隐约透出杀戮的气息,佛子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危险,他像是刚从尸山血海的炼狱里爬出来,越打越精神,狠辣之程度竟让墨善暇都有点招架不及,他应该是后悔刚刚浪费了太多灵力吧。 墨善暇想逃,佛子却不愿意放他走,化身修罗杀神,招招要置他于死地。 过大的动静引来了一些围观者,他们都不敢上前,除去隐在暗中查看的人,其他人都不敢上前阻止,远远的躲着看。 人群爆发了议论声:“天啊!那个和尚他真的是和尚吗?” “他可是西庭的佛子,西庭只有他可以留这么长的头发”。 “怎么会?佛子怎么会杀人,他看上去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有少女花痴的说道:“可是他真的好好看!” 其他人…… “这种事情西庭捂的可严实了,半点风声都没有漏出来,鬼知道他怎么成为佛子的。” 墨善暇疲于应对,他发现他若是使出杀招,必定会让着和尚变得更加残暴嗜血,他现在想逃都逃不掉了,因为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好事者居然把他连同这个佛子一同封在里面。 我扭头好奇的看着那个人美其名曰:“不能让他们的打斗波及到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的身上。” 这青年看着像是某个大宗门的青年,应该也算是上届的参赛者,当下路过此地和他的同门师兄弟们一起搞了这一出,还真是干的漂亮。 他慵懒的揽着旁人肩膀,熟若无睹的道:“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反正有人去救,我在这看个热闹应该没事吧”,当真是不称职。 有好心人劝说:“使不得啊!我师弟刚从里面逃出来,据说那里相当危险,已经死了大半的人了。” 有人吃瓜边哭泣边抹眼泪道:“你师弟还说,我好几个参赛的师弟和长老都死在了里面,这会儿掌门他们都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外接应,呜呜呜~” 男子当即变了脸:“这么严重,那我们先失陪了”。 那些个走后我便被其他人注意到了:“诶,小妹妹,吃瓜站这边会比较安全哦。” 我面无表情的当做是拒绝了,仰头看着墨善暇渐渐抵挡不住的身影,一股子将要报复得逞的兴奋与快感涌出,我激动的竟有些颤抖。 佛子的眸子猩红一片,可那里面盛着的分明是清明,背后巨大的佛像并非虚影,他睁着慈悲温润的眸子,像是在看着佛子,避免他真的失控。 金光压制了墨善暇的战力不说,那佛像还替不要命的佛子挡住了他多次的致命攻击。这简直没天理,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佛子吗? 巨大的修罗魔剑自深渊中升起,剑间指着墨善暇的时候,他被强制定住了一秒钟,这便是一招定生死。 瑰丽邪魅的佛子长发触及脚踝,他挑着眼尾静待这人的死亡,哪怕是肉体被毁,灵魂也别想超生。 “啊啊啊!”墨善暇惨烈的尖叫声传来,强大如他居然打不过一个后辈,他的尖叫淹没于沉寂的尸体后被剑魂无情的吞噬了,连带着那条蛇也被无情的屠戮了。 其他人眼看不妙当即溜了个精光。 第60章 带走慕安 佛子梵音尘心落在慕安身旁,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前胸衣领,像是忍着什么耐着性子道:“说好了你的骨头要给我。” 慕安对上他的眸子一副清纯大义,老实本分的点点头,我当即就不干了连忙阻止:“这样会对慕安有什么伤害吗?他暂时没有骨头没事吧?” 佛子转头望向我,嘴角扯出了一丝冰冷的弧度:“会啊,会魂飞魄散。” 怎么会这样!他原本就可以灵魂状态下活着,我哆嗦着唇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慕安拆骨了。 “他是鬼魂,准确来说不是暂时离体的魂魄,又在人间逗留了这么久,已经对至尊金魔骨产生了依赖,若是失去了魔骨必然会消失了,连位面之巅的法则都不会留他。” “那你可不可以换一个要求,我不想失去他,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不要了他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哪怕是长跪佛前成为您的信徒也可以”。 佛子的神情突然不耐,眉宇间有些烦躁的气息,他竭力的强忍着,眸中的猩红并未褪去显得他很危险。 “我说了我就要他,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一只手狠狠的抓向前胸,慕安凑过去想扶他,却被他直接拉下去一口咬在了脖子处,像是饮鸠止血般疯狂的吸食着。 我被吓了一大跳,颤抖的问他想要干什么,看他气息变得平稳,一双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他松开嘴又贪恋的在上面闻了闻,这时慕安却出奇的安静。 佛子开口改变主意让我有些惊讶,但是不待我开口他就拎着慕安飞走了留下我在下面干着急,大喊着他要把慕安带到哪里,得到的只有刚刚的回音:“我可以不杀他,但是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慕安的声音回荡下来:“老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他哪来的自信?刚刚这人杀起人来连魂魄渣子都不留余地的灭了。 他们会去西庭吗?浑身有些瘫软的我被鹿儿梅月扶着,我有些虚弱无力,自己没有能力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终是挪动步伐喃喃的开口:“我们去等阿池出来吧”。 一片巨大的空地上开满了灵草与花骨朵,有几棵零星的小树栽于旁边,无数个秘法被掩藏在其中,上方只留下一座还没来得及收下的比武巨塔。 更上方便是大开的秘境大门,里面仍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他们都是坚持不住身受重伤的人,一出来就被人安排下去疗伤了,而外面的人却是没办法进去的,目前里面只能出不能进,而朱雀则是靠着契约才回到池儿身边。 “位面之巅数万年从未发生过如此惨烈之事,这件事情与那几位仙帝脱不了干系,我等在此等着,一定要将他们拿下问个清楚。” “可他们这会儿都还在里面清除魔物呢,为什么要害大家?” “哎呀我的儿啊,他进去没多久命牌就碎了,这么多人无辜惨死,你敢说他们没有责任吗?” “何止是你的孩子,我那几个孩子都是宗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我们倾尽了最好的资源培养他们,结果说没就没了。” 谈话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空中有人变出了客栈让里面容纳了不少人,还有的人则是坐在飞行神兽上,反正天上地上都有人,这里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我拉着鹿儿梅月尽量隐身于人群中以免被认出是个人类,这会儿即便说是池儿的夫人恐怕也不管用了。 天色渐渐暗淡,这半天听到了不少议论,不经意间认识了几个宗门和大势力家族。 焦虑与不安在这群人里泛滥,连天上最明亮璀璨的繁星也抚慰不了他们受伤的心。 他们的孩子何时才会出来?哪怕等来的只是尸体。 我没有他们那么好的毅力,在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拉着鹿儿她们回了原先的客栈,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对我们好奇,只是到了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病房,几乎每个房间都被占了。 这里的法则之力早就失去了作用,凡人的身份很容易暴露不说,不论待在哪里都相当危险,要是,要是琼没事就好了,大不了睡在天上。 迷茫瞎走之间听到有个小摊贩的吆喝声传过几条街在卖随身空间这种法器,摊主懂得如何赚取商机,卖的机会都是那种小房子。 像是遇到了救星忙赶过去问价。 “哎呦姑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这种空间房子怎么卖?” “三个神级木灵髓,或者一块紫级原石。” 我皱眉耐心的在戒指空间里找他需要的东西,灵石很多,光是一种颜色都有好多种,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我将所有的紫色种类石块拿出问他是哪种,小摊主眼睛都直了,眼里迸发着贪婪的目光,他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傻傻的一笑,指着其中的石块“我要这个,一块就行。” 刚要拿起一块刻有房间的牌子,一个气喘吁吁的女生从远处飞落而来指着摊主疾言厉色的开口“你这里所有的牌子我全部都要了,马上打包给我,后面还有很多伤患需要治疗。” 摊主得令飞快的装好了所有令牌还不忘留一块给我。那女的见了竟皱起眉头,愤怒的开口:“我不是说了全要吗?一个也不许留。” 小贩赔着笑为难的说是我先买了的,已经付钱了。 女人将目光对向我眉头紧蹙,上下扫了两遍后,不耐的开口:“伤患就应该呆在客栈里接受治疗,不是让你们跑出来在这里瞎逛。” 我??? “我只是想买个可以住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客栈里的房间确实不够了,你们都伤到这种地步了,一点法力的波动都没有为何不让人来买”。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思忖了一下老实说道:“我知道了”。 我委婉的拒绝了女子还想让我们过去接受治疗,原来白天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竟然是因为这个,他们都把我们当成重患了。 安稳的睡了一觉后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秘境下方,今天的人还是那么多,出来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可是迟迟等不到池儿他们的身影。 终于,慕青雪跟着南祈仙帝出来了,他们一落下就有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南祈仙帝可否知道内幕并为大家解释一番?” 疲惫如南祈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应迟缓了一下微微愣住,他扫向这些人,终是说了句“不知。” “南祈仙帝的话可未必可信吧!” “哦?既然你们不相信何不现在就进去将剩下的仙帝都叫出来给你们一个解释?反正他们已经坚持了很久,想必也打不过你们。” 第61章 密谋暗涌玄机 南祈仙帝不欲与他们多说,本着对灭澜大帝的那点父亲情,我主动前去关怀慕青雪。 南祈月见是我温柔浅笑了一下代徒弟回答:“青雪没事,有劳你挂心了。” 我注意到她手里抱着小狐狸外还拿着一块黑色的东西。慕青雪晃了晃手,浅浅笑道:“有了这个,我以后可以随时见到爹爹了,他一定会出来的。” 我不置可否当然也希望他是可以出来的,至少能多一个强大的后盾。 见南祈仙帝要走,那些人竟然有些蠢蠢欲动,他们是要动强吗? 南祈月站定不动望着这些人倏地冷笑一声,他许是准备强攻也说不定,但是他刚从里面出来,真的还有余力吗? 又出来了几个人,他们汇报着里面除了还有个别几个人和仙帝之外基本上都出来了。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一群人迅速的将我们包围,义愤填膺,大言不惭的讨论着:“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啊,把秘境关上作为惩罚他们再也不用出来了。” “我倒觉得还不如放出来一网打尽,他们待在里面万一没死,下次秘境开始的时候必然会报复回来的。” “即便是,灵魂也会被啃食殆尽,他们怎么可能出的来?” “可是,十二殿神阁的圣女还有无尘宫的少主江玉树都在里面,他们有净化的能力。” “先把这里把住,别放出一只魔兽出来。” “南祈仙帝得罪了,为了真相,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一定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各大家族的怒火,你们承担不起。” 南祈仙帝刚出来没一会儿就同那些人打了起来,他同时操控着几个巨型高阶傀儡,慕青雪风之力强行开了一道出口,冰雹落下,复有木之力长出藤蔓狠狠的抽打那些人。 她丢出一块令牌,数百万傀儡大军淹没了视野的尽头,旗帜飘飘,声势浩大,我吞了口唾沫,没想到她还留存着这般实力。 “上,都给我上,活捉了他们,一个不留。 “杀,冲啊!” 打斗的过程中因为那些人的纰漏,成群的魔物嘶吼着从里面钻了出来,将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杀害了不少,心志不坚是大忌,偏偏就有人被魔化当即走火入魔。 局势完全倒戈,几个权利大的人大吼:“快,关秘境。” 有人已经蓄势待发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说什么也要把秘境关了,他们不是仙帝,虽不能轻易打开秘境,关上却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谁敢关。” 这一句霸气的话是出自一位老奶奶之口,她立于空中,金色的长卷发身着长老的打扮,光明之力瞬间削了那些魔物。 “我十二神阁光明殿的圣女还在里面,你们若是胆敢关闭秘境,十二神阁绝不会饶了你们。” 她身后分别是其他殿的殿主,十二神阁有十二殿,圣女却只有一个,他们底蕴深厚,祖上大能遗留了大量的秘法宝物,比古兰宗晚不了多少年,却同样屹立在众多门派中多年不倒。 “原来是十二神殿的人呀,刚刚我们也是怕魔物出来太多我们挡不住,不过这会儿有你们在我们就放心不少了。” 其他人停止了对南祈月师徒的围攻,神曦儿在不久后被一个少年带了出来,那少年正是赤水黎漾。 神曦儿已经昏迷,她看上去并不大好,惨白的脸上七窍流血,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出来,连八大骑士也不见踪影。 “圣女”! “是曦儿,快把她带过来”。 “她怎么了”? 老婆婆为她检查了身体,痛心疾首的道:“她动用了秘法多次使用禁忌之力受了不小的反噬,快带她回去治疗”。 大家看着她们风风火火的来,再接了圣女神曦儿后片刻不留的走了,哦不,其实留下了其中一位阁主在这里调查真相,他也要为他们的圣女讨个公告。 