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荣都被吓傻了,瞪着两个眼珠子,忘记了挣扎。
好半晌,何兴荣才回过神来。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何晋。
可他那圆润的小体格根本就无法撼动比他高出一大截的何晋。
看着两眼通红,面目狰狞的何晋,何兴荣更慌了。
“放开我!你个畜生!放开我!”
“哈哈哈哈,畜生?哈哈哈哈哈……”
何晋连笑声都扭曲了。
他揪着何兴荣衣襟的手,爬上了何兴荣的脖子。
“我这个畜生怎么来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何兴荣,你……该死!”
话音还未落下,何晋就收紧了手。
何兴荣的面色从一开始的涨红,慢慢的变成了猪肝色,然后浮上了一层淡淡青色,最后混成了紫色。
他瞳孔圆瞪,眼底爬满了无数扭曲的血丝。
大张着嘴,拼了命的努力呼吸。然而脖子已经肿大,上面血管青筋暴露。
何晋却像是疯癫了一般,看着痛苦的何兴荣笑出了声。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侮辱我母亲的,就是你!何兴荣!你才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话音落下时,挣扎无果的何兴荣将手伸向不远处的王大虎。
他仰头满眼祈求的看着王大虎。
想开口,张开的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片血红的眼底,满是不甘与绝望。
真正叫人恐惧的并不是死亡。
而是明知死亡来临,你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感受着生命从你身体里缓缓消失。
可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他为了活着,努力打拼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攒下了这不小的家业,却没能好好享受后半生。
然而眼前这个夺走他生命的人,不仅是他亲手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更是他倾尽所有养育长大的。
他教他如何守住家业无所顾忌。
看着他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只是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就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
何兴荣还没来得及忏悔自己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去死吧!去死!”何晋疯狂的加大力道。
眼瞅着何兴荣不再抵抗,手脚绷直,他就觉得心里爽快极了。
下一秒,他掐在何兴荣脖子上的手,就被人生生掰开。
疼痛让他找回理智。
何兴荣乌青肿胀的脸印入眼帘时,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把他带进去。”王大虎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何晋看清了自己正置身何处。
“不!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挣扎没有一点作用,最后还是被拖进了县衙。
县衙外,衙役探了探何兴荣的鼻息,回禀道:“副将,他还有口气。”
王大虎当即命人去请郎中。
王六彪走上前来,瞟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何兴荣,把今日发生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进了县衙。
林逃逃却是看着何兴荣摇头。
老话说得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自己啥也没往地里放,还妄想种出好东西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进了县衙,县太爷身着官服,端坐高处。旁边还坐着身着常服的镇守。
王大虎行了礼,把王六彪带过去,让其跪下便退到了镇守大人身后。
随着惊堂木响起,县衙门外已经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醉仙阁捞出白骨无数的消息一出,几乎是震动了整个十里镇。
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人走失的,更是放下手里的活就追了过来。
很快,何兴荣也被抬了上来。
郎中一番施针,硬是把都快到阎王殿前的何兴荣给拉了回来。
服下药丸后,何兴荣睁开了眼。
当他看到跪地在大堂上的何晋时,身子猛的一缩,就跟见了鬼似的直往旁边爬。
声音颤抖:“别杀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往日高高在上的何老爷,如今落得这幅狼狈模样,惹得门外一阵哄笑。
以往格外在意世人眼光的何兴荣,此刻却完全不在乎众人的嘲笑。
如果不是衙役拦着,估计他都能翻墙爬走。
最后还是两个衙役把人拖回来,将其按住。县太爷才有了问案的机会。
很快,仵作就上堂回禀了勘验结果。
众人只闻一堆白骨,却不知,那曾是五十三条鲜活的生命。
其中婴孩十七人,六岁以下孩童二十人,除了五人在二十四五以上,剩下的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连只与尸骨死人打交道的仵作,在报出人数时,都是咬牙切齿的。
端坐高处的县太爷,气愤的把惊堂木一拍,案桌都颤抖起来。
“说!你为何要杀这么多孩子!”
何兴荣慌张的直摆手:“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情的。醉仙阁早就交到何晋的手上了!那里为何会死这么多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旁边何晋却是笑了。
不知何时披散下来的头,再加以癫狂的笑声,让他看起来就如同鬼魅一样。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你居然说你不知道?”
“你!你可别瞎说!人是你杀的!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何兴荣慌张辩解。
何晋笑道:“何兴荣,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为了让何家有更多的银子,为了让何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是你教我的呀!”
“你……你别胡说!我、我何时教你杀人了?”
跪在地上的何晋捋了捋遮挡住脸的长发:“六岁的时候,你让我杀鸡。你说,若有一天,为了何家而需要杀人,我也要干净利落的下手。我做到了,你还满意吗?”
“你……胡说!我、我那时候,只、只是、打比方!再说了,我何家家大业大,为何要杀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何晋!你别想把这些脏水破事,都往我身上泼!”
“你想知道为什么杀这么多人?”何晋坦然笑道。
何兴荣只是警戒的望着何晋,没做任何回应。
“你,你们,都想知道?”何晋望着牌匾之下端坐着的两人。
县太爷把惊堂木一拍:“废什么话!还不快如实交代!否则,别怪本官让你皮开肉绽!”
何晋一脸无所谓的笑了。
他转头看向何兴荣,又转回头望着县太爷阴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