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92章 她的秘密8

    四月的风吹绿了角落里野蔷薇的枝叶,将那扎手的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刺掩盖在一片绿荫之下,娇艳的蔷薇花似锦如霞般的连春盛开着。

    上课的铃声早已过去一刻钟,平日里最遵守规则的季老师却迟迟未到,姜棠将目光转向左边靠窗最后那个位置上,被她注视着的那个人毫无反应,像个木头般笔直的坐在那,桌上放的明显是这节课要讲的内容。

    那人低着头安静的看着书,与周围略显吵闹的同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色的镜框将他整个人的神情都遮住了大半,苍白的皮肤和瘦弱的身姿是她对这人唯一的印象。

    之前她上高中的时候,班里也有一个类似他这样的同学,安静和沉默是他的代名词,只是他最后的结局并不好,人生永远停留在了18岁。

    很平常的一天他跳了楼,家长过来象征性的闹了几下,钱拿到手了之后就没再来了,尸体也草草的火化了,最后埋在哪里了呢,她也不知道。

    那些暗处包含着恶意的眼神和动作她再清楚不过了,有些时候她也会怀疑异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遇到的剧情节点都踩在她的底线上来回摩擦,逼迫她做出选择。

    “到了。”

    教室外边的走廊上足够安静,但凡有点声响都会被轻易发现。

    季老师今天迟到了。

    这是多数人的第一想法,但是没人会在乎他为什么迟到,就像他们来这也不是为了学习。

    “这是新来的转校生,”他站在讲台上看着站在旁边的女孩释放出善意的提醒,“介绍一下自己。”

    与之前不同,底下的同学并没有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视线稀疏平常,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转来了一个新同学而已。

    要知道特招生进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一个个用漠视嘲讽的眼神盯着台上的人,对着他们从头到脚评论一番之后还不罢休,非得开场就给人一个下不了台的下马威,态度恶劣,言辞轻浮。

    这里与之前的雾城不相同,除开坐落在市中心的主城区外又分为A、B、C、D四块区域,一般的学生都从这四个地方招生,当然也有例外,一个不被承认的E区,它在五块区域最边角的夹缝里没有人承认它的存在。

    一个不被承认,没有发展,看不到未来的地方,被他们这些人戏称为贫民窟,从那里出来的人都很能忍。

    难道没有E区的人当过市长吗?当然有,可惜昙花一现,没几天就遇了害,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识时务才是现实,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现在是第四天,目前除了影子外她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但是刚刚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生身后好像有一团黑影,像是久消不散的怨气。

    “同学,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声音轻柔婉转却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以。”她目前坐的这个位置处于中心,虽然不能将所有人一览无余但是如果班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她必然是第一个知晓,只是上一次阮鸢并没有选择来C班。

    阮鸢上课时很安静,并没有打扰到她,只是在她打开书本时才将目光移向她,当姜棠偏过头看向她时又垂下眸子,过了会她轻声细语道“我还没有这些教材,可..可以一起看吗?”

    姜棠沉默了一下将书本移到课桌中间,“你干什么!”

    手背传来温热,对方的手覆盖在她的右手上,猝不及防的接触让她下意识的皱眉呵斥了一声,动静不算大但是周围靠的近的同学都下意识的看过来。

    “抱歉抱歉,我想挪一下书的,不是故意的。”

    阮鸢侧过头不经意的向后一瞥,即使她得到的信息量少但是也锁定了几人,那天在办公室,季闻对着李桐的照片迟疑了两秒。

    不过不急,现在她有的是时间来了解这个眼高于顶,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蛆。

    体育馆内。

    运动鞋和地板的摩擦声不断响起,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黏腻的汗,篮球进筐和刺耳的哨声。

    第三次了,这是夏星安这个月愣神的第三回。

    “你能不能好好打?手机里有什么东西勾你魂?”

    竞技类的运动是他放松心情的第一选择,可球场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战场,队友的不配合让他难得一见的发了火。

    “谢哥,我,我觉得我好像要恋爱了。”

    ?

    谢渊轻哼了声,眉眼间带着质疑的目光,这几天这小子除了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走神外也没见有小姑娘来找他,恋爱?他可真有脸说,别不是被钓了。

    “你确定人家喜欢你?”

    听到这话的夏星安自信的点点头,眼神都亮晶晶的,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让他头疼。

    “谢哥,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琴啊。”

    这傻子要干嘛?

    “谢哥你觉得钢琴社怎么样?”

    “别想着拒绝哦,因为我已经把你名字报上去了,哈哈哈。”

    ……

    姜棠还是按照之前的路走了,这次阮鸢的变化很大,她没有去结识沈安宁反而和徐幼微走的很近,姜棠根据上次的记忆回想了一下,目前也只有钢琴社才是这几个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阮鸢和季老师关系匪浅,讨厌一些仗势欺人的男同学,喜欢和徐幼微聊天,这几点是她这个月观察下来的结论。

    后面几排都挺安静的,除了戴眼镜的那个人,他似乎很容易引起李桐愤怒的情绪,但是奇怪的是阮鸢好像并不关注这一点,就好像看不见那个戴着眼镜的人一样。

    就只有她,李桐和徐幼微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样,她旁观,李桐欺凌,徐幼微同情。

    就像是一场戏,对着她演了一遍又一遍,她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永远低着的头,看不清的脸,模糊的影子。

    很怪异的循环,但是她不打算改变,反正还没到那个死亡的节点,餐厅那天发生的事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是他的死带来了循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