不知是谁说了句:“圣女已经出来了,快把秘境关上,不然他们又要跑出来了。” 一群人刚想关门又是一句暴喝声:“你们敢。”! 众人抬头望去,那是一群女人,各个美若天仙,闭月羞花,她们的手上基本全是乐器,不用想也知道中间那个最亮眼夺目的异域女子是谁——无尘宫宫主美拉迪·月沙缇。 年轻的夫人容色秀美,姿容焕发,脸上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担忧的神色,江玉树是她的儿子。 旁边一个更年轻的姑娘脸戴面纱,说出的话也一样坚决有力:“把无尘宫的少主交出来。” “那家伙还在里面,你们怎么自己不去找,我们怎么给你交出来。” 无尘宫宫主厉声开口:“那就给我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有人不满的道:“区区几个女人,我倒要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这话刚说完,下一刻便人头落地,没有人看清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轻岚,你带着人在这里等候我进去把丞儿带来。” 戴面纱的少女领命,月沙缇不知道靠着和江玉树的什么联系居然真的进去了,所有人安静下来,场面僵持不下。 他们在秘境外布阵防止那些东西出来,一波人坚持不住了,就换下一波人上。 突然感觉一道视线射来,是那么的阴狠又毒辣,我打了个寒颤,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朝慕青雪身旁移动了两下。 不出所料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只利剑,几乎呈透明状,我只感觉到空气划过的声音和一阵凉风。 朱雀的羽毛化作羽翼将攻击挡了下来,过于艳红的火焰翅膀使我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抓住她”,才刚止息的战斗又将我围了起来,冥冥间居然听到了慕安在叫我,是幻觉吧,毕竟一下子就消失了。 “东漓夫人真是命不好,哪怕是你嫁给了空桑池,失去了他的保护你又算是什么,只有拿下你才能威胁他把真相说出来。” 梅月将我护在身后,她看不下去了冷声道:“妄图拿他夫人已做威胁,你们需要的到底是真相还是想至几大仙帝于死地,这与你们有何益处,失去了他们的庇护,真的以为你们可以支撑位面之巅吗?” “大胆蝼蚁,这里还轮不到你在这放肆,我等岂非你能猜测的,难道就因为他们的功绩,就放任他们为所欲为不把大家的性命放在眼里,纵使他们没有做,那也脱不了干系,” 慕青雪突然压低声音跟我说:“位面之巅受法则影响每次都出不了几个仙帝,只有他们死了,剩下的人才会有机会,不过他们其实更希望守护大阵能破碎,位面之巅处于最顶层不会立马消失,而他们才有机会靠着各种办法突破极限离开这里。” 第62章 正义说辞,围剿仙帝 这些人的算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是丑恶到了极致。 但他们偏偏又很会来事,借着各家族的痛苦来拉仇恨值确实会让他们得到不少支持。 这种情况下有多少人能保持理智,他们只想报仇,哪怕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 “哎,放开我,你个凶巴巴的女人我还没打够呢。”滑稽的一幕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再次得救了。 江玉树一只手扒拉着秘境,另一只手被月沙缇往外拉,听到这样的称呼,她怒不可遏:“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平时任性也就罢了,我要是不进去你死在里面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要松云仙君,他还没有出来呢?我还要进去打。” “你给我住口!” 江玉树被自己母亲粗暴的拽了下来,圣女轻岚对他关怀备至,他却半点都不领情:“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剩下的五位仙帝和剩下的人在这时全部出来,中州仙帝白牧尘一身白衣染成了黑红色,凌乱的长发搭配那张明艳温润的脸庞凄美动人。 他歉意的开口,温软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对他生不起半点脾气来:“此次秘境事件死伤惨烈是我的疏忽,我在此保证一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麻烦大家先把秘境关上吧。” 一群人乖乖配合刚把秘境关上就有人跳出来指着白沐晨:“秘境是你们开启的,责任也是你们最大,鬼知道是不是你们想害我们,你们不必解释了,这件事你们难辞其咎必须接受惩罚。” “我承认秘境是我们开启的的确难辞其咎,可是你们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一昧的就想定我们的罪,位面之巅少了我们几个仙帝不会怎么样,但是你们短时间内能成为仙帝吗?后续的麻烦你们真以为可以蝼蚁憾大树吗?” “少忽悠我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还记得二十万年前那场毁灭性的大战没有死绝而被封印起来的几个人吗? 海棠空间内此刻就关了两个,许是封印松动他们差点跑了出来,因此掌控了整个海棠空间把你们都吸进去给于报复。 这件事情当初的大能并没有公开位置因此才误打误撞碰到了这种事情。” 有人唏嘘,有人惊恐,“那这空间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去了,太危险了。” “自然不能再去了,每次出现还要定时加固才好。因为他们的气息已经惊动了其他被封印的域外者,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并加固封印,恐有毁灭之灾。” 懒洋洋的嗓音带着眷恋的疲惫感,说这话的是白沐尘旁边的另一位仙帝,奇特的红黑劲衣原本应该干练十足,偏偏腰部缀上了细碎的吊穗,随着他强大不羁的气场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人群有些暴动不安:“怎么办?” “你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逃脱追究了吗,真当位面之巅离了你们就运转不下去了,今日众多宗门在此讨要说法可不会仅仅只凭一张嘴。” 白沐尘眼神下拉半合着眸子,望着这群人,他不怒自威,温柔的外表下竟然是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你们可以试试看有没有那个能力。” 有人大骂:“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是捉拿他们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他们岂不是更嚣张。” 激进的话语在人群传开,一位年纪偏大的男子率先站了出来,他如炮弹一样射向白沐尘,毁灭性的攻击瞬间迸发而出。 爆炸声传开,白沐尘立于巨塔之上冷冷的注视他,又是一连串的攻击让他无处可躲,防护罩碎了一层又一层。 其他人眼中充斥着兴奋的光芒,六大仙帝的战力早已被消耗殆尽,这会儿他们人多只要能团结一致肯定能致胜。 周围瞬间陷入战斗,我感受他们接近疯狂的狠厉弑杀和眼中与悲痛并无关系的欲望,相比于报仇没人不向往他们实力背后的巨大权势。 “白沐尘你城中的那些手下我们能杀的全杀了,其他人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你想不到吧哈哈!没人能帮你们,审判的结果只会偏向胜利的一方,乖乖被打败吧!” 外面悄悄围起来的阵法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里,他们疯狂的以为只要杀了这几个羸弱的不堪重负的仙帝就可以取而代之刮分他们大片的领土,这天下因为这几个仙帝的死必然会变天。 每个仙帝都被众多人围剿,池儿刚出来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他不仅要护着我们,还要对付那些不知死活的人。 他的剑通体漆黑,冷芒森寒的剑气划开了巨大的深渊,他冲里面的空间大喊:“都给我滚出来支援!” 里面果然出来了不少人,他们着装神秘的排成一对单膝跪在池儿面前,整齐的开口:“参见主上”。 这些所谓的手下将我们护在中间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盾,实力高深莫测竟让外面的人突破不了。 一张精致的躺椅出现在半空中,池儿搂着我飞过去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悠哉的躺着看戏,虽然舒服,但是有些心里不够强大的我感觉有些尴尬啊,凡是被这一幕刺激到妄想冲上来的人全部被池儿的手下拦截了,他们堪称最完美的刺客。 池儿就这样奴役着这些人,我将头深深的埋入了他的怀里,困意袭来折磨着我的眼皮,温暖的感觉让我差点舒服的睡着了。 他一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温柔的话语唇唇善诱:“我不在的时间里,你有没有遭人欺负过,慕安呢?”。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的一瘪嘴,我有些怨他为什么要将自己还有慕安丢在外面,如果他在,没人敢欺负我,慕安也不会被带走,而自己也不会差点沦落到睡街头的地步。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单独出来了一定会被那些人围的水泄不通,绝不是现在的轻松模样,我竭力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却因为池儿的关心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池儿一下子慌了,他那双用来握剑的好看修长的手轻易可以掐断别人的脖子灭人生机,却接不住我豆大的泪珠,他心疼的吻着我,将我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抚,我却是抑制不住的抽噎。 第63章 我乃中州的主宰! 脸被捧起,池儿的额头抵了上来,片刻后他琉璃般好看的眸子里升腾着怒气。 “泠儿对不起,是为夫的疏忽,我不该留你在外面的,乖,我会让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部惨死在我的剑下亲自给你报仇。” 池儿将我放在躺椅上,灵力外放,一群人被无端提到了空中,皆不受控制,他们虽不明所以,但在看到池儿盛怒的样子后却真实的感到害怕了,他们终于意识到可能斗不过他,等级差距的巨大鸿沟是人数也没办法弥补的。 云山姑姑咧着嘴试探的开口:“不知仙帝此举是为何意?” 池儿的剑突然穿过她的身体,扭曲的脸上立马爬满了丑恶的皱纹,她痛的大叫却被池儿拉到身前冷漠的开口:“墨善暇是何等人?” 云山姑姑对上池儿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她有些艰难的开口:“他……他是南境巫山族的旁支一脉墨家的家主,也是墨行山宗门里的副宗主。” 池儿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很好”。 剑芒千变万化将这些人的皮肉削下,自带领域的剑魂和主人一样杀气腾腾,降下罪恶的诅咒,黑色的巨手将他们拆皮剥骨,他们像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孩童,案板上被垛的鱼。 而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就会被痛苦害怕包围,越挣扎越无法逃脱。 池儿抬起手,周围再次形成一个领域,度天神火疯狂燃烧,空间被压缩到极致,一把把凌厉的火红色剑气在火海上空凝实,锁链将他们串连,上方出现了一把巨大的暗红色屠刀。远古之音自他口中念出:“ 众生浩劫,苦海泛泛。神明天罚,斩尽杀绝——度天神罚”下一刻便飞速朝他们飞过去。 一声巨响咆哮犹如发自艮古时期的洪荒之音,重创之下他们惊恐的发现胜算是如此的渺茫。 被众多人围攻的白牧尘突然间实力大增,凡是靠近之人皆被无情斩杀,源源不断的能量自周围和巨塔汇集于他体内,他的实力很快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那些人发现不对想跑时已经晚了,反过来被消耗殆尽的他们怎么也破不开挡着的大阵。 有人见势不妙连忙下跪倒戈:“仙帝饶命啊,是他们胁迫我不得不这么做啊!我一点都不想报仇,是他们逼我的。” 白牧尘凉唇轻起:“哦?是谁。” 那人慌忙将手指对准几个人:“就是是他们”。 被指的人眼神阴霾,不服气的看着他。 白牧尘轻笑:“我当是谁,你怎么这般不老实,竟连同外人来对付我,各位见笑了,手里出了叛徒我这就来清理门户”。 他并没有给那人解释的机会,只是眨眼间便消失了,再出现之时,那人连着他的同伙已全部死亡。 人群发出尖叫,恐怖蔓延开来。 “这里是中州,我乃中州的主宰,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不必牵连其他人。” 他向其他仙帝点点头,转头又看向人群,平缓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令人背脊生寒:“如果各位仅仅是为了讨要说法,那么我已经解释过了,诸位若是不满,大可将性命留下,以后不管多少人要来找我的麻烦,本帝都会亲自招待”。 中州的仙帝包括隐世大能是最多的地方,偏偏他白牧尘成为了这片天地最大的主宰,还能靠着巨大的回馈快速的恢复实力,这不仅与他的实力和谋略有关,还得益于他旁边的那个人。 同样是一名仙帝修的却是魔,坊间关于他们的传闻很多,我在小世界里虽听到了一些,却也不能明辨真假,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是人尽皆知的,就像爹爹与父亲那种。 “难道我儿子和徒弟的性命就这么算了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解释就要盖过去,以后纵仙门和各大势力决不容忍你们。” “是吗?既然你们这么说,那诸位现下是准备自行离开,还是本帝不妨碍将你们全杀了”。 “白牧尘,你别太过分,我们只是想给孩子们报仇。” 白牧尘觉得好笑:“那你们也别太过分,乖乖让我杀了祭天好拿你们加固位面封印不好吗”? 