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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赶着找死

    慕岁宁当即安排了下去,正好下午时洛白几人也到了,直接被她安排了出去走访。

    当然,慕岁宁没说,她派人出去只是做做样子,要查这些人,哪里犯得着自己去查,那不是还有个把这群人的底细摸得干干净净的锦衣卫同知大人嘛!

    又将下午的米粮入库造册,巡视了遍工厂,打死了两个手脚不干净,对一个衣不蔽体的女流氓动手动脚的男人后,慕岁宁才在一众畏惧的目光里,悠然回了小院,并置办了一桌小酒。

    祁云宴来时,就看到庭院斜斜挂了一盏命令的灯笼,灯笼下的石桌旁烧着一堆跳跃的篝火,钱双宝正小心烤着一条鹿腿,看到他来,很是高兴,“祁大人,烤鹿腿想吃孜然辣椒的,还是刷蜜酱的?”

    祁云宴全当没听见,冷淡的要越过去,慕岁宁正好从里头拿着一壶温好的酒出来,疑惑看他。

    祁云宴眼尾垂了垂,瞥了眼期待望着他的钱双宝,“蜜。”

    “好嘞!”

    钱双宝在烤的滋滋冒油的鹿腿上厚厚刷上一层沾了白芝麻的蜂蜜,那甜香的滋味立马就萦绕满了整个小院。

    慕岁宁坐下,也朝祁云宴招招手。

    石凳上别出心裁铺了一层羊绒垫子,一点也不凉。

    “祁大人喜欢甜食吗?”

    沈薇薇从里间出来,端上了两盘咸甜口的菜,放在了祁云宴跟前。

    没多大会儿,钱双宝也来了,将烤鹿腿架好,片成片儿放在盘子里,再浇上一层特制蜜汁,别提有多香!

    “薇薇,快尝尝。”

    “嗯嗯!”

    沈薇薇也学着慕岁宁夹起一片放在碗里,高兴的脸都红扑扑的。

    钱双宝也一副很自在的样子,还招呼祁云宴喝酒,方才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怵他冷淡的气场。

    祁云宴捏起酒盏,清冽的酒水倒影着身后跳跃的篝火,让这夜莫名溢出一丝暖色来。

    他不太习惯。

    “你可了解孙阁老的连襟同宗?”慕岁宁吃下一口肉,又喝了口酒,感觉身体里的寒意都被驱逐了,才问祁云宴。

    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见鬼去吧。

    祁云宴望着她饱满的红唇边些微的蜜,还泛着润泽的光,她却丝毫不知,乌黑的眼眸眨了眨,“不知吗?”

    “张茂林?”

    “对,就是张茂林。”钱双宝接过话头,将今日张家大放厥词的事儿说了,暗戳戳的道,“我们要抓他家的小尾巴!”

    祁云宴没想到这弹丸之地的三流世家,也妄想欺辱慕岁宁,竟是笑了起来。

    钱双宝和沈薇薇去夹肉的动作稍稍一停,明明看到祁大人脸上有了笑意,怎么这空气越发窒息冰冷了起来。

    “迟些我便让人将卷宗送来。”

    祁云宴道。

    慕岁宁眼睛一亮,“太好了,省却我许多功夫,明日就打上门去!”

    钱双宝高声应和,沈薇薇激动的脸更红了,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篝火越烧越亮,一壶小酒也快见了底,几个人的话意却越来越浓,一开始还料正事,慢慢就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等到更鼓敲过,祁云宴才一手捞起醉醺醺的慕岁宁。

    要走时,又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沈薇薇,和明明眼神很亮,却明显不正常了的钱双宝。

    “将她们送回去,省得冻死了岁岁寻我的麻烦。”

    祁云宴冷淡扔下一句走了。

    秦一秦二从暗处出来,对视一眼,秦二忍不住道,“你说咱们公子,是不是也有朋友了?”

    “公子何时缺过朋友?”

    不论是愿意剖肝胆的,还是愿意做酒肉朋友的,那都是排着长队的。

    秦二摇摇头,“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像是他做暗卫前,他家巷子里的那几个同岁小孩,他们一起下河摸鱼,一起挨打,转头又能凑一起再下河……秦二说不清,他只是想,自从回金陵遇见郡主,公子遇上的所有事,仿佛都是好事了。

    慕岁宁醉醺醺的,祁云宴却毫不介意,叫人打了热水来亲手替她褪去衣物,为她洗漱。

    她很乖,仿若对他信赖至极,所以任他摆弄,也只安静靠在他怀里,偶尔咕哝句含糊不清的话,又往他的颈窝里蹭。

    等收拾完,替她散了发髻将她抱到柔软的床榻上,祁云宴忽然想,她若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岁岁。”

    “嗯?”

    慕岁宁迷迷糊糊的,心道王彪这人的心眼子够粗的,居然送她一壶这么烈的酒,头好晕啊。

    “要永远爱我。”他说。

    慕岁宁没听清,但她含含糊糊的点点头,翻过身想去睡,却见眼前分成好几个的祁云宴忽然俯身而下,将她好不容易散去一些些的酒热,重新升了上来,只余一室似低泣的轻吟。

    墨色如水,却有人焦灼的根本睡不下去。

    张家,张茂林满面愁绪来来回回的走,一旁与他容貌相似的张家二爷劝道,“大哥,既已经做了决定,又怕什么呢?那嘉和郡主就算有一手好箭术,那又如何,她还能凭这一张弓,杀上门来不成?”

    要知道,这位郡主此来可只是以工部所正的身份督造工厂的,就带了两个工部小官来,朝廷一个兵都没给。

    当然了,罗阁老家和李侍郎家他们是轻易不会得罪的,但慕岁宁一个和离了的女子,东宫都没了,父兄废的废死的死,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范家和蔡家都已经交了足数的米粮,其他家或多或少也给了些,就我们家没给。”

    “范蔡两家就是个胆小怕事的鼠辈,大哥,你就听我的!”张二爷半点不怕,却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咱们还有锦衣卫的周指挥使撑腰呢。”

    张茂林听胞弟这样说,到底安下心来。

    张二爷见他不再纠结,这才退下,而后绕到附近的小院子里,瞧着里面等候的人,恭谨行礼,“大人。”

    “安抚下来了?”

    “是。明日,那位郡主一定会登门吗?”

    “以她的行事风格,定然。”

    张二爷小心应下,抬眼望着眼前容貌平凡,一身气度却格外矜雅的中年男人,连忙垂下眼,“那小人定会按计划行事。”

    “辛苦。”萧驸马垂眸看了看手心,脸也拢入夜色的阴霾之中,提步而去。

    张二爷暗叹这位萧驸马不愧是能娶到圣上胞妹的男人,便想着明日的布置走去,刚回身,一把长刃已经刺穿他的心脏。

    身着黑锦的年轻公子从那刺客身后踱步而出,漂亮的凤眼满是薄凉,很是叹息的说,“为何这么急着找死呢?”

    原本打算先解决了周庭,再来收拾这位萧驸马的,可惜,便是黄泉路,也要赶着先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