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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水笙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也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自己心中在那一刻涌现的后悔,对季凝的愧疚一下占满心头。

    “听我一句劝,你要想把人留下,就不要用这样的手段,这样会让人寒了心,到那时候一心只想跑,就算是生了孩子也会跑。

    再说像阿凝这样大城市的女孩子,有思想,有文化,你这样对她,就是在侮辱她,那么她对你就只有恨了,如果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你只管这样做。

    日子是你们一起过的,要怎么过,怎么过好是你们的事。

    我只想说一句,要人心甘情愿留下来不是你这样的。”

    秀清和陈水笙说了一大堆,只希望他能自己想清楚。

    这个村子里被拐来酿成悲剧的女孩太多了。

    她不希望季凝成为其中的一个。

    那边陈酉良已经拉着自己的老婆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陈水笙是听进秀清的话的,她说的对,让阿凝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他就不该这样做。

    想起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他这样无疑是在伤害他喜欢的阿凝,无疑是把他之前做的努力全部的推翻。

    甚至是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这样的他还谈什么喜欢她呢?

    秀清的话让他幡然醒悟。

    …………

    “阿凝,原谅我这次好吗?”

    季凝甩开他的手。

    “原谅你?

    我哪有这个资格?

    我不过是一个你随意就可以糟践的人。”

    季凝眼角的泪又不争气的滑落。

    “不……不是的……你不是……”

    陈水笙否定的话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她不是他随意糟践的人。

    可是这些天自己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否定的话苍白无力。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你以前,也这样信誓旦旦说会对我好,说喜欢我……”

    季凝的话就好像在嘲笑他。

    嘲笑他轻易说出的承诺就是放屁,随风消散之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用力的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慌乱,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

    “我说的都是真……会对你好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怕你离开也是真的……”

    陈水笙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是怕季凝不相信他的话,也是自己心虚。

    毕竟他说的和他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在季凝甩开他的手后,他立刻贴上去紧紧抱着季凝,一字一句的说着对不起。

    他的一句句道歉,却是季凝自己亲身经历的惨剧。

    “陈水笙……”

    季凝是第一次这样平静认真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陈水笙僵硬着身子,喉咙上下滚了滚,良久沙哑着声音答应了她。

    男人的身体移开了一点,但是手却执意的牵上她的手。

    季凝知道这是陈水笙最大的让步了。

    也没有再说什么。

    “阿凝……”

    “我困了!”

    季凝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也没有必要去争执是非对错。

    因为她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对等,她一个被买卖回来的人,在人家家里有什么人权和尊重可言呢?

    陈水笙想要说的话被活生生的憋回去。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无语。

    夜已经深,初秋的天气,夜里起了风。

    风顺着窗户缝吹进来,季凝缩蜷的身体一抖,陈水笙察觉到了,连忙把被子给季凝盖得严严实实的。

    被子盖好,自己又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敢去沾季凝。

    只要不是要侵占她,季凝都任由他动作。

    毕竟她也没有力气去反抗,就像前几天,她还不是像任由他宰割的羔羊?

    她才明白自己与陈水笙之间的力量悬殊。

    她也该庆幸,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转变。

    不然她怕是真的要被他侵占到怀孕。

    一想到怀孕。

    咬着唇,只希望老天爷能怜悯她,不要让她怀上孩子。

    陈水笙看着季凝的背影发呆,他知道她没有睡觉,但是,他不敢去打扰她。

    这次真的是他的错!

    屋里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的清晰可闻,无心睡眠的两个人 一个盯着墙看,一个盯着对方的背影看。

    屋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但是屋子的人却丝毫没有影响,好像他们已经睡着了一样。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木栏穿进屋子里,光亮照射在地上,那一条条光柱里可以清晰看见许许多多细小的尘埃。

    季凝还在熟睡。

    门被吱呀的推开,男人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是陈旧的门还是咿呀作响。

    季凝不可避免的被吵醒,可是她没有动,她打算继续装睡。

    陈水笙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季凝,再看看着咿呀作响的门,想着有空得弄一下这个门。

    然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季凝睁开了眼睛。

    动了动手和脚,还好再没有被绑住。

    不管他为什么转变,不管他昨晚的道歉是不是真心,季凝想,只要他没有把她绑在屋子里,就是好的。

    这样才有逃跑的一线生机。

    翻了个身,就看见外面阳光明媚。

    闭眼睁开,再闭眼再睁开,季凝重复这个动作。

    又是一天,新的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推开,陈水笙端着早餐进来。

    男人把早餐放下,就去喊季凝起来。

    季凝可能是这些天被陈水笙折腾累了,刚才不一会的功夫又睡了一回。

    被男人叫起来时,感觉全身酸痛酸痛的,手腕处被勒伤的地方又有些疼。

    下腹更是感觉坠坠的疼。

    陈水笙到外面去打了水进来给季凝洗脸。

    这几天一到晚上季凝被男人折腾就哭,到现在眼睛都是肿的。

    陈水笙拧干毛巾给她仔细的擦着,看见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心里面也不好受,现在回想起来她那几天晚上哭得厉害,他那时候就像是一个发了狂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心生内疚,使他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