带队的人已经死了,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家族也没留下来几个人,他们被气的面色铁青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真要继续在这里泼皮下去的话,指不定他一个念想就把他们赶尽杀绝了,反正他已经被扣了一个这么大的罪责,也不用在意他们的性命。 不论是逃生卷轴,御剑飞行也好,离去的速度出奇的快,人群散去除了仙帝门场面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巨塔被他收入灵海,他歉意的开口:“给各位带来麻烦了,诸位伤的不轻要不要在这里疗伤片刻。” 大家摆手,以他们的速度就算路上有人埋伏也不一定讨的到好处,在说了谁还费那个劲飞回去,长剑一滑空间被割裂,用手随便撕开就能钻进去,这也是他们身为仙帝水准的好处了,对空间有一定的掌控,可以暴力迁移。 池儿同样划开了空间,我被他揽在怀里,朱雀因消耗巨大早已回池儿灵海里修养,他的手指轻轻一带鹿儿与梅月就浮在了空中。 踏入那撕裂的空间里,入眼的不是空间风暴也不是星辰大海,一座仙气缭绕的山顶坐落一个别致的木屋。 奇怪宫殿哪里去了? 池儿轻咳了一声,有些虚弱的开口:“其实真正的琉璃宫在琉璃城里,这里不过是我幻化出来的,这里景色不错也没有人打扰,想着你应该更喜欢这里才是,但是我现在的发力有些支撑不住了,你若是不喜我们可以去琉璃城。” 我摇摇头,池儿这样就别劳累了,而且我困得不行能早点休息最好不过了。 “那你喜欢这里吗?”,他试探的开口。 我又点头,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呢?那精致美好的木屋看上去像是神仙的居所,好像梦里已经出现了无数回,有什么东西牵挂着我,一种名为家的感觉无端的生出,这可比冷清的大宫殿好玩多了。 第64章 晚间微凉,爱意缠绵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又多赖了会儿床,昨天池儿没在这里吗?还是他已经起床了?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投下了一片阴影,将爬在外面的碧萝叶子照的发亮,有淡淡的花香气息。 推开门听到了不远处的瀑布声,有鸟儿惊起飞过头顶,抬眼望去有大片的红烧云。 鹿儿跑来向我行礼:“公主您醒了,奴婢为您梳洗吧。” “嗯,好”。 “公主请这边来,那边有温泉,帝君吩咐您醒了可以去泡一下。” 帝君?还真是别样的称呼。 滚热的水上方盖了一层厚厚的水蒸气,整个人坐进去的时候舒服的发出了喟叹。 换好衣服又重新洗了一遍澡,任由鹿儿为我梳理头发,不经意间我问了池儿的下落。 “帝君在后山疗养,公主您要去吗?” “去吧,去看看。” 山间的风是暖的,偶尔见到几只灵物都恭敬的向我打招呼,就连脚下的草也像有生命一般,连带刺的荆棘也软了下去。 “夫人您好。” “是羽希上神吗?上神您好。” “夫人好呀,仙帝大人就在不远处了”。 我笑着点头:“嗯,你们好呀。” “哎呀不好,前方没路了,夫人莫慌,我们给你搭一条路过去,仙君就在对面的山上。” 清脆的藤蔓舞动着,飞快的缠住了对面的树,一座桥结结实实的被织就了出来。 “夫人快过去吧!” 我有些感动,让鹿儿梅月留下独自过了桥。爬上山坡一眼望下去是漫山遍野的海棠林。 池儿……池儿他!我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疲惫一扫而空,那些花瓣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竟然飞过来围着我形成了一个花圈。 一道空灵的少女声音响起:“是羽希上神回来了吗?上神我们好想你。” 那些花瓣簇拥而上将我托了起来,我惊的叫出了声,池儿的声音适时传出:“别闹,放她下来。” “是仙君”,它们乖乖的将我放下,寻着刚刚池儿的声音我向下面走去。 那些花瓣争先恐后的为我引路:“这边走哦,仙君在这边。” 海棠林深处一个小山上,池儿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调息,我安静的靠过去在他身前缓缓的蹲了下来。 这会儿要是有纸笔就好了我想把他画出来了,池儿好美啊! 突兀的想起池儿一脸真诚的对我说要教我写字,是我写的不好吗? 我心下郁闷死死的盯着池儿的脸看,柔美的线条,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还有那……勾起来的唇。 一只大手将我捞起扣在了怀里,灰蓝色的琉璃眼眸正含笑看着我。 他美的不真实,我看的恍惚了眼,双手抱住他的头微微下压,将嘴碰在了他的唇上。 池儿温柔的回应,他的吻细密又温柔,像是品尝天下最珍贵的美酒,甜意在心口漫开,爱意流向四肢百骸。我想紧紧的抱住他,贴着他,听他心口处有力的呼吸,感受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他美的不真实,强大的令人着迷,我搂着他一遍遍的确认,“他会一直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对吗?请不要把我带来了却又将我抛弃”。 我轻轻的战栗着,激动着,紧闭双眼,滚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快乐着也让人迷茫。 “泠儿,你喜欢为夫吗?” 不能回答他,那便用更大的热情去回礼。 汗水滴下落在了他身上,又顺着完美的线条流向他的腹沟。 池儿翻身将我搂起:“晚间微凉,我们回屋去吧。”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 池儿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上,整个东漓都是他的,因此我和他一起回了琉璃城。 繁华的楼段,热闹的街道并不比中州逊色,而琉璃城不仅是东漓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也是位面之巅内排名前十的存在。 自上次的秘境事件让我彻底的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我总不能躲在池儿身后吧,哪怕是我没什么天赋,只能学一些低级的魔法。 东黎晟宇和潇潇兄妹此次都活了下来,听琉璃宫的管事说东漓魔法学院隶属东漓学院,虽是分院,却起着最核心的作用,乃位面之巅最大的魔法学院,相比于其它而更擅长对魔法的教学。 不用考试我和鹿儿被安排进了下一次的招生名额里,梅月不适合学魔法,让她留在刺客组织里会得到更好的锻炼。 而距离开学还有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内将有单独的老师来教我们。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熟悉这里的一切,池儿掌控整个东漓,自然会派有能力的人去治理各个城池,管辖每个区域,琉璃宫的守卫每个人实力都很强,他不仅有自己的军团,还有外包出去的雇佣兵。 隐藏于位面之巅各处的情报组织,手握东漓经济命脉的最大股东也是他,拥有着几大商会遍布各处,他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池儿说慕安暂时不会有事,等空出了时间会亲自去一趟西庭。 我没事就会要求出去逛逛,这位慈祥能干的老管家每次都是笑眯眯的点头同意:“夫人想去哪都可以,属下会派人暗中保护您的。” 鉴于上次的教训,我更偏向于多买些保命用的东西,秘境里那个为我们种下落子玲珑的大叔亲自将秘宝送了过来,我回去后管家笑眯眯的为我呈上。 嗯,有了这些东西,我心里踏实不少,在开学之前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哦对了,我与青阳长老有约可以趁着有时间去拜会一下,顺便见识一下他口中的月神居。 想好了要去我便不再犹豫,管家考虑再三让我放弃带着鹿儿的想法,他重新给我安排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 望着鹿儿不舍的目光我有些于心不忍,带上又何妨? 管家:“还是让她留下来学魔法吧,古兰宗高手如云,带着鹿儿属下不放心呐。” 他说的也是,这两个人都是很年轻的样子,女名叫冬,男叫冷,都是单字不说,还都如他们本人一样冷,我无法判断他们的实力。 “这两人都是出自刺客营里的,位列杀手排名榜前三,你可放心自己的安危,冬会照顾你的日常起居的。” 第65章 百万年的底蕴 本来是想乘坐神器飞过去好了,顺便同池儿告别。 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事物虽多他却可以交给别人来做,难道我走之前见不到他了吗? 管家开口:“主上闭关去了,您放心好了,老朽会代为转达的。” 我有些奇怪这个管家的权力如此之大吗?居然不需要过问池儿的意见就可以擅自同意我的去向。 像是被他看穿,他淡淡一笑,恭敬的开口:“我想主上是不会阻拦的,只要夫人开心,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们也会为您摘下来,不会舍得让夫人受委屈的,所以属下才敢代为执行。” “为我摘星星?阿池和你们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他的师尊吗?他不愿忤逆她?” 老管家浑浊明亮的眼睛一顿随即黯淡下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失落,点点痛苦和……惋惜? 我不敢在问下去,生怕会知道不得了的真相,但随即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彻底愣住了: “属下活了二十多万年,也见证过月神的陨落,您是他等了十万年才等回来的爱人,不管您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执念与牵挂,并不只是因为您是她的转世,而是他太爱你了,他只有你。 为了这份希望独守了数万年的煎熬,为的就是再次遇见您,他比任何人都要珍视您,您是羽希上神也好,他的师尊也罢,又或者只是个凡人,他对你的爱不会停止。” 我深深的望着这位老管家,他知道的似乎很多,也比我更了解也更懂得池儿,他说池儿为了再次见到我等了十万年,海棠树下的白露仙子也是这么说的,可若是他知道不止一个我呢? 那不知道在位面之巅哪里的我可能与我完全不一样,我想我是躲避不了的,见面只是迟早的问题,那时候还会如管家所说池儿只爱我一个人吗? 他是有多么的爱着羽希上神,才会爱上我这个与她几乎毫不相干的人?我没有那些古远的记忆,也理解不了他对我的执念,或许真到了那一天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后悔吗?留在大楚做个万人仰慕、尊贵无比的公主,和爹爹父亲朋友们永远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池儿很好,他也很爱我不是吗? 昨天刚刚与爹爹父亲通了面,一段时间不见,他们快急疯了,憔悴的脸上满是对我的牵挂,连父亲下巴上都挂着深青的胡茬,他们是那么的关心与想念我,而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幸好我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哭,只说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没办法与他们通信,并且再三保证以后都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意识回笼,老管家深灰色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他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我刚想试着解读一下他立马换成了一副慈祥和煦的样子,嘴角向两边勾起,眼睛深深的弯了下来。 我想到那天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微笑又不失恭敬的对我说:“夫人您好,属下是琉璃宫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为阿灰。” 那时候他像是见到了久别的故人,眼里闪动着泪花,我当时因为不好意思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而是说了句“你好。”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位年迈的管家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养的孩子分开了很久很久,然后在见到他时看见他已经长大,以及变得苍老。 我一个激灵脑子飞速运转,想起之前的问题连忙开口:“真的不能带上鹿儿吗?” “回夫人,不能。” 好吧态度如此坚决,说好的满足我一切的话果然都是假的。 管家阿灰准备了飞行船,我看着刚拿出来的飞行羽翼被管家笑眯眯的盯着只得又默默的将东西收起来。 阳光打在手背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只因我手上戴了三个戒指,咳咳,当然都是空间戒指,还有的我就不大好意思多戴了。 古兰宗位于南境,我不大确定南境仙帝前些日子是不是也去了中州,毕竟一趟下来也没认出几个。 飞行船启动之后将能量聚集在前方,然后出现了一道旋涡。疑惑间,船身已经驶进了漩涡间,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又扭曲。 不消片刻,周围的景象渐渐清晰,船停在半空中,而眼前正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四周云雾缭绕。 我惊叹出声:“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船上配有空间石可快速穿梭于位面之巅”,冷静淡漠的女音吓的我立马闭嘴,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冬,心中一阵沮丧,看来我还没有适应她们的存在。 冬带着我直接落在了宗门前,气势恢宏的宫殿遥遥望去浑厚质朴,巨大的匾牌横亘在高大的门拱上,两边的台阶刻满了神秘的仙文。 玉石铺地,光滑如镜,高大的云杉投射出斑驳的树影。门前的看守对我们施礼:“不知三位来贵宗所为何事?” 我回答是承青阳长老的约定而来。 