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哭着要搬家,一个死活不搬,后宅真是没有一刻安宁。
闹到了大半夜,叶家人才渐渐乏了,慢慢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了。
但天还没有大亮,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就连隔壁的羊家训练有素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开门看了一眼,因为拍大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太急,寂静无人的清晨长街,显得极为突兀。
羊家的人闹了一宿,即便是门房的家仆也一直醒着没敢睡。这刚刚眯了一小会儿,又被拍醒,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
他把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脏乎乎的男人冲了进来,还一路喊着:“老爷啊,不得了啊!你快出来啊!不好了,不好了呀!”
真是号丧一样,吓得叶家的家仆清醒了一大半,面面相觑,看着来人就这么一路冲进了内宅。
有眼尖的人认出来,这是跟着叶家女郎的叶管事。所以,这必然是女郎出事情了。
内宅很安静,叶学科自己睡在了书房,余氏睡眠浅,听到了动静,已经披着外衫走了出来,极为不高兴地喊道:“这一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夫人啊!快救救女郎吧!她让坏人抓走了!”叶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什么?”余氏后退一步,差一点摔倒。身后有婢女扶住了她,才没有那么狼狈。
叶管事也不管不顾地嚎哭起来,“女郎和姑爷前日去郊外看货品,本来想再过几日回来的。但是听说老爷回来了,就想着也赶紧回来。谁知道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将两人全都掳走了!小人当时被打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就连马车也没有了。但地上有许多血迹……”
“啊!”余氏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叶学科听到动静也起身从书房中走出来,结果是听到了后半截,吓得浑身发抖,瘫软在地。
他的另外两名妾室也是脸色煞白,口中喃喃道:“难道玉芬说的对?地君是来勾人了,勾的就是女郎和姑爷啊!”
“啊啊啊啊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啊啊啊!”
那凄厉的声音响彻在叶家宅邸的上空,整个长安城都能够听得到。
晌午时分,毛鸿宾带着一队官兵,急匆匆地来到了叶家的大门口,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过,此时叶家的家仆几乎都不在,全都出去找叶家女郎和姑爷了。
毛鸿宾也没客气,直接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他身边的官兵一个个也是精神抖擞,都是个顶个的彪形大汉,看起来也是英气十足。
不知情的人,甚至以为毛鸿宾要带队将叶家全家抄斩一般。
已经有很多百姓聚集在门口,等着看大热闹了。
叶学科和余氏坐在正厅里正在等家仆们的消息,两人全都是愁眉苦脸的,余氏的双眼红肿,都哭不出来了。
此时毛鸿宾带着人忽然闯了进来,把两人也吓坏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是傻愣愣地看着他。
毛鸿宾倒是一脸的疑惑,口吻很是关切,“叶老板,这是怎么了?你们家大门口都没有人么?我是见到没人通传,想着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所以就自己来了,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大人啊!”叶学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将自家女儿女婿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毛鸿宾也急眼了,拍着桌子喊道:“岂有此理,在本宫的管辖内竟然还有匪患出没,竟然还将人掳走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去找!把长安府衙的人都派出去,找!”
“多谢大人啊!”叶学科和余氏匍匐在地,泪如雨下。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毛鸿宾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叹息了一声,将两人搀扶起来,分别落座。
叶学科还算是头脑清楚,又低头问道:“毛大人这是为何而来?”
“哎,你瞅瞅,我差点把这个事情忘了。”毛鸿宾咧了咧嘴,又不能太过张扬,只得沉声说道:“皇上和皇后就要回来了,迎接的宴席以及皇后的盛宴的瓷器都准备好了么?”
“差不多了。”这种事情,叶学科也是不敢含糊的。
“其实吧,还有个事情。”毛鸿宾又多看了叶学科两眼,才又低声说道,“这事情也是机密,你可莫要说出去。”
“是是是。”叶学科和余氏都已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毛鸿宾很满意他们的表现,继续说道:“皇后有喜了,说是一段时间不能伺候皇上……你们也知道的,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时期,身边也是少不了人的……咳咳咳,这些日子也算是平安无事,所以,皇后悄悄给我传信,说是等到开春要为皇上选妃……充实后宫。”
“啊这个……”叶学科不敢多说话,只是抬眼看着毛鸿宾。
毛鸿宾早已经笑了起来,“怎么,叶老板还不懂么?这是多大的事情,马上就是开始大采买了呀。”
“是啊是啊。”叶学科却是没有特别兴奋,甚至还有些紧张,又跪了下来。
“怎么?”毛鸿宾眯起了双眼看着他,“你不想做?”
“不是不是,小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叶学科赶紧回答,“只是,这事情还是要好好参详一番才好。小人一直是跟着宫里的刘固刘总管办事的,这……是不是要等他回来,再商量一下吧。”
“那是自然。”毛鸿宾笑了起来,“刘总管可也是本官的老熟人,回头咱们坐在一起,也要多喝两杯的。”
“不敢不敢。”叶学科笑得有些勉强。因为他心里一半高兴,一半焦虑。自从搬进大宅后,真是财源滚滚,挡都挡不住。但是,家里却是鸡犬不宁,现在女儿女婿生死未卜,即便是挣钱很开心,但也不是真正的开心。
毛鸿宾嘿嘿笑了两声,才又说道:“本官也是听李师爷说的,你这个宅子可是好风水,招财进宝啊。你可知,当初本官也想住这里的。你也听说过吧,本官和皇后早早就是认识的。”
“是是是。”叶学科和余氏不知道毛鸿宾想说什么,也都不敢多问,只能是静静地听着。
接下来,他们竟然听到他说道:“不过啊,许道长,本官是说许真人的嫡传弟子许鹤年说我是个孤寡命,不适合住在这里。因为这宅子不仅能有大富贵,并且还是多子多孙的运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