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自从来到这里,被放出去的时候是有的,每一次好像都是被自己折腾得又被关进屋子里。
李春梅白天在家不怎么管她 把饭菜送进屋里就出去了,到下一顿的时候再把上一次的碗拿出去。
当然对季凝没有好脸色。
季凝对着她的背影撇嘴,心里想有本事对你儿子甩脸色去。
不就是吃你两个鸡蛋吗?
季凝还在耿耿于怀早上听到她和陈水笙的对话。
陈水笙干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屋去看季凝。
季凝来那个身上很不舒服,就要求陈水笙给她烧水。
陈水笙在柜子里找了一件衣服,应了一声,出去给她烧水去了。
这又免不了被李春梅数落一顿。
“秋天一过就要入冬哩,家里养了个天天洗热水澡的,柴怎么够用?”
李春梅这话是对陈水笙说的。
在写作业的阿珂不知道自家阿妈的话头指着谁,抢着回答道。
“阿妈,周末的时候,我可以去山上捡柴,一天捡多两趟,不怕冬天没柴用。”
陈水笙听了也附和道。
“那到时候我找大伯家借两车,我顺便把山沟后那块地锄了,小妹到山上捡柴,一个车装得多点,那不用跑多两趟。”
这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还能说什么?
李春梅只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这个小女儿。
然后气哼哼的到院子里去赶鸡鸭去了。
阿珂不明就里,这不挺好的吗?
阿妈好像不高兴!
陈水笙到厨房里把水烧热,用桶装了两桶,热水,一桶给季凝洗澡,一桶给她洗头。
他知道季凝的习惯,就算是经期也要洗头。
开始阿妈也讲过她,什么女人这个时候洗头以后最容易头疼,进风之类……
只是两个语言不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季凝本来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尤其是她的头发。
是一个一天不洗头就浑身不舒服的人。
当时给陈水笙说的时候,他没有办法理解,毕竟在他们这个地方,别说天天洗头,就是不洗澡都是正常的事。
不过他说了会给她想要的生活,不就是洗个头,他可以满足她,他也想让她舒服。
只不过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的翻译,实在是头疼。
后来两个人各退一步,季凝只在头一天洗头,阿妈见说服不了,也只好妥协。
陈水笙把水提到洗澡房,又去提了一桶冷水进来,为的就是让季凝自己兑水。
自己洗多热就兑多热的水。
季凝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换了陈水笙给她带回来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卫生间,好像是村里小卖部里买的,黑色的塑料袋装得一大包。
里面全是零零散散一片片的 。
谁知道用了会不会有什么妇科病?
她用的时候都要仔细的检查过垫片里有没有什么脏东西才敢用。
她是真的害怕,这里的医疗条件又差,别到时候害的还是自己,苦的也是自己。
这又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她换得很勤,陈水笙看她用的快,
默默地自己让进镇上的大伯带几包有包装有日期好的卫生巾回来给她。
这次她来的突然,好的上次用完了,陈水笙让她将就先用着,明天再让别人从外面带好的回来。
季凝本来想拒绝用的,可李春梅拿出一个小布包,说里面是她之前自己缝自己用的布垫片。
不过是里面夹一层棉花,和她说用了之后洗干净可以反复使用的。
交给季凝的时候,她头皮都要发麻了。
虽然洗的发白,但是上面隐约还能看见有些血迹。
这……都什么玩意?
还能这样用吗?
于是她果断选择用那些零散的卫生巾。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为什么是她。
就是她那么倒霉……
这样想着又有想哭的冲动。
…………
季凝和陈水笙算是在慢慢的和解前几天的事情。
不和解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让自己陷入困境,就是整天被关在屋子里。
这一度让她很被动。
他们看上去像是和好,只有季凝知道,她对他仍然心怀着那几天的恐惧。
每当晚上陈水笙抱着她的时候,虽然自己来了经期,季凝对于陈水笙的触碰还是感到害怕。
她不知道陈水笙会不会禽兽到就算她身上不舒服也要碰她。
是的,她不知道。
在她被绑着之前,她以为她对陈水笙还是了解的,可是她太低估人性的黑暗面,只有想做和不想做。
他想就能毫无人性的对待自己。
他想就会温柔体贴照顾自己。
自己不过像是他的一个玩具,高兴的把玩两下,不高兴了随意摔打
“睡吧!
我再混账也不会这个时候对你做什么。”
似是要证明他这句话,不一会背后就响起来男人细微的鼾声。
窗外,月影遍地,树影婆娑,夜风轻拂过,又随之摇曳起舞。
整个村庄在沉静中睡去。
屋里,季凝僵硬着身体,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