那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又问:“既是受青阳长老的邀请,可有什么信物?” 我皱眉,青阳长老并未给我信物,想到他当初热情的要我来此应该不是诓我的吧。 见我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们又开头:“咳咳,没有也没关系我们问问吧。” 说着用手在空中一滑出现了一道光幕,他点了其中一个名字便出现了一个投影,不是青阳长老而是一个满天白发的老者,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弟子参见长老,山门前来了三位贵客说是受青阳长老的邀约,但是他们并无信物,长老要不要去问一下?” 老头看着我们冲我们和蔼的一笑:“想必就是这三位了吧,青阳长老受伤闭关中不方便接见你们,不如你们报上名来在确认无误后可留在山中等待,也可于日后再来”。 思索间看到里面飞来了一大群仙鸟,鸣声动人,如琴瑟和鸣,悠扬婉转,在路过我们的时候差点被带飞起来。 我眼睛都要直了这可真神奇,于是开心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苏落泠,来自东漓琉璃城,他们二人是我的护卫。” 于是我们便被带到了前山的前院里休息,还被告知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去前院以外的地方,后山禁止外人入,而那些很高的山峰里都住的有长老,有的更是元老级别的。 哪怕只是前院都大的超乎我的想象,我花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把这里逛完,最喜欢的便是山谷里的药田和大片的花海。 走在一座小桥上,看到那些大树下正勤恳修炼的弟子,他们有的在打坐,有的抱着一本书看,不远处还有人在比武切磋练习法术。 “怎么着不服气啊,哈哈哈不服气的话有本事跟我到比武场在打一架,不过说好了,输的人要把这个月的丹药全部交出来。” 少年不满的道:“你看不起谁呢?我不稀罕你的丹药,你把你的钱拿出来跟我赌。” “那行啊,我们比武场见”,那位少年拿出钱袋子摇了摇,另一名少年吞了口口水。一群人看热闹似的跟着围了过去,我心里好奇就也跟着去了。 第66章 美丽的月神居 前院的比武台人山人海,这两天因为自己的特别,毕竟没有穿他们的衣服大多数人见到我们虽然诧异但都见怪不怪了,有的人还会主动同我打招呼:“苏小姐你好呀,你也是来观看比武的吗?” 我微笑着点头,他们虽然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法力,却都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 “外院比武场是专门留给这些人用以切磋比赛获取奖励的地方,他们大多都是新弟子,在没有参与内院考核之前只能通过这里进行选拔,幸运的话被某个长老或峰主注意到直接就可以拜师去往所在的山峰而不用参与内院的考核。” 台上激烈的比试着,大家热烈的为他们加油呐喊,我看的津津有味之时突然被出现的老者拍了拍肩膀。 “可算找到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人,诶,快随我去见青阳长老吧,他已经出来了,听说是你来了非要见你” 说话的正是前天山门前那个老头,青阳长老这么快就出来了吗?正好去见见吧! 一下子就被带到了一座山峰之上,他每次弹跳之间又快又高,给我恐高都要吓出来了。 冷率先追了上来将我从老者手里接过:“放开,我来就行了”。 老者撇撇嘴,“你这人还怪眼熟,” “青阳,我把人带过来了,你不是要见她吗?还不快出来。” 一阵风刮过,青阳长老瞬间出现在眼前,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丫头你来了,你感觉古兰宗怎么样?” 我回答了一句甚好,他又说:“那便好,既然你回来了就去月神居住吧!来都来了可要多待一段时间,掌门还有太上长老以及先祖都非常想见到你”。 我有些受宠若惊,一只巨大的仙鸟落下,我们乘着它飞到了云峰深处,眼前出现了几座非常高的山,他们埋没在云端里分不清谁比谁高。 隐约可以看到下面有弟子在集中训练,这里是内院吗? 在往前飞跨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云雾遮挡让我看不清下面的布局,某些云峰也只露出了尖尖而已。 于一处停下后,仙鸟向山下飞去,巨大的紫藤花树还有溪流声。飞过一道又一道台阶,转过九曲十八弯,山间风景美如画,于悬崖边可以俯瞰非常遥远的人间盛世。 云海翻滚,霓裳起舞,彩色流霞于山间之处流泻而下,瀑布声,神鸟的鸣叫和隐隐流出来的琴音让这里充满了生机。 “喏,这里就是月神居了,你且在这里住下,若是缺什么都可以同这里的精灵说哦。” 台阶向上延伸出一座清冷的宫殿座落于浅浅的湖面,清辉月蓝的琉璃质感因折射烟霞而变得色彩斑斓,颜色像流水一样发出并不刺眼的光芒,而屋顶的上方镶嵌着一颗大大的“弯月”。 “这里的夜晚会比白天更美哦,你可以躺在上面看星星和星球,届时还会有极光与萤火。” 这就是月神居吗?居然会这么美啊,这简直是奇迹!能住在这样的宫殿里我感觉我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这里的仙鸟都可以听懂你的话,想去别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带着去,你放心,这里不会有别人来打搅你的。” 我感激的向他点点头,青阳长老是时候该走了,他同我告别,碍于冷和冬还在后面我不好放肆于是脱掉鞋子踏着湖水去搅弄被我踩散了的流霞,橙色光辉荡起一片片涟漪,金色的光芒抚慰晚霞,向后散去。 我精力异常的好在宫殿里跑来跑去,冷和冬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夜幕降临之时天上的星星果然又大又亮,顺着屋檐爬了上去,踩了踩折射出奇异光芒的彩色琉璃瓦片又看了看那半轮弯月。 没能忍住诱惑我躺在了那轮月亮的怀里。 眯起眼睛观察星星旁边紫色的星云,一只大手将我揽过,正看的出神的我低低尖叫一声,头一顶碰到了某人的下巴。 对上某人的眼睛,我泄了气的喊:“阿池”。 池儿低笑一声,蓝灰色的眼眸映射琉璃的星辉,尘埃也泛着神秘,他眼中的我披上了一层浅浅的彩色。 静谧无声并不需要说话,我们彼此望着,如平常般相爱的人一样相拥在一起。 吻着他,轻轻的用手抚摸他,看他温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我。我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池儿他……想要我的宠溺。 星云变得梦幻,有绿色的光辉在跳动着变化着,像油彩翻滚在烟雾的光影里,身是画中人,却比画更美。 我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孩光着脚丫子奔走在光滑的琉璃地面,他脸上布满了泪水,嘴里喊着“师尊,师尊我害怕,我又梦到他们了。”我呆呆的望着,感受着不属于我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近。 ……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是躺在床上的,只是一睁眼就发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 我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 冷和冬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他们衣衫还有点凌乱,显然是刚打过架。见我醒了,他们恭敬的行了一礼。 “哦?你就是月神的转世吗?不知你对琉璃宫可还有些印象。” 这人说不上年轻也说不上老,身着灰蓝色的袍子,头带束冠,下巴的胡子刮的很干净,看上去整洁有礼,见我不回答,他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好呀,我是青苍明舒,古兰宗的掌门人,这位是我的师弟楼记,这是师妹息若”。 被几个人就这么盯着还有青阳长老和那个山门老头我脸都要黑了。 他们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干笑一下:“咳,那个你先起来吧,我带你去检查一下天赋如何?” 我本想拒绝,白露都说了我只能学低级的魔法,干嘛还要去,再被这群人围观一遍吗? “额,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修炼而已,你的身体我检查过了,确实没有那个机缘,但你可是那位的转世,我古兰宗底蕴深厚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什么?他居然趁我睡觉检查我的身体,刚想发怒又想到这位掌门说话这般有诚意确实令我心动了,当下点头示意他们出去,冬留下帮我梳洗后随着掌门他们一起被带离了月神峰。 第67章 空绝体质断绝机缘 在一处神秘的大殿门口落下,青苍长老他们已将大门打开。 “羽希,咳苏小姐,请进吧”。 一脚似乎踏进了秘境,可进来后确实是在宫殿内。 四周的墙体华丽到眼花缭乱,而那之后似乎被掩盖了不少阵法。 突然有墙体自两边升起将过于宽大的空间缩小了一倍。 青苍掌门一行人突然瞬移到大殿最里面的地方,他笑着冲我说让我自己走过去。 光滑的晶体表面像大海的颜色一样,只是在走过去的时候里面突然有了画面。 镜子中的还是我,可我身后出现了一个相貌与我完全不一样的女人,银灰色的长发,清冷孤渺的感觉,长相如神明般清冷高贵。 我走到青苍掌门面前,那里放着一块巨大的晶石,依他所说将手放了上去,然后看着并无变换的水晶心里已是了然。 “诶,怎么会这样,你确实是她的转世,可怎么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他还是不肯相信,于是息若峰主提醒道:“位面之巅多的是修行的方向,师兄何不试试魔法呢,我记得羽希之前是会写魔法的?” “这个我知道,可问题是她怎么能没有修仙天赋呢?她那么强大的一个人,说是大荒后期除栖光外的最强者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连半点天赋都没有?” 楼记峰主报剑认真说到:“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看她不是一点都不像她吗?” 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青苍掌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楼记直接打断了: “师兄不必再说了,我早就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青苍明舒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空守到何时?何必那么固执,既然你知道就应该去找个道侣好好处着不行吗?一个人何其孤独。” 楼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倒是息若开口了:“师兄快点给她试试魔法天赋吧,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再想办法,再说了这种空绝的体质也未必改变不了。” 青苍明舒回了句好当即对我点头示意,他拿出了一柄法杖和三色通灵石。 我认出那法杖似乎是海伯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青阳长老看出来了咳了一下解释道:“这法杖的品级非常高,当时我亲眼见到他化成了人形,他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的本源力量,我真害怕他会随他主人而去,索性在最后关头将他救下了。” 看样子他是因为消耗过度又变回了法杖,青阳长老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他留了下来。 法杖围着我转升起了一个阵法,三色石落在阵法上方被光折射出了各种颜色到阵法上,当然也包括黑色。 阵法转动我被光芒包围升了起来,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其实是模糊的,心里突然觉得不安难过,有什么思绪飞过竟是抓不着半点,我大概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心如刀绞般难过,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万千星河中,远处有音符的声音跳动,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遥远,有什么重要的人将要穿过星云来见我似的,眼角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咦,星辰音乐师,这是什么魔法?”掌门的声音陡然将我唤醒,我落下时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法杖变出了几行蓝色的字:“星辰音乐师能掌控高等的星辰之力并具有绝对的毁灭力,还能将音乐与之结合,然而历史记载中并没有这样的魔法师,因此可以推断不属于位面之巅,可能来自于更高等级的大神圈外。” “没有出现过就一定得是大神圈之外的吗?当初位面之巅合并不也是出现了各种奇怪的修炼,我们对更多魔法师的认知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不同类型的魔法师”。 这话是若息说出来的,掌门并没有回答她,法杖上刚好又出现了一行字将她的疑惑解开:“星辰与音乐魔法的结合没有办法单独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除非能掌握大多数的星辰之力这样才能发出实际的效果,这对精神和能力的要求已经超过了神域内最高等级的极限。” 这下不仅是他们连我都有些疑惑了,这魔法听着很高级但貌似我修炼不了,那不知单独修炼每一种可不可以。 我将疑问发出,法杖当即又冒出了一句:“你的天赋低的可怕,学是肯定学不会的,那种低级到连入级都不算的魔法学来并无意义,倒不如靠着你身边的保镖为所欲为的活着。” 法杖一边发文字一边扭动着身体,好像说着正经的话,却做着又骚又神经的事。 掌门说这件事情他们要考虑考虑,于是亲自送我们回了月神峰。 剩下的时间都呆在外面享受美好时光带来的安逸。