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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聿是时漾的哥哥,是通过李今也认识的,顾清漓跟着她们叫他哥哥来着,并没有很熟,甚至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祁鹤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顾清漓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疑问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她脸上。

    就是这样的疑惑不解,让祁鹤的一颗心一点点的往深渊里坠。

    她跟时聿,没有很熟。

    那宋檐看到的那个场面,是时聿单方面的意思,顾清漓压根就不知道。

    畜生。

    祁鹤压下心底的怒意和惊惧,缓缓起身,然后伸手将顾清漓从床上拉了起来。

    顾清漓被他吓到了,借助他的力道起来以后,就把手抽了出来,还下意识地往边上缩了一下。

    祁鹤站着看她,“怕我?”

    是有一点怕的,他现在身上的气息,很恐怖,一点就会失控。黑色的眸子像黑洞,稍不注意就会被吞噬掉。

    顾清漓此刻,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

    祁鹤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要是能一直这么诚实就好了。”

    顾清漓体的心尖颤了一下,下颚紧绷,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你今天睡这。”

    睡这里?跟他?

    祁鹤看她的脸变了变,悠悠地笑出了声,“你在想什么?你睡这里,我肯定睡外面。”

    说完他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找了一条新的毛巾,给顾清漓擦脸。

    清洗干净后,他端着水盆退了出去,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顾清漓能感觉得到,他今天有点过于冷淡了。

    还在怀疑她说不认识临嘉树的事情。

    顾清漓抿了抿唇,脱掉了外面的棉服,掏出手机,盯着临嘉树刚刚发来的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一咬牙点了删除。

    聊天记录和相册里存的东西都删了个干净,又把他的备注给取消了,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直到确认没有纰漏了,才安心的躺在了床上。

    她其实是醉了的,这会大脑放松下来,身体也开始虚脱发软,瞌上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贺郁川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把临嘉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现场报过来。

    然后记在了备忘录里。

    凌晨三点多。

    祁鹤握住门把,轻轻的扭动了一下,门开了。

    顾清漓睡的很沉。

    祁鹤走到床边,拿过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了锁。

    对照着备忘录里记录下来的几串数字,企鹅app和微信app都查了一遍。

    显示出来的都是未搜索到联系人。

    黑暗的环境里,手机的白光照在他脸上,有些阴森诡异。

    “咔哒”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手机也被他放回了原位。

    临嘉树站在酒店的窗边,看着外面飘下来的雪花,伸手去接了几片。

    甚至还没感受到凉意,就已经融化在了手心里。

    稍纵即逝。

    “嗡嗡——”

    手机震动了起来,临嘉树点了接听。贺郁川略显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进了他的耳朵,“祁鹤刚刚让我把你所有的联系方式给他了,他认出你了?”

    “没有。”临嘉树敛起了神色,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你继续帮我看着他,这几天少给我打电话。”

    贺郁川那边应了一声,就挂掉了。

    临嘉树忽而冷笑了一下,祁鹤哪里是认出他来?他明明就是怀疑顾清漓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正确答案罢了。

    还好,他删好友的速度够快。

    不过这么一来,祁鹤还真是让他有点失望,他居然这么不相信顾清漓,连这种大半夜查人家手机的卑劣手段都用出来了。

    是在害怕什么吗?

    .

    宿醉之后的后果就是会头痛。

    顾清漓从床上爬起来,目光呆滞涣散。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祁鹤家里。

    下床的时候,看到了放在床边的一双拖鞋。

    是祁鹤放的?

    顾清漓抿了抿唇角,拿着手机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片银装素裹。

    她给慕芸熙发了一条信息,说了一声下午回去。

    慕芸熙斟酌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给她发过去一句话:“祁鹤,他没干嘛吧?”

    顾清漓是十九岁,不是九岁,一下子就理解了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的表情淡淡,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亲亲抱抱都没有,你放一百个心。还有,我以后打死都不跟你喝酒了!!!”

    她实在是太没有酒品了!

    慕芸熙光是看她后面加的那三个感叹号都知道顾清漓有多抓狂,嘴角抽搐了一下,回了句:“意外!没有下次了!我要起来洗漱了,待太久会不好,你赶紧回来!”

    这段聊天也就到此结束。

    顾清漓随便洗了一把脸,漱了一下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开始发呆,太阳穴“突突”地在跳。

    从昨天她到达京西,到现在为止,顾清漓没有给顾成铭发过一条信息,他们也同样没有给她发。

    就只有谢存叮嘱了她几句话。

    连一个表哥,都比她的亲生父母还要关心她,好讽刺。

    她现在真的像是被父母彻底抛弃的孤魂野鬼,在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游荡。

    一切都是因为她对顾清雪起了杀心,她在向杀人犯的那条路靠近。

    可明明是顾清雪先有杀她的想法的,顾清漓没有说,顾成铭和苏玉梅就真的没有问过一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手掌感受着它的跳动,也感受到了细密的痛。

    明明是悲伤的,可顾清漓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只是麻木的,木讷地承受着这种被父母随意放弃的痛楚。

    一次,两次,次次。

    一直到祁鹤开门,从外面走进来,顾清漓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像没有了灵魂的娃娃。

    祁鹤换掉鞋,将买来的早餐放到了桌子上,就这样看着她。

    顾清漓突然出现在京西的原因,就是她现在大脑放空在想的事情。

    又是一件顾清漓不愿意告诉他的,悲伤的事情。