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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为什么不难过

    静谧的环境里电话铃声格外突兀。

    祁鹤的电话响了,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加深这个滚烫的吻。

    搂着顾清漓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手掌滚烫的温度。

    顾清漓睁开眼睛,一下子撞进了祁鹤染着一层情欲的眸子里,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电话铃声还在不间断地响,顾清漓重重地咬了一下祁鹤的下唇瓣,铁锈味开始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祁鹤这才松开她。

    淡色的唇此刻无比殷红,上面还沾着一点血渍,一双杏眼波光潋滟,眼尾有些红。

    像极了一只兔子,还是会咬人的兔子。

    祁鹤的舌头舔了自己唇瓣上的血迹,又凑过去想啄一下。

    顾清漓看着他又凑过来,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娇软,“不要了!接电话!”

    祁鹤站直,从口袋里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是郝瑞泽的电话。

    果然是损友,真会挑时间。

    “有事?”

    郝瑞泽那边有些吵,“兄弟,来喝一杯吗?”

    “不喝。”祁鹤垂眸看着顾清漓,她的脖子都泛上了一层红,他笑了一声,“在约会。”

    “约个屁,别约了,你们两个快来救我狗命!”

    郝瑞泽的声音拔高了一些,顾清漓都能听得清楚,她的眼睛闪了闪,果然又去买醉了。

    祁鹤,“在哪?”

    “长青街这边的清吧。”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祁鹤帮顾清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外套,“不是说,会接吻么?怎么连呼吸都不会?”

    顾清漓:“………”

    她会口嗨。

    祁鹤,“咬人还挺痛。”

    “我没用力。”顾清漓低着头,“应该也没有很痛吧。”

    “那你再用力咬一口,还挺爽。”

    还挺爽………

    他是变态吗?

    ——

    顾清漓和祁鹤再次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时漾视线定在了他们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上。

    时漾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顾清漓认识祁鹤,而且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顾清漓是不知道祁鹤是迟傲凝的儿子,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迟傲凝是负责李今也那个案子的律师?

    “顾清漓。”在两个人路过时,时漾叫住了她,“好久不见。”

    祁鹤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顾清漓,有些诧异,“你认识时漾?”

    “以前的朋友认识,不太熟。”

    顾清漓看向了时漾,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时漾的眼神动了动,瞥了一眼祁鹤,然后看向顾清漓,“你认识迟傲凝吗?”

    她说完这句话时,祁鹤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向时漾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顾清漓实诚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果然,郝瑞泽真的什么都没跟她说。

    顾清漓不知道迟傲凝。

    她应该都不知道李今也是怎么死的吧?

    李今也死后,时漾活得水深火热,每时每刻都在遭受良心的谴责。

    像顾清漓这样的人,李今也应该算是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了吧?李今也算是顾清漓的贵人,郝瑞泽凭什么让她能若无其事的置身事外!

    她就应该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都活在自责里!

    时漾咬了咬后槽牙,眼里划过一丝嫉恨,“你知道李今也是怎么死的吗?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也是,毕竟李今也死的时候,你连葬礼都没有来,怎………”

    怎么死的?

    自我了结死的。

    李今也死的时候,你连葬礼都没有来,怎么会因为她难过。

    这是顾清漓这半生最痛苦,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跟她关系最好的人不是你吗?你今天怎么不去她墓碑前哭诉?”顾清漓扯唇笑了起来,“去年你也没去吧,还有空在这里跟我扯前尘事,时大小姐闲的没事干了是吗?”

    时漾被她呛住了,“你!”

    顾清漓,“我没有兴趣听你去讲一个死人的事情,我先走了。”

    她不再管时漾,拉着祁鹤径直朝前走。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祁鹤微微侧头,看着顾清漓的侧脸。

    今天是顾清漓朋友的忌日。

    他的眼神闪了闪,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清吧的名字叫做酒别重逢,牌子闪着彩色的霓虹灯。

    祁鹤牵着她走进去,找到了郝瑞泽所在的包厢。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的灯光是白色的,开着冷气。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投射着网易云的全屏歌词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张矮桌上堆满了酒,地上都是散乱的酒瓶,酒香味混着烟味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郝瑞泽一个人躺在一张沙发上,通红的眼睛看向了走进来的顾清漓和祁鹤。

    在灯光下,祁鹤嘴唇破掉的那块皮格外明显,顾清漓的唇瓣也异常的红。郝瑞泽的眉梢挑了一下,抄起桌子上的一副卡牌就朝着祁鹤那张脸砸了过去。

    祁鹤一把接到了手里,看着郝瑞泽,“发什么神经?”

    郝瑞泽,“祁鹤,畜生。”

    刚说完,他眼睛一闭,躺着一动不动了。

    顾清漓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人会不会醉死?

    祁鹤叹了口气,松开握着顾清漓的手,走过去伸手去扶郝瑞泽。

    郝瑞泽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祁鹤笑了一下,“离我那么近,还说不喜欢我。”

    “死鸭子嘴硬。”

    祁鹤和顾清漓:“………”

    下一秒,祁鹤就把郝瑞泽撂在了地上,一张脸阴沉的能滴水。

    郝瑞泽的眼神涣散,看着天花板刺眼的光,眼睛酸涩,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顾清漓,我女朋友死了。”

    “我知道。”顾清漓找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走过去蹲到了他旁边,淡淡地说,“喝一口,起来让祁鹤送你回去。”

    “啪!”

    手里的水猛地被郝瑞泽打飞,瓶子滚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祁鹤眼神一凛,刚想做些什么,就被蹲在地上的顾清漓拉住了裤腿。

    “顾清漓,我说李今也死了!你就不会难过吗?哪怕只是装……”郝瑞泽怒吼的话突然哽在了喉咙里,瞳孔缩了一下。

    这是李今也去世后,郝瑞泽第一次看到顾清漓落泪。

    她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了地上,开出来一朵一朵的泪花。

    郝瑞泽的喉咙开始发苦,巨大的悲伤让他忘记了一件事。

    李今也的死,是压垮顾清漓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怎么可能会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