冬和冷则是静静的守在不起眼的地方,有时候我都没发现他们在哪里,想跟他们聊天的话又不知道聊什么,感觉实在是开不了口,因此我也没怎么麻烦他们,阿灰将他们留在我身边真是大材小用了。 不知不觉间晚间已经来临,硕大闪亮的星星挂在天上,有些美丽的球体看的一清二楚,我想这一定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 拿出那块镜子和爹爹他们聊了很久,白天他们没空,说是有时间了就叫凉栀还有大家一起进宫,到时候我谁都可以见到了。 将镜子对着夜空,伸手指给他们看星星,又说了很多有意思的趣闻。 父亲突然说道:“泠儿在那边可一定要快乐呀,记得保护好自己,我跟你爹爹都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父亲的话语里还是往日般的平和温柔,可是我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克制和隐隐的不安,想必他们也是觉得分开的太久了,却又不知道怎么能帮到我,他们一定是很想我回家的吧。 鼻头一酸,我将脸别开,玩笑似的安慰他:“只要你们能平安的活着,我天天都可以见到你们。” 父亲只是笑笑不语,他靠在爹爹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我讲大家的近况…… 将镜子收好,一道身影落在身边,他将我搂在怀里蹭了蹭,撒娇似的说:“泠儿何时回家啊,为夫好想你。” 第68章 羽希与小池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池儿看出我的迷茫,捧着我的脸,淡淡一笑:“今夜便跟我回去如何?” 星辰印在他眼里是那么的清澈柔美,看着他完美柔顺的脸颊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周围景色变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琉璃宫的床上,池儿将我抱在怀里,围帐落下,夜明珠的柔光撒在肌肤上,将眼前的一切都展示的一览无余。 翌日清晨池儿早早的去忙了,而我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古兰宗了,心想这下完了,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也不知道冬和冷回来了没? 上完魔法课于是带着鹿儿出去转转,琉璃城不知比皇城热闹了多少倍,许多稀奇的东西看的人眼花缭乱。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几个月,除了学会了几个简单的魔法,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而慕安也是没有下落,西庭佛只是告诉池儿他很好,留下来会对他的修炼更有益。 距离魔法学院入学还有最后一个月,古兰宗的人后来又找到了我,他们给我试了各种法子都未能改变我的体质,这不怪他们的实力,实在是我受法则排外,毕竟没有人能与法则对抗。 常常听到别人说我是那人的转世,起初我是不愿经常出门露面的,后来因为习惯月神这个称呼后我变得得意,甚至觉得很骄傲,经常表现出得意的一面,若是有人故意为难我,我都有底气与他言语较量一番。 因为看上了拍卖会的某种宝物,在与别人叫价的时候,不管其他人出的钱多到怎样的地方,到最后都会无偿留在我手里。 因为一些必要的露面,在那种场合里我披着这样的光辉站在池儿身旁,没少接收那些探究的目光,又或者是嫉妒的,不屑的。 我似乎乐于将自己看做是她,好像我有了一个不得了的身份,而那些人不得不敬畏我,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气气那些不服气的人。 这天无聊时坐在了池儿殿里的宝座上,我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头歪坐着。心脏突然传来剧痛让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地上出现一个阵法为我传送大量的生命之力。 我死死的抓住胸口衣服,另一条胳膊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血口子,疼的我差点当场去世。 强忍着险些昏迷从戒指里拿出了上好的丹药吞入口中才勉强保住了我这条小命。 我叹了口气,这种伤害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经常发生,有好几次都是险些丢命的那种存在。 当时把池儿吓的半死,他在我身上设了重重禁制,又给我炼了一堆丹药保命。 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另一个我她受伤时返应给了我,我若不是保命厉害,估计我们两个都得死。 这样每次的伤害仿佛都在提醒我,我一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苏落泠,一边自从去过月神居后就经常梦见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准确来说那是羽希和池儿小时候在古兰宗里的一些事。 我扶着意识模糊的头,隐约看到梦中那个小池儿,心想又来,随即便昏睡了过去。 小池儿卖力的舞动着对他来说有些过于长的剑。茶壶飞起,我倒了一杯水,一边指导池儿修炼一边品茶。 高大的梧桐树下,我一只手撑着额头低头瞥见了自己浅色衣服的腰间系了条黄色的围纱并挂着铃兰花装饰。 池儿满头大汗的样子,我见他体力不支也没有要让他休息的意思,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梦,而且我便是梦里的羽希,但我只能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池儿已经非常累了,他瞥了眼自己的师尊,倔强的不肯停下。 那动作慢的好像随时都会停下,我猜他下一次会不会举不起剑的时候,羽希却对着梧桐树金黄色的叶子发起了呆。 “哐当”一声池儿倒下,羽希扭头望过去,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站起来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羽希原本在屋顶的月亮上欣赏彩色的云浪,厚重巨大的云由近向远处无尽的延伸,或笔直或弯曲,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这么美的云,看上去像是颜料打翻在上面,又或是用一只巨大的笔亲自描上去的。 “师尊,师尊”。 屋内传出池儿焦急的呼唤声,羽希懒懒的开口:“我在这呢?” 于是少年飞了上来,睁着湿润的眼睛满眼都是她。好看的琉璃质感像是蒙了一层清澈的雾,灰蓝的眼球被印出了些许的彩色,那里面的羽希被彩光覆上了一层柔光,她银灰古朴的素发也染成了彩色。 小池儿委屈巴巴的开口:“师尊,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是我太没用了,你可以罚我。” 羽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拉过他两人一起并肩靠着,小池儿却是一副受宠若惊但是又很乖的模样。 “你知道吗?你若是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可以不必坚持的,你讨好我是没有一点用的,若是你怕我会抛下你,大可不必,我与你相识也不过几个月。这里是古兰宗,你离了我也可以成为里面的弟子,届时你将会认识更多的人”。 小池儿一下子哭了:“师尊,我错了,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他们人太多了我害怕,求求你了至少你现在不要抛弃我。” 羽希为他擦了眼泪,无奈的说道:“我可没有欺负你啊别哭了,再说了你是我的弟子我哪有抛弃你的道理,你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你已冲破桎梏随时都可以离开神域去往大神圈之外。” 羽希:“你是在为这事忧虑吗?虽然我可以离开神域,但是我也不知道离开了要去哪里,或者说我对实力并没有那么高的渴望,我只是遗忘了一些事情,感觉不是很想走呢,既然你不希望我走,那为师就不走好了。” 小池儿激动的道:“真的吗?” 羽希“嗯”了一声,抬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小池儿:“喜欢的东西?我喜欢星星,我母亲以前特别喜欢看星星,我还缠着她给我摘星星,结果,结果她说她只是向星星许愿,期待父亲能早日回来接她,她还说对着星星许愿都是骗人的,母亲到死都没能见到父亲。” 第69章 东漓魔法学院 我一下子有些心疼他,没想到小时候的池儿这么乖巧。天上的云还在只是在下一刻布满了星辰,羽希拉着他的手,轻笑着说:“走,为师带你去摘星星 。” 她没有使用任何坐骑而是直接飞到了苍穹之顶,下面已经看不清楚状况了,但星星貌似还离的很远。 她没有停下,有法则之雷似乎要落下以此来驱逐他们。恐怖的紫红之雷占满了视野,羽希完全无视掉这些,这些雷在落下的时候全部都神奇的消失了。 她真的飞出了神域,那些星星变成了巨大的陨石,看着也没有那么亮了。 俯瞰整个大神圈,神域位于最上方,其他位面都分布在大神圈旋涡的各个地方,变成了渺小如星辰一样的存在。 周围有一道淡淡的光圈保护着,她让池儿挑选一颗喜欢的星星。 池儿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最后在羽希陪同下选中了一颗散发紫色光芒的石头,看着不是很大,却比羽希还高出了几倍。 我正震惊着这个梦呢却被人给摇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鹿儿啊。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刚刚还是险些让我丧命的致命伤,这会却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连胳膊上的血口子也愈合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接着和鹿儿一同学习魔法,鹿儿的天赋明显比我好不少,当我还只会几个笨拙的时灵时不灵的小法术时,鹿儿已经快要到中级魔法师了,她修的是水。 最后一个月过去时,我们顺利的避开了魔法学院的招生流程直接开学的时候去报到就可以了。 池儿提出亲自送我来时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不要太张扬,我不想第一天上学就被一堆人认出那样太麻烦了。 东漓魔法学院按年级分班共六年制,前三年在外院,若是不能在第四年达到考核成绩那么也无法进入内院,期间若是天赋好达到长老满意的程度则可以跳级。 我和鹿儿被随机分到了一年一班,一共有二十六个班级,前三个月前都是按人数分配的,之后会由考核成绩决定真正的班级。 我和鹿儿拥有专门的女生宿舍,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这住宿条件是真的好,还是三层的那种。 池儿告诉我前三个月每天都是可以回来住的,刚好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明天才是正式开学的典礼,看好了宿舍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后发现梅月今日放假回来见我了,几个月不见,她像是变了一个人,气质中给人一种更坚毅的美。 池儿将我的书包丢给鹿儿带我去泡了温泉,这是琉璃城之外的一处天然温泉,景色宜人。 “唔,阿池”。我轻喘着气,强忍着身体的异样,某个家伙果然没安好心,我忍不住低低的叫了出来。 嘴唇覆盖,满满都是独属于池儿的安全感。 燥热激情中突感不适,我猛的推开了池儿的嘴唇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他停下动作慌忙将我抱上岸,本想吞颗药但想着池儿在身边一定没事的,也就是这一秒钟的犹豫我成功昏迷了过去。 梦里池儿较之前长高了一些,羽希低头看着他手里端着的东西。 “师尊,池儿新学了一种汤很好喝的,您要不要尝尝?” 羽希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脸,大拇指轻轻一刮将他眼角的烟灰抹的更花了,一声轻笑索性点点头。在池儿满心期待的目光中将汤全喝完了,完了赞了一句好汤,辛苦池儿了。 池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上池儿焦急的目光。 “阿池,我这是怎么了?” 池儿看我醒来松了一口气然后解释道:“刚刚你受了内伤所以才导致的昏迷。” 我心下了然,看来那个我又受伤了,也是,她刚来肯定也同我这般弱小,我毕竟有池儿的保护,她一个人在位面之巅生存属实难为了。 池儿有些忧虑:“泠儿的症状实在是奇怪,像是种了什么秘法,与别人的性命连在一起了,为夫必须要找到她,不然你身上的危险永远都解不开。” 我有些焦急被池儿看到还以为我是在担心,他宽慰了我两句,让我不必担心,他会想办法的,考虑我的状况他希望我不去上学了,但是我回绝了。 我心想不是啊,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真相,我虽然有些懦弱,可我确实想知道池儿会是什么态度。 话已到嘴边刚想说出口,池儿便开口要带我回去休息,被冷不丁的打断我突然生了怯意硬是没说出口。 翌日一早换上制服,我同鹿儿坐上了一顶飞行兽拉的轿子去上学。本来以为这样挺招摇结果发现很多人都是这样,有的是自己飞来的,还有的是走过来的。 找到教室开始上课后,年轻的班主任,一名水蓝色波浪卷的大美女让不少学生发出惊叹声。 老师看着非常年轻,说话的时候也挺平和温柔,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小:“同学们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无娜你们的班主任,一会儿我会带领你们去参加全校一年级的开学典礼。” 将全班到场人数核实了一遍总共65人确定无误后,大家依次排队去往操场上。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校长鬼绝仙帝冬黎谨徽,在此欢迎你们的到来,学院承诺你们在此学习期间将无偿提供一切资源,帮助你们确定修习方向和找到方法,学院将会不留余力的培养你们,也再此希望你们能够遵纪守法,尊师爱友,否则不管你有多优秀,你的人品不行的话,学校也不会爱才。” “好,感谢校长于百忙之中的到来,我是前院院长徐长文木系治疗魔导士,将会负责你们的三年学习,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副校长蔡明渊火系魔导师,还有副院长李学文时间魔导士。”