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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是不是想讹人

    蹦极塔的塔顶。

    苏江北面色苍白,双手冰凉,额头也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姚锦怡见状,这才相信苏江北真的有恐高症,赶紧拉住他,歉意地说道:“原来你真恐高呀,算了算了,不玩了,咱们下去,别再吓出个好歹,我可赔不起。”

    “不行,答应你了,就要做到,你也不准耍赖皮。”

    “好,我们一起跳,有我在,你不用怕,下去很快的,也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没事的。”

    工作人员替两个人固定好安全绳,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做好一切准备后,姚锦怡扶着微微发抖的苏江北蹭到跳台边缘,让他背对着下方,她则抬起胳膊紧搂住苏江北的脖子,不停地安慰。

    “苏大佐,别怕啊,昭仓已经跳下去了,堂塔也跳下去了,你看,多美啊,再往前一步,我们就会融化在丽江的蓝天白云里...”

    苏江北根本不敢回头看,就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他紧盯着姚锦怡的眼睛,听着她叽里咕噜地说着,也不晓得她到底在鬼扯些什么,感觉她好像更害怕,已经怕得胡言乱语。

    苏江北身高一米八零多一点,姚锦怡有一米七五,两人虽有身高差,但差得并不多,再加上姚锦怡腿长,更显个头,两人站一起几乎在平视的角度。

    另外,因为姚锦怡搂得太紧,又是搂的苏江北的脖子,导致两个人差一点就要脸对脸了,要是再近一些,都能亲到一起。

    这幅形象,任谁看都会觉得是情侣,也确实只有情侣才会这样玩。

    “哎,大美,你说些撒子,你怕不怕?”

    “不怕,要是怕,你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喊出来就痛快了,你搂紧一点,别到时候分得距离大了,我伤到你。”

    说着,姚锦怡搂得更紧了,整个前身都贴紧苏江北。

    “好好!”

    工作人员也是这样建议,苏江北只能照做。

    可不是开玩笑。

    这么高,真要有一点意外,不死也得残废,苏江北有些后悔了。

    “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大声问了一句。

    苏江北没有回答,闭上眼睛,绷紧身上的每一处神经与肌肉,同时也紧紧搂住已经开始发抖的姚锦怡。

    “好...”

    姚锦怡努力瞪大眼睛,盯着苏江北,颤声回答。

    然而,不等她的“好”字说全,苏江北突然朝后倒去,工作人员也赶忙松手,紧搂在一起的两人刹那间如同落石般坠入七十米的高空。

    双脚脱离支撑的那一瞬间。

    苏江北觉得自己陡然放松,就连意识都丧失。

    他突然喜欢上这种急坠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会让大脑空白,失去记忆,忘掉所有的痛,仿佛正在死去。

    与此同时,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挤了出来,又被呼啸而过的风扯去。

    然而,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啊...啊!我靠...王八蛋,你奶奶...啊!”

    因为没想到苏江北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在极度惊恐下,姚锦怡只能死搂住苏江北,又因为嘴巴紧贴在苏江北的耳边,尖叫声险些震穿苏江北的耳膜,自然也就将苏江北从死的感觉里震了回来。

    解绳上船后,姚锦怡还在发抖,死抱着苏江北的腰不放,工作人员几次让她松手,她都不肯松开。

    不过,嘴上却不饶人:“苏江北,你这个混蛋,不是说恐高吗?你跳的时候倒是跟我吱一声呀,就算跳楼寻死,也让我有点准备呀,你想吓死我呀!”

    “哎,至于吓成这样吗?”为了稳住姚锦怡未散惊恐,苏江北有分寸地搂住她,笑了起来。

    “废话,我这是第一次玩,所以才让你陪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自己跳了,起码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姚锦怡松开手,大口喘气,不停地抚着胸口,不停地抱怨,说到气极之处,伸腿想踢苏江北,可双腿软得要命,抬都抬不起来。

    “你哭了,没出息!”

    姚锦怡是睁着眼睛狂叫,自然也就看到苏江北的眼泪在飞,赶紧抓住这一点进行打击报复。

    不过,她当时能感觉到那些眼泪是一种释放,所以她说的没出息并不是在嘲讽苏江北胆小,而是说他不应该把自己困在过去。

    “风大。”

    “别狡辩,就是吓的。”

    姚锦怡强词夺理,瞥眼看到苏江北的裤子湿了一大块,又故意坏笑地说道:“呦呦,都吓尿裤子了,还嘴硬。”

    苏江北低头看去,裤裆部位果然湿了,应该是刚才上船时溅到湖水的缘故,他也不分辩,故意气姚锦怡:“是,是吓尿了,也没糟蹋,都沾你身上了,让你搂我这么紧。”

    “讨厌!”

    姚锦怡没占到便宜,扭头不理苏江北。

    回到岸上时,姚锦怡的双脚还是有些发软。

    苏江北不得不让她搭着肩膀,搀扶着她。

    “其实你真不能怨我,刚才没跳的时候,你说得活灵活现,又是什么仓,又是什么塔的,还说要融入蓝天白云里,我就以为你玩过,谁晓得你是菜鸟,还是最菜的那个。”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从情伤里解脱出来吗?”

    “鬼扯,我有撒子情伤。”

    苏江北嘴硬地回应,随后揉了一下左耳,转移话题:“对了,我跟你说啊,我这边耳朵废了,到现在还嗡嗡的,听你说话都费劲儿,恐怕是耳膜穿孔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心赚个驴肝肺。

    姚锦怡很不满:“咋滴,讹人,是不是想讹人?想白吃白喝白住?姓江的,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有病可以治,想耍赖皮,本姑娘这儿可没门,就算你成了瞎子阿炳,也必须给我当小工。”

    不满之下,姚锦怡连苏江北的姓氏搞混了,也把病症弄串了。

    “我姓苏,叫苏江北,不姓江,再说了,我是聋,不瞎,跟阿炳有撒子关系?”说着,苏江北又学着姚锦怡的腔调,继续气姚锦怡:“咋滴,一听说要去医院,跟我玩陌生,是不是?”

    “行,管你江南还是江北,你要是真聋了,我赔你,我把我的耳朵给你用,这样总行了吧?”姚锦怡被气笑,故意将耳朵贴近苏江北的脸,表情暧昧地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左耳,怎么样?”

    因为贴得实在过近,蹭在了一起,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苏江北赶紧偏开距离,就连身体也在退后。

    姚锦怡见状,知道玩笑过火了,尴尬地笑了一下,同时也松开搭在苏江北肩膀的手。

    尴尬导致沉默。

    沉默又会加剧尴尬。

    苏江北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主动打破沉默:“姚锦怡,说真的,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鼓励,我连塔台都不敢上。”

    姚锦怡一笑:“好些没有?”

    苏江北晓得她在问什么,点了点头:“算是释放了一些。”

    姚锦怡说道:“那就好,只要想走出来,终将会遗忘,我们走吧,回古城再住一晚,晚上你自己找个酒吧坐一会儿,搞不好还能碰上艳遇,那就彻底解脱了,明天连沙溪都不用去了。”

    对此,姚锦怡确信,就凭苏江北的长相和气质,只要走进酒吧,且不说会不会有艳遇,至少喝酒不用花钱。

    另外,从苏江北刚才的后退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心里依旧全是那个女人,一点都没有释放出来,所以才会抗拒其他人。

    这样的男人好不好呢?

    很好。

    傻不傻呢?

    真的很傻,傻到了很可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