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
苏江北刚一开嗓,就得到大家的赞许。
“哇哦,好听,多才多艺呀!”
“大美,你捡到宝了!”
“别吵,听他唱歌。”
姚锦怡也觉得苏江北唱歌真的好听,尤其还听出歌声里竟然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忧伤。
或是因歌而动情,又有可能是因歌而伤情。
“因为我会想起你,我害怕面对自己,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噬...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因为你总会提醒,尽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苏江北唱到这几句时,声音颤抖起来,眼中也骤然蒙起水雾,想控制,却无法自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唱下去。
姚锦怡看得清楚,也就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的心里,应该藏了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女人,他与她之间有过深爱,也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令这份深爱化为了悲情。
至于什么原因,姚锦怡猜不出来。
只是感觉被伤的人应该是苏江北,否则他不会是这个德行。
像苏江北这样的男人,绝不可能缺女人,但凡浪荡一点点,身边就会蝶舞纷飞,姚锦怡对此非常确定。
不过,她在苏江北的身上看不到浪荡,只能看出忧郁,而且忧郁之中还掺杂着苦涩,即便他笑的时候,苦涩也显露无遗,因此她有判定,这份抹不去的苦涩应该就是源于那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苏江北如此伤怀呢?
又因为什么会分开呢?
姚锦怡挺好奇,送苏江北回酒店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心里的好奇。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什么?”
“别装,你唱歌的时候,我能看出来。”
“感情不合。”
“啊?”
姚锦怡一愣,随即诧异地问:“你离异呀?”
苏江北一笑:“差不多吧,是我把她弄丢了。”
“丢了,可以再找回来呀。”
“找不回来了,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哦!”
姚锦怡应了一声。
找不回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没了,要么就那个女人放弃了,选择了别的男人,看样子是后者。
又或许,已经嫁人了,所以才叫一辈子的遗憾。
沉默了几秒后,姚锦怡又问:“你的错?”
“是啊,我的错。”
“哦。”
姚锦怡又应了一声,再次沉默了几秒。
“定下来没有?”
“什么?”
“后天,跟不跟我去云南沙溪?”
“沙溪?”
苏江北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去,你定机票了吗?”
“没呢,明天定。”
“给我也订一张。”
“哦。”
一番对话后,两个性格相近的人突然陷入沉默,都想继续说点什么,又不知应该说什么。
隔了一分钟后,姚锦怡突然冒出一句:“我明天找你,到时把身份证信息给我,还有机票钱。”
“晓得,真是小气。”
“小气用重庆话怎么说?”
“央夹,财迷豁眼,狗夹夹!”
“你才狗夹夹呢!”
“哈哈...”
下车的时候,苏江北扶着车门问姚锦怡:“你那里,真的会被时光遗忘吗?”
姚锦怡确定地点头:“必须的,只要你住上一段时间,我保证会让你忘得连姥姥家在哪儿都不记的。”
苏江北点了点头:“我本来就不晓得外婆家在哪儿。”
说完,他关上车门,转身走进酒店。
苏江北的背影有些落寞,姚锦怡透过车窗望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启动车子离开。
人这一生中,总有些事情做不到真正的遗忘或是释然。
因为那些事情会像电影的一帧一幕,时不时就会钻出来,在心头扎一下,久而久之,被扎的地方会形成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一丁点的念头都足以让它裂开。
彻底失去了,可又放不下,苏江北只能选择强行遗忘。
所以他想走远一些。
这个走远并非是地域的距离,而是心灵的封闭。
闭得越紧,或许就能忘了吧?
重庆的九月,本应该是初秋时节。
盛夏远去,慢慢步入秋凉,夏热与秋爽会在这个月份交替出现。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今年的九月似乎是忘记了与秋天的约定,始终不退,依旧用高温烘烤着整座山城。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秋天吗?还是说,盛夏只是换了一件金秋的外衣,并不想离开。
重庆,陈家坪,凤凰路老房子。
即便天气再热,沈渝还是每天会过来一趟,收拾一下落尘,也渴望苏江北能突然出现,笑着站在院子里。
有时候,她会在周末带着宝宝一起过来,坐在木芙蓉树下的藤椅上喝茶,跟宝宝说话,然后望着院门发一会儿呆。
对苏江北的思念,一天都没断过,也没停止过寻找,可老天就像在故意惩罚她,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苏江北的一点消息。
“乖乖,叫妈妈,妈妈。”
又是周末,接近傍晚的时候,沈渝带着女儿来到老房子,坐在枝繁叶茂的木芙蓉树下,摇着大蒲扇,宠溺地逗着牙牙学语的女儿。
“爸爸!”
没想到,小念渝竟然清晰地喊出这两个字。
沈渝先是一愣。
随后,她笑着在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乖乖,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妈妈也想啊,真的很想很想,也不晓得爸爸到底去了撒子地方,撒个时候回来。”
应该是看到妈妈流泪,小念渝又清晰地喊了一声“妈妈”,挥舞着白藕般的小胳膊,一双小胖手在沈渝的脸上摸来摸去。
“乖乖,妈妈不哭喽。”
沈渝止住眼泪,将女儿的两只小胖手放到嘴边,轻轻地亲吻:“妈妈晓得爸爸会回来的,要是爸爸看到乖乖的照片,晓得自己有一个这么乖的幺儿,也就会晓得妈妈有多爱他,那个时候,他就会回来的。”
沈渝确信,如果苏江北看到邮箱里的那些照片,一定会立刻返回重庆,回到她与宝宝的身边,只是不晓得这个返回到底是什么时候。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沈渝赶忙拽过挎包,翻出手机。
“什么事?”
“董事长,刚才市里来电话,请您去开会。”
“现在吗?”
“是,说让你你立刻过去,市领导已经等着了。”
“好的。”
挂断电话前,沈渝又吩咐道:“小叶,你立刻通知一下林总和廖总,跟我一起过去。”
柳昌儒被双规后,山城的官场发生了大地震。
这次震动波及到很多人,好在苏江北提前找过陆承伟,求他从中周旋,否则沈重山在劫难逃。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市里调来了新领导。
新人要有新气象,新来的父母官需要政绩。
能让山城的经济腾飞,有拿得出手的国家重点项目,就是最好的政绩,所以新领导非常重视本地有发展潜力的大企业,大公司。
云端控股就在关注之中。
这也是沈重山能躲过一劫的另一个关键因素。
“妈,小乖刚喝过半瓶奶,两个小时后,您再给喂一次,我今晚恐怕要很晚才能回来,您先带她睡吧。”
沈渝一直住在父母家,本打算请保姆,可陆蓉不让,要亲自带孩子,说这样放心,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会跟外婆最亲
沈重山非常赞同妻子的做法,有时间也会帮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