…… 典礼介绍了学院的万年底蕴和深厚的教学理念,注重培养人才的同时也考验人品的美善,合理的管理化模式和平常的一些活动等等。 第70章 漪梦花——回忆前世 自从开学两个月来大小周加月考不断,我与鹿儿成功成为了内外院有名的废茶,基本每次都是雷打不动的垫底,大家对于我们似乎很好奇常常有别班人按耐不住好奇偷偷过来贴着窗口嚷着要见人。 而班里人却对我们嫉恶如仇,总是要求校方开除我们,后来我的身份被扒了出来,咳~池儿亲自出马给校方一顿警告。 东漓学院前院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刚刚经过放榜牌前听到了一件惊天的大新闻。 我与鹿儿成功从位列倒数第一和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二和第三,居然有比我们还废茶的存在。 忍不住好奇于是挤进去瞟了一眼,排名榜的最后赫然是那个叫祈年的人,各科总成绩加起来10分,而那个10分还是魔法实践课,剩下50分的理论知识全部为0。 说不上是震惊还是失落,总之逃过一劫的我和鹿儿心虚一般的跑开了。 虽说理论知识占比分数更大,但这有的就好比让你写下一个远高于你实力的法力在被施展出来的全过程,以及你有什么感悟,别人就算是失败也知道问题的所在。 这对我这种听课容易犯困,背书容易跑神的来说实在是太难了,鹿儿至少都比我强些,她走到哪里手里都不离书。 这不,她因为看书太入神居然走偏了,我叹了口气准备去追她,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眼前有一张很梦幻的床,我停下脚步,似有股魔力般指引我睡在上面。 只是我没想到才刚躺上去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我(羽希)推开房门悄悄来到了小人的房间,被子里面的人明显在发抖,他嘴里小心呢喃着“不要,不要”类似的话。 “做噩梦了吗?”羽希将手覆在他额头上发现很烫,“看来是发烧了”。 “不对,他的气息明显很乱还有股血腥味”,将被子掀开,触目的伤口遍布全身,小池儿双眼紧闭,浑身发抖。 羽希手指轻轻一抬,院中唯一一朵金欢花飞来,它化成药性融入体内为池儿治疗。 见他眉头舒展似乎还在做着梦,他小心喊着自己的师尊,羽希为他盖上被子神识进入了他的梦中。 这会应该是在外历练,几个门中弟子在一口古井旁言语侮辱,出言怂恿:“空桑池我是这次行动的老大,你必须听我的,你现在立马下去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如果你不敢,回去我就告诉月神你是个胆小鬼,哈哈,看你师尊以后还怎么看你。” 空桑池皱着个脸似乎有些害怕,他鼓着勇气开口:“不要告诉我师尊,我不是胆小,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危险,我们先告诉长老吧。” “这种小事不用告诉他,你到底去不去,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进去?” 池儿紧张的站着终是没有动,那个嚣张的小孩老大不仅没有另想办法还为难上他了,他恶狠狠的开口:“你不是月神唯一的徒儿吗?她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又懦弱的徒弟,你根本就不配”。 说着池儿就被他单手拎着丢了进去,里面传来了惨叫声,池儿还没出来怪物已经爬了出来,几个孩子当即被吓跑了。 池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血流了一地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疼的直流眼泪,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怪物围了上来,他满眼都是恐惧,嘴里无助的唤着自己的师尊。 羽希瞬移到那个充满邪气的古井地方,月光凝聚成宝剑,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那一夜血染井底,怪物的绿血肉渣流的到处都是。 她在那里发现了池儿的血迹一路跟了上去,我痛心疾首的望着这一切,熟悉的动作,陌生的法力,做这些的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井底有一处非常小的通道,这一路上还有那些小怪物的尸体,羽希化作一片羽毛飘了过去,池儿的血流的到处都是,他回来后为什么不告诉她呀?那可是她的师尊,为什么要独自忍受这些? 狭隘的空间里一直朝一个方向延伸,我怀疑后面的路是他自己挖出来的,而那些怪物也折磨了他一路。 羽希回去后立马去了一个山峰,正在熟睡中的长老陡然被他的寒气冻醒了。 长老一脸懵逼只得尴尬的说了一句:“羽希哈哈好巧啊,大半夜的你这是失眠了吗?” 我(羽希)冷着脸将他提了起来,冰冷的开口:“池儿今天是怎么回来的?何时回来的?那几个和池儿一起的又是什么人?” 那长老一连听了几个问题还有些呆,他答到:“星寒说历练时间还没到他自己就先跑了,他说你是他的师尊有本事来找他麻烦他才不怕,哦,那个队长就是星寒,星牙峰峰主的弟子,另外几个是其他峰的。” 我冷着脸听完这一切感觉身体有些发抖,这一定是被气的,这位长老如此失职竟然不跟在暗处保护,他们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万千冷月光芒乍现,羽希将这人揍的只剩下一口气,其他峰的人也例外,那几个峰主都被羽希揍了一顿废了大半的修为,卷跑了所以有价值的东西,连那几个小孩也折了胳膊倒挂在树上。 这件事情当时惊动了古兰宗上下,说月神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同门师弟打伤,还伤害晚辈,羽希只是冷眼回了句:“不服来打,本老祖便是规矩,你不妨问问他们干了些什么好事,欺负了我的人,便是动了我的逆鳞。” “公主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你让鹿儿好找。”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她怕是还在做着美梦呢,这是我的漪梦花织成的美梦床,说不定可以恢复前世的记忆。” 什么美梦床,这算哪门子的美梦,我不爽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大美女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我,我一时有些无语冷着脸下了床。 “喂!睡了我的床做了什么美梦啊?有没有想起你前世的恋人啊?,这可是我的花编的,你可得感谢我赐给了你一场美梦。”她笑的打趣。 我回了句:“有个鬼的美梦”,不知道为啥居然有点想哭,我撇着嘴拉着鹿儿就想走却被她给拦下了。 “诶呦喂你随便睡了我的床就是这个态度,要知道从来都没有人睡过我的床,你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 刚刚还是要谢谢这会又变成道歉了,我叹口气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谢谢你,抱歉。” 后面响起了某人的抱怨,我拉着鹿儿越走越快。 第71章 三月大比 放学后出来的稍微晚了点,朱雀椅靠在柱子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他独特的外貌和气质吸引,有胆大的女生上前调戏,朱雀换了一根柱子椅靠,结果又被人围了,他气的张开了翅膀,结果又是一声声惊叹。 “哇,你这羽毛也太好看了吧,小哥哥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如果不是那红亮的羽毛过于显眼我又怎么会一眼看到被人群围着的他,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同鹿儿说道:“朱雀的魅力好大哟,一堆人都喜欢她”。 鹿儿红着脸点点头站在我身后胆怯的望了下。那边朱雀似乎终于发现我了,他大叫着兴奋的冲过来围着我转了两圈才落下。 最近这段时间阿池太忙没空来接我的话就是朱雀代劳,本来阿灰也可以的但是朱雀非要跟他抢这份差事。 朱雀化身原型羽翼大开,火红的羽毛上贱起燎空之势让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除了一股子热风还有艳羡的目光。 没有理会他们,拉着鹿儿就站在了朱雀身上。 “女主子,你是要回璃宫还是主子那里。” 我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不碍事去阿池那里吧,学院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两天放假。” “啊?女主子你怎么又要考试,反正这种东西对你也没有太大意义不如不去考了。” 我嘴角微抽,本来考倒数第一和第二已经够丢人了,但现在不是出了一个比我还垫底的人吗?好不容易有点进步岂能因为缺考又变成了倒数第一,那样的话那些人光是用眼神就够杀我几百回合了。再说这次考试事关重大,搞不好我要直接被退学。 池儿不在琉璃宫居然在大婚时的那座山上,朱雀说这里环境清净灵气最为浓郁适合修炼,池儿呆在这里的时间会比琉璃宫还要多。 我点头问那里叫什么名字,朱雀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就接受了,那里叫月神山,我们大婚时也是在那里。 山顶的木屋还维持着原样,原来这里真的没有宫殿,朱雀将我带到池儿身边就拉着鹿儿离开了。 他还是如那日一样静静的盘坐在海棠林里,琴音自动弹奏,乐声流转自四肢百骸传向心灵深处,我轻轻的碰了碰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乖乖安静的待在一旁。 不知不觉间再次入了梦,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萧声入耳分明是那么的清幽婉转却带着浓浓的悲伤,手被抓住,有人吻在了上面。 一个男音的哭声传来:“师尊,您醒醒好不好,您已经睡的够久了,求求您醒来吧!您看看池儿吧,池儿真的很想您醒来。” 过了片刻后,哽咽之声再次传来:“师尊,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是池儿不好,山间的琉璃花又开了,等你醒来了我给您讲海棠花妖的故事听,先不说了,我去做海棠花羹,做好了您就醒来尝一尝好吗?” 我颤抖着睫毛滑下了一滴泪,一只手轻轻擦去。睁眼一看,池儿已经醒来此刻正蹲在我面前神情忧虑的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将我拥入怀里,低沉又具有安抚的话语传来:“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还是你在学校里受欺负了?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跟为夫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我心里感动摇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阿池,今日我们就住这里吗?” 他眸子闪了闪终是轻笑着点点头。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至于努力学习这件事我是一点都没想起来,不是腻歪在池儿身边就是在海棠林里度过,虽然他打坐时不会跟我聊天,但我觉得他肯定也很希望我能守在他身边。 有时候想起的多了便觉得我就是羽希。 三月大比是每届新学生最终分班的考试,考试内容由校长和代表老师们决定。 而第一比就是魔法实践课,不管你是什么属性的魔法只要能施展出中级魔法或者无等级之说的特别魔法都算考核通过,而被淘汰的则被学院遣散,只能参加来年的考试。 还真是什么不会来什么,别说是属性了,我能不能完整的施展出一个小魔法都只能靠运气。 于是偌大的殿堂上,其他人都争先恐后的施展自己最得意的魔法,五彩缤纷五颜六色好不漂亮,而只有我在一位老师路过时成功紧张的流出了汗。 只见这位老师居然不走了,这下我压力更大了,心里吐槽:“我去,我施展不出魔法很稀奇吗值得你为我停留这么久?” 于是昨晚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全盘崩裂,我真的是羽希上神的转世吗?为什么我一点能力都没有继承到啊? 直到比赛结束,殿里的人几乎走光,就连鹿儿也成功了,只剩下我在千百次的失败后堪堪变出了一个小魔法,额!放出了一朵小烟花。 几位老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我登时觉得早知道不来考试好了,真是丢人现眼,本公主的英明神武全都毁于一旦了。 在诸位老师复杂的目光下,我逃也似的跑了。 一年级人数虽多,却有足够的房间可以在一个上午就完成考核,他们有专门的评分方式,因此速度也非常快,当天下午便出了成绩,我都没脸出去看榜了。 本来东西都收拾好了,联系了阿灰今日来接我,结果听到在晋级赛的名单中居然有我?!!! 我一整个震惊住拼命的摇鹿儿的肩膀:“这是真的吗?” 鹿儿点头。 “难道他们是被我感动了所以决定给我一次机会?” 鹿儿摇头,低头惭愧的说:“我想应该不是,许是帝君交钱了,他们才看在面子上让你过关的。” 我心里突然觉得感动也不是,激动也不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堵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我与池儿那绝对是,一个在天上,是高不可攀的神明,位面之巅东漓的主宰。 而另一个则是在地下,是人均天才中废材的佼佼者,凡人世界里命不好的普通公主。 “诶”,我重重叹了口气,又让阿灰管家不必再来了。 学院在晚上直接开启了第二考。 第72章 白猫惨死 第二考是将理论知识同创新力结合,要求所有人创造出新的魔法,所有人被传送到荒史山上,这里算不得安全,考试的时间却为两夜一天。 其实我并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一直在沉睡但是却离奇的完成了第二考,就连鹿儿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糊涂的完成了第二考之后,最后一考的内容是魔法比赛。 