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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古怪衣裳

    祁云宴自然无有不应,套上车马,带上已经烤好的羊,便直奔莫家庄子而去。

    与慕岁宁的忙碌相比,莫穗穗这个年就过得十分清闲,且过分清闲了,因为她辛辛苦苦筹备的侯府家宴,侯夫人根本没出席不说,就连祁天逸也没来,莫丛维却再次登门大吵大闹,混乱中还扇了她一巴掌,叫她颜面尽失!

    如今大年初一,本该一家团圆的日子,只剩她一个人独守空堂,不论是姊妹兄弟、亦或是管事下人,连个来拜会的人影都没有!

    莫穗穗咬死了牙,才控制没有发火,可到底是没忍住掀了满梳妆台的珠翠。

    “夫人,有人求见。”

    “不见!”

    她以为又是莫丛维,声音带着几分尖利的大喊。

    侍女惊惧的缩了下脖子,正要离开,莫穗穗感受到什么,沉声,“求见的是谁?”

    “回禀夫人,是白姨娘,她说有一个能叫嘉和郡主对您俯首称臣的法子,要告诉您。”

    ……

    车马驶入黑夜,七弯八绕,便到了莫家暂住的庄子前。

    庄子前守夜的老仆正裹着厚棉衣,缩在耳房里打盹,听到敲门声才探出头来,见到慕岁宁还以为看错了,等真的确定是他,才欣喜的大喊起来。

    “快通知老夫人和两位夫人小姐,郡主来啦!”

    “外祖母都睡了,不必……”

    慕岁宁阻拦的话未都说完,就听到庄子里一片响动,没多大会儿,荆钗布裙的外祖母居然就出来了!

    “外祖母没睡?”

    “没呢。”

    大舅母也从后面走来,短短时日不见,大舅母居然黑了不止两个度,整体更加清瘦干练了些,一双温柔慈爱的眼也更加明亮,“猪要出栏,也要采买新的小猪来养。况且母亲还开了个农事堂,每隔三日便要为各地赶来学习的百姓免费教习,方才便是去农事堂让人注意熬上热粥,别叫在里头歇脚的百姓冻死了。”

    慕岁宁讶异,“有很多人来学吗?”

    “那是自然。”

    大舅母道,“一传十,十传百,加上如今市面上渐渐都开始要骟过的猪肉了,况且骟猪又没什么成本,何乐而不为?”

    “再有,有人不养猪,专做骟猪匠,也是个营生。”

    大晋的百姓过的不容易,能有条活路,还是免费的,只是多走几步路来学,风餐露宿几日熬熬就过去了,当然要来啊。

    慕岁宁看着身体明显摆脱了病气,精神奕奕的外祖母,慕岁宁笑起来,“外祖母的农事堂要扩大吗?要不要添桌椅?要不要加火炕?若是需要,只管与我开口。”

    大舅母欲言又止。

    慕岁宁又道,“大舅母这边也是一样,我已经让人去寻占城稻了,若是寻到了还需要大舅母帮忙培育。”

    大舅母很开心,又带上几分羞涩,微黑的脸泛起红,竟带出几分朴实来。

    挺着大肚子的莫惜柔和裹着斗篷的莫惜画也来了,“吃晚膳了吗?你二舅母刚备好了宵夜,一起吃些?”

    慕岁宁这才把来意说了。

    莫惜画眼神微亮,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不似柔姐姐擅长理事管账,更不似长辈能做事,便是她那养尊处优的娘,现在一把子厨艺也是进步神速,唯独她整日像个废人。

    而今听慕岁宁说有事请她帮忙,无有不应的。

    “我就怕做不好,耽搁了你的事。”

    “我相信二表姐。”

    慕岁宁认真道,“你最是心灵手巧,若连你都做不成,那就无人能帮我了。”

    莫惜画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悄悄红了眼,拿到慕岁宁给的织法和那几捆羊毛后,夜里竟睡也不肯睡,点着灯就开始笨拙的拿起织针,开始织起衣裳来。

    图纸的样式有点儿怪,竟是贴身的上下衣裳,还是不带系带和扣子的,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织了起来。

    慕岁宁本想劝劝,但见劝不动,只能由她去了。

    夜里睡时,祁云宴一身沐浴后的水汽过来,由于满心的愧疚,她第一次主动滚到他怀里,小心抱住了他的腰。

    “睡吧。”

    她强忍着羞怯,靠在他胸口道。

    虽然隔着衣裳,但今夜的心跳似乎格外大声,也格外滚烫。

    一整夜,慕岁宁都没睡踏实,全是乱七八糟祁云宴不穿衣裳的梦。

    哎。

    倒是祁云宴看起来精神奕奕,见她睁开眼还在发怔,俯身刮了下她的鼻尖,“我需回城一趟,待天黑来接你。”

    明日便要呈上羊毛衣,她今晚不论如何得回郡主府去。

    “回城有事?”

    “算是有事。”祁云宴没有瞒她,“叶青禾要见我。”

    慕岁宁瞬间清醒过来,叶青禾之前被慕衡风藏起来了,如今慕衡风出事,她或许也脱离了慕衡风的控制,如今要见祁云宴,莫非是有了慕衡风的下落?

    “等我消息。”祁云宴说罢,转身而去。

    慕岁宁轻抿起唇,撑在床边看他走远,才轻轻垂眼。

    “岁岁,一起出去走走吧。”

    是莫惜柔。

    她如今月份大了,身子笨重起来,除了每日理一理庄子上的账,就是安心准备孩子出生的衣物,顺便给孩子的爹立了块牌位,不论他死没死,当然,死了更好。

    慕岁宁草草吃过早膳就跟她一起出去了,正好庄子前的池塘抽干了水,庄子里的下人和附近的孩子都下到冰冷的淤泥里,去捉里面试图躲藏的鱼虾,好不热闹。

    慕岁宁跟着看了会儿热闹,又见几个帮佣扛了头嗷嗷叫的猪来。

    “中午吃杀猪菜。”莫惜柔笑着说。

    往常,这样的世家小姐是绝不可能纡尊降贵吃这种东西的,但此刻她说起这菜,两眼放光,手放在肚皮上更是满脸慈爱,慕岁宁有些出神的想,将来她这小侄一定白白壮壮。

    她们还去看了大舅母的地,地整理得很是规整,一小块一小块的田垄隔开,左边是种菜的,右边是种瓜的,还挪了不少山上的果苗来,自然也留了一片水田,来年好种她寻来的占城稻。

    好一片田园风光。

    尽管慕岁宁这一天呆的很是开心,但还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她得去金陵勾心斗角了。

    拿上紧张的莫惜画递来的衣裳,慕岁宁跟莫家人挥手告别,并留下了一大笔银子,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驶动,而祁云宴也告诉了她一个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