我只记得当时在台上非常紧张,同我比试的那个人见我不动不屑的冷嗤了一声就率先向我袭来,大火扑面而来。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她骂了一句:“废物”。 冰月寒锋犀利,缤纷雾散时反射出奇异的光芒,无数像霜月一样的攻击,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我就赢了。 后面的比赛我同样茫然的赢下了。 鹿儿日以夜继的修炼下勉强获得了留下的资格,她的魔法是像灯笼一样的东西,凡事看见那盏灯的光芒,一下子变成了虔诚温暖的人,哪怕是意志力强大,战力也会大幅度削弱,此灯名为白猫,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鹿儿在学院里原本交到了一个好友,和她一样的小女孩儿热衷于教她魔法,也是唯一的愿意真心相待之人。 她是白猫,白的布灵布灵的,还戴了铃铛,灵动的像是猫儿变得。 虽然学院内也有灵兽血脉的人,这样的人通常天赋会更高,长相体质也比常人有优势。 现在的灵兽化形条件很苛刻,一般只有实力非常强或者属性特殊才能顺利化形成功。 能与人在一起的灵兽并且还能繁育后代可以顺利的待在学院内,一般家里人也不会太弱,所以不存在血脉的歧视,大部分人都是很渴望能够契约这样的强大伙伴。 我一开始以为白猫是混血,她说自己同哥哥住在城外。有一次我们送她回去时看到了她哥哥,却是一个与他完全不相似的人,看上去年纪轻轻对她也是很宠溺。 白猫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害羞,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是情侣。 最后一次送她回去时,走了几步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下,结果发现她变成一只白猫,白绒绒的一团飞快窜了出去,然后又急刹车转过身来不安的看着我们。 我记得她当时说之所以隐瞒身份是怕被学院里的人纠缠,要收她当宠物。 为了防止别人看穿,她身上下了禁制,每次在人与猫咪之间只能隔一天转换,并且变成猫的话就跟普通猫没有区别,连人话也说不了。 他的男朋友很喜欢猫咪,这次回去是准备给他个惊喜就打算用猫咪的形态了。 后来我们看到了她的尸体,白色的绒毛上血迹斑斑沾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来的身体上伤口触目惊心,那双睁着的眼睛显示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受到了非常残忍的伤害。 我们找到那个人时他正兴奋的拿着刀一下一下的划开一只狸猫的皮毛,,猫的叫声越大他笑的越开心。 “哈哈哈,叫哇,宝贝,痛吗?” 一股恶心感涌到嘴边更多的是惊吓。 看到我们来了他收起享受变得一副无辜的样子,还佯装不解的问: “猫儿呢,她没有回来吗?” 我浑身遍体生寒气的怒火攻心,鹿儿眼眶也通红一片,她大骂着这人是畜生,眼泪滑下,愤慨又不解的道:“你为什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还是很无辜,一副随意的模样,咧嘴笑了笑:“不用见怪,一只猫而已,逮了一个杀来玩玩。”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茫然,鹿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摇摇头哽咽着大声吼向他:“可你为什么要杀白猫?” “猫儿,我没有杀她呀?我怎么会伤害她呢?你告诉我她在哪?” 看他一副确实很着急的样子,鹿儿将白猫的尸体拿出。 他一愣随即笑了笑:“这猫确实好看,折磨起来更带劲,我现在真幻想能够多遇见几只,它越是乞求可怜,我越是不是放过它,哈哈哈!。” 鹿儿下意识的问为什么,眼神却一直盯在怀里抱着的尸体上。 “没有为什么啊?就上瘾了呗,人我不能杀,杀个小动物不行吗?至于为什么是猫,因为我讨厌它们,恨不得它们能死光光。” 少年义正言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我看不下去打断他:“我说的白猫,猫儿,你的女朋友是被你杀死的吗?这只猫是不是你杀的?” 那人不解:“这猫是我杀的,可这关猫儿什么事?不过我骗它我很喜欢猫咪,看她那么开心我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我气急张口破骂:“你看清楚了它就是猫儿,脖子里的铃铛为证。” 少年语气冷漠,偏执的语气里泛着醋意:“那铃铛确实是我送给猫儿的,肯定是她给这只猫戴上了,不然我也不会毁了它,反正这铃铛已经脏了我不要了还不能毁了吗?” 鹿儿讽刺道:“白猫是不是灵兽你不知道,她身上的血脉却是真的,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 少年表情痛苦,脸扭曲了一下,他将一只手盖在眼上然后又放下,神情痴迷,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笑:“许是造化弄人吧!她是我唯一区别对待的,所以我不会伤害她。” 话音一转:“所以,她到底在哪,我就不跟她生气了,你们快告诉我她在哪,我去把她找回来。” 我瞅着鹿儿怀里抱着的白猫,惨不忍睹之下早已断绝生机不剩半丝魂灵,拿出一粒珠子召唤出了一位封印师的残魂请求他破解掉白猫的禁制。 白猫被拖到虚空中,惨烈的伤口再次暴露我忍心在看下去。禁制破除,白猫化成少女,伤口愈合,猫的特征更加明显,那少年终于不淡定了,他刚要上前去接,白猫又变回了猫型被鹿儿抢先一步抱走。 “把她还给我。” 鹿儿摇头:“是你杀了她”。 “是,是我杀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 “不,我不要,你根本不配。” “猫儿是我的,别逼我对你动手,我说了还给我,你们都给我滚!” 第73章 鹿儿的法器 锋利的匕首划过空气擦掉了我几根头发,他双目通红,面上阴鸷,一个转身伸出一只手探向了鹿儿怀里。 鹿儿脚尖点地飞快的向后跃去,少年实力不弱,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鹿儿面前,匕首在她胳膊上划开,鹿儿吃痛手下微微一松白猫就被抢了去。 不待我们追他消失在了我们面前,我丢出追踪傀儡上前查看了鹿儿的伤势。 “哎呀公主奴婢没事,我们赶快去追。” 我“嗯”了一声递给她一颗丹药,鹿儿服下后脚步生风似的将我甩在了后头。 我撇撇嘴,拿出飞行神器追了上去。 这家伙跑到了城中有名的丹药坊去,我到时见他被店主赶了出来。 “这只猫都死了还怎么救,赶快点离开,休要在这里闹事,不然我让人揍你。” 琉璃城街道内人来人往,各种飞行坐骑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云里翻滚着的云鲸拍打着翅膀发出悦耳的鸣叫,我立于空中丝毫不显眼。 “你胡说,鬼医楼不是可以医死人肉白骨,能将死人变成活人吗?” “我呸,你小子是什么人还想让我家楼主给你炼还魂丹,还是救只猫,那可是万金难求的神级丹药,由上古丹方和世间罕见草药炼出,你当是什么糖豆吗?就算是我们有你买的起吗?” 有这爱看热闹的人起哄:“薛老板这是何必,这送上门的生意你咋还不接?” 他朝那人淬了一口,又对着众人咧嘴一笑,赔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鬼医楼的坐镇炼药师这段时间都赶去总部同首席炼药师学习去了,店里刚好没有这种丹药了,还需得等楼主分派下来才行。” 那少年急道:“你们家楼主在哪里我去见他。” “我们家楼主事态万千,我岂会知道她在哪里,许是在别的位面也说不定呢,毕竟我们家楼主神通广大,区区的位面屏障还困不住她。” 那少年失望抱着白猫失神一般缓慢走着,有好心人劝他节哀,也有人让他去寻找厉害的医师去碰碰运气。 他七拐八拐一头扎进了一个不显眼的破庙里,我拦下了冲动的鹿儿,白猫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我们不好在强插进去了。 “可是公主他死在那种人手里,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它的尸体还任由那人霸着,他怎么配?” 我微微发愣看着双眼通红的鹿儿,白猫在她心里的分量确实不低,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她还称我为公主,时常以奴婢自称,每次都说:“哎呀是奴婢忘了,奴……我下次一定改。” 她其实并不只是我的奴婢,至少她已经有这个意识了,收住心神我暗叹了一声。 清风卷起落叶又撒下,盖在了萧条的破庙上,声音轻轻遮掩住了脚步声。一脚踏进去就发现少年半跪在地上,一道血流顺着手腕的伤口流向了地上的阵法上。 他双眼微眯迎着光线看过来,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有些兴奋的开口:“你们等等,她马上就会回来了。” 他身上的血管全都变成了红黑色突兀的显现出来,他这是在使用禁术?他要干什么? 我们一时被镇住了呆立在原处不知道要干点什么才好。 他似乎已经是到了极限,脸上的表情阴森又痛苦,可是眼里却迸发着精光,我忍住了开口打扰,丢出一粒先知珠子,唤出了一位老者的残魂。 那老者看了看开口道:“献魂术,以燃烧大部分生命和灵魂为代价企图将死者的魂魄从过去的时间里拉出来,中途不能停下直到成功为止,即便是救人就回来,施法者本身也将成为一个废人”。 老者消失,我与鹿儿互看了一眼,这少年会这么做我也是没想到的。 许是他修为稍差了些,我见他貌似快撑不下去了,他不断的咳出鲜血,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了烧焦的异样。 他还在咬牙坚持,只是意识已经模糊了,从刚刚到现在也不过是片刻之间,我一时焦急也想不出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 一股清新的花香味扑来,一片红蓝花瓣自门外飞了进来,脚下生出了一道光门,一惊世貌美的白衣仙子走了出来,服若白雪,气若神明,双目清明,披散长发,耳下垂着长长的飘带,似如清风伴明月,思君如陇水。 如山间清泉一样的声音清冷又悦耳,他看了一眼我,微微叹息:“诶!早就说了,我这白猫贪玩,出来必有一劫,如今已是如此我便将它带回去了。” 说罢一佛手,那还在地上几乎流尽了血的少年应声倒地,双眼死死的盯着白露看。 “你想怎么样?” “这猫儿是我养的,既然它已经死了,那我便带回去好了,可惜你们有缘无分,它对你的喜欢早就在你折磨它时被消耗殆尽了,所以你不会在见到她了。” 看着白猫飞到他手里,少年挣扎着立起身,“你有办法救救它吗?” 白露双眼含笑却又似无半点波澜,“落叶归根,化身为灯,这最后的生机是这位小姐的善意给的,那便将它的心赠与你吧。” 说着白猫的身体里果然飞出了一颗像宝石一样发着白光的东西,它落在鹿儿面前变成了一盏像灯一样的法器。 之后白露与我们告别,那少年昏死在破庙里,他之后怎么样我并没有去留意,总归都是他自找的。 话说通过了三月大比,之后几个月都是恳恳勤勤的修炼了,鹿儿天赋比我好,又有佛心莲进步飞快,若不是因为我她都可以转到更好的班级里去了。 至于我是什么级别我也不知道,我的进步可谓是比乌龟还差了一大截,不能说是进步缓慢,只能说废到家了,要不是那些知道我底细的人看在我家夫君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恐怕都要被记恨上了。 好在教学的老师对我关怀备至和蔼可亲,生怕我有压力可着劲的鼓励我。 这天在家里明明好好的躺在池儿怀里,却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给整懵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霸着我妻的身体,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74章 五娘道身世 突然一股子异样传来,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我张嘴说话,只是说话的人却不是我。 “仙君好眼力啊,这是奴家与她之间的约定,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她的。” 池儿低头望向我,那模样似笑非笑,口气冰冷的道:“什么时候的事?” 手指不受控制的抚向了他的脸,眼波流转,像极了痴情。 “是她自己误闯进来中了奴家的幻境,若不是我好心放了她,这会儿你估计见不到一个完整的小娘了。” 池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吃痛感传来,我下意识皱眉。 “吾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妻子身体里,不如实说来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弄出来。” “哈哈哈,哪怕是会伤害到她吗?你放心奴家只是暂时居住在她的体内,待事情办好了一定离开。” 说罢竟是不发一语,我又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脑海中响起她的声音,“我懒得应付他了,我将你的记忆恢复你自个同他解释去吧。” 那日在荒史山上随便找了个山洞过夜,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我似乎陷入了梦魇里,我梦见了与池儿大婚时的场景,彩色的流云里,他自九天而来,我身着巧夺天工的彩色嫁衣,他拉着我的手轻唤了一声师尊,他说,“来接我回家了”。 月神山上,位面之巅数位高手云集于此,他们无不身姿卓然,气宇轩昂,傲然于天地之间,威风凛凛,仙气飘飘。 我躲在池儿身后,无措的被他们打量着。 “诶,可惜了,不是月神”。 “恭喜仙帝喜结连理永结同心啊。” “虽说是那人的转世,可这也太弱了吧!真让人失望。” 池儿气势全开一眼扫过去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诸位,她是我空桑池的妻子,今日感谢各位的到来,也请所有人再此见证一下,吾妻年幼,我甚是疼爱,还请各位日后莫要欺她弱小,否则不论何人都必将承担本帝的怒火。” 我在琉璃宫玩耍嬉戏,的确无一人敢欺我,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确是藏不住的。 “昨日听说春风仙子爬了帝君的床被打出来了”。 “啊,帝君不是每日都与夫人睡在一处吗?” 说话的仙娥掩嘴偷笑:“诶,是了,不过春风仙子不是一直都跟在帝君身后吗?自夫人来了,她便被晾在海棠林里了。” 几人都跟着偷笑,似乎谁也没发现角落里站着的我。 一只飞镖射去,梅月拔剑冲向他们。那几人装作吓了一跳,陪梅月打上了。 时不时有嘻笑的声音传来:“哈哈,太弱了,不对不对,你这样太慢了,你那么认真干嘛,我逗你玩呢。” 我想帮助梅月的,可是头晕的厉害,身子像被定住了一样,只能任人欺凌,看向他们的目光也越发不真切了。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池儿不知道为什么和一群人打了起来,他被人围剿着似乎很生气,一边狠厉的出击,一剑刺向了眼前之人。 其他人立马不淡定了,大声喊道:“少主!” 突然之间我被人勒住脖子像拎张纸一样悬在空中。 “空桑池你住手,看看我手里的是谁,信不信你敢动一下,我立马让他灰飞烟灭。” 池儿果然不动了,其他人却立马动起手来,举剑的举剑,运掌的也威力十足,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被捅穿了,我急的大叫。 “阿池~” 一声巨响,血雾散开,池儿一身挨了数剑与拳掌,他吐出一口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咬牙忍耐道:“我不许你离开我。” 那个被称为少主的哈哈笑了一声:“仙帝何必如此,这人呐不是越强越好,她与你待在一起并不快乐,何不成全了本少主,待我回到北渊一定好礼相送。” “你做梦。” 许是这梦太真了我陷了进去发现不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钻了空子知道了我所有的记忆。 我醒来之时尚未清醒,见着了一个女人被盯在了墙壁上,模样极美,浑身缠满了藤蔓,只有上半身露了出来,她冲我凄厉一笑,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瞌睡一下子全醒了,却没看到鹿儿在哪。 她森森然的开口:“你醒了,可是睡的舒服啊?我要是在不叫醒你你怕是醒不来了,怎么样?受人欺辱任人摆弄掌握不了命运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若是想要变得强大不被人左右我可以帮你哦?” 我心里发怵面上却强装镇定,开口结巴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五娘,大荒后期的一名……技子”,她长叹了一口气兀自说着。 我本是宗门内的小姐,儿时宗门被灭,我被仇家卖给了春楼里,从此修习那至媚之火和极阴之水,讲究一个阴阳调和,冰火两重欢把客人弄的舒服之极。 有一日一身受重伤的青年男子闯进了房中出手打昏想要行房事的客人,外面有一伙人在追杀他,我当时被他强压着上了床,威胁我跟他做个戏,我没法只得答应了他顺手将被打昏的人撒了迷药塞进了床底下。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为了掩盖我将血抹在大腿上把床摇的很响,并且叫的很大声。 那群人进来之后非要掀帘看个究竟,哪曾想我被光溜溜的拽了出来给他们看的如饿狼似虎当下在桌子上将我轮番给办了,连床上的人是谁都没仔细看。 那少年全程都在看着,直到那群人走了他非常愧疚的同我道歉,我原本想着这件事也该过去了,毕竟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后来他又找上了我还非要给我赎身,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还真的就给我赎了。 可是获得自由的我压根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说大荒神域太危险,让我从此以后跟了他,他要为我负责。 那之后我跟在他身边没少遇到各种危险,好几次都是惊险的逃生,我却觉得这比待在青楼里要快活刺激不少。 他还教了我不少剑法,外面的世道越来越乱,域外大能带来了荒古大劫,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呢? 他将我安置在这里等他,我身怀秘宝自是不敢懈怠,平时也都是躲着的。 只是哪有一直安全的可能,我被人发现抢了秘宝,那人将我的魂魄封印于此,我却再也没等到夫君回来。 第75章 北渊之行 五娘无非就一个念头,她想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还在不在。我被她说动,再加上那个不舒服的梦境就像是预言一般,她不断强调像我这么弱的人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只要我把身子借给她,她保证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后来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想来她是怕我反悔,可惜他瞒不过池儿。 虽说池儿如今只是仙帝的实力,我却听说他是从神帝实力跌下来的,哪怕是当世最强者北渊帝君也能打上一打。 我将五娘的事老实告诉了池儿,池儿听后微微皱眉,又在我身上加了几道禁制才作罢,末了又警告五娘非必要时刻不得随意出来霸占我的身体,做些过分的事情。 五娘没有出来回应他,我却是环上了池儿的颈肩,鼻子发酸,瓮声瓮气的开口:“阿池,我是不是没有机会永生*,若是我变成了老太婆你还喜欢我吗?我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找我的下一世?” 池儿听了这话却是猛的将我揽进了怀里,他语气有些急切,却是非常的坚定: “我不要你失去我忘记我,这转世之苦你受一次便够了,再说了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在我面前,泠儿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手,为夫要与你同生共死,永生都不分开。” 他这么说我倒是感动了一把,话说不久之后学院将选拔人员赴往北渊之行参与交流大会,与排名会不同的是,这场比赛重在增长见识,提升自我,届时全位面之巅包括各种学院宗门都可以派遣人员参加,且名额可观,是以每个年级都有机会前去。 这件事情本来轮不到我,我听听也就罢了,谁知校长亲自同池儿说要我以导员的身份前去。 他递来了一张请帖,竟然是北渊皇族发来的。难道是他们想请池儿去为大赛撑场子又怕他不去,所以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只要我想去池儿若是不放心我的安危自然会陪同前来。 可是他们未免也太大胆了吧,还是池儿对我所爱已经世界皆知并且让他们深信不疑。 我心里有点窃喜,却突然又觉得万一不是那么一回事呢?万一他们就是敢肯定直接邀请池儿一定会遭到拒绝呢? 我转头望向池儿询问他的意见,却发现他正好也在望着我,同样是一副询问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一呆,好在池儿已经问了出来:“泠儿想去北渊吗?” 我嗯了一声并且重重点头,这种场面可遇不可求,我就是去看个热闹也好啊! 池儿见我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校长,待他走后他才对我说他会让冷和冬保护我,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心里一惊,口比心快:“阿池难道不去吗?” 池儿笑笑摇摇头:“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所以我可能会迟到。” “哦,那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有冷和冬在我也不会乱跑的,我等着你就是了。” 池儿低笑一声,头低着我的额头说了句“好。” 几天之后,黎明破晓在即,广场上浩浩荡荡的人群中,一群高矮不一,年纪各不相同的一群人在连续几天的选拔中脱颖而出。 此刻我睡意全无,旁边站着鹿儿,冷和冬戴着银白花边面具,罩着暗色外袍,神秘却又不引人注意。 这次的学生足有上百人,看上去很多却不是每个年级都有机会去,光我那个班里除了我就没旁人。 注意到班里前排那几个孩子愤怒又不甘的望着我,我只好摸摸鼻头佯装一副无辜的样子。 导师和学生的区别除了服装上的不同,还有代表魔导士实力和老师特有颜色的胸章。 我衣服上的玄机让我看上去就是个魔导士,至少散发出的气息也是如此。我注意到班主任此刻正严厉的训斥那些想要闹气的同学们。 这不得不让我有些紧张,万一他们闹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我之后还如何自处?更何况我还作弊带了三个人。 校长只是安抚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大手一挥,说了句“出发”,绚烂的丝雾状魔法一下子遮住了视线,只听嗡隆隆的巨响。 脚底一大片变成了湖面一样的镜子,我动了动脚便有涟漪泛起。 校长徒手开启了到传送门的通道,免得我们还得自己多走一段路。 位面之巅广袤无垠,北渊遥不可及,其间破碎的空间无数,所跨越的鸿沟不是飞行速度就能到达的地方,东漓也只有这一个学院能修的起这样的传送阵。 校长副校长以及各大院长全都庄严威仪,肃穆以待,在数万人的注视下,空气裹挟着压抑能量场,让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多么的神圣重要,令所有人都期待无比。 再也听不到喧闹声,百来号人整齐划一的跨过那道光门。 校长等人随后进来,他先是交代了两位院长和几位导师也包括我,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右手至于胸前聆听并庄重的点头。 随后又看向这些学生,语气沉重而又自豪的开口:“你们都是学院里的精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去见识更大的世界,切记不要让学院失望,多听导师们的话,尽你们的努力多学点。” 如此种种直至话毕,脚下阵法启动,光线从四周一路向上延伸,校长他们终于退出,我们踩着台阶缓缓向上,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虚最后白的不可思议。 脚下突然一片漆黑,下一刻像是置身在浩瀚星海之中,奇异的光圈和声波越来越明显,不远处的一大片像是滴落的墨蓝汁液悬浮着。 阵法以惊人的能量运转着,无数道各种颜色纹理的光牌看不清记录着什么内容,它们一圈圈的不断内缩,那一大片墨蓝突然雾状散开依附在无处不在的阵法上盖住了强烈的白光,接着我便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感觉自己是漂着的,我感受不到鹿儿拉着我的衣袖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 而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强烈的虚无感让我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时间压根就没动过,一切都只是我的心里在作祟。 大脑卡壳着,我在想害怕有没有用之时,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又过了多久,又好像的确没过去多久,我空白的脑子渐渐有了思绪,继而恢复了混乱。 一声嘹亮的沉闷,像是大海里的潮汐被拍回了海面上。 我一个激灵脚下一跳不知扯了个什么东西向后倒去,随后又被人稳稳的接住,我扭头望去是冷。 第76章 北渊星耀城 一出来就有人来接待我们前去城中休息,原来此地名为星耀城,是北渊内拥有大型传送阵并且十分有名气的城市之一。 我们熟悉北渊的第一站便是从这里开始,不同于东漓城的梦幻仙境,这里显然更加历史悠久,气势磅礴,并且杂糅了超前的设计,越往城中去,功能性和美观给人一种空前的震撼感。负责接待的人介绍了城中历史和布局并一块送来了帖子。 内容包括星耀拍卖场的开场时间和入场券,以及试炼之地和比武塔的参加条件,还有各种修炼之人感兴趣的场所,比如药商、器灵商会,可谓是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承包了大陆上所有修炼之人的刚需。 大陆上有众多商会基地,只星耀城就占了三个,这里恰好是连接世界各处的重要纽带,其中商机可想而知。 安顿好休息了片刻,学生们便按耐不住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在得到了几位导师的授意后由我们几个分别带领一队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去。 星耀城的地图过于复杂我有些看不明白,但还好这些学生们很聪明并不需要我的指引,另外有冬和冷的帮助,我也多了不少底气,他们曾经一个是男子杀手榜第三的零号界·代号冬,另一个是女子杀手榜第二的九灵龙·代号冷。 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听命于阿池,但至少见识广阔,能力不凡,纵使那些导师只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学生才放心让我带着他们。 在学生们强烈的希冀中我们先去了器灵商会,那里面卖的某些材料于这些魔法修习者来说有着不错的辅助作用,当然,也有可能会在那里遇到适合自己的法器。 器灵商会全名“荒古器灵万宝聚临商会基地”,据说是大荒神域的创造者荒古帝神给起的名字,所以才能屹立至今。 与其说这是个基地,实际大的堪比城池,光是路线已经能把人绕晕了。 而那树立正中的高大雕塑手持宝剑,双翼绽放,宛如神明一般的人正是荒古帝神。 听着学生们的碎碎念我才知道荒古帝神是称号级帝神,上神界除了荒古神域只有三界,第一界是临渊界,神帝之后方可踏足,第二界是帝神天,算是一种向上的唯一通道,是许多大能停滞的修炼之地,也危险重重,最上面的是神王界,有机会成为法则本身,也可以超脱圈内法则限制,成就绝对祭道不灭的实力。当然这不过寥寥数人能做到而已,要是有能力突破大神圈,他们便可去往更深的宇宙。 但这不会是所有人的夙愿,真有人到达了那种境界,他们反而堵在通道口妄想控制下面的人,自己成为那绝对的主宰,直到二十万年前的那场浩劫终于撼动了他们的存在。 神也会畏惧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存在,不死不灭的神魂被生生活吞成为补给,或被污染被诅咒,他们才意识到神王的实力竟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